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箫知道自己不是聿尊的对手,所以发泄的时候总想让他措手不及,男人每次都不会还手,他身上不止一处咬伤,手背上的那一口有了疤痕,聿尊心想,陌笙箫上辈子肯定是只老虎,专门咬人的雌老虎。
男人自嘲勾唇,都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情去歪想。
他知道,陌笙箫到头来都会把陶宸的帐算到他头上。
笙箫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即使不是聿尊让人动手,但陶宸的死也是受到严重的牵累,倘若不是他,他们这会该好好的生活着,不会卷进什么仇杀中。
聿尊背部僵硬地抵着玻璃窗,俩人像刺猬一样牢牢靠在一起,却已将对方都扎的浑身是血。
他问她,她爱过他吗?
倘若爱过,聿尊希望能将她的心救活。
陌笙箫恨不得真将聿尊的一块肉撕下来,她咬到最后,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双腿疲软的就要倒下去。尽管如此,她的牙齿却嵌入他毛衣不肯松开。聿尊后背冒出涔涔冷汗,他抬起手臂,掌心落在笙箫的后脑勺上。
她累到哭不出声,脸被聿尊压倒自己肩膀处。
她大口喘着气,双手在聿尊胸前一推,陌笙箫感觉到侧脸有股湿腻,她抬起手一擦,才发现是血。
聿尊穿了件黑色的毛衣,所以伤口尽管撕裂,也看不出来。
每回地对峙,都会换来伤痕累累,不见血腥不罢手。
聿尊极能忍痛,陌笙箫颓然坐在床沿,直到脸上的血渍干涸,也没有动一下。
她像是丢失了灵魂般,再度尝到失去至亲的痛苦,陌笙箫的眼里容不得聿尊,她蜷缩着躺到床上,哭到最后,筋疲力尽地闭上了眼睛。
陶宸,活着的时候,是他们之间的一道坎,死了之后,就是一根刺,聿尊想要靠近一步,就会被这根刺扎的血肉模糊。
他来到书房自行处理伤口,回到卧室后,给陌笙箫拧了把热毛巾,将她脸上的血渍给擦去。
聿尊躺在笙箫旁边,她睡得很不安稳,做梦的时候会喊出陶宸的名字,聿尊眸光黯淡,如若不是爱,她不可能时时牵记,连梦里面都是他。
陌笙箫背对他躺着,聿尊伸过手,小心翼翼将她的身子扳过来,他紧挨笙箫,下巴抵在她额前,聿尊的手环住她腰际,令身子越发贴近。
笙箫时不时会抽泣,她伸出手,也不知梦里面抱住了什么,只觉很温暖,便越发用力地抱住。
聿尊望着她落在他腰际的手,他倾下身,在她嘴角细吻。
聿尊知道陌笙箫最近都不会想见到他,他通常都是在她醒来之前就离开御景园,他也吩咐了何姨,要好看陌笙箫一举一动,生怕她出事。
苏艾雅离开监狱时风风光光,外面有专车候着,她随手拨下头发,看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做个头发,这发型真算丑到家。
孙仲奎下车迎接,“小雅,走,我在国际酒店特意给你定了包厢。”
“谢谢孙叔叔。”
苏艾雅眼见孙仲奎的脸色垮下来,她忙上前挽住男人的手臂,“哎呀,不过就是个称呼嘛,你要不喜欢,我换一个就是,亲爱的,怎么样?”
“我就喜欢你这甜甜的小嘴儿…”
苏艾雅盯着孙仲奎腆出来的肚子,她不由一阵恶心,妈的,老男人,也不看看都能当她老爸了。
要不是苏年突然死亡,苏艾雅也不用沦落到这步,以前孙仲奎只是苏年诸多好友中的一个,没想到,如今却要包养他的女儿。
夜间。
孙仲奎满意的从苏艾雅身上翻下来,苏艾雅抽出纸巾递给他,男人拍了拍她的腰,“我给你租了个房子,明天你就搬过去。”
“租的啊…”
孙仲奎听出她话里的不悦,“这买房子的事自然要你做主,我会给你张卡,到时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真的吗?”她赤裸着身子抱住男人的脖子,“谢谢亲爱的。”
苏艾雅第二天就去买车,在顾筱西出狱那天,还特意开车去接她。
顾筱西依旧一副安静的样子,她坐在副驾驶座上,苏艾雅侧目睨了眼,真不知道靠她能做什么,苏艾雅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找错人了,“要送你回家吗?”
“不。”顾筱西摇头,她没脸回去。
“那你去哪?”苏艾雅不耐地放慢车速,“对了,说说你是怎么和聿尊结仇的吧。”
顾筱西垂着头,并不语。
“你不肯说的话,我怎么给你报仇?你就不想找你妈妈了?她脑子不清醒,这大冬天的就在外流浪,你要跟我合作,我认识的人不少,可以帮你找找。”
“真的吗?”
“说吧。”
那无疑是一个已经结痂的伤口,却要被再度撕开。
顾筱西简单说完整件事,苏艾雅咬了下嘴角,“聿尊欠下的债还不少。”
“你打算怎么样?”
“对付聿尊可没这么容易,我得好好想想。”
顾筱西撇过脸望向窗外,这是她第一天接触到自由,“你把我在前面路口放下吧,我有点事。”
苏艾雅停下车,“我怎么联系你?”
“其实,我虽然恨聿尊,但我拿他一点办法没有,我也帮不上你的忙。”
苏艾雅拿出自己的手机硬塞到顾筱西手里,“你拿着,到时我会联系你,他是我们共同的仇人,等我想到法子,我再告诉你。”
“唉,你的手机…”
“你拿着吧,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顾筱西望着绝尘而去的别克车,她站在路口,却茫然不知该往哪。
身上穿的是入狱前的衣服,她很年轻,站在路边还是个未长大的小姑娘般。
她低着头往前走,手里拿着个包,陡然听到耳旁有人喊出她的名字,“顾筱西?”
她一抬头,望见严湛青意气风发的脸。
顾筱西下意识拔起腿就要跑,严湛青忙拦在她跟前,“你出狱了?”
顾筱西垂下头,“嗯。”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不用了。”
严湛青走过去拉住她的手腕,顾筱西被他一路拖进咖啡馆。
暖气将她的脸衬得酡红,顾筱西神情拘谨,“谢谢你。”
“谢我什么?”严湛青挑眉望向她。
“要不是你的话,我还要多坐几年牢,是你给我请的律师,我都知道。”
“其实,归根究底是我的错,”严湛青毫不推托责任,“如果不是我将你送到聿尊身边,你这会,应该还在好好地上学。”
顾筱西眼睛有些湿润,“你呢,过得好吗?”
“我和苏柔离婚了。”
顾筱西掩不住吃惊,“我是该说遗憾呢,还是应该说,恭喜你。”
严湛青轻啜口咖啡,“我和苏柔的婚姻,结合的时候就是个错误,再加上后来出的事,我执意要离婚,她耗不下去,我父母也只得同意。”
刚开始的时候,苏柔经常会去严家纠缠,但严湛青态度强硬,苏柔死心之后,这件事也就作罢,毕竟,爱上这样的男人太累了。
苏柔知道严湛青的心里不可能再有她。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顾筱西双手握住咖啡杯,“先找份工作,能养家糊口就行。”
“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
顾筱西点头,越是在乎的,就越是不想被他看见狼狈的一面,顾筱西道路谢,却不可能真的去找严湛青。
男人端详着她的侧脸,比他去监狱看她的那次更瘦了,想来是里面吃住不习惯,严湛青神色复杂的将服务员叫过来,点了不少点心,想让顾筱西好好吃一些。
陌笙箫闹过一次,第二天醒来反而冷静不少。
聿尊甚至连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都不再见过,舒恬说的没错,没有找到尸体就是最大的希望,陌笙箫站在落地窗前,这个希望渺茫到几乎为零,她却只有靠着这个想法,才能撑过去。
聿尊走进卧室时,陌笙箫正用手指在窗户上写字。
她听到脚步声,转过头去。
陌笙箫嘴角浅弯起,眼里冲着他漾起笑意,聿尊怔神,只当自己看错了。
114她是他的软肋
他已不曾记得,陌笙箫上次这般对他笑,是在什么时候。
聿尊来到笙箫身后,房间内的中央空调开启,在玻璃窗上留下一层水雾。
他抬眼望去,看见陌笙箫用手指写出的‘陶宸‘二字,聿尊的心里紧跟着一刺。
她已学会怎样抓住每个刺痛她的机会,笙箫收回手,盯着那个名字望的出神。
聿尊来到她身侧,想要一窥方才的笑意。
陌笙箫微转过身,“你猜,我方才为什么对你笑?”
男人静谧的潭底因这句话而掀起汹涌,笙箫出神地望向门口,“你站那的时候,我险些看走眼,以为是陶宸回来了。”
她丢下句话就要离开。
聿尊扣住她的手腕,五指用劲到能将陌笙箫的腕骨捏碎,笙箫咬牙忍痛,聿尊一个甩手的动作将她压在玻璃窗上,“陌笙箫,你当真以为我这么好惹?”
“看吧,撒旦永远不会变成天使。”陌笙箫噙着冷笑,“我一直很好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在你手里吃过多少苦头我知道,我一再挑衅你的耐力,要依着你的性子,早该将我撕碎才是,你何必装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样子,聿尊,我也想问你,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睁着一双分明的大眼直逼他潭底。
聿尊睇着她唇畔勾起的笑,她的笑讽刺尖锐,倒像是专等看他的好戏。
“我对你这样不好吗?”
“好的很。”陌笙箫捋了下短发,“聿尊,你最好能一直这样,我受用得很。”
“笙箫,我想和你好好过,不是让你捏着我的软肋给我一击的。”
“你也有软肋?”陌笙箫冷眼嘲讽,“我以为你百毒不侵。”
“我的软肋就是你,你不知道吗?”
笙箫神色明显僵住,她继而同他擦肩而过,“我差点又被你骗过去,聿尊,你是风月场的高手,这些话还不是信手拈来?”
陌笙箫走过去,聿尊大步上前自身后搂住她的腰,笙箫不得不跟着停下脚来,“你又想怎样?”
“笙箫,你把我的话听进去些。”
她的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比暴力相向还让他难以容忍。
陌笙箫用力挣开聿尊的手,男人欺身将她压在床上,“回来的这一个多月,你要么对我恶语相向,要么一句话不说,笙箫,你还能有别的表情吗?”
“不要碰我!”
“你总算说了一句没有重复的话。”
陌笙箫眼见他压下身,“你想做什么?”
聿尊动手去扯她身上的毛衣,“我既然那么令你厌恶,你也不可能对我有所改观,我索性强硬到底,反正在你眼里,我与禽兽无异。”
笙箫忙伸出双手推拒,“你别碰我,聿尊,你走开!”
男人的眸中尽显狼性,陌笙箫屈起双膝,她抵不过他的力道,“放开我,我胸口好痛--”
聿尊双手支在她身侧,笙箫捂住胸前,“我的伤好像又裂开了!”
男人忙翻身坐在床沿,他神色急迫,“没事吧?”
陌笙箫蜷着身子,膝盖几乎顶到胸口,聿尊扣住她双肩,另一只手已经钻进她毛衣内。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口。”
陌笙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双手交叉着挡在聿尊 的动作,“我现在感觉又好些了,你让我安静地躺会。”
她的小心眼瞒不过男人。
聿尊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回床上,陌笙箫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她僵着后背,许久之后仍不见身后有何动静,她小心翼翼扭过头去,却发现一张放大的俊颜几乎抵到她鼻尖,她忙又别回去,“我想躺会。”
“我没有吵到你。”他是没吵着她,只是笙箫紧绷了神经,哪里睡得着。
陌笙箫拉过旁边的被子,将整个脑袋闷进去。
顾筱西在外逗留到很晚,她身上没什么钱,和严湛青分开后就在步行街旁边的公园坐了会,眼看时间已经很晚,她这才坐车回家。
走到那条昏暗的弄堂口,她杵立着不敢再走一步。
她生怕旁边又会飘出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来,她当初入狱后,爸爸妈妈却还要生活在这,肯定吃过不少苦,挨过很多白眼。
人在落难时,肯伸出手拉一把的人少之又少。
顾筱西深吸口气,将脸埋在胸前后大步穿过弄堂。
她裹紧围巾,遮住半张脸。
所幸这会天色已晚,不会有人看见,她像过街老鼠般来到楼道口,刚走上台阶,就有人从身后快步经过,撞了下她的肩膀。
顾筱西吃痛,手掌扶住墙壁。
“呦,这不是美院高材生顾筱西吗?”
美院二字令顾筱西无地自容,她并不言语,垂下眸子快步走到家门口。
“别走啊,顾筱西,你不是坐牢了吗?”男子也才二十五六的样子,一头黄毛,是这一带有名的痞子小流氓,他揪住顾筱西的手腕不让她动,“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啊,走,哥哥给你庆祝庆祝去。”
“你放开我!”顾筱西忍无可忍,一甩手。
“嘿,给脸不要脸,谁不知道你的底啊,在这装什么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我又不是不付钱!”
“你----”
家里的门陡然打开,就看见顾父拿着把扫帚冲出来,“混小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敢!老不死的!”
顾父面露凶很,抡起扫帚打过去,男子见状,忙溜之大吉。
“爸,”顾筱西拉住顾父的手腕,“您身体不好,别气。”
顾父弯下手里的扫帚,他望了眼顾筱西,转身走进屋内。
门并为关上,她立在外面不敢跟进去。
顾父将扫帚放在旁边,见顾筱西还站在那,“还不进来做什么?”
她反手将门关上。
屋子里还是和她当初走的时候一样,墙壁上,她之前的画蒙上不少年久的痕迹,其实也不过转眼的功夫,但再看父亲,明显是老了。
“怎么这会才到家?”
顾筱西安静地站在鞋柜前,在自己家,模样却很拘束,“我想等着天黑再回来。”
顾父叹口气,“西西,你已经为你犯的错赎罪了,以后别错下去,你还年轻,爸妈可还指望你呢。”
“爸,”顾筱西喉间哽咽,“我妈呢,还没有找到吗?”
顾父撑起前额,摇了摇头,墙上的挂钟显示晚上10点。
顾筱西知道父亲是为了守她才到这会还没有睡,“爸,您先去休息吧。”
“西西,你妈不在,爸也睡不着。”
“你放心,已经有朋友帮忙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西西,你出来以后,有想过做什么吗?”
顾筱西环顾四侧,顾母正是被那件事给刺激的精神病发作,走的时候天还未完全冷下来,可这会,也不知道在哪挨饿受冻。顾筱西眼眶湿润,抬起手背擦了擦眼角,“爸,我明天就去人才市场找找看。”
“哎,你高中学历,现在连个站超市的都大专毕业,”顾父紧锁眉头,想起顾筱西被美院录取却上不成的事,就倍觉惋惜,“对了,这张卡还给你。”
“什么卡?”
“要是可以的话,你自己找找看能不能做些别的事。”顾父将兜内的银行卡拿出来,递给顾筱西,“这是你朋友拿过来的,里面的十万块钱我们一分未动,我就想着,等你出来能做点小生意。”
“爸,这卡是谁给你的?”顾筱西满脸惊怔。
“不是你让那个律师朋友保管的吗?他说会想法子救你。”
律师朋友?
“他长得什么样子?”
“高高的,穿的衣服很好,好像染过头发,应该是褐色吧。”
严湛青。
顾筱西第一个反应就是他。
“西西,怎么了?”
“噢,没事。”顾筱西紧握手里的银行卡,卡的边沿勒的她掌心鼓起,一道红痕贯穿手掌。
“他来时,说了什么?“
“就问我们一些你的事,还问你事发之前是不是回来过。”
顾筱西愈发断定是严湛青。
“爸,明天开始我就和你一道去找妈妈,我相信她不会走得太远,肯定能回到我们身边。”
顾筱西安慰完顾父,就回到房间内,她的花架还摆放在原来的位子,她反锁房门,睡不着,就拿起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出浅浅几道,学好画画并不简单,光是颜料和宣纸,就是笔对她来说不小的数字。顾筱西的视线盯在小拇指上,当初,聿尊为了逼她去警察局自首,差点废去她一只手指。
若不是陌笙箫地求情…
顾筱西聚精会神,待到落笔时,画纸上清晰呈现出一个男人的画像。
她指尖滑过男人的脸,嘴角情不自禁扬起。
陌笙箫坐在客厅内,何姨时刻不离她左右,她知道是聿尊特意关照的,笙箫出神地盯着园外,阳光泄洒在每个角落,快要过年了,外面肯定十分热闹。
她想起去年这个时候,陶宸在家准备着过年,还有陶爸爸和陶妈妈,给了她家一般的感觉。
陌笙箫站起身来到厨房,何姨正在煎饺子,见到她,忙将一盆饺子端到她跟前,“笙箫,尝一个,你喜欢的白菜馅。”
陌笙箫猛地别过身,一股恶心直冲出喉咙口,她扶着门框抑制不住干呕。
115笙箫怀yun
何姨赶忙将饺子放回去,“笙箫,怎么了?”
陌笙箫也吐不出来,何姨扶着她坐回沙发,“我给你倒杯水。”
半杯温开水下肚,笙箫这才觉得好些,“没事,可能是早饭没吃的缘故。”
何姨是过来人,她紧盯陌笙箫惨白的侧脸,“笙箫,你是不是怀孕了?”
“不可能!”她想也不想打住何姨的话,“绝对不可能。”
“这种事,其实只有你最清楚,有些事偏就那么凑巧,既然你说不可能,应该也是在自己有把握的。”
陌笙箫握紧水杯,她和聿尊只有在游艇上的那次,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这种巧合。
没离婚之前,她有过情不自禁后忘记吃药的事,也不止一次,却从没中招过,陌笙箫摇头,绝对不可能。
“呕----”
笙箫痛苦地蜷回沙发,她将小脸埋入手掌,月经才超过十来天,就算真的有,应该也不会这么早就有反应。她被何姨的一句话给弄得提心吊胆,“何姨,这件事,你别告诉他,我只是觉得恶心,回头吃点胃药就没事了。”
何姨面露犹豫,笙箫这反应就和怀孕差不多,她点了点头,答应下来,“好。”
吃晚饭时,何姨特意做了不少清淡的菜,聿尊扫了眼,“何姨,怎么不多备些别的?”
陌笙箫拿起筷子,“是我想吃清淡的。”
“你太瘦,该吃些好的。”聿尊将唯一一盘荤菜端到陌笙箫跟前,他夹了一块里脊肉放到她碗里。
笙箫睬了眼,顿觉一股压抑不住的恶心从胃部直窜至喉咙口,她强忍着没有吐出来,她忙夹起那块肉丢在桌面上,“何姨,快给我倒杯水。”
陌笙箫吃了口饭,接过何姨递过的水杯灌了几口。
“我就那么让你恶心?”聿尊冷着俊脸,睨向那块被丢在他手边的里脊肉。
笙箫这次倒是无心之举,她拨了几下碗里的米粒,“算了,我吃不下。”说完,就要站起身。
聿尊丢下手里的碗筷,“你既然不想和我坐在一起,我走。”
男人推开椅子,何姨绕过餐桌上前,“聿少,我将晚饭送你书房去吧。”
聿尊点下头,转身上了二楼。
陌笙箫抬起视线,眼睛盯着男人拐过弯消失的背影,她的胃口并未因聿尊这番举动而好起来,何姨进到厨房,端了一盘切好的橙子过来,“吃点水果。”
何姨将准备好的晚饭给聿尊端上去,走进书房时,男人正出神地坐在电脑桌前,他双腿伸直,完全将身子交付于真皮沙发椅背内。
“聿少。”
聿尊回神,望见何姨进来,他剑眉紧锁,“你那下去吧,我也吃不下。”
“这怎么行,有句话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不吃饭,铁人都挨不过去。”
聿尊收拾起桌上的文件。
“这几天,笙箫胃口也不好。”何姨状似无意般提及。
“她看见我,哪里还吃得下饭。”聿尊扬唇浅笑,勾勒的弧度却愈发苦涩。
“不是的,中午就我和她,但她也几乎不动筷,尤其是这几天。”何姨没有明说,却已给聿尊提了个醒,男人并未往别的方面去想,他想着,许是陌笙箫为了陶宸的事气还未消,她不想见到他,心里藏着伤心事,胃口定然不好。
“你问问她明天想吃什么,按着她的口味多做几样。”
“好。”何姨将饭菜端到书桌上。
下楼时,笙箫的那碗饭几乎没动,她坐在沙发跟前,肚子觉得饿,却一口吃不下去,旁边有几瓣橙子皮,陌笙箫望着电视旁边的盆栽出神,她先前胃口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恶心到想吐。
笙箫烦躁地拂开颊边碎发,心里的担忧隐约加剧,她站起身,扶着栏杆走上去。
翌日。
何姨收拾完厨房走出来,见笙箫拿着挎包,“笙箫,你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