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夕岑张嘴想说什么,却在看到她噙泪含恨的眸时,作罢。
事务所内响起了尖叫声,出来几人都被这里的景象吓到了,夏律师很镇定,回过头去狠狠瞪了那些人一眼,“想事务所倒闭的话,你们尽管叫!”
顿时,四周被她慑人的气势给吓了住,捂住嘴巴,没一个再敢叫出声。
夏律师不时看着手表,“该死,救护车怎么还没到?!”
顾忘川躺在顾夕岑的怀中,眸光愈发的恍惚,林悦尔望着他,双手捏成了拳,那声原谅却终是没有说出口。
顾夕岑扶着他的头,感觉到掌心里的温热液体越来越多,他颤抖着伸出手,看到那上面满满的鲜血后,他心跳开始加快,对着怀中的人不停的说话,“哥!醒醒!睁开眼,现在不可以睡!很快,很快医生就来了!”
顾忘川半阖着眸,已经开始意识不清,最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哥!”顾夕岑一声呐喊冲破喉咙,那种就要失去至亲的恐慌,压迫着他的心脏。
从小到大,他都将大哥视为世上唯一至亲,超过父亲,超过爷爷!直到这一刻,即将面临他离开的一刻,他才感觉到了对大哥的愧疚!
只因,他爱上了大哥的女人。
想爱,要爱,敢爱,这都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理由,他完全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却在此时此刻,过不了自己这关,现在,他唯一感受得到的,就是对他哥的歉意。
但愧疚的话,也已迟了。
林悦尔也一点点闭上眼睛,泪水从未止过。
顾忘川,你欠的都已经还清了,但我还是没办法原谅你。就算…就算是我欠你的好了,到了地狱,我再慢慢还你。
救护车赶到,四周乱成了一团,顾忘川被抬上了车,顾夕岑立即上了救护车,门关上的那一瞬,他回过头,从未有过的复杂目光,望过林悦尔,那里包含太多,多到让人一下子来不及分辨。
车门关上,一路呼啸着赶去了医院。
夏律师立即让人将血迹都清理掉,勒令不许任何人把今天的事给说出去,否则就直接递上辞职报告走人!
她走到林悦尔跟前,关切的问,“林小姐,你没事吧?要不要先去我的办公室里坐一坐?待会警察要是上门,我先挡着,你不必出来。”
林悦尔慢慢转过头,有几分无助的视线望向她,“夏律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夏律师望着她,叹息一声,揽住她的肩,轻轻拍了拍,“人生来就是要犯错的,不会犯错的那是神。”拉着她,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门关上,“你就安心的待在这,不要想那么多,顾先生有他自己的造化,不是谁能负责得了的。”
林悦尔慢慢放倒了身子,躺在沙发上,蜷缩起来,脸颊埋进围巾里。
夏律师看着她,知道她今天遭遇这些也的确是够她受的了,将空调温暖调高些,她轻轻退了出去。
林悦尔躺在沙发上,眼前晃动着的,全都是顾忘川毫无生机的那双眼睛,望着她,连哀求都显得力不从心了。一个那么骄傲自负的人,最终却只能被动,被动的承受着她给的结局。
想忘掉,却怎么也做不到。
比起薄荷懵懂无知的双眼,他的目光,却是饱含无数,每一种都能触及她纤弱的神经,即便只是恨,她都是用心去恨。在那一刻,她突然明白过来,那并不是她的全部!
没错,他是罪该至死!可是,她真的那么想他死吗?
在他已经因救她而奄奄一息的时候,她那样子的决绝,与当初的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林悦尔,你的恨就教了你变成一个残忍的人吗?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伊藤匆匆进来,看到她没事,才松了口气,然后说,“小悦,你暂时先待在这儿,我检查过了,很安全。岑现在在市医院,确定危险解除后,我和米恩会来接你!”说完,他就又离开了,去与米恩会和。
仿佛没听到似的,林悦尔猛然坐起身,连一秒钟都不愿意多想,冲出了办公室。
夏律师正在门口,看到她跑出来,刚要问,“林小姐,你…”
林悦尔却已经跑了出去,也顾不得对面还有没有杀手,她就这样跑了出去,顺着马路,跑去了医院。似乎,只有这样子什么也不想的奔跑,才会让头脑变得更加清楚,也让心变得更加透明。
她要告诉他,就到此为止吧…
“顾忘川…你不能死…不能死!”她跑得围巾掉了,脸蛋被风刮得通红,她好像不知道累似的,朝着医院狂奔。
当她赶过去时,顾夕岑正坐在手术室外,头抵在墙上,摊开的两手全是血。
林悦尔拖着沉重的步子,朝他走过去,顾夕岑回过头,看到是她,布满血丝的眸,深深的凝视了她一眼,又慢慢收回。
林悦尔默默的坐到了他旁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而是望着不远处正在提示手术进行中的LED屏。
时间静止一般的漫长。
第216章 枯萎
错嫁总裁,第216章 枯萎
过了一会,夏律师推门进来,“谈得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别墅!”
顾忘川坚持,林悦尔不想再僵持下去了,朝夏律师点下头。舒悫鹉琻
“好,那我就重新起草一份协议书。”
夏律师的效率很快,没多大一会就修改好了,然后递了过去,林悦尔果断的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顾忘川握着笔,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似的。
他依稀记得,他跟她登记结婚时的细节了。
那天,晓君哭得很厉害,他一直都在安慰。也许是刻意的不想去吧,直到下午接到爷爷的电话时,他才知道,那个女人在婚姻登记中心,从早上一直等在现在。
忘记是怀着怎样的心理,他过去的时候,她正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那里没有暖气,她穿着笨重的羽绒服,冻得脸蛋发红,双脚不停的跺着。看到他时,她只是抬起头笑了下,什么也没问,只是站了起来,说,“进去吧。”
他忘了,那是哪一天。
没有婚礼,那其实就应该算作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吧?
可是,他却连这样的日子都给忘记了,可见他对她的付出,实在是有限的很。他现在又拿什么来奢望她会给他机会呢?
缓缓的,他阖了下眼眸,紧紧握住笔杆,在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夏律师收起离婚协议书,说,“二位放心,有关离婚的事,我会保密的,不会给你们造成任何麻烦。”
“谢谢你,夏律师。”林悦尔跟她道别之后,就转身走了出来。
不过处,顾夕岑坐在车里,看到林悦尔走了出来,他刚要推开车门车下,随即又看到了他大哥,那一瞬,他靠近车门的手,又慢慢放下。
林悦尔来到门口,顾忘川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小悦。”
林悦尔站住,转过身,神情很平静,“还有事吗?”那么生疏的口吻,跟个陌生人无异。纵然之前也是这么冷淡,可有那层婚姻关系在,那就不会。
顾忘川站在她跟前,眉头轻轻的皱着,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起眼睛,却掩不住深刻的眸光,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至于香和GL的合作,我会让专人负责的。”言下之意,她是不会再跟与他有关的人或事牵扯了,要离开,便是彻底。
顾忘川的双拳紧了紧,深吸一口气,就在他想要说什么时,视线倏尔凝聚到了她的额头上!
那里,一颗红色的光点正锁住她的眉心…
顾忘川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他连想都没想,马上抱住她,转过了身…
林悦尔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怔怔的望向他。
顾忘川倏地身子一僵,直挺挺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可目光还是紧锁住她,张着嘴,想要说什么。
“哥!”
只听一声惊呼,接着,顾夕岑就冲了过来。
林悦尔看到顾夕岑的样子,那焦急又愤怒的神情,好像明白过来什么,回眸,望向他,“顾忘川…你…你怎么了?”
顾忘川什么话都没说,像在用尽最后的力气,来望住这个他全心爱着的女人。
“哥!!”顾夕岑冲过来,将他扶住。
直到他倒下时,林悦尔才看到,他的身后,早已被血给染红了…
顾夕岑的眼神慌乱得可怕,“哥…你睁开眼睛!不要睡!千万不要睡!”他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来,立即拔打了急救电话,尽管在电话里,他能准备的说出发生了什么,报出了地址。可他额上不停渗出来的汗,却出卖了他。
他扶着顾忘川的手上沾满了鲜血,看到那么鲜红的颜色,林悦尔的瞳孔在不停的放大,再放大,最后,竟失了焦距。
“发生什么事了?”
夏律师听到外面的声音,跑出来一看,也是惊住了。
这是…枪伤?!
仿佛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一样,她立即就镇定下来,帮着顾夕岑把人扶到里面,“关门!这是防弹玻璃,他们打不穿的!”
其实,夏律师的丈夫也是有点来头,她是做律师的,极有可能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她的律师事务所内,所有的玻璃门窗全是防弹的。
“噗…”顾忘川倏地吐出两口血,神情变得有几分狰狞,瞪大的眼睛,只是望住林悦尔。朝着她,颤抖着伸出了手,“小…小悦…”
直到现在,林悦尔都有些不敢接受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么熟悉的血腥场面,这么熟悉的血腥味道,这么熟悉的恐惧感…
“小悦…”他又艰难的叫出了她的名字,就似被触及了心底那根最脆弱的神经,再强的外在,都是为了抵御脆弱而滋生的。她的表情开始变了,眼神有几分恍惚,唇色也变得白发。终于…终于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如果,如果不是他用身子保护了她,那么,那颗子弹,将会射向她。
这是什么状况?她最恨的人,赌上性命在救她?
上天为什么总爱开这种玩笑?真的,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顾夕岑这时已经联系了米恩和伊藤,将这里的情况说了一下,要他们务必找到刺杀的人!回过头时,看到了林悦尔僵硬的蹲了下去,伸出手,慢慢的,握住了他的。
顾忘川握紧她的手,张了张嘴,一字一句的说,“别…别恨我…好吗?”
这一秒,林悦尔的情绪崩溃了,“谁让你救我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用你救!!”
她哭着,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各种皆有,互相拉扯着,彼此折磨着,她只知道,她不接受他用这种方式来弥补!
“别恨我…”顾忘川眼眸瞪大,握着她的手,愈发的冰冷了,四肢也开始微微抽搐着,却仍盯紧她,只想在这时,有可能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得到她的一句原谅。他爱着的,他执着的,他悔恨的,恰好可以借助这样的结尾,烟消云散。
第217章 与你有关吧
错嫁总裁,第217章 与你有关吧
外头很冷,越是接近年关,越是冷得令人头皮都发麻。舒悫鹉琻
林悦尔才刚出了医院大门,米恩就招呼了一声,“小悦。”
她走过去,坐进了车里,米恩发动车子,立即离开了医院。
车上,林悦尔头靠着车窗,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米恩抬眸,从车镜中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
良久,她却突然出声,“抓到那个杀手了吗?”
米恩“嗯”了一声,说,“抓他并不费劲,不是职业的,对面大厦里有监控,把那混蛋拍了个正着。要不是我们拦着,夕岑差点就杀了他,把他揍了个半死之后,交给了警方。这种事,还是让警察去忙的好。”说着,他微微一笑,“你也知道,我们跟警察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保护我们这样的好市民,也是他们应尽的责任。当然,夕岑大哥的事,是绝不会见报的。”
知道顾夕岑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林悦尔什么也没说,有点累的闭上了眼睛。
米恩又看她一眼,思忖片刻,终是没有开口。
林悦尔回到家时,米莎破天荒的亲自下厨做好了晚餐,一进屋就能闻到那勾人食欲的香味。伊藤立即招呼着她,“小悦,你今天有口福啦!你可是除岑之外,第二个让米莎亲自下厨的呢!”
米莎端着菜出来,放桌上后,不自然的说,“谁说我是为她做的?我为米恩不可以啊?”
“哇,那就更难得了!你眼里居然还有其它异性!”伊藤跟自己人说话,向来是先图口舌之快。
米莎的神情并不自然了,“有的吃你就吃,别说那么多废话招人厌!”
林悦尔换了鞋子进去,看到餐桌上晚餐很丰盛,她却没有一点食欲。
“你们先吃吧,我不饿。”她要进去,却被米莎给拦了住,“怎么,你嫌我做得不好吃?还是对我有成见?”
林悦尔勉强挤出笑,“怎么会。”
“那就坐下来给我乖乖的吃点!”米莎按着她坐下来,“别想跟我讨价还价!”
知道她是个嘴硬的人,其实所做一切都是默默的在关心她,林悦尔心里都是感动,即便胃口再不好,也顺着她多吃了点。
晚餐后,几人有意想让她好好休息,所以都去了顾夕岑的房子里。
林悦尔洗过澡,在走进卧室时,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看向女儿的房间。房门紧闭着,就像禁地。
走进去,里面被打扫得很干净。
她心里明白,顾夕岑每天都会来打扫这里,只要她想起薄荷走进来时,都会是干干净净的。
情感变化了,心境不同了,连带对女儿的那种钻心刺骨的痛,也跟着减轻了不少。她面容安详的坐在婴儿床边,晃了晃小小的婴儿床,好像女儿仍睡在里面似的。她会心的一笑,脸颊抵在床边,轻声说,“薄荷,别对妈咪失望好吗?”
如果女儿有看,不论她做的对与错,都请不要对她这个妈咪失望。
第二天早上,林悦尔起床后,没再看到顾夕岑的身影。米恩说,他一整晚都守在了医院,林悦尔默默的听着,简单的吃过早餐之后,就让米恩送她去了医院。
那个蹩脚的三流杀手虽然抓住了,但他们一致认为,故意花钱请来这样的人,就是想跟他们在玩游戏。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享受的。
迪克是极度危险的人物,法国已发出国际通缉令,E城警方严阵以待,将相关人等都派人保护起来。所以,林悦尔的出行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来到医院时,花姨也才刚过去,顾忘川情况倒还稳定,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花姨朝林悦尔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一指身后,顾夕岑正睡在身后的沙发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说,“二少爷整晚都没睡,我好不容易才逼他在这儿眯一会。”
林悦尔看过他一眼,眼窝深陷,脸色很不好看。她眉头紧了下,走过去,将他身上的薄毯又给盖好。
林悦尔坐到花姨身边,她叹息着说,“好端端的一个人,脑袋里突然多了颗子弹,想想都是后悔。也不知道这子弹什么时候就会爆炸了…”
林悦尔安抚着说,“花姨,子弹不会爆炸的。我在网上查了好久的资料,有很多这种情况,因为手术风险太大而没办法取出子弹,都没有生命危险的。”
“哎,说是这样说,要是有其它的麻烦可怎么办?”花姨仍是担心不已,整晚都没睡好觉。
林悦尔不再说话,这确实是目前来说最麻烦的事,只要他没有睁开眼,就无法确定他的情况。
这时,门推开,顾长天匆匆的走进来,“忘川!”
花姨和林悦尔立即起身,“老爷,大少爷还在晕迷。”她说着,眼圈就红了。
林悦尔低低叫了声,“顾爷爷,”便再也不吭声了。
顾长天上前查看下孙子,浓密的眉拧在了一起,回过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忘川怎么会跟国际通缉犯扯上了关系呢?”回来时,他已了解了下案情,听说事关一个穷凶恶极的通缉犯,顾长天也是吓了一跳。
花姨摇了摇头,哪里会知道这些。
林悦尔始终都是沉默的,有关夕岑的事,她不会说太多。
顾长天沉着气,视线扫过还有沙发上睡着的人,越过两人就走了过去,愠声道,“你大哥都伤成这样了,你还能睡得着吗?”
林悦尔倏地挑起了眉,花姨听到后,忙替他解释,“老爷,二少爷在这儿守了一夜,是我让他睡会的。”
顾夕岑被他吵醒,皱了下眉,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到是爷爷,他坐了起来,沙哑的叫了声,“爷爷。”
顾长天盯着他,充满威严,“这件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顾夕岑滞了下,目光垂落,却没有出声。
他的身份和他在做的事,暂时还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见他这种反应,顾长天几乎是认定了一般,气道,“我还奇怪忘川怎么会得罪这个逃出法国的通缉犯!原来,是你惹的祸啊!”
第218章 你们居然离婚了!
错嫁总裁,第218章 你们居然离婚了!
花姨听到后吃了一惊,不解的看向二少爷,后者却仍旧没有为自己辩白什么。舒悫鹉琻
林悦尔眼神渐冷,对于顾爷爷不问青红皂白就将责任一股脑的推给顾夕岑,她是愤怒的,更是心疼的。
“你惹到这样的人,害了你大哥,没人再管理公司,你如意了是不是?”顾长天瞪着顾夕岑,言辞越发的犀利,“你以为没了你大哥,公司就是你的了吗?”
这话一说,不止是林悦尔就连花姨都惊呼出声,“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二少爷呢?”
二少爷才是花姨看着长大的,她太清楚这个孩子了,就算身为次子不被重视,也从没有过任何的报怨,反而,还从心里敬佩他大哥。无论他大哥拥有再好的东西,在他看来,那都是理所当然的。这么个乖巧的孩子,怎么会有那种可怕的想法呢?
花姨想为二少爷鸣不平,顾长天却冷声,“越是不会叫的狗咬起人来越凶残!”
顾夕岑垂下眼眸,眸中的那抹受伤显而易见。
林悦尔捏紧拳头,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几步过来,站在顾长天跟前,因为气愤,脸颊都变得通红,“顾忘川曾经把自己的骨肉叫做是孽种,您把自己的孙子比作是不会叫的狗,顾忘川能有今天的结果,其实并不是受他父亲的影响,而是受了您的影响。”
“小悦!”顾长天似被戳到痛处,尤其是提到了顾忘川的父亲时,他的脸色异常难看,“你该适可而止了!”
看着顾长天阴沉的脸色,林悦尔朝他略一颌首,“顾爷爷,我说的话若有让您不高兴的地方,我向您道歉。另外,我有东西要还您。”
说着,她从包包里取出了一张支票,然后递了过去,“这是我之前向您借的钱,连本带利,全在这上面,现在把它还给您。”
顾长天盯着那张支票,却没有接,而是眯起眸子,冷声,“小悦,你这是什么意思?爷爷那么疼你,凡事都向着你,就连忘川在外面有了女人生了孩子,我都不让她们母子进门!你现在是想跟我们顾家划清界限吗?”
“顾爷爷,这笔钱是我向您借的,有证有据,我自然应该还。顾爷爷对我的好,我也都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不过,我也希望顾爷爷不要再参合进我和顾忘川的事了。”林悦尔声音很轻,说得平平静静,但态度却是格外的强硬。
“我是忘川的爷爷,你是我的孙媳妇,我为什么不能管你们的事?”顾长天明显也动了气,要不是因为林悦尔有一个能够成为GL摇钱树的“香”,他未必会如此迁就一个晚辈。
林悦尔眼眸微垂,安静的说,“昨天,我们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
“什么!”顾长天转过身,指着床上的人,“你是说,他也签字了?!”
他无法相信孙子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他知道“香”会有多赚钱吗?知道林悦尔的潜力会有多大吗?在铲除掉一切障碍之后,他就这么放手了?
林悦尔缓缓点头,“抱歉,顾爷爷,这件事没有提前通知您。”
花姨怔在当场,她才刚去劝说过大少奶奶,这…这怎么就离婚了呢?
顾夕岑抬起眼眸,复杂的眸色敛着,只是轻轻的凝了她一眼。
顾长天气得不轻,恨声道,“我才刚刚向媒体发布你们已婚的消息,你们就跑去离婚了?这不是故意要给我难堪嘛!你们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公司考虑啊!这让GL的客户会怎么想?你们知道信任危机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嘛!”
“如果‘香’因此而受到波及,所有的后果和责任我都会承担。但GL的话,抱歉,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顾长天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眼前的女子,跟以前那个善良单纯的林悦尔,简直判若两人,让顾长天根本就没办法接受。
林悦尔只是轻轻勾起唇角,什么也没说。
是啊,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顾长天胸口微微起伏着,点头,“好!”他看都不看就收下了那张支票,声音徒然变冷,“既然,你已经跟我孙子离了婚,那就不再顾家的人了,我管教自己的孙子,也不想一个外人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