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听了莞尔,福了身,“厨房给主子炖汤,清淡又营养。主子吃了,只要把门一关,想要动弹起来也是可以的。”
三儿侧目,“谁说的?”
“奴才刚从耳房过来,是太医还有接生嬷嬷说的话,罗嬷嬷如今正问着呢。”
禾青长吁一口气,接过了手里的茶碗,摆了摆手,“那你快去,若有个什么仔细的,你听好了。省的我整日畏畏缩缩的,不想吃又不能动。真是热锅上的蚂蚁,偏偏不能动弹。”
主子长吁短叹,当真一副可怜极了的样子,春夏反应很快,当即就转身去了。
禾青眸子都发光,看着春夏出了门,直到没了动静,这才耸了肩膀,很是欢喜,“这热中送扇的好姑娘,急人所急。真真难得啊!”
“主子,”三儿对禾青一高兴就没型的模样,又好笑又无语,“您到底要吃什么?”
三五两句就把春夏给打发出去了,真正的主要话题,反而被拨开,理所当然的。偏偏春夏甘之如饴的神情,才是禾青的功夫。只是三儿跟了禾青这几年,还能不知道禾青的动作。
果真,禾青吃了口茶,递给了三儿。坐直了身子,腿轻轻的挪动,欲要下床。三儿连忙放好茶碗,扶着禾青,“主子你做什么?”
“自然是想要起身活动身子。”禾青有些吃力,她这几日都安静得很,好在年轻。起身绕着屋子走了两圈,这才伸展开手脚,三儿见过禾青的锻炼功夫。兴致跃跃的守在一边紧紧地盯着,一边又记着,她以前都是做劳苦,这种锻炼身子的自然不能想。
罗嬷嬷进来的时候,禾青已经是一身的汗水,却难得精神,“怎么了?”
三儿看着罗嬷嬷手里的汤盅,这才反应过来,主子还没用膳呢。春夏走在后面,探出头来抿唇秀气的笑了一下。秋冬把艾窝窝放到矮桌上,“主子昨夜说想吃艾窝窝,这是李厨子刚做好的。”
东院小厨房里各司其职,李厨子专学甜品点心,手艺精巧了得。
禾青很爱吃,也累了,当即伸了个懒腰,揉着肩坐下休息,“还有什么吃的?”
自愿吃东西,自然是好。罗嬷嬷把菜都端上,“都是主子爱吃的,等主子洗个脸,膳食就上来了。”
禾青点头,“吃什么都好,万不要再说吃什么汤了。”
罗嬷嬷叹了口气,她手里可不是端着一盅汤?主子这可真是,难为她了。
不过禾青向来爱逗弄罗嬷嬷,罗嬷嬷自己也习惯了,想禾青那副厌恶的模样。反正太医也说了,禾青也迫不及待的活动身子,想罢,罗嬷嬷自己又把汤给放回去。
禾青出了汗,趁罗嬷嬷不在。拿着热水上下擦洗了一个遍。清爽了许多,好好的用了一顿饭。如此,能够偶尔起身到侧房写几个字,在屋子里左右各角都走了一遍。也因而渐渐地,倒把妙鹤堂屋里都重新摆设了一番。
毕竟有孩子了,禾青让罗嬷嬷把库房打开,把一些毯子换了,垫褥亦然。更有些珍贵的盆景摆设,都放在安稳的地方,她听说孩子长得快,等能动了就会乱爬,然后学着走,很爱乱动。禾青自觉未雨绸缪,罗嬷嬷和三儿无奈,但也明白禾青有个事忙,自然也好。
反正,库房的东西都快埋灰了。禾青到处打理一遍,有事情忙了,日子也过得快了很多。
禾青掰着手指数着每一日,直到四阿哥又来了两次,禾青终成了脱缰的野马,跳起来就要一大桶的热水,好好沐浴清洗一番。禾青整个人泡在浴桶里,整个人皮肤都褶皱了起来,这才不依不舍的起身。梳洗过后,禾青时隔一个月,总算是出了房门。
后院的连翘与迎春,正式春暖花开,花团锦簇。从四阿哥农庄那里讨来的番石榴小树苗,也长好了,周身全是好看的绿芽,还有小白菜,油菜也是水灵灵的,撒了水更是油光铮亮,一副盎然生气。
实在讨人喜欢。
禾青看得喜滋滋的,她已经隐约看到了一个繁茂的田园影子。挑了两块地方,在一方蹲下身子拨了土,“之前留着的枇杷种子,种在这里吧。”
侗湘是禾青之前拨到这里,主管后院。福身应下,“开春之后,主子可还要添点什么?”
禾青摇了摇头,“现在也够了,现今看着就好,偶尔你就歇会儿吧。”
侗湘并不是包衣,而是早年卖身为奴的穷苦人家。一是为了讨生活救济家人,二是脱了那些是是非非。侗湘一身绿衣裙裾,打扮朴素,但面容姣好,是妙鹤堂最俊俏的丫鬟。禾青挑了这丫头进妙鹤堂的时候,罗嬷嬷还很是阻拦,总觉得一个丫头不是知根知底的,还长得娇俏,实在不妥。好在被禾青安排在后院,这才稍微放心些。
只是,禾青很看重侗湘的勤劳,与那一双透澈的双眸。
是个知道事理的姑娘。
说实话,侗湘机遇错开,若不然禾青也能挑到二等丫头去,时常见着。想此,禾青看了三儿一眼,她如今有了女儿,可身边的奴才却一个个都是姑娘家,只怕到时候也留不住几个。
看过了院子,禾青躺下歇息,她现今不晓得是不是有过孩子,总觉得有些气虚。
宋氏来的时候,禾青蓦地想到了宋氏原来还感叹艳羡过她年轻的话,不由得很是感触。宋氏坐下,“我来了,怎么妹妹却一个人痴痴地笑?”
禾青摸了自己的脸,她觉得有些烫,“哪有?”
“你这眉开眼笑的,我这眼这么近的瞧,定然错不了的。”宋氏睨着禾青,眼下细细的打量起出了月子的禾青,似乎人胖了一些,但身子依旧窈窕,面色红润,“可是我哪里失礼了?”
禾青摇头,“是我瞧着姐姐来了,想到姐姐说这身子漏气的话,有些好笑。”
宋氏恍然,挑了眉又很是怀念般,“可不是的?不过这似乎也就是昨日的话,一转眼妹妹就诞下了三格格,颇让人一时恍惚了。不过妹妹身子看着养的不错,想来太后见了也欢喜。”
“太后仁慈。”禾青微笑,太后早就下了懿旨,只要禾青身子养好了,就该把朝曦抱进宫去看看。也还好太后金贵,无暇顾及一个孩子。若不然,禾青身份卑微,指不定没见孩子两眼就被太后养着,多少是看不到的了。
不过,禾青也清楚太后并非那等夺人所爱之人。
福晋早就停了晨昏定省,身子正是七个月很要紧的时候,禾青也愿意偷着懒。带着孩子每日都在妙鹤堂歇着,直到四阿哥过来。
朝曦裹在襁褓里面,正午睡香甜。禾青却觉得那几个月把她好几年的觉都睡了,午睡更是头疼的捧着书看,看到欢喜的地儿,还要捂着嘴儿,防着自己吵到朝曦歇息了。偶尔一低头,看着朝曦的小脸蛋,白皙通红,禾青总忍不住弯下身子去亲一口,以饱美福。
“咳咳。”
四阿哥站在穿堂口,手握拳放在嘴边,戏谑的看着禾青,唇畔还余着一丝笑意。
禾青当即看了一眼,却不觉得尴尬,反而又弯腰,亲了好几下。闹得朝曦小手摸了一把脸,撇过脸又睡过去了。
四阿哥离得远,瞧不见,却看着襁褓细微的动静,也了然的抿着唇。
禾青放下了书,把襁褓偎的再拢一些,这才起身让三儿守着朝曦。挽着四阿哥手出了门,“四爷今日可算得空了。”
“若不然,怎么见你轻薄了朝曦?”四阿哥声色微沉,很是端正严肃之意,睨着禾青很有胁迫威严之势。
禾青红了脸,却得意的晃了晃脑袋,扯着四阿哥衣袖不撒手,“那可是我的闺女,亲两口那可是母爱,怎么能说得上轻薄了?”
朝曦有个一天天冷着脸的阿玛,她这个做母亲的,还不多亲近一些?
四阿哥一眼看穿禾青的心思,轻哼一声,“巧言令色。”
禾青郝然一福身,“谢四爷夸奖。”
四阿哥也不介意禾青厚脸皮相对,笑着抽了手,反而拉着禾青的柔荑,“你这样更好看。”
禾青眨了眼,又眨了一下,弯着嘴角,渐渐地勾起眸子里的情绪。红着脸扯了自己的衣襟,“哪里?我还觉得胖得很,真的好看?”
“恩。”四阿哥静静的看着禾青难得矫情。
奴才们走得远,看着两人亲密的同伴前行,直到一个廊角坐了下来,这才停下脚步候着。
禾青看了一眼,侧过身看着四阿哥靠着廊柱,手里闲适的转着扳指,“福晋近来也安心养胎,我这出了月子也没去见过一面,这还要先和四爷请个话。”
“什么话?”
“太后懿旨,让我和甜甜进宫。以往进宫,都是福晋带着的,这回怕是不能了。”禾青轻语甜甜,只见四阿哥手下一顿,而后点头,“是这样,那你便去吧。宫里你是熟悉的,到时候你去汗阿玛那里磕个头。”
禾青嘴唇嗫动,“皇上?”
“恩,你与汗阿玛也许久不见了,带着朝曦去看一眼。”四阿哥脸色依旧,轻语说着,见禾青似乎有些多想,拉着禾青的手,“你向来看着乖,在汗阿玛跟前却从来都放肆,还怕什么?”
禾青一个奴才,又不像是儿子有利益纷争,朝廷纠结。若是平常,反而比着更待禾青和颜悦色。这一点,是四阿哥这种冷性子得不来的。
“我哪里是怕了,只是太久不见,也不晓得自己说什么讨得意的话,一时出神了。”禾青春山如笑,挑眉一动,“还真是呢,四爷到时给我一个大点的马车,指不定皇上高兴,赏赐的东西多了,我还带不住了。”
四阿哥睥睨的瞅了禾青一眼,“美得你。”
说罢,给了禾青一个小啷锤,敲得很足。
禾青痛的捂着头,眼睛巴巴相着四阿哥。
得了四阿哥的话,禾青也不恼,留着过了一夜。禾青防患未然的先给嬷嬷给了话,说是这几日不方便,让自己多些日子调养。四阿哥也没说什么,过来了也只是等朝曦吃过奶睡了,这才搂着禾青一同歇息。
第二日,禾青早早的起身伺候了四阿哥穿衣,又赶忙抱着朝曦逗弄了一番,转而去了正院给福晋请安。
往日里,福晋是不见人的,只是禾青是要进宫,难免要交代两句。
乌拉那拉氏坐在炕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衾被,等禾青在耳房过了一身的露气,戴芙蓉冠子固发,头上插着五色通草苏朵子,佩戴两支芙蓉镶嵌珍珠华胜。华胜是两头的,匀细不坠,整个人看着清雅好看,利索了许多。
似乎,还多了什么。
乌拉那拉氏不想禾青拖了几日都没有进宫,还以为是因了生养不太好看,如今看来,倒是她多想了。
禾青是有意的,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成熟些,毕竟她这回是带着自己的孩子,若还是一个小孩子模样,让人看着总不靠谱。乌拉那拉氏点了头,让禾青坐下,“瞧你精神不错,四爷和我说了。马车就在外头等着,你是宫里老人,多的话我也不多说了。”
乌拉那拉氏不想多话,禾青也没话说,只是回了两句,又退了出来。
罗嬷嬷抱着朝曦过来,禾青见襁褓厚的见不到人,拢了身上的大氅,“快走吧。”
三四月的天气,说暖和却又依旧冷,禾青缩着脖子都不敢动。地上还积着雪,马车走得很慢,禾青抱着朝曦摇摇晃晃的进了宫。
既然要见皇上,禾青先递了牌子,候在养心殿侧间。几年相隔,屋内大小变动不大,禾青坐在一处,姜侍奉端着茶进来,低头看了朝曦一眼,脸色一柔,“这便是三格格了?”
禾青点头,“你要抱抱?”
姜侍奉看着禾青,又看了罗嬷嬷一眼,上前抱着朝曦,“孩子可真小。”
姜侍奉有些手脚无措,抱着朝曦不敢太轻又不敢太重,小心的看着禾青。禾青却是偷笑,“哪里这么吓人?”
看姜侍奉那副样子,逗得禾青乐不吱声。姜侍奉没得白了禾青一眼,“你笑话我什么?我瞧你头一回也是差不多的。”
禾青抿着唇,乐呵呵的,也不介意。凡事都有头一回,姜侍奉把孩子还给罗嬷嬷抱着,“可取了名字?”
“大名是朝曦,我还取了小名,甜甜。”禾青说着这事,神情之间很是满足。
姜侍奉一时侧目,“四爷给取了名?”
禾青点头,“也是恰好,能和四爷生辰一日,欢喜得很,因而给了一个名,也算是缘分了。”
姜侍奉恍然,看着禾青,宛若松了口气,福了身子,“皇上和大臣面见,很快就要好了,你再等等。”
“恩。”禾青也不着急。
秀裳传话的时候,魏珠接过了孩子,禾青笑着点了头,进去先是磕头跪拜。皇上兴致也不错,借着魏珠的手,见朝曦眼珠子骨碌碌的看着他,眼眸尤其的黑,竟是见笑大方,丝毫不羞涩见生。
“起磕吧。”
皇上淡淡的道,却是伸了手摸了朝曦滑溜溜的小脸,“听老四说,你还给取了个小名?”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清明节,59跟着闺蜜跑了一趟北京面试,悲剧的冷的成了冰条,还刚好故宫不开放!
原来想要去雍和宫之类的逛逛,好可惜好可恨!
不过面试好顺利,做艺人助理什么的,想想还有点激动\(≧▽≦)/
回来赶忙追着码一章,满满的很贴心
得璎珞闺房之乐
“甜甜,蜜糖之甜。”
禾青一双眼直直的看着皇上,似乎还要讨个夸奖似的。
皇上摸着额角,赞同的点了头,“这名字简单。”起着不费劲,叫着更是亲近。
不仔细听,还是能听到话语中的揶揄。禾青不以为然,笑着受了,“奴才愚钝,只识得几个字,作个小名以表心意罢了。”
皇上不作声,禾青心里一喜。
四阿哥应是早就和皇上说过话,皇上手指滑着小脸蛋,嘴里却叫着,“朝曦可爱,性子乖巧不费你事。你也长了几岁,趁着这时候,可该成熟长进些,免得衬不起这个做母亲的样子。”
“皇上说的是,奴才定然好好学。”
禾青讨了几句话,皇上看着孩子的面上,很快又有了当初的模样,忍不住打趣了禾青几句,这才叫魏珠送母女二人去慈宁宫。太后早就等着,见了朝曦,成嬷嬷上前把孩子先抱过去,等禾青行了礼,太后摆了摆手,很是冷淡的给座。
太后乐呵呵的抱着朝曦,一张嘴更是合不拢,两眼只管看紧了朝曦。禾青干巴巴的坐在一侧,见太后一时还真的不搭理自己了,不由得泛酸,“太后如今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可怜奴才这十月怀胎,竟给自己的女儿占了便宜,当真是可怜的。”
“哀家就爱这新人,你还怎么说?”太后睨了禾青一眼,等一时就忍不住了,那她前前后后等了几年,出了月子还待了好几日才姗姗来迟,她可曾说什么了?真真是小气得很。
禾青眼见太后没得嫌弃自己,心里很不好受,侧过头憋着气拉着成嬷嬷一脸不敢作声的,好不可怜。成嬷嬷许久不见禾青这样自作自己的神情,她欢喜的看着,一点也不阻拦。
太后抱了朝曦一会儿,这才让罗嬷嬷抱回去,“我怎么没听着老四办满月酒?”
福晋还怀着辛辛苦苦的,禾青自认都已经无意的在四阿哥生辰那日大抢风头了,对此也不介意,“办了,只是一个小姑娘家的,若是闹得大了又怕受不住。福晋身子重,也不好太过劳烦,因而只是私下里小办,倒是难得哭的不得呢。”
太后手腕揉了揉,既然禾青不说什么,她也懒得再说了。却是挑了眉,似乎有些稀罕,“哦,这孩子似乎有些轻呢,还挺会哭?”
禾青逡了那一层又一层的襁褓,“只那日哭得厉害,孩子足足有六斤多呢,身子可好了。”
罗嬷嬷都说了,好在她身量不算太小,又有那么一阵子锻炼,若不然这头一胎,还要折腾她许久呢。太后却笑容可掬,摇了头,似乎要说什么,又恍悟过来,转而问起了乌拉那拉氏,“进来四福晋身子如何?”
“进宫前去请安,福晋身子好得很,算个日子,这个春晓就该生了。到时候,太后抱着定然重。”禾青不免奉承两句。
太后点了头,“皇帝可说什么了?”
“只是让奴才懂些事,性子收收学着把孩子养的白白胖胖。得厚着面皮进宫递牌子,时常看望您老人家,让您夷愉。”禾青笑着说话,眼睛嘀溜的瞅着太后,“还别说,一阵子不见您似乎面色不错,奴才看着真是放心了。”
太后掩口一笑,又摸着自己的额头,“你这嘴巴,再怎么说你也骗不过我!既然说了要时常进宫,可别只是说说!”
太后在宫中德高望重,禾青自认也实在是烧了高香,能讨的太后的喜欢。既然太后又这么应了自己的话,当下自然欢喜的应了,又主动的端着自己的绣墩,上前放到了太后的榻前,笑着近了太后的身,嘚嘚瑟瑟的说了好些话,这才不依不舍的又去了永和宫。
既然乾清宫和慈宁宫都去了,德妃娘娘那里不拜访一下,实在不像话。而且,这一回德妃也不会如那回的恼羞成怒,又小题大做的那她开刀。
皇上和太后毕竟都留下来好好的说了话,德妃听闻之后,便把禾青留下来用了午膳。时辰逗留的足了,德妃懒懒的看了朝曦一眼,竟有些冷意,再状似是个慈爱的玛嬷的赏了东西,这才打发禾青出了宫。
禾青抱着孩子,坐在马车里。朝曦脖子上添了太后给的掐累丝片花缀玉璎珞,很轻薄也好看。很合适朝曦这样的小孩,看得出来送人的一番心意。禾青心里一暖,但回想德妃那垂下去的眸子,压下的涩意和冷光,总让她不放心。
说实话,这么一想,禾青盯着朝曦的脸,这才发现朝曦的五官长得肖似四阿哥,除了那一双引人瞩目的杏眼。这段日子脸开了,朝曦一双眼圆滚滚的,只是眼角似乎不如她娇俏的勾了勾,虽然秀气,也真的是像极了四阿哥。
德妃看了,竟然很不喜爱。
这两母子,到底生了多少的仇?竟然比宫里多少明争暗斗的人还要厌恶,德妃似乎有个什么好的,也不愿意想起四阿哥,禾青在府里带的越久,看得多了回忆起来也明白四阿哥不讨德妃喜欢。可如今看来,不止是不讨喜欢这么简单。
禾青想过,又欢天喜地的抱着朝曦回了妙鹤堂。
奶娘带着朝曦在耳房先是喂了奶,禾青换了衣裳,背过奴才有些不适的揉了揉两团柔软。朝曦现在活泼了很多,会瞪着眼看着四周,很会玩自己的小手,似乎对什么事情也开始有了兴趣。唯一不太好的,就是生了孩子不能喂养,禾青身前至今还是不舒服。
禾青正坐着,让罗嬷嬷帮着梳着束发,手里摸着腰间的玉佩,门前却迎来了抱着朝曦的四阿哥。奶娘紧紧的跟在后面,眼睛小心的看着四阿哥的手,回头给禾青回话,“主子,小格格吃饱了,似乎正要瞌睡了。”
四阿哥还有些笨拙的抱着一小团,眉眼微低,看着有些说不出的温柔。
禾青点了头,罗嬷嬷又梳了两回,禾青这才起来,福了身。上前看着朝曦已是闭了双眸,只是四阿哥抱着牢牢地,让人一时之间说不出什么。
半响,四阿哥让奶娘把朝曦抱回去,解着袖上的蹄袖去了内屋,“马车可够用?”
禾青走了进去,帮着四阿哥解开腰带,“自然够用,太后给了朝曦一项璎珞,我瞧着好看得很,就不摘下来了。”
“恩。”四阿哥看过,轻便也压不坏孩子。又低头看着禾青正垂眸,认认真真的把腰带上的环佩都收起来,边上只是自己的一个奴才,他也不介意的伸了手,拉着禾青,“你以前照顾老人,手上也细致,给我洗头吧。”
禾青抬头,看着四阿哥那铮亮的脑门儿,笑着应了。
四阿哥既然懒得动,又要感受所谓的闺房之乐,禾青也乐在其中。禾青卷了身上宽松的衣袖,给四阿哥把辫子一一解开打散,梳了一遍,等四阿哥躺在榻上,禾青试了水温,这才卷了布巾给四阿哥湿了头发,“若是冷热不妥了,四爷可要先说。”
四阿哥躺在那处,闭着眼似乎很是享受,嘴里闷闷的恩了一下,算是应了。
辫子留得很长,不过比着女人的始终要少很多。禾青其实从不曾帮谁洗过头,毕竟又费劲又太过亲密,平常哪有这样的机会?禾青手下很轻柔,打了皂荚后,润开所有的头发,禾青一边洗,一边想着头部的穴位,慢慢的摩挲着给四阿哥按摩起来。
实在是享受,四阿哥眯着眼,只见禾青秀气的一张脸满是认真,松垮的汉服便衣下可见那纤细的脖颈,再往下就是饱满的两团。撑着衣裳,十分明显的对比,四阿哥眼睛似乎有些不够用的向往后仰一些。
生了孩子,禾青一下子触动了女人发育的时候,比如身前似乎大了许多,十分可观。
四阿哥有些出神的闭了眼,他和禾青,再过几日也差不多有一年不曾亲近了。
禾青见四阿哥不说话,神情放松,更是勤勤恳恳的洗着,等冲洗了几遍,禾青站直身子揉了自己的后腰,龇牙咧嘴的哼哼。再等四阿哥头发擦了,梳整好长长的躺在长榻之上,四阿哥这才开了金口,“手艺不错。”
“也是亏了医书上的,四爷喜欢就好。”禾青见四阿哥安静了,开了窗棂,见那长长的头发还半湿的模样,上前给四阿哥盖了衾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