“爹。”
“什么?”
梅迦逽有些犹豫,“大姐,二哥,三哥,他们都好吗?”
梅仁杰和梅迦逽一样,微微有些迟疑,“他们都挺好的。”
“爹?”
“你大姐很快要再次嫁人了。”
梅迦逽惊喜了,“哪家?”
“现任兵部尚书柳如挥的长子。”
原来,梅娉婷曾在十八岁那年出嫁过一次,迎亲的队伍在半道上出了意外,一场与两家无关的劫杀将新郎官误杀。那天,梅娉婷没有从梅府嫁出去,之后,京城说她是不祥的女子,再难有上门提亲的人,便一直耽误到现在。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提亲,当爹的梅仁杰内心纠结难展。不同意,说不定要耽搁娉婷的一辈子;若答应吧,对方是现任兵部尚书,她一个前朝宰相和柳如挥当亲家,感觉上怎么都不舒服。
“爹,你同意了吗?”
“你觉得爹该同意吗?”
梅迦逽想了想,“大姐自己想嫁吗?”
“老留在家,她也顶了不少年的压力了,若能嫁,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这么说,大姐想。”
梅仁杰皱眉,“但是柳家……”
“呵呵,爹,你想多了,柳家是柳家,梅家是梅家,各为其主,无可厚非。不要因为我们的顾忌耽误了大姐。如果柳家是个不错的人家,娶大姐的男子品德皆可,倒不妨结了这么亲。换个角度想想,哪怕我们梅家有一天不在了,柳家也会力保大姐,兵部尚书的职位不低,姐姐在那家,挺好的。”
梅仁杰点点头。
“二哥和三哥呢?”
“别提你三哥,那个逆子。”
想到梅天骁,梅仁杰的气不打一处来,对自己的三子认同新帝非常不满,他梅仁杰一生忠心为人,从不让人有半点可说的把柄,没想到到老了,还要听到别人在他的面前说他三子的闲话。那些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代英才识得明主’等等夸赞梅天骁的话在他耳朵里都是嘲讽。
梅迦逽试探的问,“他不是……回了军营?”
“岂止是回了军营。还接受了新帝的提拔。真是想气死我。”
“呵呵……”
“你还笑?”梅仁杰叹气,“哎,爹真要被你三哥活活气死。”
“爹,三哥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武将哪里有你那么缜密的心思。在他看来,有个好皇帝,有好的机会让他发挥就足够了,哪里会想到旁的。”
当东方闲称帝后,每次想到梅家,她都知道,如果真有人认同他,第一个人必然是她的三哥,她太了解他了。这么多年她都不吭提拔他为要职,就是担心他的性子要坏事,想多历练他一些。没想到,这次还是让他得了个机会,莽撞的性格,日后他必定要遭遇挫折才能变得老练。
“哎……”
梅仁杰长叹。
“爹,别气了。”
“爹不是气,是不知道你二哥怎么样了。”
梅迦逽脸上淡淡的笑意隐去,问道:“二哥怎么了?”
想起梅苍云,梅仁杰脸上变得凝重,他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温文尔雅的二子怎会在帝京的大街上强.暴良家妇女,当官差送信到梅府时,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哎,不提,不提也罢。”
心中有过东方闲对梅苍云评价的梅迦逽追问:“二哥到底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吗?”
“他啊……他真是丢我梅家的脸。”
梅迦逽的心一紧,难道二哥和她的事情被……
“那日,也不知他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在大街上对姑娘家强拉硬抱,被人绑着送到了官府。”
“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府中没人相信他是那种登徒子,但大街上,众多人都看到了,怎么辩解?”
梅迦逽问,“那现在二哥情况如何?”
“被他欺负的是个富商家小姐,人家姑娘回去后寻死觅活,她家要求从严判你二哥。所以……”
梅迦逽知道,为这种不光彩的事,她爹是绝对卖不下老脸去官府周.旋,富家若存心想重判二哥,只怕是跑不掉囹圄之灾。
“二哥现在被关在牢中?”
梅仁杰叹气,“被流放到了北荒。”
什么?!
流放北荒!
“怎么判这么重?”
梅仁杰无奈,“这帝京,哪里有不见风使陀的官员啊。”
他迟迟不认同新帝,那些官员们对梅家哪里有什么好脸色和态度,只怕多少人恨不得梅家从帝京消失,现在抓到机会,自然是想好好做出点什么讨新帝欢心了。
“二哥纵是真那般无理,也不该如此重责,简直是乱来。”
“四儿,现在你我手中无实权,梅家能安然度日已是不易,哪里还有可以说理的地方。更何况,苍云的性子我们都了解,这事出的蹊跷,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对付梅家,与其把事情弄得复杂,倒不如让他去北荒。起码,将来真出什么事,他还能在外面保住一条命。”
梅迦逽蹙眉,这事来得太奇怪了,二哥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已让她很惊讶了,他怎么可能还在大街上对不认识的女子做出荒唐的事情?
“四儿,你在宫中,可是真好?”
梅迦逽点头,“爹,放心吧,他真的没有为难我。”
“那太后娘娘呢?你可和她有过谈话?”
“嗯。打了几次交道。”
“如何?”
“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梅迦逽想起一件事,压低声音对着梅仁杰道:“爹,出去后,你想办法让王伯密查下龙翼的真实势力,越详细越好。”
“嗯。”
“还有,查下京畿南部和南晋东线的人马具体有多少,将军又是哪些。”
“好。”
梅仁杰看着梅迦逽,问她,“四儿,你告诉爹,你有没有想过归顺新帝?”
梅迦逽沉默。
过了许久。
“爹,你会认同他吗?”
梅仁杰想了想,看着门外,仿佛想看清未来的路。
“爹服侍了两个天子,这辈子,看到的明争暗斗实在太多了,不想再涉及官场了。”梅仁杰紧握梅迦逽的手,“爹想颐养天年,想看到你寻个好人家,想看着你们儿女绕膝。”
“爹,我此生都不会归顺新帝。”梅迦逽口气很肯定,“但是,我想让四国统一。只要大一统,百姓才能真的过安康的日子。国分为四,战乱必然不会终止。”
“四儿,你是想告诉爹,你不会是嘉德帝的辅国大将军,但你会是苍生的大将军吗?”
梅迦逽点头。
这辈子,如果此事做到,她将无憾。到时,离开帝京,毫无牵挂。天下再没有奇女子梅迦逽的传说,她只是一个留在人们心中的故事。
“可是,四儿啊,你可知,你的愿望有多大啊。”
“但爹,如果我们都是这样想,那就有可能实现。”
梅仁杰不舍的看着梅迦逽,这个梦,太大了,会把她压得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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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子:1,新年快乐!
很高兴我又能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和大家说【新年快乐】,这表示我们在一起又走过了一年,我很高兴能与你们相遇。
2,2013年1月,东方闲冲【鲜花榜】,希望大家能支持他,这也是本文第一次冲榜,格子谢谢大家了。
3,昨天(2013-1-1元旦)本身是有更新的,但是临晚上格子一朋友出了点状况,格子陪她用了不少时间,致使本文更新不及时,希望大家谅解。特在2号凌晨3点16送更新来。抱歉。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3
梅仁杰到辰阳宫见梅迦逽的当晚,东方闲并没有去寝宫找她,只是在第二天她迷.药发作之前给她送了一颗解药,见她吃下之后便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连续了两天东方闲和梅迦逽没什么交流后,最后一天。
梅迦逽将第七颗解药吃下,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拂去,顿觉轻松了不少,人的精气神一下就好了起来。
“解药都吃完了。”东方闲说。
“这些日子劳烦你了。漭”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平静的脸庞,略略犹豫了一下,说道:“涅槃两人,母后暂且不打算放她们出来,这件事,我似乎帮不到你。”
“太后娘娘心思缜密,又怎会冒险将涅槃与德叔还给我。”
梅迦逽似乎早就猜到了虞文的作法,一点都不吃惊,她感觉有些诧异的是东方闲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就给她说了这件事,她以为,他该问的是那天爹来辰阳宫找她的事情,不过他不问,她自然也就不提了。人,定是他允许进宫的。只是不知,他可否允许她离宫度。
“料想,母后也不会太为难他们。”
梅迦逽笑,“生不如死应该比死更难受。你可否递我传话给太后娘娘?”
“什么话?”
“我梅迦逽其实没什么耐心。”
东方闲吃惊一记,很快,他就明白梅迦逽的意图,应了她。
“好。”
身体恢复完全之后,梅迦逽起床,一身整齐衣裳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虽看不见,却知东方闲没有离开,将房中的宫女们都退下后,问了一件心中埋了几天的事情。
“有件事,你可否据实以告?”
反背着双手的东方闲转身看着娉婷玉立的梅迦逽,“嗯。”
“我二哥梅苍云,是因为你才流放北荒的吗?”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有一会的沉默,决定接梅仁杰进宫让他们父女见面时就想到了她会知道梅苍云的事情,这些天不见她问,以为是忘记了,可到底还是在她心底有一丝分量。
“听说他在大街上轻薄良家女子。”
梅迦逽循声走到东方闲的面前,“你可以直接回答我。”
堂堂天子,若非大案要案,又怎会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还能知晓梅苍云犯了什么事,不觉疑问么?江山初定,百业待兴,他每天忙若日理万机,怎会有闲心逸致过问这等小事。如不是他授意或者操控,她绝不认为帝京的官府小员会将此等事情上报给他,乾文殿的那些大臣们一准把这些鸡毛小事给处理的干干净净妥妥当当。
“是。”
“他纵有错,也不致流放北荒之地。”
东方闲口气略有不满,“你这算是责备我吗?”
“天子处事,应以公平公正自量。”
“你当我是天子吗?”东方闲问。
“东淩百姓现在当你是天子。”
东方闲再问,“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你想是我心中的天子吗?”
一句话,东方闲沉默了。
如果答,他想,那是否他就真的是她心中的天子,他下的任何圣旨都能在她那产生不可抗拒的力量吗?他想她暂任辅国大将军,她会吗?他想收她进宫,她愿意吗?他想的很多事情,她都会答应吗?如果她都不能,他想又怎样呢?
可事实上,他不想在她的心里是个天子,或许准确的说,不想单单只是个天子。天子为上,那样的他与她之间总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他希望他们能交流,能有心的交流,不是天子与重臣的关系,是男人与女人的心灵契合。时至今日,每每午夜宁静,他都很清楚的知道,他只想和她有心的沟通,那份强烈是希望感,连当年林诗乐都没有给过他。他没想过,这一生,做到九五之尊的位子上,却渴望和一个女子有平等相待的机会。这个机会曾经日日时时摆在他面前,唾手可得,而今却遥不可及。
梅迦逽无力的说道:“小七,这辈子,我可能永远都不会当你是天子。”
良久之后,梅迦逽听到一句。
“没有关系。”
因为,他本来也不想在她生命里以君王的身份结束。
“我二哥……”梅迦逽停顿了一下,“你可不可……让他回来?”
这一次,东方闲想也没想的很快回答了梅迦逽。
“不可以。”
“他罪不致……”梅迦逽加重声音道,“而且,你难道以后能心安?”
“为什么不能?”
“他明明就是被你陷害的。”
东方闲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勾起嘴角,有些坏坏的调皮,“你拿出证据啊。”
“你……”
梅迦逽没想到东方闲一介七尺男儿竟然在她面前耍赖起来,而且居然是他,他竟然还有这样不认账的一面,让她真是不敢置信。
“凭我对你,对二哥的了解,我肯定就是你。”
“没有证据,我说不是我,天下谁敢说是我指使的。”
“除了你,没有别人。”
东方闲笑,“为什么?”
“你心里对他有偏见。”
“我和他没接触过,怎么可能,不要乱指责我。”
梅迦逽走近东方闲,几乎贴着他,用手戳着他的胸膛,“你敢大声的说你没有动手脚吗?”
东方闲看着梅迦逽纤纤玉指点在他的胸膛上,一种奇怪的感觉油然升起。突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伸手将她揽进了怀中,两条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纤腰,微微低头看着一脸惊讶的她,心中的欢喜越来越多。
“不敢。”
他还真不敢说自己没动手脚,好吧,他承认,她猜的都对了,就是他故意的,他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旨去梅家拿人,可他又咽不下当初梅苍云对她做的事,思来想去,只好用这样的法子把他弄出帝京,越远越好,免得他看到就烦。
梅迦逽挣扎几下,想离开东方闲的怀抱,却不得果,双手抵在他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的龙涎香,风马牛不相及的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没你原来的紫竹香好闻。”
东方闲愣了愣,明白过来,轻笑。
“是。”
“你干嘛非和我二哥过不去?”
梅迦逽多少顾念着兄妹情,北荒之地太偏远,二哥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她是真心的不舍。
东方闲直接一句话堵了梅迦逽所有的心思,“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人被别人的又抱又亲?”
何况他还是一个九五之尊,他等着收拾梅苍云的一天等很久了,他是个男人,就算在佛庙里待过,那也不可能磨去他做为男人的对自己所有物的本能独占欲。
听到东方闲的话,梅迦逽果然接不上话。而且,是很久很久都想不到一句话来说,她真是……
词穷了!
她什么时候是他的女人了?
她什么时候和二哥又抱又亲了?
他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
他怎么就不想想,和她又抱又亲的人,只有他。
忽然之间,梅迦逽想到了祈邙关雪夜的一件事,那件事许久没有出现在她的心里,提及到此,她又想了,她的清白……
莫名的,梅迦逽伤感起来,抵着东方闲胸口的手臂慢慢无力。这细微的变化被东方闲感觉到,以为她是被梅苍云的事件影响了心情,收紧手臂,声音温和的与她说话。
“男人间的事情,就让男人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吧。”
如果有朝一日,梅苍云能自己从北荒之地回到帝京,他绝无二话,但他若没本事,便怨不得他。身为人兄,就不该有出格的举动。
梅迦逽没有再说话,任由东方闲静静的抱着她。
重洄从宫外急匆匆进来时,见到东方闲和梅迦逽相拥,一下顿步,不知该不该打扰了。可,事情确实很急。
片刻后,东方闲放开梅迦逽,侧身说话。
“进来吧。”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24
(片刻后,东方闲放开梅迦逽,侧身说话,“进来吧。”)
重洄急步走了进来,轻声道:“皇上,俊王爷求见。”
东方潜?
“王爷说有很急的事情。”
东方闲浅浅的蹙了下眉头,完全放开梅迦逽,“他在哪?漭”
“辰阳宫外。”
“让他进来吧。”
“是。妒”
重洄出去没多久,东方潜便快步走了进来,见到东方闲,匆匆施了一个礼后,见梅迦逽在场,附耳到他的身边,简明的说了几个字。
东方闲眸光一闪,似乎也对这突然而至的消息有些吃惊,和东方潜对视了一眼,抬腿朝宫外走去。只是,他刚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看了眼疑惑不解的东方潜,转身对着梅迦逽说了实话。
“逽儿。”
梅迦逽正了正脸庞,表示自己在听他的话。
东方闲走回梅迦逽的身边,牵过她的手,“找到东方烨和东方恪了。”
什么?!
梅迦逽为听到的消息怔了下,“他们在哪?”
“俊王爷带着人马追踪到了他们,在和他们对战时,龙翼的人出现了。”东方闲停了下,留心观察着梅迦逽神情的变化,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说道,“两方的人马合力抓住了他们,现在正关押在西宫。”
西宫,冷宫群中构造最封闭的一个宫殿,仅有一个宫门进出,且窗户在建造时就用千斤石凿成,人关押在里面,若非铜制大门从外打开,可谓真正的有进无出。
梅迦逽问,“韩莲和东方渟是不是也关在那?”
“嗯。”
东方潜在一旁轻声催促道:“皇上,我们过去吧。”
“嗯。”
原本,若是东方潜一人抓回了东方烨父子,东方闲倒也不必这么着急的去西宫。但眼下情况有些超出他们的预期,龙翼也参与进来,明显表示太后娘娘虞文也知道了此事。她护子心切,这龙椅是她谋了多年才为东方闲抢来的,她断不可让东方烨和东方恪活在这世上,免得后患无穷。
梅迦逽亦知,韩莲和东方渟之所以一直被关在西宫留着命,不过也是虞文想用她们来吸引东方烨前来救她们,夫妻情深,她不信东方烨会不管自己的皇后和长公主。现在东方烨和东方恪被抓,太后娘娘只怕欣喜若狂了。她真是低估了龙翼的实力,居然会这么快的找到东方烨。当初若知江湖传言赞誉有加的龙翼组织真实目的是这样不堪,她一定会将其剿灭,而不是让百姓对她们赞不绝口。想来,虞文是深谙民心所向这个能决定江山大统是否真正安稳的法宝,居然让龙翼做了那么多年的惩奸除恶专治贪官污吏的好事。
-
西宫。
大雪未化,寒风瑟瑟,枯枝印在灰白的天空里,罕见人声人影。
积着厚雪的西宫外院大门口,东方闲的步辇和虞文的暖轿一同到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文的宫人们整齐向东方闲行礼。
东方闲走下步辇,声音平静道:“儿臣见过母后。”
虞文的轿帘被林诗乐轻轻撩起,见得她从里面优雅的慢慢探出身子,走出骄子,看着对面不远处的东方闲,微微一笑。
“闲儿来的好快啊。”
东方闲亦浅笑,“母后也不慢。”
东方潜走到东方闲的侧后,向虞文行礼,“太后娘娘。”
虞文点头,“嗯,潜儿也来了。”
东方闲和虞文两人对视了一眼,东方闲转身走到步辇的后面,从里面的轿中牵出梅迦逽,一只手臂揽在她的腰间,一只手抓着她的手腕,带着她小心的走在雪地上。
“逽儿,慢点。”
雪地太滑,她眼睛不便,哪里能走的太快。
虞文看着儿子对梅迦逽用心的模样,不言不语,这样的画面,若是先帝对当时的妃子,她定是要嫉妒的,现在却深刻的明白了当时太后淡定看着她们一群妃子争宠的心境。不关己事,不必上心。越多有势力的女子围绕在她儿子身边,他的龙椅就更稳,只要皇帝他自己平衡好,后宫女子们争宠只要不做得太难看,她都容得下。
不过,相对虞文的面无表情,她身边的林诗乐就吃味太多,看着东方闲对梅迦逽的照顾,心中酸涩难忍。
东方潜走到虞文的身边,接过林诗乐的手,扶着虞文跟在东方闲背后走进西宫。
虞文满意的看着东方潜,笑得温和,真真就像是一个母亲对孝顺儿子的那种慈爱目光。
“潜儿真孝顺,不枉母后疼你一场。”
当年‘东方潜’过继到虞文宫里后就喊她母妃,当时她对他的疼爱可是整个皇宫都出了名,人人都当太文贵妃思子心切,又心地善良,将俊王爷当成自己的儿子百般疼爱。可是,背后的故事和目的,又岂是那些人能明白。在皇宫里,只有那些谨记‘眼睛看到的往往都不是真的’的人才能活得长久,否则,很多人到死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丧命。
东方潜笑,“皇上比儿臣做的更好。”
“他?”
虞文故意让走在前面的东方闲和梅迦逽听到,“他是有了心上人就不要母后的人。”
“呵呵,哪里。”东方潜道,“小迦逽眼睛看不见,这宫里,她又只和皇上熟悉亲近些,皇上生性温和,他们两人合得来。莫非母后不喜欢潜儿陪您?”
“呵呵,就你会说话,母后哪里会不喜欢你陪着,母后高兴的很,往后啊,你要是有空,多到德景宫转转,陪母后说说话,许久没有过这种深宫生活了,怪不习惯的,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