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逽,你别把我们的脑子当你的。”涅槃云雾中飘荡,话说得直接,“你把事情说仔细点,不然我不明白。”
“起初,我当北齐侵占燕北十州是边境小事,归宗天可以处理好,没放心上。直到,听到闲王爷在燕中被抓,才恍然大悟。”梅迦逽慢慢靠到床头,说道,“燕北十州不过是引子,皇上是用他引我过去,想让我拿出能让他息怒的诚意。”
凤凰似乎领悟了点点,“北齐十城?”
“是。”梅迦逽说道,“风画不过一个小童,功夫没几分,他缘何会安然脱险?”
涅槃说道,“你的意思是,皇上其实授意过,让燕中人对闲王爷保护不周,故意让他落到阿史那杰手中。”
梅迦逽点头,“如此一来,我有一个发兵攻打北齐的借口。而他正好用阿史那杰来警告我和闲王爷,如果再错,我们付出的代价将会更大。到时,我需要攻打的,不会是十城。而他,身上的伤不可能只是烙烫。”
“凤凰,涅槃,这次胜利了,恐怕没有皇上的赏赐。”
“这有什么,不赏就不赏呗,我还不稀罕呢。”
凤凰咬了咬下唇,“小姐,为什么你肯定是皇上警告你和闲王爷呢?那晚之事,他怎么会知道?”
“入了九龙寺的皇家之人,不论是什么缘由进去的,都不得擅自离开寺院。以闲王爷的性格,他不可能要求亲去燕北之地。”
涅槃记起一些事,“但是,燕北当时瘟疫流行,闲王爷是主动治病的呀?”
“涅槃,瘟疫盛行,必是大灾之后。燕北十六州地处江河沿岸,多年前就修善了堤坝,无灾无害,怎可能瘟疫肆虐?”
凤凰彻底懂了,“皇上,逼你们。”
“天子说是白,黑也白;天子说病,不病也得病。”
良久之后……
涅槃伸手握住梅迦逽的手,迦逽,命运太捉弄人了,你与他同宿一晚,代价就是他满身的伤,你出战一月,这样的喜欢,多么的如履薄冰。
“小姐,你确定皇上现在满意了么?”
梅迦逽笑了笑,“应该会。北齐十城的守军一共十万,每个州郡的领将都是京畿之地过去的皇上信得过的人,他该很欢喜。”
涅槃恍悟,“我说为什么你调动的都是京畿之兵,原来是给皇上吃定心丸啊。”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猜得太准是死,猜不中也是死。不能比皇上更聪明,但是也不能办不好他想办成的事。”
“哎……”涅槃叹气,“好了好了,这次事情算是圆满完成了。太子的情,迦逽你别求;与闲王爷的距离,从此能多远就多远,再扯出点什么,只怕你和闲王爷怎么被皇上阴死的都不知道。”
梅迦逽的脸色黯然下去,闲……
正文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4
第二日,进京的路上,马车里的东方闲与梅迦逽一路无话。
路过九龙寺山下时,东方闲轻声道,“琼清山已到。我于此回寺中即可,一路有劳梅将军照顾了。”
上山的路并不平坦,梅迦逽顾忌到东方闲有伤在身,建议道,“我送你回寺吧。”
“不必了。”东方闲掀开车帘,“停车。”
“闲空大师……”
东方闲起身,看着梅迦逽,“梅将军,抓紧时间进宫面圣才是。”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浇透梅迦逽的心。
是了,皇上知她回朝,入了京畿地界,任何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倘若自己坚持送他回九龙寺,免不得皇上一个不悦,那时,又要折腾一番了。只是,长坎的山路,让他如何走得回去,便是走到了,也会耗掉半条命。
听着东方闲下车的声音,梅迦逽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捂着,越闷越紧,直到她的耳中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才叫人重新上路。
-
东淩皇宫。
梅迦逽从御书房内述职出来,等在门外的梅仁杰立即走了过去,“四儿。”
“爹。”
梅迦逽惊喜不已,“您怎么来了?”
“听到你进宫见皇上就赶来了。”梅仁杰上下打量自己的四女,“怎么样?有没有哪儿受伤?”
“呵呵……没有啦,凤凰和涅槃怎么可能让别人轻易伤到我。”
梅仁杰看了看梅迦逽身边的凤凰和涅槃。
“右相大人。”
“梅大人。”
“嗯。”梅仁杰对着凤凰、涅槃点点头,拉着梅迦逽的手,“走,今晚回相府住,你大姐,二哥,三哥都在家等你。”
梅迦逽欢喜的笑应下,“好。”
父女俩正走着,太子太傅章天卓快步走了过来,“梅将军,梅将军。”
梅迦逽停了脚步,太傅大人?
章天卓对着梅仁杰施礼道,“见过右相大人。”
“太傅大人。”
“梅将军,你可算是回来了,不知太子殿下的事……”
梅迦逽微微笑了笑,“太傅所说之事我知道,不过,我不求情比求情更能帮到太子殿下。请太傅大人无需过多担心,皇上关殿下在北苑是为了他好,太子殿下该多多明白皇上的苦心才是。”
章天卓不放心道,“梅将军确信太子殿下不会有事吗?”
“嗯。过段日子,等殿下明白皇上的用心,自然就会被放出来的。”
纵然梅迦逽的话不能打消章天卓心中所有的担忧,但她的回来给了东宫莫大的信心,梅迦逽与太子恪交好,有她在京城,便是长公主一方真弄出点什么动静也不那么容易伤害到太子,毕竟,皇上对梅迦逽可是十分倚重的,她若支持太子,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有梅将军这话,我的放心了。”章天卓笑道,“恭喜梅将军大胜回朝。”
“呵……谢过太傅大人。”
出宫后,梅仁杰上了梅迦逽的马车,白色马车朝右相府走去。
“四儿。”
“爹。”
梅仁杰想了想,颇为担心道,“太子殿下和长公主较劲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太子被关之后,长公主一方的人好几次上奏给皇上,虽不至于闹到废储,却将两方矛盾挑得更明白。”
“爹,你想说什么啊?”
“四儿啊,你从小和两个殿下都玩的好,若是他们争夺起来,你该如何自处?”
梅迦逽端坐着,脸上的表情完全不似在战场上排兵布阵时的严肃,如娇花绽放,笑着挽过身边梅仁杰的手臂,宽慰着他道,“爹,皇上现在正当壮年,储君已立,即便将来真有什么大的变化,也是在几十年之后。到那时,或许女儿已不掌六军了,没了兵权,两个殿下争夺之事便与我没有多大关联。”
“这也只是你的猜想,世事无常,谁能知道第二天会发生什么。”
“呵呵……爹也说,世事无常,说不定太子殿下和长公主以后不争权夺势呢。”
梅仁杰被女儿堵了话,“你……,你这是狡辩。”
“事物总有两面性,有夺,也就有弃。”
话虽讲的好听,只是梅迦逽与梅仁杰都清楚,东宫太子和长公主,哪一方都不会轻易放弃。已是储君的太子怎会甘心交权,而夺权之势犹如司马昭之心的长公主东方渟又岂会善罢甘休。贞康帝此人疑心病虽重,对国对民却是极其认真,倘若东方渟真比东方恪更有治国之才,传帝位于她,并非不可能。
“四儿,爹……真是后悔当初把你带进宫与殿下们一起学习。”
宽敞华丽的马车里顿时安静下来,梅仁杰连续的两声叹息清晰的传进梅迦逽的耳朵,挽着他的手越发的紧了些,儿行千里母担忧,她出生,母亲便离她而去,是爹一手拉扯她长大,小时候自认聪慧,又得皇上和殿下们的喜欢,活脱脱的一个娇气大小姐,什么臭脾气一个都没少有,隔三差五的就被爹爹训斥。若不是亲眼见证过战争的残酷和无情,恐怕她与达官贵胄家的那些小姐们无异,吟诗作画,学学女红(gōng)。待及笄年后,嫁于太子恪,享受一世荣华与安稳。哪成想,她思想成熟到无需爹操心的代价是让他常常挂心她的命,就怕她一个不小心,走在他的前面。
不多久后,马车停了下来,梅仁杰牵着梅迦逽下马车。
“四小姐。”
右相府管家李西欢喜的从高大的朱色大门口走出来,迎到梅迦逽的马车边,“四小姐,您回来了。”
李西看着先出马车梅仁杰,愣了下,反应过来,“老爷,老爷您回来了。”
“嗯。”梅仁杰转身去扶梅迦逽,“四儿,来,爹扶你。”
“谢谢爹。”
朱门高坚,门口两个家丁护卫着,两头巨大的石狮子分立在门外两旁。高高的院墙将右相府围合起来,瞧不见东淩第一大家所拥有的富贵与奢华,与周围隔绝一般的庭院走出了东淩最传奇的人物,让那方天空下的屋廊显得越发神秘和高贵。府门上,一代东淩书法名家题写的‘梅府’笔力遒劲,字锋凌厉,有如行龙穿梭云间的气势。
梅仁杰牵着梅迦逽朝大门里走,早有人进去通报了梅娉婷,梅苍云和梅天骁。一行人刚走进梅府大门,从正厅里走出几个气质出众的年轻人。
“爹。四妹。”梅娉婷首先开口唤道。
梅天骁跟着喊道,“爹。四妹。回来了。”
梅迦逽微笑着,主动叫二娘所生的二哥,“二哥,我回来了。”
因为是庶出,官为朝议大夫的梅苍云对梅仁杰似乎总有种疏意,很多时候,他宁愿睡在官署里也不愿回梅府。只是说来也怪,梅苍云虽然和梅仁杰有距离感,和梅迦逽的关系却很好,甚至赛过她的同胞哥哥梅天骁。
梅迦逽先招呼自己的意外让梅苍云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四妹。”
“管家。”
李西连忙上前,“老爷,有什么吩咐吗。”
“晚饭好了吗?”
“已经好了。”
梅仁杰满意的点点头,“那好,吃饭。二夫人呢?”
“回老爷,二夫人在祠堂诵经,已经派人去叫了,应该很快就过来了。”
“嗯。”
一群人到膳厅时,梅府的二夫人王萝之穿着浅灰色的简单服饰走了进来,“老爷。”
“嗯,坐吧。”
梅迦逽闻声站了起来,“二娘。”
王萝之笑着走到梅迦逽跟前,“哎,迦逽你可回来了,知道你去征战,二娘这心,就一刻不踏实。”
“呵呵……谢二娘关心。”
梅娉婷斜眼睨了下王萝之,若非四妹回来,真不愿与她一起吃饭,假惺惺。
王萝之坐下后,看了看桌上的人,略带遗憾的说道,“若是幻儿也在该多好。”
满桌人的脸色,一瞬都暗下来。
正文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5
(满桌人的脸色,一瞬都暗下来。)
幻儿,梅幻儿,梅家老幺,梅仁杰五女,由三夫人所生,与梅迦逽的母亲一样,当年生她时难产走了。梅幻儿比梅迦逽小半岁,让人唏叹的是,梅幻儿五岁时,右脸上突然长出一块黑色胎记,随日而大,六岁时被梅仁杰送到百里外的仙霞山跟随静安师太修心习武,终年到头极难见到她一次。
梅幻儿是梅仁杰心头的一个遗憾,就连梅迦逽都不会轻易在梅仁杰的面前提起。
果然,梅仁杰的脸拉下来。
“爹。”梅迦逽连忙将气氛往回挽,“很久没在家住,今晚我不回辅国将军府了。”
梅仁杰听后,脸色逐渐变好了些,“好,好好好。晚上陪爹下盘棋。”
“好。”
晚饭时,梅家饭桌上的交谈不多,偶有两句话响起也是梅仁杰劝梅迦逽多吃点,涉及朝中和军营里的事务话题完全没有。
-
东淩皇宫,欣和宫。
东方渟坐在贵妃椅上悠闲的吃着瓜仁,掀起眼帘看了下前面站着的雅颂,“你说今儿梅将军去御书房向父皇述职并没有替太子殿下求情?”
“回长公主,是的。”
东方渟将悠落在椅子上的双腿放到地上,认真的看着雅颂,“真的?”
“奴婢确定是真的。”
“这就奇怪了……”东方渟思索着,“章天卓很早就快马加鞭的给梅迦逽送信,她回来怎么会只字不提太子被关北苑的事呢?”
雅颂猜测道,“莫非梅将军对东宫的支持有点动摇?”
“不可能。”东方渟肯定道,“梅迦逽与我们一同长大,虽然和我关系不错,但她与太子是和各皇子公主关系中最好的,这些年,她看似对朝政兴趣乏乏,实际却将东淩乾坤殿里的关系看得很清楚,她没兴趣过多的参与朝政,正是她极为聪明的地方,明哲保身的道理她可是做到了极致。只是,本宫敢肯定,若是太子有难,她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奴婢不懂,如果梅将军有心帮助太子殿下,那为什么不多加参政呢?”
“呵……”东方渟冷冷的笑了笑,“雅颂,这就是梅迦逽聪慧的地方。”
“梅家号称东淩第一大家,一品右相梅仁杰,二品辅国大将军梅迦逽,五品六品的梅苍云和梅天骁,你看看一般的达贵王孙,父子同朝为官的有,父子同时上阵杀敌的有,可家中两文两武的,普天之下,除了梅家,可还寻得出第二家?”
“自古以来,哪个帝王会允许某一家永远权势倾天?富过君,权超帝,这样的家族,一旦皇上动了铲除之心,必定是连根拔起,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雅颂疑惑道,“如果按公主这样说,那为什么我们还要拉拢梅将军,梅家终究会没落的不是吗?”
东方渟从贵妃椅上站起来,慢慢踱着步,“错。在父皇这一代,梅家没落不可能。”
“奴婢不懂。”
“说了梅迦逽够聪明啊。她不过多的参政,只是率军打仗,且次次都尽心竭力,这样忠心又看得清自己身份、懂得不让自家权贵过盛的将军,哪一个皇上会不喜欢呢?”
雅颂笑道,“梅将军如此看得清形势,若她肯真心实意的支持公主,当真是极好。”
“是啊,聪慧,明事,又有无双的谋略和军权。天下任何一个想称帝的人,都会想得到她。”
“但是……”
东方渟自信的笑道,“不用但是,就算她和太子殿下关系再好,也肯定有可以钻的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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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淩皇宫,北苑。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东方恪不耐道,“说过很多次了,不想吃,不要来烦我。”
“太子殿下。”
太傅大人?!
东方恪迅速转身,站起来,“太傅大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太子殿下。”
东方恪神情落寞,复又坐回到椅子上,“不好。”
“好。”章天卓笑道,“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怎么能不好呢,好,很好,现在好,将来会更好。”
“被关在北苑这么久,父皇还不放我出去,有什么好的。”东方恪赌气道,“不就是出京追了迦逽嘛,我还不是好好的回宫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看,父皇没准就是打算趁此机会将我打压,好让皇姐上位。”
“太子殿下。”章天卓紧张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放下心来,“殿下切莫再这样说了,此话传到皇上的耳朵,那定是大不敬啊。”
“父皇都敢做,还不让我说吗?”
“太子殿下,皇上关你这么久,你怎么就还没明白自己错在哪儿呢?”
章天卓语气里透着沉沉的无奈,看着自己从小教到大的孩子,实在不忍苛责他太多,只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皇上让他教太子,除了信任他以外,更是包含了一个父亲希望儿子成才的期望,而且,这个父亲是天子,他的儿子,不成才不行。可他教了太子这么久,他却总是像个孩子一般,让他甚是头疼。
“我知错了,下次我绝不敢再擅自出京了。这,还不够吗?”
章天卓摇头,“殿下你最错的地方不在离京。”
“那是为何?”
“错在不该把儿女私情看得比江山社稷更重。你的命,不单单是你自己的,也不仅仅是皇上皇后的,你的命,是东淩百姓的,你是他们的希望。皇上对你寄予厚望,你却因为自己担心梅将军而鲁莽出宫追她,此次安全回来,幸得梅将军派了两千轻兵护送,若是梅将军心不细,有可能你就回不来。”章天卓晓以利害道,“殿下你是安全回来,但是抽调两千轻兵却影响了梅将军对战局的部署,若是白燕关因少人而失守,殿下你就是最大的罪人。又或者,殿下你半路被北齐或者西楚人劫去,梅将军是不是又得费心费力的调兵救你呢?如果那时,抓到你的人威胁皇上,又该怎么办?”
东方恪低头道,“本宫只是担心迦逽,想去帮帮她,她眼睛看不见,又不会功夫,我真的很不放心她。”
“殿下~,梅将军身边有凤凰和涅槃,她们都是高手,还有二十名随身侍卫,岂能那么容易就被人伤到?”
“迦逽她……还没有回来么?”
章天卓看着东方恪担心的模样,“梅将军已经回来了。”
“真的?”
东方恪的眼睛忽然之间放出光芒,从椅子上站起来,脚步不停的朝外面走去,兴冲冲道,“我去看看她。”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章天卓小跑的追上东方恪,拉住他的手,“殿下你不能去,你现在被关在北苑,皇上没下旨,你不可以出去。”
“我……哎……”
“今天下午我见过梅将军了。”章天卓说道,“她说殿下会没事的,只需安心在北苑好好思过,皇上很快就会放你出去的。”
“我都思了十天了。”
章天卓反问东方恪,“那殿下思清楚什么了?”
“我……”
东方恪语穷无可答之。
“太子殿下,若你想早日见到梅将军,真心悔过方为正法啊。梅将军已经回京,想必,她也很想见到你。殿下你好好想想吧。”
东方恪看着章天卓,许久都没有说话。
-
右相梅府,梅仁杰房间前的院落里。
涅槃牵着刚从梅仁杰房间下完棋的梅迦逽走出来,没多远,一个身影从黑暗里走了出来。
“四妹。”
梅迦逽清婉如娇的笑了,“二哥。”
梅苍云走到梅迦逽的面前,眼底闪着清清的光泽,声音温柔到,“看了会书,随便走走,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梅迦逽毫不掩藏的笑出声,“二哥的偶遇,果然很偶然啊。”
一句话,梅苍云的脸,悄悄的红了。
正文 九州,承我三生的百媚;万载,承你三世的不醉 46
(一句话,梅苍云的脸,悄悄的红了。)
“为了与极少来爹房前院子散步的二哥的偶遇,我们到花园里散散步,如何?”
梅苍云咧嘴笑了,“好。”
青灰色长衫的梅苍云走在梅迦逽的左边,看了两眼牵着她右手的涅槃,梅迦逽看不见也就罢了,涅槃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却故意不理解梅苍云的意图。
他想和迦逽单独散步,不行!倒不是说梅苍云会陷害迦逽什么,而是,花前月下,古代人可不兴什么近亲不可结婚,她都看到好几对表哥表妹成亲的了,迦逽这么漂亮,梅苍云斯斯文文一派书生气,每次看他望着迦逽的目光,多少有些不同寻常的兄妹之情,她不得不为迦逽考虑,在古人还没研究出近亲结婚产畸形儿多的时候,她就是专家啊。
见暗示不行,梅苍云不想浪费掉梅迦逽回梅府为数不多的机会,直接明说了。
“迦逽,我能和你单独走走吗?”
涅槃快速的代答,“不能。”
“为何?”
“迦逽眼睛看不见,我不在,她不安全。”
梅苍云脸色十分温和道,“我可以牵着她走。”
他牵?小子,暴露你暗藏的心思了吧。
“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涅槃挑衅的看着梅苍云,“迦逽的手,不是人人都可以牵。”
梅苍云略显得不高兴了,“我乃迦逽的二哥,并非外人。”
“如果以迦逽的心为范围,你,就是外人。”
梅迦逽忽然间就想到在北齐时,她与手某人同房而寝,便是他一次次牵着她的上.床的。
“二少爷,你虽是迦逽的亲哥哥。”涅槃故意把‘亲’字说得明显,半玩笑半正经道,“但若给此刻正想她的男子知道了,怕也是会不高兴的。”
梅迦逽暗道,他会在想她吗?
梅苍云惊讶的看着梅迦逽,不可置信道,“迦逽你……”
“二哥?”
“你有心上人了?”
“呵呵……”
梅迦逽脸上浮现一抹桃纪女子的娇羞,“二哥你别听涅槃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