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菲在此期间见过姚丽欣两次,一次是史泽宇陪她吃饭的时候,远远看到姚丽欣站在窗外,看到她看她,立刻转头走了,史泽宇追出去将她带回来,三个人吃了一顿沉默至极的饭,另一次是今天,明天就是婚礼,今天姚丽欣面如死灰站在门口对她说“恭喜”,然后转身离开,姿态决绝,让童菲都忍不住动容了。
然后,众人发现新郎也消失了。
在整个事情中,随着史泽宇消失松了一口气的,除了程明晋,自然还有童菲。
史泽宇送了她一个盛大的婚礼,新郎却不是他。
史泽鑫长久以来的沉默像是得到了一个回礼,自他知道史泽宇的状态和为给童菲自由而做的一切的时候,他才忽然明白,最爱童菲的人,从来不是他。程明晋可以为她陪尽万千家产,史泽宇可以为她死掉半条命。他们给她最大的尊重是自由和不打扰,而他,一直在偏见里对她恼怒相加,现在,或许是他该给她祝福的时候。
看着黑暗中娇俏的身影自门缝中挤出去,他毫无声息的笑了,门外是程明晋带着期待的脸,见她出去,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明艳,是平时绝对见不到的笑容,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也只有为了爱的女人才会任意改变自己的姿态。
抿了一口酒,兜兜转转,他们自以为为她好,却没想到为她带来这么多困扰。
眼见要过了十二点,童菲推推程明晋,“你快回去吧,人家都说新郎新娘结婚前不能见面呢,这都要过了十二点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程明晋越发沉默也越发温柔,对于这一场婚礼虽然他不说,童菲也知道他不好受,她是他老婆,婚礼却要其他男人来为她准备,这种滋味铁定不好受。
“今天我给你守夜。”程明晋低低说了一句,把她抱的更紧了。
童菲的小脑袋自他怀中探出来,食指指指他的鼻子,“你害怕了?”
程明晋故作不懂,“怕什么?”然后头靠在她的小腹上,手指有意无意在上面抚摸着。
童菲不依,“你就是怕了。”
“嗯,我是怕了。”程明晋顺着她。
“那你怕什么了?”
“你说我怕什么我就怕什么。”程明晋抬起头看她气鼓鼓的一张脸顿时觉得好笑。
童菲捶他一拳头,觉得不解气,又锤了一拳,“你不说我走了。”
“不许走。”程明晋握住她的拳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不自觉眼睛里也带了笑意,“我说我说,我怕史泽宇忽然回来了,我怕他反悔,我要守着你。”
童菲心底流过一股温热,本就春暖花开的心思此刻更加灿烂了,“还有呢。”
程明晋挑眉,“还有?”
童菲咬着下唇不吭声,只是看着程明晋,半是埋怨半是撒娇,看的程明晋心都要化了,却又有些不明所以。
童菲恼了,明天就要举行婚礼,可是他连求婚都没有!就连两个人领证都是她提出来的!她忍不住吼出来,“求婚!”在心里补了一句:猪头三!
程明晋恍然大悟,看着她恼怒的神情,程明晋就像是愣头青一般回到了少年时候几乎是立刻站起来就要单膝下跪,但是两人似乎忘了这是在车里,下一刻他的头就碰到了车顶,咚的一声,很大。
童菲把他拉下去一边心疼一边抱怨,“你怎么这么笨?”
程明晋有些无奈的苦笑,“要不要我下车单膝跪地求婚?”
童菲只顾着看他被碰到的头顶,“不要了,疼不疼?”
她的手在他头顶,程明晋也不敢乱动,却变魔术一般自袖中变出一朵花来,低低道:“菲菲,愿意嫁给我吗?以前是我太混,但我真的从未在你和任何人之间摇摆不定,我只是不敢确定你的心,所以忍不住一次次的试探,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之间绝不会再有其他女人。”
童菲心底翻滚着种种情绪,那些刺一般的过往原来只为了他没有说出来的那些秘密,互相的试探让他们错过了太多,她的手慢慢往下移,最终圈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搁在他肩上,沉默不语。
程明晋有些慌,拉下她仔细看她的表情,童菲恼,有没有一点情调!这个男人!她冷着脸道:“一朵花太少!不答应!”
程明晋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伸手一拉,后备箱里原本被布盖住的玫瑰立刻显现,童菲本就觉得哪里有一股子香气,看到这些花才了然,不禁扯着嘴笑,她收过许许多多的花,只有这一次最让她心动,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这一夜程明晋都没有回去,童菲也没有回去,车子里的暖气十足,两人只是相依偎的靠着,偶尔会说上一两句,大部分时间都是享受夜里的美好时光。
童菲窝在程明晋怀里换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在迷迷糊糊之中道:“子琪明天来吗?”
程明晋愣了一下,“你想让她来吗?”
童菲沉默了许久,在程明晋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她才说了一句:“她是我女儿。”
小番外
岁月改变的不仅是我们的容颜,还有最初我们坚贞不催的心田。
史泽宇一双狼一般的眼睛盯着程明晋,“据我所知,你还有一个妹妹?”程明晋是属于淡如水的人,不会让任何人任何事来影响自己的判断,沉稳却缺乏人情味,而史泽宇则是如猎人一般,平日看起来无害,到了关键时刻会冲出来狠狠咬断你的脖子。
而这一场谈话,也是他主动挑起的。他必须保障童菲日后无忧。
“只是妹妹而已,而且我以后不会再见她。”程明晋娓娓述来。
史泽宇幽黑的目光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你们不是结过婚吗?”
程明晋皱眉,“谁说的?”
“菲菲有一次在梦里哭。”言外之意自然明了。
“假的,程太太只可能是童菲一个人。”他的眼中一闪而过厌恶,被史泽宇准确的扑捉到。
史泽宇站起来来回踱步,似在下一个重大决定,“明天就是婚礼,若是你敢辜负她,下半生我都不会让你安宁的。”他意在结束这场谈话,和程明晋对话本就非他所愿,不管童菲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他都想让她下半辈子过的好。
“我的下半生一定不会出现你想看到的场景。”程明晋也站起来,和史泽宇握手。
看着史泽宇的背影,程明晋淡淡说了一句:“姚丽欣是个好女孩,别让她成为下一个菲菲。”史泽宇的背影顿了顿,沉默的离开。
即便史泽宇已经给了他明确的答案,这一晚程明晋依旧没有离开,幸福来的太快,他总怕有什么变故,他必须守在这里,守在童菲身边。
婚礼。
童菲化好妆坐在镜子前面等,有佣人匆匆跑过来,“太太,小小姐不愿意做花童。”
童菲甩甩手,“那就换一个撒,为什么一定要她做花童呢?”
“可是她是小小姐啊。”佣人为难。
“那就不要花童好了嘛!”多大个事儿,来来回回请示她至少五遍了好吗婶子?!由于心情好,童菲今天异常不想同程子琪计较,甚至哼起了小曲儿。
“可是…”
她真的有好多可是啊…!童菲揉揉太阳穴,之前她有几天每日回他们市区的家,只是自她回家的第一天起程子琪就没给过她好脸色。
想当然,童菲对她也是爱理不理,那时候她还在同程明晋闹别扭呢。
电视和书上说的用爱来感化都是个屁!程明晋没在家,她亲自下厨给她泡面,被嫌弃,一口也没吃当着她的面倒掉,给她买衣服,仍在垃圾桶,送她上学,下车时候招呼都不打一下,给她买玩具,把玩具用剪刀剪开脑袋和四肢然后按顺序摆放在她门口…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太多,她都懒得一一陈述,后来干脆把她放养,想干嘛就干嘛!
这不,早上程明晋哄了她半天让她当花童,本来好好的答应了,忽然她就又反悔了…
拜托,你好歹也姓程,怎么没遗传一点你爹的守信因子呢?童菲头疼。
程明晋不知何时进来,帮她按太阳穴,“呆会儿我再去劝劝她,你别再为她伤神了。”
“别劝,”童菲嘟嘴,“她爱干嘛就干嘛,省得我们俩见面相看两相厌。”
程明晋无奈,“你怎么和孩子一般见识,”顿了下心疼道,“她又气到你了?”
童菲撇过脸不看他。
“别气,马上婚礼就要开始了,你这么气鼓鼓的,呆会儿上了电视人家会以为你是被迫的呢。”程明晋凑过去轻轻逐了一下她的唇。
童菲站起来在他面前转了两圈,担心的问他,“看不看得出来显怀?”
程明晋摇摇头,把她拉到身边用脸抵着她的肚子,“怕什么?媒体早就知道了,我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不会乱写的。”
叩叩叩。
史泽鑫和史泽宇走进来,看到程明晋也在,两人脸色都沉了沉。
童菲下意识的看程明晋,果然看到他面色有些僵硬,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童菲扯了扯他的手,示意他放松。
程明晋吻了一下童菲的唇,然后看着史泽宇直直道:“你们谈,待会儿见,程太太。”
童菲怔怔的点头,看着他出去,又看史泽鑫和史泽宇,脸色这么臭干嘛?搞的像是女儿要出嫁,全天下都找不到配得上你们女儿的人?
史泽宇拍拍她的头,叹了口气,似是在安慰自己,“这样也好,程明晋虽然为人寡淡,但是对你倒是真心的。”
童菲有些不解他明明已经走了,为什么又回来,可是听他的话之后,她放下心来,“她没来吗?”
史泽宇看了看门外,“来了,在外面呢。”
童菲轻笑一声,看他面色平静,带了淡淡的温柔,她忽然安心了。
史泽鑫在刚才程明晋坐的地方坐下来,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贴在童菲肚子上,“大胖儿子不能叫我爸了。”
童菲“嘿嘿”一笑,“那要不,让他认你当干爸?”
史泽鑫不答,说起另外的话题,“你女儿倒是蛮漂亮,和你一样。”
童菲拉下脸来,没说话。
史泽宇补了一句,“很可爱,性格也好。”
拜托,他们说的,和她认识的,是一个人吗?!
这个小恶魔!
三个人沉默了许久,每个人心里都在奠怀那一段过去,他们之间的感情持续的时间太长,跨越过生死,混杂的也太多,早已分不清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情感,却无疑是世上最难割舍的,抛不开,也放不下,只能如影随从一生一世。
许久过去,史泽鑫站起来,拍拍她的头,给她最后的宠溺,“时间到了,这条路我们带你走。”
童菲愣了,被一左一右夹着,这…没见过两个男人陪新娘走红毯的啊!
她几乎是被要挟着出场的,一出现便全场哗然,隔着长长的红毯看程明晋,就属他的表情最自然,她笑了笑,他永远都这么淡定,这么高高在上。
这条路很长,童菲想了很多东西,三个人一起长大的点点滴滴,她没有父亲,母亲也过世的早,她几乎是史家的半女,那时候没想过,也没想到,会是史泽宇和史泽鑫同时伴随自己走这条路。
终于走到了尽头,两个人却都不肯松手,一时间气氛尴尬。
童菲眼角抽筋,这是什么情况!
程明晋站在对面和两人僵持,这个时候上前抢人断然是失礼的行为,因为他们两个是作为童菲的家人这样的角色出现的。
史泽宇先开口,“菲菲,今天之后你就再也不属于我了,给我一个吻好不好?”
童菲尴尬,看看程明晋,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冷了,她忐忑的踮起脚尖在史泽宇脸颊上轻吻一下,然后又回头去看史泽鑫,吻了他的脸颊正要退开,就被他牢牢制住,狠狠吻上她的唇,以前总是得不到,总是以为可以等待,如今,等待已经等不到了,这是他最后索取的吻。
程明晋大力将童菲扯出来,冷冷看着史泽鑫,低声道:“不要太过分了。”
史泽鑫满足的笑了笑,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很快有人上来招呼史家两兄弟,两兄弟在第一排坐了下来。
牧师先用中文念了一遍誓言,又用英文念了一遍,童菲统统答:“Yes I Do.”心里沾沾自喜,在大庭广众下说一把流畅的英文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当程明晋取出戒指的时候,全场才真正到了高潮,童菲也愣了一下,好漂亮的戒指!是那颗黑钻,打磨的很精致,心形,比买回来的时候小了许多,众人都在纷纷议论,只有童菲的心在滴血,之后的气氛再高,她也没高兴起来。
在敬酒的时候一路都是程明晋和史家兄弟替她挡酒,只到了冯景这里,冯景不甘心送出去的厚厚红包,拿了酒一定要童菲喝下去,而童菲竟然一反常态一口气喝了三杯,冯景这才恹恹的缩了回去继续心疼自己的钱包,浑然不觉自己周围的人都是成十倍的来送礼的。阿ben看到她更是豪放的撒了两滴眼泪,活脱脱的嫁女儿的场景,童菲靠在他肩膀上竟然也滴了两滴眼泪,场面一时不受控制。
等到宾客散尽两人回到家,程明晋把程子琪丢到自己房间帮童菲揉肩膀,“你怎么了?一天兴致都不高。”
童菲闷哼两声,没说话。
“让我猜猜,是因为戒指?”一针见血。
童菲甩开他的手爬起来,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有多少钱?”
“嗯,蛮多,没具体算过,怎么了?”程明晋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这么快就开始当管家婆了?
童菲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败!家!子!”
“哦?从何说起?”
“我上次不是都说了,把那烂石头转手卖掉!五千万!英镑!”不止心疼,肉也疼啊!
“嗯,我也说过,我只想把它送给你。”程明晋把她拉到怀里,“时间虽然紧,但是打磨的很好,即使转手也绝对不止这个数,放心吧。”(关于打磨问题呢,一年两年是打磨不好的,这里是为了情节需要哈。)
“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可不好说,你骗我的时候蛮多的。”
…
“以后得让我管钱,特别是买大件物品上,超过十万块都得过问我。”
“好。”
“那你会不会瞒着我偷偷买?”
“不会。”
“把这个戒指和那个血钻一起卖了,能卖多少钱?”
“血钻随便你,戒指不能卖。”
“你不是说我管钱吗?”
“买的时候你管,卖的时候我管。”
…
《完》
番外1
童菲坐在吧台边喝凉水,程明晋离开之前还特意交代了侍者不可以给她任何酒类的东西,以至于此刻她只能无聊的用吸管吸凉水。
在来参加这个宴会之前她在家磨蹭了两个小时,企图让程明晋不耐,然后丢下她一个人来,可是她显然低估了某人的耐心。
“怎么不让人给你一片柠檬片?凉水不好喝吧?”一个女子纤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童菲挑眉,李乾乾?真是冤家路窄啊。她笑嘻嘻的看着对方:“你也在?”
“是啊,只是可惜我是一个人来的。”对方意有所指,声音中无不带着醋意和挑衅。
童菲耸肩,撇撇嘴,“你要是想找个男伴的话,我想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李乾乾点了一支烟隔着烟雾缭绕看童菲,轻哼一声,“不是所有人都能入得了我的眼。”顿了下又道,“那个时候我竟然把你当做同盟,真是可笑。”
瞧,三句话不到就开始挑衅了,童菲叹一口气,“我也觉得可笑。”
李乾乾一直抽完了一支烟才抓着她的手认真的道:“童菲,我今天只求你一句实话,你和他,是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
童菲愣了,没想到李乾乾看似不在意,却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原是动了真情。
她也收起了吊儿郎当,认真的看着她,“我和他在一起,算下来有七年了。”
李乾乾先是一愣,随即自嘲的一笑,目光里略带失落,却不失骄傲,“我就说,和我在一起,怎么会有男人把持的那么好,即使在我家里也不肯越轨,我以为是尊重,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
童菲有些过意不去,她对李乾乾认识的不多,却知道她是骄傲的人,如今却肯放下自尊来说这样的话,她真心的说了句,“我很抱歉。”
李乾乾学着她的样子甩甩手,“像你经常说的那样,多大个事儿。”说完站起来微微欠身,“我去卫生间,失陪。”
一直到李乾乾走远,童菲看到她举起手,似在擦眼泪。
童菲还没感慨完,不远处就传来低沉而清晰的声音:“今晚跟我回去,今年保证让你拿个最佳新人奖。”
童菲眼角抽筋,这么糜烂下流的声音,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要去看那男人是谁,结果却对上了唐欣怡的双眼,愣是让她愣在了那里。
以唐欣怡的那张脸,即使不奉承,慢慢熬几年也可以成名,但是…
唐欣怡显然也看到了童菲,巧笑着推开身边的男人朝她走过来,童菲在心里暗骂流年不利,早知道出门前就该算一卦。
唐欣怡坐到童菲身边问侍者要了一杯酒,笑着看童菲,“师姐,面色不错,看来最近过的很好嘛。”
童菲扯扯嘴角没有说话,最初她是蛮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但是她眼中的企图心太明显,给她打了负分。
“阿晋对你好吗?”唐欣怡又问。
“好。”童菲简约的回答,吸一口凉水。
“他会在你吃饭的时候帮你和aiter说不要放胡萝卜,在接吻的时候忘记全世界吗?”唐欣怡这分明是挑衅。
童菲握紧了手里的杯子,靠!接吻!有没有搞错!
不待她开口,已经有人帮唐欣怡解答,不知何时程明晋已经站在了童菲身边,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然后冷冷看着唐欣怡,“唐小姐,菲菲吃胡萝卜的,即使她不吃,我也会帮她挑出来吃掉,而且,接吻的时候肯定比你想象的认真。”
童菲闷闷的哼了一声,没说话。
唐欣怡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讪讪的笑着,“阿晋…”
“叫我程总,我和你不熟。”程明晋皱眉,扶起童菲,温柔道,“累了吧?我们回家。”
童菲这时才终于舍得让牙齿松开吸管,程明晋目光扫过吸管,被她咬过的地方已经咬烂了,他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似乎心情好了许多。
一出了会场程明晋迫不及待的解释,“我和她没什么接触的…”
“哦…”童菲拉长了声音,“我怎么记得我有一次约你吃饭,你说晚上有饭局,结果回头就请了她去吃饭?”程明晋无辜,“什么时候的事情?”
童菲瞪他,“少跟我扯淡!老实回答!”
“好,的确有那么一次,被你气到了,就想找她吃饭,因为只要我和她去吃饭,你肯定会知道,我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程明晋摊摊手。
“那我的反应怎么样?”
程明晋笑的意味深长,“总之我是很满意。”
“诶,我说你什么意思?我被气成那样你就很满意?你凭什么满意?你又…”
“别气别气,小心别动了胎气。”
胎你妹!
…
番外 2
下午五点整,童菲准时出现在程子琪就读的小学门口,或许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她的母爱也越来越泛滥,最近竟然可以忍受程子琪的无理取闹了,还每天风雨无阻的来接她下学。
只可惜某人不领情,程子琪一坐上车就把书包往座位上一扔,听起了歌,看都没看童菲一眼。
童菲凑过去,“今天学了什么?”
“管你什么事?”程子琪冷眼看她。
童菲嬉笑,指指车窗外的路人,“你要是和他们一样,兴许我看也不会看你一眼。”她已经找到了和程子琪相处的办法,就是她横,她就要比她更横,这样才能压得了她,当然这要与怀柔政策并用,不然就真成敌人了。
“你…!”程子琪果然被气到,倔强的扭头看向窗外。
童菲继续嬉皮笑脸和她说话,“爹地今天晚上回家做饭,我和他说了要做你最爱吃的干煸牛肉丝。”
程子琪不干了,对着她怒吼,“你分明知道我不吃牛肉的!你是故意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童菲无辜,“你没有和我说过你不吃啊…”她确实没有说过嘛,不过她是直接做的,每次只要程明晋给她做土豆炖牛肉,程子琪都会瞧瞧把菜倒马桶里。
“连自己孩子不吃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不配当妈妈!”程子琪怒极,一张笑脸涨的通红。
童菲更是无辜了,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呐,我又没有要当你妈妈,我当我儿子的妈妈就行了!”
“我讨厌你!讨厌你!”程子琪忽然失控,大哭起来。
童菲顿时手足无措,从来没见过程子琪吵架还会哭,她这…该怎么应对!
“你…你…你…我…我…我…”肚子疼!
“司机,去医院,我好像要生了。”童菲迅速做了决定。
急刹车,然后是转弯,车速飞快,童菲疼的额头上尽是汗水,恍惚间还听到司机在打电话,还看到程子琪含泪的小脸上尽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