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晤,‘药杀’一词如果用在人身上,毕竟还是怪怪的。所以我那时觉得,应该会有人是‘毒杀’吧。”
“有药杀又有毒杀,是吧。”
安东的声音像是哼地笑了。
“虽然不像大迫那么生气,但我也渐渐对这出闹剧感到火大。我是绞杀,结城是殴杀。西野是被射杀的吧。真木是……”
安东的话突然中断了,其他三人的视线集中在安东身上。他彷佛没注意到大家的视线,盯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间,不久之后喃喃说道:“真木,也是被射杀。”
确实,真木是被弩枪射杀的。去调査岩井〈玩具箱〉的是须和名与箱岛。里头应该也放着〈备忘录〉,只要读过,应该会看到在那些有的没的文句最开头,就写着“射杀”吧。
西野是被九毫米口径的枪杀害的,这也算是射杀。
虽然担心会干扰到安东的思考,结城还是不吐不快。
“〈主人〉很讨厌杀人方式重复。若非如此,须和名与关水两人,都叫〈毒杀〉应该也没关系。”
“这么说来……这是怎么回事?”
一号房陷入沉默。
到目前为止,结城都没有好好想过谁会是杀害西野的犯人。这是因为状况混乱,因为感到害怕,也是因为忙碌。但除此之外,缺乏可供思考的要素,也是原因之一。不过,他也有一种想要尽快排除掉危险人物的心情。以道样的矛盾作为契机,能否产生什么具有建设性的想法呢?
结城的眼角余光看到关水露出苦涩的表情。须和名又怎么了呢?须和名……
“那个……我可以发言吗?”
她稍稍举起手。
“嗯?什么事?”
安东的思考被打断,困惑地这么答道。结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记得,今天早上也曾有过这样的对话。
“如果真木先生是〈射杀〉,西野先生是〈枪杀〉的话,如何呢?”
“噢!”
安东发出另一种音调,抿着嘴角说:“这个嘛,〈枪杀〉给人的印象比较像是‘处刑方式’。”
“但这一点,〈药杀〉也是呢。”
及结城只是点头表示“原来如此”,没有再说什么。

12

“毒杀、殴杀、绞杀、药杀。射杀与枪杀,还有斩杀。”
四个人在回廊上朝交谊厅走去。昏暗中,安东说出这样的话。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事实上,结城也从刚才就在思考这件事。因此,他顺畅地讲了出来。
“还有击杀。”
“和殴杀很像呢。然后呢?”
“刺杀、缢杀。”
“还有呢?”
“还有,辗杀。”
“辗杀呀,哈哈。”
虽然被当成玩笑,但结城觉得这并非不可能。如果看起来很重的〈警卫〉以时速一二十公里撞上来的话,似乎也会死人的。
“要集满十二种,总觉得或多或少有点勉强呢。还有唷,张作霖【注:军阀张作霖于民国十七年被日本关东军所埋的炸药炸成重伤,送回沈阳后死去。】的。”
“噢,炸杀呀。”
“暗杀、诛杀、天中杀【注:四柱(八字)推命中的一种推命技巧。】,也有笑杀【注:一笑置之,不把对方当回亊。】与默杀【注:无视于对方存在,不予理会。】等等。”
安东目不转地盯着结城的脸。
“……你这家伙,日文很厉害嘛。”
“多谢称赞。”
对于语汇,结城略有自信,他得意地说下去。
“我还可以讲喔,秒杀、瞬杀、超必杀【注:电玩游戏中,比一般必杀技还能对敌人造成更大伤害的必杀技。】。”
“拜托!”两人背后传来了关水严肃的声音,“不要再讲了……算我求你们。听了让人心情很差。”
有道理。结城和安东都闭上嘴。
还好,沉默并不让人痛苦。在四个人彼此告知自己的凶器之后,让人觉得事情好像有进展了。无论如何,心情都轻松了起来。
不过,那只是表面看起来有进展而已。

“没有人?没有人是什么意思?”
圆型的交谊厅里,没有人坐到圆桌旁,大家都是站着。安东以粗暴的声音大声质问,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他的视线那头,是臭着脸的大迫。
“没有人就是没有人。这五个人之中,没有杀害西野的凶手。”
但他讲得相当模棱两可。是多心了吗?大迫甚至让人觉得他的眼睛在看别的地方。至少,他没有堂堂正正、抬头挺胸地说出来。这就难怪安东会怀疑他,紧咬着不放了。
“我可是能够很明确地讲出来唷。我们这四个人之中,没有人持有手枪。”
“我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嘛!我们这边,也没有杀害西野的家伙!”
安东闭嘴不语,盯着大迫看。然后,他的视线移到若菜、釜濑与渕身上。他们也垂着眼睛,或者看着别的地方,不与安东的视线交会。虽然一方面似乎是慑于安东胁迫的态度……但结城无法排除,自己是否也在怀疑他们,有没有隐瞒了什么亏心事。亏心事?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到底有什么事非隐瞒不可?
安东眯起眼睛。
“总觉得很诡异呢。大迫,你再讲一次给我听。你听好,请你说,‘在我们五个人之中,没有人持有手枪’。”
“你很啰嗦耶。”
“你别管,说就对了。”
“……在我们五个人之中,没有杀害西野的家伙。”
交谊厅一片寂静。
结城很同情大迫,他那种不说谎的个性,真的会吃亏。安东以缓慢的语调给予致命一击。
“也就是说,你们里头有人持有手枪啰。”
“……”
“我不会说是哪个人杀了西野,只是,既然我们四个人的凶器不是手枪,那边的五个人如果没有人拿到手枪的话,不就不合逻辑了吗?没错吧?”
“话都是你在讲呢。”
插嘴的是箱岛。对于大迫的尴尬处境,箱岛甚至让人觉得他乐在其中。箱岛那张连刮胡子的痕迹都没有的美丽脸庞上,露出了嘲笑的表情。
“但很可惜,你猜错了。 这边的五个人,也没有人持有手枪。”
他的口气悠哉到让人讨厌的程度。
“开什么玩……”
“如果要我来说的话,既然我们五个没有人持有手枪,当然就在你们那边的四个人之中了。并没有任何证据,足以让我相信‘噢,你们那边没有手枪’。”
安东大大地挥着手。
“少玩文字游戏!我们不是已经以最低限度的互信为前提,决议要把凶器拿给两人以上看过了吗?”
“三人互为共犯的情形,未必没有。”
“我说箱岛,再讲下去你不觉得很蠢吗?而且,我们这边是大家都确认过每个人的凶器了。你难道想说四人互为共犯吗?我也要问你,你真的亲眼看到大迫、若菜、釜濑与渕的凶器了吗?”
“果然厉害,问到重点了呢。”
箱岛无畏地笑了笑。
“我没有全部看。因为,我总觉得渕小姐有点不想让我看她的东西。”
名字突然被讲出来,渕狼狈地出声。
“哪有,我没有那种想……”
“咦?不对吗?真抱歉啊,那就是我之前想太多了。但就事实而言,我没有看到渕小姐的凶器。”
面对箱岛带着笑容、连珠炮似的发言,渕沉默了下来,只能瞪着他看。另一方面,安东也没有再追问。箱岛说他没有看渕的,也就是在强烈暗示,他看了其他三人的东西。
但光是这样就能够相信吗?没有信任的话,说再多也是枉然。事实上,不管箱岛说什么,结城已经开始相信,那五个人之中,应该有人持有手枪。大迫的态度之所以暧昧,应该没有别的理由了。
但如果是这样,箱岛为何要包庇呢?难道隐藏有关手枪的讯息,会比找出杀人者重要吗?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安东呼了一口气,全身的力量放松下来,使得现场的紧张感明显和缓下来。
“……再这样彼此怀疑下去,讨论也没意义了。”
箱岛耸耸肩。
“以结果论来看,‘别做多余的事’才是正解呢。”
既然两个人的讨论冷静下来,大迫也闭口不谈,凶器的话题就到此为止。结果,一点点的调査,只是撒下更多不信任的种子。就这么结束了,结城心里满是徒劳无功的感觉。
突然,眼前的东西扭曲起来。一回过神来,结城膝一软,身体差点往下倒。明明只是站着而已,他却大人踉跄了一下。
“喂,你怎么了。”
听到安东的慌张声音,结城挥了挥手回答:“啊,抱歉,我没事。只是有点晕眩。”
“你说晕眩?拜托你振作点,时间还很长哩。”
结城把手放在膝盖上。确实,时间还很长。既然刚才的调査完全没找到任何嫌疑犯,今天的〈夜晚〉又要变得紧张兮兮了。结城意识到这点之后,决心要把自己已经偷偷决定的事情付诸实行。
他抬起头,毅然地说:“安东。”
“什么事?”
“老子要睡了。”
八个人的视线集中在结城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露出暧昧的笑容。
“由于一直都处于紧张状态,我已经撑不下去了,到了极限。与其在〈夜晚〉睡觉,我宁愿现在睡。”
他看向时钟,现在的时间将近四点。
“到〈夜晚〉来临的十点之前,还有六个小时,我先睡一下。”
结城带着坚决的意志这么主张。昨晚他完全没睡,今天一早又发生这样的骚动,他说什么也要休息一下。
安东叹了口气。
“真没毅力耶。”
“就是为了在万一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展现毅力,我才睡的。”
“真是轻松自在的家伙。这种状况下你还睡得着吗?”
“我会拿出毅力睡着的。”
“原来如此,那我收回刚才说你没毅力的话。”
不过,安东在苦笑后喃喃说道:“可是,晤……与其后来才在那里头昏眼花,还不如像你这样比较好。你果然没有那么笨。”
“谢谢夸奖。”
“我知道了,你就睡个三小时左右吧。再来就换老子睡。”
“等一下。”出声的是大迫,“不要单独行……”
“我不是要在自己的房问睡。”
才刚决定要睡,意识就开始模糊了,舌头有些不听使唤。由于连讲话都很累人,结城指着地上。
“我在这里睡。”
接着结城直接拉开椅子,趴到圆桌上。
“原来如此啊,大家若能相互监视的话,就未必一定要醒着了。只要至少有三个人醒着,之后再睡就行了。”
那个听来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声音,出自箱岛。不过他也接着说:“那,我也来学你吧。”
他拉开崎子,深深坐进去。
借着这个机会,关水也接着说:“我也要趁现在先休息一下。”
“雄……”
结城虽已闭上眼睛,也听得出那撒娇般的声音是若菜的。大迫的回答相当温柔。
“你也休息吧,我会醒着的。”
于是,结城、箱岛、关水、若菜就睡了。搞不好,之后又会有几人跟着睡,然后又有几个人会提早醒来吧。
结城心想,虽然这是自己提出来的,但大家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竟然决定要在可能有杀人者的房间里坐着睡觉。像若菜这么相信大迫,应该可以真的休息吧。这样的话,还有几个人能够好好入睡呢?结城一面坏心地想着,一面意识也变得模糊。结城有自信睡得着,就“随处都可入睡”这点来说,他还蛮有一套的。
当然,他心想,所有人都集中在一个房间,当然是预防“下一个”事件的最好方法。在这些人里头,应该有杀人者吧。所以,要在这里睡。
在暂时失去意识之前,结城不由得暗自祈祷,希望不要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13

安东吉也这个人,从来不会手下留情的。
他用力拍打睡到像是失去意识的结城的头,想要把他打醒,还拎起结城的衣领。虽然结城原本忘了自己身处何地,还是忍不住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给我起来,三个小时了。”
一点都不亲切的低沉声音。环顾圆形房间,就像受到印第安人偶的守护一样,有几个人在圆桌上趴着睡觉。由于结城是用勉强的姿势睡觉,脖子和手肘有点痛。这时他想起来了,对了,这里是〈暗鬼馆〉。
“……好粗暴喔。”结城甩开安东抓着他衣领的手,说道:“你用正常的方式叫我就好了啊,我会起来的啊。”
“就是因为先前用正常方式叫不醒你啊。你醒了吧,那老子要睡啰。”
安东一直眨着眼睛,脸上带有疲态,其至让人觉得在这三小时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似乎也到极限。
安东很快就拉开椅子。结城问道:“在我睡觉的时候,有什么事吗?”
“噢,决定了一件事,你就去问大迫吧。我要睡了。”
接着,安东筋疲力尽地趴在圆桌上,平稳的呼声马上就冒出来了。
一回神,大迫在他旁边微笑着。
“那家伙在刚才的三十分钟里,一直猛说‘这家伙起来的话,老子就能睡了’呢。”
“……我如果早点起来就好了。”
“晚饭来了,要吃吗?”
结城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已经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食欲或睡欲了。虽然搞不好会吃不下,他还是点点头。
“这样呀。已经在餐厅里安排好了。”
结城一看,在圆桌旁睡觉的有箱岛、釜濑、关水、若菜、渕以及安东。咕噜噜发出鼾声的是釜濑吗?
一睡着的箱岛侧脸,有着完全不让人觉得是男性的姿色,让结城不由得别过头去。时钟显示现在将近七点。
不在交谊厅里的只有须和名,她一个人在餐厅里喝着茶。一看到结城,她就微笑起来。
“早安。睡得好吗?”
结城搔搔鼻头。
“我熟睡到连自己到底有没有睡着都不知道。”
“也就是说?”
“我睡得很好。”
“那再好不过了。”
结城不由得在意起来。
“须和名小姐,你有睡吗?”
“我吗?”她把西式茶杯放在盘子上说:“我呀,昨晚睡得很好。而且……”
须和名露出了苦笑。
“让别人看到我的睡相,有点不方便。”
确实,身为淑女,对于在别人面前展露睡相会感到抗拒吧。自己刚才竟然没注意到这一点,结城以自己的迟钝为耻。不过,若菜与关水、渕就大大方方睡了。在这种状况下,行事还能够这么严谨,或许算是异常吧。
大迫拉开椅子。这样的话,也来问问他好了。
“那,你有睡吗?”
大迫重重地坐下,一面转着脖子,一面回答:“熬夜个一两天,不算什么。”
“还真是可笨啊。”
“熬夜是学生的必修科目,对吧?”
结城耸耸肩。如果是平常,熬个一晚确实算不了什么。现在会累到全身无力,完全是因为待在〈暗鬼馆〉这个环境里,精神遭受严重损耗。大迫和结城度过了同样的〈夜晚〉,却还能够关心别人、对若菜温柔以待、对〈机构〉表达愤怒,而旦此刻仍神态自若。对于他那种坚韧的样子,结城已经不只是尊敬了,而是感到惊讶。
〈便当箱〉里放着今天的晚餐,是满满装在漆器餐盒里的怀石料理,还附了茶碗蒸,烫得结城差点拿不稳。一向谨慎的大迫,倒是没有连拿个便当都要求“三个人一起”。但须和名与大迫都跟在结城后间进入厨房,因此结果还是一样。结城回头看着两人,说道:“什么啊,你们也还没吃吗?”
“嗯。只有箱岛、釜濑与安东先吃而已。”
结城心想,咦,安东和釜濑也就算了,箱岛和结城应该是同时睡的。也就是说,他若不是中间醒过来,就是当时没有睡吧。
三人一同用餐。
结城拿了漆筷,想起先前有人曾经喃喃自语说:“餐厅明明是西式风格,为什么吃鳗鱼?”现在结城觉得,自己隐约知道原因了。茶碗蒸也附了上漆的木匙。茶碗蒸的底部埋着银杏,结城没有吃。
在平静动着筷子用餐时,出现了些微的变化。结城发现,今天的晚餐吃得比午餐来得轻松,都是一口接一口吃下去。或许是因为已经明确知道取得毒药的是须和名与关水吧。知道了应该小心的对象之后,会比连应该小心谁都不知道的状况,让人觉得轻松许多。
此刻,〈毒杀〉的须和名坐在隔壁的隔壁,挟起高野豆腐;〈药杀〉的关水在睡觉。因此就或然率来说,是没问题的。
收掉漆器餐盒后的闲静时光,放松下来的结城一面喝着自己泡的淡咖啡,一面丢出话题。
“大迫,刚才安东说,有事情已经决定了?”
大迫把玄米茶倒满整个和式茶杯。是要让它变凉吗?他没有喝,而是转向结城说:“嗯,还没有决定,等大家都醒来,我再好好说明。”
冷淡的回答。
通往交谊厅的门保持敞开。由于门是在结城的背后,他看不到什么,但大迫应该看得到六人在睡觉的交谊厅。须和名在稍远的座位上读着一本皮面装订、看起来很重的书。应该是放在〈娱乐室〉里的书吧。
这么说来,从第二天以后,她就没到〈娱乐室〉去了。虽然也是因为无心前往……
大迫重重地咳了一声,对着结城说:“对了,有一件事想问你,请你不要见怪。”
“……什么啊。没头没脑的。”
大迫又咳了一声,视线微妙地从结城身上移开,似乎难以启齿。
“唔,就是,”他的视线往须和名的方向看了一下,“我在想,你和须和名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结城心想,终于来问我了是吧。当然,他也同时感到意外。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迟早会有人问起自己和须和名之间的事,但没想到会是大迫。他原本以为不是箱岛就是渕,再不然就是关水。
当然,没什么好隐瞒的。早点有人来问,他还乐得比较轻松。
“没什么,只是在便利商店看打工情报杂志时认识的。本来以为她不太可能应征,看到她来了,我很惊讶。”
“……就这样吗?”
结城点点头。
结城无法判断,他到底相不相信自己说的。大迫又看了一眼须和名,但她正在看书,似乎连刚才他们在讲什么都没注意到。大迫稍微松了口气。
接着,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你和西野先生呢?”
“西野?”
他又跟着重复一遍。
西野,那个中了枪、浑身是血的男人,跟自己的关系是?
结城明白大迫那句“请你不要见怪”的真正意思了。大迫真正想知道的,是这个问题。
结城摇摇头。
“不认识,来这里之前,我没见过他。”
大迫的目光射穿了结城……那是不可动摇的视线,与刚才问自己与须和名的关系时完全不同。
“真的吗?”
“嗯。”
“这样呀。”
大迫缓缓伸手去拿和式茶杯,喝了一口茶。他的说话方式,完全没有结巴或慌张,而是一字一句慎重地说。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和若菜正在交往。除此之外,我不认识其他人。但若菜似乎不同,她认识渕小姐,似乎是在大学附近开便当店的人。吿诉渕小姐之后,她也想起来了。箱岛认识安东。据说安东是在光线枪的个人战中,晋级到很前面的选手。但安东并不认识箱岛。箱岛虽然也玩光线枪,但没安东那么厉害。不过安东认识釜濑,他们似乎赞同一所高中。釜濑就不认识安东了。
“一开始,我以为来这里的十二个人,都是任意挑选出来的。然而,我错了。虽然很薄弱,似乎还是有某种关联。”
对于一一冒出来的关系,结城瞠目结舌。
在这十二个人之中,确实有自己认识的人。但他完全没想过,其他人也存在着这样的关联。或许早该
怀疑也说不定。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人也在隐藏着彼此的关系。结城搔搔头。这样一来,大迫的意思应该是……
“你是指,某人有杀害西野先生的理由?”
大迫重重地点头回应。
“……也只能这么想了。你记得我第一天讲过的话吗?只要默默度过七天,就能赚到大钱。要是有谁出手,那个人自己也会身陷危险。事实上,岩井之所以射杀真木,也是因为西野先生变成那样。
我都那样讲了,西野先生还是遇害。我不禁认为,这里面会不会有认识西野先生的人。不是来到这里才认识,而是很早之前,那家伙就锁定了西野先生。
“喂,结城,你怎么想?面对初次见面的人,你会因为奖金在眼前晃来晃去,就拿枪射杀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