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小捏着她的辞职信,一时间都没有话可以说。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觉得一件事情可以有开头然后也可以失败的结果,大不了从头再来,不开心就不用凑合,也不用负责。
蒋小小默默地低着头,人走了,她只能再找人去解决这个事情。
比较幸运的是,在当天下午的时候,所长就给她派了一个助理过来。
齐悦眯着眼睛笑眯眯地走过来跟她打招呼,年轻的脸笑得跟朵花一样。
“小小姐?我是新来的助理,多多关照啊。”
蒋小小点点头,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立马就说道:“你去细胞所买细胞,具体什么细胞你去实验室问一下。”
齐悦倒也跟得上她的节奏:“好的!”
蒋小小朝她笑了笑,算是欢迎她的到来。然后就立刻投入到文献研究中去了。
她看文献一直看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自己随便将就吃了一些面包,把文献资料圈出来整理了一下,在原有的实验方案上又设计了一条分支实验,打算下午的时候先探寻一下。
她一直很忙,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手套,把自己浑身武装起来,来来回回穿梭在实验室里,整个人像个陀螺,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休息,一直在转一直在转。
实验室里面的人觉得她有些奇怪,以前蒋小小虽然不爱说话,但是没有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默。
大家觉得气氛奇怪,但是没有人敢打破,尤其是今天早上团队里又走了一个人,据说还是因为蒋小小的原因。大家内心里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在面上,也纷纷选择了沉默。
研究所每年一次的体检报告就在这个时候送到所里的行政部,周氏集团旗下现在不仅有研发中心、营销中心、制造中心还有民营医院。所以周氏旗下所有子机构的年检工作都交给了自己的医院,这样也比较方便,出了结果就直接送到单位。
往年这个时候,行政部会把体检报告整体审核一下,然后将报告交到每个人手里,一般都没出过什么大问题,也没有什么人真的得过大病。
所以,今天快下班的时候,行政部发了领取通知之后每个人都像往常一样早早领了自己报告之后就下班了。
蒋小小今天下午的实验结果一直很不理想,新设计的线路没有做出任何结果来,主反应做出来的化学物不稳定,已经所剩无几。
她拎了报告之后想立刻回到实验室继续的,没想到行政部的人却把她留了下来。
行政部的领导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妇女,长得胖胖的,看着人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可是她这个时候看着蒋小小却是一种怜悯的,和一种可惜的神情。
命运是一个最无情的玩笑,蒋小小拿到报告的那一刻,扫了一眼,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有无数无数的想法,这一刻都不见了。她甚至有一点没有缓过来,因为刚才那一刻她还想着怎么设计实验路线,这一刻她却拿着她的体检报告,看着自己肺部的一块阴影什么话都不能说出来。
想想也真是可笑,行政部的领导看着她有些可惜地说道:“体检那边说建议你再查一下,你是专业的,应该也知道。周先生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你可以随时请假,实验不急于一时的。”
“他知道这件事情么?”
“这倒不是,报告是下午送过来的。他只是给你假期。”
蒋小小手心里渐渐地冒出汗来,她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她站在大学的实验室里,好端端地在做药理实验却突然被通知她导师被检查出晚期胃癌,已经紧急入院治疗了。那种无助并且慌乱的感觉跟现在一模一样。
她导师常年因为要守一个实验结果没有良好的饮食习惯和作息,年纪轻的时候就有慢性胃炎,到了最后还是因为胃癌去世的。
那时候,她年纪小失去了主心骨,现在是年纪大了,却自己搭了进去。
蒋小小捏着那几张薄薄的纸,终于背脊上慢慢生出一些冷汗。她的CT报告,肺部有一个虽然小但是很明显的阴影,蒋小小明白那是什么,只需进一步确认检查。
“请帮我保密,我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行政部的领导有些佩服她,很少有人拿到这种报告还能这么冷静。她抬头看了蒋小小好几眼,果然神童的脑回路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其实她哪里知道蒋小小不过是故作镇定,可是不镇定又能怎么样呢?
“我要请假。”
“好,先给你一个月。”
那一天,头一次蒋小小吃完晚饭没有待在实验室。她一个人沿着研究所门前的小路一直走一直走。
夕阳闪烁着暖黄色的光,天边一圈晚霞,蒋小小一直找到一个路边的位置,看着天气一点一点地变暗,夕阳一点一点沉下去。
行人从来来往往步履匆匆的上班族,到吃完晚饭来散步的一家人,到最后人越来越少。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整整四个小时,一直到晚上九点钟。蒋小小这才打道回府,她回到狭窄的寝室,桌子上还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标准满满的英文文献,小书柜里满满的都是专业书籍。
她离开盛宣,带走的是一小包的衣物和一摞的书。
蒋小小突然一个咳嗽,好像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又好像是胸口里有一只小虫一只在爬啊爬的。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再拿开来的时候是一小撮鲜红的血。
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蒋小小慢慢地开始回想很多很多事情,她这小半辈子,认识一些人,专心致志做过两件事,可最终没什么结果。短暂的不可思议,却又好像过了很久很久。
久到她几乎几乎就要失望,久到她几乎几乎要说再见。
九点半,蒋小小寝室里的电话响起来。“嘀铃铃嘀铃铃”的老式铃声,她慢吞吞地去接起电话。
盛宣生气又无奈的话传过来:“喂,做实验到几点钟?又关机了?”
“嗯。”蒋小小摇了摇嘴唇:“什么事情?”
盛宣似乎察觉到她心情不佳,恍然间沉默了一会儿,良久之后他好像在妥协:“昨天晚上到现在你都没有打电话给我,我不找你你也不找我。”
他像是对此投降,实在没有一点办法,再委屈几句之后缓缓说道:“饿不饿?要不要去吃小馄饨?”
蒋小小眼泪唰一下就下来了。她死命地抿着嘴唇,轻轻呜咽了一声之后一点声音都没有。
“喂?小小?小小?你还在么?”
蒋小小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她对着电话说:“盛宣,你有没有有个时候觉得自己很失败,好像全世界都不要你了。”
盛宣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轻轻说道:“你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自己真的花样作死,文里面写作息不正常的坏处,我还在熬夜写文…
chapter17
他说:“你开门。”
蒋小小的脑袋几乎处于当机状态,就听到听筒里盛宣有些无奈也有些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我就在你门口,来开门。”
她脸上还挂着泪,狭窄的寝室里只有一盏照明灯,屋内稍有些暗,盛宣进来的时候,颀长的身子就往那一站带着夜晚的湿气,将将在她屋里占下一大片阴影。
蒋小小抬起头就能看见他的脸,无奈的也有一些不知所措的脸。
盛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到了这里却不进来,一直站在门口,望了她好久,像是在做激烈的斗争,最终他终于败下阵来,只能对着蒋小小说:“好了,不要再为了他哭了。”
他以为,蒋小小此时此刻哭的原因还是周唯一。他听到她亲口承认对自己毫无爱意,无非是因为她心中另有所爱,并且无法替代。盛宣也知道,蒋小小哭的理由,无非也只有一个周唯一。
这是这一次,蒋小小抹光了眼泪之后却摇了摇头,开口声音沙哑,语气软弱:“你带我去吃小馄饨吧,我今天都没有好好吃饭,现在好饿。”
她无助的语气,可怜兮兮的眼神对于盛宣来说真是杀伤力巨大,他摸了摸她的头,像安慰一只小动物一样哄她,一会儿过后他又语气轻松故带笑意,“啪啪啪”弄乱她的头发:“不就想吃小馄饨么,哭什么。真是丢分。”
蒋小小看着他,微抿着唇,藏在黑框眼镜后的一双丹凤眼微微一动,顺势就拉了拉盛宣的衣脚,她抬起头像是在征求意见:“那我们走了,好不好?”
后来过了很久,盛宣再回想起来这一幕,他才知道,这几乎是蒋小小一生中最脆弱的一刻。
他们开着车出去,蒋小小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路途中看见一家新开的小铺子,她回过头就跟盛宣说:“就这家吧,试一下。”
盛宣有点不敢相信:“你确定?”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蒋小小是一个从来不会尝试新鲜事物的人。
衣服从来一个风格,喜欢的菜也就那几个,出去吃饭的餐厅永远是固定的,当然,喜欢的人也一直是那一个。改变哪一样,就好像是否定她的价值观。当然用蒋小小的话说,就是,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我确定。”蒋小小看着街边那家冒着热气的店铺,慢慢回过头认真地说道:“我觉得我想要尝一尝。”
盛宣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就将车停到了外头。他们两个人,盛宣是向来光鲜亮丽,蒋小小则低调地穿着T恤牛仔,两个人走进店里,有一些不和谐,可是当他们两个人走到唯一剩下的最里面的位置坐下后,他们两个人融入在人群里,又好像两个人没多大差别。
蒋小小往常只吃素馅的馄饨,这次她点的是荠菜肉馅的,这让盛宣又看了她一眼。
其实吃馄饨都是去处,城里的私房菜或是老饕餮的家里,盛宣都给蒋小小买过要过,到最后家里的许阿姨技艺纯熟,也是数一数二。他们之前要是在外吃,也经常去一家百年铺子。这次蒋小小难得这样子,盛宣当然配合。于是他也点了一份一样的。
两份馄饨端上来,冒着丝丝热气,蒋小小摘下自己的眼镜,一声不吭开始吃东西。
吃着吃着,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好像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蒋小小满脸涨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额咳咳咳”。蒋小小连忙捂住嘴唇,可是可怕的是,尽管她捂住了嘴唇了,她还是忍不住,咳着咳着,嘴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去的食物全都吐了出来。
她接过盛宣端过来的水,一口气喝尽,然后惨兮兮朝着盛宣笑了笑。
“没有人跟你抢的。”盛宣若有似无地笑笑:“今天出什么事情了?想要谈谈么?”
蒋小小喝下一大口汤,满足地喟叹一声,惨兮兮笑了之后又对着盛宣说:“吃饭不要说话好不好?”
盛宣于是闭着嘴,吃完了碗里的东西。
付账,30块人民币。要是让别人知道盛大少带自己媳妇出去吃饭,花了30块,估计是要被笑掉大牙的。
尤其是霍爵,肯定会说:“麻蛋,大少,你这么抠,难怪小小不要你。”
蒋小小好像是吃得很满足,走出馄饨铺子的时候,还饱嗝一声,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后就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了。
作者有话要说:默默发上来,不告诉任何人,明天补全
chapter18
没有人能明白此时此刻蒋小小的心情,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经历过生死一刻?蒋小小是研究抗肿瘤药的,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肿瘤的发病率和癌症的死亡率。尤其是她现在的位置是比较尴尬的肺部。
说来也是讽刺,蒋小小在还没有找到这个疾病的药物解决方案前,她自己成了可能的患者。
盛宣忽然觉得蒋小小突然有些沉默,其实今天从头至尾她一直很奇怪,情绪非常不对。夜景是如此好,两个人难得气氛平和,盛宣状似不经意地问蒋小小:“喂,现在能跟我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了么?”
蒋小小转了个身子,背对着盛宣,她的声音就像是海风忽远忽近又像是捉摸不定的云,抓都抓不住。
“今天谢谢你来找我,这对我非常非常重要。”
他在她最需要别人的一刻出现,不问缘由地跟她一起疯,一起遭受现实打击如今在这里看着夜景。
四周那么那么安静,三三两两露营的帐篷早就没了亮光,其他人已经进入了梦乡。整个山边,只有夜风吹动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声音还有时不时虫叫的轻声。
她的心里却如擂鼓,一声一声敲得她整颗心都在发疼。蒋小小终于想:盛宣大概是真的爱她。
小时候,周唯一带她玩,记得她的爱好,记得她吃饭的口味,也记得她的习惯,就连棒棒糖是什么口味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蒋小小爱上这样一个人,多么顺理成章。
而她也知道,自己在很多人眼中多么难搞,她不相信盛宣爱上这样子一个人。可是呢,他于她最脆弱的一刻出现,不早不晚,那么刚刚好。他不问理由,不问前程,一路奔向这里,像一个傻子一样。
蒋小小再傻也知道,盛宣说过的那些话应该是真的。
“谢我干嘛,你好像有点傻。”
蒋小小不说话了,盛宣倒也随意,也不刻意非得问出她今天不开心的理由,抱着一副想说就说不说也不会勉强的态度。
他们两个人出奇地平和安静,过了好一会儿蒋小小才又主动开始说话:“嗯,盛宣,你是不是很恨我?”
她这样子问。恨吗?盛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索性不回答。
蒋小小接着说下去:“你这样子的人,什么女的没见过,十八岁的,二十八岁的,漂亮的,聪明的。可是你偏偏选择我,盛宣,你应该恨我,你知道我并不爱你。”
她向他亲口承认,她是不爱他。盛宣心里边已经无数次清楚这个事实了,从相处的细节也好,从旁人的话语中也好,他偷听来也好,他都清楚,到现在,他终于迎面直击这个问题。
“对不起…”蒋小小缓缓而道。
“不用对不起。”盛宣苦笑:“有谁会为了这种事情道歉?”
我们一般会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道歉,爱人的能力却并不是这一种。
夜已经深了,蒋小小躺在盛宣的腿上,眼睛渐渐眯起来,她这一天大起大伏已经到达极限。竟让很快就睡着了。
盛宣最后将她抱到车上送回了市中心的别墅,好歹她什么东西都有,研究所寝室那个地方实在不适合。
第二天一大早的时候,盛宣起来的时候,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没有人了。蒋小小已经不见了。
她昨天反常的状态实在让他不放心,盛宣开始拨打她的电话,没有任何人接。找不到人之后,盛宣于是想到给蒋小小爸妈打电话。
孟远接到电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她是知道缘由的,蒋小小今天一大早就来说自己可能要出去玩一个月散散心。她是同意的。
盛宣在知道答案之后,竟然心里面有一丝慌乱。
周唯一在办公室里拿到的并不是蒋小小的请假条,而是她的辞职信。她的信件写得很简单,只有几句话:谢谢赏识,实验数据已经留下,方案执行下去便好,有缘再见。
她写的是蝇头小楷,字迹清秀,字如其人,就像她一样小小的瘦瘦弱弱的,可是背后却是坚决无比的心。
周唯一的脑海里闪现出他不小心看到的画面,蒋小小神色灰白,难过地承认自己爱过他,然后不得不放弃他。
周唯一知道,他终于失去她。
失去这一个他几乎从小看着长大的朋友、妹妹和最优秀的员工。盛泱神经大条,不会看出端倪,周唯一放心的同时却也想过,如果在他身边的是蒋小小而不是盛泱,他会不会选择小小呢?
他想过,终究否决。这样子既是看轻了他和盛泱的爱情,也看轻了蒋小小。因为他知道,像蒋小小这样子的人,从来不会接受退而求其次,也不会接受也许。
一切如同照旧,少了蒋小小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第二天新一期的布桑科技月报的头条换成了别人。
这个世界以日星月异的速度在变化,有多少人会想起对方。
蒋小小在第二天去了布桑附一院肿瘤科,这一次并不是合作项目和临床实验,而是作为一个普通病患。医生在看了她的检查报告之后,立马就安排她做了一系列的病理检查和仪器检查项目。
她一一做完,等待结果,是好是坏,都自己承受。
陆深这一天正好值班,查完房之后竟然在医院的走廊上看到蒋小小,她感到十分惊奇,而他看到蒋小小一副疲倦的模样,跟这里的患者没多大差别,又感到一些奇怪。
后来,他看见她手里捏着的检查单子。
有一个词叫做:天妒英才。这一秒,在陆深的脑海里闪现的就只剩下这个词。
看见他可惜又难过的神情,蒋小小居然还安慰他,尽管她安慰的手段真是拙劣。
“还没出结果呢,再说,是我呀,又不是你。”
真是…陆深掏出自己的处方笔,拿过蒋小小的手,二话不说在他的手上写下一连串的数字。
“这是我值班的时间,还有这是我老师的电话,有任何问题,来找我,好么?”
蒋小小点点头,捏着他那张纸眯着眼睛笑,看上去心理素质不错。
“你快去吃饭吧。”蒋小小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化验单:“我还有几个项目要做。”
陆深在她的催促下,十分不放心地走了。
医院里总是来来往往很多人,有些人送过来脸上破了皮,挂了彩,看上去可怜兮兮;有些人神色匆匆,眉宇间都是担忧,也有一些人是如释重负的表情。
生命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平等的,众生在上帝面前都是弱小而卑微的。人类平均年龄一个世纪比一个世纪延长,可是很多时候依旧是无能为力。
蒋小小一向超出常人,年纪轻轻就拿到PhD学位,可是对于自己可能生病这个事实束手无策,真真是任由宰割。
她从早上一直空腹到现在,排队做检查一直到下午检验科下班。蒋小小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却没有觉得有丝毫轻松。
正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又响起来。
是齐悦,蒋小小皱了皱眉头,不知道霍爵的女友找自己会有什么事情。她接起来,齐悦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听上去十分着急,说了半天蒋小小也没有听到重点,只是明白了对方一直想要找自己谈谈。
“有什么事情么?”
“小小姐,能麻烦你来一趟学校附近的咖啡店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下午三点钟,蒋小小有些饿,想了想答应了,二十分钟后她到了约定的地方,点了块蛋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她看到齐悦红着眼跑进来,刚看到蒋小小的时候就扑到她面前,她说:“小小姐,求求你就我。”
蒋小小奇怪:“我救你?我怎么救你?”
齐悦垂下了头:“小小姐,我…我要跟霍爵分手,他发脾气说要把我赶出布桑。”
蒋小小一听更奇怪了:“这你应该找霍爵,为什么要找我?霍爵她不见得会听我的话。”
齐悦没有回答蒋小小的问题,只是默默地一边哭一边说:“我爱上了别人,那个人跟我上、床了,我一定要跟霍爵分手,霍爵气不过扬言一定不会放过我。”
蒋小小总算是听明白了:“你背叛了霍爵?”她有些意兴阑珊:“别绕圈子了,你来找我到底为了什么?我怎么帮你?”
齐悦终于抬起头来:“小小姐,霍爵谁的话都不停,但是就听大少的话,小小姐,你是大少的妻子,能让大少帮我这个忙吗?”
蒋小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齐悦你要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外人都不好插手的。”
齐悦惨兮兮地一边摆手一边摇头:“不是外人不是外人。”她顿了顿笑笑:“小小姐,你们都是我看重的朋友,就像是亲人一样。”
蒋小小更加沉默了。
第19章 chapter19
如果搁在从前,蒋小小是一定不会答应的。以前她忙得不得了,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一口,哪有什么美国时间帮人家小姑娘解决情感问题?
但是现在蒋小小却在考虑答应她,她想即便是齐悦背叛霍爵,霍爵也不必要做到这么绝情的地步,毕竟是曾经爱过的人,何必呢?以前这种事情,蒋小小觉得事不关已,现在却想能帮就帮一下吧。
再说她做完检查等报告的这一个礼拜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其实害怕自己闲下来。
齐悦看着蒋小小微微有些眯起来的眼睛,心里面稍稍有些窃喜,可是她脸上的眼泪却更像珠子一样一滴一滴溅下来。
于是蒋小小只犹豫了一秒钟就同意了。齐悦“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个劲儿地道谢:“小小姐,我就靠你了!我不想霍爵恨我!”
“不用这样。你坐下来吧,我只能试一下,这样吧,我先找一下霍爵。”
齐悦喝了一口咖啡,想了想同意了。然后她开口说:“小小姐,你应该知道的,遇到真爱的感觉。”齐悦看到蒋小小一愣,她自顾自地说下去:“以前我总觉得霍爵对我很好,我应该永远跟他在一起,但是自从遇见了他,我总觉得心里面好像空了一块,每次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心才是完整的,见不到他我就觉得生活一点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