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呈啜口红酒,随着荣浅的称呼道,“妈,从昨天起,我就不是外人了。”
顾新竹一噎,“是是,瞧我这话说的。”
几人说了会话,荣安深接着道,“浅浅,你订婚这么突然,爸爸也没给你准备什么像样的礼物,你有看中的吗?”
荣浅咀嚼着,尝不出咸淡味,“什么都能要吗?”
荣择扬了扬眉头。
荣安深两手交扣,“只要爸能满足你的。”
“那我要温庭雅苑。”
荣妈妈没死之前,他们就住在温庭雅苑,后来顾新竹进门,自然不肯再住那,也就搬来了新居。
“好。”荣安深未作考虑。
“包括里面所有的东西,从今天起,都归我。”
顾新竹眼里的笑意微黯,她不由瞅向荣安深,他平日里喜欢收集古董,不少藏物更是价值连城,而他更把温庭雅苑当成藏馆,里面有块蝴蝶玉佩顾新竹一直喜欢,荣安深也说过等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给她。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荣浅也在场。
顾新竹朝他看眼,想要出口提醒。
但荣安深显然没想这么多,他眉头舒展,“行,都归你,只要我女儿开心。”
荣浅脆生生喊了句,“谢谢爸。”
饭后,荣安深就把钥匙给了荣浅,温庭雅苑离荣家并不远,这名字还是荣妈妈自己起的。
荣浅想过去看看,厉景呈陪她来到温庭雅苑,开门进去,厉景呈望着满屋的藏品不由失笑,“怪不得你后妈气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整栋别墅,只有二楼的两个房间没变。
荣浅推开自己的卧室进去,这儿定期会有人来打扫,她径自走向床头柜,看到相框里摆了一张她和霍少弦的合影。
那时都还青涩,穿着校服,霍少弦打小就是拔尖的,不论成绩还是长相,他手臂随意搭在她肩头,一抹阳光明艳了竹马青梅的美好。
荣浅胸口又开始痛。
厉景呈从她手里接过相框,“这是你几岁时候照得?”
“十三岁。”
这照片是她后来拿到温庭雅苑的。
“跟他的回忆,你也该收拾收拾了。”厉景呈将照片朝床头柜一丢。
荣浅宝贝似的将它捧起来,男人见状,上前从她手里再度将相框夺过去,“你是厉景呈的人,这话可是你自己说出口的。”
“那是我对霍少弦说的不假,可我们订婚却是假的。”
“谁跟你说是假的?南盛市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可都看着。”
荣浅伸手想要拿回来,“我不承认。”
厉景呈侧开身,荣浅去抢,被他双手禁锢在怀里,他薄唇凑至她耳边,语气漫热,“都在一起了,这种事还能不承认?”
荣浅闻言,脑袋朝他胸前撞去,厉景呈猝不及防往后退,手里的力道一松,相框啪地摔向地面,然后滑入了床底下。
她的是公主床,两边有拱形,床板下面是十几公分的空隙,荣浅趴下身试图往里钻,可缝隙太小,她只能将手朝里探。
厉景呈蹲下身,面色已有不悦,“起来。”
荣浅并没有理睬,她手臂伸进去摸索,厉景呈拽住她另一只手,指尖扫到了什么,她伸手去拽。
男人沉下音,“这又不是狗洞,你钻什么?”
荣浅朝他白了眼,拿着东西后起身。
厉景呈看了眼,是个牛皮袋,并不是先前的相框。
牛皮袋上还有绑住的粘纸,荣浅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这东西为什么会贴在我的床板底下?”
厉景呈接过牛皮袋,绕开线扣后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
荣浅凑上去一看,照片里的内容都是荣安深和顾新竹在一起的场景,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荣择也才是个少年,照片的场景都不相同,且右下角都有日期。
荣浅大惊失色,“这些照片是我妈妈出事前不久拍的,我妈车祸是两个月后。”
厉景呈将袋里的另一张纸拿出来,上面写着个地址,荣浅将纸接过去,“这是我妈妈的字,我记得,她留着的日记本我还放在家里。”
“那这些照片,应该是你妈妈找人拍到的。”
荣浅心里不由咯噔下,“可是我爸说,我妈从来不知道顾新竹的存在,她到死都不知道。”
厉景呈将照片和纸塞了回去,见荣浅怔在原处,他伸手将她揽到跟前,“这上面的地址,应该是顾新竹未进荣家之前的安身之处,荣浅,你妈妈可能还跟她碰过面。”
荣浅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把照片贴在她的床底下,她伸手圈住厉景呈的腰,下意识想要找个能给他靠一靠的怀抱。
34和他对着干
走出温庭雅苑,厉景呈看眼荣浅手里抓着的牛皮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什么都不做。”
心里再有怀疑,但要得到确切答案,还需要时间。
厉景呈微笑着点点头。
回到帝景,荣浅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藏起来,厉景呈没去公司,来到客厅,看到男人在那看着财经报道,荣浅又觉得不适应起来,听到脚步声,厉景呈头也不抬,“晚上跟我出去趟。”
“去哪?”
“订婚了,有几个朋友要聚聚。”
荣浅坐到他对面的沙发内,“厉景呈,订婚那天你连个朋友都没出席,你是有多不当一回事啊?”
“那你自己呢?”男人反问。
荣浅看也没看他眼,“我不去。”
“不去也要去。”
“在人前有什么好装的?”
厉景呈丢下遥控器,“这不是装,你还不清楚事实么?我和你订婚是真,订婚后所有的一切也做不了假。”
傍晚时分,荣浅不情愿地跟着厉景呈出门,他换了身休闲的打扮,浑身散发出只有在这种年纪才有的慵懒性感,开车到了酒吧门口,荣浅下车,“为什么要来这?”
厉景呈上前揽住她的腰,“怎么了?”
他抬头看向风聆酒吧的字样,荣浅不自然地躲开他亲昵的动作,“换一家不行吗?”
厉景呈手臂再度拥住她,“麟子看中里面的老板有段时间了,走吧。”
荣浅被他拉着手往里走,厉景呈的几个朋友都比他们早到,孙佳麟手臂一扬,“在这。”
“迟到了啊,赶紧罚酒。”
厉景呈拉住荣浅走了进去,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孙佳麟二话不说倒了六杯半指高的酒,“每人三杯,喝完再说。”
厉景呈削薄的嘴角轻挽,先喝了一杯,这才扭头望向荣浅,“会喝酒吗?”
“不会。”她回答得很干脆。
“哪有出来玩不会喝酒的?你忍心看你男人替你喝?”旁边人起哄。
她有什么不舍得的,荣浅眉眼丝毫未舒展,口气也颇为冷淡,“我只喝猫爪,别的滴酒不沾。”
“呦——”孙佳麟还想说着什么,厉景呈打断他的话,“我来喝,不就几杯酒么?”
喝完最后一杯,酒气上冲,厉景呈随手搂过荣浅,朝她脸上亲去。
荣浅没想到他会这样,她擦了擦脸,语调扬高,“你做什么?”
厉景呈手掌落向她肩膀,将她往怀里拉,“我还不能亲你了?”
荣浅脸青一阵白一阵,厉景呈的几个朋友也是面面相觑,他突然订婚本来就出乎他们意料,没想到荣浅居然连被他碰一下都反感。
“景呈,怎么回事啊?”孙佳麟架起腿,抽了口烟。
“你管我的事做什么?”厉景呈毫不客气回道,他浓密的睫毛微垂,人往后靠,荣浅抬头,正好看到莫希进来,服务员正凑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莫希朝这边看了眼,目光同荣浅对上。
她很快拿了瓶酒过来,人还未到,声音早就窜到他们耳朵里,“厉少孙少大驾光临,没想到南盛市那么多豪门会所你们不捧场,居然看中了我这小地方。”
孙佳麟一看到她,眼睛都亮了,他倾起身往前凑,莫希拿出开好的酒给他们倒上。
莫希穿了件V领短裙,她不敢有大动作,孙佳麟把手伸向她手背,“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
荣浅见状,就要起来,厉景呈压住她的手不让她动。
莫希干笑声,“哪里啊,你们慢用,我…”
“今天我包场了,你可别又推脱有事,来来,坐下来陪我喝一杯。”孙佳麟再度去抓莫希的手,莫希挣了两下没有挣开,只好坐到了一边。
厉景呈招呼服务员过来,“拿杯猫爪。”
“是。”服务员转身要走。
荣浅却喊住她,“不用了,我不喝。”
如果她要戒掉霍少弦的话,就要把关于他的一切都戒掉。
厉景呈眉头微皱,“随便你。”
那边,莫希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情绪,“孙少,你别这样。”
孙佳麟一手揽着她肩膀,另一手端起酒杯往她嘴边凑,荣浅看不过去,厉景呈挡在她跟前,“想做什么?”
“莫希是我干姐…”
厉景呈并不关心她们之间的关系,他轻描淡写,这样的场面仿佛是看惯了的,“放心吧,出不了大事,玩玩而已。”
“玩玩?”荣浅眼里跳跃着讽刺,“你们都喜欢把别人的不情愿当成玩的资本是吧?”
莫希听到这些话,忙朝荣浅使个眼色,“我喝我喝,不就一杯酒吗?”
除了莫希以外,别人都将视线投向荣浅,她这会还是个学生,以往出入又都有人护着,不像莫希,早入社会几年,磨砺过后也比她圆滑。
“希子姐,有莫伯伯给你撑腰,你还要做这些不情愿的事吗?”
厉景呈啜口酒,不由觉得好笑,这小女人倒也学会以权压人了,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了。
“再说,还有霍家…”荣浅目光投向孙佳麟,“还有霍少弦,他是莫伯伯的干儿子,他也不会由着你被人欺负。”
孙佳麟眯起一双眼,“你威胁我?”
莫希自然不想惹事,“算了算了…”
厉景呈忽然扣住荣浅一只手,将她推到了茶几跟前,“既然你看不惯,你把这杯酒喝了。”
“那可不行。”莫希忙制止,那可是波兰伏特加,是酒精度数最高,最烈性的酒,就连她喝了都受不了。
荣浅有些犹豫,厉景呈冷笑下,“知道怕了?”
荣浅闻言,抄起桌上的酒杯,莫希惊得忙起身,“浅浅,你忘了少弦的话了?他不让你沾酒。”
她鼻尖漾起难以承受得酸涩,是啊,要换成霍少弦怎么舍得她沾这种酒?
荣浅拨开莫希伸过来的手,“希子姐,我喝这杯不是为了你。”
她握紧酒杯,侧过身直面厉景呈,男人双手抱在胸前倚在沙发内,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大能耐。
“厉景呈,你让我喝掉这杯酒,无非是要压一压我的性子,可我告诉你,我该是怎样就是怎样的,你让我喝,我就喝,喝完了我还是看不惯你!”
35无家可归
最后一句话,直接亮了。
厉景呈阴着脸看到她一仰脖,咽下去时五官都皱了起来,生动的不像话,荣浅捂着嘴,四下想要找水喝,厉景呈一把将她拽到身边,让她乖乖坐在那。
她辣得眼睛半晌睁不开,胃里面火烧火燎似的,莫希看着不放心,让服务员去拿杯冰水来。
荣浅想伸手接,厉景呈先一步拿在手里,她捂着嘴,辣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厉景呈将杯口送到她嘴边,荣浅要接,男人不让,她只得就着杯口一下下喝着。
莫希推脱有事,孙佳麟也不好多留,只得让她离开。
一杯酒下肚,荣浅很快就醉的七荤八素,在旁边时不时上演小插曲。
她自己当然是不会有印象的。
厉景呈把她丢在角落,荣浅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一会躺到厉景呈腿上,一会双手吊住他的脖子,一会又爬到他背上…
不得已下,他只能拎着她回帝景。
荣浅醉酒很粘人,跟平日里判若两人,厉景呈将她抱到床上,她两手圈住他的脖子不肯松开。
厉景呈膝盖压着床沿,“荣浅,松手。”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她开始哼唱起来。
擦,她是有多爱这首歌?
厉景呈扳开她的手,荣浅坐在那摇摇晃晃的,她嘟起嘴凑过去在男人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厉景呈目光斜睨向她,她嘴又凑了过去。
等她第三次亲来时,厉景呈可没浪费,他薄唇迎过去,大掌扣在了她脑后…
翌日,荣浅清醒时头还疼着,胃也不舒服,她坐了起来,看到地上散乱着一堆衣服。
厉景呈从卧室外进来,“起床了,吃饭。”
“厉景呈,你对我…”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男人语气自然。
荣浅抡起床头柜上的一样东西砸过去,也没看究竟是什么,厉景呈偏过头,身后的地板传来啪地一阵巨响,荣浅红了眼眶,“谁让你对我这样的?”
“我是你未婚夫,要你怎么了?”
荣浅掀开被子起来,捡着衣服就往身上套,她显然把订婚两字看得太容易了,厉景呈冷眼旁观,“荣浅,在你走出这扇门之前好好想清楚,你还有地方可去吗?”
荣浅鼻尖泛酸,穿好衣服后直往外面走,厉景呈并未拦她,她下了楼,走出帝景,可刚来到大门外,她就收住了脚步。
顾新竹看到她这幅样子,指不定会幸灾乐祸成什么样,她既然决定走出荣家,就没想过回去。
厉景呈站在阳台看到荣浅怔在那的身影,她被人捧着生活了二十年,性子太简单,尚需磨练,她这会首先要认清的就是,除了他这儿,她已经没地方可去了。
荣浅蹲在了大门口,她双手抱住膝盖,身子缩成很小的一团。
身体的不适让她倍觉羞愤,可她也觉得无力,厉景呈本来就不是善人,她还能指望他搭救她一把之后,不动她分毫吗?
荣浅看着脚下的马路,心不可避免想到霍少弦,他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太多,她想着,他们要是继续爱下去多好啊?
可是,霍少弦…
我已经配不上你了。
她的眼泪掉到地上,斑斓的阳光衬着一层破碎在眼底炸开,荣浅抬手擦向眼睛,她无家可归,也无法回到爱人的怀抱,她只能回头。
厉景呈看到荣浅慢慢站起身,然后调头往里走。
他下了楼,正好看到荣浅从门口进来,厉景呈径自来到沙发前,朝她招下手。
荣浅不情愿地走过去。
厉景呈将她拉到自己腿上,“说说,我能不能要你?”
她别开眼,视线装作看向远处。
厉景呈将她的脸别回来,“能不能?”
“我饿了,我想吃饭。”
“不回答不准吃饭。”
荣浅吐出口气,“厉景呈,你图什么?你明知道我爱的是霍少弦。”
“把这话给我吞回去,”厉景呈出声警告,“以后再敢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我把你嘴巴堵了。”
男人起身,居然拦腰将她抱向餐桌,荣浅不得不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她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以前的她,太恣意了,她一直觉得这样很好,可现实却在告诉她,该低头时要低头,该圆滑时就不该绷着。
厉景呈让她坐在椅子上,注意到她出门太急,脚上连鞋都没穿。
男人抬起她的腿,让她踩在自己脚背上,荣浅心里一暖,霍少弦以前也有过相同的举动,她不自然地蜷缩起脚趾尖。
厉景呈瞅着她的侧脸,他也说不清荣浅哪里吸引了他,他独闯南盛市,身边需要个女人却是真的。
他手指抚向荣浅的耳垂,“明天,我陪你去宋权那吧。”
“其实不用去了,”荣浅夹着菜,小口小口地吃着,“我心里早就想通了。”
“跟宋权聊着开心吗?”
“嗯。”
“那就再去几趟,权当玩玩。”厉景呈拾起筷子,一边替荣浅布菜。
她却咀嚼出了这话里面的异样,荣浅留了个心。
厉景呈给她盛了碗汤,将碗送到荣浅手边,他的手自然地去搂她的腰。
“我在吃饭呢。”
兴许是才刚得到这个女人,瘾很深,厉景呈就想抱抱她亲亲她,“你吃你的。”
面对他突如其来亲在脸颊处的吻,荣浅想避开,可肚子不争气啊,她饿得要死,只能让他这样,厉景呈看着她不停歇地吃,很是满足,“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
荣浅回过头看他,“是因为除了这,我没地方去了吗?”
“不是,”厉景呈大掌在她头顶轻拍,“因为这儿有我。”
荣浅怔怔盯着跟前的这张脸,对于他的家世背景,她毫不知情,只为放手霍少弦才会和他勉强在一起,可他方才的话,竟让她有了知足感,人有时候,特别容易被一两句话戳中心尖,继而感动。
厉景呈灿若星辰的眸子在她眼里放亮,他啄了啄她的唇,他也没想过,其实能有一个女人宠着,挺好的。
36大秘密
来到宋权那,厉景呈照例在外面等她。
宋权和荣浅聊了会,“没想到你和景呈会这么快订婚。”
“你不是说过吗?痛苦转嫁,不能老陷在一件事一个人身上出不来。”
宋权何等精明的人,立马听出荣浅话里面的套,他四两拨千斤,“这是最好的法子,但你犯不着跟他订婚啊,再说厉景呈年纪那么大,你不吃亏啊?”
厉景呈端着咖啡的手一晃,擦,说他老?
其实,每回的谈话他坐在那个位置,都能听到,他看了眼桌上做成笔筒的小型仪器,不过荣浅倒是知道套话了,看来正在怀疑他目的不纯。
荣浅的声音清澈透亮,隐约带出笑意,“他不是26吗?有那么老吗?”
“啧啧,”宋权挑了抹狐狸笑,“你想想,等你50的时候,他快60了,某些方面…”
“他不是你朋友吗?”荣浅压低嗓音,“你不怕被他听见你讲他坏话?”
宋权也学着她的样子,“放心吧,他听不见,隔这么远呢。”
厉景呈轻啜口咖啡,舌尖的苦涩蔓延到嘴中竟有些甜,荣浅倒是替他说了句话,就是,他从来都觉得26正好是黄金年龄,怎么就老了?
荣浅和宋权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听说你以前是专做妇女类节目的啊,那你和厉景呈怎么认识的?”
宋权打着圈,尽管对面这20岁的女娃时不时想套他话,但他是心理医生啊,荣浅面对他还是嫩了些。
聊完天出去,厉景呈依旧坐在那,荣浅今天穿了件短大衣,高领的草绿色毛衣将她衬得越发鲜嫩,长靴包裹着匀称的小腿,下面的百褶裙也随着她向前的步子而轻漾,厉景呈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腿上。
毕竟这是公共场合,荣浅不干,厉景呈压着她的腿,“我老不老?”
荣浅蹙眉,“你听到什么了?”
“难道你们真在讨论我?”
宋权挥下手,“得了得了,厉景呈,你也久经沙场这么多年,对个女娃还扛不住啊?”
厉景呈拉了荣浅的手起身,“我还真就扛不住了。”
回去的路上,厉景呈看眼荣浅,她视线出神投出窗外,要她忘记霍少弦绝不是一两天的事。
“今天星期几?”
荣浅懒洋洋答了句,“周末啊。”
“带你去个地方。”
厉景呈先将荣浅打扮了番,造型师将她的长发盘起,替她选了顶短发,又拿出一套宽松的男式衣物让她换上,荣浅别扭地站在试衣间不肯出去。
男人上下打量,“不错,走吧。”
“我不去。”
厉景呈强行拽起她的手,“去了,保证你有惊喜。”
他带她去的是个酒吧,荣浅向来对这些地方不感兴趣,她神色恹恹跟在他后面,厉景呈选了个并不起眼的角落,荣浅张望四周,竟发现这儿没有一个女人。
厉景呈要了两杯酒,很快就有人来搭讪。
是个打扮得娘里娘气的小伙子,一股浓重的香水味熏得荣浅直想吐,他窝在厉景呈身侧,手朝他肩头一搭,小嘴轻张,缓缓吐了口气,“请我喝杯酒吧。”
荣浅憋着笑,厉景呈的脸都青了,他拨下对方的手,目光朝荣浅一点,“对不起,我有伴了。”
小男人不甘心地朝荣浅看眼,这才起身离开。
待他走远后,荣浅才捧腹,“厉景呈,原来你还好这口?”
厉景呈接上她的视线,嘴角微挑,斜佞狂肆,“我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不知道啊?”
荣浅朝他白眼,“我们来这做什么啊?”
“待会你就知道了。”
荣浅这幅样子,很容易招惹人,唇红齿白,在男人堆里又显得格外娇小,她时不时咬着吸管,东张西望。
一个体格魁梧的男人眼里放射出寻到猎物的光芒,他大步走来,厉景呈自然看得出他是冲着谁来的。厉景呈起身坐到荣浅身边,手臂揽住她肩膀,彰显出占有欲。
果然,男人见状后只得另寻目标。
这个话题尽管听林南她们讨论过,但她不知道厉景呈带她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正在百无聊赖间,荣浅忽然看见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她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一口酒就这么呛在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