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贱钟情 作者:米螺
简介: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贱则无敌!不怕砍不倒的树,就怕挖不破的墙脚!我心有猛虎,禽兽也。 ——【摘自甄小竹追爱语录】
她抛爹弃友跑了大半个地球,在即将结婚的暗恋对象的别墅前大嚎表白,最后流落异国街头被陌生男子拎回家…
“我可以帮你拆散他们,只要你充当我这一季度的实验目标。”男子依旧笑得温和,明亮晨光将他整个人笼住,仿佛是落至人间的无害天使。
她被这么一晃眼,脑袋跟着一抽,豪气万千地一拍胸: “好!” 于是他和她成为了史上最诡异的搭档,专司拆人姻缘,挖人墙脚,默契十足,乐此不疲,丧尽天良…
一个是外表温润内心奸诈,一个是性格固执思想别扭。
兜兜转转,是他先沦陷在她偶尔叫人心疼的脆弱里,还是她先迷失在他不经意的温柔关怀之中?
001.你丫真是禽兽
我这辈子做过最脑抽的事情大概就是突然发神经,在老爹的生日宴上潜逃离家,买了午夜的机票,飞了大半个地球,经过鸡同鸭讲外加手舞足蹈的讲解,终于和司机讲清地址,又一路飞驰大半个晨光初绽的碎叶市,然后站在大太阳底下,对着傅天辰那骚包到要死的别墅扯嗓告白:
“傅天辰你个混蛋!知不知道老娘喜欢了你九年啊!”
其实喊得太没水准,没调整好脾肝胃肺,最后一个啊字是以破音收场,于是震得声带都跟着抖了两抖,一泡没出息的泪就窜上眼眶来了
我扶了扶还有些晕机症状的脑袋,移了几步靠在一边的墙上准备缓口气。
左心房钝钝地发疼,无关其他,只是这么一瞬间,就明媚忧伤地想起,自己居然真的是用变态到不可原谅的冗长岁月,来喜欢一个人。
有人出来开门,大约是咱的中文太字正腔圆,把那看门的国际友人老大爷给吓着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颤悠悠地开了门,探出头来,有几根稀疏的头发搭在光溜的脑门上,红红的鼻子上挂着副老花镜,镜片后的眼睛朝我看来,定定地和我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终于自言自语了几句英语,转身进了庭院
“嘭——”的一声巨响,仍不忘把铁门关上了!
面无表情地死瞪着那扇藏青色的雕花大门,直到觉得眼前有些花,我才愤恨地暗骂,异国的太阳果然还是喜欢欺负外来的弱质姑娘!
***
“弱质?你丫怎么不说是弱智?!居然连你爹都舍得抛下!就为了找一个明天就要结婚的男人表白?!甄小竹你丫是脑袋被猪拱了还是猪拱了你脑袋?!”
陈曦在电话那头拿生命在咆哮,完了语气一顿,带着鄙夷:
“其实你就应该叫小猪吧,叫什么竹啊,脑袋蠢得跟头猪,哪里像身姿挺拔清高无上的竹子了?”
我嘴角一抽,皱眉给迎面而来的一辆车让道,将手机换到另一边,对着听筒第一千零一次强调自己的名字的由来:
“不!老爹和老妈是在祈北山的竹林相遇…”
“打住,别转移话题!”陈曦这货像是智商长高了,居然不受迷惑,一下子稳住话头,“我该说的可是都说全了,眼下你到底是要做什么?少提什么抢亲,甄小竹,别说小爷我看不起你,你丫就没那胆儿!”
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收紧,感觉骨节都是生疼生疼的,我抬头看了看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弱弱地说了句:
“陈曦啊,你丫…可真是禽兽。”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2.先生,我想吃饭
耳边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对街的绿灯亮起,我眯眼看了看方向,决定凭感觉晃荡一圈
这个地方说陌生也不完全陌生,从傅天辰为远离我的骚扰而一路逃遁在这里安生立命的六年来,我几乎每年都以各色各样的理由来这里蹭吃蹭喝顺便一解相思苦,只是先天性的路盲症让我见鬼的不是看每条街都如初见,而是更觉得似曾相识。
陈曦说,传说中的路盲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瞎逛了一阵,终于觉得作为一纤弱的姑娘,是应该原地蹲下休息会儿了,事实上,从昨晚到现在,胃腾空的不说,光是每天早上的贫血就让我从嚎出那一嗓子开始,就觉得浑身发凉发虚了
这个国家的绿化不错,还特人性地在树下摆了张椅子,本来还是蹲着舒服些的,但是脚也确实宣告罢工了,想了想,挪了下屁股,半爬半移地将自己全副身子放到石长椅上,这才弯下腰,按着胃部休息。
“这位小姐,需要帮忙么?”
头顶传来温润的男子嗓音,似乎是在问我问题?问的什么?英文还是中文?
耳边一直嗡嗡的好像有万千只蚊子在叫,我直觉性地伸手向上摆了摆,示意无关人士有多远就走多远,得罪一个刚遭受感情硬伤的女人比惹上强要你兜售身子的老鸨还麻烦
那人看来是天生的爱管闲事,我只感觉眼前有人靠近,努力地撑撑眼皮,视线里只看见一双干净的白色球鞋,上面绘着清浅的淡淡花纹,只是直到将眼珠最大功能地向上移动,也只能看到这人套在白色运动裤里的一双笔直完美的长腿。
“胃疼?”
没得到我的回话,他又兀自问了句,好像还笑了笑,就递来一样东西,温声道:
“这里有温开水,如果你不介意我喝过的话。”
虽然声音很好听,但在这会子听来却是分外得吵,于是我果断是被惹到了,撒开手,豁然直起腰来,瞪大双眼想要用怨念的眼神杀死这个多话的臭男人!
然后——
奄了。
老实说,曲禾不是那种长得有多惊艳的男子,但就是让人无法对他说出一句“卧槽你全家啊没事打扰老娘冥想人生啊说中文是会死啊欺负老娘不懂外语啊”之类的话…
因为这个人一对着你笑,温润的眸光,眼角微微吊起,半泄出几分妖娆,偏又极度柔和,只消被他看上一眼,你基本上就三魂去掉两魄了。
于是,我当下一缩脑袋,相当没骨气地装虚弱,虽然真的是没多少力气了。
幽幽地抬头看着他,尽量扮演一个流落异国他乡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形象:
“先生,我…我想吃饭…”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3. 失恋的人就这么一点食量?
其实,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曲禾这只祸害说一千一万声“你娘娘的腿!”
但是,打从我没节操地吃了他皇恩浩荡赐予的第一顿饭后,从此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以上,N年后的心声
一路看过来,不觉赞叹这里的环境真的是好,宁静舒心不说,光是这么一个夹在繁华街道之间的小巷子里的路边摊,都显得相当干净清爽,远没有十万八千里外的益城带给我的压抑,虽然我已经在那个城市活了二十二年
也许是因为曾经有一个让我不断追寻的梦,以至于在原本最叛逆的年岁里,居然乖乖地上学放学吃饭睡觉打小三,而不是选择离家出走,逃离某个最不愿接受的身份。
而那个梦就是傅天辰。
“吃得习惯么?”
对面的男人半靠在椅子上,依旧是这么不愠不火的嗓音,仿佛永远不会发脾气,连嘴角的笑意都像是凝住似的,眸光温润,谦和有礼。
这个人是不是向来喜欢这样温和地问人问题?我狐疑地戳着碗里的馒头,偷眼又是看了他半晌,才喝下最后一口豆浆,摸了摸争气地鼓了几分的肚子,对他点点头,想了一下,又将剩下的半个馒头推过去
“喏,这是剩下的,多谢招待哈。”
异国遇到同胞,本来是件飙泪的幸事,难得还能吃到正宗的中国式早餐,但凡有点良心的也该扑上去上演一番老乡见老乡的感人戏码。但是这个人给我的感觉虽然看着客客气气,却绝对不容易接近,思考两秒,果断决定还是能避则避,蹭完这顿饭,我和他也应该就地散伙。
不得不承认,确实就像陈曦同志无数次哭天抢地含泪控诉的那样,我最大的本事就是贱得对得起自己。
他倒是并不惊讶我的过河拆桥、现实版的吃完拍屁股走人的市侩行为,而是慵懒地挑挑眉梢,漂亮的眼角跟着微微吊起,竟给那张温良无害的面容平添了几分邪气。
亏得明明是这么风情万种的一个小小动作,说出的却是让我想立刻掐死他的话来:
“失恋的人就这么一点食量?”
掷地有声,字字诛心!
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舍利子不杀生”,总算按捺下几分怒火,我嗖地飞过去一记眼刀,示意他最好别继续说话,否则哪怕陈曦突然告诉我,我爹带了十六个帮派的人杀过来力保这人的脑袋,我也不敢保证在这条巷子里不会发生某出血案!
因为,古人有言,宁可招惹疯子也不要得罪失恋的女人!
尤其是,不要提醒这个女人,她、失、恋、了!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4.阴沟里翻船
有一句话说得好,不怕阴沟里有小强,就怕阴沟里翻船
N年后的今天,我仍然会记得这一次的翻船,实在是各种挑战人品极限,乃至今后的人生那叫一个波澜壮阔汹涌澎湃!
***
他继续保持牲畜无害的温和笑容,身形修长,一身运动装洁白无瑕,怎么看怎么像上辈子折翼的天使,这辈子搁人间祸害世人!
我权衡再三,深知这里不是自家大门口可以允许自己为害一方,忍了忍,咬牙:
“这顿饭我请!”
不就是吃了顿早餐么?!吃多吃少也要由着他管?!
一手招呼那个同样是同胞的老板过来结账,另一只手往兜里掏去,突然身子一僵,我愤恨暗骂:呸,钱包被扒了!
“找这个?”一个绣着横七竖八的竹子的浅色钱包在眼前晃悠
“你居然偷…唔…”嘴巴被捂住,我只好拿眼睛瞪他!
“也不是偷,别说得这么难听…”他将我按在椅子上,力气不大,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应该说是捡的,你不也是我捡的么?”
一句话,就让我一云英未嫁根正苗红的好姑娘成了被人捡回家的小流浪!
咂舌,这个人…怎么可以比我还能耍贱?!
老板站在一边走近也不是,回身继续做事也不对,神情纠结了许久,才壮着胆子上来劝架:
“两位,床头吵架床尾和…要不先付了帐…”
“嗖——”又是一记眼刀飞过去!老板被我的杀气震到,连退了几步,讪笑:
“和气生财…嘿嘿…相亲相爱…”
我转眼看着依旧半俯在我身上,笑得清白无辜的男子
可是瞪得眼睛都快走位了,这人还是那样笑得一脸蒙娜丽莎。
“好吧,你想做什么?”
率先败阵!
以为是平白蹭了顿饭,居然被个无赖赖上,以为可以完美脱身,居然还被外人认定是这无赖的相好!这就是传说中的阴沟里翻船?!
他满意地拍拍我的脸颊,靠回座位坐好,长腿交叠,神情慵懒自若,眉目温和清晰,嘴角一扬:
“我这个季度的研究主题是失恋症候群。”
我似懂非懂地皱皱眉,又将半个馒头拿回来继续戳着吃,听他缓缓说着:
“你充当我的实验目标,我帮你追回他。”
“咳咳——”一块面皮呛得我眼泪横流,隔着薄薄的水汽,泪眼模糊地看他,“喂…咳咳…他是直的…你追也没用…”
得意地眼见他脸绿了一半,这才觉得大爽,拍拍手掌做好谈判的架势:
“我凭什么相信你?”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5. 曲禾,我的名字
人都有软肋,我的软肋就是傅天辰
曲禾的一句“凭你还放不下他”,直接将我杀回奄奄一息的没出息状态。
傲视群雄永远霸气的甄小竹,一遇上傅天辰就直接歇菜了。
我把玩着手上的钱包,细细抚摸那上面手工凶残的竹子图案,幽幽叹气:
“可是他明天就要结婚了。”
他不甚在意,高深莫测地眯起眼来:
“姑娘,我泱泱大中华有一个词语叫做…好事多磨
***
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有别于国内的早春的慵懒,夏日的明媚被清爽的风从窗外送了进来。
那个把我拎到这里后就兀自看文件的男人,此时终于注意到我幽怨的眼神了,抬眼看过来:
“有事?”眉心舒缓,嗓音温和,叫人一肚子的怒火也只能憋回去戳出一身硬伤!
一口血气上涌,这孽畜居然问我是不是有事?!
牙关紧咬了半分钟,“啪——”手上的英汉大词典被我用力拍上,所以自认人比人,贱死人的我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有缴械投降的份么?!
“喂!”双手用力撑在桌上,我俯身看进他平静无波的双眼,只是也就那么两秒,顿时气焰全消,声音也降了好几个分贝:
“咳咳…我是指…我需要知道详细计划
心里默默的鄙视自己的欺软怕硬,这人的眼神看似淡薄,实则深邃难懂,正好是我甄小竹除傅天辰这个软肋之外,最不擅长应付的类型!
正想着,突然感到手背一阵异样,我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就见他略垂了垂眸,手上握着一支蓝色水笔,正一笔一划无比认真地写着字。
“你…你干什么?”吓,雕刻艺术也不带这样拿人蹄子玩的吧?!
“曲禾,”他抬头迎上我的视线,薄唇染上一丝笑意,好像觉得我吞大便似的表情十分有趣,又是强调了一遍,“曲禾,我的名字。”
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白皙的手背上惨不忍睹的印记,终于爆发怒吼:
“劳资管你曲禾曲麦啊!!!!!!!!”

这声量大了些,和早晨在傅天辰别墅前的嚎叫一比,堪称有过之而无不及,于是,尽责的门卫前来敲门,明显是来询问是否有事情需要帮忙,只是在瞧见我一脸涨红,似怒非怒似嗔非嗔时又识相地离开了。
我嘴角一抽,当下仰望天花板四十五度纯情无死角。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6. 得道高僧下的咒语
干完这么禽兽的事情之后,曲禾君居然又埋进一堆文件资料里忧国忧民去了
我左右得不到回应,干脆百无聊赖地在屋子里逛了起来。
这是一幢典型的欧式小洋楼,中午过来的时候还特意目测了一下地段,据我这么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经验来看,这幢房子市价起码八位数以上,后边跟着的还有可能是美金。
现在在的是二楼的书房,坐北朝南,阳光充足,装修设备一应俱全,布置典雅大方,一眼就能看出来价格不菲
眯眼又看了看曲禾同志完美的侧脸,心下揣测,这人一副手不能抗肩不能挑的文弱样,居然能住这么好的房子,一定有特殊的挣钱通道,比如扣押像我这样的无辜女子,然后勒索其家人,谋取暴利。
想着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果我被扣押在这里了,傅天辰会来救我么?
一定不会吧。
他已经厌烦我到极点了。
毕竟,他曾经在毕业典礼上,那么神情肃穆仿佛宣誓般地问我:
“甄小竹,你可不可以别这么贱?”
已经过去这么久,那样好听低沉的嗓音却仿佛一直在耳边回荡不去,就像得道高僧下的咒语,束缚着我今后的生命无从脱离这份固执和…犯贱
我笑得寂静无声又差点断气,整个身体都靠着书柜调整呼吸。
低头,恰好看见自己的手掌,掌心的纹路在透过窗台的阳光下显得愈发模糊难辨,陈曦说过,这种手相的人,注定会一生颠沛。
“叮——”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身边掉下一件东西,我好奇地蹲身去捡,发现是一条手工精致的挂件,挂坠居然正好是两片竹叶。
一时萌生出喜爱来,蹲在地上把玩着它,典型的爱不释手。
“看什么?” 不知何时,一双脚停在视线里,曲禾也跟着我蹲下。
心情好,嘴巴也甜了些,我扬起头举着挂件讨好他:
“曲禾大人,这个赐给小的怎样?”
“嗯?”他应了声,看见我手上的东西时,眸光细不可见地闪了闪,突然一把抓过紧握在手心,淡瞥了我一眼:
“再说吧。”
我鄙视地斜眼,真是小气!
还没腹诽完毕,一张纸猛地被一只漂亮的手啪地一声按在眼前,我垂眼看去,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唯有页头的一行大字分外清晰扎眼——XXX追爱手册(随时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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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带有侮辱性质的简称
婚礼
排场大得惊人,我们的车从曲禾家一路过来,直接在距离酒店四五条街的地方,被庞大的参加婚礼的队伍堵了起码四十分钟。
据陈曦八百里加急的情报显示,傅天辰的结婚对象是碎叶市市长的二千金。
陈曦说:“人家那叫一个家财万贯啊万贯!”
我撇嘴:“有我有钱么?”
陈曦嗤鼻,又一次禽兽:“但是人家家世清白
我淡定语塞,在他仰天长笑之前,“啪——”地挂了电话。
曲禾已经停好车走过来,我习惯性地眯眼,身子有些脱力地靠在一辆奥迪上休息。
从来到这里之后就开始反复有旧疾复发的症状,但是不想和陈曦说,怕那小子大嘴巴会泄露给老爹,到时候来找我的就不止十六个帮派那么寒碜了。
向我走来的人看上去依旧温和纯良,嘴角的笑意看着让人很想蹂躏,身形修长挺拔,大约是每天早上晨跑锻炼的结果,不是恐怖的肌肉男,但绝对是个上好的衣架子
今天他只是穿了一套样式简单的便服,随性的样子完全和那些衣冠楚楚的商界政界名流不是一挂的,但就是不觉得突兀,或许是因为这人总是这样温温良良的,哪里都能融进去。
“小姐,请问能移开些吗?”
我正看得出了神,一道陌生的男声讲着塑料英文突然响起,一转身恰好看见一个头颅正努力探出半露的车窗,我吓了一跳,几乎是蹦跶着后退了好几步,却不设防地栽进一个坚实的怀抱。
头顶传来曲禾温柔的问话:
“猪,你这样的迎接方式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咬牙,我愤恨地瞪了瞪眼,忍了又忍,才没在酒店门口和他掐起架来!
这个人自从昨天知道我的名字,补齐了那页头的XXX后,就干脆对我用简称了!
还是带有侮辱性质的简称!
“甄小姐?”
刚才的男声又一次响起,这次说的居然是中文,我转身看着那个说话的男人艰难地摇着啤酒肚从车里钻出来,一见到我看向他,更是笑得头上的地中海都跟着颤了颤。
“好久不见了,您还记得我吗?令尊一切可安好?”
“没死。”对于这样的客套,我向来懒得应付,眼前这个人,估计又是哪一次事务中的委托人,所以没兴趣知道,更没兴趣和他交谈。
男人脸色一僵,讪讪地转移话题:
“呵呵,您也来参加这个婚礼?”
希望看文的亲们能保持一份好的心情。
008. 甄小竹,你没救了
他不提还好,一提我的心情就更糟了,没等他问完,直接没好气地斜睨着他泾渭分明的地中海发型,冷笑:
“我们很熟?”
曲禾当下笑出声来,在那男人的脸色彻底绿了之前赶紧把我拉进大门,一边走一边感叹:
“原来猪也会发脾气的
我懒得跟他计较,眼光扫了一圈形形色色的人群,最后凝在门口处的一块装饰精美的大牌子上,那上面花花绿绿的,别的乱七八糟的字母我没看懂,但是傅天辰三个字的拼音缩写,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心口处开始泛疼,和他紧挨在一起的那串名字,就像是一只站在高高的山岗上耀武扬威的火红狐狸,正摆着硕大的尾巴对我龇牙咧嘴
“嘭——”抬脚往前一踢,那牌子应声倒地。
迎着四下看过来的视线,我立刻弯腰去扶,嘴上讲着唯一会的几句英文:
“Oh no,I’m sorry …”
感受到炙热的眼神都一一收了回去,我手上的动作未停,扶正的同时,藏匿于腰间、常年携带的薄刃无声滑入掌心,不留情面地将那个女人的名字狠狠一划,噗啦一声,漂亮的纸面顿时面目全非
心下总算觉得解气了些,耳畔却是一声低叹:
“甄小竹,你没救了。”
我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挑眉反问:
“曲禾大人可不就是看上我这点,才挑我做实验目标的么?”
他失笑,也没询问我为什么会随身携带利器,只伸过手来不容拒绝地揽过我的腰,一路带着往正厅走去,唇边的笑意昭示着他愉悦的心情。
翻翻白眼,这个人果然段次很高。
新人还未来,看起来架子不小,但是因为全程是自助餐的形式,倒也不觉得尴尬,各自吃着聊着,显得十分热闹融洽。
甜品区围了不少金发碧眼的姑娘,还有一些东方人,正叽叽喳喳地讨论些什么,我觉得烦,最讨厌别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了,于是扯过曲禾的衣角,一手端着挑好的几块蛋糕准备撤离。
“你们好。”生涩的中文发音,但听得出是在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