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有隔断,打开一扇门便是卧房,里面东西齐全,更衣室洗手间应有尽有,女子在外坐了会,准备离开。
走出办公室,女秘书打了招呼,“尤小姐。”
“他在里面休息,别让人进去打扰。”
“好的。”
傅染每个月会抽出时间去两趟尤家,她从后备箱取出水果等,胡同口停着辆搬家公司的车,她不得不侧身才能挤进去,同时又由衷感叹,又有一家人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她顺石子路进去,看到尤家楼梯口摆满乱七八糟的东西,沈素芬拖着个行李箱下来,“小染来了。”
“妈,要搬家吗?”
沈素芬满脸笑意,用手整了整凌乱的头发,她把傅染拉到旁边,“蕊蕊在国外挣到了钱,给我们买好新房子说要让我们以后享福,房子还是精装修的,东西搬进去就能住人。”
傅染也跟着高兴,“那太好了,怪不得看到搬家公司的车在胡同口。”
尤招福拎着两包行李也往下赶。
“她人呢?没回来吗?”傅染没看到尤应蕊的身影。
“没有呢,还在国外,房子是托人弄好的,”沈素芬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这辈子还能住上大房子,蕊蕊说在15楼,想想都害怕…”
搬家公司的员工帮忙搬行李。傅染让开身,脚不小心踢到旁边的煤气罐,她看到很多旧家电摆在楼道,“妈,公寓都用管道煤气,你这东西带过去也没用,再说精装修房里头什么东西都有,你把实在有用的整理好就行,等搬完家,我带你们去买些新衣服。”
傅染跟着车来到小区内,看来尤应蕊真的在国外淘了金,110平米的户型,朝向又好,再加上精装修,没有2万一平米休想拿下。
她帮忙整理完,带着尤招福和沈素芬去吃饭,精装修房不少东西都是摆设,老两口不一定用得来,傅染又去趟商场,把该准备的全买齐了,这才开车送他们回去。
傅染从未见沈素芬这样开心过,尤招福也是喋喋不休,说这辈子有两个好女儿他值。
把他们送进门,傅染又教会他们如何使用按摩浴缸,还有些常用的电器也手把手教授,直到两人学会她这才离开。
走进车内,抬头看到15楼灯光明亮,依稀还有两道不停走动的身影,她浅笑展颜,心里一阵快慰。
回家途中想起还有几天是宋织的生日,傅染去精品店给她选了份礼物。
三天后,果然接到宋织邀请她参加生日的电话。
由于小两口子赚得少,又组成了小家庭,宋织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挥霍,说好在家里请傅染和秦暮暮吃饭。
三个相识十来年的朋友见面,话必然很多,一顿晚饭眼看吃到10点。
宋织给自己的老公取个外号叫和平男。
和平男很疼她,几乎什么活都不让宋织干,这不,吃完晚饭收拾、洗碗、切水果,他也一律包圆。
秦暮暮接到男朋友的电话,说在大光明影城等她,这Y丢下碗直接重色轻友了。
傅染又坐了会,到11点才离开。
宋织把她送到路口,大冷的天傅染赶紧让她先回去。
宋织家门口就是停车场,傅染的车停在路灯下,就着灯光她看到左前轮的轮胎似有异样,走近细看才发现轮胎瘪的厉害,恐怕是扎到了什么东西。
她蹲下后拿出手机照明,果然看到一个铁钉。
傅染自认倒霉,所幸回去的路不算太远,再说不上高架应该没问题。
她发动车子,车速保持在40码。
傅染专注地望向前方,不敢有丝毫大意。
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陡然响起。
她接通,“喂?”
“喂,小染,你把车停在路边,我跟和平男看到有一辆车从我家开始就盯在了你后面,开得那么慢肯定有问题。”
傅染看向后视镜,果然有辆银灰色的跑车在她百米后方。
她忙把车停靠在路边。
傅染下车想去察看,突然听到跑车加速的轰鸣声,他犹如一道直线闪电从她眼前飞快掠过,傅染惊得急忙退后,手掌撑住了车门,这样擦身而过,她竟连里头坐着的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没看清楚。
手腕吃力过重,疼得厉害。
和平男用电瓶车带着宋织很快赶上,轮胎还未刹住,宋织已跳了下来,“小染,你没事吧?”
“我没事。”
跑车早没了影子。
“我看八成有怪异,要不然干嘛盯在你后面,不会是午夜色狼吧?”
“你电影看多了。”傅染嘴里这么说,但心有余悸,毕竟尤柚的事给她震惊不小。
“车子怎么了,开这么慢。”
“轮胎被扎了。”
宋织走过去拔掉车钥匙,“这里面有鬼,说不定轮胎是刚才那人扎的,他等机会下手呢,这样不行我不放心,打的回去吧。”
她让和平男找个地方把电瓶车锁好。
在冷风里站了二十分钟才招到车,傅染心想这样也好,宋织拉着和平男率先钻入车内。
“吱吱,我自己回去就行,这还不放心吗?”
“不行,”宋织坚持,“先送你到家,然后我们再回来,你单身女子我可不放心。”
傅染拗不过,她笑了笑,跟着也坐进去。
朋友之间,有时候不需要太多的客气,傅染觉得很窝心,但转念一想,谁会深夜跟在她后面?
难道真像宋织说的是流氓。
开跑车的流氓?
月光清冷洒入独栋别墅内,皎洁而纯净的颜色被分割成红的、蓝的,莹莹水光照得两旁的地砖闪烁不停,夜风微凉,滑过远处美人蕉宽大的叶子,然后趁着一股寒冽伺机而动。
哗啦水声撕开深夜宁寂。
尤应蕊走出房间,摇头轻声叹息。
她望向墙上挂着的钟,12点。
男人古铜色的肌肤穿梭在水中,露天泳池周边用天蓝色瓷砖镶嵌,这般照拂,连水都变成令人赏心悦目的蓝。
尤应蕊来到池沿,拿起藤椅上的浴巾。
男人挥动有力的双臂潜泳向前,她跟着他的动作一路往前走,挥打出来的水花溅湿尤应蕊脚上的白色棉拖鞋,到达终点,他几乎不费力气得两手一撑,颀长身子跃出水面。
尤应蕊忙用浴巾披到他肩上,“大半夜的游泳,别冻着。”
“怎么还不睡?”
“你半夜三更在外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能睡得着吗?”女子似有嗔怪,“成佑,你不嫌累么?”
“我应该累吗?”
尤应蕊没办法,擂起拳头在他背后轻捶,“欠你的。”
李韵苓自明云峰过世后一直住在南车路的别墅,明成佑出国她也没跟出去,关上门听戏养花乐得自在,也很少出去应酬打牌。外面人怎样她不是不清楚,冷嘲热讽的她可受不起。
明成佑带尤应蕊回家,恰逢李韵苓在厨房跟萧管家学习一款法式甜点,“萧管家还是你厉害,瞧瞧这姿势。”
“夫人,我这可是在依云首府的时候跟那的厨师偷学的,三少最喜欢…”
“妈。”
李韵苓放下手里动作,转身出了厨房,“你这死孩子,还知道回来?”
尤应蕊笑容满面跟在他左手边,“伯母。”
“回来多久了?现在才想着我。”
“伯母,”尤应蕊把手里的礼物放到桌上,她走过去挽住李韵苓的手臂,“成佑每天都念着您呢,但新公司事情太多,他国内国外两头跑,这不,今儿说什么都要回来看您。”
“瞧这Y头的嘴巴。”李韵苓拍拍尤应蕊手背,“依云首府的房子还空着,萧管家定期安排人去打扫,你们什么时候搬回来住吧?”
“这…”尤应蕊望了眼明成佑。
“妈,我们找好地方了,再说那地儿住过人,不适合应蕊。”
尤应蕊闻言,嘴角浅抹起笑意。
李韵苓思忖,也点了点头,“也是,之前我只图门当户对,明傅两家联姻本也是傅染高攀的,现在想想,真门当户对又怎样?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明成佑跷起左腿,傅染的名字冲入耳中,尤应蕊抬起头小心翼翼望向他,男人轻扬起下颔紧闭双眼,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仿佛,仅仅是听到个事不关己的名字,陌生人而已。
李韵苓也有自己的私心,尤应蕊尽管现在身份平民,但前20年至少受着傅家的教育,骨子里有千金的特质。
“伯母,以前不开心的事让它过去吧。”
“你说得对,”李韵苓手指指向茶几上的花瓶,“看到里头的花了吗?是我自己栽的,你们待会带些回去。”
尤应蕊陪着李韵苓去她的园子赏花,明成佑闭起的眸子这才睁开,深不可测的潭底未见一点涟漪,如今的他,能将全部情绪掩藏得很深,任人窥探不得。
傅染手里捏着况子给她的活动单,软面硬纸张磕得手掌有些疼,这两年她工作室的生意不错,也都靠明铮的关系。
傅染站在MR公司的门口,整座办公楼高耸入云,玻璃幕墙折射出天际滑过的云彩,她款款走入正厅,把准备好的胸牌递给保安。
一路畅通无阻,今天是MR首席执行官首次召开记者会的日子,多少人挤破脑袋想拿到一张通行绿卡,不止为了明天的头条,更为一睹这名最近风靡全城的男人的风采。
傅染不爱凑热闹,但对他,毕竟天天看着一大堆形容词套在他身上,难免也有好奇。
记者招待会后有个MR内部召开的酒会,开幕式的舞蹈交给傅染负责。
不会再像刚开始涉足那样手忙脚乱,在这一行她摸准规则已能办得有声有色。
舞蹈室新招的两名老师是傅染最近才高薪聘请来的,专门应对这种大型的活动。
记者招待会在礼堂举行,傅染检查完毕后循着声音来到门口,她看到几十名记者簇拥在前方,后面红色绒布包面的椅子则全部空出来。
她顺楼梯一级级往下走,倾斜的坡度不能走得很快,否则会失足。
记者们架起机器,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礼堂高台的发布台上一张张名牌竖在那,正中间的位子写着:CEO—Lvan
“会不会是个外国人?”
“肯定是,华尔街出来的厉害角色定是个蓝眼睛高鼻梁的中年老外。”
站在左手边的一女记者不服气,“凭什么是中年?说不定是年方三十的型男呢?”
傅染挑个位子坐定,这跑新闻的看来八卦因子是比别人强。
礼堂通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走在前头的是策划部负责人,“各位记者朋友请入座,MR发布会马上开始。”
原先拥挤的人群逐渐散开,按着既定的位子入座。
傅染见前面都有各个报馆的门牌,她起身来到中间的位子。
率先走进礼堂的果然是几位老外,看来先前几人的议论是真的。傅染悄然起身想离开。
她转身欲要往外走。
身后人群陡然发出惊呼声,不是微乎其微的,而像是震惊了整个记者圈。
“明三少!”有人抑制不住脱口而出。
傅染犹如一尊僵硬的石像般杵在原地,迈出去的右脚轻落回去,耳朵有片刻失聪,不知道谁的手不小心碰触到话筒,咚的嘶啦声瞬间拉回她的神。
傅染握紧手,慢慢转过身。
一身银灰色手工西服的男子在人群簇拥中阔步走来,短削的黑色头发,阿修罗般经过一笔笔仔细勾勒出的五官,凉薄唇瓣带着似有似无地嘲讽笑意,个人的权势真能让这些两年前恨不得对他在语言上都干净杀绝的人腆着脸再度上门。
他的眼里沉淀了年少轻狂的张扬和桀骜,属于明三少专有的霸道也幻化成游刃有余懂得世故变通的态度,男人的身影在傅染眼中一步步接近那张属于CEO的王座,后面有秘书给他拉开椅子,他手指屈起在桌沿轻敲三下,尔后身披荣华万千傲然入座。
“您是MR首席执行官Lvan?”
“如假包换。”男人笑容谜魅,眉宇间藏着恰当好处的神秘,令人想要探寻却终究不得不淹没于那汪无边黑邃中。
记者们一个个坐在前排,唯有傅染呆楞地站在原地。
明成佑不用抬头,余光便能扫到这个另类。
他望出去的视线仅定格在傅染身上不超过三秒的时间,没有喜悦、没有吃惊,什么都没有。
傅染嘴巴张了张,终究在他别开眼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三少,请问您是何时回国的?”
“三少,请问您怎么会想到斥资世颂?”
“三少,您当初为什么要离开迎安市?”
一个个问题接踵而至,也是傅染想知道的。
坐在明成佑旁边的男子拿起话筒,“请一个个提问。”
“我斥资世颂,是因为我看中这块地盘,离开迎安市单枪匹马去华尔街我自然想闯出番名堂,两年不到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我选择回来,是因为我的根在这。”
“三少,众所周知能跟MR势均力敌的要数堑堃了,面对您父亲留下的产业,您是会手下留情还是以利益为先?”
这话题挺棘手,不易回答。
明成佑几乎未作斟酌,他口气平淡如水,“MR和堑堃所涉及的业务范畴并不完全相同,既然这样何来竞争之说?当然,我不排除有些部门间会有利益冲突,我父亲把堑堃留给我大哥,也是想我能出去闯荡历练,至于堑堃和MR,不是有句古话说的好吗?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这席话,也是傅染始料未及的。
他把话说得圆,任你拿着放大镜都别想找出破绽,这已经背离明成佑之前的个性,如果是从前的明三少,他可能会说,“这是小爷自家的事,你们管得着吗?”
虽然得罪人,但话语间透露出的真实,不像现在这样令人捉摸不透。
堑堃总裁办公室。
网络电视正直播MR公司的发布会,罗闻樱推门进去,看见明铮倚着真皮坐椅,身子慵懒地往后压,他指间夹着根雪茄,见到
罗闻樱,他掏出食指长的纯木火柴慢慢旋转雪茄,均匀点燃后深抿一口。
罗闻樱把资料放到他办公桌上,眼睛瞥到网络电视的画面,她视线定格在焦点上,神色先是一怔,尔后吃惊,“成佑?”
明铮缓慢吐出个烟圈,听到里头说何来竞争之说,“明白这段日子以来贷款连连被卡住的原因了吧?”
“你说和成佑有关?”
“他是有备而来。”
罗闻樱同意地点头。“但堑堃也不是吃素的,硬碰硬都不一定吃亏,更何况在迎安市拼的是人脉跟经验。”
“Eve,你会全力以赴站在我这边吧?”
“你是我老板你说呢?”这本是明家两兄弟的事她无意参与,但要威胁到堑堃的利益她绝对不能不管,“我要帮别人的话还指着谁给我发工资?”
明铮笑出声,雪茄的呛人味道差点令他招架不住,“你果然是个好员工。”
外面的天阴冷下起小雨,凉风刮在脸上如一把把磨快的利刃割开皮肤,而发布会现场却是热火朝天。
说完公事,八卦的记者很自然把话题引向明成佑的私事。
“三少,在外两年可有结婚的打算?或者说已经结婚了?”
明成佑嘴角扬起浅淡的笑,他摊开手掌,“我看上去像结婚了吗?”
成功的将话题丢回去。
记者发挥不屈不挠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您的意思,我可以理解成您结婚了吗?”
“没有,”欲擒故纵后他不给人幻想的余地,“这两年我一心都在公事上,男人一旦事业不成,谁还会把心交给我?”
这是个敏感的话题。
立即有人寻到苗头,“三少说的可是傅家在您最难时候却解除婚约的事?”
傅染看到明成佑咻然目光森冷,几乎没有预兆,他的视线直直盯向礼堂中央的她,荒凉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栗。
但,又仅仅是片刻。
他恢复成常态,“不是,傅家的决定我不予置评,也能理解他们那时候的忐忑,所以…这件事两年前就该到此为止。”
“三少,傅家如果现在愿意再向您伸手,您还能接受吗?”
明成佑讳莫如深地勾勒嘴角,他的唇很薄,抿起的动作能令一侧微微上翘,平添几分邪肆及魅惑。
傅染再度打算离开,待下去只会听到话题越来越扯。
“你们当Lvan是回收站吗?回收站还有永久删除这项功能呢。”
替他挡话的是左手边那名男子。
傅染后背僵直,难堪及羞辱随着哄堂大笑而淹没心间,透过话筒,她能清晰听到那阵属于明成佑的笑声,嘲弄、讥诮、阴狠…
其中一名记者扭过头张望,她方才好像瞥到过傅染的身影。
她悄无声息拉了拉旁边摄像的衣角,“看那个角落,跟我过去。”
在傅染即将踏出门口时,女记者适时拦住她的去路,“傅小家,请问您为何会出现在MR的发布会现场,是早有耳闻三少涅槃归来想求复合吗?”
策划部负责人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再加上有傅染撑场何乐而不为,“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MR的发布会今天到此为止,谢谢大家。”
此话落定,台下人群一哄而散,扛着摄像机的拿着话筒的一股脑冲向傅染。
她这会不离开只怕会被唾沫淹死。
摄像看出她的意图,走过去堵住门口,女记者话筒不依不饶递去,“傅小姐说句话吧,刚才三少说他至今未婚,你是否觉得自己大有希望呢?”
傅染目光穿过飞奔而来的人群望向此时站立的明成佑,他低头正和助理轻声说话,离开礼堂时,甚至未将目光往她的方向偏去一寸。
面对记者的咄咄逼人,傅染淬起冷笑,“两年前你们的笔锋可没见留情,他失去堑堃你们变本加厉言语打压,恨不得他就此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别出来。如今削尖脑袋捧着又算什么,让开,不然别怪我砸了你们吃饭的东西。”
礼堂的另一头,人已经全部离开。
“傅小姐,”女记者脸皮厚,“你这算恼羞成怒吧?”
不远处的记者大批围过来,有些已经丢出了话题。
傅染一把夺过女记者手里的话筒哐当砸向摄像机,“再不让我卸了你们的机器顶多赔钱,信不信?”
扛着摄像机的年轻男子憋红了脸,又被傅染推了把才将路让开。“这难道是豪门千金的脾气?”
“谁知道呢!”女记者没好气地捡起话筒,“素质也不咋地嘛。”
傅染进入MR内部工作人员的电梯,才得以将身后的记者全部甩掉。
她两腿一软,靠向背后的镜面。
看他这样,她至少知道他过得不错,这似乎才是他明三少该过的生活。
傅染望向两边的镜面,左右角度分别将她剖析成两个完全不同的矛盾体,她不清楚的是明成佑这两年究竟是怎么走过来的,他的此番归来,又会给她的生活造成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人她不知道,至少对她自己来说,两年时光荏苒,平静的好像一汪死水。
傅染走出电梯,又从楼梯间步行回到原来的地方。
工作室的老师见到她一个劲招手,“到处找不到你的人,去哪了?”
傅染见她们换好衣服,看来活动马上要举行,“我这不是按时赶来了吗?”
负责此项活动的李经理过来跟她做最后的确认,“没问题了吧?”
傅染摆出个OK的动作。
开场舞欢快而奔放的音乐透过装在顶梁的四个音响传递出来,MR的员工按着部门划分的清楚,一张张圆台摆着鲜花及零食饮料,大多数员工已就坐,正等开场。
“等等。”
傅染才令她们上场,一道冷戾的男音穿过宽敞的厅内传入耳中,明成佑颀长的身姿配合有力的脚步来到众人跟前,旁边跟着秘书及助理,“请的这是哪门子舞蹈人员?”
傅染原想打招呼,话到嘴边,眼睛触及到男人紧绷的侧脸时话还是咽了回去。
音乐骤停,几名老师也收回动作面面相觑。
李经理战战兢兢过去回话,“我看过资料,FU工作室里的舞蹈老师都在相关赛事上拿过奖,而且近几年FU办得也相当不错,大大小小活动均有经验。”
“FU?”明成佑蹙眉,仿佛要把词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你当MR是什么地方?凭几个在毫无名声的节目上拿过奖项的人就能随便进来?你见过FU真正的规模吗?”
李总被问的哑口无言,台上的几名老师索性也下台。
傅染没想到明成佑会这般不留情面,她握紧手掌据理力争,“能把事办好跟我的工作室规模大小究竟有多少联系?你还没看过她们的表演怎么能这样武断的下定论?”
“我不用看,”明成佑眼角垂落,视线总算同目光相触。如此近距离地对望,却令她悚然心惊,“单凭我认为不够格,这点就够了。”
他身上的香水味道也不再是以前的,淡淡的烟味流连于鼻翼间,他漠然一瞥,站得如此近有何用?他的心早已把她隔在千山万水之外,从他的眼神间她能读出,她于他成了陌生人。
也是。
相对陌路,一开始是她提出来的。
“可现在您看怎么办?再找人肯定是来不及的…”李总着急抹汗。
“这种水平情愿不要,MR不需要将就!”
“这…”
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傅染眼见这次活动要搞砸,“李总您别忘记我们可是签过合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