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看那小姑娘抱自己的大腿紧紧的,有点不舒服,把她提起来抱在怀里,可没有别的心思,她还这么小点。小春却大为不安:“你你…你干什么?”她有瞬间忘了自己是个平凡又瘦小的丫头了。
“怕你摔下去!你这小姑娘,少爷我品味还没到那个地步,紧张什么。”三少爷离她近,说话便是刚才那种花瓣清香的气味。他又觉得有点好笑,这小姑娘一直都这么冷淡,想不到这样一整她还是挺有趣的嘛。
小春平复了一下心情,终于心跳没这么快了,虽然腿还是软的,她还是不敢往下看。手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服,她才发现三少爷的衣服是干的,雨停了吗?她没有感觉到雨点落下来了。小春终于把她的脑袋抬出来,一眼就看到三少爷丰神俊逸的脸,她以前也算是看各类帅哥美女看到审美观麻木的人,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心动、羞臊之类。再说,这位往深了说可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呢。小春便移开视线,是在下雨啊。
只是,雨淋不到他们身上。
小春怪异地看了三少爷一眼。鼓足勇气,往下望去,刚才飞起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这是什么轻功,现在才发现他们离地都有五六楼高了,哪家轻功有这么恐怖?而且下面的景色早不是园林,而是山林,一片绿色的波浪,树梢起伏绵延向远方。这个世界如此清新,自然。小春被这种美丽所震慑,第一次,她觉得那个钢筋混凝土的城市如此丑陋,科技的进步,竟然毁灭了这美丽的一切。
“不怕了吧?”三少爷轻声说。
“小春,世间传说,有一种人,可以腾云驾雾,移山填海,长生不老。世人称这些人为神仙。”
“你是神仙?”小春看着这个雅痞十足的少爷。不太像啊。
三少爷哼一声:“世间没有神仙。但是却有一类和神仙相似的人,他们可以移山填海,可以飞翔云端,可以延年益寿,这类人便是修真者。我便是一位修真者。”
小春心中一跳,修真?她模糊有点印象啊。对了,她中学时代同桌那男胖子,不就是爱看这类小说吗,还借过几本给她看。小春是一个实际的人,看了几本这种幻想意味浓重的小说也就腻了。想不到,这个世界竟然真的存在修真!她心里转过很多念头,要是她也能修真,也能拥有出神入化的手段,那她就可以带着小夏和刘婆婆离开季府,靠她的能力生活。她甚至可以在这儿环球旅游,做她以前一直向往的事情。
风从下面吹来,三少爷带着她下降了。他们来到一处山谷,湖泊的水倒映着四周的灌木花草,隐隐绰绰。这时候雨停了,夏天的雨本来如此,说停了也就停了,天迅速放晴,浅蓝色的天际很纯净,像是上面真的住着神灵。小春仰头看,她似乎有点明白苍穹浩淼的意味了。三少爷等她看着天。他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想什么,这个丫头有点奇怪,那种平淡的眼神不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小春看着天空,突然就下定了决心,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三少爷见那小女孩突然转头,紧盯着他,脸上绽开讨好的微笑:“三少爷,我也想修真,你教教我好不好?”
三少爷眉一挑:“你以为这么简单,那天下便都是修真之人了。”
小春做出女孩的神情,拉住三少爷的袖子:“三少爷,刚才我真的错了,你教我修真好不好?”了她又忘了,她现在是个平凡瘦小的小丫头。三少爷看着她的神态虽然觉得不适合她,也只是微扯嘴角,以表示嘲笑。
“少爷邀请你在这里看风景你便好好看,别再多说话,不然少爷把你就扔在这荒岭中自个儿回去了。”三少爷恐吓她,他那样子倒不像是说笑。
小春想,这也不该这么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人早就说过了。
两人在湖边坐下来,虽然草地仍然没干,雨水侵湿她的裤子,屁股凉凉的。她也没觉得什么,自从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后,她也就没那么讲究了。三少爷躺在了草地上,反正他的衣裳是不会湿的。他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事真是让他自己都摸不着头脑,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来这儿看风景,跟她显摆手段,而且这个小丫头长得不好看性格也不讨喜。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修真的。”三少爷闭着眼睛,慢慢说:“修真需要天赋,我们称之为灵根。灵根出现的几率并不大,普通人中大概千人才能出现一个有灵根的人,而且大都是四灵根、五灵根。这类灵根虽然也能修炼,但是很难有所成就。宋国有约五万修真者,修为上乘者却少之又少。”三少爷侧过头,他的眼眸幽深如潭水,半垂着睫毛,小春什么也看不清。
“你也算是幸运的,竟然拥有灵根。虽然是五灵根,但是聊胜于无…”
说到后面,三少爷自己就停了:“说这些你也不懂。”少爷兴致过了,从草地上起来,顺便把她也拎起来。
“算时辰申时都要过了,走,少爷带你回去了。”
小春说:“怎么都过了这么久了?”她有点急:“三少爷,你飞快点,我上工都迟到了,许管事肯定骂我。”
三少爷仍是慢慢的说:“慌什么,有少爷在谁会骂你。”
小春暗恨,她可没想三少爷陪她去,这不是招惹事端吗?三少爷抱着她慢悠悠飞回去,比来的时候还要慢。等停在里厨房不远处的小路上,小春也平静了,迟到一个小时也是骂,迟到两个小时也是骂,她索性也不慌了。
三少爷说:“进去吧,要少爷陪你去不?”
“谢谢您,不用了。”小春说,路上飞得这么慢,怎么催促他都没用,现在他还想干什么。三少爷抬头看看日头,弱弱的阳光洒在他身上,由于积雨和潮湿,小春看着这个世界竟然透着光芒,这人也如神祗一样光芒浅浅,他那宽袖广身的白衫,白得也像是要亮起来。
“少爷要走了,不用送。”他一笑,慢慢朝走廊的方向走去。远远的,还有声音传来,“私下传授功法是违背师门戒律的,你若有仙缘,总会踏上修仙之路的,不用着急。”
小春被骂了,她很平静地低着头,等许管事骂完。骂她还不算,他还罚她留下来劈柴。所有人都走了,刘婆婆也不敢留下来帮她。
小春坐在小凳子上,拿着斧头有气无力地砍着木头。四周很静,唯有蟋蟀青蛙的声音,她抬头看天,那月的影子淡淡的,像是没有一样。她要劈的柴就一小堆,可她哪儿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斧头下去只是一个缺口,还总是没个准头,砍得木头渣子乱飞。
小春又累又饿。给主子做饭的厨房门锁着,给下人做饭的厨房门却只是虚掩着。她放下斧头,摸着扁平的肚子,打算行窃,反正这儿又没有监视器,她偷吃了也没人知道。
她摸进黑漆漆的厨房,借着窗户透进来的一点天光,揭开蒸笼,果然还剩了些白面馒头。她却不敢乱吃,这里的馒头一般是被数过个数的,偷吃了可是会被发现的。她抱开第一层笼屉,第二层笼屉里用碗装着些米饭。她迫不及待用手拿了些米饭就塞到嘴巴里,觉得滋味无比好。想起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嚼着米饭是有甜味的,可那时候无论怎么吃都没觉得有甜味,现在才发现,原来米饭真的有甜味,而且很好吃。
她塞了两口,正想去拿第三次,就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吱呀。有人来了。小春轻轻走到门口掩上门。又想这样不行,要是是许管事来检查她有没有偷懒看到她不在那儿,明天又要被骂,惩罚还会加倍。
可是她现在要是冒险出去不是让人怀疑吗?小春放好蒸笼,躲在窗户下往外看,这一看,才发现来人穿着灰蓝色长衣,俨然是小孩子摸样,他正四处看像在找什么,是小夏…来人是小夏?她松了口气。
打开厨房门走出去。
“小夏,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她站在小夏身后。
小夏回头看到她,小手指不自然背在身后:“姐姐没回来…我睡不着…听刘婆婆说姐姐被罚砍柴,我想过来帮忙…”
小春叹息:“你能帮什么?罢了,过来陪姐姐砍柴吧,砍完我们一起回去。”
“嗯。”他有点高兴,坐到她身边来。
露寒夜深,两人这么靠着,倒也不觉得多冷。

第六章:小夏生病了

 大灰叫了两声,那家伙一向醒得早,偏着绿豆小眼看看互相偎依的两个孩子,又闭上眼,抖了抖羽毛,缩回自己的窝里。
虽然昨夜睡得很晚,但是一到卯时,小春还是醒了。她的生物钟很准时,记得当年高考每天早上都是六点醒,高考完后一个月,她也是一到六点便醒。小春轻轻起身,却发现袖子被一只小手死死抓着,她一笑,想把小夏的手拂开,一触到他的手,才发现他手的温度很高,小春也照顾过妹妹的,知道发烧对小孩儿来说很危险。她想探一下他手心的温度,他却抓得很紧,怎么也不松开。小春探便了一下他的额头,好烫!
她急忙拍他的脸颊:“小夏,醒醒!你发烧了!小夏!”
她听到小夏的声音:“姐姐,我不舒服…”很模糊,带一点哭腔。小夏可是从来不哭的。小春急了,忙坐下来就这他抓自己的姿势抱住他,俯下头把冰凉的脸颊贴近他滚烫的额头,安慰道:“乖,告诉姐姐你哪里不舒服?有没有胸闷气短,有没有哪里疼?”
“姐姐…不舒服…”他只是喃喃着说,竟是连意识也不太清醒了。他只是努力将自己往低温的地方靠去,缩进小春怀里,那软软的无力的样子,看得小春心都揪起来了。
她有意想起身给小夏倒点热水擦身,却不能动,便大声喊:“刘婆婆,小夏发烧了!刘婆婆!”
“马上来!”声音隔着墙壁很模糊。过了几分钟,刘婆婆打开房门,门外天还没亮透,刘婆婆拿着烛台,急急地走过来。烛光下,小夏那张小脸烧得通红,浓密的睫毛上呷着泪水,不知忍耐着什么痛苦,眉头紧蹙。小春心疼地想:他定是夜里就开始不舒服,却一声不吭。
刘婆婆伸手摸了摸他小夏的额头:“怎烧得这么厉害?小春你照看着他,我先去端盆水给他擦身。”
说罢走出门去,小春也不干等,解开了小夏的外衣,希望能帮助散热。一边温言哄着他,有人和他说话,便不会完全没有意识。刘婆婆进来了,端着木盆,沿上搭着棉布。她润了棉布,上前擦拭小夏的脸,脖子,下腋,手心。又叫小春闭上眼睛,虽是姐弟,可小春快到嫁人的年龄了,也得避嫌。她脱下小夏的裤子,擦拭大腿内侧。又帮他穿上裤子。
小春听刘婆婆说好了,睁开眼睛。小夏看上去似乎脸上的红潮退了些,但仍然闭着眼,呓语不断。
小春有些着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找个大夫来给小夏看病才是。”
刘婆婆说:“若是以往,我去求五小姐便是,五小姐宅心仁厚,定不会不管这活活一条人命,偏偏几日前五小姐就同徐夫人一起回娘家省亲了,这我能说得上话的主子便再也没有了。”
“许管事呢?我去求许管事好不好?”
“他虽是个主管,却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那平日里下人们生病怎么办?就这样等死不成?”小春有点生气,这里对人命也太藐视了。却没想到去推敲话里的破绽。
刘婆婆倒也没发现,说:“平日里下人们少生病,生病了也只能自己挨着,要是挨不过,府里也不会请大夫,请大夫花的钱都够再从乡下买几个下人的了。”
刘婆婆看着小夏的摸样,也甚是心疼,她摸着小夏的头发,叹道:“这孩子实在可怜,我今天便不去上工在这里照看他,要是到了晌午这样烧下去,我便来厨房找你,拼着挨一顿打也要去找老爷救救他的儿子!”
小春眉一皱,老爷对小夏的态度冷漠,不救他是一回事儿,她们挨打也没什么。怕就怕老爷救小夏从此就把他当成工具利用,小夏可算是真的毁了。小春微眯眼睛,其实小夏发高烧还不是因为昨晚受了凉,要说罪魁祸首,当属三少爷莫属。
她心里拿定了主意,对刘婆婆说:“记得,若晌午烧还没退,便来厨房找我,我想办法!”
眼看上工又要迟到,她匆匆就着棉布擦了擦脸,也不用水漱口了。赶着就朝厨房去。险险赶上上工,向许管事说明了小夏的病情,替刘婆婆请了假。好在大家虽没见过,也知道小春有这么个弟弟,刘婆婆平时为人也很不错,许管事点头应允。
小春这一个上午便没静下心来,给烧火棍烫了下手,才回过神,往灶膛里加了几块柴,让火更旺些。她现在能很好地控制大火小火,不会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了。许管事做的这道菜需要爆炒,火要大些才好。
许管事将菜装盘,唤她过来:“小春,你过来。”
小春放下烧火棍走过去,知道自己又犯错了。许管事却没有责怪她,只是说:“刚才听你叫了一声,被烫着手了吧,我知道你念着弟弟,便不责怪你了。你在这儿也干不好活,就先回去看看吧,我找个婆子来烧火。”
小春顿时觉得,许管事也并不是那么可恶的。忙感激地说:“好,我这就回去,谢谢您了!”她冲出厨房,还一不小心撞倒个婆子。
婆子差点被撞倒,也说了声:“这小春,怎么慌成这样!”院子里另一个婆子说:“还不是她那宝贝弟弟的事,你也别责怪她。”
被撞的婆子说:“没责怪她,小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只是这么毛毛躁躁,可怎么好嫁人,刘婆子还想将她嫁给护院冯先,冯先那人可眼界高的很,大公子的三等丫鬟指给他他也看不上的。不知要找个什么样的。”
“那冯先有什么好,我觉得福禄才好呢,你说是吧,小米。”另一个婆子打趣刚从厨房里出来抱柴的小米。小米羞红了脸,抱着柴不答话,急匆匆跑进厨房。大家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小米听到这笑声,更是害羞得低下头,又忍不住抬头看自己的心上人,福禄就在她旁边烧火呢,两个人的目光对上,都是一阵羞怯的喜悦。又同时回过头去。
厨房里只听得翻炒声,油爆声,柴烧得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如往日的宁静,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小春,小春又回来了,她跑回来还没喘口气,径直跪到许管事面前。
抓住许管事的裤脚,求道:“许管事,我弟弟的高烧更厉害了!你让我去给三少爷送饭,我去求求他救救我弟弟,好不好?”厨房里大家都愣住了,哪里想到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小春刚才跑回去,刘婆婆正不住着急,小夏的烧诡异得很,竟怎么样都退不去,还愈演愈烈。整个人烧得是完全都没有意识了,她给他擦凉水降温也不管用。小春知道小孩子高烧的危害有多大,烧成傻子的她也不是没见过,急得忙往厨房跑。
她一个烧火丫头,贸然闯入主子住处只有被轰出来的份儿。她需得借助送饭的机会混进去,能不能救得小夏,全是赌时间的事了。所以她决定以这样震撼的方式直接求许管事,他应允的可能性要大些。
婆子们伸长了脖子张望,烧火丫头少年们也偷偷站起来。许管事看着小春那张哀求的小脸,嘴唇动了动,想说拒绝的话,又想到,那也是一条人命。他虽然看多了下人们得病不治而死,可是还是个比小春更小的娃娃。他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对孩子的同情心要更多一些。罢了,就让她去,若是没有一定把握,她也不会指名道姓求三少爷,上次,三少爷不是还提及过她吗。
许管事拉她起来,说:“答应你就是了,别跪着了。三少爷的菜还差一个,我炒好菜,你便和徐婆子一起去送吧。”
小春心里松了口气,她心里默想着,小夏,姐姐马上就来救你了,别怕,就来了。


第七章:水系天灵根

 夏末的季节,前院花草树木都很茂盛,水榭蜿蜿蜒蜒,湖里的荷花谢得差不多了,一个个青色的莲蓬小巧精致地藏在莲叶间。三少爷住的地方叫风榭园,院子里便是穿过了水榭,水流从假山上下来,流进湖里,蜜琼罗在假山周围开了许多,假山下就围着大群的鱼儿。
小春和徐婆婆拎着巨大的食盒站在水榭里。徐婆婆喊了声:“青姑娘,今天的午饭到了。”
“来了。”声音很娇媚,从堂里出来个少女,她穿着一身青衫,皮肤白皙,清秀可人。她纤纤之手微牵起自己的裙裾,跨过门楣。
走到小春与徐婆婆身前,细细看了这个没见过的小丫头,小嘴一抿:“怎么今天是个小丫头来送饭。她要是打翻了食盒可怎么办。”说的是别的事,可是却着意看她的脸和穿着,面露鄙夷之色。
徐婆婆忙到:“这丫头力气倒也大得很,不会误事儿的。”
“说的也是。”少女一笑,脸颊上多了两个酒窝,“这些乡野姑娘,力气是大,我倒是想成自己,多担心了。罢了,这边来吧。”她领着她们进入一处侧门。像是偏厅,地上铺着凉凉的青玉石,摆放雕刻着莲花的紫檀木桌,案上搁着一个麒麟状香炉,无一不见精致。
“把食盒放在这儿吧。你们可以离开了。”青衫少女说完,就要离去。
小春按捺多时,却是再也忍不住,见她要走,一时着急扯住她的袖子。
“姐姐先别走,我有要事拜托。可否请见三少爷一面?”
青衫少女像是被什么脏物碰到,一把挥开她的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这套青衫,还是少爷送她的,说这颜色衬她肤色,她可是宝贝得很,别人都不让碰呢。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竟敢这么放肆。她面色一沉:“谁是你姐姐,你是什么身份,高攀得起吗你。”
“是,姑娘。”小春这时急,也顾不得什么尊严不尊严的了,她现在可以任人欺压,便让她欺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才不会和一个什么都不懂,被宠坏了的小姑娘计较。她学不会尊敬人,以后总有什么事会让她学会的。
“姑娘,可否拜托你,让我见三少爷一面。”
“你想见便见,那还有没有规矩了。三少爷岂是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可以的。”说到这里青衫少女露出一丝冷笑,“像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别说你这样粗鄙的长相,就像五小姐的侍女那样美貌,也还不是被少爷一脚踹下床去,你别费心思,少爷那样的人物,岂是你可以肖想的!”说完上下看小春一眼。
小春哭笑不得,她如何肖想她的少爷了。任她少爷是什么风流绝代的人物,她季小春也是敬谢不敏的。这小丫头怕是对她的少爷春心萌动,推心置腹以为人人都会喜欢她家少爷。女人的嫉妒真是没有理智。
“姑娘,刚才多有冒犯,是我得罪了。我弟弟现在病重,想求三少爷找个大夫来看看。不然他将有性命之虞,我保证,我对你家少爷绝无非分之想!”
青衫少女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微咬住下唇。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她说:“一条人命,本来帮你一下也无妨。可巧了,今天少爷不在。”
小春听此消息,脸都白了,一时间各种混乱的想法充斥大脑,她甚至想要不要从后门偷偷溜出去,就是求也要求一个大夫来,先别说她能不能把人带进来,就算带进来了,她也没钱付诊金啊。她第一次觉得她很弱小,明明知道这里人命轻贱如草芥,她还是不能适应。
小春呆愣在原地,脑中竟然又是一片空白。偏厅里又走进一个人,那人语调懒懒的:“谁说本少爷不在了?”
青衫少女忙行礼道:“少爷,您说过不要别人打扰您的。虽是一条人命,可是您的清净更重要啊。不然以后岂不是那些不守规矩的下人们人人都能来拜托您了。”
“青萝,你真是好不懂事!”三少爷折扇一关,眼睛冷冷瞥过青衫少女,“一条人命你居然觉得如此轻贱,可见心肠歹毒。”
“少爷!青萝知错了!”青萝吓得跪下来,抬起那张玉般的小脸,眼中已满是泪水。
她本是被卖进青楼的小女娃,那时也不过十岁,只是前脚刚被卖进青楼,少爷后脚就把她赎了出来。少爷觉得她身世凄苦,待她比待别人更宽容些,也更纵容些。她被少爷这般宠爱着,自然越来越不知规矩。
三少爷眉心一蹙,其实从小春进入水榭开始他便用神识看着她们了。他本是宽容之人,青萝虽然骄纵,但他总觉得是无害的,是女儿家的一种趣味,现在看来却是把她骄纵过头了。
他见小春还呆在原地,没有哭,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但是他觉得有些心疼。小春是个如此自强又冷淡的人,她定是被逼得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他帮忙的。三少爷不等她回过神,抱起她用御风术朝后院而去。
小春茫然的眼睛对上三少爷的眼睛,三少爷问她:“可是这个方向?”
小春顺着他点下巴的方向看去,下意识点点头,她像是清醒了,勉强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三少爷说:“何来这一说,你弟弟定是病得很重,你才会来求人。不然你这么骄傲的人,几乎都要和四弟一样骄傲了,可断断不会求人的。”
小春很久都没有说话。其实她没有这么骄傲,她想,要是用尊严换取活下去的机会,她会毫不犹豫的换。骄傲是需要本钱的,她没有本钱,所以她不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