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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交谈的,是那个老王八蛋与一个挺漂亮的外国佬护士义工,好像姓巴佛罗还是什么的。老王八蛋把手伸进她的领口,抚摸她的乳房。她把他裤子拉链拉开,前后搓弄他的老二,两人全被有毒的绿色光芒围绕着。“小詹和他朋友揍了我一顿,”老王八蛋这么说,“不过,他朋友现在已经死了,很快就轮到他了。这是芭比的指示。”
“我真想像吸棒棒糖一样吸芭比的老二。”那个姓巴佛罗的女孩说,而那个老王八蛋说他也挺想来一下。接着,小詹才不过眨了个眼,他们两人便已朝大厅走去,绿色的光芒同样不见踪影,更没有任何龌龊的行为。所以,这可能全是幻觉。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说不定不是幻觉。有件事很确定:他们全是同一组的,全都是芭—比的盟友。
他还在牢房里,但只是暂时的,或许是想博取同情吧。这全是芭—比的计划。再说,他一定认为在牢房里,就可以避开小詹的触角了。
“错了,”他坐在窗边,以带有缺陷的视野望着外头的夜色。“错了。”
小詹总算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真相忽地涌现,连逻辑方面也同样无懈可击。是铊中毒,就像英格兰那些俄罗斯佬发生的事一样。
芭比在军籍牌上涂了铊尘,而小詹碰过军籍牌,所以就快死了。由于是父亲派他去芭比的公寓,所以这代表他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芭比同样是…
他的…该怎么称呼那些家伙…
“喽啰,”小詹喃喃自语,“只是老詹·伦尼养的又一个喽啰。”
一旦想通这点——心智一旦澄澈起来——一切就完全说得通了。他父亲希望能封住他的嘴,让他无法提起科金斯与帕金斯的事。所以,他就这么铊中毒了。一切都是有关联的。
外头,草地再过去一些的地方,有头狼迈步穿过停车场。而在草地上,有两个裸体女人以69体位互相帮对方口交。在午餐时间69!他与弗兰克还是孩子时,只要看到两个女的走在一起,就会这么大叫。但当时他们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知道这话相当粗鲁。两个口交女人的其中一个看起来像珊米·布歇。那个护士——她叫吉妮——之前还告诉他珊米已经死了,显然是骗他的。这代表吉妮也有份儿,同样也是芭—比那边的人。
这镇上有谁不是?有谁是他能确定不是的?
有,他意识到这点,有两个人不是。他与弗兰克在切斯特塘发现的那两个孩子,艾丽斯与艾登·艾普顿不是。他还记得他们害怕的眼神,以及他抱起女孩时,那女孩紧紧搂住他的模样。当时他告诉她,她安全了,而她反问你保证?小詹回答说是。能做出这种保证让他感觉很好,而她的信任也同样让他感觉很好。
他突然做出决定:他得杀了戴尔·芭芭拉。
要是有人想挡路,他会同样杀了他们。接着,他会去找自己的父亲,然后杀了他——虽然直到现在,他始终没正面承认过,但这的确是他多年来的梦想。
只要事情一解决,他就会去找艾登与艾丽斯。
要是有人试图阻止他,他也同样会杀了他们。他会带孩子们回到切斯特塘,好好照顾他们。他会信守对艾丽斯的承诺。要是他能办到,那么就不会死。只要他照顾好那两个孩子,上帝就不会让他死于铊中毒。
这时,安琪·麦卡因与小桃·桑德斯蹦蹦跳跳地穿过停车场,身上穿着拉拉队的裙子,以及写有象征磨坊野猫队的w字样大毛衣。她们发现他正看着她们,便开始不断摇起臀部,拉高裙子。
她们的脸都烂了,腐肉不住晃动。她们有节奏地喊着:“打开储藏室的门!快进来,让我们再搞几次!团结…一心!”
小詹闭上眼,接着再度睁开。他的两个女友不见了。这又是另一个幻觉,就跟那头狼一样。
至于那两个口交女人,他可就不确定了。
或许,他想着,他不用把那两个孩子带到切斯特塘,那里离镇上远得很。或许,他可以带他们去麦卡因家的储藏室。那里很近,食物也很充足。
当然,那里还漆黑一片。
“我会好好照顾你们,孩子,”小詹说,“我会保护你们的安全。只要芭比一死,整场阴谋就崩溃了。”
他把额头靠在玻璃上好一会儿,接着,也睡着了。
到处都是血
4
亨丽塔·克拉瓦德的屁股或许只是擦伤,而非骨折,但感觉还是他妈的疼得厉害——她发现,到了八十四岁这年纪,不管哪里受了伤,都会他妈的疼得厉害——一开始,星期四第一道曙光照进来的同时,她还以为是屁股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不过,她凌晨三点才吃了三颗止痛药,药效似乎还没过。再说,她发现过世丈夫的痔疮垫(约翰·克拉瓦德常痔疮痛)还挺有帮助的。不,让她醒来的是别的事,而就在醒来不久以后,她便明白了原因为何。
费里曼家的那条爱尔兰猎犬巴迪正在不断狂吠。巴迪从未狂吠过。它在战场街,也就是凯瑟琳·罗素医院的车道再过去的那条短巷中,是最有礼貌的狗。除此之外,费里曼家的发电机也停下来了。亨丽塔认为,或许这才是让她醒来的原因,而非那条狗。那台发电机的运作声响,帮助她昨晚进入熟睡之中。那台发电机并非那种运作嘈杂、还会冒出蓝色烟雾飘到天空中的机型;费里曼家发电机的声音是低沉的颤动,具有让人镇定的效果。亨丽塔认为那台发电机应该很贵,但费里曼家绝对负担得起。威尔拥有老詹·伦尼一度梦寐以求的丰田汽车专营销售权,虽然最近大多数汽车经销商的生意都不太好,但威尔似乎例外。就在去年,他与露易丝才又帮房子加建了一块非常漂亮雅致的地方。
但那叫声。那条狗听起来像是受伤了。宠物受伤这种事,费里曼夫妇这种好人,应该会立即出来察看才对…为什么他们还没出来?
亨丽塔下了床(屁股离开痔疮垫那个舒服的小圈圈时,还痛得她抖了一下),走至窗前。虽然天色灰暗不清,不像通常十月底的早晨那般清晰明亮,但她仍可清楚地看见费里曼家的那栋错层式住宅。在窗户旁,她可以更清楚地听见巴迪的吠叫声,却没看到附近有任何人走动。屋子里全是黑的,窗口连盏瓦斯灯都没有。她原本还以为他们去了不知哪里,但两辆车却都停在车道上。
毕竟,在现在的情况下,这镇上还有哪里好去的?
巴迪持续吠吼。
亨丽塔穿上家居服与拖鞋,走到屋外。她才一踏上人行道,便有辆车停了下来。开车的人是道奇·敦切尔,肯定是要往医院去。他双眼浮肿,下车时,手上还拿着一杯咖啡,外带杯上印有蔷薇萝丝餐厅的商标图案。
“你没事吧,克拉瓦德太太?”
“没事,不过费里曼家有事。你听见了吗?”
“嗯。”
“他们肯定出事了。他们的车就停在那里,所以为什么没出来阻止呢?”
“我去看看。”抽筋敦喝了一口咖啡,把杯子放在汽车引擎盖上。“你留在这儿。”
“少做梦了。”亨丽塔·克拉瓦德说。
他们沿人行道往前走了二十码左右,转进费里曼家的车道。狗不停叫着,就算在这种稍微闷热的早晨,那叫声依旧让亨丽塔感到一丝寒意。
“空气真差,”她说,“闻起来就像我刚结婚时,造纸厂还在运作时那样。这对人体不好。”
抽筋敦同意地哼了一声,按下费里曼家的门铃。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先敲了一下门,接着开始捶起门来。
“看一下门是不是没上锁。”亨丽塔说。
“我不确定是不是该这么做,克拉瓦德太太——”
“喔,少废话。”她挤过他身旁,直接转动门把。
门没上锁,于是她直接开门。门内一片寂静,笼罩在清晨的浓重黑影中。“威尔?”她大喊,“露易丝?你们在家吗?”
除了狗吠得更厉害外,没人回应。
“那条狗在后院。”抽筋敦说。
直接穿过屋子其实会更快,但他们全不想这么做,于是一同走到车道上,沿房子与车库间的过道向后院走去。车库里放的不是威尔的车子,而是他的玩具:
两辆雪地摩托车、一辆越野沙滩车、一辆雅马哈越野摩托车与一辆巨大的本田金翼重型摩托车。
费里曼家的后院被高耸的围墙围住,门比过道的高度还高。抽筋敦把门拉开,那条七十磅重的爱尔兰猎犬立即将他扑倒在地。他吓得叫出了声,还举起双手意欲抵挡,但巴迪没想咬他,只是完全处于“拜托快救救我”的状况中。它的前爪把尘土沾到了抽筋敦最后一件干净外套上头,接着又流了他一脸口水。
“停下来!”抽筋敦大喊。他推开巴迪,巴迪先是退开,又马上跑了回来,在抽筋敦的外套上留下新的污渍,并伸出长长的粉红色舌头,开始舔抽筋敦的脸颊。
“巴迪,快下来!”亨丽塔用命令的口吻说。
巴迪马上夹着屁股离开,发出一声哀鸣,双眼不断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尿水在它身下散成一摊。
“克拉瓦德太太,情况看起来不太妙。”
“没错。”亨丽塔同意。
“或许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陪这条狗——”
亨丽塔在又说一次“少废话”之后,直接走进费里曼家的后院,让抽筋敦只好赶紧跟上。巴迪垂着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一路上夹着尾巴,不停地发出伤心的哀鸣。
后院中有座附有烧烤炉的石制露台。烧烤炉上盖着一条平整的绿色篷布,布上写着:厨房打烊。
露台再过去一点,也就是草地的边缘那里,有座红木搭成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具热水浴缸。抽筋敦猜测,高耸的围墙就是为了让他们可以裸体坐在浴缸里,要是突然起了冲动,甚至还能爽个一下。
威尔与露易丝就在浴缸里,但那些爽一下的日子已经结束了。他们的头上全套着透明塑料袋,颈部袋口那里还用麻绳或棕色橡皮筋加以束紧。
袋里有雾气,但雾气没那么重,因此抽筋敦还是看见了他们涨成紫色的脸孔。在红木平台边缘,以及离世而去的威尔与露易丝·费里曼之间,放着一瓶威士忌与一个小药罐。
“停下来。”他说。他不知道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克拉瓦德太太说的。由于巴迪又发出了一声丧亲之痛的哀号,所以也有可能是对巴迪说的。总之,绝不会是对费里曼夫妇说的就是了。
亨丽塔没停下来。她朝热水浴缸走去,跨出两步登上平台,背影就像军人一样挺直。她看着她那完美的好邻居(也就是正常无比的邻居,她得这么说)变色的脸孔,朝威士忌酒瓶瞥了一眼,看见是格蓝利威牌的威士忌(至少他们走得很有自己的风格),接着又拾起贴有桑德斯家乡药店标签的小药罐。
“是安必恩还是右旋佐匹克隆[1]?”
[1]两者均为安眠药。
“安必恩。”她说,庆幸从干涸喉咙中挤出来的话听起来还算正常。“是老婆的。不过我想她昨晚一定与丈夫分享了。”
“有遗书吗?”
“这里没看见,”她说,“可能在屋里吧。”
不过屋里也没有,至少在任何明显的地方都没看见,再说,这种事也没有藏起遗书的理由。
巴迪跟着他们走进一个又一个房间,虽然没再继续哀号,但喉咙深处仍不停地呜咽。
“我应该会带它跟我回家吧。”亨丽塔说。
“你非带不可。我可不能把它带到医院。我会叫斯图亚特·鲍伊过来,载走…他们。”他用大拇指朝身后比去。他的胃在翻滚,但这还不是最糟的部分;最糟的是,沮丧感悄悄潜入了他的心中,把阴影投射在他平时开朗的灵魂里。
“我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做,”亨丽塔说,“要是我们在穹顶之下被困了一年…甚至一个月…嗯,或许吧。但只有一星期?这可不是成熟的人面对麻烦时该有的反应。”
抽筋敦认为他能理解,却不想告诉亨丽塔:事情会持续一个月,更会持续一年。说不定还会更长。这里没有雨水、资源短缺、空气污浊,要是全世界科技水平最高的国家如今都还弄不清楚切斯特磨坊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别说解决问题了),那么事情就很可能无法在短期内加以解决。
威尔·费里曼一定很清楚这点。说不定这是露易丝的点子。或许,发电机停下来时,她是这么说的:亲爱的,我们趁热水浴缸的水变凉前快动手,趁肚子还饱的时候,用这方式逃出穹顶。你觉得呢?
我们再泡一次澡,喝几杯酒,为我们自己好好送行。
“或许是飞机的事把他们逼过了头,”抽筋敦说,“也就是昨天爱尔兰航空撞上穹顶的事。”
亨丽塔没回答半个字;她吸了一口痰,吐进厨房的水槽。这个否定举止让人讶异无比。他们又回到了屋外。
“还有更多人会这么做,对不对?”他们走到车道尽头时,她如此问道,“因为自杀有时会通过空气传染,就像感冒病毒一样。”
“有些人已经这么做了。”抽筋敦不知道自杀这件事是不是就跟某首歌词说得一样,是种无痛行为,但在正常情况下,的确是有可能传染开来。
或许,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情况里更会如此。毕竟,这个早晨没有一丝微风,闷热到不正常的地步,同时空气又如此混浊。
“自杀是懦夫的行为,”亨丽塔说,“这是真理,没有任何例外,道奇。”
抽筋敦的父亲因为胃癌,拖了很久才死去,因此他对这点有些怀疑,但却什么也没说。
亨丽塔用双手撑着膝盖,朝巴迪俯身。巴迪伸长脖子嗅着她。“毛茸茸的小朋友,跟我到隔壁去。我还有三颗蛋,你最好趁坏掉前赶快吃掉。”
她走了几步,接着又朝抽筋敦转身。“他们全是懦夫。”她说,特别强调了话中的每一个字。
到处都是血
5
老詹·伦尼离开了凯瑟琳·罗素医院,在自己床上睡得很熟,起床时精神饱满。只是,他绝不会向任何人承认,之所以能这样,有部分原因是知道小詹并不在家。
现在是早上八点,他的黑色悍马车就停在离蔷薇萝丝餐厅一两栋建筑物远的地方(就停在消防栓前,不过管它呢,反正镇上目前也没有消防队)他与彼得·兰道夫、。马文·瑟尔斯、弗莱德·丹顿与卡特·席柏杜共进早餐。卡特坐在他的岗位,也就是老詹右手边。今早,他身上带了两把枪,自己那把佩在腰间,用肩带挂在腋下的那把,则是琳达·艾佛瑞特才刚归还不久的贝雷塔手枪。
这个五人团队占据了餐厅后方的鬼扯桌,完全没对惯常坐在那里的熟客感到不好意思。萝丝不想靠近那里,于是派安森去服务他们。
老詹点了三颗煎蛋、两根香肠,以及用培根油煎的面包片。这煮法是他母亲常弄的家常菜。
他知道自己应该减少摄取胆固醇,但今天,他需要所有能摄取的能量。说真的,只要再过几天,所有事情又会重归掌控,因此,胆固醇的事大可到时再说(这是一则他对自己说了十年之久的寓言)。
“鲍伊兄弟在哪儿?”他问卡特,“我不是甜煞的要鲍伊兄弟给我过来吗?他们人呢?”
“他们接到电话,到战场街去了。”卡特说,“费里曼夫妇自杀了。”
“那个他妈的家伙了断了自己?”老詹惊呼。
有几个客人——大多数坐在柜台前看CNN——转过了头,接着又望向别处。“嗯,好吧!我可一点也不意外!”现在,他可以拿下丰田汽车的独家经销权了…不过他还要这个干吗?更大的奖品已经落在他手上了:整个小镇。他已经开始起草一份行政命令清单,只要他能迅速推动,就可以获得完整的行政权。这事今晚就会实现。再说,那个满嘴奉承的王八蛋费里曼,以及他那胸大无脑、跟巫婆没两样的老婆,都是他憎恨了好几年的对象。
“各位,他跟露易丝现在已经在天堂享用早餐了。”他停了一会儿,接着爆出笑声。这么做可不高明,但他就是忍不住。“我敢说,地点一定就在仆人的宿舍里。”
“鲍伊兄弟过去时,还接到另一通电话。”卡特说,“丹斯摩农场也发生了一起自杀事件。”
“谁?”兰道夫警长问,“奥登?”
“不,是他老婆雪莱。”
这就真的是件憾事了。“让我们一起默哀一分钟。”老詹说,伸出双手。卡特握住其中一只,马文握住另一只;而兰道夫与丹顿则让他们五人连在一起。
“喔上帝请你保佑这些可怜的灵魂耶稣在上阿门。”老詹说,将头抬起,“我有点事要交代,彼得。”
彼得拿出笔记本,但卡特早已把自己的笔记本摆在餐盘旁边。老詹越来越喜欢这孩子了。
“我找到了那些不见的丙烷,”老詹宣布,“地点就在WCIK电台。”
“天啊!”兰道夫说,“我们得派几辆卡车运回来才行!”
“没错,不过不是今天,”老詹说,“明天再说,趁每个人都去探望亲属的时候动手。我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了。鲍伊兄弟与罗杰会再过去一趟,不过我们还需要一些警员。弗莱德,你和马文都去。我得说,我们还需要再加四五个人才行。卡特,你不用去,我要你跟着我。”
“为什么运送那些丙烷需要用到警察?”兰道夫说。
“呃,”老詹说,用一块煎面包片沾着蛋黄。“这又得说回我们的朋友戴尔·芭芭拉,以及他如何打击这个小镇的计划了。那里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人,看起来像是在守卫毒品工厂之类的地方。我想,早在芭芭拉出现在镇上的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盖好那个地方了;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那两个守卫的其中之一是菲尔·布歇。”
“那个败类。”兰道夫嗤之以鼻。
“至于另一个,我很遗憾地告诉各位,是安迪·桑德斯。”
兰道夫正在叉一块煎马铃薯,一听见这话,手上的叉子马上掉了下来,“当”发出的一声。
“安迪!”
“很可悲,但却千真万确。芭芭拉派他过来处理毒品生意——我有相当可靠的消息来源,但别问我来源是谁;他要求匿名。”老詹叹了口气,接着把那块沾有蛋黄的面包片塞进他贪吃的嘴里。
亲爱的上帝啊,今天早上的感觉实在太棒了!“我猜安迪很需要钱吧。我知道,银行就快拿他的药店去充抵债务了。他一直都没有生意头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打理镇上的事务。”弗莱德·丹顿说。
老詹通常不喜欢说话时被下属打断,但今天早上,他对每件事都享受得很。“很不幸的,事情就是这样没错。”他说,在肥胖肚子的阻挡下,尽可能朝餐桌俯身。“昨天,他和布歇朝我派去那里的其中一辆卡车开枪,射破了前轮。那两个他妈的家伙危险得很。”
“有枪的毒虫,”兰道夫说,“执法人员的噩梦。到那里去的人全得穿上防弹背心。”
“好主意。”
“我无法确保安迪的安全。”
“上帝保佑,我知道。做你必须做的事吧。我们需要那些丙烷。这个小镇相当需要。今晚,我打算在镇民大会上,宣布我们找到了新的丙烷。”
“伦尼先生,我真的不能去吗?”卡特问。
“我知道你很失望,但我要你明天跟着我,绝不能离开镇民探望亲属的那场派对半步。我想,兰道夫你也别去了。有人得协调这件事,否则很容易变成一场烂泥摊子。我们得试着不让大家挤成一团,被人踩在身上。不过,或许还是会有一些人受伤,因为群众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遵守规矩。最好先跟敦切尔说一声,叫他把救护车开到那里待命。”
卡特写了下来。
在他写的时候,老詹转向兰道夫,拉长了脸,摆出一副悲痛的模样:“我真不愿意说出这件事,彼得。不过根据我的消息来源透露,小詹可能也参与了毒品工厂的事。”
“小詹?”马文说,“别闹了,小詹不会的。”
老詹点了点头,用掌根抹了抹干着的双眼:“我也很难相信这点,更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不过,你们知道他现在人在医院吗?”
他们全都点头。
“是药物过量,”伦尼低声说,又朝餐桌俯得更近。“这似乎是最能解释他毛病的原因。”
他直起身,又再度对兰道夫说:“别从主要道路过去,他们会有所提防。有条小路,就在电台东边大约一英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