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缠 夫妻缠 121
身侧,男子背部靠在壁沿上,怔怔不语。
皇帝找了一圈后,收回手,边上侍卫忙将干巾递上前给他擦拭双手。
浓郁的药味沾染每个角落,孤夜孑面容清舒,修长十指一一在布巾上擦干净,“看来,刺客并不在此。”
“皇上——”陌修脸色不对劲,取过边上的长杆在大鼎中来回搅动,漩涡的重力,使得他动作有些吃力,可那池子里,分明就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他面容灰败,计划好的一切,眼看付诸东流。
皇帝冷眼睬着他半边侧脸,手中的干巾被用力甩在地上,“继续去别的地方搜。”
“是。”
侍卫们满声响亮应答,眼看一干人等即将走出大殿。
“皇上——”陌修仍不放弃,“或许藏在哪个隐秘处也说不定,既然宫内都搜遍了,而娘娘的玉佩又是在此找到,这说明,刺客一定来过炼丹房。”
皇帝不置可否,外头的动静,风妃阅同陌辰吏躲在鼎内,听了个清清楚楚。
男子面色难看,整张俊脸更是压在胸口,不敢看对面的女子一眼。陌修的话,一字一语,却像是带着刺般扎入心中,这其中蹊跷,就算不是明眼人,一听一望,也能分辨个清楚。
他单膝屈起,手臂无力地挂在上面,风妃阅全身内衣紧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她将身子向陌辰吏靠近半步,纤细的柔荑,落在他手背上。
男子惶恐,快速缩回去,却被她紧紧拽着,掌心来不及握住他整个大手,只是抓着他的一根手指不松开。陌辰吏抬起头来,一半的视线闪躲着望向风妃阅,薄唇开阖下,她食指轻点在自己唇畔上,示意他噤声。
“国师的意思,要将炼丹房翻个底朝天?”
外头,是皇帝听不出喜怒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冷冷冰冰,平仄的可怕。
陌修摸不透他话中含义,俊脸被外头的阳光打上一层暖洋洋的感觉,却丝毫没有柔和他狠戾的面部,唇角毫无弧度的地方,勾起一点漩涡,让人禁不住沦陷。
“臣,臣不敢——”
君宜由丫鬟一路搀扶而来,陌辰吏所配的安胎药刚服用完最后一贴,她本想亲自过来再要些,可是前脚刚跨进来,就看见如此情景。
她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皇帝,一向避而远之之人,如今却站在自己跟前,“臣…臣妾参见皇上。”
孤夜孑阴霾的眼色扫去,若不是看见她腆起的肚子,他差点就忘记这宫中还有一个君宜。跪在地上的女子显得很累.身子尽量向后压,以免碰到肚中孩子。
“起身吧。”
皇帝挥下手,步子三两步上前,身侧丫鬟将君宜搀扶起身,头顶处的光亮,一下被黑影覆盖,她双足情不自禁退后,两条腿更加打颤的厉害。
“你怕什么?”孤夜孑语气并不和善,真不知道她有没有胆子,“朕问你,今日,可有看见皇后?”
如此阵仗,竟是在找姐姐?
“回皇上,臣妾并未看见。”她行礼,视线穿过内殿的屏风一角,微风拂面,垂下的帐幔被托起,其中的柔和搭在彩绘的屏风上。君宜眼中的漫无目的猛地聚为一点,她急转掩饰下来,缩回宽袖的双掌中,全是冷汗。皇帝见状,无心追问,欲要转身。
身侧的侍卫已经开始摆出搜查的架势,陌修心不甘情不愿,始终围着那口大鼎。
“啊——”孤夜孑才走出一步,就见身后的君宜弯下腰,面色紧揪在一起,“好疼——”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边上的丫鬟不明所以,急地跪下身去扶着她。
“怎么了?”皇帝转身,皱下眉头,只是并未上前。
“皇上——臣妾,肚子好疼!”君宜双腿跪在地上,身子栽向一边,隆起的小腹微微抽搐,孤夜孑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捞入自己怀中。
那边,陌修见状也不好搜查,只能跟着上前,“皇上,臣看看。”
“疼…好疼…”
男子一手搭上君宜手腕,过了半晌,却并未发现丝毫异样,他眼中闪过几许恼怒,声音沉闷,“回皇上,宜皇贵妃并无碍。”
“不…真的好疼,皇上,孩子…”君宜单手抓着他的龙袍,怎么也不撒手。锁骨间,男子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她面色酡红,赶忙压下脑袋,生怕被别人看出来。
“真是麻烦。”皇帝本就心烦气躁,冷冽的语气叫说出口,怀中的女子便嘤嘤啼哭起来。他不敢大意,毕竟她怀着自己的孩子,况且,风妃阅对君宜的宝贝,他也一直看在眼中。双手将她拦腰抱起,冲着边上众人说道,你们再去别的地方搜查下,国师,随朕一道回去。”
说完,径自朝外走去。
陌修站在方寸之地,目瞪口呆,自己精心策划的这一切,竟只是如跳梁小丑来演了一场戏?原先围的水泄不通的侍卫们纷纷退出去,步子整齐,排成双列从他边上掠过。
君宜一手搭在皇帝肩上,装作疼痛煎熬的视线落回先前那个角落,那里,是一面巨大的柜子,而关的严严实实的隙缝间,竟露出一角凤袍。那衣衫,一看就是风妃阅的,她担忧不已,唯一能做的,就是将皇帝带出这里,不让他们搜查下去。
君宜不着痕迹收回视线,被紧拥的身子缩成一团,上头,是皇帝坚毅冷漠的下巴,她不敢抬起,只能任由他抱着。全身瑟瑟发抖,孤夜孑垂目睨视,这哪是因疼痛而该有的表情,分明,就把自己当成了豺狼猛兽。
陌修看着他脚步一跨,已经走到殿外,心中再有不甘,却是君命不敢违。
齐刷刷的脚步声,跟出老远,躲在鼎中的二人不敢立马出去,直到确定外头人都走光之后,僵硬的全身才敢动一下。
出口并不难找,焊接的地方,有一个扶手,风妃阅用力一拉开,就看见铺着毛毯的地面。
陌辰吏率先来出去,殿内,只剩下一片凌乱,他大步来到那个柜子面前,注意到风妃阅的衣角露在外头,心中存有侥幸,幸好,没被发现。
将里面的衣衫取出来,身后,传来女子几不可闻的脚步声。陌辰吏无只字半语,精壮的手臂颤抖,将凤妃阅的衣服递过去。由于是背对着,他看不见她脸上此时的表情,慌忙将衣衫穿戴整齐,身后,只有轻微的窸窣声。
“对不起。”想了许久,陌辰吏还是开口。
风妃阅不说话,身后,静悄悄的,没了声音。
空气窒闷,听得见的,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紧张、尴尬、羞愧、不安,各种形形色色的情绪纠结在一起,难以面对。
陌辰吏静静站在那边,坚挺消瘦的背影,像是做错事的孩童般,有些弯下去。
约莫一盏茶功夫后,静谧的殿内,依旧毫无动静。陌辰吏悄悄转过身去,却见女子端坐在桌前,竟在悠然饮茶。目光毫无预警对上,他怔在原处,躲也不是,退也不是。
风妃阅提起茶壶,在面前的紫砂杯中倒上,“这茶,还是热的呢。”
目光清然落于陌辰吏脸上,没有责怪,没有苛刻,却令他越发宛如刀割。
“我…”
风妃阅提眉,一挑,“你,如何?”
齿间留香,茶,倒是好茶。身子开始回暖,两手搓着杯沿不忍放开,望着男子俊脸窘迫,她单手扣下桌面,“坐。”
陌辰吏见她似笑非笑,嘴角若有若无勾起,他行上前一步,只是站在跟前,并不坐下。
“你不必如此,”风妃阅率先开口,“一路来,我都是清醒着,孰是孰非,我分的很清楚。”
陌辰吏脸上的惊讶更加明显,身子在她对面坐下。
“你师傅他…应该是两宫太后之人。”风妃阅将心中猜测残忍说出,抑或,那不是猜测,而是事实。
“这不能怪你,”望着陌辰吏脸上的自责,她继续说道,“你定是听了国师之言,才将我带来这里,半天时间,你都在为我耗费内力,放心,我身子很好,没有一点毛病。”
风妃阅以为是陌辰吏听信陌修之言,先前被带到炼丹房时,依稀也听到二人提及解毒,自己的身子,她一向很请楚,怎会中毒?
陌辰吏听她这般解释,越发堵的心口难开。
有时候,信任也是一把双面刃,风妃阅的信任,沉重的让他受不住。
而自已的师傅,自已的亲叔叔,何尝又不是因为他自身的信任,差点将他们二人送入鬼门关。
陌辰吏情绪大跌,这样的事实,显然他接受不了。
风妃阅冷眼旁观,男子眼中的落寞如此明显,他自小跟着师傅随性惯了,陌修不止是他的亲人,更甚者,是他的亲人,是他视为比父皇还要亲的亲人。今日,他同风妃阅那般模样若是被皇帝逮个正着的话,死罪固然是难逃。这么些年来精心的努力,也有可能会付之一炬,以孤夜孑的性子,皇室脸上蒙羞,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一心想要侵吞的云朝。
不敢再往下想,他双手撑着前额,太多的疑问,说不出来。
叔叔此次前来.不也是为了云朝么?
风妃阅轻叹,觉得有些事,应该告诉他,“国师他,似是同东太后颇有渊源。”
陌辰吏抓着头发的手慢慢松开,面上,似有恍然大悟,“我依稀听父王提及过,说师傅年轻时有一名要好的女子,后来,那方家人却执意将她入宫为妃,师傅也为此一蹶不振,从此之后,一人走天涯…”他双目难以置信,“莫不是,这人就是东太后?”
如此看来,倒有几分能解释。
只是,就算是为了自己相惜之人,也用不着将自己的亲侄子推下去陪葬啊?
风妃阅哑然,她选择沉默,给陌辰吏一点适应的时间。
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抬起头,对着风妃阅,还是只能说那三个字,“对不起。”
她眼眸一深,有些黯然,“这三字,我不希望再从你嘴中说出来。”
陌辰吏脆弱的视线同她相对,风妃阅继而说道,“我们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就算他是你师傅,是你亲人,可我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等死,就算死到临头,也要垂死挣扎一番,你肩上的担子很重,我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豺狼之心已然暴露,对他若是仁慈,那便无异于,将我们自己推入火坑中。”
陌修的动作,太过于急迫,今日一事,对风妃阅倒是提了个醒。
陌辰吏亲耳所闻,虽然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怪就怪,陌修的毫不掩饰,以及他欲要将风妃阅除去的迫不及待。
“今日一事,我希望你能瞒过他,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宜打草惊蛇。”她知道这对于陌辰吏来说,很难,却不得不这么要求他。
一口热茶下肚,他未作细想,便点下头。
风妃阅望向外头,发上的水渍未干,“这会的皇宫,应该已经闹翻了天。”
靠近唇畔的杯沿紧贴,她秀眉微蹙,目光透出几分敏锐,听陌修的口气,皇帝定是以为自己被刺客掳了去,若是这般出去的话,肯定会追问她方才所在何处。
风妃阅暗暗思忖,目光一下落在那口鼎中,她唇畔生笑,一抹狡黠了然而出。
“我想你帮我。”
陌辰吏面上的酡红还未褪去,目光不由自主的,还是不敢直视,“帮你什么?”
风妃阅以免隔墙有耳,将身子凑上去,菱唇在他耳边低喃。
“这行么?”陌辰吏瞪大双眼,“万一我手劲控制不好…”
“放心吧,我信你。”她坐回原位,“唯今,只有将计就计。”
风妃阅起身找来一块干巾,将头上的水渍拭干后,朝着陌辰吏点下头。
将君宜送回寝殿后,皇帝又唤来御医,三三两两,嘴口不一。有的,说是没有大碍,有的,说是肚中的皇子在闹腾,喝点药就没事,有的,则说是受了凉…
陌修面色阴沉不定,皇帝望着满屋子的御医,一张俊脸瞬时拉下来。
君宜不敢再喊疼,见孤夜孑时不时焦急他瞅着外头,便知他正担心着风妃阅,“皇上——”她一手扯住他袖子,“臣妾已经好了,皇上不用担心。”
孤夜孑转过头来,盯视她的目光,甚至是恶狠狠的,一下将抓着自己的手甩开,见她确实无恙,男子这才笔直起身,“真是麻烦!”
扔下一句话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君宜望着落空的小手,非但没有失落,反而,心底一阵窃喜。要是能帮到姐姐的话,自己这一装病,还真挺像的。
陌修望着皇帝挺拔的背影,追出之时,朝着榻上女子狠狠瞪一眼,君宜不明所以,撇下嘴,将锦被拉至双肩,继续装病。
孤夜孑刚走出寝殿,就见一名侍卫从西边急急跑来,端着托盘的丫鬟被撞翻在地,他来不及驻足,差点就摸爬滚打来到他身前,跪下来,“皇——皇上——”
他心被揪紧,意识到,定是同风妃阅有关,“可是找到皇后了?”
“皇后,皇后娘娘在西边园子,被,被打捞了上来。”侍卫气喘吁吁,喘的一句完整都说不上来。
打捞!
孤夜孑脑中轰的一下,犹如惊雷般炸开!
“皇上——”挡在面前的侍卫被一脚喘出好几步,急忙爬起身后,跟着众人朝西边园子而去。
孤夜孑步履匆匆,快步如飞,刚踏入园子,就看见一群人围在紫晶石铺成的小道上,人墙隐约间,还能望见一个躺着的人影。
陌修只觉几分诡异,他一言不发,静静跟在皇帝身后。
“皇后——”
众人听到皇帝的声音,全部跪下去行礼,“参见皇上。”
风妃阅仰面躺在地上,全身衣服被浸湿,周边,一大滩的水渍,发丝贴上苍白的小脸。她双目微阖,意识已经恢复过来些许,嘴里呢喃,很轻,很细,并不知她在说什么。孤夜孑三两步来到她身边,单膝曲下,弯腰将她抱起来,“阅儿——”
风妃阅全身虚弱,双唇干裂,一句话说不出来。
“说,这是怎么回事!说——”
皇帝一声怒吼,让周边跪着的人群齐刷刷匍匐在地,其中一名管事战战兢兢,开口说道,“回皇上,方才奴才行过园子,就看见,皇…皇后娘娘她挂在池中的那座石壁上,奴才急忙召集人过来将娘娘救上来,索性,索性落水时间并不久。”
孤夜孑震惊不已,怀中的女子已经幽幽醒转。
“皇上——”轻扯下他袖子,风妃阅虚弱万分。
“阅儿,”孤夜孑大掌将挡住她视线的碎发拨开,目光担忧急迫,“告诉朕,出了何事?”
她张下嘴,显得很头疼,双目紧紧阖上,再睁开时,对上站在身前的陌修,“臣妾记得,臣妾刚要去给两宫太后请安,途中,却出现了一名神秘刺客…”她面色自然万分,就像是在回忆当初的场景,“臣妾来不及反抗,就觉得全身虚软,我被他扛着,动也不能动,一路朝着西园而来…”
风妃阅将身子窝向他胸膛,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孤夜孑深刻体会到她的害怕。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要求救,可是连话都喊不出来…”风妃阅语气轻柔,几句话,就将她全身的力气给耗尽,“好不容易,我在沁园殿外遇上国师,我虽说不出话,可那刺客分明带着我朝西园而来,皇上…你为何现在才来救我?”
陌修怎么都没有想到,皇后会突然来这一出。
他面如死灰,第一次,威觉到冰冻三尺的寒冷。
陌辰吏的寝殿,是在东边,而风妃阅落水的地方,却是在西园,如今,她毫无真凭实据的一句话,更将矛头直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说,你同国师打了照面?”
孤夜孑声音压低,其中蕴含的怒意,即将迸发。
陌修一早觐见,便将自己带去了炼丹房,东西相隔,他们本说好的,谁也不会丢下谁…
可是今日,望着她满身的湿透,孤夜孑想象不出,她那时的绝望…
“我看着自己被丢入池子中,身子不断的下沉,喝了好多好多的水,我呼吸不上来,喉咙口,心口,被呛的好疼…”风妃阅两眼始终盯着脸色逐渐难看的陌修,脖颈处,被手刀砍过的地方尚有疼痛。
想不到,自己也有睁眼说瞎话的一天…
细长的眸子,太过深邃,看不清她眼中蕴含的东西,这本是陌修先设下的套,她也只不过,顺着他的意思,随意添加几笔罢了。
“阅儿,朕不知道…”
她一昧注意陌修的神色,却在这时,将身侧的皇帝给忽略,风妃阅只觉脑袋被压过去,孤夜孑那张冰冷的俊脸,就贴在她耳边,奇怪的,她没有感觉到丝毫寒冷,却是温暖极了。
暖暖的呼吸,这般真实…
她全身有些瑟瑟发抖,靠过去的胸口,能感觉到孤夜孑有力的心跳声…
他的紧张,他的惶恐…
抓在指尖的,才是最真实的,风妃阅被他勒的有些疼,却觉心安。
这名男子,虽能一手遮天,虽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终究是一介凡人,有了心,它要跳动,谁又能阻止得了呢?
“皇上怒罪,臣遇见刺客之时,是在凤潋宫外,臣一路追赶,对方轻功实在厉害,臣也就跟丢了。”
陌修大急,后背窜上涔涔冷汗,急于撇清。
两宫太后说的没错,看来,还是自己轻敌了。
风妃阅摇下头,似乎很累,也实在没有力气,“莫不是,本宫看错了?”
“娘娘定是看错了。”陌修声音沉稳,实则心中已经大乱。
风妃阅双眼望向自己腰间,先前,她同陌辰吏便已细作分析,况且,皇帝带人搜宫之时,从侍卫们得口中,她也猜到几分,“本宫虽不能行动自如,却仍将一块玉佩掷于地上向国师求救,你,可有捡到?”
夫妻缠 122 意外怀孕
陌修大惊失色,却也同时,一颗悬起的心落定。
“回娘娘,那玉佩被巡逻的侍卫,在炼丹房外发现。”
风妃阅料定他会这样说,孤夜孑虽然相信自己,却很难以她一句话而治他的罪,况且,这刺客一说本就是随口掐来,没有真凭实据,谁说了那不能信以为真。
“皇上,看来我真是看错了,”风妃阅一脸懵懂,“可,又是谁想害我,这玉佩,难不成自已长脚去了炼丹房?”
“孤夜孑自始至终没有开口,听她这样一说,便将她揽腰抱起身,“自然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二人的对话,他不是听不出端倪,陌修先前的行为已经让他生疑,只是作为皇帝,他有着最深的精明,现在,显然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抱起风妃阅一跟朝凤潋宫而去,身后,没有皇帝的命令,众人齐压压跪一地,没有一个敢起身。
李嫣见二人身上湿漉不堪,什么都没有问,就出去让人准备热水,沐浴完毕后,孤夜孑将她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上,自己也随之在她身侧躺下。
双手抚向她颈后,掌心在上面慢慢搓揉,“若是让朕逮到那人,朕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风妃阅听闻,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不知道陌辰吏听到这句话,会是怎样的反应。
今日一事后,想来陌修不会再轻举妄动,却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风妃阅望着皇帝垂下的羽睫,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我觉着,国师同东太后关系匪浅。”
在她颈间捏揉的手一顿,力道下重许多,她秀眉一挑,只见孤夜孑睬了她一眼后,继续拿中的暧昧,“人言可畏,没有十足把握,当心被反咬一口。”
风妃阅侧目,这事若真如自已所说那般,那无异于便是皇室丑闻,孤夜孑作为皇帝,怎会表现出如此平淡的反应?她颇为不解,甚至,还有几分懊恼,转过头去,双目却在触及他眼中的一汪清澈后,平静下来。皇帝此番神情,却又像是了如指掌,他的眸子,深邃的让人害怕。
风妃阅释然,继而笑道,“姜,还是老的辣。”
孤夜孑并未反驳,只是双手一收,“谁老了?”
“谁接话便是谁承认了。”风妃阅淡然一笑,将身子窝在他腿上不起来,身子经过几趟折腾,早已疲惫,如今一躺下来便觉倦意袭来,等不到皇帝开口,女子竟双目微阖,熟睡过去。
望着她舒展开的睡颜,孤夜孑手指在她眉头上抚过,风妃阅轻声呢喃,身子向他靠拢,睡的舒畅香甜。
一手搭上他的腰,今日一事,孤夜孑没有再追问,他上半身靠在床架上,凤目中,那种冷冽压迫的漩涡,越发深暗。
陌辰吏哪也没去,就在炼丹房内,他知道陌修一定会找来。
外头,原先的喧闹已经趋于平静,风妃阅想来已经瞒过所有人,男子挽着唇角,难得,在今日露出笑脸来。他只知道她聪慧过人,今日想来,却带着一种小坏,且不令人厌恶,反而更想接近。
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陌修脚步匆匆,从外殿一路走进来。
陌辰吏起身,语气仍旧恭敬,“师傅。”
男子顿住,僵直的视线扫向那口大鼎,余光微收,种色恢复自然,“师傅方才被唤出去一会,就听闻皇后被挟持,这是怎么回事?”
陌辰吏眼角划过失望,他没有想到,陌修到了这时还想隐瞒,嘴上不说,面上,更加不会显露,“我们进去才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当时,我只记得,我全身内力准备聚在一起时,背后却被人打了一掌,内力尽散,我也昏了过去。”他装着使劲回忆,眉头随之皱起,“只是,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在御花园后的那座废弃院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