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书房的门口,左权晋见到许多的大臣都等在门外求见皇上。
“左相大人来了。”
“左相大人好。”
左权晋一一微笑点头,走到人群在最前面,见程德海从御书房里走出来,神情肃穆的迎了上去,抬手施礼。
“程公公。”
“左相大人。”
“程公公,不知皇上现在……”
程德海不等左权晋的话说完,摇头。
“左相大人,还有各位大人,大家都回去吧,现在皇上心绪烦乱,不会见大家的,你们等在这儿,岂不是给皇上更添烦恼吗?都回去吧,大家都回府吧。”
人群里响起一阵议论声,没一会儿,大家都转身离开了,独独留了左权晋站在程德海的身边不肯离去。
“左相大人?”
“程公公,皇上的心情可是十分悲痛?”
程德海长叹一声,“哎……”
“太子遭歹人残害,我等不能回府干坐着,必须把凶手找出来,治罪。”
“左相大人,皇上已命人在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便能将那些人都抓住。”
说完,程德海又叹了口气,进了御书房。
从御书房前离开后,左权晋边走边琢磨,将要出宫的青龙门前,一道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东方渟见左权晋走过来,连忙带着随身侍女雅颂走了过去。
“左相大人,本宫等你很久了。”
“公主殿下。”左权晋朝旁边看了看,“不知长公主等臣所为何事?”
“左相大人,我知道你肯定会进宫找父皇,你可见到他了?”
左权晋压低声音,快速的说道:“殿下,最近你切不可再来找臣,也不要与任何的大臣走的近。”
东方渟不明所以,问道:“为何?”
“时值太子殿下被害,此时皇上和皇后娘娘必然悲恸万分,东宫那位搬出来已是迟早的事情,大家现在都想知道到底是谁对太子殿下下的毒手,若你和大臣们走的近,大家定会猜测咱们背后的意图,殿下你可要知道,太子健康时,你与他争得最凶,此次便不是我们干的,也会招来一身腥,到时,储君之位争不到也就罢了,只怕还会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猜忌什么,得不偿失。”
东方渟恍然大悟。
“左相大人提醒的是,本宫这就回宫。”
“嗯。还有,公主,多关心关心太子。”
东方渟点头。
左权晋嘱咐东方渟关心太子时,她内心猛的一酸,她虽想成储君,但却没想过……他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夺他的权,她不会心软,可见他四肢瘫痪在床上,那画面,委实让她心酸不已。
“雅颂。”
“在。”
“咱们去东宫看看。”
“是。”

入夜,辅国大将军府。
东方闲坐在前厅的主位上,梅仁杰坐在左下手的第一位,两人都没有说话。
右排椅子上的涅槃按捺不住性子,站起来,走到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又走进来,坐了没一会儿,又站起来,绕着小圈子不停走着。
“涅槃,你停下,绕得我头晕。”
看着对自己说话的梅仁杰,涅槃急了。
“老爷,我急。”
“丫头,我和你一样急。”
涅槃捏紧手中的佩剑,嘀咕着,“搞什么玩意,都这个点了,怎么还不放人回来。陪一下午,这都要休息了,还不见迦逽,就算她不用休息,太子也得睡觉吧,他睡着了还不让她回啊。”
梅仁杰摆摆手,“好了好了,别抱怨了,太子……哎……”
“太子可怜是一码事,但信不信任老皇帝又是另一码事。”涅槃挠挠自己的头,藏不住话头的说道,“我对贞康帝可没多少信任,弄不好趁着我们不在想些七七八八的理由把迦逽囚禁起来。”
越想,涅槃越觉得不对劲。
“不行,我得进宫去看看。”
“不准去。”
梅仁杰叫住涅槃时她已经到了门口,连凤凰都忍不住内心暗道,涅槃真是非常担心小姐,身法竟如此快。
“梅大爷。”涅槃转身看着梅仁杰,又急又气道,“那人是梅四小姐啊。”
“丫头,我当然是四儿。”
“那还不让我去救?”
“丫头,话先不要这样说,说不定过会儿她就回来了。”梅仁杰蹙着眉,“你此时跑进宫,岂不是向皇上要人之意?”
涅槃捏了捏手中的长剑,毫不掩饰道:“本就是向他要人。”
“胡闹。”
梅仁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涅槃,“哪里有向皇上要人的道理,不想活了?”
“我们迦逽又不是皇宫里的人,怎么就不能向皇上要人了?”涅槃看着梅仁杰,目光转到东方闲身上,挑起眉梢,道,“迦逽是闲王爷的人,闲王爷去要,总可以吧。”
屋内众人的目光投射到东方闲身上,除了他,现在谁进宫带迦逽回来都名不正言不顺,而且,唯他此刻能将她的心思从重伤的东方恪身上分得一丝半点出来。
“闲王爷。”
涅槃走到东方闲的面前,“我陪你进宫。”
梅仁杰的视线紧紧的盯在东方闲身上,他从不自诩自己厉害,但混迹官场如此之久,皇子公主们乃至圣上,他都能猜中他们几分心思,有些道行不深的皇子,只一眼他便能看穿他们心底在想什么,唯独这个闲王爷,再怎么用心都无法将他研出点子丑寅卯来。若不是他真如表面看起来的无欲无求简单纯白外,便是此人城府极深。
“不必。”
东方闲声音很轻,淡如天上的薄云,轻软中却莫名带着一丝坚决。
涅槃一口气梗在喉咙里,对东方闲甚是不满,迦逽待他如何他自当心中有数,现在她有难,他竟袖手旁观,一点儿都不担心。
白眼狼!
涅槃在心中愤愤一句,转身走出前厅,他不去,她自己去,非把迦逽从宫里带回家不可。
“涅槃。”
“涅槃。”
辅国将军府的大门外,涅槃骑上骏马,梅仁杰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边疾走边喊着她。
“涅槃,你给我停下来。”
心中早就决定的涅槃拉紧马缰绳,正待冲出去,梅仁杰喝道:“你若去,四儿才真有麻烦。”
闻言,涅槃转头看着梅仁杰。
“为什么?”
梅仁杰走到马旁,招手着,“你先下来,听老夫给你解释。”
“你解释了我再下来。”
“你!好好好,先解释。”
梅仁杰看着涅槃,无奈的很,耐着性子给她解说,“有太子在,皇上或者娘娘想责罚四儿,必定不可能。太子殿下对四儿的心意,老夫是看得准的。我们不进宫,皇上逮不到咱们不信任他的借口。若你进宫,皇上和娘娘如强令迦逽留在宫中陪伴太子,你能抗旨?一番白忙不算,还会让皇上对我们生了猜忌。再者,你刚刚对闲王爷那是什么态度?”
“他不关心迦逽,还指望我给他好脸色?”
“哪个说闲王爷不关心四儿了?”
涅槃气呼呼的道:“他关心怎么不去宫里接迦逽?他是她男人,理由充分。”
“傻!”
梅仁杰瞪着涅槃,“闲王爷欲保四儿才不能进宫。”
“这又为什么?”
“太子残废,储君之位必定有变动,眼下各皇子年纪尚轻,皇上亦在悲伤之中,册立新太子之事还不好说。眼下除了太子一派的人沉浸在悲痛里,其他皇上们可不定什么心态了。若此时闲王爷因为担心迦逽而进宫接她,她手中的百万之军将会引起皇子们的恐慌,尤其会惊动皇上。你可要知道,闲王爷年华二十六。”
梅仁杰看了看四周,以极低的声音对涅槃道:“某把椅子,他只差一点点东西便能坐上去。”
涅槃条件反射的问,“差什么?”
“自己想。”
王伯在一旁笑道,“丫头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闲王爷体虚在府中等着,反而能让小姐心急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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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44
(王伯在一旁笑道,“丫头年纪小,不懂男女之情,闲王爷体虚在府中等着,反而能让小姐心急而回。”)
涅槃顿悟,她怎么没想到,以迦逽对闲王爷的感情,他虚弱成这样出宫,她必定会很担心,虽有所折磨她,却是唯一让她惦记出宫的牵挂。

东淩皇宫,东宫。
天色刚刚黑下,韩莲焦急得朝东宫里走来,步子虚晃,两名宫女搀扶着方才让她从凤鸾宫走进东宫。
“恪儿,恪儿……”
韩莲华贵的身影走进东方恪寝宫便开始唤他,仿佛这样能让她更早的见到他。
坐在床边的梅迦逽听到韩莲的声音,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一旁。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一心挂念东方恪的韩莲看都没看梅迦逽一眼,坐到东方恪的床边,看着他缓缓睁开眼睛,眼泪直掉。
“母……后。”
“恪儿,母后的恪儿,你、你……”
韩莲的话都说不完整,掩面哭泣不止。
东方恪的寝宫里又是好一阵子的呜咽悲戚声。直到韩莲哭得累了,声音这才小了下去,用手绢抹掉脸颊上的泪痕,一双妆容浓抹的眼睛凌厉的扫到旁边静默而立的女子身上。
“梅迦逽!”
“臣在。”
韩莲厉色道:“本宫曾说过,若恪儿有闪失,定然不会原谅你,而今恪儿他……,你们梅家,该当何罪!”
“皇后娘……”
梅迦逽的称呼还没有完全,东方恪便出声为她解围了。
“母后,不要怪迦逽。”
“恪儿,臣护君,天经地义,她有失职之罪,让你……遭遇如此不幸,他们梅家,该满门抄斩。”
“母后,儿臣已向父皇解释过,儿臣遇害之事,不关迦逽任何,更牵扯不到梅家,父皇答应不再追究迦逽和梅家,希望母后也能息怒。”
韩莲怒气未消的看了眼梅迦逽,心疼的看着东方恪,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疼惜不已的动作一直晃动。
“恪儿……你真是……”太护着她了。
“母后,迦逽带兵打仗辛苦不堪,儿臣出宫第二日便遭人暗害,那时的迦逽正在边境指挥战斗,何错之有呢?若要怪,便是儿臣这个不懂事的储君,私自偷跑出宫。寻儿臣时,迦逽调的是自己的随身侍卫,罔顾自己的安危,这份忠心,母后事不该再多苛责了。”
韩莲泪眼中又涌出了止不住的泪水,理,谁都懂,可身为人母为子的痛心,谁又能懂她?
剜了梅迦逽一眼后,韩莲将屋内的张汤叫到身前,询问了许多问题,归结到一处便是希望他想尽一切法子让东方恪能恢复,有些刺激人心的真相让已为人父的张汤几度想不作答。
寝宫里的人随着韩莲情绪的变化一直吊着心,深怕她一个不悦就迁怒到自己身上,直到她说。
“行了,张汤,先这么着吧,你最近日夜受在太子身边照看着他,一定想法子将他治好,到时皇上和本宫自会好好的赏你。”
张汤将腰弯得很小,心知不可能,却不能损了皇后娘娘的希望。
“微臣定当尽力。”
“嗯。”
韩莲瞟着梅迦逽,“你怎么还在这?”
梅迦逽犹豫了一下,心中惦着身体虚差的东方闲,轻声道:“微臣告退。”
“迦逽。”东方恪叫住她。
“母后,是儿臣让迦逽在此陪着。”
“恪儿,这是东宫,夜深了,母后在这陪着你,今夜母后不回凤鸾宫。”
东方恪看了眼梅迦逽,“母后这……”
“没什么这那的,梅将军非宫里人,且,她刚从前线回来,让她回府休息吧。”
东方恪一想,倒是,自己顾着留她,竟忘记她亦半月没休息好了。
“迦逽,你回去时小心些。”
“谢太子殿下关心。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微臣告退。”
“吟风。”
“太子殿下。”
“送梅将军回府。”
吟风领命,“是。”
出了东宫后,吟风为梅迦逽叫了马车,将她送出朱雀门。
“吟风。”
骑马在一旁走着的吟风走到马车车窗边,“梅将军有何吩咐?”
“将我送到闲王府吧。”
“这……”
吟风略有不悦,殿下为了她遭此不测,她出了东宫念着的竟是闲王爷,枉费殿下为了她成了……
可转念一想,吟风又有些同情起梅迦逽,殿下和涅槃说的不错,什么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她也不过只是个二十岁的女子,肩负得东西却比一个男人都多,心上人本就是闲王爷,却带着他奔波,看那七王爷的身子,怕也是因这一路急赶受到了重创。
“好吧。”
将梅迦逽送到闲王府后,吟风便驾马赶回了皇宫。
风画和管家在门外见到梅迦逽,好奇的看着她。
“梅将军?”
梅迦逽迈步朝屋内走着,边问道:“闲王爷身子如何?”
管家和风画相视一眼。
“梅将军,王爷未曾回府。”
梅迦逽脚步一顿,什么?!他没有回来?
“管家,马上将我送到辅国将军府。”
“是。请梅将军稍等。”
梅迦逽乘着闲王府的马车回到将军府时,管家王伯立即带着她朝屋内走。
“小姐你可回来了。”
“凤凰,涅槃,可在?”
“在。老爷也在。”
熟悉的环境里,梅迦逽走进前厅却没听到熟悉的声音,以涅槃的性格,不可能见到她不出声。
“我爹他们呢?”
“都在闲王爷的房里呢。”
七郎?
梅迦逽心中不免一喜,总算不是被贞康帝留在了宫里,在她的府上,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带我过去。”
“是。”
王伯引着梅迦逽朝东方闲房间走时,说道:“王爷在府上等了小姐一下午,到晚上时,老爷也过来了,大家在前厅候着,涅槃着急,催王爷去宫里接小姐,结果……”
“怎样?”
梅迦逽心紧,该不是他去宫里找她,被刁难了?
“王爷不肯去,涅槃火大的冲出去,想一人进宫找小姐,把王爷气着了。”
梅迦逽脚下的步子不免快了些,涅槃那丫头必定对他说了什么气人的话吧。
东方闲房里,梅迦逽一现身,一道清亮的目光第一眼锁住她。
“七郎?”
听到梅迦逽的声音,涅槃和凤凰同时回身,梅仁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四儿。”
“爹。”
“迦逽,你可算回来了。”
“小姐,太好了。”
梅迦逽忍不住埋怨了一下窜到她面前的涅槃,“你啊,怎也不顾着点他的身子。”
纤细玲珑的身姿一靠近床边,东方闲随即伸出手握住梅迦逽的柔荑,轻声道,“可有为难你?”
梅迦逽抿着嘴,摇头。
“身子如何?”
“本王没事。”
梅仁杰看着床上两人的姿态,压下心中诸多话语,走到梅迦逽的身边。
“四儿,时辰不早了,你刚从边境回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明日爹再过来。”
梅迦逽亦不笨,闹了这么大一事出来,定然是需要好好商量的。
“谢谢爹。爹,若不然,你今日便留宿将军府吧。”
“不了。你二哥、三哥说不定还在等我,我回去和他们聊聊。”
“好。”
梅仁杰看着东方闲,施礼,“闲王爷,告辞。”
东方闲点点头。
梅仁杰出门时,凤凰和涅槃识趣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留下一对甚是相思彼此的恋人。
握着梅迦逽的手越来越紧,终是一拉,将她拽倒,一条手臂迅速的缠住她的身子。
“七郎。”梅迦逽紧张道,“别压着你。”
“无碍。”
东方闲手臂收紧,温热的气息吹过梅迦逽的耳畔。
“本王等了你许久。”
梅迦逽蓦地心酸,“我知道。”
七郎,你可知,有一词名:身在曹营心在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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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迦逽伏在东方闲身上好一会儿,听到他轻声的询问她,“今晚要不要一起?”
“嗯。”
随后,梅迦逽泡完澡,打算去东方闲厢房时,在门外遇到等候她的他。
“等久了吧?”
“只一会。”
原本以为东方闲会带着她去他的房间,没想到他竟牵着她走了一条很熟悉的路,她的主室。
在自己房门口,梅迦逽稍有踌躇,女子闺房素来不便男子进入,他们感情虽为人熟知,但毕竟未成亲,同床共枕已是越界,若再睡至自己的房间,传出去……
东方闲揣着明白装糊涂,挑一嗓音,问道:“怎么了?”
“呃……”
“不想?”
梅迦逽摇头,“不是。”
轻轻的,梅迦逽被握在一只微凉掌心里的手似乎感觉到某人特地压抑住的咳嗽,想到身边人的体子太虚,辅国将军府虽不比皇宫,但也算是朝中大臣府邸里数一数二的大宅,来来回回的折腾他,怕是又得有好一会儿不能安睡了。
“走吧,进去吧。”
因为东方恪的遭遇,梅迦逽以为自己会彻夜无眠,让她内疚不已的是,不知为何,在清幽的紫竹香气中,她竟睡的很安稳,或许真是熟悉了某个温暖的胸口,又或者是他平静的心跳声让她觉得世界一如既往的安宁,一些纷纷扰扰的事情居然无法在她的脑中停留。
一觉,天亮。

第二天,东淩皇宫,乾坤大殿。
太子之事果不其然的成为了早朝议事的重中之重,大殿里吵得不可开交,个个都激动得好像被挑手脚筋的是自己,平时‘倒恪’的人都仿佛自己跟随了太子多年,人人义愤填膺,尤其那些皇子们,平时淡薄的兄弟情义在这一次喷薄得让人刮目相看,叫嚣着一定要抓到凶手,碎尸万段。
东方烨俯视着一言未发的梅迦逽,一夜未眠的他实在想拿她好好问问,他儿子变成残废,她可有一点内疚?纵理说她无错,可若不是为她,太子何须出宫?若她没有携闲王爷去南征,好胜不服的太子又怎可私自出宫?她当初的行为已然偏颇,难道还不了解太子冲动的性格吗?她护着老七,可就没想过与她一同长大的太子心里能好受?
“梅将军。”
梅迦逽连忙应道:“微臣在。”
“太子是你寻到,你可有凶手的线索?”
“回皇上,太子殿下是被墨卫在山中一座废弃小茅屋里找到,找到殿下时,他已昏迷多日,屋内不见任何人的踪迹。”
东方烨皱紧眉头。
左权晋看着梅迦逽,质问道:“梅将军此话之意是……太子殿下被袭,你一点情况都不知?”
“左相大人。”梅迦逽的声音温和无比,“你觉得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我怎么知道你知道什么,出征领兵的又不是老夫,找回太子的也不是我。”
梅迦逽冷了几丝声音,问道:“左相大人认为我隐瞒了什么?”
“你!我可没说。”
梅迦逽对着龙椅的方向弯下腰,“皇上,请明察。”
东方烨正色扫视了一圈文武百官,声音沉重而肃冷,道:“太子之事,朕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皇上英明。皇上英明。”
今日的早朝似乎格外的长,临近中午才退朝,小太监将梅迦逽引到乾坤大殿的门口,涅槃接过梅迦逽,牵着她一步步走下大殿阶梯。
“迦逽,赶紧回府。”
梅迦逽心尖一抖,“怎么了?”
“你就不怕东宫又来人叫你去陪?”
“东宫便不是不派人叫我,我也会去。”
涅槃将梅迦逽扶上马车,低声道:“你现在是一门心思放太子身上,小心自家院子里起火。”
梅迦逽坐稳后,疑惑不已。
“为何?”
“刚早朝时,一个从辅国将军府回来的御医找到我和凤凰,闲王爷在府中差点儿没了。”
梅迦逽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墨卫被皇上召进宫审问太子遇害一事,我和凤凰在这,府里潜进两名刺客,听说若不是侍卫听到打斗声赶过去,你现在回去就只能抱着闲王爷的尸体了。”
涅槃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梅迦逽焦急道:“德叔,赶紧回府。”
“是。”
白色的马车风驰般的跑出朱雀门,引得后面匀步走着的梅仁杰不解,四儿这是?

辅国将军府。
马车尚未停稳,梅迦逽急不可待的掀起车帘,抓住涅槃的手,快步下车走入府中。
“小姐。”
“王爷如何?”
王伯微微愣了下,连忙回道:“在小姐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