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暗欲/踮起脚尖来爱你
- 另类小说下一章:不遇倾城不遇你/色诱霸上妻身/豪门隐婚
车子飞驰在高速上,玻璃挡住外面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
聿尊掏出手机,拨出个熟悉的号码。
“喂?”另一头声音慵懒,床气十足。
“给我准备间手术室。”
聿尊听到另一头传来咒骂声,“你看看现在几点?你要死吗?”
“别废话,我一个小时后到。”
徐谦睁开幽暗的眸子,“你又招事了?”
“不是我。”
“是旁人我管不着,让她去死。”
“还有58分钟,我直接去你医院,倘若见不到人,我将你私自研药的事捅出去。”
徐谦狠狠挂上电话,一看时间,才凌晨三点。
聿尊眸子睨了眼窗外,“再开快点。”
“是。”
陌笙箫是在颠簸中被痛醒的,车子拐弯进入地下室,徐谦已将手术室准备好,聿尊赶到时,他穿着白大褂,双手环胸站在门口,里头护士及助手也已到位,他身子倾斜靠着,“将人抱进去吧,女人债真多。”
陌笙箫被轻放在手术台上,全身被床单裹得密不透风,徐谦戴上手套走过去,“把床单剪开。”
他定睛一看,又是这女人。
“你又玩什么?”他眼眸扫向聿尊,“再整这么变态的事出来,自己收拾残局。”
陌笙箫被头顶的大灯照的异常清醒,“你们想做什么?”
“嘶啦——”
床单被剪开。
她一眼认出徐谦,“我不要,放开我——”
“你还以为我想给你弄,”徐谦知道她忌讳什么,“放心吧,上了我的手术台,没有男人女人区别,你也不想胸口留着几道难看的疤吧?”
“我情愿留疤,我不要在这…”
聿尊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笙箫,你别动,不会有事的。”
他只相信徐谦。
徐谦扯开他的手,聿尊和南夜爵一样,先前也没见他俩对别的女人有多疼惜,徐谦睨了眼手术台上的笙箫,她不是他的女人,所以用不着好言相劝,他拿起旁边的麻醉剂,直接一针下去,制止住她的吵闹。
多省事。
“别让她留疤。”
“那你当时倒是别弄啊,”徐谦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手术刀,划开陌笙箫胸前的被单,那两道伤口极深,“我用肉线给她缝,等伤口长好了就是一条浅红色痕迹,恢复好的话会与皮肤颜色一致,倘若不理想,做个整容也看不出来。”
聿尊听闻,这才松口气。
“刘渊,你去给他清理伤口。”徐谦睇了眼,就知道聿尊伤的很重。
陌笙箫注射过麻醉后沉沉睡过去,等醒来后,她人已在御景园。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笙箫并没有睁开眼睛。
“她的手,你给看过了吗?”
徐谦视线落在笙箫放在被子外的右手腕处,“第二刀划得太深,伤及经脉,我想医生应该告诉过她,三斤以上的东西不能再动。”
聿尊犹自沉默片刻,“那,能治吗?”
“不能。”徐谦回答的十分干脆。
“我可以送她去国外…”
“尊,”徐谦意识到男人陡然扬高的语调,“没用的,就算她治疗及时,可伤及经脉后,手的灵动性不可能恢复,更别说是再弹琴了。”
陌笙箫对于这个结果已能安然接受,她最难过的时候,陶宸陪她已经走过去,现在重新提及一次,她只是觉得心头悸动,却不会那么疼了。
聿尊却以为,足够的钱定能医好陌笙箫,他不曾想过她的手,有一天竟真的连钢琴都不能再碰。
他还记得笙箫在华尔开学庆上的演出,那时候他就想,这世上最美好的琴声必然是出自她的手下。
徐谦走过去给他检查伤口,“你还是住院吧。”
聿尊将衣服穿上,“不去。”
“我看你伤口会感染的可能性很大,如果出现发烧的反应,马上打电话给我,不然可就真的麻烦了。”
聿尊并未当回事,他受伤也不止这次,虽然深刻见骨,但处理完后未见有何不适。
陌笙箫继续装睡,胸口的痛好了许多,她听见徐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尔后,旁边的床榻凹陷下去,聿尊受伤的胳膊环在陌笙箫小腹前。
她回来时昏迷不醒,何姨也没敢多问,这会正在厨房忙碌着,笙箫醒来肯定要吃东西,也不知道她离开后究竟出过什么事。
陌笙箫背对着聿尊,她睁开眼睛,视线望出去的地方很陌生,房间布局也不像是在皇裔印象。
聿尊显得很累,没多久便呼吸沉稳着熟睡过去。
笙箫拉开他的手,起身时胸口紧绷着,一道撕裂般的痛楚令她不由蹙眉,她手臂撑住床头柜,勉强站起身。
房内开着中央空调,恒温的感觉十分舒适。
陌笙箫头重脚轻,她走出房间,正好何姨蹑手蹑脚上楼,想来喊他们下去吃晚饭。
“笙箫,你醒了?”何姨喜出望外。
“何姨。”
跟上楼的海贝在陌笙箫脚步撒泼打滚,还用嘴咬住她的裤腿。
“海贝,笙箫这会有伤,快让开。”
何姨用脚拨了下海贝的身子,陌笙箫在她的搀扶下下楼,“海贝的脖子怎么了?”
“噢,和爵少家的小狗打架,海贝把他家狗给咬伤了,后来童童非要过来,趁我不注意,把海贝脖子里的一撮毛给剪了。”
童童?不就是她结婚当天遇见的那个小女孩?
“何姨,这是在哪?”
“是御景园,聿少一早就把这给装修过了,说等你回来,就搬这边来住。”
陌笙箫顿住脚步,原来他真是早有打算。
他以为,换个住的地方,就能抹去所有的伤害吗?他想的太过简单。
“你饿了吧?”何姨晚上煮了粥,“聿少吩咐过,你现在身子还很虚,所以特意让我给你准备的清粥。”
“何姨,谢谢你,”陌笙箫坐到餐桌前,“你不用为他说话,他是怎样的人,我心知肚明。”
“笙箫,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陌笙箫接过何姨递给她的碗,“是误会就好了。”笙箫不愿多说,何姨也就不便多问。
“你说的童童,也住在这吗?”
“对啊,走过去才十分钟,那小家伙真缠人,现在海贝每次见到她都躲,那只叫夜夜的小狗每回都盯在她后面…”
聿尊搬到御景园后,童童隔三岔五就要过来看帅帅。
陌笙箫吃过晚饭后来到阳台,在她眼里,御景园和皇裔印象没有多大的差别,都只是个华丽而无自由的金丝笼。
她扶着栏杆慢慢回到二楼,聿尊还没有醒,她走进主卧,也不知道陶宸怎样了,有没有回临水镇。
陌笙箫走到床头柜前,上面有徐谦留下的药。
她倒出两粒,就着水咽下去。
聿尊受伤的手臂放在被子外,肩胛处因纱布的缠绕而拱起来,那张魅惑众生的脸紧贴着枕头,陌笙箫打开台灯,却见他面色惨白,额角处渗出晶莹,剑眉紧蹙,十分不适的样子。
她探出手摸向他的额头,竟滚烫无比。
发烧了。
陌笙箫想起徐谦先前吩咐聿尊的话,她缩回手,视线睨着男人的侧脸。
胸口处的伤又在痛。陌笙箫按紧心房,这时,门外的敲门声吓了她一大跳。
笙箫打开门,何姨手里端着晚饭,“笙箫,聿少醒了吗?我看他也是一整天没吃东西。”
陌笙箫只是将门拉开一道隙缝,她余光睇了眼床上的男人,“何姨,你拿下去吧,他方才醒过,说还想睡会,待会自己会下去吃的,还有,没事的话你先睡吧。”
“那好。”
陌笙箫将门合上,她走到床前,没有再看聿尊一眼,并将床头的灯给熄灭。
110对他见死不救
中央空调将整个房间衬得暖和无比,再加上御景园有地暖,所以就算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都不会觉得冷。
陌笙箫对这的一景一物都是陌生的,卧室很大,应有尽有,随便边边角角掰一块就够穷人在外买套房子住住。笙箫放眼望去,却找不到一丝她想要的温暖,她极其怀念那个小木屋,住在那,生活简单,朝九晚五的有人在家等着她,陌笙箫越是这么想,心里就越是对这栋房子产生强烈地排斥。
服过药后,伤口很快没有痛的感觉,她起身来到落地窗前,天色已晚,婆娑的树影透过玻璃落在笙箫的脸上,她有些乏累,失血过多,身子不免虚弱。
陌笙箫回到床前,她并未再打算做无谓地挣扎,她躺回属于自己的半边床。
聿尊似乎睡得并没有先前那么安稳,他睡相很安静,蜷缩着身子睡在什么位子,第二天醒来必然还是那个地方,这是他从小被逼养成的习惯。
笙箫背对着他,聿尊可能是感觉到冷,薄唇间逸出的音调时重时轻,陌笙箫翻个身,又将身子翻过去面对他。
男人双目紧闭,额头的冷汗渗在枕头上,陌笙箫定睛细看,竟见他颈间都是汗,她伸出手,烫的忙将手背缩回去。
她不期然又想起徐谦的话,笙箫望向头顶的天花板,旁边,滚烫的热源透过一条手臂的距离传向陌笙箫,她脸色未见有何变化,转个身,重新背对着聿尊。
陌笙箫翻来覆去睡不着,被子被她扯过去,她裹起双肩,闭上眼睛。
哎…
笙箫轻叹口气,还是睡不着。心里莫名的烦躁,她翻过身望了眼聿尊,又很快翻过去。
后来究竟是怎么睡着的,笙箫自己也不知道。
翌日醒来,她只知做了个很好的梦,她的家还在,她和姐姐帮妈妈包饺子,爸爸则在客厅看电视,她仿佛还听到陶宸的声音。
陌笙箫起身望了眼旁边的聿尊,他似乎已大好,身上不像昨晚那么流汗。她收回视线,是谁说恶有恶报的?老天偏偏就眷顾他。陌笙箫勾了抹冷笑,她走过去打开落地窗,来到阳台时并未随手带上。
这儿一看就是富人区,能为有钱人服务的设施全部都齐全了,露天游泳池发出蔚蓝的波光,清澈见底,花园大到能在里面开车畅游,陌笙箫闭上双眼,脑子里想起陶宸卖掉的那个房子。
房子不大,90来平米,里面的温馨却是整个御景园都比不上的。打开窗子,她和陶宸每晚都坐在钢琴前,经常会有人说,看,那小两口又在恩爱了。
陌笙箫挽起嘴角。
一阵敲门的声音传进她耳中,何姨只敲了两下,就没有再继续。
陌笙箫收回神,她按住胸前,脚步极慢地来到门口。
“笙箫,聿少醒了吗?可以吃早饭了。”
“好。”陌笙箫望了眼床上的男人,“我们先下去吧。”
何姨在门外等笙箫洗漱完毕,这才搀扶她下楼。
海贝近一年没见到笙箫,昨晚又被何姨拦住不给亲热,这会说什么都不肯再听话,一个劲绕着陌笙箫的脚在打转。
早饭很丰盛,都是按着笙箫的口味在准备。
“海贝,别闹!”
“汪汪——”
“这海贝,就喜欢和你亲,之前莫伊在的时候,还被它给咬伤过…”何姨擦拭着餐桌,陡地意识到不对劲,忙噤声不语。
陌笙箫仿若没听见般拿起手边的玉米面包子,她掐了一小口丢给海贝,海贝配合地跃身接住。
笙箫拿起匙子搅动碗里的粥,氤氲出的热气挡住何姨的视线,她看不真切陌笙箫的脸色,她隐约觉得笙箫好像和之前有了不同。
“何姨,你坐下一道吃吧。”
“不用,”何姨面带担忧,“笙箫,聿少昨天开始就滴水未进,要不要我去喊他起来…”
“他要是饿了,自然会起来的。”
何姨闻言,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陌笙箫吃过早饭并未上楼,她坐在沙发上,怔怔望着远处的钢琴。
“笙箫,聿少知道你喜欢弹琴,这架琴也是特意从皇裔印象找人搬过来的。”何姨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她只当是一时的误会,说开后就能解决。
陌笙箫收回视线,海贝乖乖窝在她脚边,她走到哪,它就跟到哪。
笙箫安静地坐在那动也不动,她望着窗外阴霾的天气,整颗心晦涩难安,总觉得不舒服。
何姨回到厨房忙碌,陌笙箫盯向她的背影,以往,自己总喜欢跟在何姨身后,向她学习如何做成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她在家时从不会做菜,后来为了聿尊,刚开始学的时候,手经常被烫出水泡,她却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笙箫眼帘轻垂,嘴角勾起几抹嘲弄。
到了吃中饭的时候,聿尊还未起床。
何姨站在楼梯口,面色掩不住焦急,陌笙箫一句话未说,何姨见她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也没有多想。
门外传来铃声。
何姨走过去开门。
“尊呢?”徐谦旁若无人般走进客厅,陌笙箫抬眼望去,见男人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那,他穿着条随性的黑色刷白牛仔裤,上半身是薄款的羽绒服,狐狸毛的毛领衬出一张堪称美轮美奂的脸,他将药箱丢在沙发上。
“聿少在楼上。”
徐谦摘下手套,修长的手指很适合拿手术刀,至少具有美感。
他端睨着陌笙箫的脸,“你的伤口还疼吗?”
笙箫摇头。
“近期不要做剧烈运动,以防错过伤口恢复期。”徐谦说完,拿起药箱跟着何姨上楼。
陌笙箫望了眼胸前,她站起身,想去休息会。
“他没有发烧吧?”
“聿少从昨天上去后就没见他下过楼。”
陌笙箫走进卧室,何姨已绕过床尾来到床头柜前,“聿少,聿少,徐医生来了。”
房间内风很大,徐谦眉头骤然拧起,“谁让你们开窗的?”
笙箫这才想起,她去阳台的时候忘记关了,何姨忙走过去将落地窗拉上。
“尊?”徐谦放下药箱,走过去拍了拍聿尊的肩膀。
聿尊并未有所反应,徐谦食指探向男人前额,“妈的!”
何姨吓了一跳,“聿少没事吧?”
“你们一个个都死了是不是?”徐谦眸子闪过一道狠戾,何姨从未见他发火,吓得怔在原地不敢出声,他扫向旁边的陌笙箫,“你和他睡在同张床上不知道吗?他现在正是伤口抗感染期…”徐谦怒不可遏,猛的又收住口,他扳住聿尊的肩膀将他仰面躺倒,“尊,尊?”
几声之后,始终不见回应。
他起身翻开药箱,手指快速滑过一排药瓶,最终落在最后一瓶上。
徐谦动作娴熟拧开瓶盖,“拿杯水来。”
“好好。”何姨忙不迭去拿水。
徐谦掏出手机,“喂,派辆车过来,我在御景园,”他语速极快地吩咐,“重症高烧,伤口感染,已陷入深度昏迷,我现在给他喂药,将急救室腾出来,马上!”
陌笙箫这才意识到,她的视而不见,却成了见死不救。
聿尊并不是如她所料那般坚韧不可摧,原来人在面临病痛时,并没有所谓的不公平。
何姨端了杯水疾跑过来,“徐医生,水。”
徐谦倒出两粒白色的药丸,聿尊却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药根本塞不进他口中,何姨在旁边急的一个劲抹眼泪,“徐医生,不要紧吧,不要紧吧?”
她真是大意,早该上来看看的,这一天一夜下来,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的。何姨不住自责,眼圈哭的通红。
徐谦见他咽不下去,便将药放入水中,摇晃着待溶化后,强行灌入聿尊嘴里。
他牙关紧咬,半杯药水一口未喝下去,都顺着嘴角流在了领口内。
聿尊双眼紧闭,那张恶魔般肆意魅惑的脸苍白如纸,陌笙箫断然没想到他会病的这么重,她站在床尾,神色却依旧静的令人害怕。
徐谦捏紧手里的水杯,猛地将它砸在陌笙箫脚边。
何姨擦拭着眼角来到笙箫身侧,“徐医生,笙箫也不知道聿少会病成这样的。”
“是吗?”男人的视线犹如透视镜般射向陌笙箫,她并未感到丝毫的心虚,“你猜的没错,他昨晚发烧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到了今天早晨他没醒过来,我也知道,你可以放一百个心,他还没祸害够,不会这么轻易死的。”
“笙箫?”何姨睁大了双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这女人,我救你都浪费时间!”徐谦摇头,南夜爵和聿尊碰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心肠歹毒。
大门外传来喇叭声,何姨忙下楼去开门。
几个人随后跟着何姨匆忙上楼,聿尊失去知觉,被抬上担架后迅速送去徐谦医院。
何姨靠着墙壁,直到一行人离开后,两条腿还在发抖。
陌笙箫站立在落地窗前,眼见那辆车子消失在视眼中。病来如山倒,就算平时再狂妄不羁,一旦被击垮,竟也这般弱不禁风。
“笙箫,你们到底怎么了?”在何姨眼里,陌笙箫秉性善良,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聿尊陷入险境?
“何姨,我挺好的啊。”
“这事若搁在以前…”
“何姨,没有以前,”陌笙箫坐回床沿,房间内留有残冷的空气,“我和他之间,只剩下互相折磨的以后,以前是怎样的,我全部都忘记了。”
何姨望向床头的结婚照,昔日一对璧人,却落得如此下场。
陌笙箫的视线跟着望去,她眼里被刺痛,慌忙别开。
抢救室外的灯经久不歇。
聿尊没有旁的亲人,徐谦带他过来时并没有通知南夜爵。
强烈的大灯照在头顶,聿尊浑浑噩噩的难受,耳边传来仪器嘀嘀的叫声,他仿佛听到一阵优美的钢琴声传来。
那地方很远,隔了一个大海,远到天涯海角。
四五岁的小男孩才刚记事,他跟在男人的身后来到一座大房子,里面仿佛是个与世隔绝的地狱,阳光照不进任何一个角落,生活在里面的人,分不清黑夜与白昼。
男孩五官精致俊美,身上却溅到不少血渍,在经过大厅时,他听到有人在弹琴。
他停住脚步,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
男孩撒腿就朝着那道背影跑去,他尽管知道那个女人不可能是他的妈妈。他跑的极快,却只来得及看见女人的侧脸。
“啪——”
一根蛇皮鞭子呼啸飞过来,男孩的手背瞬时肿起馒头那么高。
男孩忙将手藏在背后,尖锐的疼痛连一般的大人都受不住,他手臂发抖,脚步不由后退。
“妈的,还当自个是贵公子呢?走!”
男人的手掌犹如钳子一般紧捏住他的肩膀,小男孩被推搡着离开,他眼睛望向那架钢琴,在离开那个女人身侧时,他伸手抓了下她的袖子,女人转过脸来,她果然不会是妈妈。
男孩的视线始终盯着客厅内的钢琴,他也会弹琴,从他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男孩的妈妈就会抱着他,让他坐在膝盖上,教他如何弹琴。
那真是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当地下室的门被打开时,里面的喧闹与厮打并未停止,十多个铁笼内分别关押着数不清的孩童,男孩女孩都有,积水淹没三分之一个笼子,浑浊的水面上,漂着一层浓郁的鲜血。
“看见了吗?”男人举起手里的蛇鞭,“要想活命,就要让其他人死,下面死的人越多,堆积起来的尸体才能让你站得更高。”
男孩显然不懂这些,他还只是个孩子。
“你马上就会明白的。”男人拎起他的胳膊,将他丢下去,“让我看看,骨子里流淌着高贵血统的有钱人,会不会一下去就会被撕成碎片?”
冰冷刺骨的水齐膝淹没,男孩看见一双双如狼一样的眼睛都在盯着他。
聿尊呼吸骤然紧促,心跳和血压急速上升,他大口喘着气,终于睁开双眼,从梦魇中逃脱出来。
“尊?”徐谦忙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别乱动,“你总算醒了。”
聿尊紧闭双眼,又再度睁开,“我怎么会在这?”
“哼。”徐谦摘下手套,那上面还有给聿尊重新清理伤口时留下的血,“问你女人去,跟个木头似的,她居然还说是成心让你烧成这样,这种女人还留着做什么?”
聿尊躺在病床上,“我没有那么虚弱吧?发个烧死不了人的。”
“早知道就不救你,让你烧成个傻子。”
聿尊浅笑,却不由牵动伤口。
“我就说过,等你们栽在一女人身上的时候,迟早要偿还的,也该,非被整去半条命不可。”
“可我也没见你平日里对哪个女人好过,”聿尊动动肩膀,发现麻醉还未过,“靠,谁让你给我穿这么恶心的衣服?”
徐谦不怀好意睇了眼,“这是我医院的病号服,一般人还穿不到呢,刚给你脱衣服的是两名女护士,估计没少趁机在你胸前揩油。”
聿尊不以为意,只觉得徐谦那眼神比他嘴里的话还下流。
聿尊眼睛望向窗外,显然不想再提及陌笙箫成心与否的这件事。
直到晚上,还是不见聿尊回来。
何姨心急如焚,一听到外面有汽车喇叭声就会跑出去。
陌笙箫站在窗台前,那儿摆满文竹,都是她喜欢的。何姨说是聿尊买的,陌笙箫伸到半空的手又抽回去,懒得再去看一眼。
施坦威钢琴摆在那,她也视而不见,何姨给它盖上白纱,陌笙箫也只是看了眼,神色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