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个人就热热闹闹地围着厨房里的小炉子吃着一顿绝对算不上美味的火锅。
三少爷说:“小春你住在我那里的时候怎么没这多鬼点子,整天的死气沉沉,你到这儿来后活泼不少啊,还有上次那个什么Q版…”
“吃东西别说话!”小春的碗里辣椒加得多,在四川火锅遍及全国的时代,她也是喜欢吃麻辣火锅的,现在给辣得话都不想说,只顾着吸气了。不过冬天吃辣舒服,她现在浑身都暖洋洋的。
小夏看她辣得难受起身给她倒了一碗水。还是小夏体贴啊,她无不感动,接过碗就喝光了,嘴巴里还是很辣,这是什么辣椒啊?小春觉得受不了了,又放下碗拨出重围,到冰天雪地里跳脚去了。
三少爷他们也觉得有点辣了,小夏的脸上都起了一层薄红。他担忧地望着小春的背影,然后用眼光征询三少爷。
三少爷俯身朝小春碗里一看,乐了:“她不懂这是什么辣椒,自己加了这么多,自然是要辣死了。你不用管她,我们吃我们的!哈哈,辣不死她。”
(作者有话要说:出季府倒计时,那么,请各位无论以什么方式,留下你的足迹吧…评论收藏推荐…其实我每看到它们多了都会激动好久的…唉,没出息…)
第十五章:春节
春节。
春节是中国人民的传统节日,是最盛大的节日。小春现在已经搞清楚了,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和地球相似,甚至这里也有孔子孟子,但是没有老子,这里的道家不是这么发源的。随着积雪渐渐厚了又薄了,小春高兴了,这里是有春节的。
丫鬟们到处挂灯笼贴对联,雪白的世界里,灰青色和纯黑色的房子和廊柱,加上几点红色的灯笼,看上去特别好看。也说不上哪里是好的,没有浓墨重彩,没有江南风光,但就是好看,暖暖的。让人看到就觉得舒服。
其实是一种熟悉的气息吧。小春坐在檐下把手揣着衣袖里,活脱脱的孔乙己的猥琐样。她对着来往的丫鬟老婆子笑眯眯的,他们都在准备晚上的三十年会,三等丫鬟这个时候最闲了,扫完地也就什么都不用干,只有运气不好的才被拉去帮忙。
她当然是运气好的。
小夏这个时候来找她,两人有意去看看刘婆婆,可惜三少爷去老爷那儿了,估计要年夜饭过了才会回来,没有他的准许他们也不会随意出入。两人在一起说会儿话什么的,小夏的鼻子冻得通红,他好像有点感冒,不时吸吸鼻子,还拿手揉揉,跟小动物似的。他也是一团臃肿的棉球,模样可爱极了,小春忍不住就揉他的脸蛋,小夏也等她揉,她干完坏事,小夏就往她怀里一躺,也不嫌弃就坐在了地上。
两人静静躺了会儿,来往的人也见怪不怪,有的还有俯下身也捏捏小夏的脸蛋。他不知道自己一脸平淡的样子配上这张脸简直就是萌呆了,不解地望着捏他的人,往往被蹂躏得更厉害。小春解救他于危难中。因为小春终于被叫去帮忙了,他也就不必在那儿随便那些大姑娘老婆子捏了。
小春被叫去剪窗花,她手笨,又没有学过剪纸,哪会会剪什么窗花,老婆子看她把一张纸剪乱七八糟,就抢过她的剪刀骂她添乱,小春很无辜,她本来就不是自己要来的,她只会剪幼儿园小朋友人人都会的大红花。那种特俗气的四瓣大花,看上去喜庆。
小春也不想献丑,老婆子就指给她一个活计,把大家剪好的窗花纸牵开,这活挺细致,一不小心就会把红纸扯破。小春特别小心,她看着一朵朵秀美的窗花在自己手下舒展开,也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窗花是团圆的,中间是镂空花纹,祥瑞的神仙和神兽、牡丹、祥云什么的。薄薄软软的,透着光看红得鲜艳,不透光看红得雍容。有一种端庄、含蓄、典雅的美。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剪窗花的冲动,兴冲冲拿了一张红纸去书房,蘸了墨,在上面画上图案,像是现代常见到的那样,一个福字,周围花团锦簇。太复杂了她也剪不出来,就这么简单就好。
其实现代有什么好,过春节他们就去超市买春联窗花纸,金光闪闪无比恼人,对联也全是财源滚滚地位高升之意,窗花倒是好看了,纯机械打印而成,摸上去就是广告纸的质感,没有这种薄而轻盈的感觉。小春把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批评了一下。可又心中一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还在乡下陪着奶奶和父母呢,乡下也是那种俗气的春节,到处都是工业产物的灯笼对联,可是也热闹,人热闹就好。
小春喜滋滋拿着自己剪的俗气福字贴在自己房门上,她自己就是这么个庸人。
来往总会有人问她:“小春,你这剪的是什么?”
“‘福’字啊。”
“哦,是‘福’啊…”来往的人一副终于看出来的表情。
“小春,你的‘福’字为什么倒着贴啊?”
“因为,‘福’倒,不就表示福气到了吗。”
“哦,你的心思也精巧啊。”来往人若有所思点点头,又走了。小春被来来回回问了好几遍之后受不了了,躲在房间里看山林雪景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到了,今天的伙食格外的好,破天荒两荤一素还不限量供应,吃完后给大家供点花生蚕豆啥的,一帮人就这么边吃边聊天。在场的也只是丫鬟老婆子花匠,两个一等丫鬟平时挺压人的今天也随少爷走了,他们很自在。
小春听他们聊了会,仆人也八卦,大家都在猜测府中什么什么妾室和护院私通一事,也只是仆人间没根据乱嚼舌根,不巧,这个护院小春听着耳熟,就是那个刘婆婆打算介绍给她的冯先。小夏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拉着她出来了。
两姐弟跑在雪地里,夜光柔柔的,雪地反着光,看着也清楚。小夏说:“姐姐,你不喜欢那个冯先吧?”
小春眉一挑:“我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喜欢,不过是刘婆婆瞎凑合。”
“哦。”
小夏又说:“姐姐,我晓得女子大了是要嫁人的,你就不要嫁给别人了,嫁给我就好了,反正我大了也是要娶妻的。咱们又这么好,我有什么好吃的就都给你。”
小春那个乐,立马就笑跌了,小夏还调过头去扶她。然后小春说:“咱们是亲姐弟,可是不能成亲的。再说了,你那什么逻辑,我要嫁你要娶咱们就在一起,小夏,你怎么这么好玩,哈哈,你还要把好吃的都给我…”
小春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什么最感动人的爱情故事,通篇就是小孩子对话。一个说:“什么是爱啊?”另一个想了想,说:“爱就是你把好吃的都给我,不要让别人欺负我。”
小夏被姐姐这么一笑,小脸就红了:“怎么、怎么就不可以了…”他还有点羞恼,别过头,“反正我就这么定了,哼。”
他还很少和她耍小孩子脾气,罕见的可爱。小春笑过了,也就随着他去,他还能真娶自己不成,真是小孩子作想。
夜已晚了,仆人们都散会了,小春进了自己的屋。这时莲大人突然说话了:“你那什么‘福’字也太丑了,贴在房门多丢脸啊,别人不对你说你还不知道啊,快去揭下来。”
小春想这就一大爷。她爬上床开始修炼,说:“丢你的脸了吗?你又看不到,干嘛要求这么严厉。”
莲大人说:“喂,小春,今天很热闹啊。什么春节对吧。”
她没有回答,莲大人说:“我们在仙界很少过节,有多人聚会不是打架就是群殴,哦,也有过千年万年诞辰的,少之又少。凡人这么热闹也好啊。”莲大人今天可能是触发了乡愁之类的怪异东西,说话很是愁绪,小春就听着想笑,只能绷着个脸装严肃。
“小春,你有没有想过,修炼成仙到底是为了什么?”
哦,转到正题了。
“你现在享受到的东西,其实修仙的过程中根本享受不到,那个过程很艰苦,充满厮杀,看你现在这么快乐,要是踏入了修仙之路可就不会了。”
小春一笑:“是啊,我现在可以感受到快乐,可是这种快乐不是长久的,现实的东西就是我要是在这里混下去只能嫁人生娃。修仙为了什么,可能我现在不是很清楚,但是我需要变得强大,我要能掌控自己的生活。再说修仙一定要困苦吗?”小春这不是问句,她继续说:“我偏偏觉得,修仙是一种顺其自然,而不是逆天而行。我的修仙虽然也有艰苦,但是也不全是,我要顺心而行,悠然修道,没人阻挡我也就没有什么,若是有人阻挡,我也决不客气。”
她的语气轻轻的,莲大人听她说完,也是一笑。她的道心坚固,这种坚固是一种柔软的坚固,极刚易折,这种柔软的坚固却不易毁坏。小春比他想得还要好。
莲大人不说话了,小春才进入修炼。刚循环完五个周期就听到敲门声,她无奈地将灵力归入丹田,披上棉外套穿鞋子去开门。一个白色身影站在她门前,一脸的高深状,继续那段小春都要听吐了的对话。
“小春,你门上贴的是啥?”
“窗花。”小春面无表情。
“为什么要将窗花贴在门上…”
小春脸一黑:“我喜欢。”
“哦,那你剪的什么?”
“一个‘福’字。”
“哦,是一个‘福’字啊…”他一副终于看出来的表情。
“那你的‘福’字为什么倒着贴啊?”
“因为,倒过来是福到。”
“哦。”他的表情仍然高深莫测,他贴近那个窗花,仔细看看,然后肯定地说:“真丑。”
小春就要毛了。咬牙切齿准备赶人,他大少爷就不爽了,甩着袖子说:“你真是讨厌,我站在门口这么久你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坐什么啊坐,他三更半夜发神经她为什么非得奉陪?小春怀疑地上下看看正撒娇耍泼的三少爷,摸着下巴思量,这娃是不正常吧?脸色潮红,嘴巴里一股酒气,莲大人说他都是练气十层要突破了,能这么容易喝醉。
她哪儿知道三少爷今天喝的酒叫仙人醉,虽然不知道仙人喝了会不会醉,但是金丹以下是绝对没办法把酒逼出来的。这酒喝上去也不过清甜,三少爷就喝了许多,但是没想到后劲这么强大。两个侍女要扶他上床睡觉,他非说她们要轻薄于他,然后…然后他就‘逃’出来了。在院子里晃晃荡荡这里也新奇那里也新奇地看,他看到了小春门上的不知什么东西,自然要敲门问一下,不知就问,这是他小时候的先生告诉他的,他和小宝一样也怕小时候的先生,所以先生说的话要牢记。
“我要进去坐坐!”看她只是沉思,他不满意地嚷嚷。
“好吧好吧,你来坐,我给你倒杯水。”小春还是决定放这个不正常的家伙进门,他在这么吵下去,睡得多熟也得被他吵醒,到时候她才百口莫辩。
他立刻推开小春进了门,坐在桌子边,没看到水,拍着桌子说:“小春!你说过要给我水的!我渴了!”
小春真想一脚踢死这个脑袋被门夹了的家伙。
“祖宗,我给你倒水行了吧!”她给他倒了水,不正常的家伙看起来好高兴,捧着小小的茶杯啜饮白开水,喝完了更兴奋。
“还要,还要,你再倒!”
小春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茶壶递给他:“你用茶壶直接喝水好不好?”
不正常的家伙嫌恶地看了看茶壶,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杯子,很坚定:“我就要用这个!这个好看!你给我倒水,不然我不给你月钱!”他一副骄傲模样抬起下巴。
“莲大人,你确定这个家伙是喝醉了不是被谁打了一拳脑袋不正常了?”小春很惊讶地再次确认。
“他确是是喝醉了,只是酒有些奇怪。”莲大人很确定,然后说:“这人喝醉了也挺好玩,不过我可累了要去休息了,别喊我。”
小春只能捏着茶壶的手柄给不正常的家伙倒水。等他喝完了水,他说:“我好高兴,我今天就睡在这儿了。”很恩赐的语气,然后就不客气地朝着小春的床去,倒在床上就睡,连鞋子也没脱,一脚就踩在她的棉被上
小春看着这一切无语凝噎。她只能认命地从不正常的家伙脚下拖出被子,修炼是不成的了,她只能睡一晚上了。至于三少爷需不需要被子…他身强体健,没有问题的。
那家伙还没睡着,他把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虚着眼睛看着她说:“小春,你为什么叫小春呢?又土又俗…你是春天生的?还是你是春节生的?我给你改名字吧,嗯,改一个好听的名字,就叫…就叫…”
半天没说出来,他终于睡着了。
(求一个吧,人生无奈,推荐啊,都是泪…)
第十六章:春来绿丝绦
第二天小春醒了,发现三少爷坐在她的床很呆愣,眼前的这一切对他来说需要点接受度。
“早,新年快乐…”小春说。
她抱着被子朝自己的床去,一手赶开挡着她的三少爷,开始叠被子,然后拍松,放在床尾。她做这一切,三少爷只是看着。
然后他支支吾吾地说:“昨天晚上…我…你…发生…”
他不会是忘记了吧,小春吓住了。这古代大家思想都不开放,他要是蹦出句‘我会负责的’,小春一定会被雷晕过去的。她连忙说:“我们可没有什么发生,你不要乱想。”
当然,三少爷不是忘记了,他只是不想确认昨晚上那个撒娇耍泼的人是他。他也没有乱想,小春就这么一小点儿,还是个孩子,他对孩子可不感兴趣。他一脸的表情那叫一个变幻莫测,反正小春是不能奉陪了,她要去洗脸然后吃饭然后干活。
她端着铜盆走过门口,又停住,倒回来,凝神定视那个窗花纸。昨天看还不觉得,今天看感觉真是丑,边缘还有墨迹,剪功又拙劣,歪歪扭扭贴在门上。算了,为了美化环境,小春一把揭下她剪的窗花纸,反正是米糊粘的,一下子就揭下来了,然后揉在手里,去洗脸。
大年初一,也是喜庆意味浓重的时候。小宝穿得很喜庆,大红色的褂子,毛茸茸的围脖,同样毛茸茸的帽子,他来找小春玩。自从小春从他那儿回来后,这小家伙来得更勤了。他还给她所谓新年礼物,他自己画的Q版六少爷,他哪儿画得了Q版,要不是图上方标明了‘扣版小宝’,小春绝对看不出那个巨丑无比的小怪物是六少爷。
小春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他就缠着小春,小家伙拖着她的袖子就是要耍横的样子,小下巴扬起的弧度和昨天晚上他三哥的下巴有异曲同工之妙。小春只能带他到院子里,给他堆了个雪人,眼睛是小家伙让仆人找来的干核桃,鼻子没有,嘴巴是小春手抠的一条缝,两端上翘,这是微笑的弧度。
小宝郑重地摘下自己的帽子戴在雪人脑袋上,小春想还是配个红色的围巾好看,像是外国电影里常见到的那样,还有一个高高的胡萝卜鼻子,高鼻子看上去有忧郁的感觉。
这样交织着小小闹腾,大部分时候的清闲,这个年也就这么过了。其实她们哪儿过的了什么年,也就是比平时吃得好些。在现代,从初一到十五都是走亲戚小孩拿压岁钱的时候,寓意团圆,热闹。在这儿她们可没亲戚可走。
然后开春就很快了,冰雪完全消去,侵润入大地,草植萌芽,湖边的垂柳也是一簇簇的嫩绿,这家伙没少被小春折磨,枝条都快被她揪秃了。现在很快覆盖上一层柔软的嫩绿细叶,也变得美丽无比。小春躺在柳树下偷懒的时候,看着拂动的柔软枝条和春日的凉凉阳光,她想起贺知章那首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现在想想真是这个美丽的场景。
她把胸口的书拿起来,是一本医书,名叫《鉴南术集》,这人取名太随性了,让小春想起她在现代常常看到的酒的牌子。不过除开书名,内容还是很正统的,人体穴位经络标注得很清楚,后面还讲针灸和拨火罐。
“说道到穴位针灸,本尊这里还有一部《穴杀》。”
“啥?什么《穴杀》?”小春很好奇。
莲大人说:“人的穴位是关窍所在,灵力在此处流转很容易被封住,《穴杀》利用暗器封住对手穴位,可使他行动减缓或者停滞,修到顶层甚至可以直接置对方于死地。不过你要找一种可以潜入人体的暗器,不宜过长,让他一时半会儿逼不出来就好。在战场上,一点时间就能决定生死了。”
小春说:“暗器还有什么比得过针,我回去就用缝衣针练练。”有点跃跃欲试。
莲大人有点怒了:“榆木脑袋,你那针是铁做的,铁被灵力化掉还不是瞬息的事情!”
小春哦了一声,她又没试过她怎么知道,绣花针她只有一根,可舍不得拿灵力化一下试试。然后她仔细想想,又笑了:“莲大人,我觉得你有点阴啊,这么有点下流的东西都有。老实说,你练到顶层没有?”
莲大人说:“怎么就阴了,对战的时候谁还讲道义只有死的份,能把人杀死就行了,手段无所谓。”
小春说:“开个玩笑嘛。”她把人体穴位看过一遍后闭上眼慢慢回想,确认自己记住了才从地上起来,去书房还了书。今天三少爷和小夏都不在书房里,真是稀奇。
她回自己的房间去,想洗个澡,她整个冬天都没有洗过澡,不是她不讲卫生,实在是这里洗澡也麻烦,特别是冬天,大家的炭都用来烧炉子取暖了,还能顺带坐一壶开水。
小春找她熟识的老婆子要了个浴桶,水烧好后倒入桶中再加入冷水,她把门关好了正准备脱衣服,突然想起一件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的事情。解腰带的手也就停住了。
“莲大人,我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啊。”小春慢悠悠地说。
“什么?”这家伙还这么镇定。
小春也很镇定:“…我每次洗澡你是不是都偷看了?”
然后莲大人就沉默了,过了很久,他阴沉地说:“你以为本尊想看?在你的识海里本尊没办法切断对外界的感知。”
“哦,这样啊。”小春继续脱衣服,总不可能因为他能感知到她就不洗澡了吧。
她洗完澡换上衣服,把脏衣服放在铜盆里。浴桶里的脏水真是令人不忍直视,倒了浴桶里的水然后去洗衣服。洗衣服的地方就在仆人们常取水的溪边。因为常年在那上面捶洗衣服,溪边的青石板光滑温润。
她挥着木槌虎虎如风,青石板上那摊衣服惨遭蹂躏。把旁边的丫鬟吓了一跳,然后这个丫鬟才想起自己前来找小春的目的,忙开口说:“小春,你快停一下。”
“什么?有事儿吗?”小春回头看了她一眼,一个二等丫鬟,平时和她也不是很熟。
“你快跟我去端龙斋,老爷要见你!”
她手里的木槌停下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小春笑了一下。
第十七章:前往行仙门
小春的父亲是个大学老师,一生清俊儒雅,老了也风度翩翩。他对孩子很温柔,就算小春闯了什么祸也不忍心说她。小春的母亲有时候骂她,父亲就说:“她下次一定不会了,小春你说是不是?”他信任的眼光充满笑意。然后小春下次就真的不会了。
父亲和母亲感情很好,两个高级知识分子,感情缱绻。
小春想着和父亲母亲相关的一切,她踏进了端龙斋的正堂。迎面是一个穿着青衣,梳着发髻的青年。青衣样式古朴,青年穿着自然有种独特气质。侧边的椅子坐着一个中年男人,衣着华丽,面色威严,小春猜测这就是‘她’的爹。正站着的是三少爷和小宝还有小夏。
小春走到正堂中间,行了个礼,简而称之:“各位主子好。”
“小夏,这可是你说的姐姐?”那青衣青年温柔一笑,却是向着站在一旁的小夏。
小夏说:“是,你若想带我走,必得要带上我的姐姐。”
他从那儿学来的这种肯定句式?小春抬头看小夏,他则坚定看着青衣青年。
青衣青年把目光移到小春身上。她无丝毫出彩之处,小脸像一般的小姑娘一样没张开,资质只是五灵根。只有脸上的表情,不卑不亢,让他稍微满意些。为了她的天灵根弟弟能够跟他走,再艰难的条件他也会尽力去办,何况这个条件一点儿也不难。门里多得是五灵根的杂役弟子,到时候打发她去做杂役便是。若她弟弟不依,就给她指一个筑基的师父。
青衣青年说:“便让你姐姐和我们一起去吧。这一路上也好照顾你。”
小夏皱眉,想说什么,也只是张了张嘴没说出来。
这时旁边的中年男子开口了:“叔公,可否让我与这女娃说几句。”语气无不恭敬。小春却心中疑惑,叔公?这位青衣青年看上去比中年男子年轻二十岁不止。
青衣青年说:“这是自然,你要说便说。”
中年男子的声音又立刻威严起来:“小春,你转过头来。”小春很听话,转向他的方向,中年男子说:“你倒是和你母亲像。”是啊,一样的貌若无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