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坐着干嘛,走吧。”
顾筱西起身跟在严母身后,严母又听妇产科主任说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她不敢懈怠,只得停下脚步守在顾筱西左右。
苏柔冷着脸,娟娟揽住她肩膀,小声在她耳边道,“越是这样你就越得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瞧见没,你那婆婆看中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别恼,严湛青名正言顺的老婆还是你,这以后她要真能幸运将孩子生出来,让不让他好过,还不是你三两句话的事吗?”
苏柔气的干跺脚,“我就没想过让她留着肚里那块肉。”
“你啊,”娟娟戳了下她脑门,“真是死心眼。”
回到严家,客厅内弥漫着一种很浓的烟味,见一行人回来,严父忙掐灭手里的烟。
严母动作夸张的将四面窗子打开通风,她扶着顾筱西在沙发上坐下,“有了,真的有了。”
严父面色难掩激动,总算,没有让他们严家绝后。
顾筱西抬起小脸环顾,这就是严湛青的家,她原来也可以离他这么近。
“你以后就住在这,我们会请人专门照顾你。”
“爸…”苏柔吃惊,什么?让顾筱西住进她和湛青的家?
“怎么了,不行吗?这儿还是我们说了算的。”严母一句话堵过来,苏柔气结,恨得只想抽自己几个巴掌。
“可是,”顾筱西心有担忧,“这件事还牵扯到陌笙箫,我怕聿尊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陌笙箫早该去死,”严母追究根底将大半责任推到笙箫身上,“要不是她,湛青也不会有家不回,她有什么好的…”
“好了,少说两句,”严父喝止,“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现在既然有了湛青的骨肉,我就算是拉下这张老脸,也会替你摆脱嫌疑,”严父从政几十年,手中的关系网层层相扣,要想拉顾筱西一把,还是很容易的,“只是你要答应我,将来这孩子生下来后,将他交给我们,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足够有好日子过。”
毕竟,严湛青如今躺在医院,是顾筱西亲手所害。
她点了点头,顾筱西其实还没有想到那么远。
陌湘思坐在沙发前看电视,她瞅了瞅墙壁上的挂钟,都这么久了,笙箫怎么还不回来?
海贝窝在不远处,湘思见状,拍了拍手掌,“海贝,过来,海贝。”
海贝头也不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它只有跟着笙箫时才会生龙活虎,萨摩犬向来很认主人,湘思脸一沉,“真是养不熟的畜生。”
她推着轮椅来到笙箫房间,里面摆设简单,床头柜上还是老样子,一个水杯,几本她的专业书。
陌湘思拿起床上的手机,打开收件箱并没有发现什么信息,她又将手机放回去,等了几小时,眼见天都黑下来,还是不见笙箫回来。
湘思饥肠辘辘,不禁有些抱怨,说是出去一下,这会都快吃晚饭了还不见回来。
她回到笙箫房间,照着严湛青的号码打过去。
里头显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陌湘思诧异,莫不是,笙箫离开聿尊后,她和严湛青又旧情复燃了?
湘思在客厅内转了一圈,海贝趴在地上不动,她双手推着轮椅往它身上撞去,“让开,看着就烦。”
海贝叫了一声,哧溜从地上爬起来,雪白的毛领竖起,朝着陌湘思汪汪大叫,湘思吓得面色大变,捂着胸口不敢再说话。
海贝见状,甩了下尾巴趴到门口,等着笙箫回来。
“真是吃饱了,养这么个东西。”她拿着笙箫的手机来到阳台,陌湘思望向窗外,大片晚霞凝聚在天际,像是被拉开得一道长长血迹,她翻出已接来电,拨了过去。
皇裔印象内。
何姨正在准备晚饭,聿尊站在窗前,他面前摆着盆文竹,枝叶经过修剪,但显然修剪的人漫不经心,将它就剪剩下了个枝干。聿尊伸出手,还未碰触到,放在边上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望了眼,见是笙箫的号码。
聿尊不打算接。
她不是硬气的很么?既然非要救严湛青,这会该陪在他身边才是。
何姨见铃声响过了一遍又一遍,聿尊始终没有接听的意思,她心下好奇,这会是谁的电话?
难道,是陌小姐的?
聿尊给文竹浇了水,这会也晒不到阳光。
他拿起手机,转身走向客厅,在沙发上坐定后这才接通,“喂?什么事
“喂,聿少。”陌湘思心里一阵紧张,两边脸颊绯红。
“怎么是你?”聿尊大为不爽。
“聿少,我只是想问你笙箫在吗?她和严湛青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手机又没有带,我很担心她。”
“担心她就去医院找。”
“医院?”陌湘思吃了一惊,“笙箫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聿尊将手机从耳旁挪开,啪地挂断。
陌湘思等不到回答,就等来嘟嘟的机械声,她愤愤甩了下手机,又挂她电话。
聿尊上半身陷入沙发内,单手支起下颔,依着陌笙箫的性子,她姐姐应该是摆在第一位的,她就算担心严湛青,也足够有时间给湘思打个电话,除非…
聿尊放下手,手指在沙发上轻轻敲打几下,陷入沉思。
警察局。
审讯室。
陌笙箫对这种地方没来由的一阵害怕,头顶的大灯直对她双眼,刺得她眼眶里面流出泪水来。“我没有杀人,我当时只是在场,我真的没有…”
警察拿起证据袋,在她面前扬了扬,“这件东西见过吗?”
“见过。”这是顾筱西刺入严湛青体内的水果刀。
“这呢?”
“这是严湛青的手机。”
“你既然承认见过,那就好办,”警察将东西放回原位,“如今这两样证据上都留有你的指纹,根据苏柔的供词,她说她当时正在同被害者通话,是吗?”
陌笙箫想了下,点点头。
“她说,她听见你们正在争吵,然后还听见你说要杀了严湛青,再后来,她的手机就被挂断了,是吗?”
“我没有,当时包厢内还有一个人,她叫顾筱西,她才是凶手!”陌笙箫忍不住嘶吼,她眼睛被刺得难受,只能眯起来。
“按照苏柔的证词,我们在严湛青的手机上同样找到了你的指纹,事实证明,她的电话的确是你掐断的。”
“我没有…”陌笙箫心急如焚,她脑中飞快地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对,我是掐断了,但是我想拨打120。”
“可茶室服务员的证词却说,120是用他们店内的座机拨打的,我们事后查过,也的确如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连番证据摆在面前,陌笙箫显然成了最有嫌疑的人。
她有口说不清,“他当时的电板被丢了,我只能出去求助别人。”
“我们在现场是没有发现手机电板,既然你说是被人丢了,那也就是现场还有第三人,是谁?”警察逮住一点蛛丝马迹,便刨根问底。
陌笙箫张了下嘴,警察见状,漾出抹冷笑,“你别又说是顾筱西,手机上除了严湛青自己的指纹,最新的指纹就只有你的。”
笙箫想起,聿尊从她手里将手机夺过去的时候,戴着一副白手套。
谁都没有提到过,聿尊曾经到过现场。
她咬住下唇,更是绝口不提他。
警察见她无话可说,便更加确信,“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没有杀人。”
“但凡进了局子的,都会这么说,”坐在陌笙箫正对面的警察站起身,朝边上二人道,“你们继续审,受害者是鼎鼎有名的官二代,上面压力很大,”他脸转过去,又面向笙箫,“你说的那个顾筱西我们也在全力搜捕,在没有得到新的证据前,你依旧是最有嫌疑的人。我劝你想想清楚,要是肯交代的话,我们会代你向法官求情。”
陌笙箫将嘴角抿成一道线,她似乎越解释,身上的嫌疑反而越深。
另一名警察见她这种态度,便将大灯正对着笙箫的双眼,“我告诉你,你这种人我们见的多了,不见棺材不掉泪。”
陌笙箫想要伸出双手挡住视线,眼睛好难受,手腕一凉,这才想起她戴着手铐。
在这吃也没有好好吃,晚上几个小时地审讯令她精疲力尽,她好想闭着眼睛睡一会,可那大灯正对她跟前,她双眼刺痛无比,一闭上,眼泪就忍不住流出来。
“我劝你还是自己交代的好。”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还能回得去吗?你要现在将犯罪经过老老实实交代,就让你睡觉。
陌笙箫困得眼睛发酸,真的好想睡一觉,哪怕眯着眼睛眯个十分钟也好,警察一班轮着一班进来审,头顶的灯光白炽强烈,笙箫真觉得自己快要崩溃,被逼疯了。
整整十几个小时,等先前出去的那名警察进来时,陌笙箫两眼发红,瞳孔内已经无神,“你们这是逼供。”
“我们并没有对你用刑,只是让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笙箫头痛欲裂,全身瘫软无力,她眼睛红肿,面色憔悴无神,鼻子里面流出血来,“我没有杀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那就继续审。”
严父已经通过关系介入这个案子,那名警察只是接到上面指示,务必要让陌笙箫及早认罪。
聿尊虽然想到她没有告诉湘思她在哪,是有些反常,但他反之一想,也没有觉得奇怪,严湛青当时生死不明,她该是担心过了头,连亲姐姐都忘记了。
别离笙箫 63如此折磨
聿尊关了电话,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开机。
陌笙箫趴在桌子上,几乎去掉半条命。
那名警察将她拉起来,让她后背靠着椅子,又将强烈的灯光调节了下,正对她的脸。
审讯室的门打开,另一人走进来,“听说刺伤严少的人嘴巴很硬?老李,你干刑警几十年了,什么硬骨头没见过。”
“你总算来了,来,替我一下,”名唤老李的警察将站在门口的男子拉进来,“我先去填饱肚子。”
陌笙箫又饿又渴,唇瓣因干涸而破裂,一名三十出头的警察随之坐到她对面,那人翻开手里的资料,“你叫,陌笙箫?”
笙箫没有应答,她口干舌燥,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男子翻阅几页资料,他觉得陌笙箫这名字很熟悉,仿佛哪里见过。再看看这张脸,他便恍然大悟,当初苏年的案子就是他经手的,陌笙箫,对,就是她。
“审出什么了吗?”他朝边上一人问道。
对方摇摇头,“不过证据确凿,就算她死不开口,李队已经立案侦查了,再审审,估摸着就能移交检察院。”
男子点点头,“我出去下。”
他装作无所事事般在走廊徘徊了几圈,确定周遭无人后,这才掏出手机按下一串数字。
聿尊方床气退去,就有电话进来。
他看也没看,直接按下通话键,“喂?”
“喂,聿少…”
“什么事?”
“上次您让我弄出去的那女孩,叫陌笙箫的,昨天又进了局子,这案子不是我负责的,局里人说捅伤严少的是她。这会正连夜审着呢,上头强压下来的,使着法子在令她认罪。”男子一手握住手机,另一手放在唇边,嗓门轻按着。
“什么?”聿尊眸子睁开,眼锋锐利,“她在警局?”
“对,昨天从附一院带回来的。”
聿尊一手掀开薄被起身,精壮健硕的身材展露无遗,全身只穿着条黑色内裤,他披了件睡袍走到阳台外面,“怎么回事?严湛青的案子明摆着的,没有人过来自首吗?”
“说是只接到个举报电话,局里昨天还出动了人力去搜捕另一名叫顾筱西的嫌疑人,但是今儿一早,基本上就认定是现在押着的陌笙箫所为,你也知道,这件事关系到严湛青的父亲,所以上面很重视。”男子躲在一处死角讲电话。
“严湛青死了吗?”聿尊口气漠然。
“没有,不过被刺成重伤,这会还在附一院重症监护室躺着,能不能醒来还是一码事。”
“我知道了,我半小时后到。”
男子似乎吃了一惊,忙紧张开口,“聿少,这案子上头压着,不像苏年那次那么简单,您就算来了,也见不到她。”
“那是你的事。”
“聿少,您千万别为难我。”
“你到今天这位子,是谁捧得,你心里最清楚。”聿尊啪地挂断电话,他冰削一般尖利的视线瞅向远处,顾筱西,你有种!
惹上他一次,她苦头还没有吃足。
她如今就像一只过街老鼠,聿尊不相信,她还能躲到天边去。
顾筱西整夜没有阖眼,她辗转反复,身体缩抱成一团,她不知道严湛青怎么样了,他一旦醒来,她的谎言势必会被揭穿。可他若是这么一直睡下去,顾筱西又觉得寝食难安,心里深深记挂。
怪只怪她,当初太冲动。
她喉咙口一阵恶心窜上来,想起聿尊所说的那些话,她就觉得想吐。她唯一觉得歉疚的,就是对陌笙箫。她们之间其实并没有直接的冲突,一直以来,也是顾筱西在变着法子伤害她。只是聿尊强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如果非要一个人出去顶罪的话,顾筱西只能将笙箫推出去。
陌笙箫,你何等金贵?
顾筱西只是泼了她一杯水,第二天,就遭到了聿尊如此强烈变态地对待,这会,聿尊肯定知道陌笙箫已经进了局子,他肯定誓要擒住她,恨不得剥皮拆骨吧?
叩叩。房间门被敲响,“顾小姐,早餐准备好了,夫人正在等你下去。
“哦,知道了。”顾筱西起身漱洗,下楼的时候严父严母和苏柔都坐在餐桌前,她穿着拖鞋走过去。
“你坐这,”严母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这些都是特意为你准备的,营养丰富,一定要吃完。”
苏柔脸色一僵,拿着筷子的手忍不住握起来。
“我吃不下。”望着盘子内的荷包蛋及手边的热奶,顾筱西只觉阵阵恶心泛出来。
“吃不下也要吃,这是给我孙子补充营养的。”
严母就是这样,她在意的只有孙子,苏柔不由幸灾乐祸,拿起勺子喝了两口粥。
“柔柔啊…”
苏柔一听严母这样叫她,不由心生诧异,“妈,怎么了?”
“你和湛青那间房朝向好,你也知道的,这孕妇需要多晒晒太阳,妈想过了,想让你和筱西换个房间。”
“妈,这怎么可以?”苏柔再能忍,也受不了顾筱西骑到她头上,“那是我和湛青的婚房。”
“我知道,”严母听她这样说,有些不悦,“可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最重要,等做完月子,我让她搬出来就是了。”
“妈…”
“好了,我待会就让人把你的东西收拾出来。”
顾筱西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她明白自己在这个家里的立场,严父放下手里报纸,“这段日子你都不准踏出家门一步,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聿尊,他要将陌笙箫捞出来,势必要将你送进去,你要知道,只有这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想去医院看看湛青。”顾筱西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既然现在有这想法,当初为什么要对他下这狠手?”严母想起躺在医院里的儿子,不由泪眼婆娑,苏柔闻言,也是红了眼圈,“妈,我待会就陪你去看湛青。”
顾筱西难受的越发吃不进去,严母擦擦眼泪,为了孙子也只得把满腹怨恨吞回去,“快吃吧,你现在不能出去,要看,你等湛青哪天醒来再看吧。
“爸,湛青的案子怎样,陌笙箫定罪了吗?”
“哪有这么快,”严父冷哼,“不过也八九不离十了,所有证据都对她不利,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聿尊驱车来到警局,门口值班的警察想要拦阻,宝蓝色法拉利横冲直撞,叫嚣着停在警察局大院内。
他打开车门,像是回自己家那般,旁若无人地上到二楼。
审讯室的门关着,听不到里面的问话声,有人发现了他,大声喝道,“做什么的?”
男人不予理睬,飞起一脚踹开审讯室的门。
砰。
里头正在审讯的两名刑警惊得一跳,陌笙箫听到很大的声音传来,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全身无力,就连一口气吐出来的力都没有,她真的好想睡觉,好困,好困。
聿尊走进去,就见笙箫被迫靠在一张只够容纳她一人的硬座椅子内,她头发有些乱,两只眼睛肿的吓人,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龟裂,几乎就整条命都要没了。
陌笙箫支持不住,上半身倒下去,就想趴一会。
站在她身后的刑警见状,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回座椅内,炽烈的强灯直射她双眼,笙箫难受地紧紧眯起来,脸上残留着还未干透的眼泪。
聿尊见状,一双眸子迸射出原始的兽性,他目光深深冷冷,几乎就能在人的身上打出个洞来。
“你是什么人?”
“快出去!”
他几步来到陌笙箫身边,“我要带她走。”
“她是重大嫌疑人,不能走。”
聿尊左手轻轻搭在陌笙箫的肩上,她上半身毫无力气地挂在他手臂上,笙箫找到了个能倚靠的地方,她累极,阖起的双眼怎么都睁不开。
“我的律师还没到,我要替她办取保候审。”
“就算律师来了也一样,24小时候内,我们有权对她进行传唤。”
聿尊左手握成拳,恨不得一拳砸出去打的对方满地找牙,值班刑警大多围聚过来,他知道这时候要想强行带笙箫走,几乎不可能。
聿尊想也不想松开手,想离开。
陌笙箫失去支点,人一倾斜,差点栽下去,她戴着手kao的双手无意识一抓,就抓住了聿尊的手臂,“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她神色惶恐,聿尊只觉眼底一痛,犹如针刺肺腑,他知道他多留在这一分钟,对陌笙箫来说,于事无补。
他别开眼,一阵用力扯开笙箫的手。
“她若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整个警局的人,包括你们的家人,全部陪葬!”聿尊丢下这句话,便大步朝门口走去,有几个年轻刑警血气方刚,捋起袖子想将他擒住,边上忙有人将他们按住,“也不看看他是谁。”
“他是谁?”
“看到下面那辆车了吗?一辆车就足够买我们这些人的命了,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些年长的就想安安稳稳到退休,惹谁不好,去惹这些主。
聿尊驾了车又冲出警局,他掏出手机,打给最先同他通话的那名警察,“你们局长在哪?”
“这会应该在上班的路上。”
“他的车牌号,以及上班经过的路段告诉我。”
聿尊在心里记下后,一手将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
王局开着辆皇冠出门,每天的上班高峰期都很堵,他情愿绕个远路,也不喜欢在大道小道内同别人拥挤。
他按着往常出门的时间开车经过零顿路,这儿路并不是很好走,主要是道路过窄,他一边听着交通台,一边向前,才在零顿路拐弯不久,就看见一辆宝蓝色法拉利挡在远处。
由于这是单行道,加上路面窄,他过不去,只得按响喇叭。
“嘀嘀,嘀嘀”
王局索性打开车窗,将脑袋探出去,“谁啊,快让让。”
他颈间一阵冰凉的触觉袭来,双眼透过后视镜,竟发现自己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刀子。“王局,下车吧。”
“你…你们是什么人?”
男子不说话,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拉下车,王局三两步被拽到那辆跑车跟前,车窗只隙开一道缝,男子将他的脸压过去,他依稀只能看见里面的男人有一双冷冽的眸子。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是谁吗?”
“王局,如若不知,我就不会特意在这守候多时了。”
“你究竟是谁?”他的脸被压在车窗上,挤得变形。
“我只要你一个电话,放陌笙箫出警局。”聿尊双眼透过车窗睨着王局那张狼狈的脸,他想起陌笙箫被折磨的那副样子,性子不免又要暴躁起来。
“这不可能,局里已经打算向检察院批准对她的逮捕令,她杀了人。”
男子抵在王局腰际的刀子一重,刀尖刺进去,他吓得急忙开口,“严湛青的案子是上面压下来的,改不了。”
“你该明白,凶手另有其人。”
“可所有证据均对她不利,”刀柄上的另一个指纹,虽然也有嫌疑,但严父想掩过去很简单,“除非,除非刺伤严少的人自己站出来。”
聿尊脸上一道狠戾划过,顾筱西,她要么永远别出现,否则,他非得弄死她。
“你先让他们放人。”
“马…马上24小时一过,她就能出去了。”
“我要她现在就出来!”那种鬼地方,聿尊一刻都不想笙箫待下去。
“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还有,向检察院申请逮捕令的事,立即取消。”
“可是…上面压得很紧…”
“那与我无关,”聿尊开始发动引擎,“王局,我劝你一句,你若想安生地混下去,就该做到怎样周旋才更游刃有余,我现在就去警局,希望到了门口,能看见陌笙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