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去吗?”
“我的膝盖不太方便,而且也要有人留下来准备一些食物。只是我这么大把年纪了,如果要自己做实在也做不来,所以最后还是请外烩的来帮忙,不过只有这样的话,好像有点美中不足的感觉呢!”她微微地笑了一下:“小兄弟,你饿不饿?要不要尝尝我卤的东西?”
虽然接受人家的招待也是一种礼貌,但如果因此而涉入太深的话也不太好。所以我还是婉拒了她的好意。
“不好意思,我已经吃过了。”
“是喔?这样啊!”
“倒是我可以请教您一个问题吗?”
“什么?”
“有没有发现最近家里附近有其他人进出的感觉?或者是半夜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和子皱着眉头回想:
“没有耶!因为我们都很早就睡了,就算有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吧!”
“这样啊……”
我重新地看了一遍佐久良家。
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二楼的部分要比一楼来得整个小上一号,但是屋檐的部分倒是做得很大。
对于小时候的桐子具有“宽敞”印象的佐久良家,即使是从我现在的角度来看,虽然不到“宽敞”的地步,但确实是一栋很大的房子。但也不是豪宅就是了。没有什么特别讲究的地方,就只是一栋普通的民宅。感觉上有点像是“既然都有这么大片的土地了,就来盖一栋大一点的房子吧!”的感觉。除了大之外,还有另一个令我印象深刻的特征,那就是屋顶很低。看来整栋房子都被压得扁扁的。以现在两层楼建筑的标准来说,应该比这栋房子还要再高个百分之二十左右吧!以窗户为比例尺的话,一楼天花板的高度还满正常的,难道是二楼盖得特别矮吗?
不过我只是大略地扫过一遍,倒也做不得准,还是得进到里面才能够下定论。
“有件事情本来是要拜托且二先生的,但是这件事情有点急……”
“哎呀!是什么事呢?”
“可以让我进屋子里调查吗?我想要看一下桐子小姐的东西……”
可是和子只是迂回地说:
“我不太清楚你们是怎么谈的,所以关于这件事,还是得等我们家老头子回来之后再说。”
当然我也可以现在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她说清楚,但是一想到等一下且二回来之后,同样的话还得再说一遍,就觉得还是不要浪费时间好了。
“这样啊……那么且二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他四点的时候会先回来一趟喔!因为他要回来拿酒。”
我看了看手表。三点五十分。
“就快了嘛!那么我就在外面等他回来吧!”
说完之后,我掉头就走。沿着佐久良家的周围绕了一圈。
房子后面有山坡,山脚下的部分稍微被铲平,开垦成一阶阶的梯田。
进出口总共有四个。分别是玄关、后门,还有一个从水井处通到屋内的门,可能以前是洗衣服的地方吧!
还有一扇不知道是通往什么地方的大门,不过从门里面飘散出来的臭味分析,应该是厕所吧!厕所没事干嘛要开一个对外的门呢?我正觉得不可思议的时候,转头一想就通了。这肯定是为了方便下田的时候可以随时冲进来上厕所吧!
再来就是窗户。有个房间是有窗台的,从那里应该可以很轻易地爬进去。然后从另外一个窗子可以看到折好的棉被,那应该是寝室吧!害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么看来,佐久良夫妇应该是睡在一楼的房间里。这也很正常,因为和子的膝盖不太方便嘛!
车库一共有两个。其中一个里头有一具附着履带的机械。是看不出来那到底是用来插秧、用来收割,还是用来耕田的机械。另一个车库里则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地面上还残留着轮胎的痕迹。看样子好像是平常用来停放摩托车用的。且二会骑什么样的摩托车呢?真令人好奇。
十之八九是Cub吧!
我一边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一边看着车库里面,突然发现地上有一根长长的棒子。
棒子的直径跟我的手腕差不多粗,很长,大概有三公尺长吧!我蹲下身去,仔细地端详。
“……”
这个是……
我脑中正闪过一个想法,就被身后出其不意的喝斥声给打断了。
“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吓得心脏差点休克,赶紧多做几次深呼吸,把情绪稳定下来,然后才挂上笑脸回头。
“啊,我只是想要参观一下府上。不好意思,在你这么忙的时候还来打扰。”
“……什么嘛!原来是侦探先生啊!”
佐久良且二就站在我后面,穿着一件条纹的裤子,一脸的肃杀之气。
“我不是拜托过你不要做出什么太引人注目的事情来吗?”
“可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还说没有,邻居的人都说在我家附近看到一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在那里走来走去的。我拜托你,没事不要到这里来好吗?”
嗯……左右邻居的眼神里果然都充满了戒备。我看了一下手表,才在佐久良家附近待了十五分钟而已耶!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我老实地道歉,然后指着脚边的棒子。“请问这是什么?”
“不就是根棒子吗?”
“不是啦!我是问这是做什么用的?”
且二皱了皱眉,但还是告诉了我:
“这是冬天用来把冰柱敲下来的工具。从我父亲那一代就有了,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不过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要怎么用。”
“原来如此啊!”
我蹲下去,抓起其中一端。
“这个洞也是从以前就有的吗?”
“洞?”
且二反问,语气有点惊讶的样子。
“什么洞?”
“你看。”
我指着那根长棒子的一端,上头有着好像是用钉子打出来的洞。
且二偏着头沉思。
“我也不清楚,应该没有吧!因为这就只是一根很普通的棒子啊!也许是哪个恶作剧的家伙弄的吧!”
“也许是吧!”
我一边说,一边还是把那根棒子从车库里拿了出来,立起来看看,光是目测就有三公尺了,立起来一看果然很长。如果以我一百七十六公分的身高作为比例尺的话,大概真的有三公尺左右吧!因为这根棒子的长度还比佐久良家一楼的屋檐下面还高呢!
“如果把粗一点的螺丝钉穿进这根棒子的洞里,就可以变成一把梯子呢!然后就可以用这把梯子爬上阁楼了。”
可能是我说得太直接了,且二顿时暴跳如雷。
“侦探先生,你这是在说什么鬼话?我只有拜托你帮我把桐子找出来吧!至于我们家的防盗系统就用不着你多管闲事了。”
我怎么可以把委托人气成这样呢?赶紧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不好意思。今天是我接下这个案子的第四天,也是我正式展开调查的第三天,所以按照约定,我是来跟您报告调查进度的。根据我的调查结果显示,佐久良桐子小姐在东京被一个奇怪的家伙缠上,所以逃到八保来的可能性相当高。”
“奇、奇怪的家伙?”
且二大吃一惊,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我不理他,继续往下说:
“但是,桐子小姐逃到八保之后仍无法安心,于是又换了地方。”
“那她现在在哪里?”
“现在的话,我还在查……但是一直到最近,她可能都躲在府上也说不定。”
且二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于是我换了一种说法,重新解释一遍:
“桐子小姐之前可能就躲在府上的二楼。我在来这里之前还只是半信半疑,但是在看过府上的构造和这根棒子之后,就觉得这个可能性愈来愈大。且二先生和夫人年纪都大了,再加上夫人的膝盖不太舒服,请恕我直言,您们的寝室在一楼,对吧!所以我想要知道的是,您和夫人有谁曾经在半夜的时候上过二楼吗?”
“嗯……”且二哼了一声之后就陷入长长的沉默。
“这个谷中地区,每一户的间隔都离得满远的,路灯的数量也很少,再加上又在山边,只要乘着夜色潜入屋子里,一定不会被发现的。桐子小姐利用这拫棒子代替梯子,躲进府上二楼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她要回来,只要跟我说一声就好了……”
且二说到这里就接不下去了。
“我也只是假设。也许这个洞是很早以前就有的也说不定。但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洞的内侧未免也太干净了,当然这也可能只是碰巧。佐久良先生,请您让我亲眼确认一下。请让我参观一下府上的二楼。”
且二沉吟了半晌。我想他并不是不愿意让我进屋检查,而是不愿意相信他担心到跑去请侦探帮忙寻找的孙女竟然就躲在自己家的二楼吧!
我不认为且二会拒绝我这个要求,但如果最后还是要答应的话,那就快一点吧!我并不像半平所说的毫无干劲,但真的没什么体力。在大太阳下待这么久,脸上已经全都是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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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苏活区位于美国纽约市曼咍顿的南部,全名South of Houston Street,简称SoHo,历史悠久,是为老街。
March Hare是《爱丽斯梦游仙境》故事中的“三月兔”。Hare(兔子)与Hair(头发)音近。
江马的日文发音即为EMA。


8


在我喝完第二杯特调咖啡,也看完第二本《村子的作法 六桑·小伏·八保》的前两章之后,突然回过神来,现在可不是用功读书的时候呢!既然已经有结论了,就赶快来写报告吧!但是格式要怎么写呢?我才不相信绀屋部长已经想好固定的格式了,但这毕竟是“绀屋S&R”的案子,还是应该要跟他商量一下比较好吧!直接打他的移动电话问问看好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正打算站起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挡住了我的去路。
搞什么鬼啊?我抬头一看,又是太阳眼镜加卡其色风衣的奇妙打扮。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了,额头上还挂着汗水。这么诡异的男人就我所认识的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开着黑色金龟车的家伙。
男人开口说话了:
“你是绀屋先生吗?”
我立即回答:
“不是。”
男人沉默了一下。如果不是隔着太阳眼镜的话,搞不好就能看到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了。再仔细一看,他的嘴角的确是有点扭曲。
由于我才刚要站起来就被他叫住,所以一直处于半蹲的姿势,但是如果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也实在太累人,于是我又重新坐下。男人也好不容易恢复了镇定,重新压低声音说道:
“少骗人了。我明明就看到你在‘绀屋S&R’出出入入的。你知道佐久良桐子的事吧?”
佐久良桐子?
既然他都说我知道了,那我就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知道。应该不是好像而已,我想我真的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不会错的。但到底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啊!等一下,你先不要说喔!佐久良桐子是吧?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嗯,我知道。”
“……你真的不是绀屋先生吗?”
“刚刚不就告诉过你了吗?虽然我也是个侦探,但我不是绀屋部长。”
“……”
“可恶!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还是你告诉我好了,佐久良桐子是谁?”
男人突然冲了过来,抓住我的领子……气势看起来最好是有这么凶猛啦!不过并没有真的动手,只是声音变得更低沉了。
“少装蒜了!调查佐久良桐子网站资料的人就是你吧?”

 

“啊……”
我才懒得理他,继续跟卡在脑子里出不来的记忆奋战。
……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没错,但我的右手其实早就在桌子底下紧紧地握住了零钱。虽然我不知道这家伙是谁,但是他的态度显然并不友善。微微突出来的下巴是想要展现他的魄力吗?那好,要是他敢轻举妄动的话,我就朝着他的下巴来一记上钩拳。明明这个案子做起来一点都没有当侦探的感觉,却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展出这样剑拔弩张的局面,实在令人有点难以接受。我尽量用平淡的声音慎重地说道:
“网站的话我是有看过,但那是部长给我看的。说是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网站……”
“这位客人。”
突然有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原来是这家店的女服务生,也就是部长的妹妹。她指着我,同时恶狠狠地瞪着戴太阳眼镜的男人,眼神冷到足以令人结冰,比那男人的气势还要恐怖一百万倍。
“请不要在店里闹事。还有,这个人的确不是绀屋长一郎,而是他的部下。不过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是了。”
咦?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吗?
“我不知道你们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但如果你只是来找碴的话,请给我出去。”
因为证人的突然出现,男人看了看女服务生,再看一看我,又看了看女服务生。然后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声音整个小了下去:
“你真的不是绀屋先生吗?那在找佐久良桐子……也就是住在东京的系统工程师的是……”
“啊,那大概是我们家的部长吧!”
这次就算隔着太阳眼镜也能清楚地看见,那男人的脸色突然整个刷白了。

“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冷冷地问。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整个人缩水似地小了一圈。脱掉外套之后,里面是成套的西装加领带。不过,太阳眼镜倒还是很坚持地戴在脸上。正掏出手帕来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知道他是因为发现自己认错人了,所以冒出一身冷汗?还是因为穿着风衣实在太热了?这种心情我很能够体会。就像我在骑摩托车的时候也一定要穿上皮夹克,简直是自讨苦吃……不过我们这么做都是有理由的。
“呃……我有点事情想要找绀屋先生,您可以帮我跟他联络吗?”
“那你至少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不然我要怎么跟他说?难道说有个可疑的男人要找他吗?”
“说得也是呢!真是非常抱歉。”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闪着银色光芒的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来给我。“阿部调查事务所田中五郎”。公司的所在地在东京都练马区。
“敝姓田中。”
这是本名吗?我半信半疑地盯着他,同时拿出自己的名片。“绀屋Search&Rescue侦探半田平吉”。这是我在拜托部长让我加入事务所的那一天偷了个空档印的。“侦探”两个字的字体还故意印得斗大,整体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却很有存在感,是张很称头的名片。
“我是半田。”
“谢谢。”
店员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态度还是冷冰冰的。所以田中也更显得诚惶诚恐的样子,点了一杯蓝山咖啡。
眼前这个男人看样子好像是个货真价实的侦探。既然是调查事务所的员工,应该就是侦探没错吧!但是眼前这个男人一点也不会让我有想要崇拜的感觉。这是当然的,因为他的查证工夫做得未免也太烂了吧!
田中再次把手帕放在额头上,鼓起勇气地说道:
“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根据我的调查,佐久良小姐的祖父曾经到‘绀屋S&R’寻求协助,所以我一直以为是半田先生负责调查这个案件。”
听他这么说,我虽然表面力持镇定,但内心其实早已经心花朵朵开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看起来比部长更像个侦探吗?”
田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是,这件事说来惭愧,我其实从来没见过您口中的部长。”
部长的穿着打扮的确很不起眼……我一边想象着部长的样子,突然想起来,部长都是从后门进出的。原来如此。这个发现令我非常地不爽,我用食指敲着桌面。
“你说你是‘阿部调查事务所’的人,对吧?搞清楚对象是基本中的基本吧!只是因为有人去了一趟侦探事务所,然后又有另一个人常常在那里出入,你就认定那个人是受了委托的侦探,这种想法未免也太粗糙了吧!敝公司小归小,但是在员工的教育训练上可是比贵公司还要来得严谨多了。”
“这真是非常惭愧……因为一开始是由我部下在监视的,但是我也有责任,不应该只听从他的报告而忽略求证。造成半田先生的困扰,我真的觉得非常抱歉。”
田中频频向我低头致歉。
哇,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但是一直这样欺负他也不是办法,我的心胸可是很宽大的。因此换上了笑脸。
“……算了,我明白了。反正你就是要我帮你传话给部长,对吧?”
“是的,请您帮个忙。”
隔着太阳眼镜虽然看不清楚田中脸上的表情,但总归是松了口气吧!
“要说些什么呢?”
“啊,麻烦您跟他说,关于佐久良桐子小姐的案子,我有点事情想跟他谈,请他尽快跟我联络。这样绀屋先生应该就知道了。”
“了解。那我出去打电话了。”
我站了起来,顺便拿起田中放在桌上的名片。

我把名片拿在手里,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我还满行的嘛!到底有没有“阿部调查事务所”这间公司呢?田中又是否真是那家公司的员工呢?等我先把这些都搞清楚之后再联络部长也不迟吧!


9


就跟我预料的一样,且二最后还是屈服了。还说:“搜到你满意为止吧!”
但是对于我的另一个要求“如果事后有什么争议的话对您对我都不好,所以可以请您跟我一起去看吗?”他就没有答应了。
“不用了,我相信你。而且我得马上把酒拿过去会场才行。你看,有人已经等了我半天。”
我相信你——再也没有比这句话更不负责任的说词了吧!我硬扯出一个无可无不可的笑容来回应他。
顺着且二的手指头望过去,那儿有一辆白色的小卡车。坐在驾驶座的男人,脸色红润,正用一双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回望他一下,挤出笑脸,点头致意。
且二看着我们两个的隔空交流,压低了声音说道:
“今天因为有庙会,来了很多外地人,所以你的出现还不算太奇怪。但是,我家里晚上会有客人,所以请你在那之前赶快把要看的看完。”
现在才四点。就算晚上的客人再早到,至少也要五点以后吧!我想在时间上是十分充裕的。
“我知道了。我看完二楼之后就会马上离开。”
“拜托你了。”
且二左右两只手各拿着四支一公升的酒瓶,一共把八瓶酒搬到车上。我目送卡车扬长而去之后,就大摇大摆地从玄关进屋里去。本来我想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去,但是现在是大白天,左右邻居也不时进进出出的,要是我不大方一点的话,看起来反而会更可疑。
看到我进屋,和子只说了一句:“我们家老头子答应让你进来啦?”就又继续埋头准备她晚餐要用的东西了。
这栋房子的天花板和地板都是用咖啡色的木头所砌成的,墙壁上贴着刨得光滑平整的木板。从和子那边传来阵阵浓烈的酱油味道。
一走进玄关,就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所以我根本连看都不看一楼一眼,就笔直地朝楼梯走去。匆匆一瞥,只记得一楼好像有些华丽的摆设和颇有些年代的时钟,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印象了。我不禁想起,以前请工人来我们家装冷气的时候,我也曾经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电器行的人对屋子里面的东西.一点都不关心。好不容易有机会进到陌生人的家里,应该会好奇地东张西望才对吧!现在我终于了解为什么了。因为对他们来说,工作的时候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管别人家里长什么样子呢!
楼梯的角度非常大,段差也非常陡,而且又没有扶手,感觉有点危险。所以我打定主意,一鼓作气地直接爬上二楼。
上到二楼之后,左手边是一条又长又直的走廊。狭窄的走廊两侧,是一整排的纸门、玻璃门和格子拉门。走廊的尽头则是窗户。就跟从外面看到的感觉一样,天花板很低。光是这样看,实在看不出来有几个房间。
“……嗯?”
是因为我已经先入为主地认定会有什么的心理因素作祟吗?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只脚踩在楼梯的最后一阶上,一边集中精神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又长又直的走廊、纸门、格子拉门都静悄悄地。不是说今天有什么庙会吗?因为是在国道的另一边,所以听不见吗?我把重心移到踩在走廊上的那只脚上,地板响起一丝微弱的声响。一切的一切都很正常,丝毫没有奇怪的地方。楼下传来酱油的味道。再加上老夫妇两人应该也不会特地上来打扫,所以空气中还飘散着一点灰尘的味道。除此之外……
(我懂了……)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空气中的确夹杂着咖哩的味道。应该不会是我的鼻子有问题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