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妃打头行了礼,道“奴才看着今儿天色,就出来走走。不想还遇见了皇后娘娘,可真是巧合了。”
“可不是的,想着太后身子骨好些了,既然有个功夫,就去陪陪老人家,也是好的。”景宸挑了挑眉,说道。
景宸不爱走动,若是无事,也不见得还有公主的一同。安妃看着后头的轿撵,却是那般的安静,却也不敢莽撞放肆了。安妃如此,敏嫔就越发的恭敬了。等景宸说了这话,她又怕是什么别意的,小心的不像一个嫔主子模样。
这个作态给看在眼里,景宸嘴边弯着一勾冷意。
“皇后娘娘果真贤德孝顺,平日里姐妹总是拈酸吃醋,说太后偏爱娘娘。可今日一看,这偏爱,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东西。全都是因为,娘娘心里头有太后,念着太后罢了。”安妃淳淳一笑,对于一听之下,自己就下层的话,她也不在意。宫里哪些人,说哪些话,谁不知道?
以前是因为有庄顺皇贵妃在,偶尔圆场一下。如今没有了这个劳累人,景宸这样的性子,就一下子尖酸凸显了起来。敏嫔这等子连话都不多说上的,越发听着景宸没有以往的稳重圆润。
如此,坐在后头的俄尔敦跟着开了口,道“安妃好兴致,只是太后还等着。让长辈等着,只怕不太好。”
林黛玉一直尖着耳朵听,想更清楚自己生活的环境是怎样的。蓦地听见俄尔敦插话了,不由得心一提,想道这个糊涂的,姑娘家帮额莫争个脸面,到底以后有她吃亏的。想此,她便是有些急了。
景宸呵呵轻笑,好似恍然间才想到似的道“可是呢,我都差点忘了。安妃和敏嫔去顽罢,我这儿也走了。”
说罢,就起了轿撵。其实偶尔不用看主子,只看哪个宫的奴才以及行径,就知道是谁的。好比景宸,虽然说是皇后,应该贤良大度,说的话做的事儿都不能让人挑出一点子的毛病来。可是,人无完人。不过一世罢了,她渐渐也想开了,便也不拘谨自己了,只要面子上的规矩不错,谁还能动了她?
因此,安妃眼见着轿夫一下子就抬着轿撵走了。从凤撵,到固伦公主轿撵,再到一台格格的。顿时一愣,突地道“怎么多了一台?”
敏嫔瞄了一眼,小声道“怕是林府的嫡女罢。”
林府的嫡女,不就是私下里都晓得的,皇后的干女儿么?尤其是公主要出嫁了,皇后多半都看不上别人,转个眼就自己看一个小的女儿带着打发时间。又让别人感恩戴德这份荣耀,真是好的打算啊。
安妃倒不是和景宸过不去,不然景宸也不会迂回的在路边说了两句。只是有了儿子,就带了不同的立场,加上她本就是嫔妃罢了。一直看着景宸在她上头,顺风顺水的有儿有女,更有皇上的疼爱。这般的幸福,莫说是皇宫了,就是大清也不见得有几个。偏偏的,还有一个死心眼的,明明自己得意,还要一心奉承做妹妹的庄顺皇贵妃。瞧瞧,就因为这些,所以死后竟是做了皇贵妃呢。
任是谁,听着都是酸酸的。想到那日长春宫皇上的反应,安妃心里就堵得慌。
敏嫔晓得安妃这是女人家的心思,加上儿子得意,但有了一个对比之下的沮丧。这是她也没敢再说,论到底她都不是和谁一起的,就不该去沾惹事非。她的儿子如今越发的出息了,等到再大点,有了福晋,她再熬些年份,好日子多着呢。
安妃只是心里不舒畅,想过也就罢了。
等太后见到了林黛玉的时候,老人家先是一笑,而后却是蹙了蹙眉,道“怎么瘦的跟猴子一样?”
这话说得,景宸扑哧一下,就笑了。俄尔敦更是大动作的笑过了,伸出一手来,捏着林黛玉的脸,道“来来来,让我看看,这猴子长得什么样?哎呦,世上竟有这样标致的猴子!”
林黛玉蹙着鼻尖,看俄尔敦这么有意的糗她,便是轻轻咬着下唇,也不依道“我便是猴子,也不过三两日养起来便罢了。偏你这般不正经的,嘴儿抹了油的一个劲跑,哼。”
“哈哈哈,好,说得好。这丫头就是一个不正经的,满嘴流油,只怕是夜里总去偷了吃的缘故吧。”太后精神好点,见着林黛玉说话什么的,都不是那般娇娇弱弱,故作姿态的模样。心里也不是那般的抵触,反而闻之一乐,看着自己疼爱的孙女儿,打趣道。
这都是平常的事儿了,俄尔敦的脸皮早就从小的时候臊到现在,已然麻木了。因此,太后说的,她也没什么反应。景宸抢先一步,拉着林黛玉走到太后跟前来,道“额莫仔细看看,瞧我要的干女儿长得如何?”
太后揶揄的睨了景宸一眼,嘴上嘟囔着道“说是年纪上来了,可我又不是老眼昏花,还有这般干巴巴的要我夸两句。”
虽然是这么说着,太后的动作却也不慢。伸手就拉着林黛玉到了自己的跟前,如此的距离,总不能说还看不清了吧。不过,太后定眼一瞧,眼眸里生了一抹惊艳。她之前打量了一眼,却看着身量单薄,念了两句。景宸见此,又特意推了林黛玉一把。倒让太后正经的看着林黛玉,拉着林黛玉转了两圈,嘴里不住的道“好孩子,好孩子。”
“额莫也不要总顾着自己看啊,到底如何?”景宸凑前来,说道。
太后笑道“好好好,就是…”
压着牙,不肯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摇了摇头,对着林黛玉道“你这个额莫,总说你人儿小,单薄得很,总说着不好似的。我心里嘀咕着,她的眼光也不是这般俗的,我看啊,她就是瞧着有个比她水灵的,心里急了,哈哈哈。”
景宸嘴角一抽,没想到老人家玩起来,随便说一句话来,竟然是这样的。林黛玉见太后笑的开怀,又生的慈爱,待她也亲切,便是心里一松。跟着回道“太后说笑了,玉儿也不过小孩子家,蒲柳之姿罢了。”
俄尔敦听着,一笑道“小玉儿这脸儿身子,还都没长开呢。偏幺嬷就是金睛火眼,一眼看透了。”
“那是,我是闲着无事,没什么能耐长处。可是看的美人儿多了,反而看着美人胚子来,更有兴致。不说多厉害,但也不差。”太后很是肯定的道。
俄尔敦看着景宸,上下的打量着,点了点头。又看着娇小的林黛玉,不得不说。脸儿没张开,只能看着清秀,比同龄人要好看些。加上身上的气质,抬手投足之间的那股书香气和脱逸出尘,那种袅娜风姿,在人群中是那么的独具一格。即便没有这一身的皮囊,也是不差的佳人。想着那个就算被病痛摧残的贾氏,却依旧不失面色,风韵犹存的模样。想来林黛玉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林黛玉脸都羞红了,见两人这般捧着自己,她实在是受不住。只是这是她应该学会受的,景宸见此,只当没有看见林黛玉飞来祈求的目光。
“这孩子,身子骨不好,要好好的补补才行。”话又转回来,老人家实在是不喜欢骨瘦如柴的人,总觉得丰满圆润一点,那是福气,而且好看。
俄尔敦赶忙又说起了两人准备的晨起运动计划,太后听着,饶有兴趣的。景宸就在旁边听着,好似看戏一般,偶尔跟着笑笑,或者搭一句话调侃一下。这么两下子,太后听着林黛玉尊敬的喊着太后,便已景宸作伐子,让她跟着俄尔敦一样叫。
林黛玉一开始羞哒哒的,总放不开。看着没有印象里的那个活泼劲儿,景宸还担心。不过后来几句也好了,这才放下心来。一个老人,精神奕奕的欢喜了,倒是玩心上来了。加上有俄尔敦这个闹腾的,转眼就说要去外头走走。
“上回就说了,你来若是天色好,便一起走走去。宫里头我都不爱走动了,总是呆在里头,如今怕是好些路都认不得了呢。”太后也是说的自己可怜似的,景宸自己都记得自己进宫的这些岁月里,都是不多这么闲逛的。
人多嘴杂,尤其是这样的地方。有些有楼台水榭,或是假山秋千,景宸心知肚明自己没那些人的厉害,都是在宫里忙着修炼,为自己为俄尔敦为自己亲近的人抄经念佛之下得到一些运气。顺便,开着神识,看宫里那些人可有什么不好的打算的?
也因此,景宸这会子,最得意就是神识了。每日都开着神识,慢慢的,都已然是习惯了。
景宸点了点头,想着方才遇到的安妃,便叫了人先出去清场,看看那些地方没有人的。一般主子出动,院子里做活的奴才,都要被先头来清场的奴才叫走。听着奴才通报的,景宸领着太后去了少人的庭院边儿。那边靠近的,是一片竹林。竹林不是深山里的那般细密,却是诗词雅兴的小竹子罢了,青嫩青嫩的,很是打眼儿。
太后看见了,倒是觉得有趣,道“这是什么时候起的竹林?”
“是前头初的,如今看着,倒是似模似样的。况且,这边儿僻静,养着这个,看着也清爽。”景宸解释道。太后点了点头,莞尔道“宫里头,也就你闹这个了。不过这么看着,又是凉爽又是清净,倒也不错。”
于此,跟着转了一圈。俄尔敦看着太后坐下休息,早就让人准备了笔墨,道“总是打发时间罢了,就劳烦幺嬷和额莫,玉儿坐多一会。我画一幅自己留着,便是平日里想起,也好拿来看看。”
景宸心里恍若针尖扎了一下,看着俄尔敦含笑说话。这个时候的俄尔敦少了平日的不正经的玩闹,更像一个小姑娘的说是为了以后思念有个念想。没得,就让景宸心里酸酸的很是难受。太后听此,自然动容的应下了。
也不晓得多久了,俄尔敦放下了笔。景宸让画放在一边晾干,再让俄尔敦过去坐一起,她来画两幅。总归的,自己也好留了一样来,做念想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话说老师被抓,满天飞的答案都是错的,我的妈呀,挂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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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1 念少时为女妥办
景宸又分别的,给太后黛玉单独画了一幅,多的下来等以后俄尔敦看着也有个念想。
好在只是画画,几个人都是熟悉的。不必要死板呆坐着,只管在那里舒坦的坐着,拉着两个晚辈说笑就是了。景宸看着三人其乐融融的,会心一笑。把画放在一边,晾着。倒是俄尔敦画的,都已经干了。
景宸拿了起来,看了下。俄尔敦的画风,与她这个人都是一样的,相对的景宸的,多了那一份的随意飒爽。就是一笔一画,都能要粗犷一点。才看了两眼,太后也是想看。景宸拿了过去,呈现在太后眼下。
光是看着,太后就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如此明显的偏爱,景宸都不想说了。不过俄尔敦的画也不丑,都有几分神似,况且自己的女儿被夸了,自己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去踩一脚呢?
如此,时候也不早了,景宸送太后回宫。太后不想让孩子跟着,便让俄尔敦带着林黛玉先回去了。瞧着两个孩子的背影,太后莞尔,眉宇间暖暖的,更好似是回忆道“我进宫前,也是这样子。让自家的姐姐妹妹们一起,每日就晓得出去疯闹。正因为这个,哈日珠拉那个孩子,我却是喜欢。”
景宸微微抿唇,等着太后的下一句。却见太后转过头来,细细的看着景宸,好似是感叹的道“倒不像你,如何都放得下,让人看着你就觉得好。即便是坏,却也没瞧着你哪儿短缺,不见什么心事。她看着风风火火的,却终究心里放不下,命薄了些。”
太后终究有些放不下哈日珠拉,说到这里,又自言自语似的摇了摇头。不待景宸搭话,便道“不过,我却觉得她如今虽然走了,让人记挂。但好歹比日后无子无女,老病宫中,饱受凄凉。”
热闹的人,是受不了冷落的。康熙的距离,宫中的规矩,还有内心里对家乡的渴望。让一个十几岁女孩突然宣进宫后,再没有回过那一方地土来说,也实在是心里的煎熬。只是可惜,却没有熬过俄尔敦出嫁的时候。可能是看着俄尔敦罢,太后想起这个,惆怅两分,也是有的。
只是,景宸扭着眉,稳声好似一汪平静的湖水,不起一点涟漪。更带着肯定的意味道“俄尔敦这孩子想得开,额驸又是她挑选上的,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倒是那边的气候,只怕她呆长了不惯。还有,公主府的规矩。”
说到这里,景宸听了嘴。太后挑了挑眉,道“又不是没去过,若是那里过得好,气候好坏也都是随心说的借口罢了。还有公主府的规矩,又怎么了?”
太后现在对这个也敏感了,景宸这么只说半句话的姿态,提着在她心口上,她反而心里不好受。这么问着,语气倒不似之前的平淡怀念一般了。
景宸在太后面前也不必矫情了,所算她就是说了。花盆底的底子很高,尤其是在封后之后,每一双都是顶高的,本来就是高挑的身姿,听着腰背。一脚一脚,却走得很平稳。让人在昏黄的时刻,看着竟有些恍惚。
这样的时刻,太后看着景宸,却觉得很是微妙,又让人挪不开眼来。只听景宸的语气是最最平静的,更好似一种背念一般,和着鞋底的声音,有些不正经的觉得,竟恰好相配的意味道“大清的公主出嫁,都有一所公主府。里头的嬷嬷奴才上百无数,各司其职,都是好的。可是时日长了,都是好好的两个人,怎么都是几个月而已,额驸就不见了,公主又都病了?”
这话说得,太后挑了挑眉,从景宸那里分神也即刻转了过来,盯着景宸,眼神微眯道“你的意思是,那些奴才还翻天了不成?”
作为主子,最忌讳的,就是奴才阳奉阴违,不听话。尤其是在你看来,是那种贴身心腹的奴才,若是在她们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伺了二主,那就是大不敬。就算是再慈悲的,都恨不得把那样的奴才撕碎,打杀了才好。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皇家血脉,最是金贵的了。在太后看来,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疼爱的孙女儿。怎能容得下一介奴才欺主的事情发生?
景宸嘴边勾着冷笑,很是讽刺的道“俄尔敦要出嫁,我这个做额莫的,又怎么会对这些事情瞎说?”
也的确是。太后心沉了沉,一下午舒爽下来心情,也渐渐的不好了。敛眉抿唇,有些严肃的脸,让气氛都冷了许多。只是,景宸自知这个事情,不能迟疑。事关自己的女儿,她不能有一点的松懈。景宸点了点头,太后隔了好半响,才转过头来,思虑了一下,道“这件事,皇上可知道?”
“事关重大,又不是只有俄尔敦一个公主。也是年前公主府修建好的消息上来后,我不放心,就特意查了。皇上近来繁忙,也想把事情各面敲定了,再说。”景宸其实恨不得所有的奴才都施法,让她们能与俄尔敦一个心的,可是真的人和施了法的,是不一样的。为了俄尔敦的一切,景宸就不能继续闷声不响了。
想此,太后勾着嘴唇,笑道“倒是难为你,竟也注意这些了。”
景宸笑了笑,而后都把这件事压下不提。送到了慈仁宫,景宸并没有逗留,径直的就回去了。路上的时候,正好遇见了惠妃还有荣妃。
这两个冤家,自从景宸晋升为贵妃,便越发的没了什么交情了。只是没想到,两个人是因为日子长远,还是真的息事宁人了,都纷纷的没有了针对。至少景宸很多时候都看到已经不争宠的惠妃,竟然和性子好强又嘴巴上不饶人的荣妃一同作伴。
看见了景宸,两人欠身行礼。景宸叫了起,点了点头。客气问道“瞧你二人欢喜的,是得了什么趣了?”
“娘娘说笑了,奴才们今日在御花园里瞧见了安妃,并了几位姐妹一同,玩耍了半日。这才和荣妃回去,都是闲着打发时间的,哪有什么趣事。”惠妃是宫妃的老资格了,兴许是因为大阿哥的生母吧。就是当初很是风光,肚子永远不空闲的荣妃,如今只有一子一女,却始终不及惠妃的无心插柳柳成荫的风光。
这和惠妃稳重的性子有关,荣妃当初争宠,进宫的姐妹瞧着,却都觉得稳如泰山,总是莹莹笑意的惠妃,要亲近许多。不过对着景宸,荣妃也没有了平日掐尖的心思了。任由着惠妃出现回应景宸的话,一副柔顺。
景宸抬起眼皮,又敛了回去,淡淡的道“即使如此,便早些回去歇着吧。等再过段日子,都该早起,给太后请安去了。”
“娘娘说的是。”惠妃应下,并荣妃欠身让景宸的轿撵先过。
荣妃嘴边飞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看着很是轻蔑道“她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就她得了宠爱,有了宫权,这威风耍的大得很。这样罢了,偏还不让咱们安静的歇息?”
不止皇后,其实所有的女人不论身份,都不能拈酸吃醋。女人吃起醋,总容易做些什么。闹腾起来,也不是玩得。如今她们安安静静的,也不犯景宸什么,一听着景宸说话。她心里不舒爽,自然也跟着不乐意了。想当初,她威风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侍寝的庶妃罢了。
如果一开始,就是不同的阶段地位,也就罢了。可是一个和自己相平,甚至是更差的同性,在自己很看重的方面,悄不声的厉害了。变成了自己都要高攀行礼的人,心里的滋味,自然是复杂难耐的。
只是,惠妃早就把这些看开了。反而琢磨着景宸说的,淡淡的道“安妃不是说了吗?皇后今日是去陪太后了,想来是因为公主的事情吧。太后打起精神来,这公主出嫁,可又要热闹了。”
荣妃抿了抿唇,恨不得瞪死眼前的惠妃。她就是看不惯俄尔敦,她的女儿哪里差了?听闻内务府早在年前就一直准备公主的嫁衣,若非是皇上没下圣旨明指出来,景仁宫的藏着掖着竟是把许多事儿都打理妥帖了。如今,也不过是皇上心里不舍俄尔敦,留下来时候多点而已。
可恨她的荣宪,又哪里有过这份子的好?
惠妃感觉到荣妃几乎能穿透她身子的目光,无奈荣妃永远都这般不能静心下来。只是感叹不过一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已经贯穿了惠妃行事的作风了。不过,想着那个三爷,她又不得不和荣妃虚与委蛇,试探几回。
景宸不晓得自己不过顺口的话,又激愤了荣妃。更不知道,惠妃心里打着转,到底是怎么打算。说不知道,倒不如说是不打紧不上心罢了。反正都是皇后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保住了俄尔敦,她在宫中就没有了牵挂了。至于胤禛,那可是阿哥爷,一个个好似成了精的人,算计一类的,就好比是吃饭喝水一样,都有爱新觉罗一族的聪慧厉害。
等到了景仁宫的时候,只见着俄尔敦歪在一边一脸的无精打采。倒是林黛玉,坐在炕上,端着画轴卷着画。看着景宸无声的进来了,便道“额莫回来了,正巧玉儿瞧着额莫的画儿可好,还想像额莫请教两分?”
这一说话,俄尔敦撇了撇嘴,拖着下巴道“哪里厉害了?玉儿的字儿不错,想来画也是好的,找额莫做什么?”
景宸顺手,就拿着手里的牌子猛地瞧着俄尔敦的脑袋,睨了一眼俄尔敦虚张声势般威武后瞬间软下的眼神,才道“玉儿这么想就是好的,书画百家人百家样,你以为就是你那几下鞭子,甩的好看甩的人皮开肉绽的,就是好的?”
林黛玉眉尖一蹙,皮开肉绽。
俄尔敦鼓着腮帮子,不好气更不怕景宸的气势瞪了一眼过去,用手揉搓自己的脑袋,很是委屈道“甩鞭子怎么了?书面百家人百家样,甩鞭子一样是百家人百家样。额莫竟是污蔑我,什么时候见我这么甩着去欺负人了?”
还说没有,景宸想想宫里的好多人都有过。只是景宸心里想着,却没有果真说出来。这些东西都是心里有个数的事,也就是给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转而对着林黛玉道“说来,只晓得你平日爱看书,怎么也不见你作画,或是来一样雅事,焚香弹琴也好。”
“额莫说的是,去年母亲就说了,我瞧着也好。就学了一点古琴,如今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实在拿不出手来。”林黛玉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景宸笑了笑,坐下道“也没什么,只是陶冶情操的雅事,又不拘技艺。你母亲说的也对,这样子,至少不是闷闷的,生生把一个娇俏小姑娘看书都看呆了,就真是不好了。”
俄尔敦闻此,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没错,偶尔就像我一样,也要出去才好。”
“你那天没出去?”景宸不冷不热的,接过了俄尔敦的话。不等俄尔敦的什么表情,便转而又道“你公主府的人多,明儿你自己去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都是伺候你的,若是不欢喜,赶忙换了。这一阵子先过去一些粗使的,还有两个总管。给看看,还有什么缺的?”
“这么快。”俄尔敦嘟囔道。不过对于这方便,她倒没有再胡闹,应下了。景宸见此,从自己手里,拿出一个令牌给过去,道“明儿你看着好的,怎么吩咐,带什么,要什么,都看好。或者我瞧瞧,若是好了,你就让他们拿着令牌去领好东西收拾好了,也该启程去。”
俄尔敦有些不解,道“怎么这么急?往年前头出嫁的公主,也是三挑四拣的。尤其有些奴才,就是老虏婆!若是急急忙忙的随意挑了过去,谁晓得是好是坏?”
景宸瞪了一眼道“要不要?”
俄尔敦赶忙伸手,把景宸递过来的令牌收好,小声的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