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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还说,才不是!霍医生是自学成才的,才花了三年时间就考取了医生执照。
也有人说,你们说的都不全面,你们知道霍医生曾经在美国地铁上给人开支气管么!就为了这事,波士顿市长还授予她荣誉市民!
护士之间的小流言,霍明朗才不理会,每天上班都顶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地查房看病历。于是心无旁骛,技艺愈发纯熟,就连打手术结永远都是又快又漂亮,甚至每一次的形状都一模一样。
可是这样的霍医生,永不言败的女王霍医生,在做完一台手术后对着主刀医生说:“王老师,我不行了。”
主刀医生见她脸色发白,手掌已经开始发抖,顿时知道毛病在哪,立马问她:“喝酒了?”
霍明朗点点头:“我有慢性胃炎的病史。”
主刀立马吩咐护士:“叫小林过来。”
霍明朗从手术室出来,立刻奔至洗手间,连苦水都全都吐了出来,口腔中全部充斥着一股酸涩的味道。什么酒,后劲真是大。在酒店里已经难受一回,没想到还会连累她做手术出差池。
她捂着胃难受地几乎从卫生间里弯着腰出来。
一股绞痛,又像有无数小虫子在一口一口咬着已经溃烂的胃粘膜。
“霍医生!”小护士惊呼:“你怎么了?”
霍明朗白着脸朝她摆摆手,猛然间感觉一道实现直直向自己射过来,她顿时头皮发麻。
周恪初有力的手臂很快就扶住了她的手臂,霍明朗顺着视线看过去,他包裹在西装下隐隐喷张的肌肉使得她顿时冒出虚汗。
“给我放手。”
周恪初皱了皱眉:“你认为你旁边的小护士能架住你?”说着,他竟然“嗖”一下子就松开了手。
没有力拖住自己,小护士又在旁干着急,霍明朗疼得差点就栽倒。
“这位先生,能不能麻烦你把霍医生送到办公室。这边实在太忙了,我走不开,人手现在又不够。”
周恪初似乎考虑了下,看了霍明朗一眼:“办公室在哪?”
再独立坚强的人总有英雄气短的时候,霍明朗白着脸搭上了周恪初的臂膀:“前面往左拐。第三间就是。”
短短百米的距离,周恪初走得十分稳,他视线直视前方,就好像霍明朗身上常年带着的消毒水味道不在他鼻尖萦绕,也好像霍明朗温软的身子没有靠在他身上一样。
到了拐弯的地方,周恪初的口袋里突然传来极其恶俗的“喜洋洋和灰太狼主题曲”,霍明朗被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继而便烦不胜烦,她立刻甩开了周恪初,一个人靠在墙上:“你接吧。”
铃声依旧大作,周恪初顿了几秒钟,突然讥讽地朝着霍明朗笑笑,然后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喂?一一?”
“喂?爸爸?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先睡觉吧,卢叔叔出了车祸,爸爸现在还在医院。”
电话那头的周唯一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非常兴奋地说:“那你是不是见到霍阿姨了?!”
周恪初桃花眼微微上翘,又往霍明朗看了一眼,说道:“没看见,刚刚开完家庭会议,你就皮了,是不是?这么晚还不睡觉,明天要不要上学?”
“不要!”周唯一顿时气呼呼:“霍阿姨肯定在旁边,是不是!霍阿姨!霍阿姨!”
稚气的童声随着电波传过来,周恪初的手机突然开了扩音,周唯一那声脆生生的“霍阿姨”直击霍明朗的耳膜。
霍明朗抬起了苍白的脸,想了想,对周恪初照了照手,意思是把手机给她。
“喂?一一,你好。”
周唯一顿时连说话的尾音都上翘:“霍阿姨~”
“嗯,你好,现在快要晚上十一点了,你还不睡觉么?”她说话有气无力,中间停顿了一下。
周唯一这孩子敏感极了,顿时软软糯糯地问道:“霍阿姨,你怎么了呀?是不是不舒服?”
“嗯,阿姨胃疼,因为喝了酒。”
“啊?!”周唯一立马急了。
周恪初在旁边再也听不下去了,瞪着眼:“跟小孩子瞎说什么呢?!”立马夺过了手机,周唯一的声音立马传过来:“爸爸!你要好好照顾霍阿姨!”
“你霍阿姨不需要我照顾,她自己是医生。就这样,再不睡觉,再不睡觉,哪怕考前五名,钥匙扣也不还给你。”
“爸爸再见!我去睡觉了!”
挂了电话,周恪初眼神凌厉,看了霍明朗一眼。霍明朗莫名其妙,后知后觉地申诉:“骗小孩不好!”
“大晚上,你也没必要让一个七岁的小孩子担心你。”周恪初脸色愈发冷淡:“到门外了,你自己进去吧。”
说完,撂摊子走人了。
霍明朗看着周恪初挺拔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Fuck.”这人简直阴晴不定,自己胃疼地要命,还居然给她摆脸色!
霍明朗拼命吸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这才回了办公室,找到常吃的胃药,喝了一大杯白开水,趴在桌子上休息。
夜越来越深了,她开始渐渐进入梦乡,但是因为职业习惯,便没有睡熟,所以她明显地感到大概半夜的时候,好像有人站在她办公室里。
也没听见其他的响声,只知道好像有人站在她面前,有一股视线在她身上来回徘徊。
霍明朗心很宽,一想办公室里也没什么东西,索性就不去管,看就看吧,也不会少块肉。
她一直睡到了天亮,醒来的时候肚子发饿,正好看到了桌子上摆着的早餐,一杯小米粥,一个鸡蛋,四个小笼包,通通都是热的。
谁这么好心?霍明朗正饿着,于是便拿起来就吃。
前台的小护士“噔噔噔”跑过来,敲她的门,就像见到什么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一样,喜滋滋地对她说:“霍医生!有人送了你一大束玫瑰花!小徐他待会儿给你拿过来。”
“喏,这是卡片,你先看看。”
美好的一天从鲜花开始。落款人:沈溥。霍明朗直接对小护士说:“让小徐直接扔垃圾箱。”
“啊?扔了?!”
“嗯。”霍明朗边喝粥边点头,看上去鲜花丝毫没有触动她。
第4章 chapter04
沈溥砸钱买通了医院的导医,对于霍明朗的作息可谓是了如指掌,她一周只休息一天,据说礼拜天晚上喜欢到市中心的电影院看一场午夜电影。
沈溥又牺牲色相对神外三区的护士进行洗脑式强攻,执行着外围包围中央,农村包围城市的策略,终于了解到霍医生居然…扔了他的玫瑰花…
他顿时气得牙痒痒,在公司开完早会之后,就开了车直奔医院。昨天大晚上出车祸,医院里连记者都来了,神外三区真是人声鼎沸。
霍明朗嘴里叼着一个小笼包,在桌子上靠了一夜,腰酸背疼,忍不住伸了伸懒腰,无精打采的模样正好被记者拍到了。
闪光灯打上来的那一瞬间,霍明朗顿时皱了眉头,一向冷言冷语的她这一刻几乎逮住小护士便质问:“记者怎么进来的?!”
“啊?霍医生。”小护士懵懵懂懂:“大概是来报道车祸的吧。”
霍明朗立刻带好口罩,径直扒开人群:“请让一下。”
她这刚走,沈溥就从后面追了上来,看见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怎么考虑的,立刻在医院里狂奔。
他这长手长脚的人,再加上外形出众,真是视线中心。而那些做社会新闻的记者显然也把他认出来了,这不就是沈氏的执行总裁么?
沈溥边走边喊:“霍明朗!你给老子站住!”
霍明朗充耳不闻,径直上了电梯,沈溥大手“腾”一下抓住了她的肩:“喂!”
电梯口真是一双双眼睛都看向他们,霍明朗回过了头,高耸的额头光洁饱满,沈溥真是越看越欢喜,露出一口白牙。
“先放手。”
“哦。”沈溥笑:“我找你有事。”
霍明朗盯着他,一双眼睛真是又大又亮,看得沈溥心里噗通噗通。他嘿嘿地笑:“你应该有空的吧?”
“嗯。”霍明朗摘下了口罩,点了点下颌:“要不过来谈。”
今天态度真是奇怪的好,沈溥又嘿嘿笑,随着霍明朗就到了安全楼梯口。
这里人少,霍明朗招招手,让他进来。
可是没想到,沈溥刚随着他脚步到了楼梯口,就被霍明朗摁住了手肘,一下踹了他一脚。
“卧槽!”发生地太快,沈溥眼睁睁地就看着霍明朗对自己实施暴行,然后“嗖”一下跟自己保持了至少三步的距离。
“你这样全年无休地骚扰我,有意思么?还有,不要给我送花,送一束我扔一束。”
这女人真是踹得不轻,沈溥咬咬牙,扬着头:“有意思!特有意思!”
霍明朗听了这话,眼神发冷:“呵呵,是,你大少爷开豪车玩美女,人民币不过是张纸。我没你这个美国时间,你要是再来打扰我,你试试看。”
沈溥又被气着了,玻璃一样的眼珠里“腾腾腾”冒着火。
“难怪你三十岁了还没嫁出去!”他口不择言:“要不是老子我,谁有耐心追你那么久。妈的,都一年多了,你怎么见老子还跟仇人一样?!”
“没空跟你讨论这些话题。”霍明朗烦不胜烦,真是每次见他都烦躁,摆摆手就要走。
“为什么扔我的花?!”沈溥不甘心。
霍明朗头也不回:“因为讨厌你。”
她一打开安全通道的门,就看见周恪初站在了门口,霍明朗眉头又皱起来,这是什么眼神?审视?嘲讽?她也笑,立刻像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让一下。”
“霍明朗!”那边沈溥还在气得发疯,立刻追出来,眼看着就要逮到她了。
周恪初终于开口:“沈溥,宋天真也在医院。”
沈溥追出来见到他,差点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昨天的车祸患者,宋天真也在里面,伤势不重,断了一只手,203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霍明朗也像看好戏一样,居然不走了,站在那里也等他的回答。
“不看。”沈溥张牙舞爪的姿态全都收了起来,认认真真看了一眼霍明朗和周恪初:“老子不去看。”
周恪初听了这话,嘴角勾起来,可是脸色却愈发冷淡:“哦”他让了一条路:“你们请便。”
而霍明朗在听到这个答案后,眼睛一飘,小小地翻了个白眼:“那我去看看她。”
说完便要走,沈溥见此番情景,突然在她背后问道:“霍明朗,你讨厌我,那你喜欢谁?老周么?”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而尴尬,一连将在场的三个人都陷了进去。霍明朗脚步一顿,终于转过了身来,她似乎又非常不耐烦,掀了掀眼皮:“这关你什么事?”
“老子只问你喜不喜欢?”沈溥一字一顿。
脑海里立刻闪现出那位在饭桌上着装精致,语调温柔的陆小姐。霍明朗哼了一声:“不喜欢。”
“很好。”沈溥有转头问周恪初:“那你呢?”
周恪初就那么站在那里,环抱着手,从头到尾打量了一下霍明朗,讥讽地笑笑:“这个问题,你要问我多少遍?早就让你去追霍医生了,我最后表一次态,不喜欢。”
霍明朗整个人简直感受到他由上而下的讽刺,明明是跟沈溥说的话偏偏要对着她说。
真是…霍明朗转了转酸疼的脖子,顿时越看越觉得眼前这两人比学校那帮学生还要烦人。
她立刻就带上了口罩,两手插在身旁的口袋里,目不斜视,直接往病床走。
到了203,她一推门进去,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顿时觉得奇怪,出门问护士站的小护士:“203的病人呢?昨天晚上车祸送来的。”
“哦,宋天真?她转院了。”
霍明朗心里有点失落,宋天真,那个死乞白赖叫自己明朗姐姐的宋天真跟她还是生了嫌隙。
周恪初甩了沈溥之后,他的助理便面色沉重的跑过来跟他说:“总裁,卢经理走了。”
卢耀开一辆沃尔沃,安全系数那么好的车,被撞得面目全非。周恪初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叹了口气:“通知他老家的亲人吧,若是不方便,就在布桑办丧事吧。”
“是。哦,总裁,这是另一份的早饭?”
周恪初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吃了,你扔了吧。”
到晚下午的时候,卢耀的亲人都来了医院,周恪初那时候已经回了公司,卢耀还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所以两个老人来的时候显得很可怜。
助理接过来之后,老两口崩溃大哭,那时候霍明朗刚下了手术台,往他们那边瞄了一眼,身为医生,这些事情早已司空见惯,甚至已经麻木。
她摇了摇头,下午在布桑大学还有一节生理课要去讲,而她没想到的是当她上完课回到医院的时候,老两口还在。
简直一夜白头,两个老人憔悴地坐在走廊里,也不吵也不闹,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助理显然也束手无策。
实在是没办法了,助理看到霍明朗,知道她是医生,而今天总裁吩咐的早饭也是给她的,便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霍医生,您能不能帮忙劝劝,你们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霍明朗从来不是那种和风细雨的医生,体贴关怀她做不来,她永远只会精益求精,从来也认为外科医生,只要用好了柳叶刀才是真正的好医生。
面对这两个老人,她很为难,她完全没有办法。可是助理求救的眼神又那么炙热直接地看着她,让她压力非常大。
就在这个时候,周恪初抱着周唯一出现了,周唯一靠在他爸爸的肩膀上,小脸通红,霍明朗一看就知道是发烧了。
小家伙咳了一下,细细弱弱地打招呼:“霍阿姨,你好。”
霍明朗觉得十分奇怪,周唯一这么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脑子都没有反应过来,她就上前要去抱周唯一。
周恪初眼神一黯,愣了一秒钟,周唯一已经自己顺从地向霍明朗伸出手。
“嗯,我去抱他看急诊,你们先忙。”
周恪初松了手,迟疑了一下终于说道:“他青霉素过敏。”
周唯一靠在霍明朗身上,小脸往她怀里钻,瓮声瓮气地说:“霍阿姨,我就交给你啦。”
霍明朗拍了拍他的头:“不要怕,阿姨是医生。”
周唯一的小手紧紧地抱住霍明朗的脖子,低低地喊了一声:“妈妈。”声音小得只有他自己听见。
霍明朗以为他在说疼,又安慰他:“发烧了会感觉浑身发疼的,没关系,很快就会好的。”
说完,她向周恪初点点头,抱着周唯一就去了儿童急诊。
第5章 chapter05
这个季节,感冒发烧的人简直挤满了急诊,小孩子体质弱,更是中招的一大人群。所以,即便到了晚上,儿童急诊还是人满为患。霍明朗抱着周唯一,这孩子软趴趴地靠在她怀里,安静而乖巧。
一般小孩都像小恶魔一样,要这要那,生个病就会大呼小叫呼天抢地。可是周唯一这家伙却一点不这样。霍明朗微微笑了笑,亲了亲周唯一的脸颊。
迷迷糊糊的周唯一一下子就醒了,刚刚是亲了他么!是么!回去再也不要洗脸了!可是他又转念一想,苦巴巴地皱了皱眉头。
“霍阿姨,那个,会不会传染的呀?”
漂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她,霍明朗伸手就掐了掐他的脸颊:“不会的。待会儿打针怕不怕?”
周唯一摇了摇头:“爸爸说过,男孩子是不能害怕这些东西,因为我以后还要保护别人。”
“嗯,你挺乖的。”
大眼睛闪啊闪:“我一直很乖的。”
霍明朗拍拍他的小脑袋:“明天星期六,今天生病,家庭作业可以不用做了吧?”
“不可以啊。”周唯一摇摇头:“爸爸没收了你送给我的钥匙扣,这个月考试我必须达到他要求才还给我。所以得好好用功。”
“为什么要没收?”
“爸爸说有害身体健康,我会长不大。”
正说着,两人便到了护士站,霍明朗让人给他打了一针退烧针,说道:“没关系,我待会儿再给你一个。”
“真的么?”周唯一开心地眯眯眼,哪怕生病也仿佛没那么难受了。他撸起袖子,露出小胳膊,对着护士说:“姐姐,你快点给我打针吧。”
再快点,才能拿到霍阿姨的礼物啊。
霍明朗看他那小样子,真是好笑,于是便十分不厚道真的笑了,而且还是笑出声的那种。
小护士惊奇地望着她:“霍医生,你是带他来打针的么?”
霍明朗捂了捂嘴:“呵呵,你不觉得这小孩很好玩么?”
周唯一“唰”一下转过了头,故作镇定,背脊挺得笔直,这时候小护士的针头已经戳了上来。
很快,退烧针就打完了,霍明朗夸他:“嗯,很勇敢嘛。”她接着没让人用抗生素,配了点儿童感冒药,弯下了腰:“来,抱你回去。”
周唯一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紧紧依偎着她,他在霍明朗耳边说着悄悄话:“霍阿姨,其实你也挺好的,你相处起来也不凶嘛。”
霍明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谁说我凶的?”
周唯一没言语,想起了在楠木市第一次见到霍明朗的情景,那个时候霍医生居高临下,脸色冷冰冰,皱着眉头望着他,真是很凶。
看他不说话,霍明朗逗他:“是不是你爸爸说的?”
“不是!不是!”周唯一连忙摆摆手:“真的不是!爸爸很喜欢你的,才不会说你坏话的。”
霍明朗将怀抱紧了紧,喜欢她?才怪。
孩子终究太小,真喜欢与假喜欢还是没分清楚。
这一番下来,眼看着到晚上七点多了,霍明朗抱着周唯一往回走。
周恪初已经将老两口劝回了酒店,吩咐了助理明天就开始办卢耀的后事,两位老人最后决定将卢耀在布桑火化,骨灰由他们带回老家。
刚刚处理完这事,就看到霍明朗抱着周唯一往他这边走。小朋友紧紧地抱着他霍阿姨,即便生着病,脸色通红,可是长睫毛扑闪扑闪,大眼睛眨巴眨巴,悄悄地跟着霍明朗说体己话。
“霍阿姨,你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我是医生啊。”
“哦,那你昨天胃疼好了吗?”
“吃药就会好很多的,你也要乖乖吃药。”
“我知道的。”
从周恪初这边看,霍明朗扎起的马尾轻轻扫在肩上,侧脸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直到周唯一从霍明朗怀里探出一个头叫:“爸爸。”
“嗯。过来。”他伸出手。
周唯一有些犹豫,看着他爸爸伸出来的手,突然扭捏地对着霍明朗说:“霍阿姨,你能不能送我回家?今天陈叔叔放假了,爸爸开车回去一定会把我扔到后座上面的。”
“我不会把你扔后座上的。”
“那就是扔副驾上面!”周唯一可怜兮兮地求道:“好不好嘛?霍阿姨。”
霍阿姨皱了皱眉头:“可是我要值夜班。”
“让爸爸给你发工资!爸爸他有钱!”
霍明朗戳了戳他鼓着的脸蛋:“谁教你说这些话的?小心被同学孤立。”
“什么叫孤立?”
周恪初实在看不下去儿子这幅蠢样,出声提醒他:“孤立,你难道不知道?小心你最喜欢的盛泱不跟你玩了。”
爸爸真不可爱,周唯一心里默念,又求道:“霍阿姨,我不会吃药,爸爸也不知道照顾人,你是医生,你会帮助病人的,是不是?”
“一一。”周恪初看到霍明朗为难的样子,出声制止他:“跟爸爸回家。”
周恪初不是开玩笑,立刻就走了上来,要把周唯一抱过来,他那双宽大的手都已经捏到周唯一的小胳膊了。
周唯一突然就哭了,恶狠狠地甩开了他爸爸的手,扑到霍明朗身上,一下子呜呜咽咽的,也没说话,就只紧紧地抱着霍明朗。
“你是不是皮痒痒了?嗯?周唯一?”周恪初厉声责问道。
周唯一睬都不睬他,只顾着一个人趴着默默地哭。
在霍明朗面前,小朋友哭成这样,周恪初没来由地气虚上涌,死死地压住自己的怒气,说道:“周唯一,我说最后一遍,你,现在、立刻、马上下来跟我回家。”
霍明朗一看周恪初额角隐隐冒出的青筋,皱了皱眉头:“这么骂他干嘛?他还在生病,平常你就这么带他的?”
周恪初听到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嗤笑道:“你管得着么?”
周唯一确信他爸爸真的生气了,便小心翼翼地在霍明朗耳边可怜兮兮:“霍阿姨,霍阿姨。”
“别怕。”霍明朗拍拍他的头,对着周恪初:“我送一一回家,立刻请假,你去开车,可以吧?”
周恪初没有动,周唯一却立刻破涕为笑:“可以的!”然后转过了头,看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