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忘记你,也绝对不会再次喜欢上你。”
“你非得和我抬杠吗?”
我愤恨的一咬牙,使劲推开萧楼,撞得书桌吱嘎吱嘎的响,我退后几步道:“你非得逼我吗?萧楼,你要我把你记在心里,可是你置我于何地?你的结发妻子是的我姐姐,你忘记了吗?”
萧楼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我走来,把我逼到墙角,他低头死死的盯着我,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我知道这件事你一直耿耿于怀,但我告诉过你很多次,当年娶洛施和上次不救你,都是有原因的,你给我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原因?哈哈,萧楼,我是傻,但不是无知,我不再是无条件相信你不怀疑你的小松鼠了。你什么事都瞒着我,说的却都是为了我好,如果你那迫不得已的苦衷真的存在的话。但是你扪心自问有没有利用过我,伤害过我,来实现你的帝王梦。”
萧楼眼神一抖,细微的几乎不可觉察,却让我心头一冷。“你指什么?”
“利用我使得七叔叔杀了李景天。”
萧楼一愣,正欲开口,我接着说:“你不用否认,当时我确实没有想到,为什么大黄蜂会说信使亦声写的,七叔叔口中的他又是谁?后来知道了你和大黄蜂相熟之后,能把亦声、我和七叔叔联系起来的人就只有你了,七叔叔当时已经说得那么明显了,可恨我居然没有想到那个人就是你。而李景天的死看似对景溯有利,实际上也解了九曲之围,买李景天一命的人根本就是你。你知道想到这些之后我有多么的害怕吗?”
萧楼黑眸中晃过丝丝痛色,脸色渐渐软了下来,伸手过来拉我,“松儿。”
我苦笑着甩开他的手,“是你逼我说出来的。你记不记得我曾问过你,你说当日雍山之上我们重逢你并没有认出我来。但是,其实早在刺杀李景天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却一直装作不知道,还睁着眼睛跟我说瞎话。萧楼,你看看,你并不是像你说的那么在乎我不是吗?”
“松儿,我有…”
我打断他,“是,你又有原因。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就像当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姐姐,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出我来,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利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坐上那该死的龙椅。”
萧楼沉默了,眼里却风起云涌浓黑一片,他的呼气粗重胸膛起伏,一下重过一下。
我实实在在是激怒了他。
但是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的暴怒,在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后退了一步,墨发如丝,剑眉入鬓,往昔凌厉的眼神被一丝愁绪沉淀了下来,只剩下满眼的烦躁,他的一声轻叹似梗在喉间,非常的不清晰,像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他说的是:“你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气力被抽干,我顺着墙壁无力的滑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低声的哭泣。
我只是想报了父仇,过上简单平静的生活。命运却喜欢捉弄我,把我拉进这个天下纷争的戏码中来,无论是景溯还是萧楼的爱,对我而言都太沉重了。那与仇恨权势帝位纠葛在一起的爱恋,复杂的让我不堪承受。
第123章:chapter 121
那天之后,我搬到了工地上和修葺城墙的工人同吃同住,随时修改图纸。
从小到大,我似乎从来没有如此全情投入的做事,突然觉得生活很踏实,也很充实。
萧楼没有再找过我,有些时候会看到他带着人在城楼巡视,短暂的对视之后我们几乎同时移开目光,看向别处。
倒是南宫晋偶尔撞到我会聊上几句,讨论下天气好坏吃没吃饭之类。
像他这么有头脑的人说这种无关痛痒的废话实在是对我的折磨,于是我开门见山的问:“老先生是不是有话要对晚辈说?”
他说:“丫头,你长大了。”
我苦笑道:“人总会长大的。”
“南声在天有灵也应该老槐为安了。”
“报不了仇,我有何颜面告慰爹爹在天之灵。”
“丫头,这不怪你,只能说命运弄人。但是,毕竟活着的人是你,你的快乐才是南声希望看到的。”
我叹了口气,“可是我并不快乐。”
南宫晋扭头望向一边,道:“他也不快乐。”
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校场上萧楼逆光而立,银色的铠甲折射出太阳的光芒,黑发张扬散落其上,他手握断念剑,正在练兵。
我收回目光道:“他的快乐与我无关。”
南宫晋揪了揪他的山羊胡子,长长的叹口气,“丫头,不要意气用事。你们俩的事情老夫也算是一路看过来的,不管萧楼待别人如何,他对你是真心的。也许你无法想象,当亦声告诉他你坠崖的消息之后他呆了多久,之后他又颓废了多久。如果你觉得雍山之上那排排松柏是因为他的愧疚的话就错了,你知道那有多少棵树吗,每一棵都是他亲手种下的,谁都拦不住洛施也不行。当我爬上雍山要他停手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和你之间美好的回忆太多,如果不种下来他怕他有一天会忘记,他舍不得忘记。”
“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当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他根本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不顾性命的弄了一身伤回来,内力失了一半。但我看得出来,他心底的高兴和希望。”
“可是,他瞒着我的事情太多了。”
“丫头,有些时候隐瞒也是一种保护方式。也许你当得知道真相的时候,你才会觉得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有些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却又充满智慧的老者,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老先生,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你、三伯伯甚至爹爹都希望在他身边的人是姐姐而不是我,为什么?”
南宫晋看了眼校场上那冷傲的身影,悠悠然的说:“也许是我老了,怕冷了。孩子,或许你感受得到,现在的萧楼,心太冷了,而你,可以给他温暖。”
夕阳西下,长河落日。坦荡天际,冷风徐徐。
不远处东临王的猎猎大旗招展眼前,千万兵士长枪盾牌呼声阵阵。
而那个人银色铠甲黑色马靴,修挺如山站在前方,手持断念看着他的战士们,帝王之姿竟似浑然天成一般。
我突然有了一种猜想,而当我在脑中把之前的一些线索和萧楼的只言片语串联起来之后,发现这个想法竟然荒谬的十分靠谱。
但是那个困扰我多年的问题依旧无法解答,他为何要娶姐姐?
嗯。我真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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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说预计5月出版,米以为挺快的啦
人品人品!让我过吧
第124章:chapter 122
一轮明月高悬天幕,璀璨星辰纷纷点缀其间,清远无垠,衬得遥遥天幕分外明亮。四周静谧如睡梦沉沉,哑然无声。偶有冷风拂面而过,吹得我一阵颤抖。
屋内灯火明亮,隔着窗纸看得到那英挺的剪影在书桌前坐了很久。当然,我在门外也站了很久。
毕竟我们已经冷战十多天了,还闹得那样凶,主动开口对我来说难度实在太大。
“萧楼,我错了只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你心里的苦或许不比我少…”不行,太煽情了。何况我真的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苦。
于是我退缩了,转身要走。
却听书房的门被打开,吱嘎一声之后世界重归沉寂。
我回头看去,萧楼散着发站在门边,手扶着门框目光沉沉的看着我。不知是不是今夜的月明星亮的缘故,他的眼睛格外的华彩明亮,灼灼夺人眼目。
我咳了一声,说:“这么晚,你还不睡?”
“嗯。”
“那个…那我先去睡了。”
“松儿。”
这一声轻唤让我抬起的腿又落了回来。“什么?”
萧楼看了眼我手里的捧着的汤盅问:“这是什么?”
被他这一说,我如梦方醒,急忙越过他走进屋里,把汤盅放到书桌上。瞥见书桌右侧放着一摞公文,摆着印台笔架,正中只放了几张白色的宣纸。
“你…你没有在看公文?”
萧楼眼神闪躲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看着汤盅,“这是什么?”
“那个…我炖的汤,应该能喝,你尝尝?”
萧楼含着笑意的扬眉看我,“应该?”
我打开汤盅却见汤都冷了,材料有些混乱的凝固在一起,更加的惨不忍睹了。赶忙盖上盖子,“都凉了,没法喝了,我去倒掉。”
经过萧楼身边却被他拉住,汤盅被他拿了过去,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面无表情的拿衣袖擦了擦嘴,又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可以喝。”
这是表扬吗?
“那我回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萧楼叫我:“松儿。”
我回过头去,恰好一阵夜风吹过,银白色的月光下他长发飘扬,傲然而立。浓黑的眼睛里汇聚着复杂的感情,如暮色沉沉。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漫天大雪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对我说着什么,他面容冷傲而俊美,眉眼之间有不加掩饰的桀骜不驯之气,他说的什么我听不到。但是他看着我的明明是深爱的眼神。
“松儿。”
我蒙的一惊,“什么?”
萧楼淡淡的微笑,一个温暖的笑容,他对我说:“谢谢。”
萧楼的那个笑容在回到房间之后我还记在心上,不由的傻傻微笑。
但是,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幻觉了,在面对景溯和萧楼的时候,我都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幻觉,看到过不曾相识的人,只是之前的都太过模糊,大约看得到轮廓而已。但我知道那是两个感觉完全不同的男子,却同样悲伤。
而,像今天这样看清面容还是头一次,无疑,那是一个英俊到令人发指的男子,那种冷冰冰的气质和萧楼倒是有点相像。
我有些怀疑崖底遇到的那个老头除了救我一命给我疗伤顺道给我换了张脸之外,是不是还把一个人的思想硬生生的塞进了我的脑子里。
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么莫名其妙的画面?
第125章:chapter 123
冬日的严寒进入最后的高潮,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天地之间苍茫一片的雪白。积雪很厚,几乎没入膝盖。呵气成霜,打个哈欠都有闭不上嘴的危险。城墙修筑也被迫暂停了。但是,天下战事的确如我之前预感的那般,进入了高潮。
不过这次挑事的是萧楼。
德胜十年二月初一,东临王萧楼号称二十八万大军进攻任县。
任县是临近九曲的一个小城,人口不多,城市不大,却拥有天下间最坚固的城墙,这也正是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县城和九曲毗邻多年却依旧属于帝都的原因。这些年来九曲守将江宁带兵多番攻打任县,都被这座彪悍的城墙拒之城外。作为和萧楼势力范围的最后屏障,任县相当的尽责。
于是萧楼怒了,亲自带兵攻打任县。
可我觉得他是计划好的,如他所说,部署了多年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候了。
二十八万大军在城外驻扎,一眼望去,白色的营帐顺序排开看不到尽头,军旗迎风飘扬,声势甚是浩大。
我在萧楼的主帐中望着任县的沙盘发呆。想起临行前萧楼指着远方对我说:“那里有座号称世间最坚固的城墙,帮我毁了它。让九曲城楼成为唯一。”
但是当我亲眼看到任县城墙的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做得到。
它太坚固了。黑色的玄武岩几乎完美的契合在一起,浓浓的米汤浇筑抹缝,每一个观察点和攻击点的位置都计算精确,相互保护协防的很到位。
“怎么了?”
我闻声回过头,看到萧楼披着厚厚的貂毛大衣刚刚进门。
我轻叹一声:“我觉得我做不到。”
萧楼浅浅一笑,脱去大衣走了过来,指着城楼道:“任县守军不过五万,我们有二十八万人,就是挖也能在这墙上挖个洞吧。”
我扑哧一笑:“那怎么不见你准备铲子?”
“那你说怎么办?”
“我认识的萧楼如果没有八成的把握是不会声势浩大的整这么一出的。”
萧楼的眼睛黑亮,带着笑意的看着我:“哦?”
我拿起一个骑兵的模子放到任县的后方,道:“自九曲被袭已经一个月有余,你看似专心修筑城墙,其实是在为你的骑兵争取时间绕到任县后方,攻其不备。这就解释了,为何至今不见九曲守将江宁,我可是没听说他阵亡的消息。”
“真聪明。”萧楼刮了下我的鼻子。“那就赶紧用你聪明的脑袋想想那个方位攻城我们的伤亡才会最小。”
我惊道:“你还是要正面攻城?”
“恩。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不然他们怎么会调集全部兵力来守城呢?”
我放了一个士兵的模子在城墙右侧,“这里。这里有个拐角,拉长了两个岗哨之间的距离,而且有一个死角可以避开上面守城士兵的攻击。”
萧楼认真的看了一会沙盘,又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真聪明。”
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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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过吧,让我过吧
第126章:chapter 124
可是我没有想过战争是这样的残酷和血腥。
不远处的拼杀嘶喊声回荡在浓烟滚滚的天空之下,远远望去蓝天似乎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东临王黑色的大旗在火光烟雾中,以一种征服的姿态猎猎而舞。
我被萧楼留在了营地。看着一批批伤员被抬了回来,满面尘土,满身血迹。扯到痛处,发出低低的哀嚎。沙哑的声音带着血丝,令人心头为之一紧。
我曾跟随静难师傅做过军医,也算见过伤亡。但是当年的战斗远没有如今的惨烈。不过区区一座县城,不过一场佯攻,却带来了如此多的死亡和伤病。生命在命运的脚下显得那么的卑微渺小。在成王败寇的道路上还需要多少生命和鲜血铺路,还需要牺牲多少情感和人性。
人生得意须尽欢。似乎说的很对。
生死难料,方才鲜活的生命也许终结于一枚横空射出的冷箭。
望向任县的方向,在浓浓烟雾中试图找寻那抹黑衣银甲的身影。在此之前我一直幼稚的认为萧楼强大的无所不能,只要他想要的,不论付出多少忍耐多久,他总会得到的。但是生命在残酷的战争面前如此脆弱,刀光剑影冷箭横飞,没有谁是刀枪不入的。于是,我发现自己竟然非常的担心他。
等待的时间像猫的爪子一样挠着我的心。我并不清楚如今对萧楼是种什么样的感情,但相知相伴成长多年,最起码如同亲人一般的情感是不容置疑的。
我坐在营地门口的石头上,安静的等待。
我想,当年的洛松一定会骑上一匹马,冲到战场上看个究竟。
而现在的我明白,如果那样做只能平添麻烦,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南宫晋说的对,我的确长大了。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谁还能够一味的天真下去呢。
天色渐暗,残阳一轮血红的斜在天边,让本就压抑的气氛更加的令人窒息。
直到震天的欢呼声传来,遥遥的看到萧楼黑色的大旗在任县城楼上飘扬,才总算长舒一口气。
想象了一下此刻萧楼被簇拥着进入任县的场景,万人瞩目备受爱戴。可是在我身后,有着多少染着鲜血的伤员在呻吟,多少失了气息的尸体在沉默。
于是,索然乏味了。
在我想要站起来回营帐的时候,自任县方向一人骑马奔驰而来。不一会就到了身前,他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下马对我行礼道:“属下奉王爷之命来接姑娘进城。”
我看着这张陌生而年轻的脸思索了一下,点点头,“等一下,我去找匹马。”
来人微有犹豫,向我身后的营地看了看道:“王爷的命令在身,不好多做耽搁,劳请姑娘快些。”
我转身走进营地,牵了匹马,一队巡营的士兵经过,我拦住了为首小队长对他轻声说了几句。他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待我走近,那人上前接过缰绳为我牵马。“啊。”他轻轻的哼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
他冲我淡淡一笑道:“没事,可能是被缰绳上的倒刺扎了一下。”
“哦。”我停住脚步,声音平静无波,“谁派你来的?”
他脚步不停,理直气壮的说:“方才已经告诉姑娘了,是王爷让属下来接姑娘的。”
“你错了,派你来的人太不了解萧楼了。这个谎话说得实在不高明。”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惊讶的看着我,“姑娘何出此言,除了王爷还有谁知道姑娘的身份?”
“你问的好,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本就是王爷派属下来的。”
“你看不到如今我带着人皮面具一身男装吗?为何开口便叫我姑娘?”
“自然是王爷告知属下的。”
我微笑道:“所以说你们太不了解萧楼了,这世间能让他相信的人没有几个。今天来的若是南宫晋我也许会相信,而你素未谋面,你觉得萧楼会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那人脸色暗下来,压低声音对我说:“既然如此,在下得罪了。”说罢闪身向我而来。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他在我身前倒下,冷静的说:“你听过三步醉吗?方才中针之后你已经走了两步,此刻正好是第三步。”
他浑身无力,恶狠狠的瞪着我:“你…”
“我怎么?事到如今,你不如告诉我,谁派你来的,为什么目标会是我?否则,萧楼的手段想必你也略知一二。”
他冷笑:“自作聪明的女人,把我交给王爷吧。”
“好,我成全你。”我挥挥手,身后的一队侍卫冲过来,把那人绑起来。我道:“送给王爷审问吧。”
回到营帐我一直在想,想要从萧楼身边带走我,方才无疑是最好的时机。是谁,不但知道我的身份对萧楼有些了解。而带走我之后又有什么目的,再用我换一座平邱城?
第127章:chapter 125
不出所料,来接我的人果然是南宫晋。
他戏谑道:“老夫一把年纪,竟然为了接你这个丫头跑来跑去。”
我笑道:“萧楼如今这般猜疑,也是承蒙前辈教导吧。”
他捋着山羊胡子瞪着我,“不识好歹的丫头,要不是看萧楼心神不宁实在烦人的紧,老夫才这辈子不见你都不会想念半分的。”
我嘟囔道:“我也是。”
到达任县城楼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在奶白的月色下焦黑的城墙长久的沉默着,甚至低声的哭泣。城楼的右侧局部坍塌,曾遭到剧烈攻击的印记十分明显。
我抬头看了眼萧楼的黑色大旗,在夜风中飘扬,冷傲而充满霸气。
想起南宫晋曾经对我说过,“丫头,如果不出意外,这天下迟早是萧楼的。”
我问他什么是意外。
他故作深奥的看着我道:“你就算是个意外。”
哼,那我也是一个美好的意外。
城内百姓虽说刚刚经历战乱,但大多神态镇定稍有不安,看来萧楼把他们安抚的很好。
见到萧楼已经是晚饭后,我吃得有些多了,挺着肚子在院子里散步。
转悠了一圈之后才看到萧楼黑衣黑发,倚着角门眸光深邃,默默的盯着我看。他的姿态让我感到似乎那不是短暂的注视,而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那种时间的久远和韧性让我有种心痛的感觉。然而,这种揪心的感觉只是一闪,便消失了。
萧楼站在那里对我笑。
“你笑什么?”
“笑你像有了身孕。”
“哼,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我就是练习一下。”
本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谁知萧楼脸色瞬时大变,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我从没有看到他这样惊变的神色,快到他嘴角的笑容还来不及收起,浓浓的痛色就弥漫了眼眸。似乎还有懊悔和内疚。
这样的表情怎么会出现在萧楼的脸上,我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
我走过去,关切的问:“你怎么了,我开玩笑的。你看,我真没有身孕。”
萧楼眉间一蹙,我还不来及看到他下一个表情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坚硬而温暖,有着强而有力的心跳。
但是,我严重怀疑他要捏死我,不知道他到底使了多大的力道,似乎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疼得我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我哑着声音说:“萧楼…你弄疼我了。”
萧楼愣了一下,慢慢的松开我,一个很轻的吻落在我的头发上。
“对不起。”
我活动了一下身子抬头看他,他神色如常冷冷清清的,似乎刚才的失常不过是我的幻觉。
生活如此的不正常,也不在乎再多他萧楼一个失心疯了。
“送来的那个人你审过了吗?”
“恩。”
“谁派他来的?”
“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如此敷衍的萧楼,“连你都审不出来?”
“嗯。”
“他人呢?”
“死了。”
“什么?”萧楼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我,如果不是我看出了破绽,现在身在何处遭受着什么还不一定呢。“我把人交给你是因为相信你能找到答案,你就这么敷衍我。我不相信会有人在你面前什么都没说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