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081.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1）(1084字)
不得不说，很多人会习惯在遭逢低谷的时候埋怨命运，但其实命运是相对公平的，你从一开始的光芒万丈到最后的惨淡收场，中途历经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在一步一步地走，踩你一脚或者带你一程的人，都只是过客。
所以，如果你一朝落马，是不是敢问心无愧地说自己从来没有做错过事情？
不敢。
这是一些好事者的猜度。
许清歌是天才，但这只是被她进入A大时的成绩作过证，却没有谁可以保证，她会不会因为想保住这个天才的光环，而去买答案。
甚至，有些人还在假设，是不是她连高考的成绩都是假的？
“这个事情的性质比较严重。”教导主任扼腕长叹，“有人截下了你们宿舍的通话记录，而接电话的人是你。现在棘手的是，当时还正好是领导开大会的时候，那段录音在校董演讲的时候，被特意播放了。”他推了推高度近视的眼镜，痛心疾首地宣布：
“许清歌同学，可能，你需要接受良心法庭的审判了。”
良心法庭，A大百年来盛久不衰的传统审判机构，非官制，但却在整个A大，乃至整个樊城都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任何上了良心法庭的被审判者，很少有能够自行摆脱罪名的。
清歌是一个人来的，在进入这个坐着几位系部领导的房间前，她将程一诺拒绝在了门外，包括三个极力想承认罪名抗下一切的室友，也一并被她喝止住了：
“我没有答应，”她弯起眉眼轻笑着安抚她们，夜晚的灯火和月光将她的眼睛点缀得愈发明亮，仿佛是苍茫大海上，为乘风破浪的水手们指引方向的那高高灯塔，“所以那段录音是被动了手脚的。”
“多的是计算机系的学生懂这一行，对方会动手脚，我们当然也会。”
她皱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程一诺，认真地表态：
“程一诺，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许插手。”
程三少不乐意了，眉梢一抬，走过来想推开门进去，清歌用力抱住他的胳膊，咬牙：
“你是打算让校方迫于你的关系而直接宣布我清白吗？！”
他很满意她的主动接近，垂眸睨了眼攀在自己手臂上的细白双手，掀唇反问：
“我程一诺的女人，谁敢冤枉？当然…”他失笑于她有些怔愣的神情，“即使你做了，谁敢多说一句？”
清歌无声扶额，她怕的就是他这种态度，不管事情真假，只管护着她周全就行。
可是那样子一来，反而会让她和她在乎的人，以后的日子都不算好过，A大不乏世家大族的有钱公子哥儿和千金大小姐，每一方的势力和地位都不容小觑，学校只是一个踏板，谁想踩着都能踩。
可是，她不喜欢这样的形式。
转念有些无力地想到，如果是之前，她可能会拒绝得更彻底，但也许是从那一个大火漫天的夜里，这个人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骑士，蹲身在她身前，温柔而真实的，可以触摸，可以依靠的那一刻起，她已经没有办法总是将他推得远远的了吧。
（弱弱地说一句，真心要开虐了…就木有娃子冒泡说两句感想咩？好桑心…）
第 83 章
082.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2）(1057字)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神情严肃，偏偏女生一直安静地没有说话，班导轻咳了两声，说出另一个对清歌很是不利的事实来：
“据当时监考的陈老师说，你只花了半小时不到的时间答完了所有题目？而且随后就趴着睡觉了？”
“许清歌，这完全可以理解成，你是通宵背了答案后默写出来，又体力不支…”
“老师觉得我会这样做么？”清歌终于抬眼看向这屋里的人，有的像是专门来看戏，有的，则是忧虑万分地看着她。
班导也被问住了，咳嗽声更响了些：
“这个…良心法庭会做出最公正的裁决的。”
清歌淡挑嘴角，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那我可不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一个穿着橘色风衣的女人站起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是清歌并不陌生的讽刺，“许清歌你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有程家做后盾，所以有恃无恐吗？”
女生略诧：
“老师，我目前还没有定罪名不是么？您的语气让我听着像是已经笃定我做过那种事情了。”
“而且，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已经决定是需要上良心法庭的话，我现在申请回去待罪休息，应该没有错吧？毕竟，如果精神太差，不知道会不会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她笑的时候其实非常漂亮，可是在这样的境况下，却让几个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还多的人，都怔了一下。
她的笑容，比高挂在寒冬里的冷月都还要沁人肌骨一些。
“如果A大需要靠着威胁学生来定一个公平公正的话，我也无法可说，程家是不是我的后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有心针对我，而这个有人才是有后盾的。”
她不介意多说点不讨喜的话，反正在这里没有多少人是真的喜欢她的。
旁边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将女人拉住，语声严厉：
“行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总是把私人恩怨带进来！”
私人恩怨？
清歌垂眸，果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呐。
从办公室走出来时，已经是夜里近十点了，程一诺还在办公楼下等着，长灯晚照，将他的影子一路牵引到她的脚边，好像从此她与他的生命将会牵扯不清似的。
“我送你回去。”
他没有过问任何结果，只是自然地伸手将她揽过去，脚步从容地朝着宿舍区走去。
“程一诺。”
“嗯？”
“我很麻烦的。”以前是一个人，所以没有任何太多的担心，但现在有了在乎的人，似乎做什么事情都会开始思索，是不是会将他们也带进一堆不好的事情中来。
“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她仰头承接着夜间突然迷蒙起来的细雨，酒醉过后的脑袋还有些晕眩，“可能，我比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
都要肮脏得多。
你有光明的前途，有可以预见的未来，何必要和我一起堕（*）落。
即使度过了那无望的岁月，心里的一个巨大窟窿，却怎也无法被填满的那种感觉…很可怕。
“睡一觉，明天就会没事了。”他伸手拍着她的脸颊，眸光宠溺。
第 84 章
083.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3）(1104字)
良心法庭开庭的前一天早上，清歌接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电话。
对方是直接打到了宿舍，也点名让她接。
满爷三人已经又是祈求又是拜托地想着冲到校董面前证明清歌的清白了，但是暗黑系的女神总是有办法让她们连门都不敢出。
或许，她其实很自私，她这样主动揽过事情，在某种程度上，会让她们负疚。
然而，时间是一场电影，人影攒动的热闹过境，往往只剩下两两相望的默契或是形单影只的孤寂，清歌不贪心，所以她无比庆幸，因为当她和程一诺无奈散场分别之后，她的身边还有这三个不离不弃的朋友。
她们之于她，抵过这世间的太多人情世故。
“中午吧，我们出来谈谈。”电话那头的男人，像是习惯了用这种命令的语气说话，军人与生俱来的公式化口吻，听上去竟然也比一些假么假势的人舒爽得多。
“好，距离我们学校一条街外的绿景咖啡还不错，程叔叔应该不介意请我喝杯咖啡吧？”
程云东摘掉军帽的动作微顿，身体略略放松地坐进皮椅中，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孩子，你很聪明。”
仅凭着一个他惯用的句式就能推测出他的身份来，这种敏锐的洞察力和推断力，确实是一个理智大过情感的人才。
“是叔叔你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罢了。”清歌笑着解释，“但愿，我们讨论的话题不会太叫人为难吧。”
女生已经率先收了线，程云东却突然怔住了，记忆里，也有人像她一样，聪慧之中又能进退有度，没说一句话却往往直中重点。
许清歌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找她想说什么，甚至几句话之间也表达了自己不会妥协的意愿。
仿佛整个时空都后退了一二十年，有一个渐走渐远的高傲背影在眼前浮现，缓缓地变得清晰，比以往任何一次的重温都要鲜明得多。
她没有回头，稀薄的空气里是她淡然的声音：
“但愿，我们以后的见面不会太叫人尴尬吧。”
男人的手指轻颤着，想要自桌上拿过一支烟来抽，半空中又颓然地停止了动作。
仿佛是原本准备硕开的花朵，在这一瞬间突然枯萎，形销骨立。
闭眼，回忆太奢侈，他已经花销不起了。
“报告司令，齐少将来了。”警卫员王凯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程云东浓眉皱起：
“小木啊，什么事？”
“这个…齐少将说，三少问他借了一小支巡逻卫，就在刚才，出城了…”
“嘭——”桌上的一杯热茶倾洒出来，杯盖掉落地上，碎成两半。
“那个混小子是打算做什么？！”
王凯吞吞口水，硬着头皮回答：
“据说…据说是为了寻仇去的…”
没有报备没有留底没有存档，直接领了一支军队出城，虽然数量不多，也才五六人不等，但是这个寻仇的名目…实在是说不上好听。
“寻仇？他是要寻哪门子仇！啊？那些个混迹的人是能说拿下就拿下的吗！那个叫许清歌的孩子是自己先招惹了对方，还被看去了容貌！对方是来毁尸灭迹的，我们能不掺和也就闭着眼过去了！这混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程云东气得脖子上青筋都跟着爆起了。
第 85 章
084.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4）(1072字)
“寻仇？他是要寻哪门子仇！啊？那些个混迹的人是能说拿下就拿下的吗！那个叫许清歌的孩子是自己先招惹了对方，还被看去了容貌！对方是来毁尸灭迹的，我们能不掺和也就闭着眼过去了！这混小子是越活越回去了！”
程云东气得脖子上青筋都跟着爆起了。
王凯缩了一下脖子，眼一闭：
“三少他…还查出了那些人和许小姐从前的遭遇脱不了干系，所以…”
气息不稳的男人一怔，半晌，神色晦暗不明：
“他怎么知道的？”
王凯苦下脸来，一咬牙噗通跪下：
“请司令责罚！”
如果不是被程一诺似笑非笑地一句“王警卫最近似乎一直对我大姐很感兴趣呢？”给吓呆了，他也不会一时糊涂，全盘脱出。
当年的事情，牵涉太广，司令差点一蹶不振，但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边的人力挽狂澜，将所有的苗头和猜测都一并压下去，只露出一点苗头全让无关紧要的人担当了。
快二十年了，一切都已经被层层叠叠地盖在了平和的表面之下，没人敢掀，没人敢提，因为这其中的罪孽，太沉，太累。
程云东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颓然陷进皮椅里，这个男人在这一瞬间蓦然敛起了所有锋锐，像是从前掩埋的伤痕齐齐加之于身，让他只觉得重若千斤。
“带几个人过去盯着吧。”
樊城是古城了，很久以前的军事重镇到了现代，接受了发达的技术和经济的改造，已然是一派繁华时尚。
日头刚临，秋意越浓的城郊，草叶有些枯黄，树林之外，穿着流气的少年正邪邪地勾起唇角：
“听说你曾经是一名中学教师？”眉梢处一丝冷然倏现，“因为性侵女学生而被拘留，后来自己逃了出来，四处流窜，成了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贼？”
男人脸上的刀疤明明已经结痂，却在少年一字一句的问话之中，突地觉得生疼难捱，那是对他的贪念和肮脏的惩罚，那样一道深得几见骨头的刀伤，是有人一点一点地划上去的。
“大哥！这小子是谁啊！这嚣张劲儿，没吃点苦头是不知道咱们出来是混的吧！”旁边的兄弟显然并没有将程一诺放在眼里，今天本来是打算找上次那个贱丫头算账的，结果还没进城就被这帮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堵在这里，晦气！
“白朗，你是不是觉得监狱里的环境好过在外面偷鸡摸狗，所以才会出现在本少爷的眼皮底下，就想尝尝牢底坐穿的滋味？”程一诺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幽深的眸间是细碎且难以估量的滔天怒火，蔓延开去，又奇异地归于平静。
动作邪魅地将外套扔在一旁，露出健康的肌理，少年淡然地伸指朝着面色苍白的男人：
“打一架吧，如果你还是男人的话。”
他不知道那个女生当时是不是害怕到哭出来，可是认识她到现在，她竟真的从未哭过，一次都没有。
哪怕将心底的伤口当着他的面揭开，都是安静而隐忍的。
她该快乐些。
程一诺想。
所以，今天，他至少要先将眼前的人狠揍一顿再说。
第 86 章
085.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5）(1047字)
满爷三人偷偷摸摸地跟踪着清歌，终于在绿景咖啡的外面停了下来。
女生安静地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上，垂着眉眼没有什么表情。有服务生过来温柔询问些什么，她偏头含笑婉拒。
趴在靠后些的一面玻璃上，满爷诧异地戳了戳身边两个人：
“你们有没有觉得，小清歌这样子是在等人？”
“等谁啊？”流年眼睛一亮，捂嘴偷乐，“一定是在等三少！”
只是，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越过鬼鬼祟祟的她们，推门大步朝着清歌走去。
即使这男人眉眼之间和程一诺确实有些许相似，满爷流年锋哥齐齐戳瞎眼也不敢说这人就是程一诺。
所以，原来，清歌是来见这个陌生男人！
三人凑得近些，还是流年记性好，一眼认出了程云东，急忙提醒：
“这个…是程司令啊！”叫得太大声，大街上的人纷纷调转视线过来，锋哥急忙一把捂住她的嘴：
“禁言禁言！莫被发现了！”
“年轻真好。”程云东状似不经意地透过咖啡袅袅的香气，觑了眼那三个拥拥挤挤的身影。
清歌微笑点头：
“她们都很好。”
程云东看着她，绵长的记忆如这融进咖啡的糖精一样，含进嘴里，化在舌尖，弥留不去。
“有什么打算？”他问出这话的时候，仿佛可以预料到她的回答，二十年前的另一个她，也是被他这样问走的。
果然，清歌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
“会离开。”趁深陷之前。
那个人，如果一开始就不曾遇见就好了。
程云东似是松了口气，原本锋锐的眸光也柔和了些，淡淡地谈起家常来：
“听说那个男人的弟弟来找你了？”他没记错的话，那件事情第一次被揭发的时候，那个叫左安的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就这么在一片灰烬残骸之中，瞪大着眼朝他们这行军装凛冽的人怒吼：
“你们会有报应的！”
而眼前的这孩子，则是安静地不似一个三岁的孩童，没有哭闹，没有怔忪，只是轻轻拉住母亲的衣角，抿起嘴问：
“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
心底是挥之不去的无力，程云东无声苦笑，报应这个词，有时候不得不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这么些年像是被人刻意放慢了节奏，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他的心上做着凌迟的酷刑，以至于他连家都开始害怕和顾忌，他用没人理解的方式，将给自己一丝温情的机会都亲手掐断。
才会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变得这样叛逆，与自己渐行渐远。
“关于他的事情，我没去注意。”清歌抬眼看来，外间的光线被玻璃挡走一半，剩下的一半折折叠叠地聚成了她侧面的细碎描摹，程云东脸色一白，差点就失声喊出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颤着声，手指在桌下死死蜷缩。
“你母亲她…”
“疯了。”清歌依旧在笑，程云东却倏然闭起眼来。
这果然是报应…
“我是前几天才知道您的，”清歌继续道，眸底有极淡的伤感一闪而逝，“才知道，您原来…是他的父亲。”
第 87 章
086.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6）(1013字)
郊外，一场搏斗正在激烈进行，少年修长的身影穿梭在几个大汉之间，拳头挥向肉体发出的闷响不绝于耳，不要命的架势把这几个常年混迹肮脏道上的男人都给唬住了。
猛地，其中一个高声喊了起来：
“兄弟们！操家伙！”
“唰——”刀子锋锐芒光衬得这秋高气爽都渗透几分冷凝杀伐。
一旁被命令站着，只远观不帮与的便衣大兵，一看到对方掏了刀子，伸手一摸腰间，五六把枪齐齐对准不知好歹的几人！
“是兵条子！”有人又是一声高喊，白朗怔了怔，眼前似乎突然弥漫起大雾，那个时候，他只是一时糊涂…收了别人的钱，差点毁了一个女孩的清白…可是！他已经受到报应了！真真切切的报应！
阴森的牢狱，长年累月不断加诸身上的鞭打，狱霸的欺凌…这些，他都受够了！
他不要再去蹲监狱！
他痛恨那个地方！
或许是心中求生求自由的信念太过强大，原本被逼得连连后退的他，突然一个转身，抓过兄弟手上的刀子，将刚刚停了手，手插口袋正慢悠悠眯眼看向自己的程一诺用力一拽，刀尖直直地抵在他的脖颈间！
…
良心法庭终于还是开始了。
来的学生甚至多过往年任何一次审判，交头接耳，嘈杂热闹。
满爷三人挤了好久才挤到最前面，知道这次的事情都是她们带来的，更是红了眼眶，本来只是小事情，怎么到了清歌这边都被弄成大事了呢！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为什么总有人要和她过不去…
校董没有来，似乎也在避讳些什么，清歌安静地站在被告席上，对于所有的议论都充耳不闻。
“这个契机是你自己半推半就成全来的，孩子，你比你母亲都要聪明上许多。”程云东这样说的时候，清歌没有立刻回话，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在他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她突然扬起长睫，乌瞳生辉，像是一个原是无欲无求的人，蓦然衍生了一些执念。
“不要告诉他。”如果她要走，所有人都可以被告知，唯独他，她只想瞒着。
只有不告而别，才是最残忍的拒绝。
之前，她以为一切已经淡下，所有好的，坏的，都只是无关痛痒的，可是，她终于还是没能当做不知道，他的父亲是这个人。
这个和她的母亲牵扯不清，又深知她的过去的男人。
所以，她想躲开了。
借着这此的审判，担下莫须有的罪名，从容离开。
“安静！”审判官之一敲着发锤，对这嘈嚷不休的场面很是头疼。
审判官是由三位资历最高的行政领导组成，两男一女，那个女的，还有几分眼熟。
满爷呸了一声，站起身刚想冲上去吼两句，你妹的！小爷买答案就是正大光明的！关我们家小清歌什么事！
礼堂的大门却猛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少年清洌的嗓音回响在整个礼堂——
“谁敢动她一根头发试试。”
第 88 章
087. 拾掇遗失的一颗穗（7）(1170字)
所有人都掉过头去看，程一诺一身煞气冷着眼神看向高座上有些怔住的审判官，薄唇抿出一丝冷然：
“你们，是都当我是死的么？”
他一边说着，随意将袖子挽起，手臂上有些许擦痕，深一些的还在淌血，有人惊呼一声：
“三少你受伤了！”程一诺皱了皱眉，无所谓地抬手将外套挂在手臂上，迈开脚步朝着清歌的方向走去。
“站住！这里是你可以随便玩的地方吗！程一诺，你母亲真是好大的教养！这些年居然会把你养成这样！”高座上的女人站起来怒目而视，清歌偏头看过去，才想起是那一晚对她，抑或是说，对程家就带着怨愤的那个厉声说话的某位领导。
“我母亲的教养当然会比你好得多，至少她的儿子从来是靠自己拿到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像你那位无能的儿子一样，只会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停下脚步，懒懒地立在过道上，细长的眸间是轻薄的讽意：
“也怪不得，你的好教养养出的儿子做错的事，就想让我的女人来承担么？”
这些话，听得所有人都是云里雾里，唯独秦惠气白了一张老脸，她深吸一口气，虽然心里也有些发虚，面上却还保持着倨傲。
“我的儿子做错事，自然会有我这个做母亲回去好好教导，而许清歌犯的错，性质太过恶劣，因为她不仅买答案考试作弊，我们还怀疑，她和上次市医院纵火案也有很大的牵连！”
台下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许清歌是在那次火灾之后才和程一诺确定关系的，而程家是什么背景？程一诺未来又将是怎样的前途无量？当程一诺的女友，乃至当程家以后的少夫人，这样的关系利益下，一场大火之中的深情戏码，苦肉伎俩似乎也不是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