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时间不急吗?”
“谁告诉你不急?”主编靠向褚桐的办公桌,“专题片的资料赶紧收集完成,楼沐言的第一部电影需要造势,公司抽出大半主力给她,到时候江意唯都要靠边站。”
“这么快,难道不需要筹备吗?”
“筹备什么啊,万事俱备,就差楼沐言这东风进组了,青春暖伤系电影的王牌导演和编剧保驾护航,你等着看吧,未播先红,楼沐言这是要大火。”
褚桐拉开椅子坐下去,“好吧,江意唯那边,我会抓紧的。”
这两日,她和简迟淮都照常回家,只是很少交流,褚桐放下手中其余的工作,跟江意唯去了一天剧组。
拍的是部古装剧,定妆十分辛苦,早上四点多江意唯就坐在化妆间内,假头套加上发饰,足有十来斤重,褚桐看着都难受,谁说娱乐圈的明星就好命,至少在她看来,她一点都不羡慕。
“你何必跑这儿来,”江意唯目不转睛盯向前方,“一个专题片而已,随便剪剪就好了。”
“这是对你的宣传,你难道希望做出来毫无新意吗?”
“我是看你心不在焉的,前两天楼沐言搞那么一出,你心里肯定难受吧?”
褚桐擦拭着手中的镜头,“你也知道签约仪式上的事?”
“所以说么,楼沐言这个小婊砸不简单,褚桐,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你,但四哥的这个身份对你来说是好事,特别像他那样的人,你有气千万要忍到肚子里去,要不然,他改天搂着个小姑娘站到你面前,你哭都来不及。”
褚桐可听不进江意唯的话,“我有没有气,他也不在乎,我还忍着干嘛啊?”
她随口的一句话,更可以说是抱怨吧,褚桐几乎忘了,她从什么时候起,竟能对江意唯说这样的话,江意唯嘴角轻挽,“得了吧,你啊,真该进娱乐圈历练历练,说到底,也没多大的事,别拗着了。”
“换成是你,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我当然可以,我巴不得呢,生活真是处处充满惊喜啊,而且以后有了一个坚实的靠山,有什么不好?”
褚桐觉得江意唯简直是神逻辑,早上九点多,轮到江意唯的戏,她在助理的搀扶下起身,这一件衣裳限制了她大步走路的潇洒,褚桐跟在她身后出去,片场内,却不合时宜出现了另一个人。
江意唯大步过去,看着站在导演身边的楼沐言,“她怎么会在这?”
“我演宋平锦。”
褚桐是听不懂那些人名的,她看到江意唯拧眉,整张脸都变了,“怎么,还扮上侠女了?”
“我就这一场戏,还要跟你多多学习。”
导演也有些为难,他知道这场戏的重要性,也知道对江意唯来说意味什么,他将她拉到一边,“拍完她就走,到时候她的电影先上市,这部戏中,就是混个脸熟而已。”
褚桐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江意唯戴满发饰,不能有大的动作,但明显已是满目厉色,“这个角色,谁给她安排的?”
“哎,她既然能突然进来,肯定有办法…”
褚桐上前,轻拉下她的袖子,“就是场戏而已,你刚才还劝我忍呢。”
“你懂什么!”江意唯手臂挥开,站在那半晌,脸色铁青。
楼沐言在远处开口,“导演,要不要开始啊?意唯姐要有事,那我可以等,多久都无所谓。”
江意唯咬了下牙,朝导演看眼,“开始吧。”
导演点着头,眼里是说不出的欣慰,他和江意唯合作过不止一次,他最欣赏的莫过于她对演戏的执着和认真。有她戏的时候,她从不迟到,也未无缘无故在片场发过脾气。
褚桐站在远处,江意唯饰演的妃子坐在亭子内,跟楼沐言要扮演的侠女是朋友,不知为何会反目成仇,到了后面,褚桐才明白江意唯方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因为,这是一场她被扇巴掌的戏。
开拍之前,导演已经做了详细的演示,如何借位,如何出手,可楼沐言没拍过戏,很难精准体会。江意唯见她抬手,掐着时机扭头,却见楼沐言还未出手,她笑嘻嘻冲导演说道,“对不起啊,我不敢伸手,怕真的打到人。”
如此反复,江意唯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会不会拍戏?”
导演的面色也很难看,“来,再来一遍!”
两人说完唯一的一句台词,江意唯掌握大局,在楼沐言挥过来时配合她,可楼沐言畏畏缩缩,手掌摸了摸江意唯的脸,一看就假的很。
导演本来是个暴脾气,但这会不好发作,他抓起头上的帽子丢到地上,“最后一遍,拍不好原地休息!”
江意唯抬起手,示意导演稍等,她目光紧锁着跟前的楼沐言,“我看你还年轻,奉劝你几句,别在这种时候选择出来拍戏,没有演技,以后娱乐圈你照样混不下去,先去把底子练好,省得以后被人嗤笑。”
“江意唯,你自认为演得好,可那又怎样,演得好的人不一定能混得好。”
江意唯不怒而笑,“那我拭目以待,你至少要先把这出戏演完了才行。”
楼沐言看着她,不再言语,江意唯不耐烦地别开视线,“用心点,没人有多余时间在这跟你耗。”她朝准备好的导演点下头,示意开始。
褚桐站在远处,看得都快睡着了,电视剧中那些连贯的镜头,殊不知是经过了怎样的NG才出来的。一句台词反复被提起,然后,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片场,将褚桐的瞌睡虫都打跑了。她吓了一大跳,看到江意唯偏过脑袋,旁边的人们也都震惊了,就算褚桐再不了解拍戏,也知道这个巴掌不是特效,是真真正正扇过去的。
她想,以江意唯的脾气,肯定会还手。然而,江意唯居然忍下了,她带着剧情继续往下走,人完全呆坐在石凳上,一双画着精致眼妆的眸子圆睁,里面氤氲出水汽,却倔强地没有掉落眼泪。她强大的气场完全展现出来,一个动作,一个表情,将人物的心理好像就平铺在你面前似的,所扮演者的个性,分分钟钟变得立体鲜活。
“好!”导演喊了声。
江意唯抬起手臂,用手指轻碰了碰自己的脸,楼沐言垂在身侧的手掌握起,“意唯姐,对不起啊,我一个着急,手里力道没控制住。”
“没关系,”江意唯面无表情地起身,“你挺适合这种角色的,只需要动手,无需演技,跟你很配。”
她的助理过来,搀过江意唯,“怎么这样啊?导演都没说让真打,她是故意的吧?”
褚桐也跟了过去,江意唯坐定后,助理去找冰袋,褚桐看到她的脸上肿起几个鲜红的指印,她不由觉得气愤,“你怎么回事啊,干嘛不打回去?”
“我的背景干不过她,逞一时之能做什么?”
“你还真能忍啊!”
江意唯看了看自己的脸,“要别人打了我,我肯定要她好看,但这个楼沐言来势汹汹,我怕我刚动手,不出十分钟,我就被扔出娱乐圈,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她打你,你不疼啊?居然还能往下演?”
“以前教戏的老师说过,导演不喊停,我们演员就要一直演下去,你懂什么。”江意唯的助理拿来冰袋,她接过手后按在脸上,“嘶,真痛。”
褚桐坐在旁边,抬眼看到楼沐言已经换好了衣服走过来,“意唯姐,真是对不起啊。”
褚桐就觉得这小姑娘假的紧,江意唯懒得理她,“你当然是要跟我说对不起,我接受。”
“四哥问我想上什么戏,让我多历练历练,您是前辈,我就想和您搭戏。”
江意唯不着痕迹朝褚桐看眼,得,挑衅的来了,“行吧,四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啊,我也都要听他的,还好四哥对我真心不错,什么都肯依着我…”
褚桐扬起小脸,忽然笑意盈盈插了句话,“那你是不是要喊我声四嫂啊?”
楼沐言轻怔,褚桐接着道,“我老公说,公司新签了个艺人,资质不错,以后肯定能赚大钱。”
“可不是吗?”江意唯嘴角噙着抹笑,“简迟淮这人,是只老狐狸,他眼里的美人分两种,超级赚钱,一般赚钱,希望你以后是第一种。”
楼沐言冷冷撇了下嘴角,“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楼沐言离开后,江意唯朝身边的女人看眼,“四嫂,多么动听的称呼,你就偷着乐吧。”
“管好你自己的脸吧。”
江意唯摸了下,“有朝一日,我希望我也能抽回去。”
褚桐回到半岛豪门时,还不算晚,简迟淮早就回来了,其实,作为易搜CEO,他的应酬倒真不算多,他的这种生活方式,反而跟他教师的身份比较匹配。
吃晚饭时,褚桐坐在餐桌前,今晚有一个虾仁炒玉米,一个油焖大虾,简迟淮会跟她说话,口气淡淡的,“虾子是早市上买来的,新鲜。”
她嗯了声,一语不吭,简迟淮朝她看眼,“今天又去跑什么新闻了?”
他这已经算是在没话找话说了,褚桐咬着口饭菜,“跟拍江意唯,娱乐部不是要准备专题片吗?还遇上了楼沐言,她也在片场,演了个什么女侠,戏也不会演,一场打戏NG不断,最后真把江意唯打了一巴掌才算拍过去。”
这两天,她全部加起来说的话,也没这一句长,简迟淮眉角轻扬。“既然演技这么差,看来我签了个赔钱货。”
褚桐听他这样说,绷着的心不由慢慢松懈,“四哥什么都肯依她,我真好奇,你都依她什么了?”
“还是你喊我的这一声四哥最动听。”
褚桐避开他的视线,手里筷子在碗中挑着米饭。“所有人都跟我说,这是一件好事,可不就是嘛?除了我再也追不上你的脚步以外,给我带来的绝对是利大于弊。有句俗话说的对,生活就像被强暴,如果不能反抗,就一定要学会享受。简迟淮,我是你老婆,我要向你开口,你一定会给我方便的是不是?”
简迟淮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看她,“你想做什么?”
“我有一个梦想…”
“不可以!”简迟淮斩钉截铁打断她。
褚桐咬着口气,“还说好事呢,你一点好处都不给我!”
“除了让你去做民生记者这个事情以外,别的我都能答应。”
褚桐捏紧手里的筷子,“为什么啊,我就喜欢跑民生。”
“太危险,不可以。”简迟淮一点商量余地都不给她,“换个别的。”
如今,她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脑子里转不过弯的那些地方,她自己也没辙了,可事实证明,多一层关系总是好办事的。既然差距本身就存在,那再差个十万八千里又有什么关系呢?褚桐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那好,我想让秦秦回来上班。”
简迟淮斜睨向她,“这规矩…”
“我在外好歹自称四嫂呢,这么点事都办不成。”
简迟淮真是拿她没辙,但也只能破例,谁希望天天面对个不说话的女人,“行吧。”
褚桐没有高兴地扑过去,而是自顾喝了口汤,“我现在只能多想想,你这身份给我带来的好处了,还有最近超级红的那个黄小鲜肉,我要采访他,可他总不把我放眼里,他也是易搜旗下的,你给安排安排?”
简迟淮伸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方才说,有些事如果不能反抗,就要好好享受…”
这暗示,什么意思?她跟他这是在冷战看不出来吗?他难不成还想着那档子事?
64四嫂发威,治老公
褚桐将自己的手往回抽了抽,简迟淮手掌收拢,她面色沉沉,“我说的那话,是一句比喻,你做老师的还能不懂什么意思吗?就像你是四哥一样,尽管刚知道的时候挺难接受的,可事实摆在这,我还是该欣然接受的是不是?”
“还在气?”简迟淮看了眼褚桐心口,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这点事让她跟他冷战个几天,不至于。
“我没气。”是啊,没生气,只是没了那股子想要亲近的精力,褚桐也不想再表现得那么主动,“简迟淮,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他自然看出她哪里都没有好好的,但让他围着一个人哄,他做不来,况且,他又错在哪里?
简迟淮握住她的手松开,“我吃好了,你呢?”
褚桐拿起手边的筷子,“我肚子还没饱。”
男人点下头,推开椅子率先起身,褚桐眼看他上了楼,她自顾又吃了半碗饭,这才磨磨蹭蹭回了房间。刚进门,就看到简迟淮换了身休闲装,米色的长裤衬得一条腿修长无比,他将手表佩戴在腕部,看样子,是要出去。
褚桐下意识皱眉,走到床前,简迟淮转过身,“我和东子他们去喝酒,晚上别等我了,自己先睡。”
褚桐听到这,头皮都快要炸开,可阻止的话冲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吞咽回去,简迟淮就站在她跟前,她若不想他出门,自有十种一百种法子对付他,再不济,最擅长的色诱就能将简迟淮老老实实按在家里。可这会,她做不来,唇瓣轻抖两下,简迟淮对上褚桐的视线,眸中有说不明的期盼,但见她久久不说话,他便熄了眼里的那抹光彩,垂着头将右手袖口往上翻。慢条斯理做完这一切,简迟淮抬起脚步越过褚桐身侧,走时,脚步又顿了顿,见她嘴唇抿得死紧,这才蹙了眉大步往外走。
她见他走出房间,干脆一屁股坐向床沿,齿尖磨着下唇,时轻时重,细微的疼痛感令褚桐心里越发难受。
简迟淮到的时候,东子早就点好了酒,两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陪在包厢里,简迟淮倚进沙发内,东子支开其中一个女人,“去,过去陪着。”
那女人才起身,简迟淮就摆下手,“我是来喝酒的。”
东子夹着烟的手朝两个美人点了下,“你们啊,是比那些大明星差了点,怪不得他看不上眼呢。”他拎着瓶酒坐到简迟淮身侧,“我今天打你电话的时候,已经抱着你出不来的打算了,没想到啊,小四嫂居然肯放行了?”
简迟淮朝她睨眼,“什么小四嫂?”
“我们都心知肚明,那个女人,迟早要成为过去式,叫她声小四嫂都是抬举她了。”简迟淮结婚,倒是请他们这些好友吃了饭,玩也玩了,可从没把褚桐带出去给他们瞧过,他心里要承认,能这样吗?
简迟淮接过酒杯,给自己满上,“别乱说。”
“嘿,我这张嘴啊,就爱讲正经话,你看啊,那小四嫂也够彪悍的啊,拍你那地儿不说,还搞跟踪,上次虹城酒店的事,差点把我吓尿了…”
“得了,出息!”简迟淮打断他的话,“唧唧歪歪,真够无聊的你。”
东子朝他手臂上轻戳下,“这次出门,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她闹着脾气,在家闷着呢。”
“哎呦,是不是啊!还有人敢跟您置气啊?改天我一定要跟小四嫂会会,为了什么事啊?”
简迟淮动作熟稔地从烟盒内拿出支烟点上,轻吸一口后,这才说道,“我为跟楼沐言签约,在易搜员工面前露了个脸。”
“上次在虹城酒店,她不就知道你是易搜的老板了吗?”
简迟淮缓缓吐着白圈,眼睛轻眯,“上次影响太不好,有人跟她说,易搜老板每周五在那个房间召见一女明星,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你身上去了,那我何必承认呢?”
“擦!”东子手里还拎着半瓶酒,他朝自己指了指,“凭什么就想到我身上啊?”
简迟淮耸了耸肩,拿起酒杯轻啜口,“可能是因为太形象吧。”
“妹的,哪里形象?”
“得了,”简迟淮朝他肩膀用力一推,“出来喝酒,别扯淡!”
褚桐写新闻写到凌晨,她困倦得不行,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出来的字,连她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她不住看着时间,飘窗上的窗帘打开了,能看到门口,简迟淮的车子出去后,始终也不见回来。褚桐心急如焚,对东子又没有好的印象,这一放行,简迟淮还不跟脱了缰绳的野马似的?
放在电脑桌上的手机猛然响起,褚桐忙伸手拿过,来电显示是简迟淮。她心里微松,沉着口气接通,“喂。”
“喂,小四嫂,我是东子,四哥喝醉了,晚上我就不叫他回去了,我给他安排个住的地方。”
褚桐一听,这还得了?“不用,不用麻烦你了,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接他。”
“路挺远的,小四嫂您就别折腾了,我让他住我那。”
“他人呢,在你身边吗?”
东子看了眼旁边的简迟淮,“在呢,扶都扶不住,沉着呢,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回了啊。”
“喂——”褚桐情急之下轻喊出声,可那边已经挂上电话了。
东子将简迟淮的手机塞回他兜内,见他躺在那一动不动,“别告诉我,你真的醉死了。”
“知道我没醉,你还敢用我手机偷打电话?”简迟淮睁开眼,坐起身,东子将手里的烟掐熄掉,“走,去玩牌?”
简迟淮看了眼时间,“走吧。”
褚桐接到电话后,更加睡不着了,一个醉得半死的人,再加上一个大色狼,都说近墨者黑,简迟淮不会来个酒后乱性吧?她越想,就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性,万一真发展到那步,她可就亏大了!
褚桐忙将电话拨过去,可试了几次,都无人接通。简迟淮坐到牌桌上,东子说要玩牌九,比较刺激,手机和烟盒刚放到桌上,电话铃声就响彻在包厢内。简迟淮看了眼,上面还有好几个褚桐打来的未接电话。
桌上开始发牌,简迟淮将电话接通后放到耳边。褚桐的声音迫切从那头传来,“喂,您好,您还是告诉我简迟淮在哪吧,我去接他。”
“我在打牌。”简迟淮说了句,“明早回去。”
褚桐没想到接电话的是他,听这口气,完全不像是醉死的感觉,里面还有女人的说话声,她今晚是肯定睡不着了,“你在哪?”
“做什么?”
“你在哪?我过来。”
简迟淮说了个地址,然后挂断通话。坐在旁边的东子不由揶揄,“嫂子这么不放心你啊,半夜三更还要来查岗吗?”
“她敢。”简迟淮拿了牌,他也不是厮混,就跟朋友喝喝酒玩玩牌,想来褚桐不会放在心上。
然而,半个小时不到,包厢门被推开了,褚桐来的一路上,其实是懵的,毕竟简迟淮的朋友她都不认识,这样闯过去人家可能会觉得她大惊小怪,恨不得把自家男人拴着似的。可男人就该管束,一松手,万一跑远了怎么办?
褚桐走进去,有些尴尬,简迟淮抬起眼帘看了眼,潭底藏匿起一丝吃惊,褚桐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了握,东子只是掀动下嘴角,也不打招呼,其余几人没见过褚桐,更加不说话了。
这样的气氛最令人难受,得亏褚桐脸皮厚,不然一般的女人早跑了。她走到简迟淮身边,正好有张椅子,干脆坐了下去。
“四哥,这位是?”有人禁不起好奇发问,“不像是哪个明星啊,要不就是新签下的?不会就是那个楼沐言吧?”
“去去,”东子朝他嫌弃的呸道,“你他妈不看新闻啊?楼沐言长这样?”
“你知道她是谁,那你说啊!”
东子就不说,他拿着牌,抽口烟,“你自己不会问四哥?”
“得了吧,四哥那张嘴,严得跟用针缝过似的。”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褚桐和简迟淮坐着,都不说话,她是没法说,他是没有说。哪怕别人已经这样讨论到她身上,他也没有在他朋友面前承认她一句。
简迟淮目光专注盯着手边的牌,仿佛压根没听到他们的议论,这个话题也逐渐沉熄,褚桐看了眼,又看不懂,这会都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她白天都在跑新闻,人本来就累,简迟淮又没起身走的意思,她只能硬着头皮坐在那。包厢里都是烟味,空气稀薄,呼吸慢慢不顺畅起来,褚桐头昏脑涨,她背靠着椅子闭上眼睛,觉得那么一点点支撑力都能令她舒服不少。
简迟淮玩着牌,却不能完全集中精神,手里的烟刚点上,还没吸两口,就听到褚桐咳嗽的声音,他看了眼,见烟往褚桐那头飘去,便将香烟给掐熄了。
半分钟没过去,肩头猛的一沉,简迟淮侧过脸,看到个脑袋贴着自己肩膀。
坐在对面的男人不由轻笑,“这女人也够好笑的,四哥,这是不放心你吗?追到这,她以为她是谁?”
简迟淮淡淡说了句,“她是我老婆。”
“老婆?!”其余几人面面相觑,“住在半岛豪门的那位?”
东子咬着嘴里的烟,嘴巴裂开,视线定在简迟淮的脸上,“四哥,这嘛意思?公开呢吗?”
“不算公开,但也不用藏着掖着,她叫褚桐,比我小两岁。”
众人望了眼,继续开始玩乐,简迟淮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在这样的环境内都能睡着,看来是累得不行了。他打了两场,把手边筹码都推出去,“不玩了,赢的这些送你们,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