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我说什么?”霍明朗搁下了筷子,擦了擦嘴问道。

“菜还合胃口么?”

霍明朗实话实说:“嗯,可以。”

“刚刚进去的是你儿子,七年没有妈妈了。即便你伤他的心,他还是对你十分喜欢,相比你也看得到。而我呢,是他爸爸。”

“所以呢?”

周恪初从自己的口袋里缓缓掏出了一个丝绒小盒子,霍明朗看了双眼一跳。周恪初“吧嗒”一声就打开了,红色的小盒子里,躺着一只小小的铂金戒指。

时隔一年,周恪初又将当初的求婚戒指拿了出来,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扔掉。

“我说过…”霍明朗刚想说话,周恪初的手立刻从桌的另一侧伸了过来,恨恨地抓紧了她的双手。

霍明朗眉头一皱,不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抓得真是疼。

“你跟我结婚。”周恪初那么笃定,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了出来。

霍明朗记得她早上在医院的时候还明确地拒绝过他,十分肯定地表明了她的立场。

“我说过,我要跟你死磕到底。”周恪初抓住她的手马上就把戒指套了上去,霍明朗脸色冷了下来:“你放手。”

“我跟你讲,朗朗,这辈子我最后再求你一次婚。”

他死死掐住的手,霍明朗丝毫挣脱不了,她怒气涌上了头,这是哪门子的求婚,简直笑死人。跟上一次,旋转餐厅里,小提琴的乐声里,她受到的待遇真是不一样。

“所以呢?我不接受!”

“由不得你!”周恪初咬牙切齿,直言道:“我没那么好的耐心,这次我就是逼,也要把你逼到民政局领证。”

“你简直搞笑。”

“那我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一一。”

“你!”霍明朗登时恨得牙痒痒,明明知道她对于一一总是觉得愧疚,恨不得掏心掏肺什么都给小朋友,“你真卑鄙!”

周恪初一点反应都没有,接着说道:“明天我派人来把你家里收拾一下,后天开始你住过来。我们一家三口也该团聚了。”

霍明朗怒极反笑:“你想让我跟你住一起?周恪初,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她一下子就用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饭碗“啪”一声狠狠地砸向周恪初紧紧拽住的手,周恪初的手背一下子就被脆裂的玻璃碗砸出了一个口子,血珠子溅出来,他脸色一沉。

“自作孽。”霍明朗又拿起另一只碗:“你到底放不放手?!”

“朗朗,我说过,这是我最后一次求婚。”

“周恪初,就你这态度,我连一一都不想让给你。”

“最后一遍,我们结婚吧。”

霍明朗狠狠地一把甩开周恪初带血的手,立刻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就开了门:“请便。”

周恪初就这么被赶了出来,他身侧垂着滴血的手掌,站在门口缓了一会儿。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会儿从楼道的窗口望出去,布桑城一片璀璨,霓虹灯闪烁,江风与夜景呼应,美不胜收。

大概站了有五分钟,门再次被打了开来,周唯一的小身子从里面凑了出来。他朝周恪初招招手,示意他低下头。周恪初照做,没想到他儿子在他耳边大叫:“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

周唯一气得小脸皱成一个包子:“谁会像你一样,求婚都凶巴巴的!我看我是一辈子都吃不到妈妈做的早饭了!”

“你妈妈根本就不会做饭。”

“我不要跟你说话了。”

一路上,周唯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小脸贴着窗,才不要看他的蠢爸爸呢!

到了清水湾,车子入了车库之后,周恪初摸了摸他儿子的头:“好了,不要生气了。爸爸把戒指留在你妈妈那了。”

既然主动示好,周唯一便大发慈悲,一幅你真是不争气的样子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凶?!还威胁妈妈!”

“你懂什么叫威胁?”

“我当然知道,你不要转移话题。”

周恪初笑了笑:“你太小了,还不懂。”

“你到底还要不要跟我谈一谈?”周唯一作势就要气呼呼地开车门,走人。

“我当然知道你妈妈是吃软不吃硬的,但是有时候,有些事,必须表明态度,坚定立场,并且直击要害,用点手段也难免。你看看,我以前哪一次不是好声好气跟你妈妈说话的?她记住了几次。倒是我每次一不顺她的心,她就尤为记恨。”

周恪初笑了笑:“有时候,让她记住其实更加重要。”

让她知道他的立场,他已经专备跟她耗上了,让她记住他们曾经孕育了一个孩子,想撇清关系,实在是天方夜谭。

“可是你太凶了!”

“越凶你妈妈反到越能记住。”

周恪初说的话一点都没有错,霍明朗在周恪初走了之后,气得居然忘记摘掉自己受伤被强行戴上的戒指。她一个人在水槽边洗碗,将碗擦得“兹兹”作响。

就在这个时候,许久不打电话也许久不见人的沈溥居然来电。他真是每一次都撞到了枪口上,霍明朗接起电话立刻就冷冷道:“干嘛?”

“约你出来吃饭,最后一次,不要拒绝。两年了,给一次机会吧,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后一次。”

霍明朗道:“已经吃过。”

“那就出来喝酒。”

“不必。”

门外这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霍明朗扔掉了手里的洗碗巾,对着电话讲说:“我挂了。”

她开了门,门外站的就是刚刚放下电话的沈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许久不见的他换了一个新的发型,板寸头,让他平常有点痞气的模样稍稍正了些。

“走吧。”沈溥头一次,鼓足勇气蛮横地将霍明朗拉了出来,电光火石间就“啪嗒”一声把门关了。

“我知道你没有随身带钥匙的习惯,所以,跟老子出去喝一杯。”

“最后一杯,你要是再拒绝,老子天天待在你们家门口。”

霍明朗眯了眯眼:“好啊,走啊,我还怕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们,我知道今天还答应了一更,但是我这几天已经连续熬夜到凌晨一点了,双休又在加班,我感觉我都要吐血了,我觉得还是身体为重吧,让我今天早点睡,明天再来双更吧,谢谢

第30章 chapter30

霍明朗坐在沈溥的车上,上了车就自动地坐在了后座,沈溥对她这些小行径早就习以为常,连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愉快都仿佛已经是习惯。

夜色里,谁也没说话,沈溥开了车窗,布桑城的徐徐夜风灌入车厢。霍明朗将头枕在香软的后座上,闭目养神。

沈溥的车在上了高架之后,突然车速就快了起来。霍明朗睁开了眼,就听到沈溥笑嘻嘻地说:“朗朗,你猜后面是谁?”

霍明朗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看他转过脸来笑得衣服奸诈的模样,她心中突然跳了一下,转身从后面看了一眼。路灯很亮,她一下子就看清楚了后面死死咬住的那辆车的车牌号。

就如同灵光乍现一样,霍明朗反应了过来,那是周恪初的车。

沈溥高兴极了,像打了鸡血一样,突然转变车道,他嘿嘿笑了一声:“抓好了!”

眼看着后面的车就要追上来了,霍明朗都听到周恪初按喇叭的声音了。沈溥一个急转弯,突然变了方向,掐着红灯的时间“嗖”一下就混入了前方的车流中。

手机铃声大作,霍明朗反应过来她都没带手机出门,沈溥则一脸奸笑,看都没看就关机了事。

周恪初被甩在身后,等到六十秒红灯过去之后,已经再也找不到沈溥的那辆牧马人。

霍明朗眉头微微蹙起,语气越发冷淡:“到底去哪里喝酒,有必要跑这么远么?”

沈溥知道再走下去,霍明朗一张脸估计要成冰块了。做人要知道深浅,于是他十分明白地就转弯停了车。酒吧就在布桑大学附近,人很少,环境算得上是小资。霍明朗十分惊讶,沈溥这种大鱼大肉的人,居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

“这里刚开,是你喜欢的调调。”沈溥回头瞄了她一眼,又招呼老板过来:“我们要单独的包厢。”

霍明朗瞪他一眼:“卡座就好,谁跟你去包厢。”

这女人历来不给人面子,在外人面前也一样,沈溥脸上挂不住,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先生…”经理有点左右为难,这到底应该听谁的?

沈溥深吸一口气,指了指霍明朗:“听她的…”

卡座的环境也算清幽,一个小桌子,霍明朗和沈溥相视而坐。沈溥一杯啤酒先干为敬,英俊的脸上染了一丝酒意。他吐出一口气跟霍明朗说道:“你怕什么,小爷又不会吃了你。”

霍明朗点点头:“吃了我,你也吞不下去。”

沈溥吞了吞口水,怒道:“唧唧歪歪,你到底喝不喝?!”

“砰”一声,霍明朗一下子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一下子胃里就马上冒起了酸水。霍明朗顿时打了个饱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说罢,到底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两年来,这大概是第一次霍明朗好声好气地跟自己说话,沈溥在这一刻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酒吧的灯光再暗淡,他也能看清楚她脸上的疏离。两年了,他沈溥对于霍明朗而言,依然是一个陌生人一样的人。

“宋天真有没有联系过你?”

霍明朗顿时明白了过来,只可惜,她已经好久未曾见过宋天真。

沈溥站了起来,眼神突然暗了下来,他转头喊道:“这里要一瓶伏特加。”

酒送过来之后,沈溥给自己满上,头一仰就是一杯下肚。霍明朗看他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因为一开始还拽上天的沈溥,下一秒突然哭了。

他喝光酒后,头一下磕到了桌面上,也没哭出声,只是眼泪滴了一滴在桌上。霍明朗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喝了这杯酒,好好回去找天真吧。”

沈溥抬起了头,眼眶发红,抬起了酒杯,缓缓说道:“再见,霍明朗。”

“再见。”

两人一干而尽,霍明朗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我先回去,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叫人来接?”

沈溥只是摆摆手:“我还没有醉。”

周恪初在家里打了一晚上电话,最后打到对方关机。周唯一看着他爸爸的脸色愈来愈差,小心翼翼地问:“爸爸,怎么了?”

他额头上青筋四起,绷带裹着的手又渗出了血。他转过脸,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字:“先去睡觉,一一。”

周唯一难得看见他爸爸这么生气,知道此时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便朝着他爸爸点点头,乖乖上楼睡觉。

周恪初又打电话给行政助理,大半夜把人床上弄出来。叫他定位一辆车。小助理接到总裁电话,半刻不敢耽搁,再过了两个小时之后,终于告知具体位置:是在布桑大学附近的一家酒吧里。

锁了门,周恪初通知了一下周唯一让他明天让司机送自己上学之后,便从车库开了一辆跑车。

一路上,布桑城的夜景通通被他抛向脑后,他的侧脸冷硬如同千年寒冰,他一路似乎发了疯,路上的车子简直没有看见一样。要不是为了安排周唯一,他应该不会回家一趟,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了孩子他妈。

十五分钟之后,他到了那家小酒吧,要不是别人先推开了门,他差点抬脚就踹。

进了门,周恪初寒着一张脸问道:“老板人呢?”

“什么事?”

“沈溥在哪个包厢?”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反问道:“你哪位?”

幽暗昏黄的灯光,周恪初的脸隐在光怪陆离的色彩之后,他哼了一声:“我,周恪初。”

周家出了多少混世魔王,真是数都数不清。那老板再想起他找的人是大名鼎鼎的花花公子沈溥之后,立马就拎清楚了眼前的是何方神圣。他立刻舔着脸笑了起来:“啊,周少。”

“废话少说,人在哪里?”

老板立刻就摇头:“周少,人早走了,沈公子带着一个女人一起走的。”

万千情绪在这一秒涌上来,通通堵在他的喉咙口,周恪初缓缓吐出一口气,又问道:“知道他们去哪了么?”

那老板看到他的脸色,整颗心都吊在了那里,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知道…”

周恪初开始发笑,却一脚踢开了脚边的凳子,转身便走。

霍明朗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了不对劲,她动一动身子触及到的是一具温暖的身体。她努力回忆,却发现已经断片了。她转头,看到是毛茸茸的头发。

她立刻就从床上蹦了起来,酒店大床的柔软触感简直让她毛骨悚然。她身上穿的是酒店的睡意,五星级提供的优良之地,但是却让她浑身难受。

霍明朗一脚就踢了床上的人一记,那人没有反应。

小半辈子的勇气花在这一刻,却还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无数场景,一帧一帧就像是放电影一样。然而,在最后的最后,那一刻,居然定格在了周恪初的身上。

他笑眯眯地叫着自己霍医生的时候,他跪下来在旋转餐厅里求婚的时候,就连他死扣着她的手恶狠狠地说最后一次求婚的时候,都在这一刻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霍明朗一下子就捂住了手,她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索性的是,没有一处异常。

床上的人开始醒了,霍明朗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慢慢地又看见他缓缓将头转向了自己。

“你!”霍明朗气得发抖,大叫道:“周恪初!你怎么在这里?!”

周恪初迷迷瞪瞪地醒过来,第一句话听到居然是这个,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怎么,你还看到别人?”

“我昨天…”

“是我给你换衣服的。”

“沈溥呢?”

周恪初脸一僵,原本上翘的桃花眼登时如同深海,他嗤笑一声:“死了。”

霍明朗不是不了解周恪初这个人,她走近了点看,就看见周恪初额角有一片红。她索性坐在了他旁边,拉起他的手检查了一下,这下好看了,原本就受伤的手这下更糟糕,伤口开得更大,又好像进了水,都有点化脓了。

这是为什么,不言而喻。霍明朗低了低头,小声地说道:“谢谢你。”

“不用,你是我女人,这是应该的。”

“打架你赢了?”

周恪初又哼了一声:“自然。”

霍明朗低头笑了笑:“伤口不能进水,这点都不知道么?”

“你不用洗澡么?!昨天晚上你看看你自己臭成什么样子?”

“我没有喝多少酒,大概也就几杯而已。”

听到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回答,周恪初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过了好久,从床上下来,给酒店客服打了电话,要了医药箱。

“给我处理伤口。”他语气淡淡地吩咐道。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以后的更新:因为工作再加上写文,一直熬夜,身体有点吃不消了,以后决定调整作息,所以往后更新都会在晚上十点之前,如果没有,大家就不要刷了,早点睡。今天晚上最后一天,还有一更就十一点左右吧。

第31章 chapter31

房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秋后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的光洁如新的落地窗户射进来。霍明朗再一次离他那么近,周恪初看着垂头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吹着伤口的姑娘,眼里所有的神采如同浓墨重彩,通通归于心底。

她到底是神外医生,手指纤长干净,素白的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拿着棉签给他消毒擦药水。

“疼不疼?”霍明朗问道。

她说了这句话,却得不到回应。奇怪地抬头,就那么一瞬间她就撞进了周恪初那样浓重的目光中。霍明朗这一刻,在这日光大盛的这一刻,胸腔里的那一颗心突然开始跳得那么快,快到她只能屏住呼吸,什么都说不出来。

周恪初心里面开始发痒,她穿着酒店的衣服,殊不知春光大漏,胸前的旖旎景色通通入了他的眼。他又想起昨天死命地贴在自己身上的霍明朗,肌肤如瓷,唇红齿白,掐一掐,仿佛就能出水来。

“不疼。”他屏气凝神。

时间一分一秒,煎熬地过去。霍明朗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成一片。而当手上的伤口处理完之后,霍明朗抬了抬头,小声地说:“额头。”

周恪初一下子就凑了过来,他身上的所有气味,沐浴露的味道也好,须后水的味道也好,熟悉地让霍明朗浑身上下开始起一阵阵鸡皮疙瘩。

空气仿佛开始一点点升温。周恪初深沉如海的双眸就在眼前,霍明朗稳了稳心神,开始手下的动作。

多年临床功力,今日用了十成。终于结束了这漫长而煎熬的每一瞬间。

周恪初看她呼出一口气大为轻松的表情,心里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就开了房门。

“喂!没有人你开什么房门!”

周恪初没有理睬她,开了门之后居然还说了声谢谢,然后捧了两个盒子进来了。他将其中一个盒子抛给了霍明朗,淡淡地说了一句:“穿好衣服去吃饭。”

他马上就动手解自己身上的睡袍,霍明朗刚反应过来,映入眼帘的就是周恪初两块胸肌。

“流氓。”霍明朗心中腹诽。自己连忙走到了卫生间,盒子里装得是简单的牛仔裤、T恤和毛衣。倒是她的风格。

霍明朗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周恪初已经是一幅风姿倜傥的模样了,只不过,这得忽略他额角上的那一块纱布。

周恪初见她出来,朝她招招手:“走吧。”

五星级酒店的早餐,对于霍明朗而言也没什么吸引力。她工作习惯了,经常不吃早饭,弄点糖块垫胃。这会儿摆在她面前的柳橙汁、牛奶和各色的蒸饺、小笼包、面白片,她都兴致缺缺。

反观周恪初,慢条斯理,津津有味,每一样都吃了点。他教养好,吃饭的时候基本不说话,霍明朗蜻蜓点水一样,沾了点,然后就吃完了靠在椅子上。

周恪初依然慢条斯理,足足吃了二十分钟的早餐后,霍明朗才看见他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问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恪初听她试探的语气,眯了眯眼:“以后不要跟别人出去喝酒。”

“你不知道。”

周恪初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我不懂什么?”

“沈溥已经想通了,昨天他来跟我说再见。他说到底在我身上花费两年时间,如今能够看开,我也放心。”

“你倒同情他。”周恪初不无嘲讽。

霍明朗皱了皱眉头:“他到底是天真的丈夫,总不能做得太难看,让他知难而退最好。”

周恪初也靠在了椅子上,桃花眼微微上挑,说不出的意味:“那你大概不知道昨天你们喝的酒有问题,掺了点东西。你跟他出去,你同情他,你想到这一点了?”

“沈溥…”霍明朗不理解:“他应该不会吧。”

“事实就是如此,昨天要不是给你冲凉水,我至于手都化脓么?”

“可是…”霍明朗还是觉得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她自己是先走的。

看出她的不相信,周恪初一口气提在嗓子眼,缓了一会儿才压下去,慢慢说道:“我昨天晚上找到你们的时候,是在酒店里,两个人都不省人事,但是通身发烫,迷迷糊糊,都在说胡话。要不是你们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地上,你们会做什么,我不敢保证。”

“尤其是沈溥的上衣已经脱了。”

周恪初继续笑笑:“后来我就一拳把那小子揍醒了,把他扔了出去。他乱动,居然还伤着我了。”

“这件事…”霍明朗低了低头:“不要告诉一一。”

周恪初站了起来:“你放心。今天礼拜一,你下午有课,要不要我送你到学校?”

霍明朗立刻摇了摇头:“不需要。”看到周恪初微微皱起的眉头之后,她不知为何,又解释了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恪初扫了她一眼,好似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100块递给霍明朗:“自己打车回去。”

昨天出来,就什么都没有带,这会儿也不是什么英雄气节的时候,霍明朗伸手就接下了钱。周恪初顿了顿,又说:“下午的课,两节系统解剖学,一点半开始。”他说着,摘下了手上的手表又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问道:“你要哪一样?”

“不用。”霍明朗摇摇头:“我待会儿就回去。”

周恪初又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店。

霍明朗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高大挺拔,步伐既稳又沉。霍明朗突然好奇,这样的男人,当初自己为什么会离开他呢?

她可怜的脑袋里再也无法想出七年前的点点滴滴,现在的周恪初是容易吃醋的,是矫情的,却也是温暖的,是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