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们是。”眼前的人要不是医生,赵永年早一拳过去了,最紧要的问题不回答,查什么户口?
“哦,患者很幸运,伤处脑神经破坏并不严重,只是失血过多引发脑休克,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医生合上病历,心里也是奇怪,伤者头上被砸出那么深的一个洞,头骨没事也就算了(喂喂,什么叫也就算了?),伤处的神经和脑细胞居然也没受太大的创伤(只能说那个空间果汁效力太好了),失血量也相比同等伤口的患者要来得少,手术过程更没有引发什么并发症,只是心脑电波却有些低…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幸运的人。
赵永年和周巧慧同时松了口气,生命没危险就好。随即周巧慧咬牙切齿:“这是哪个神经病,没事从十几楼往下扔奖牌啊,老赵,告他!”
赵永年点了点头,当然要告了。物证在手,XXX公司的字样刻在上头,也不怕人跑了!
“记得去交手术费、医药费…还有补办住院手续啊!”叮嘱了最重要的一句,医生将一叠单据交到两人手上,直接走人了。
“什么医生啊。”赵永年咕哝了一句,对周巧慧道:“你去看看妹妹,我去补办手续。”
“哎。”
“妈妈!”苏宜尔哈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哭是笑,这就是她的爸爸妈妈,她多少年没见他们了…连梦里都不敢想,以为模糊的脸庞,模糊了的过去,如今一见,却发现它们依然那么清晰,历历在目。
她正想扑过去,耳边却传来一声:“苏宜尔哈!”她顿了顿,脸上现出讶异地表情,是领导的声音!?
怎么可能?他不是在清朝吗?她四下一看,果然是错觉。
再举步靠向父母,耳边又似乎听到了呼喊声。她止步静听,这次隐隐约约地听到了他的说话声,“…醒来,苏宜尔哈,快醒来!回到我身边…你听到了吗?”
她嘴越张越大,真是领导的声音?他怎么可能将声音传到现代让她听到?!见鬼了。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有着习惯性的命令语气,可是掩盖不了那焦灼、痛苦的深沉感情…她有些愕然,有些惊讶,心“怦怦怦”地跳着,又甜又酸,若非是灵魂状态,眼中只怕又要流下泪来。
——她不知道,在清朝的她,紧闭的眼角果然沁出了两滴泪珠,滚落鬓角。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一章,可能要过十二点哦:)
离开后
已经四天了,苏宜尔哈还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胤禛失望地抬起埋在她胸口的头,却在下一刻惊喜地站了起来,朝屋外喊:“快传太医!”手指微颤地划过她的眼角,是泪!是泪!!他的小莲花是有感觉的,她听得到他的话!!!他握着她的手紧紧地盯着她,希望下一秒就看到她睁开眼睛。可是时间越久,他的心越往下沉…
“奴才(臣)叩见皇上。”
“孙太医苏太医,你们赶快给皇后看看!”他将位置让开。
孙太医和苏太医两人对视了一点,皆感到压力很重。先不说皇后昏迷不醒对朝堂后宫的影响有多大,每时每刻都有人拐弯抹角地来打听皇后的情况,单这皇上一日比一日低沉的威压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偏偏整个太医院没有一个太医能提出有效的方法医治皇后,实验性的用药用针更不敢说,有没有效别的太医也清楚,就算硬着头皮提出来,皇帝一问,得,一个龙脚就赏了过来!
孙太医先上前请了下脉,半晌,叩头道:“臣医术不精,请皇上恕罪。”
“皇后没醒?不可能,刚才她流泪了。”一腔期望被泼了盆冷水,胤禛不信。
流泪?同样觉得诧异的是孙太医和苏太医。孙太医回身又把了一次脉,在春雨的帮助下查看了苏宜尔哈眼睛等部位,接着又让苏太医同样诊了次脉,两人同时摇头:“皇上,方才是否发生了什么…比较特别的事?”
方才?在两位太医的目光下以胤禛多年练就的脸皮不动神功也觉得有些发热了,他不自在地咳了声:“…方才,朕在跟皇后说话。”
哦——了解。孙太医和苏太医交流了一个暖昧的眼神,忍下喉间的痒痒,孙太医沉吟道:“臣觉得这是一个好方法,皇后娘娘对皇上的话语有反应,这说明了皇后娘娘有可能听得到皇上的话…只要皇上持续跟皇后娘娘说话,说不定很快能唤醒皇后娘娘。”
“奴才附议。”
除了附议,难道他还能想出什么更好方法吗?胤禛冷冷地瞪着他们,深邃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狼狈,要不是他们两个是太医院最为出色的太医,要不是苏宜尔哈昏睡这么久不需饮食也能保持容颜不变生机不灭的秘密还要靠着他们在前面顶着,他还真想…哼。
“奴才有事要禀报皇上——”一个略尖的声音远远传来,胤禛皱了下眉,“谁在外面喧哗?”
苏培盛进来小心地躬身回道:“皇上,是敦妃娘娘身边的刘能。”
“什么事到长春宫吵吵嚷嚷,吵到皇后怎么办?先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胤禛嘴角冷冷一扯。
“嗻。”苏培盛应声退了下去办事,内心摇头不止,这后宫的人就是看不清啊,以为皇后昏睡不醒就有机会了?却不知这时候争宠只会触怒皇上,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吵到皇后娘娘?听到的人都嘴角直抽,巨汗。
不耐地挥了下手:“你们跪安吧。”
“奴才(臣)告退。”
“苏宜尔哈,大清需要你这个皇后,我也需要你,还有弘晔他们…难道你都要抛下不管吗?”孙太医和苏太医的办法是不是真的有效,要是眼前这个人永远也醒不来怎么办?他觉得很难受,痛苦和孤独的滋味他也不是不曾尝过,可从没觉得日子像现在这般难捱,有时候批奏折,批着批着都会发呆。“你能狠心抛下这一切,我却不能放弃你,即便日日夜夜看着沉睡不醒的你,也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思念越来越深,如影随形,他吃不香、睡不好,也无法专心政务。狠戾起来的时候想过将她一把烧成灰,将她留下的痕迹永远从他生命中抹去!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万一忘不掉呢,这天大地大他到哪里去寻她?!
想到她永远不回来,他就绝望。他从未如此宠爱过一个女人,他以为不过是如自己设想的,找到一个可以相信的相守的有点相知的女人如世人期盼的那般过着温暖的生活,却不知对她的喜爱一日深过一日,到后来甚至无法忍受什么人什么事让她难过受伤。他早该在想着用孩子将她绑在身边时就明了的,他早该明白的…
他爱她!
这是爱吧。
她跟世上其她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她是他的半身!就算是死,她也只能躺在他身边。“我会等到你回来的那一天,苏宜尔哈。”
转身出了正殿,正打算回养心殿继续批折子,忽然听到西边承禧殿传来的婴儿“哇哇哇”的哭声,他皱起了眉,顿了顿,那哭声却越来越响丝毫没有消下去的趋势。
揉了揉眉心,那毕竟是他期盼了许久的孩子,可能也是他跟小莲花的最后一个孩子了!想起自己还未见过那孩子一面,他心中一软,转过身朝承禧殿走去。
承禧殿是长春宫西配殿,原是苏宜尔哈在长春宫留给弘旻弘昊住地方,可他们俩跟康熙常年住畅春园,后来大了不适合再住长春宫便又搬到了启祥宫住。苏宜尔哈怀孕后又重新布置了一番,准备留给肚子里的小女儿住。那时他还吃味地想着,两个女儿都在长春宫留了居所,自己和儿子却只能住养心殿和启祥宫…(什么逻辑啊)
如果苏宜尔哈醒了知道自己没理会过那孩子,会气自己吧。他试着回想她生气时的模样,却发现,她很少生气,生活中偶有嗔恼也是一笑即过,发起脾气来也不像其她的女人那样哭骂、摔东西、折磨下人…她即便伤心生气,为难的也总是她自己居多。心疼地笑了笑,他数了数她喜欢的,孩子、种植、美食、针线女红、书法,喜欢的都擅长,也擅长琴艺和…歌舞?后几项除了琴几乎不见她动;她不喜欢的,跟其她女人争风吃醋,讨厌女人为此做有伤阴德的事,不喜没有沐浴就睡觉…不,或者应该说是不喜欢自己身上沾有其她女人的味道…睡她的床?!他如遭雷击般突然领悟,整个人怔怔地站在承禧殿门口不动。
苏宜尔哈不喜欢自己有其她的女人吗?她一直表现得那么贤惠大度…
苏宜尔哈希望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吗?她为何从未提起…她难道不相信自己?他皱起眉头,是了,如果是今天以前她这么说自己可能会认为她爱妒、恃宠生骄,自己向来是看不起八弟妹的,难不成自己竟希望苏宜尔哈像她一样?不,不一样的,苏宜尔哈的性子跟郭络罗氏更是截然不同。
可是自己心里好像有点希望苏宜尔哈独占自己…他眉头蹙得更紧了,这是什么自虐的想法?竟希望小莲花当个妒妇。自己应该是希望小莲花能相信自己吧,然后呢?她直接要求自己只有她一个,那自己要怎么办?拒绝她?是的,当然,自己是皇帝,大清的后宫怎么可能只有一个皇后…可她会伤心吧,看着自己宠幸其她女人,她心里是不是很难受?就像自己看到别的男人痴迷地看着她很不悦一样…
“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承禧殿里围着小公主团团转的奶嬷嬷和保母们见皇帝驾到忙跪下请安,却半天也不见反应,不由都煞白了脸,生怕因小公主哭个不停而降罪她们。
“皇上。”苏培盛不得已提醒了一声。
“哦,将小公主抱过来,怎么哭个不停?是不是肚子饿了?还是尿了?”他回过神来,掩下纷繁的心绪,抱过乳母小心递过来的小女儿,一看,呆了。乳母在一旁回了什么都没听到。
小女儿长得有八、九分像苏宜尔哈,那眉、那眼、那嘴、那粉嫩的肌肤…那可爱的哭得眼眶有些红肿的黑溜溜的眼睛,太像了!一股爱怜之情在心中油然升起,他笑了开来,“朕的小苏宜尔哈,朕的小苏宜尔哈…苏培盛你看,像不像皇后?”
苏培盛趋近一看,连声道:“像!像!像极了!!”
小公主可能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抱着自己的这个人很亲切,咧着无齿的小嘴笑了起来,小手挥舞,小腿儿也一蹬一蹬的…
这是苏宜尔哈给朕生的女儿,是朕最后的女儿!
看着她,就好像苏宜尔哈还在一样,会哭、会笑、会恼…他突然好奇起小时候的苏宜尔哈是什么模样,表情是不是跟自己怀里的这个一样可爱?!(完全不一样啊,您忘了上辈子的钮祜禄氏是什么模样儿了吗?)
“呀…”小婴儿发出轻柔的声音。
呵,他伸出手指触了触她柔嫩的小脸蛋:“朕是你阿玛,知道吗?朕的小公主…是阿玛不好,这么多天才来看你,连名字都还没给你起。嗯,叫什么好呢,海兰好不好?”(海兰在满语里是爱惜、疼惜之意)
朕以后不会再忽略你,朕会做个好阿玛,永远爱惜你。
“…噗。”弘晔吐出一口黑血,身边的吴书来立时递上漱口水,圆润喜气的脸上眉毛担忧地蹙着,这都第二次了,再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顶不住。
“手段到是一次比一次更高明了,上次下到爷的饭菜里,这次是将药抹在茶碗外沿…下药的人是哪个?”
“是负责照顾南三所花草的方成,他跟伺茶的柳眉是同乡…”
“将人送到慎刑司。”弘晔冷道,是谁下的手有必要查吗,左不过那几个。他庆幸的是他们兄弟几个身体从小被额娘打熬得太好,稍微对身体有害的物质一进口立即起反应,凭他浑厚的真元将它们逼出来不过眨眼间的事。“安康和天保天佑他们那里有没有事?”
“七阿哥同您一样,不小心中了一次…”吴书来暗自擦汗,七阿哥的反应可比自己的主子彪悍多了,直接将相干的人招到面前砍了,那血花四溅的场面直教旁观的奴才厥过去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又吐又失禁的…估计要做几天恶梦了。“九阿哥十阿哥跟太上皇一块儿倒没什么事。”
“都是妾身能力不够。”明秀端来亲手炖的燕窝粥,两次中毒在南三所查出来的都是她和侧福晋章佳氏底下的人,这不能不说是对她的一种打击。自己嫁进宫里,她事事顺遂,皇额娘从不插手南三所的事务,一切都是她在做主,却没想到身边已埋了这么多钉子。皇额娘一倒,她才清楚地感受到了来自后宫妃嫔们的压力,挤兑还是一回事,原本已经很顺手的宫务也处处难以施行。再加上弘晔三番两次中毒,她实在有些胆战心惊了。
淡淡的香甜气息让弘晔精神一震,他接过来喝了一口,平淡无波:“不过打量着额娘再也起不来了,想趁机搬倒我们兄弟几个…你要记着,这是皇宫,今天对你忠心恭顺的人明天不一定还如此,世事在变,人心也在变。与其埋怨,不如趁这个机会将南三所整治好了。”若不是他和皇父有意引蛇出洞,这些躲了阴暗角落的鬼祟哪里有机会动手,从雍亲王府到现在,他一直是皇父最看重的儿子,那些人真以为他是靠着额娘的宠和才华出众才当得的么。
“爷说的是。”明秀神色一肃,今天是她的夫君,明天就可能是她的女儿,她再不立起来,以后都要被人当成软泥儿捏了。
“四阿哥,皇上宣您到乾清宫见驾。”乾清宫的王公公前来传话。
弘晔勾了下唇,事不过三,皇父是要动手了罢?放下碗,他朝王进玉道:“有劳王公公了,这就走吧。”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到了乾清宫养心殿,弘晔见胤禛还在处理奏章,下跪行礼请安。
“坐。”胤禛放下了笔,仔细看了下他的脸色,“身体还好吧?”
弘晔笑了笑:“儿臣无事,倒是阿玛要多注意休息。”
胤禛嗯了一声,“朕已经叫黄敬和陈福去查了,你自己也上点心,不要毫不在意,只要有心,她们总能找到一种你没办法防范的方法来的…有空去长春宫看看你额娘,多跟她说说话。”
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纠结挣扎了两天,一时觉得不该再纵容这种感情持续加深,一时又极渴望见她的轻颦浅笑,既恼怒自己对她用心如此之深,又惶恐于她的沉眠不醒,内心情绪反复之强烈实在令他有些吃不消,连政务也常常无法专注。
他不是个擅于向别人剖析自己的,即便这个人是他心之所系,即便这个人也许听不到他的话…因此,十来天了,与苏宜尔哈的相处反而不如未明心意前般对她的又是要求又是恐吓言辞多多,竟是默然对坐的时候多些,说话也多是宫中、儿女琐事,煽情点的话儿一出口,下意识地就要看看四周,很是赧然——当然,这种情况不过两天,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只要她醒来,他多说几句没什么,不过醒来后嘛…君子报仇百年不长,他有的是时间欺压她。某人心中狞笑,实在已被某花折腾得心态有些扭曲。
啊?弘晔有些惊讶,自额娘昏迷不醒,阿玛就不让他们见她,弘晨闹了几次都不能如愿,怎么这次突然可以见了?
胤禛嘴角微抽,若不是小莲花对他说话的反应越来越多,孙太医和苏太医看自己的目光越来越诡异他用得着妥协让他们几个去跟小莲花动之以情吗…
“那儿子能不能现在就去看额娘?”弘晔有些坐不住了。
“去吧去吧。”瞪着眼前的折子,胤禛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如此不被儿子待见…不行,自己得跟去看看,万一那臭小子在小莲花面前说自己坏话怎么办。

第二天。
“主子,出大事了!”
年小蝶坐起身子摆了下手,一旁扇着扇子的宫女立时退了下去。“什么事?”她眼睛发亮,无法掩饰自己的好心情,皇后昏迷将近半个月了,不吃不喝的,早晚得死,宫里头越是乱对她来讲越有好处。
“安嫔死了!”紫叶喘了下气赶紧说道,“刚刚皇上下旨赐死并令庄亲王义忠郡王带兵前往贾府查抄呢。”
“什么?!”年小蝶站了起来,惊呼。这两年她跟安嫔斗得厉害,可骤然听到她被赐死的消息,除了愕然,她还觉得心底发寒。“怎么会?难道,四阿哥中毒的事跟她有关?”自己还以为是裕妃,暗中还推了一把…反正谁出事对她都有利。
自从皇后昏迷,皇上大刀阔斧又将太医院整顿了一番,原来帝后及太上皇、皇太后等拥有专门的御医不变,太医院所有太医分成三班,每班三组,每组皆有善长内科、外科、儿科、妇科太医,后宫嫔妃不再有传唤太医的权利,而是太医轮诊,轮到哪组值勤就哪组太医出诊,留下脉案,出了差错,一对便知。这个制度不仅有效地隔绝了后宫嫔妃勾结太医院谋划的可能同时也杜绝了太医们出工不出力的行为。另外,还有一些奖惩制度,除了看太医们的一年的表现外,还有针对于他们研制出好的药方及成药这方面的奖励。大清会将这些药方出成医书,流传天下,研制出来的成药也会拿到皇家药厂做成药卖了出去,太医们可以从中得到所得利润抽成,其余的利润一方面补上他们研发药方成药时的损耗一方面做为太医院奖励资金一方面收入国库。
名和利都有了,稍有点头脑的太医更不会轻易趟进后宫争斗里面,就算做了也逃不过追查,签名、画押、医药分开…这些都是证据。
自二哥死后,自己不但宫中损失了大半人手,现在连太医院里交好的太医也都出事的出事疏远的疏远,自己借着刘能刺探长春宫使得刘能被杖责大失翊坤宫面子的事更是让自己警醒,小心地按下了浮躁的心思——
而事实证明自己的谨慎并没有做错,短短半个月,多少人向四阿哥七阿哥下手却都被他们一一逃过,而现在,皇上是想算帐了。她还记得他曾说过的话,做什么都不许动爱新觉罗家的子嗣…想到这里,她瞿然一惊,会不会她做的事皇上也知道?
可恨贾元春那个蠢女人,死了还要连累别人,害了四阿哥于她有什么好处?!既想到下药这一招怎么不将尾巴收干净,还让皇上查到…
“娘娘,娘娘,皇上召集了所有宫妃、皇阿哥以及各宫总管、内务府管领…到乾清宫前听旨。”小太监李得运飞跑来报。
年小蝶心跳差点停了下来,这种时候宣旨?还召集了宫妃、太监宫女、内务府管领…看来是有大事要宣了,是有关四阿哥?还是皇后娘娘的?“知道了,紫叶——”
紫叶机灵地拿了套淡粉色素软缎旗服给她换上,又飞快地替她理了一下妆容。小年蝶照着镜子,旗服虽然颜色素了点,不过衣服领口、袖口和下摆都镶了三分宽与衣同色苏绣暗纹边,也不算太过平淡。满意地瞅了眼恭立在后面的紫叶一眼,“你陪本宫走一趟。”
“是。”
到了乾清宫殿前,齐妃李氏、裕妃耿氏、宁妃武氏都已经到了,年小蝶带着紫叶、刘能并几个宫女静静地站到了边上,看着悚粟着站成一堆的内务府众管领佐领,心知他们当中定是有人知道了安嫔贾氏被赐死的消息,联想起四阿哥连接两次中毒,心中惧怕事情败露…
年小蝶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发现除了后宫嫔妃、太监宫女、内务府管领主事外连皇阿哥、公主及一些皇帝的心腹大臣都到了,不由心中琢磨不定,难道皇帝要颁的旨意还涉及外朝?
胤禛带着苏培盛走了出来,等着众人分别给他叩拜行礼后,森然道:“知道朕为什么召你们来吗?朕的皇后现在昏迷不醒,朝堂、后宫就有人不断地想要取而代之,甚至不惜向朕的皇子下手,安的什么心?想夺嫡还是想篡位?今天,朕就绝了你们的心思,让你们知道,爱新觉罗家的大统由不得嫔妃奴才干预!苏培盛,念!”
“嗻!”苏培盛向皇帝行了礼,才将手中圣旨展开,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查内务府内管领卫得禄、管领史谊、佐领赖保柱、佐领高成敏、主事魏三泰、主事高成辉…等人伙同宁荣二府及罪人贾氏谋害皇嗣,经三法司并内务府慎刑司会讯,着将一干从犯处以磔刑,其族人俱杖责五十发配宁古塔,家产交由户部查验后没入官中。主犯贾氏剥去一切封号,赐死;经查,敦妃年氏有从犯之举,即刻起降为贵人搬出翊坤宫主位!”
年小蝶不敢置信地看向眼神冷冽如冰的皇帝,身体一软,瘫软在地。不可能的,她自问没留下什么把柄,皇上怎么可能查得到?她惊疑不定,忽然瞥见不远处跪着的答应苏氏朝自己笑了笑,有别于往日的小心奉承,而是解恨、得意、嘲笑…
“是你!”她咬牙切齿地低语,没想到自己会折在一个不起眼的答应手上。浑然不觉站在阿哥中的八阿哥福惠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眼中满是伤痛。
事情还未落幕,苏培盛又展开了另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制日:自今日起,后宫中凡有承宠之宫女子,位份最高准至贵人,其家眷亲属,为避嫌故,凡有居内务府要职者一概免却差事,给予闲差!凡出身包衣男丁愿从军者,从最低士兵做起,军功累积到将军品级者可抬出包衣籍,军功封候者可将其家人抬籍。同上,为避嫌,抬籍家人不得在内务府担任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