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末看到最后一句话,苏康交代她一定要好好藏着原件,并让她看事情不能总看表面这么简单。
苏凉末这才明白,当时苏康为什么执意不肯自首。
而这起案件当中,苏康仅仅是替罪羊被人推了出来,真正操控一切的却还在高位好好坐着。
苏凉末手心发凉,她将资料复印了几分,并将原件藏好。
苏康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他的家他的根在御洲,他能指望的只有苏凉末。
占东擎看得出苏凉末这两天心不在焉,问她只说没事,他也由着她去。
卫则找到她时已经是一星期后。
苏凉末坐在卫则对面的沙发上,“卫则,把我喊出来有事吗?”
“你心里难道猜不出吗?”
苏凉末咯噔下,却装作若无其事,“难道你跟赵娇要结婚了,给我送请柬?”
“凉末,别开玩笑。”
苏凉末点杯饮料,卫则不开口她也索性装哑巴。
卫则瞅着她半晌,最后才口气无奈道,“匿名信是你寄的吧?”
苏凉末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凉末,跟我不能说实话吗?现在上级把这个案子交给局里,由于涉及的人数多,这件事肯定会彻查的。”
苏凉末却不能完全尽信,“查案吗?挺好的啊,作为警察这不是你的职责吗?”
“凉末,我们别拐弯抹角了,我答应你会让你爸爸沉冤得雪,你把原件交出来。”
“原件?”苏凉末冷笑下,也不再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难道那复印件上写得不够清楚吗?前前后后,只要按着我爸说的去查,还有他提供的那些线索,卫则,为什么非要原件?”
卫则面色为难,“凉末,这是我们的规定,只有拿到原件这边才能立案。”
“如果我把原件交给你,可你们不但不查反而将它毁了呢?我去哪里找第二份?”
“凉末,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发生。”
“保证?”苏凉末嗓子不由拔高,“你用什么保证?”
卫则埋下头,苏凉末也意识到自己过激了,“卫则,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你也知道我爸…我手里的东西只有这份了,他还想我靠着这份东西给他个清白,我不能赌。”
“我明白,可上头给了死指使,必须先拿到原件。”
苏凉末双手紧握住玻璃杯,她沉默片刻,“不行,原件肯定不能交出去。”
“你不想你爸的事查个水落石出吗?”
“卫则,”苏凉末抬头看他,“你想必也看过了,我爸说那个案子还关系到你舅舅,你信吗?”
卫则张了张嘴,苏凉末却在等着他的回答。
“如果查出来我舅舅真的牵涉其中,我会依法办事。”
苏凉末忽然笑出声来,她伸手将头发拨向脑后,意味深长道,“卫则,有时候你有没有觉得挺好笑的?发现坚持的东西越来越少,生活又慢慢将我们改变,逼着我们接受很多我们一直没法接受的东西。我每次都想问你,卫则,你当初想做个好警察的理想还在吗?”
卫则盯着自己的手背发怔,苏凉末知道他也动摇了。
“别再来问我要原件,我会继续上告的,一级一级往上递交匿名信,这次我不再相信任何人。”
苏凉末走出咖啡馆,她用力呼出口气,那份复印件她是经过处理的,将苏康对她说话的口气剪裁后拼接成第三人的样子,她刻意将自己撇开,却还是让他们找到了自己。
苏凉末回到公司,下午的时候秘书通知有人找。
居然是御洲新调来接替张正颂职位的人,目的自然也是为了那份原件。
苏凉末装作完全不知情,哪怕再怎么威逼利诱,她还是坚持不知道。
将人送出去时,她状似关心问了句,“既然有人将那个案子曝光出来,肯定意味着里面有值得深究的地方,您说的原件和复印件的区别我真不懂,但既然事情出来了,何不查清楚再说呢?”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具体的事,我们不方便跟苏小姐说。”
苏凉末转身回办公室,一个个都找上来,为的不是案子,却是那有可能给很多人带来麻烦的原件信。
苏凉末开车回去时将车门锁上,生怕遇到跟上次一样抢包的事,她战战兢兢开进青湖路,占东擎上到房间见她盘膝坐在阳台的藤椅内,抱了个抱枕满腹心事的样子。
占东擎倚着栏杆往外看,苏凉末抬头逆光盯向男人。“东擎。”
“你这两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苏凉末自然地朝他伸出只手,占东擎走过去牵在手里,苏凉末让他在自己身边坐定,她头挨向占东擎的肩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说吧。”
苏凉末思忖着该怎样开口,“前些天我接到我爸的来信了。”
“他说什么?”
“他把那件案子详细写清楚了,包括牵扯到的人和线索,我第一时间投了举报信,想让上面重视,可是你知道么,今天就连卫则都来问我要这份原件,我不知道…”
占东擎搂住她的肩膀,“当然不能交出去,一旦落到他们手里,这东西就成废纸了。”
苏凉末仰起下颔,“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帮你。”
她脸上的阴霾之色因男人的这话而驱散,苏凉末腾地站起身,去屋里把那份东西拿出来,“你先看看。”
占东擎接过手,手指碰触到一层柔滑,“怎么弄成这样?”
“我爸肯定生怕被别人看到,我用了铅笔涂抹后才发现的,”苏凉末凑上前道,“聪明吧?”
占东擎将这封信细细看过,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苏凉末望向他绷紧的俊颜,“怎么了?”
“没什么,”占东擎把信还给她,“藏好了。”
苏凉末却并未伸手接,“放在你那吧。”
占东擎扬了扬,“你放心交给我?”
对他,她这会自然是能全心全意信任的,“省得我成天提心吊胆,再说在你手里的东西谁敢来抢啊,灭了他们。”
占东擎闻言笑着勾起唇,伸手往她脸颊亲昵地轻拍下,“说话越来越有我女人的味道了。”
苏凉末两手吊着他脖子,“可要放好了。”
“我放保险柜,保证没人敢动。”
苏凉末侧头看着傍晚天空印出的流光红色,“等哪天我爸的案子结了,我会让他回到御洲,把妈妈也接回来,完全置身事外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坐牢,我们都等他。”苏凉末自顾自说,“东擎,是你救了我爸爸,到时候我好好跟他说,他肯定能接受你的。”
占东擎手臂护在苏凉末腰后,藤椅内坐了两个人显得有些拥挤,他想象着那样一副画面,竟不知不觉也会觉得陶醉。
他失去的,他不能拥有的,说不定真的可以通过另一种方式圆满。
占东擎的心境也在逐渐改变,似乎有什么深深扎进了心底要挣破出来,他每天回来会下意识想到二楼看看苏凉末在不在,晚饭应酬能尽量回来的,他也肯定回来。
青湖路,这个在外人眼里代表黑暗的地方,却越来越让他有种家的感觉。
以往,占东擎的车只要一进入青湖路,他都会下意识看看头顶的天空,是不是真如外界传闻的那样,这片天跟其它地方是不一样的。有人夸张地说,青湖路顶空经久不见阳光,只有灰霾,占东擎将苏凉末拉坐到腿上,简直是放屁,如果真的不见阳光,那这会暖洋洋打在脸上的又是什么?
苏凉末看着占东擎将原件信放入保险柜。
她才到公司,就被等在办公室外面的警察给拦住,“苏小姐是吗,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苏凉末能想象得到一旦进去要想好好地出来可就难了,“好,我先上个厕所行吗。”
“请便。”
她去了洗手间,压低声音给占东擎打了个电话。
女警察过来再三催促,苏凉末见实在拖不下去这才跟着他们离开。
占东擎让她别慌,苏凉末望向窗外,警察的目的是什么她很清楚,之前还算客气让卫则出面,这会她想到电视里逼供的场面,手心随之溢出层汗来。
到了警局门口,忽然一长排的车加速而来,苏凉末才要进去,回头看到长长的一条车队,估摸着有十几辆车,司机下来将后车座打开,苏凉末看到占东擎正提步走来。
她挂上笑意,那股子慌张和无措早已随着男人愈渐向前的脚步而消散。
占东擎手掌贴向苏凉末的脸,“刚好路过这,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呢。”
旁边的警察说道,“由于匿名举报的案件牵扯到苏小姐父亲,她必须配合我们调查,至于时间方面,就看苏小姐肯不肯配合了。”
占东擎一听这话,眉头瞬时紧蹙,“肯不肯配合就要看她对有些事到底知不知情。”他伸手将苏凉末搂到怀里,手掌在她背部轻拍,薄唇贴到她耳际,“律师马上过来,进去后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苏凉末点头,“我不怕。”
“我在这等你出来。”
苏凉末看眼时间,“你先回去吧,我这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别担心,”占东擎左手摸着她的脸,黑色的指套触到苏凉末,她将他的手握在掌心内,“我知道怎么应付。”
进了警局,占东擎给她请的律师随后就到,也没有苏凉末想象中的严刑逼供,但时间确实耗得挺久,有些问题反复提问不下数十遍,苏凉末尽管心里烦躁,但还是不急不缓地讲清楚,不能自乱阵脚。
她并没有碰到卫则,警方无非还是想要那份原件。
苏凉末坚持说自己不知道,坐在对面的警察无奈合起档案夹,律师带着苏凉末往外走。
她重重吐出口气,老远走出去就看到占东擎的车子还在。
苏凉末加快脚步而去,占东擎抽掉一根烟,抬眼就看到她的身影。
苏凉末心里溢出满足和感动,她伸手抱住跟前的男人。
“没事吧?”
“没事啊。”
苏凉末闭起双眼,“都午后了,你还等在这干什么?”
“进局子这事我比你有经验,你如果应付不来我还能罩着你。”占东擎搂住她往车里坐去,苏凉末感觉到冷气扑面,莫名的凉爽,“还经验,说的好像多光荣似的。”
“这本来就是经常的事。”
占东擎示意开车,“去哪吃饭?”
“回家吧,”苏凉末疲倦地枕着男人肩头,“我哪都不想去,就想回我们家。”
占东擎勾了抹笑,吩咐司机的口气也柔和了,“回家吧。”
苏凉末吃过中饭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下午,醒来时耳边有声音,她手臂横过去,眼睛也随之睁开。
占东擎就躺在她边上。
苏凉末朝他挪近些,“好困,跟上辈子没睡过觉似的。”
“再睡会,我先下楼。”
苏凉末趴着没动,占东擎起身,又在她肩膀处塞了个靠枕后这才走出去。
她看会电视,还有些微的床气,苏凉末取过遥控器调台。
占东擎来到客厅,宋阁已经候在那。
“擎少,有批货两天后进来,按着方便来说,我觉得应该归入公司账目内。”
占东擎沉思片刻,“那个码头她在管着,你另外安排地方吧。”
宋阁面露讶异,“那做账这一块呢?”
“不要跟公司扯上关系。”
宋阁不由发懵,“可前几次并没有这样麻烦。”
占东擎伸手按向眉宇间,“就按着我的吩咐去办吧。”
宋阁只能点头。
占东擎接过保姆递过来的咖啡,他轻呷口,目光瞥向旁边的宋阁,“是不是看不懂?”
宋阁斟酌着开口,“这样也挺好的。”
“她总说想有个干干净净的地方,我最近有种奇怪的感觉,我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反正灰色清关那么多,我留个地方给她也不是不可以。她每天拎着包去上班,做事情又卖力,有时候真想让她偷懒就好,可看着她的劲头又舍不得。”占东擎说这番话时,眼里透漏出些微的迷茫。
宋阁有些讶异,“擎少,你对她上心了。”
“是吗?”占东擎反问,他手撑起脑袋,嘴角不由自主勾起,“这才多久,我难道真对她上心了?”
“这种事跟时间没关系,有的人就算留在身边十年也处不出感情,况且苏小姐很特别,你们这样,我觉得是水到渠成。”
占东擎没再说话,宋阁在旁边道,“以后公司那边,就把规规矩矩的生意转进去吧。”
占东擎点了点头。
警方那边没再找苏凉末的麻烦,有时要取证,也都会有律师跟着。
翌日,苏凉末一早就去了公司。
占东擎临走时忽然冒出个念头,苏康的那封信他总觉得不对劲,照理说用铅笔涂抹的方法并不高明,十有*的人可能都会想到。
白纸上有刻痕,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找准办法。
占东擎走到保险柜前,他将门打开,取出资料后再仔细看了一遍。
最后的一句话令他心生疑虑。
什么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占东擎将白纸朝着阳光的方向,并没有发现有何异样,他将保险柜重新锁上,起身走到三楼的书房内。
落地窗前的窗帘被他拉上,占东擎手往电脑键上轻敲,徐徐而落的黑色幕帘瞬间令整个房间犹如提前进入了深夜,伸手不见五指。
占东擎坐在电脑跟前,他书房内配有红外线扫描仪,他将那份信按着前后的顺序一字排开,他取出第一张放到仪器下面,红色的光晕果然衬托出一排放大的字体。
占东擎在电脑上记录下来,苏康的这封信果然暗藏玄机,只不过等他将全部扫描出来的字看完之后,他的心却仿佛在瞬间坠入谷底。
占东擎手落在其中一张信纸上,指尖逐渐收拢,直到将它握成一团。
77撕裂,伤心裕绝离开(精)
那个案子还牵扯到占松年,苏康在信里明确说了一个地址,说他藏了一份有关占松年犯罪的证据,如果苏凉末到时候需要,可以去取来作为减刑的依据。
当然,对现在的占东擎也必然大有影响。
占东擎人往后靠,椅子也随之陷入一种柔软的弯度,他有些精疲力尽,眼睛直直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怪不得,苏康先前一直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还让苏凉末千方百计背着自己送他离开。
占东擎维持着同样的姿势很久,一个结解开之后,很多事忽然就变得能解释通了。
他想到苏凉末让小小兽跟着占松年,学到的那个广字。
如今这样一联想,占东擎便想得明白了。
那不是广,而是苏康的康,只不过里面的太复杂,小小兽还来不及学会。
占松年死的时候,占东擎就怀疑过可能不仅仅是黑帮仇杀,他没想到会是苏康,平时也没听过占松年提起过这个人。
他直起身,将那份原件一张张叠拢后收好。
占东擎唤来宋阁,然后两人一道准备出门。
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那份所谓的证据。
刚下楼就碰到匆匆忙忙往回赶的苏凉末,她完全不知情,“东擎,你还没出门?”
“怎么回来了?”
“噢,有份资料忘在家了。”苏凉末也没多说,占东擎侧身看着苏凉末往上走的身影,她在他边上驻足了下,总觉得占东擎的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疏离感,与昨晚的缱绻缠绵更是判若两人。
苏凉末想着可能是占东擎有急事要处理,她转身上了楼,并未放在心上。
宋阁按着占东擎的吩咐,带了个年纪同苏凉末相仿的女人来。
车子朝着信里面的地址而去,占东擎和宋阁并未下车,女人拿着东西单独进入小区内,有两名保镖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占东擎透过敞开的车窗望向门口。
宋阁一句话没问。
占东擎目光深沉,盯着某处的视线晦涩不明,宋阁小心观察,车厢内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很快,女人回到车内。
她从前座将一个信封递给占东擎,“擎少,拿到了。”
“没有怀疑吧?”
“我就说我是苏凉末最好的朋友,我手里还有您给我的信,对方看过之后还问了我很多问题,我说她不方便出面,最近被人盯得紧,她已经寄出了匿名信,现在就等着这份证据。我还说他和苏凉末不方便见面,现在上头查得紧,不想把他牵累进去。他最终相信了我,并将东西给我了。”
不大的一个信封,占东擎拿在手里却觉沉甸甸的。
“他跟苏康是朋友,匿名信的事他肯定知道,所以才会这么容易相信你。”
女人点点头,占东擎示意司机把车开回去。
宋阁看了眼占东擎手里的东西,“这是有关苏小姐父亲的证据吗?看来,他们父女俩能见面的日子不远了。”
他看到占东擎眼角带起的讽刺,“这份东西对我们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
宋阁吃惊,占东擎攥紧资料袋,回到青湖路后就让宋阁先回去了。
苏凉末才到办公室不久,卫则又再度找上门。
他好说歹说,并坚持一定会帮苏凉末,可她仍旧不肯将那份东西交给卫则。
他最后不得不失望离开。
苏凉末信了占东擎,就不可能再相信别人。
可这样坐等也不是办法,苏凉末打算自己去找人。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苏康在御洲最要好的朋友。
苏凉末是打车去的,中途换了好几次,她生怕被人跟着。
她按响门铃,当里面的中年男人见到她时明显得吃惊,“凉末?”
“叔叔。”
男人赶紧将防盗门打开,“快进来。”
苏凉末确定四周没人后这才走进去。
“不是说不方便见面吗?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事?”
苏凉末摸不着头脑,她立在玄关处,“叔叔,我爸爸的事我想请你帮忙。”
男人将她带到客厅内,“你先坐。”
“我递交了匿名信,可最近被逼得紧,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我又怕有个什么万一,这才想到来请您帮忙。”
“你爸放在我这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朋友了,你就将那些交给警方,记得,原件都要你自己留着。”
苏凉末怔了半晌,反复想着男人嘴里的话,“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男人奇怪地看向她,“就在刚才,不是你让你朋友来的吗?”
苏凉末直觉摇头,“我没有。”
她心头升起怪异,看到对面的男人大惊失色,“可她拿着你爸给你的信啊。”
“什么?”苏凉末心狠狠一揪,“您确定吗?”
“我怎么不确定,我跟你爸的关系,他的字我还能认错吗?那又是原件,她说是你最好的朋友,你不方便过来,我就把你爸留在我这的东西交给她了。”
苏凉末如坠冰窟,只原件两字瞬间便能将她推入无底洞内,“叔叔,我爸留了什么东西在这?”
“一份很重要的证据,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答应过替他保管。”
苏凉末彻底心慌起来,“可,可信上没有提到啊。”
“我以为你一直是知道的,那女孩说信里面有玄机,用了红外线扫描仪,不然她也不可能知道东西在我这。”男人不由跟着焦躁,“怎么会有这种事,可怎么办好?我答应你爸的事…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苏凉末不忍心,“叔叔您别急,说不定是我朋友发现之后自作主张来帮我,我这就回去问问她。”
“那好,你赶紧问问,这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叔叔,我既然放心把原件给他,就肯定是因为我信得过他。”
男人闻言,稍稍安心,他起身将苏凉末送出去。
从下了楼梯到小区的这段路,苏凉末几乎是一路跑出去的,她焦急地在路口拦车,但偏偏连的士车都跟她作对,苏凉末站在路口,急得差点都要哭出来。
她使劲安慰自己,不能有别的想法,不准有别的想法。
占东擎只是偶尔发现了,不想她担心,所以派人替她将证据拿回去了,等她回到家,他肯定会把东西给自己的。
她心里蹿出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有些甚至能令自己不寒而栗,苏凉末焦急地在原地打转,她咬住右手背,好不容易有辆车经过,她想也不想地挥动手臂扑上前。
那司机一个刹车,“当心,拦车也不是这样拦啊。”
话音方落,苏凉末早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占东擎在书房内已经大半个小时了,他将取来的东西一一看过,他双手交扣后抵着前额,这些证据要想拿到手并不容易,占东擎断定,苏康肯定是在占松年身边安插了人。
而占松年的死,跟苏康绝对脱不了关系。
他手指滑向桌面,点了删除键。
电脑提示是否要永久删除。
占东擎的手落上去,片刻犹豫后,朝上一点。
左右滑动的横条很快就弹出个对话框,显示已经删除。
占东擎将旁的资料一把火烧烬后这才走出书房。
苏凉末还没回来,他走进房间,床上一件睡衣揉成一团挂在那,准是她出门时来不及,占东擎走过去在床沿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