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你面对并不了解的我的告白,为什么同意了呢?」

终于来了么?

由于是边走边说,仲丸的声音很轻。我向仲丸的侧脸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也在偷偷的看着我。眼神的交汇使谈话变得严肃起来。

之后仲丸转头看向了道路的前方,露出了春天一样舒畅的脸色。而我也很舒畅的回答道

「我在放学后的教室里,从距离观察以及互相的交流中,觉得你真是个不错的人呢」

「不错的人,吗」

像是喷出来一样的笑声。

「说的很好听呢,小鸠酱」

确实说得很动听。但要是如实来说,大概只能是「因为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样的回答。但我不能这样回答,就算再多说几次谎。

。。。而且,大概这也是双方都会做的事吧。只是我被人撒谎也太不公平了。对仲丸来说也是一样,如果没有被别人说谎就无法取得平衡。虽然我也并不是很想知道,但问一下的话也满有意思的。我问道。

「那么,你当初什么会对我告白呢?」

我从仲丸身上看不出丝毫动摇,就像是在这在半年里一直等着我问这句话似的,她马上就做了回答。

「因为当时你的脸很奇怪」

是这样啊。虽然我并不是颜艺的专家。

虽然我们又遇到了一个信号灯,但这次是表示通行的绿灯,从某种传来了「请通行」这样的声音。

「。。。男人嘛。世间有很多人都会对男人有所偏好,像是『说着很疲倦的时候看上去很帅气』之类的。我第一次见到小鸠酱的时候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情。你的前女友,是叫小佐内吧?那个人也是,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缺点。可爱是很可爱,但稍微有点土气」

虽然她对我的认识有些奇怪,不过随她怎么想吧。

「但也不完全是这样。虽然感觉你不算是很轻浮,也不能说是冷淡,警戒心还很强,但是怎么说呢,作为童贞的人警戒心强一点我也并不讨厌。要是猜测一下当时的你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的话,大概是刚刚和女朋友手分吧。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简直是故意表现出自己是在说谎一样。

仲丸本来表现的就像是在说实话一样,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会有什么撒谎的理由。也就说是仲丸喜欢奇怪的人,而我看起来正就是一个奇怪的人,她想表达的似乎就是这么回事。(180)

不不,怎么会呢,那种事。我大声笑了起来。。。对装作小市民溶入周围的集体,我本有着充足的自信。我的拟态难道如此不堪么?

我小心翼翼的向她问道。

「你的朋友也说过我很奇怪么?」

仲丸不知为何,睁圆了眼睛

「唉?小鸠酱已经注意到了么?」

「是这样啊,呐。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奇怪」

仲丸尖着嘴笑了出来。笑声越来越大,看上去很开心的样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起笑起来。我只知道,仲丸应该也有些奇怪。虽然,在这半年里,我也把她归入了小市民俱乐部的一员。

仲丸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用手擦到了眼泪,然后用又拍了拍我的后背

「不要担心!这样看待小鸠酱的大概只有我。要是我问别人『小鸠不是很有趣么?』,大概只能得到『他很普通嘛』的回答吧」

嘛,这样就太好了。

这个话题就在我像笨蛋一样被嘲笑了之后结束了。要到三夜估计还要走很久,再走一会的话,应该就离名叫<粉笔>的咖啡店很近了。这家店并非是小佐内告诉我的,而且我从堂岛健吾那得知的。但是还是不要由我来主动提议比较好吧。刚刚因自己的迟钝而被批评,就算是我也能察觉到这种事。

「要去哪里呢?」

仲丸稍稍考虑了一下

「前面能到水族公园,咱们去吧」

也没什么别的事,去哪里都无所谓。

我们走在有拱顶的商业街上,空中的横挂的柱子上能看一个表盘很大的正在运转的时钟。我无心的注意到正在工作的时钟两侧突然出现了几个乐队人偶。我想告诉给仲丸,就拉了下她袖子,指给她看

「你看」

「。。。啊」

拿着小号的人偶、脖子上挂着鼓的人偶还有拿着三角铁的人偶。戴着三角帽的人偶看上去已经使用了很久了,它们被整齐的排列着,高亢的演奏着音乐。已经三点钟了。

虽然好像听过,但曲名却已经忘记了。由于是乐队演奏,音阶都掌握的很精准,但是音量稍微有些大的让人烦躁。即使是走在旁边的人说的话似乎听不清楚,我们沉默的从那个时钟下面穿了过去。

过了一会,最后的声音也消失了。(182)

许多店的墙壁上都贴着我们刚刚参观过的版画展的海报。我正想转过头去看仲丸的时候,她却说着「这样说来」先开口了。

「这样说来,你听我说过么?」

「什么事?」

「哥哥家里曾经进了小偷」

喔,这下可麻烦了。仲丸这样说的话,肯定是想向我这个没什么才能的小市寻求帮助吧。我稍微调查了下说话的姿势。

「我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哥哥也喜欢拼图游戏么?」

「我才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我们俩同时放缓了脚步,这样说起话来会轻松一点。

「哥哥现在横滨上大学。虽然我去看过他一次,但他住的公寓完全看不出生活的迹象,明明有家里给的生活费但仍然每晚在家庭餐厅打工,早上则是做报纸配送的工作,公寓才会变成那样。我将来要是上大学校也要自己租公寓的话,绝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我要是能找到二层以上、有专用的厕所和浴室的公寓就好了。小鸠酱,打算上大学么?」

「大概会吧。之后呢?」

「他好像由于和奇怪的社团一起合宿,公寓里那三天左右都没有人。好像是去了新泻吧。他们晚上一起乘车出发,一个晚上互相轮流开车。我也想参加一次这样的合宿舍呢。考下驾照,和朋友一起。啊,当然小鸠也一定要来。

然后,他回到公寓之后就发现玻璃被打碎了。当然是从外面打碎的。被破坏的地方,怎么说呢,还有插钥匙处的把手上也有被破坏过的痕迹。屋子里书和CD杂乱的堆在地上,通行都很困难,他马上就发觉是遭了小偷。哥哥很喜欢金属乐队,公寓也放着很多十分珍惜的CD,所以十分的着急。但他为了掩饰房间的杂乱,在叫来警察之前,把房间打扫了一下」

也没错吧,虽然会给搜查人员添些麻烦。

我们从主街转到了楼群之间的小路上。小路之间本来就是相通的,我们牵着手,像是短期旅游一样慢慢的走着。这条小路上除了我们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虽然叫了警察,但是由于不清楚有什么被盗了,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哥哥再次回到公寓仔细的确认了少了些什么,最后终于注意到了。小鸠酱,你猜是什么被偷了?」

像是让我确认她哥哥受到多大损失一样的提问。

这样的话,我回答道

「应该是什么都没被偷吧」

仲丸微微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的?」

这种程度的事情并不值得惊讶。我轻轻的竦了竦肩。

「没有损失,真是太好了」

「嗯。嘛,虽然是那样的说」

「大概窗户是被什么东西撞碎的吧,并不存在什么小偷。关于房间乱作一团,你之前不也说过你哥哥总是随意乱扔东西么。」

我说完之后,仲丸笑了起来,说了好几次「你是这么认为的啊」。她的笑法稍微挫伤了我的自尊心。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么?」

「有」

「房间乱作一团确实是哥哥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有人闯入了哥哥的公寓也是事实。窗户有两层,而且挂着窗帘也被拉开了。如果玻璃是被球之类的东西撞碎的,窗帘没可能也被拉开吧」

会怎样呢。

确实,如果玻璃是由于意外而被打碎的话窗帘是不会打开的。但是仅凭这一个理由并不足以断定「肯定有人闯入了」。有可能窗帘是被风吹开的,而且也有「虽然进入了房间,但并不是非法闯入」这样的可能。

仲丸和我不一样,她不是能够细心考虑问题的类型。

但是即使这样,我对她的判断也有些不能释怀。恐怕仲丸已经知道是谁进入了她哥哥的房间。由于已经知道了才用如此肯定的语气对我说了刚才的话。

就是说,这个话题就此打住。我已经对寻找真相、挑战谜团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了,而且想尽量离谜团远一点,不要被牵扯进去。

。。。不对,不是那样的。请不要露出失望的神情。

我马上掩饰的笑了笑。

「说的也是呢。那样的话,可能真的有人闯入了呢」

我现在应该保持笑容,对恋爱对象发起的无聊话题也要表现出有兴趣的样子。不过,要是能够如我所愿,作为小市的休息日在这里就告一段落就好了!

「嗯」

仲丸点了下头。

「但是,实在是太过分了。警察觉得哥哥没有受害,说着『有什么新情况的话及时联络』就回去了。不要开玩笑了,就算是什么都没有被盗,但玻璃已经被打碎了啊。虽然能够拿到公寓的保险金,但还是要承受一定损失的。这样的损失要是由自己承担的话,就像是切腹自杀一样。你知道么,玻璃可是很贵的。不久之前,学校的玻璃不小心被打碎了,花了好几万日元。好几万日元啊!」

「这样啊」

是从那个方面来考虑的呢。就是说。。。

「然后」

像是故意妨碍我思考一样,仲丸涛涛不绝的说着。

仲丸在叙述小偷事件的话里,还夹杂了许多其他的信息。比如想要一个卫浴分离型的房间、拿到驾照去旅行,还有学校玻璃被打碎之类的事情,怎么来看都已经偏离了主题。害得我无法一边听一边整理思路,有些混乱。

我选择性的整理着情报。

「哥哥好像已经认栽了。但是,打碎玻璃闯入房间,虽然什么都没被盗,但已经是够让人讨厌的事情了吧。而且再怎么调查也没找到任何线索。确实哥哥有笨拙,还有点吊儿郎当,但对这样的事情丝毫没有萌生恨意,我觉得非常的奇怪。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同样让人感觉到讨厌,哥哥就这样敞着窗户睡了一晚上,最终注意到了一件事情。小鸠酱,你知道是什么吗?」

自己的房间有别人闯入的迹象,但没有任何东西被盗。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要是我的话,就先拿改锥把插座的外壳打开检查一下。

「我担心会有盗听器」

仲丸又皱了下眉,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嗯,哥哥也是这么想的」

仲丸紧盯着我的脸。什么都不会发生吧。。。大概

「。。。小鸠酱,以前真的没听我说起过这件么吗?」

「真的没听说过」

「这样啊」

仲丸好像还没有释怀。我本来是想说「就算我之前什么都没听说,这种程度的事情也是能够推理出来的吧」,但看着她的样子,我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嘛,这就好。但是哥哥房间的插座在一个组合音响后面,而且比想象中要重得多。由于那个东西并没有被移动过的迹象,所以我觉得应该不会出现盗听或是盗摄这样的事情。哥哥那天很早就到房东那里去商量,但由于房东之前不久也去旅游了,完全不知道哥哥遭受的事情,所以只是玻璃赔偿费的问题就说明到下午。。。你猜之后哥哥回到公寓时,是谁在等着哥哥?」

这次好像无法立刻回答她了。

仲丸特意问我的问题是,等待着从房东处回来的哥哥的意外人物是谁。在仲丸的描述中,出场人物并不多。她的哥哥,社团的同伴,警察,房东,当然还有仲丸。

但是,真的很令人意外。和刚才的话题有联系的人物,只有一个人。

「可能是」

「嗯?」

「唔。。。。」

犯人吗?

我本打算这么说,但在最后关头吞下了如此危险的话。

仲丸的心中似乎有些疑惑。我觉得,如果我「恰当」的回答出仲丸提出的问题,她肯定是不会感到高兴的。这一点只要将她现在的表情与我以往的经验相对比就能很清楚的得知。虽然我已经将以往失败的经验牢牢的记住了,但似乎并没有完全的理解。真是的,仲丸说的是对的,我说不定真是一个迟钝的人。

这里并不应该说出「正解」。升入高中已经两年了,作为小市民要懂得从生活中学习。小市不应该过于「恰当」的对别人的话说做反应。虽然并没有人这样教导过我,但从和她的交往经历中我也能够知道这是大忌。

所以我又不得不撒谎了。

「唉。果然想不到呢」

我说了这样的话。

马上,对话的另一方就发出了闪亮的表情。

「想不到吧!那个,怎么说呢,就是犯人!」

「啊,这么可怕」

「是吧,是吧!」

我无心的随着附和着。仲丸接着说

「由于犯人在哥哥房间的门口站着,哥哥还以为是送货员。但是当哥哥问了他『有什么事么』之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这个房间有人住么?报歉,闯入房间的就是我』他回答道。哥哥吃了一惊,虽然并不是什么伟大的事情,哥哥并没有表现的很强硬。真是可怕呢」

我很清楚这种可怕。平白遭受了无妄之灾,打乱了自己平稳的生活,有理也无所诉说。。。所以古人说的好,当君子比当小市民更加危险。

我们走到小路的尽头,来到了大楼环绕的广场。虽然漂亮的书写着水族公园的名字,但实际上只是一个市民广场而已。这里的步行道路也十分烧钱,广场全部都铺着瓷砖,正中央还有一个喷泉。喷泉的中间有三个天使在吹着小号的雕像。

「真是阴暗的人呐。如果是开朗的人最开始就会这么做的吧?是吧。而且并不仅仅是阴暗,感觉上还有些神经质,肯定挂着一张看上去就觉得是神经质的脸。但小鸠跟他是不同的。班里也有像他那样的人吧?」

「。。。有么」

我基本上记不住班里同学的名字,所以也没有办法回答她。仲丸却像是有些开心的说道

「土井不就给人那样的感觉么?」

「土井君么,啊,确实,是那样也说不定」

我说出口的时候才发现说不定土井是一个女生。嘛,好像仲丸没有察觉到,所以也没什么关系。

「而且呢,那个犯人毫无顾忌的说着这样那样的时候,哥哥却稍微有些急躁了。要是对方用强的话拿出菜刀吓唬他不就行了,所以哥哥应该更加冷静点才对。既然对方是小偷的话,就应该像对待小偷问话一样去面对他。可是之后居然会变成那个样子。仔细想想的话实在是十分愚蠢。那个小偷盯着哥哥的时候,哥哥应该表现的更加愤怒的说些『请说明一下为什么打破我家的玻璃』这样的话。。。但之后,犯人之后却说了奇怪的话。小鸠酱肯定想不到之发后了什么吧?」

如坠云雾之中就是用来形容现在这种情况的吧。仲丸果然什么都知道吧,请不要再让我推理了!

当然,我是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大概,是那么回事吧。

这里后,似乎有某种不幸向我袭来。

在水族公园的喷泉中间的三座天使像。从小号里喷出的水,在空中形成了七色的彩虹,还发出了微微的声响,像是在为喷泉伴奏。

虽然也许只是很小的演出,但天使吹奏小号的样子还是让我联想到了默世录中的世界之初。

我把注意力从喷泉上移开,小市的觉悟可不是几根吹不响的小号所能击败的。

「之后肯定是」

只要把情报进行简单的分析,就能很清楚的得到答案。

仲丸的哥哥一个人住在公寓里。

哥哥的房间很乱,也很小

哥哥的房间在一层。

哥哥加入了某个社团,某个深夜出发去了新泻。

三天后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间的窗户被打碎了。(192)

房间里书和CD乱的满地都是。其中也有很贵重的CD。

哥哥是金属音乐的追随着。

哥哥有房间里有组合音响。

初步推断房间里没有被安装盗听器之类的东西

打碎的玻璃将从公寓保险金里支付赔偿。

犯人说出了自己身份。

还有。。。

妹妹很清楚的说了哥哥笨拙、吊儿郎当。

哥哥晚上在家庭餐厅打工。

哥哥早上从事报纸配送的打工。

房东在哥哥走后不久后也出去旅行了。

而且还有一些暗示性的线索。将这些综合考虑的话,答案就不说自明了。真是麻烦的事情。

「之后,犯人肯定是说了他只是想关掉房间里的组合音响吧」

犯人并没有偷东西。

但是他有着必须进到那个房间里去的理由,而且是无法等到哥哥回来之后的非常事态。

认真思考的话,可能是失火。哥哥出门期间,如果房间在夜里突然着火,这就一个非常紧急的事态。肯定就会有人打碎窗户进去灭火的吧。但是如果是关着窗帘,房间里看上去应该就像是在用火做饭一样。而且如果真是火灾,刚才仲丸对我说的话题就不会是「奇怪的小偷非法闯入」,而是「避免了危险的火灾」了。

并不是失火。但是毫无疑问,还有类似的必须要进入房间的事情。

犯人挺着胸膛出现在哥哥面似乎并不是来让哥哥感恩的,从刚才仲丸说的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得到。这样说来,也不可能是听到了瓦斯泄露的鸣笛的非常事态。如果犯人是因此才闯入了哥哥的房间,那他就是哥哥的恩人了,就不会演变成如今「奇怪的小偷」这样的话题。

如果是漏水呢。浴室里漏出来的水不可能会流到还在新泻的哥哥那里。但是哥哥的房间大概在一层,不可能出现楼下住户听到了漏水声音这种事情。

推理到这里,最奇怪的就是声音。很大音量的声音在晚上肯定会传播的很远。响了整整一天的话也会让人觉得很烦躁。然后有人叩了哥哥的房间却发现没人。如果是我,肯定是无法忍耐着什么也不做。

哥哥的房间很小,所以我觉得隔壁也不会太厚。

而且,哥哥在晚上和早晨都有打工。早晨毫无疑问为了早起要设定一些叫醒装置,这样才比较自然。时钟吗?还是手机里的闹钟?哪个都是可以的吧。

但是组合音响一般也都有定时功能。

「时钟」和「组合音响的定时功能」在提供叫醒服务上并没有明显的不同。但可选的铃声幅度方面却有着本质的差别。。。所以,如果放置不管的话,就会出现此次的事件。哥哥房间的时钟估计早就没电不动了。但那个组合音响,按照哥哥的设定,只要没有人按停止键就不会停下来。

深夜就出发的哥哥,并没有关掉每天叫自己起床的组合音响的定时功能,这样的话在这三天里,组合音响里的金属音乐就真的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了。大概金属音乐不会像喃喃自语那样轻吧。音量应该会很大吧?

那个「有些神经质的男人」大概忍耐不了这种音乐吧。说不定为了和平的进入哥哥的房间表达抗议还找过房东。但刚好房东也出去旅行了,与其不得不连续忍耐这样的噪声三天。。。所以犯人才打碎了玻璃闯了进去么?犯人恐怕是同一栋公寓的居民。而且他也考虑到了打碎玻璃的赔偿费反正大部分可以用公寓的保险金来支付。

而且还有一些暗中的线索支持了我的这一推理。或是说,我的推理也正是源于某些暗示。

仲丸是说着「这样说来」引起了此次话题的,那时我们所在的场所有很多版画展的海报。说不定她就是在那时想起了喜欢玩拼图游戏的哥哥的事情。

而且我会对推理中的某件重要事物产生深刻印象也因为那个地方。

那个非常吵的时钟。

我发出了小声的叹息,但叹息的声音完全被喷泉的声音掩盖住了。

仲丸停下了脚步,朝我看了过来。她的表情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怀疑。

我从刚刚的自我陶醉中苏醒过来,不禁打了个寒战。在对很多人来说都有着重要意义的初中时代,我本以为会有人认可我的才能,但是事实并非我料想的那样。从那时开始,我自身的立足之处已经崩塌了。

我本来已经决定在变得孑然一身之前成为一个普通小市民了。

果然是我自己过于自负了。我现在心中想着的只有为什么刚才随随便便的就说出了那句话。但是,更为关键提,我果然还是没有改变。怎么办。这样的话我又会被卷入麻烦的事件当中,说出一些奇怪的话。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会对我伸出援手的人。

我已经话可说了。

我并不是不知道在仲丸面前应该做出怎样的表现。这次,我非常确信自己肯定是被讨厌了。既然我们的关系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说个明白。

仲丸凝视着我,但突然就笑了出来。

「果然,我之间跟你说过这件事呢。」

「。。。啊,嗯」

今天里我的最大的转机,并不是破解了有关小偷的谜团。刚刚仲丸对我说的话简直如同天使的声音一样美妙。我像是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绳索一样,拼尽全力的挤出了笑容。

「是呐。以前全部都听你说过,刚刚才想起来」

窗户被打破的哥哥,似乎空敞着窗户过了一夜。这样说的话,恐怕这是去年夏天发生的事情吧。最迟也不会超过秋天吧。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此长的时间,把我的失言挽救了回来。然后,我为了掩盖过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