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为她
秦玄阳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安曦便昏了过去。
“公主……”
阿娅和木莲还未近她身，秦玄阳的衣袖一扫，将安曦稳稳抱起，放在床上，静静的看着她。
凤目微微眯起，眼中流光闪烁，像是倒映进了一片浩瀚的星空，深邃无底，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被他教训到脱臼，不求他。
被母后打到断腿，不屈服。
被炎之保护时，不逃避，竟敢作敢当的一力承担。
为了两个婢女的性命，她肯妥协，吃下整盒变质饭菜，哪怕要了自己一条命。
为了对她不闻不问、蓄意谋害的外人，竟然，第一次开口求他。
这，还是当初那个嚣张跋扈、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的秦合钰吗？
“皇上。”
木莲端着一碗热盐茶对秦玄阳微微福身，想喂一点点给安曦喝。
“这是什么？”
“回皇上，是热盐茶。”
看到木莲的意图，秦玄阳转身想离开，不料，手掌传来一个拉扯力。
回首，安曦的手还紧紧的攥着他，不放。
秦玄阳收了收手臂，无济于事。
秦玄阳不再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吩咐木莲，“做你的事。”
“是。”
几次汤匙放进安曦的口中，热盐茶却总不能入口，全部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
正在木莲不知所措的时候，手里的茶碗被人拿去。
“皇、皇上……”
木莲惊讶的看着秦玄阳喝了一口热盐茶，俯身，薄唇轻轻贴在安曦的唇上，灵活的舌尖柔柔的撬开她的白齿，将热水一点点的送进她的嘴里，直到听到她喉咙里传来细细的一声才直起身。
秦玄阳准备再喂的时候，木莲出声制止了。
“皇上，一次一点点就好。”
秦玄阳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问道。
“多久一次？”
“半个时辰。”
昏迷的安曦渐渐转醒，骤然，惊慌的尖叫，“不要……”
看到秦玄阳，安曦复又焦急说道，“秦玄阳，可不可以不要杀他们？我求你，求你！”
她想不明白，他恨的是她，该杀的也是她，为何他要迁怒那些帮他欺辱她的人，他们该是一国的，不是吗？
秦玄阳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替他们求情？”她为阿娅和木莲妥协，他理解，可那些人……他不懂。
安曦悲痛的说道，“上百条人命，可以坐视不管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若不是我身体不争气，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病倒，那些太医不会因为不来而死，那些膳房宫人也不会死。”
“你！”
秦玄阳霍的来了脾气，冷眉瞪着她，她那是什么逻辑！
“求你，放了他们，可以吗？”
“不可以！”
说完，秦玄阳用力从安曦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秦玄阳！秦玄阳！啊……！”
安曦滚下床，奋力的朝外面爬去，玲珑殿外传来惊天动地的呼喊求饶声，她知道，那是一场血染苍天的序幕……
第四十四章：监刑
阿娅和木莲扶住安曦，不让她继续朝门口爬，神情凝结的不知如何劝慰安曦，她们完全想不到皇帝的用意……
“不要杀他们……秦、玄、阳……”
泪水中安曦惶然想起一张纤秀的脸，那个白衣身影是否也在腰斩之列？那个几番救她的轩辕炎之是否，在劫难逃？
奋力摔开阿娅和木莲的手，安曦匍匐着向爬去，皮肤细腻的手心已经被沙砾割破，印着淡淡的血痕。
可是，只要人未绝，她便不弃，亦不能弃。
突然，安曦的身子一轻，不由得低呼出声，看清来人，心底一紧，是秦玄阳将她牢牢纳在怀中，纤腰上的手臂精健有力，抱起的高度让她微微一暖，脚心离地寸余，不踩地，不疼痛。
第一次，安曦因见到他的脸而心喜，他回来了，是否代表他已经改变心意？
秦玄阳一眼便看穿安曦的心思，冷艳的凤眸里倒映着她的希翼，语调轻缓却寒意四射，“带你去个地方。”
夜深寒重，原本没生火的玲珑殿已让安曦不适，刚出玲珑殿，割脸的北风让身着单衣的她经不住的直打寒颤，看着秦玄阳带着冷漠眉眼的侧脸，他想带自己去哪？
忽的，安曦直感觉耳边的北风吹的愈加厉害，看清眼底景物，一惊，下意识的抬手圈住秦玄阳的脖子。
他竟用轻功带着她在天上飞。
地上灯火明耀，天上星空浩渺。蹁跹惊鸿，掠空而过。
他面若白玉却冷酷的没有一丝情感，薄唇紧抿，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如今她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皇宫最西边，重锦西苑
秦玄阳搂着安曦落在最高处的宫城之上，城下的广场火把通明，密密麻麻站满了人，维护秩序的禁卫军，提刀行刑的刑卫和监刑官，跪着的……便是要处斩的二百余人。
安曦惊讶的不知如何反应，她的耳边是哀鸿一片，无法去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一切。
见到秦玄阳从天而降，嘈杂的声音霎时消失，所有的人对着城楼上明黄的身影齐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震耳欲聋。
安曦瘦弱的身子在整齐划一的声音中陡的热血沸腾起来，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皇权君王的至高无上；第一次，真实的感受到秦玄阳无法不心高气傲的霸气何来；第一次，从心底感慨万千的懂了为何天下人都想坐上那把龙椅，甚至不惜弑父杀兄手足相残。
试问，谁又不想俯视苍生、君临天下？
安曦抬头看着搂着她的男子，一股崇畏的感情油然而生，说不清，道不明。
她想，若是刚穿来便有此刻认知的话，她断不会与他叫板，才发现自己在他眼中渺小的和一只蝼蚁无异，而这种感觉是一个生活在宣扬人人平等的现代社会里的人永远体会不到的惧恐与震撼。
秦玄阳清明冷漠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人群，手臂轻抬，示意可以行刑了。
第四十五章：急诊
“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啊……”
下面传来阵阵不绝的求饶声，凄厉哀恸的让安曦浑身不住颤抖，双手捂着心脏，似乎下一刻，它就要跳出胸口。
尽管全身虚弱无力，安曦却奋力在跪拜的人中寻一袭白衣，是否还来得及救他，还他一个恩情，尽管她也是泥菩萨过江，但会尽力。
没有！没有轩辕炎之的影子！
潜意识里安曦微微舒了一口气，下一瞬，心又提了起来，为何没他？是不是她来晚了……正想问秦玄阳，内侍公公李晋山走了过来。
“皇上，夜里风大，奴才给您取来了披风。”
李晋山将净鞭插进腰带中，抖开纹了金色龙身的纯白貂皮披风披在秦玄阳身上，迅速系好披风的金色束带，眼波极快的在安曦身上掠过，退到一旁。
秦玄阳突然闭目，安曦怔怔的看着他，想问却有些犹豫，她知道，这不像自己的作风，可是，在此景此情的皇权高压下，她没法洒脱不羁，她怕，怕一个闪失，就激怒了身边的男人，搭进去的就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良久，秦玄阳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安曦，解开自己的披风，裹住安曦纤瘦的身子。
“长点肉。”都能一只手搂她两个腰身了。
安曦一刹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凉薄的凤眸，低语，“哪能说长就长啊？”
“你只能说：是。”
秦玄阳璀璨的凤眸有着不悦，她的个性和倔傲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快。可是，却又致命的吸引着他。
“啊！”广场力传来一声格外凄惨的尖叫声。
安曦回头看去，瞬间，呼吸一窒，水眸凝定，再无反应，一种从大脑膨胀喷出的冷意席卷她整个神经，感觉一张巨大而猩红的血浪朝她狂扫过来，她逃不开，也躲不掉。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头，将她整个人揽进臂弯，低低的在她耳边说着，“怕就不要看。”
安曦没有说话，只是整个人四肢冰冷，身体发疯似的抽搐。
接着，不绝于耳的嘶叫声一波一波传来，安曦终于承受不住，痛苦的用双手捂住耳朵，仰天尖叫，泪，潸然而下。
“噗……”
从胸腔里迸发出一股力量，安曦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猩红点染了身上的白色貂皮和一袭明黄，再次昏迷过去。
“快！叫炎之。”
李晋山净鞭一扫，“是。”，身法奇快，急忙离去。
秦玄阳抱着安曦施展行功刚飞出重锦西苑，便听得地面传来颇俱中气的呼唤，“皇帝！”
秦玄阳眸光睨了一眼，身法轻盈的落在戴蓉雅的面前，恭敬道：“儿臣见过母后。”
因为走的急，戴蓉雅的气息有些喘，扬着冷眉，斥道：“你怀中的是何人？”
第四十六章：成魔
秦玄阳微微俯首看着怀中的安曦，手臂不着痕迹的收紧了些，语气平缓的回道，“秦合钰。”
戴蓉雅头顶珠光宝气的凤冠惊的直抖，原本愠怒的脸色变成了暴怒，走到秦玄阳跟前，指着安曦，道：“所为何意？你抱着这个小贱.人要干什么？”
“她，昏迷了。”
秦玄阳的回答简短而平静，似乎并不想在此刻和戴蓉雅交谈什么。
“她昏就昏了，你瞎操什么心？”
戴蓉雅气愤的忍不住伸手去撕扯秦玄阳怀中的安曦，想将她从他怀中拎出来丢在地上。
“丢开她，听到没？母后让你仍了她。她的死活，不需要你管！”
秦玄阳手臂若铁钳一般将安曦紧紧扣在怀中，不容任何人抢去，纤眉轻扬，淡淡的问道：“这天下，还有我不能管的人吗？”
戴蓉雅一愣，气的说不出话，他话的意思是什么？意思是他要管这个小贱.人？
强制自己平下呼吸，戴蓉雅喝问，“你忘了苳儿的死吗？”
秦玄阳的眸子一亮，黑白分明，冷清的眼神多了一些落寞和孤寂，一丝伤痛划过心头，指尖不觉加力扣住安曦的身体。
“没忘。”
“你忘了母后的瘸腿？”
“没忘。”
戴蓉雅手臂一挥，衣袖带起一股冷风，手指直指路边的草地，“那就仍了她！”
秦玄阳直视戴蓉雅愤怒的有些失态的仪容，“母后，儿臣恕难从命。”
“你、你、你说什么？”
戴蓉雅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人是那个从不忤逆她的孝子，临寝时分听殊嬷嬷说皇帝一道圣旨在重锦西苑斩尽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人，她不信，阳儿的性情，她并非不了解，此时看来，是她太自信了。
“有人禀告，你斩尽太医院和御膳房的百人，是也不是？”戴蓉雅逼近秦玄阳。
“是！”
“为何？”
“因她！”
秦玄阳看着安曦，一念却在想，炎之怎么还未到？
戴蓉雅几乎站不住脚，幸好殊嬷嬷从身边扶住了她，担心的看着她。
“因太医不医治她，因御膳房饿她，这就是你斩尽两宫的理由？”
“是！”
他纵是再恨，再狠，再怒，也从未真想过要她死，那些人怎么敢！怎么敢病死她，饿死她！怎么敢！
“混账！”
啪的一声跟着响起……
清明的巴掌声响彻在宁静的宫墙之间，戴蓉雅的厉喝声伴随着她的手掌一起打在秦玄阳的脸上，鲜红的指印赫赫在目。
那声脆响，彻底惊了奢华壮阔的九重宫阙的安静，还有不远处的一袭白衣，轩辕炎之。
秦玄阳揽着安曦，冷锋扫过众人，凤眸冷戾，暴虐横生，语调轻轻，却让人不寒而栗，“谁想她死，朕就让谁死无全尸。她的命，是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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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宣告
戴蓉雅完全呆在了原地，眼前的秦玄阳太陌生，仿若她从来都不认识一样，他的占有欲如此强烈，他的霸道孤傲如此慑人，被他盯上的，哪怕是他的仇人，也只能他亲自动她。
“阳儿……”
戴蓉雅痛心疾首的喊道，“你是君，不是魔，你不能因她成魔！那些被斩杀的人，是你的子民。”
秦玄阳抬手拢了拢被寒风吹开的貂皮披风，她的气息越发微弱了。
狭长的凤眸赫然打开，看着远处，一双眼睛黑白分明，亮如星辰，闪耀着熠熠的光辉，凛冽的气势如神的高贵，似魔的狂妄。
“我对她的恨，一不必借他人之手，二更不许旁人替她。两者若有违者，朕便举刀成魔，斩杀殆尽，绝不容情！”
言毕，秦玄阳抱着安曦破空而起，飘舞的墨发与安曦的青丝纠纠缠缠的绕在一起，似分犹合，身姿一刻不停的朝玲珑殿飞去，她已经耽搁不起了。
轩辕炎之的白色身影紧跟在秦玄阳的身后，鸿影翩飞，眼中是浓的散不开的担忧。
玄阳，你可知，你为她拢披风的眼神，不像恨……
【玲珑殿】
宫外是严守的禁卫军，宫内灯火通明、炉火旺盛，熏香袅袅。
轩辕炎之静静坐在安曦的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沉睡的秀颜，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医术没了把握。
阿娅绞着手指皱着眉头，看看轩辕炎之，复又看看身边的木莲。
“木莲姑姑，你说……公主怎么还不醒来？”
木莲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安慰道，“别担心，公主吉人天相，肯定没事的。”说这话的时候，木莲的心咯噔紧了一下，想起了太德妃明筱柔交代的一件事，暗道，若是沫依此时去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若不然……
阿娅低声泣道：“可轩辕公子说公主五天内没有醒来，便……无望了，今天是第五天了，公主还……”
啪！
端坐在桌边的秦玄阳猛的一掌拍在桌面上，狠狠瞪着阿娅，薄削的唇线紧闭，这个女人若是敢死，他定杀到阎王殿去要人。
龙纹靴底走近轩辕炎之，“你是朕的御医，不是太医，你是炎之，我……”
不等秦玄阳说出后面的话，轩辕炎之站起身，看着他摇头，“皇上，炎之是人，不是神。她的武学修为不比你我，没半分内功，外伤动了筋骨，内病损了五脏，加上精神崩溃导致的吐血，臣……也没了把握。”
秦玄阳凤眸一凛，反剪着双手，冷静中带着一丝不悦，“你再怪我？”
一句问话，秦玄阳生生说出了肯定的语气。她不过重伤，并非必死无疑，号称医仙的炎之却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是在警示他是什么。
轩辕炎之眼中凌光一闪而过，“如果我说，是，又怎样？”
第四十八章：对错
秦玄阳并不意外轩辕炎之的答案，清冷平缓道：“炎之，看来你没有将我的警告放在心里。你在用一个男人的眼光看她，你在慢慢的……爱上她。”
轩辕炎之轻轻一笑，“我也告诉过皇上，有些事情，由心决定。”
“好一个、由心决定。”
秦玄阳敛了敛先前平和的眸光，凝定在轩辕炎之的脸上，“我对她做的事，也是，由心而为。”
轩辕炎之一怔，随即道，“难道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明知她从未见过腰斩之刑，却让虚弱的她直面一场血煞，你是存心在摧毁她的意志，让她对你彻底屈服，简直比直接杀了她还……残酷。”心的煎熬，会让人痛不欲生。
秦玄阳轻轻挑眉，声音慵懒而不屑，“你心痛了？”
蓦地，秦玄阳的话锋陡然凌厉，“不错，朕就是要让她看清，整个暄日王朝，朕就是王法。朕的话，无戏言。我翻手，人就生，我覆手，人就死。”
轩辕炎之含水的桃花眼底不再温柔，对安曦的怜惜逐渐的高涨，“你何苦这样折磨她？”
“她害死了苳儿。”
轩辕炎之气的脱口而问，“如果她不是秦合钰呢？”
啪……！
正在斟茶的阿娅手听到轩辕炎之的话，手突然一抖，茶杯摔在地上，刚泡开的碧螺春洒了一地。
木莲急忙从轩辕炎之的话中回神，走到阿娅的身边，微怒道：“怎么做事的，惊到皇上。”
阿娅急忙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阿娅下次再不敢了。”
秦玄阳从阿娅的方向收回目光，定定的看着轩辕炎之，“那她是谁？”
是啊，如果床上的人不是秦合钰，是一个叫安曦的女子，那真的秦合钰在哪儿？这个安曦又是哪儿来的？
轩辕炎之的心，咯噔一下，拧巴在一起，无言以对秦玄阳的问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炎之，她不是你该上心的人。”
不知为何，他不喜欢炎之看安曦的眼神，更不喜欢他为她与自己对博的感觉。
“不论她。那么，太医院和御膳房的人呢？太后娘娘说的对，他们是你的子民，你是君，不是魔，你该爱民如子。今夜一过，你必定被扣上‘暴君’之名，我所认识的玄阳，纵然冷漠张狂霸气无双，却不会轻取人性命。你可知，今夜一旨，你的‘仁君’一名，永远消失。”
“他们多事，该死。”
秦玄阳的眼睛看着昏迷的安曦，他绝不许任何人动她，她是他仇恨的种子，他的东西，不容别人沾。
轩辕炎之终是气不过，提了音量，“若没你的圣意，谁敢动她？你断她的腿，漠视她被淹死，那些宫人才敢如此嚣张。”
“乱揣圣意，该斩。”
“玄阳，错不在他们，而在，你。”
秦玄阳忽的就怒了，厉眼轻喝：“朕的事，由不得你置喙对错！”
谁？谁在她耳边呼喝？
安曦的睫羽像蝴蝶欲飞的翅膀，轻轻颤动。
第四十九章：不悦
“我死了吗？”
安曦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让秦玄阳很窝火，睨着她苍白的小脸，不悦道，“阎王敢收你？”
“嗯。”
安曦神志尚未清明，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恼了秦玄阳一脸黑色。
“他敢！朕踏平地府都抓你回来。”
好霸道的气场啊！
安曦一顿，一个‘朕’字，彻底将她惊醒，秦玄阳！
看到床边的秦玄阳，安曦哆哆嗦嗦的直抖，她怕他，很怕，这个只手遮天权倾天下、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五之尊，她是真的怕了。她不是怕他对付她，她怕的，是他拿周围的人开刷，那种对生命轻贱的态度让她恐慌。
如果说秦玄阳想让安曦畏惧他，祝贺他，他真的成功了。
“醒了就好，好好调养。”
轩辕炎之温润的声音一下子让安曦不再慌乱，寻着声音望去，看到白色的身影在秦玄阳的背后，心，一瞬间就踏实了不少。
他，还活着，真好。
见到安曦的目光投在轩辕炎之的身上，其中的欣喜毫不做掩饰，秦玄阳刹那间感到一阵莫名的气闷，该死的女人，他在关注她的死活，她却担心另外一个男人的存亡。
明黄的身影倏地一转，一言不发的离去。
看着秦玄阳的背影，安曦不解，这个男人真是猜不透的，阴晴不定，怒可烧天，静可窒人，只是，从不见他喜。
秦玄阳一走，阿娅欢喜的跑到安曦的面前，“公主，你终于醒了，真太好了，你吐血的样子真是吓死我了，还好轩辕公子医术高明。”
看到阿娅纯真的笑容，安曦也跟着笑了，“放心，我就一‘小强’，死不了。”
阿娅疑惑道：“什么是小强？”
安曦捏着阿娅的小鼻子，嬉笑道，“就是生命力超强的蟑螂啊。”
“啊！”
阿娅惊悚的看着安曦，“公主怎么可能是蟑螂呢，不妥不妥，公主是蝴蝶才差不多。”
安曦嘟了下鼻头，否认道，“蝴蝶那东西一拍就挂了，我还是当‘小强’吧。”
轩辕炎之听到安曦的话，忍俊不禁，居然还有以当蟑螂为荣的女子，稀奇！目光温柔的看着安曦，她生动活泼容貌让他的心，宁静而踏实。
安曦转头看着轩辕炎之，鼻头突的有些酸涩，“我以为……你死了。”
轩辕炎之心中一动，锁住她的眼，柔声问道，“害怕吗？”
“怕！”
安曦诚实的点点头，“如果你不在，我欠你的恩情就还不了了。”
轩辕炎之笑容不减，心中却有一丝丝失落，原来她是害怕欠他东西，而不是他期待的答案。
“放心吧，我也是一只生命力顽强的小强，死不了。”
噗嗤……
笑毕，安曦想起了重锦西苑的人，轩辕炎之没死，那些人是不是也活着。
“他们，怎么样了？”安曦看着轩辕炎之，又看了看阿娅，“是不是都被赦免了？”
“无一幸免。”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