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我便放心了。”景宸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万事小心为妙,让跟着的仔细着就是了。”
而后两日,皇上和理亲王都往景仁宫跑,六宫嫔妃为此侧目。
景宸对此也不说什么,只做该做的就是了。等到皇上歇了一日,梁九功领着人往启祥宫去时,才暂停了话。
“奴才恭迎皇上。”马佳氏梳洗好,姣好的颜色又是用尽了心思打扮,男人看了,岂能不起心思,热浪翻滚?
马佳氏相信,即便皇上节制明理,但依皇上与她的情分和几年下来的相处,他又岂会无动于衷?想着,便是心中很有自信,满是激动。而这一切都为了夜里的温存,不禁一阵滚烫发热,脸上晕红一片。
康熙自进宫后,身为最长相处的嫔妃,他岂能瞧不出?她的心思,他都懂。女人,尤其是宫中嫔妃。相比起来,马佳氏表面为人嚣张的做派,其实就是对他死心塌地,这里面不只是各种因素,更有的是,是对他的感情。所以,马佳氏行事不若旁人的阴暗狠毒,他也能多给几分宠爱,几分宽容和娇纵。
就算这些宠爱带来了多少危险和伤害,但马佳氏总能应付,即便是为此殇子,她主动飞蛾扑火样,所求得的所需,不为打败。
在康熙心里,马佳氏算是没有言出的红颜知己,是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的陪伴者。
他是有智慧,但那样的情况之下,马佳氏能面对一个个亲生夭折之痛。相比他那些从未得到过的权利,他如何不能直面对视?难道还要被一个后宫女子而打败不成?
面上愚蠢,实际细心,极为忍耐,但心不大的马佳氏是康熙心里最满意的宠妃。只是硬要挑刺,那就是马佳氏的容貌以及行事,永远都决定了马佳氏只能是宠妃,而非上心之人。
马佳氏行事很是殷切,康熙也不多为难,待到夜里时,马佳氏为康熙亲手脱衣,康熙也是伸手受着。
康熙其实不爱人太过亲近,除了床第之间一些必要之外,她也与康熙不如何有亲近的动作。因此,康熙不反对,马佳氏纤细十指伸向了腰带处。
却不料康熙挑眉,手一下抓住马佳氏的手喝声道“慢着。”
马佳氏顿时一下,唯恐做错了什么,惹得康熙改了心思。
却见康熙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将腰间那透雕一口衔芝草盘曲凰的玉带扣,很是小心的取了下来放在端盘上。
梁九功端着端盘,鞠躬退后,动作沿着其主子的模样,万分小心。
神情专注认真,仿佛什么的不能阻碍一般,即便就站在身旁,马佳氏心里还是凉凉的,更多的是惊慌…
这个玉带扣,是康熙七年的时候有的,是那年选秀时后便一直贴身系带着的。若非今日她讨好,康熙允许近身伺候,在外袍里的玉带扣,她还真的不曾真正细眼瞧过。
作为皇上的嫔妃,皇上的贴身衣物,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有的人都知道皇上手带扳指,是因为弯弓射练时所需。香囊等物,都是少少系带,腰间腰带只有先帝和孝康章皇后所给的玉佩,直到后来,又多了一块玉带扣,且是收着,多少人都没有机会瞧个清楚,只记得是一只玉色的凰,腾飞在天。
今儿,她是瞧见了。
马佳氏想到越发出神,康熙瞪了两眼,她才晃过神了来。带着僵硬的笑,低头后抬起头来又是笑如蝉花,巧手竟带着几分颤抖,虽很是尽力的掩饰了,但康熙却是瞧了个清楚。
抿了抿唇,康熙蹙起了眉“手抖得,身子不舒服,还是歇了吧。”
说着身子往后微挪,身后的奴才都是明白的上前,像往日一样伺候着,马佳氏神情沮丧。
即便马佳氏几番解释,康熙只拿身子要紧之故,便是侧身睡去。
马佳氏看着这般情形,心知今日一切的努力都赴之江河了。原本今日是因为看着宫中嫔妃又多了,她的年纪,模样越发的不能相比。看着本就渐渐淡薄的恩宠,也就勉强能拉扯住乌雅氏罢了。可如今皇上好些日子不曾踏入景阳宫,她如何能不急?
却不想竟成了这般,反惹得心里头不舒坦,越发的猜忌之余却也小心的上床安寝。看着康熙着实没有那样的意思,马佳氏躺好,眼底却是晦暗一片。终究是吸了几口气,满眼精光而后平淡,闭上了眸子。
次日,康熙赏了些补身子的到启祥宫去。
这般体贴,恩宠的做样,马佳氏看着拜访的嫔妃,也不得不配合的显出一副单薄的身子。看着脸颊绯红透出的滋润之色,嫔妃们都是脸色一变,抑或心底酸苦不已,郭络罗氏看着,更是笑道“姐姐温柔娴淑,果真是得皇上的心意。瞧姐姐脸蛋,妹妹是长得再绝色,嘴儿再利索,那也是拍十匹马,都不及的。”
马佳氏肃着张脸,而后张扬的一笑“温柔娴淑,我是当不得的。不过是皇上心善,我也仗着多了妹妹几年的情分罢了。”
郭络罗氏只觉心头一滞,着实难受。但却不愿拉了下层,只笑道“姐姐是得缘有福之人,替各位妹妹伺候着皇上,我们还得谢谢姐姐才是。再说还有皇嗣在,皇上自然对姐姐多几分疼爱,这也是在正常不多的事。是妹妹太过年轻,心底不够宽,竟是痴了。”
说着,还起来一礼。而后跟着的李氏等人,只得跟着做个样儿。
看着这满殿珠围玉绕的女人,稚嫩,抑或正当风华的模样…这是说她老了?只能拿着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三公主和十阿哥依仗,夺抢恩宠?马佳氏不竟暗恨,脸色一变“是了,妹妹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倒说得我一阵脑子疼。说来,姐姐的确不行了,终究不如定贵人清雅娟秀,成嫔出尘风华,更比不上李贵人的娇柔婀娜。”
马佳氏一字一顿,把戴佳氏等人说得很是不安。她们不过是被宜嫔硬拉了过来,却忘了,二人都是皇上面前有面子的,加上又不对付,她们过来,岂会安好?果然,这便把话提到这儿来了。
“婢妾不过贵人,蒲柳拙姿,怎能提起,娘娘是高抬婢妾了。”万流哈氏倒是平静的回道,对着马佳氏也是言辞客气。
在粥多肉少的宫里,相比模样更加精致,气质出尘的戴佳氏进宫后,万流哈氏性子太静。本就稀薄的恩宠,也是所剩无几。因此,郭络罗氏不过觉得不识抬举,也没什么感觉。
定贵人先出了头,李氏祈求的看着戴佳氏,戴佳氏笑着道“承蒙皇恩,李贵人也不过是以色待人,妹妹们不过是讨了皇上贪新鲜,一时喜欢。这可烦不得二位姐姐争闹,若是伤了情分。可指不定皇上到时心疼,要拿妹妹等出气才是呢。还望二位姐姐饶恕,免了妹妹难堪。”
李氏脸色由着以色待人一词,终是僵硬,一副苦笑。戴佳氏又步步退让,倒惹得马佳氏冷笑不止,竟带着几分痴疯“成嫔说话就是好听,可惜,竟是痴话。”
郭络罗氏看着马佳氏这般,心里一骇,这个马佳氏总是咋咋呼呼,脾气不好的模样,但能讨得皇上宠爱,岂是如此露出黯然心神的人?
“皇上心善,会心疼人,宜嫔,成嫔说得倒是好。看来,我还得要去景仁宫请教请教,如何讨得皇上喜欢,能让皇上心疼几分,那倒也不错。”马佳氏抚媚一笑,看向郭络罗氏“妹妹,你看呢?”
马佳氏的笑容,郭络罗氏终究一叹,不怪皇上恩宠。这荣嫔,也果真是个聪明的尤物,只是可惜了…
“怎么,妹妹不愿?”马佳氏见郭络罗氏不为所动,笑道“不过,宸妃模样,气质,家世样样出挑。喜欢闹些小脾气,看着不好相处的模样,竟是讨得她们的喜欢,连他,也是。”
“姐姐是养病,吃药魔疯了。”郭络罗氏蹙紧了眉头,看向一旁的宫女喝声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进去歇息。”
“妹妹不用紧张,我能有什么?”马佳氏笑如春“皇上待我不薄,如何能病痛缠身,辜负皇上的一片好心。”
戴佳氏等人看着马佳氏高昂着头,华贵的珠翠头饰摇摇晃晃的离开了,这哪是有病之人?哪是刚才看着莫名单薄之人?那些的话,都不由得扎进了她们的心,荣嫔如此疯癫,一时痴疯,一时清明。对于年幼便进宫伺候皇上的她来说,除了皇上,还有谁?
郭络罗氏眼底黝黑,转身看着戴佳氏等人道“看来,荣嫔是真病了。”
说完,冷哼一声,便是离开了。
定贵人看着这样的闹剧,讽刺一笑。而后抬头轻声道“如此,婢妾先告退了。”
主角走了,低位嫔妃也是如获释重的告退了。倒是李氏跟着戴佳氏身后,道“娘娘帮助,婢妾感谢不已。”
戴佳氏冷笑“感谢?不过是顺嘴的事罢了,倒是你,进宫些年了,身为得宠之人,不过贵人位分,真真是上不得台面。”说完,转身即走。
李氏看着戴佳氏的背影,笑着也走了。皇上靠不住,嫔妃争斗,这个戴佳氏,倒是个冷面心热的奇人。
“怎么了?”李氏挑眉看着欲言又止的奴才,不禁一笑“算了吧,就是再争,再斗,也不过是个妾罢了。皇上能记得我几分,不受冷落,就好了。”
再厉害,心是累的。她一开始的优势就不大,皇上又不是色令昏君,她如何厉害,终究是好听的妾罢了。她是读书之人,为妾这已经心头难安了,若是使命的上去,必定会有孩子。那后面更多,更有人命在手,鲜血淋漓,数不清的争夺将永不休止。再说,上了玉碟帝妃,依着阿玛的迂腐,指不定要气死才是。
倒不如轻巧点,在皇上跟前讨点好的印象,为家里的兄弟帮衬一二。若是阿玛一遭去了,额莫,也有家里人照应,安享晚年。
28Chapter26 齐拜访各有思量
“泡盏茶竟如此冷,你是瞧我心善,好欺负不成?”郭络罗氏瞪眼看着一边的宫女,高喝一声。
那宫女不过是低等奴才,过来递茶反被郭络罗氏莫名喝骂,不尊主子的罪就这么落在她的头上,心里慌跳,欲要求饶。
郭络罗氏身旁的宫女季木尔却是不耐烦的让人把宫女的嘴儿堵住,拖了下去。那杯茶也很快的换了一盏,季木尔身为郭络罗氏的贴身奴才,自然知道主子的脾气。不过是气急了,很有满族贵女范的郭络罗氏如今心肠还是好的,只消骂骂,过了会,气消了,便又是笑颜开怀的宜嫔娘娘。
郭络罗氏心里想着荣嫔的模样,心里就难受。荣嫔这样的做派,必定不简单,但景仁宫是皇上多少能宽容之人,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皇上不像那等肤浅之人,一心以为宸妃那样的做作的娇小姐脾气不过仗着模样,以色待人罢了。就是皇上多有宽容,可宸妃小产,身子亏损,不大可能生养。抱着一个得宠的公主,又有什么用?
说不定,端静公主的名号也是愧疚小产才得的,只是这样的赏赐,愧疚,未免大了些…
若真是,真是宸妃,她该怎么办?她一个如花女子,这样的年华遇上了皇上,便是一心都给了上去。就因为知道皇上不会轻易爱上谁,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谁,所以她可以放心的把心放在皇上身上。也许总有一天,皇上即便不爱,至少也会更加恩宠疼爱与她,不是?
只是,荣嫔把这一切都大刺刺的告出来把她的心,一口口的,咬掉,疼得很…
郭络罗氏越想越恨,越想越不平,谁都可以,但为何是那个装模作样,冷冰冰的宸妃?宸妃待皇上十分不上心,却能被皇上捧在手心里护着,而她却只能是一个普通的嫔妃,可以得宠,可以高高在上,却要饱受冷落,孤独寂寞之痛而过余生,这不公平。
郭络罗氏的不甘,酸苦,季木尔看着,却不敢多言。只能等郭络罗氏自个冷静了,才舒了口气。
只是,荣嫔,究竟是说的什么?
“主子,你怎么?”娷珋看着马佳氏一笑的欢喜,不禁疑惑了,方才主子还莫名的痴疯,可把她给吓得,怎么退了旁人,普一回宫就这幅模样了。
马佳氏看着娷珋的模样,不禁心窝里一暖“舒琳,十阿哥呢?”
“公主领着十阿哥在慈宁宫。”
“舒琳,是个好的。”马佳氏喃喃的道,面上很是柔和温善,娷珋看着一叹,公主也着实不容易。要想法子得皇上的疼爱,有了太皇太后的疼爱,还要拉扯十阿哥,如此讨好自个的额莫不说,还得笑着带好十阿哥,毕竟那也是公主的依靠…能得马佳氏的一笑,公主也实在不容易,寻常人家,又怎会如此呢?
“你说,若我,舒琳,十阿哥受了委屈,皇上会怎样?”马佳氏笑着,看着娷珋问道。
娷珋心里一紧,只觉后背发凉,却听马佳氏又道“怕也不过如此。”
毕竟,三公主如今有点脸面,那也是因为太皇太后瞧得上罢了。而十阿哥,年岁尚小,除了皇上子嗣少,当真没有什么明确的优势。何况马佳氏身子亏损很大,前头又没了那么多嫡亲的哥哥,谁知道看着没事的十阿哥会不会有个什么万一?皇上若有了聪明强健的阿哥,十阿哥再努力,受了委屈,又能怎样?怕连理亲王手指头,都比不上。
娷珋明白,马佳氏更加的明白,倒也不为难的转眼道“要是心爱的人受了委屈,而这人又锯嘴葫芦的,你说会怎样?”
皇上愿意为哪个撑腰,那是荣幸,就是心爱之人也一样。因为,那是皇上。若是性子倔强,让皇上失了面子,久而久之,也就失了耐心,想来那不久之后心爱之人,也不过如此了。
娷珋只觉耳朵轰隆隆的,马佳氏这般不避嫌,只让她心里着急。
马佳氏表面冲动,其实心思也不少,当然她这个跟了马佳氏十几年的奴才更晓得,其实马佳氏就是冲动。她的脾气不过是因为皇上而隐忍,一时遮藏而已。马佳氏这般说话,想必是有了对策,她一个奴才,力挽狂澜那也是枉然,甚至是背主,可是,…
娷珋心里纠结,马佳氏心里却是痛快,只要把嫔妃们都挑拨了,比如宜嫔。她就是舒舒坦坦的躺着看戏,想来景仁宫也不见得会如以往一样安稳。打破了景仁宫的安宁,真是抱歉了,怪只怪她自己了。
玄黄的脉搏很是生动,景宸放宽了心的原型休息,并以佛力修炼。
紫气环绕,景宸的精神分散了整个后宫,看见了慈宁宫太皇太后和三公主,十阿哥一块,慈宁宫皇太后和宣妃一同,储秀宫纯妃和钮钴禄贵人的冷对等等,许多的真面目丝毫不掩饰的表露在景宸的眼底。
再看俄尔敦撒欢的跟着保成,拽着不愿座着,硬要保成同顽。保成很是无奈,却又宠溺的一边言辞宠着,一边不舍的抓紧了书。
景宸看到这儿,也是一笑。
直到景阳宫,那儿分外的热闹,所有的事情虽不说一清二楚,但看着,多少也就了解了。
特别是荣嫔回避了所有人似疯似癫的模样,宜嫔心里挣扎,顾虑颇多的模样,那都是紧紧的绕着她的。而定贵人避开事物的冷淡,和李贵人的心知肚明景宸倒是欣赏。只是成嫔…
宜嫔若真上了心,只怕景仁宫就真的没的安宁了。宜嫔一张巧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说个仇人出来,那她可就难受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荣嫔,因为那块玉带扣。
景宸是暗悔不已,当初怎么就索性把额莫给的一对玉带扣给了一个,皇上是凰,她是凤。皆因位分等原因,那块玉带扣她是贴身里面,飞凤吊在背面,平常不露出来。而皇上也是谨慎,戴在身上那般珍惜,再是奇怪生疑,也想不得她去。只是这个荣嫔熟悉皇上的许多,再仔细,热天穿得清凉,走动间那飞凤必定让荣嫔瞧见了。
景宸犯难,也不愿出门,只想着修行,并拦住荣嫔的坏心思。
直到一日景宸正歇着迷糊,木樨进来禀道“主子,纯妃娘娘,宜嫔娘娘还有贞贵人前来求见。”
乌雅氏颇得盛宠,硬是让皇上在册封之前加了封号,为贞贵人。
景宸伸出窝在暖手筒里的手,摸着腰间被衣物包住的玉带扣,笑了笑道“让芍药,玉茗准备好茶茗,点心。快请她们进来吧。”
“宸妃金安。”
“嫔/婢妾给宸妃娘娘请安。”
景宸起身,与钮钴禄氏虚扶双手,嘴上很是客气道“哪里用这些客气,快起来。纯妃竟然来景仁宫,可见今儿天气是极好地。”
钮钴禄氏气色不大好,嘴唇发白,脸上很是无力而善意的一笑“姐姐竟是笑话了,是我身子不好,没有前来造访。今日恰好天气不错,又有两位姐姐陪伴才来,姐姐可不得误会了才好。”
郭络罗氏,乌雅氏微侧了身子,对于纯妃的话,二人倒是一笑。
“瞧你说的话,你若来了,我还能赶你出去不成?”景宸与钮钴禄氏行了礼后,微退一步。水嫩的肤色衬得粉唇很是诱人,双瞳黝黑带着一阵阵的涟漪,看得人心里一阵发软。
郭络罗氏在旁看着,不禁蹙眉。这个纯妃与宸妃站在一块,她即便是女子,也被懿妃强了眼去,纯妃今日这模样,太娇弱无力,且无姿色比较。
景宸感受到郭络罗氏的打量之下,纯妃恍若不知。如纯白的百合一般,眨着干净的明眸很是柔弱的道“姐姐当日面冷声地的,妹妹又是胆小的,自然也爱顾几分面子,倒是妹妹心思狭隘了。”
说着,脸上恰好几分陀红,状似不好意思。
景宸嘴角微勾,眼底很是兴味“哪里,妹妹单纯,初进宫来,谨慎些也是对的。”
带着浅笑,景宸转身坐在榻上,神态慵懒舒适“我是爱挑,惫懒的,坐不惯其他的。你们坐吧,不消客气。”
钮钴禄氏看着,做到左边第一个把椅子上。郭络罗氏也不客套,跟着在右边坐起,乌雅氏随后跟着座下。垂眸不语,本就秀气的女子,再连着眉间的柔顺,看着不得一叹,即便乌雅氏不是什么绝世的美人,却也是能抓起男人兴致的。再加上乌雅氏本身不爱热闹,更不搬弄是非的性子,也难怪会得宠如斯,就是没有赫舍里氏,只怕也不见得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宫女。
还要无端奉承赫舍里氏的好,一辈子拴在赫舍里氏一族之中,不得不应着其好。还能这般柔顺行事,颇得皇上的心意,这样的忍耐,也难怪会夺去马佳氏的恩宠。且今日摆明了是跟班的,又是何意?
景宸倒也不急,很是慵懒的倚在美人榻上,很是舒坦。
芍药与玉茗一同进来,端着茶茗,小心的放在桌面上。木樨和踯躅跟着送些点心,四人动作都很小,连声都几乎没有。又静静的转身,一一告退。
“吃吧。”看着新鲜上来的点心,景宸笑道“这些都是小厨房里做的,比不得御厨里的好。不过是胜在精致,且是新鲜热乎的,宣妃每次来,可都是饿了许久似的,抢着吃呢。”
钮钴禄氏一笑,点心自然是好,做的晶莹剔透,很似真的花样,看着不禁心里一动“姐姐这儿的点心果真是好,宣姐姐总是提起,今日妹妹可是有口福了。”
说罢,手便伸向了离得最近的红苓子糕,状似盛开玫瑰的点心红红的,很是诱人。乌雅氏眉目轻蹙,看着钮钴禄氏启唇细口吃下,嘴微开而后合起。也不再看,转瞬笑着也拿起点心吃起“可真香!懿妃娘娘的吃食果真是好,御厨的材料极好,厨艺再好,等到嘴里终究是冷了,味儿也变了。”
说完,很是满意的又吃一口。
“可怪不得宣姐姐宁是舔着脸儿,也要来景仁宫,妹妹还笑道怎么会如此爱吃。”钮钴禄氏很是欢喜得道,清秀灵动间全是真诚和善意。
景宸看着贞贵人垂眉不语,心中一动,这个纯妃,莫非…
想着,不禁笑起。
唯有郭络罗氏稳如泰山,景宸没多去注意,嘴里的推辞,也就免了。想到之前的事,再看处于事外的纯妃和贞贵人,不竟恼怒。她们过来是做什么的?竟是这般的没出息!
宜嫔几番打探,而后都被纯妃若有若无的掩了过去,贞贵人更是跟着后面把宜嫔的后路堵得死死的。把宜嫔的脸儿都憋红了,二人还一副不知觉的样子,景宸看着越发的好笑,却也忍着只当是不知。
等宜嫔气着回去,想法子证实荣嫔的话时,皇上翻了李贵人的牌,而后又去了景仁宫。
“今日瞧见了贞贵人,果真是贞静的。”
康熙挑眉,看着景宸赞叹不禁奇异“好端端的,怎提起她来了?”
“贞静贤良的女子,皇上既然喜欢,自然是好的。就是吃醋,我还能吃了她不成?”景宸轻皱鼻头,模样娇俏,看得康熙心里痒痒。
“吃醋是极好的,酸酸的,不错。朕看此吃醋之人,倒是不错。”康熙开怀一笑,想到这些,越发的得意。
景宸不满的看着康熙,直直的“不过是说了一下,哪会这般狭隘,吃醋不已的。皇上也太喜爱自己了!”
康熙心惊景宸的胆大,反说他自恋自大,景宸这边又接着道“不过是想到了李贵人,她性子是再安静不过的,前儿见着给诸位嫔妃行礼,沉稳了不少,话也似更少了。”
李氏进宫很是乖顺,也得他几分欢喜,如今宫女子都为贵人了。她不晋升,反失了许多恩宠,却不曾搬弄是非。今日兆琳提起,当真有几分不妥。只是“你倒与李氏极好。”
“不过尔尔,但她是好的。同在后宫,别人不说,可她若好,压着也好让你省心,不是?”
“嗯,再且看吧。”康熙顿了顿,道。
这些暂且不提,等到用了膳,夜了。康熙依着膳牌去了承乾宫李氏处,俄尔敦很是不解,看着景宸恭送康熙离去的笑脸,想到能与景宸同睡,无人打搅,便是欢喜的不再想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