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如果梅雨被淘汰了,绿队还有四人,红队只有两个人,下次再遇到同样的比试,只要绿队达成共识,她们两个就危险了。
梅雨轻轻呼了一口气,既然她们明白了自身的处境,那就好办多了,梅雨低声说:“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要联合起来,保证每个人都不被送到PK台上。”
说完,梅雨伸出右手,林远遥立刻把手搭了上去,李少龙紧随其后,三个人的手重重一压,低喝一声,盟约成立。
林远遥十分识趣地把自己那边的饮料摊子搬回到了中间,李少龙犹豫片刻,也效仿了她的做法,这样,三个人的销售合而为一,无论卖了多少,最后总数除以三,就是每个人的销售量,也就是说,她们卖出的数目将会是一致的。
梅雨点了点头,只要她们不要三心两意,她对赢得这次的比试还是很有信心的。
林远遥和李少龙两个人一起看向梅雨,两个人都已经表现出了自己的诚意,现在就看梅雨有什么解决办法了,隐隐的,梅雨已经成了这个三人小队的队长。
梅雨伸手,随意抽出一瓶饮料来,拿在手里,看着两个搭档说:“你们对这款饮料了解多少?”
林远遥和李少龙面面相觑,李少龙试探着开了口:“这是一款运动饮料,主要补充维生素C的?”
林远遥半开玩笑的补充:“尤其现在还是八八折优惠中,买起来很划算呦。”
梅雨笑着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饮料瓶子翻转了个面,指着瓶身上的一排小字,一字一顿的说:“看到了吗?这款饮料是和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生物研究室共同研究开发的,并且和体育总局签订了协议,为即将举行的世界大学生运动会唯一指定饮料。”
林远遥和李少龙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快速伸出手,一人抓了一瓶饮料在手里,说老实话,从参加模特选拔以来,这个运动饮料出现过几次,都是做为道具出现,但是当时情绪紧张,谁有心思看一个饮料瓶子上究竟印了什么东西。
梅雨的敏锐的观察力显露无遗,林远遥意识到,梅雨的成功绝非偶然,运动饮料包装上的这几排小字,清清楚楚的摆在这里,谁都可以看到,但是为什么只有梅雨一个人注意到了呢?
李少龙眉毛一挑,有些了然地说:“那我们现在?”
梅雨笑了一下,肯定地回答她:“我们现在主打健康牌。”
这款饮料绝对健康,梅雨看了配料表,除了水和维C,以及某些特殊植物的提取素,劲力运动饮料中,不含任何添加剂。
现在的消费者都很理智,只要点明了这一点,他们从赠品的眼前利益中走出来,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梅雨嘴角弯弯,笑的跟个狐狸一样,她举起手里的饮料,看着李少龙和林远遥,压低了声音说:“而且,现在这个饮料还在搞一个活动,凡是购买了饮料的,通过瓶盖上的激活码,在指定网站登陆,就有机会获得一张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门票。”
林远遥一怔,她此刻已经不想去问梅雨是怎么知道的了,对于一个万事准备充分的人来说,这种消息也不过是公共消息的一种,来源应该很多,关键是看有没有心去打听了。
李少龙撇了撇嘴巴,“你别忘了,那个运动会的召开地点是在深圳,谁会为了一张门票特意坐车过去看?”
梅雨点了点头,依然自信满满地回答道:“不错,如果是普通比赛的门票,自然是不值得,可是如果里面有刘翔呢?你说会不会有人特意的去深圳观看?”
061 刺探
刘翔,这个打破世界跨栏记录的运动员,已经成为了全民偶像,他的号召力确实十分强大,在十运会时,只有他的比赛是全场观众爆满。
李少龙和林远遥都沉默了下来,不错,如果有刘翔参加的比赛,可能真的会有人特意去深圳观看。
林远遥完全信任地看着梅雨:“那你说吧,我们现在怎么办?”
梅雨沉吟片刻,干脆利落地吩咐:“李少龙,你进去买一个托盘,再买一些小号纸杯来,我们得弄些试品尝的免费饮料。”
李少龙眼睛一亮,响亮地应了下来,撒腿就往超市里面跑。
梅雨又掉头看着林远遥:“等下李少龙回来,你们一边请人免费品尝,一边宣传这款饮料不含任何添加剂,是最健康的运动饮料,同时强调,用瓶盖上的号码登陆网站抽签,就有机会得到刘翔出场的大学生运动会门票。”
林远遥默默的记下来,梅雨点了下头,转身往外走,林远遥突然反应过来,梅雨刚才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林远遥立刻喊住她:“你去做什么?”
梅雨停住脚步,眉头微蹙:"你看着摊子,我去另外一个入口看看,艾丽她们在做什么,我总有些不放心。"
林远遥恍然大悟,她犹豫了一下,指着梅雨一身醒目的红色超短裙套装:“可是你这一身装扮,还没靠近就会被她们发现了。”
梅雨轻轻一笑:“放心吧,我有办法的。”
林远遥纳罕地看着梅雨快步离去,心里暗暗嘀咕,她能有什么办法?上次比赛过后,她们身上,只允许带少量现金,任何的信用卡和支票都是禁止携带的。
就是去超市买,梅雨身上的钱也绝对不够。
梅雨自然不是说大话,作为一个演员,能够快速换装,也是本事之一。
她观察了,这身红色超短裙,里面的衬子是白色的,只要翻过来穿,立刻就成了白色短裙。
梅雨走入超市里,找到了卫生间的指示牌,进到了一个蹲位里,马上把身上的超短裙翻了过来,又重新套上,至于红色小背心,则脱了下来,拿在手中。
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又把头发披散了下来,五个指头沾了些水,并拢成梳,稍微梳理了下,马尾的痕迹消除,成了一头清汤挂面。
这样,她从穿着一身醒目火辣的大红超短裙的SELL-GIRL,摇身一变,成了略带清纯性感的穿着白色T恤和白色短裙的学生妹。
梅雨特意绕了个圈子,从侧面不动声色的接近了艾丽小组的贩卖摊子,隔了条人行道,梅雨看到,艾丽她们正如同梅雨几人先前所做的那样,分成了四个摊子,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推销着。她们的运气好,旁边没有别的饮料厂商的促销商摊,饮料卖的还算不错。
梅雨看了两眼,见她们单纯的只是打着价格的优势,心里安定下来,确定艾丽这个小组她们分开做的成绩绝对不会超过她们几人。正准备离开,脚步一顿,梅雨感觉有些不对,她狐疑地回头,又看了一眼,终于发现是哪里不对了。
艾丽摊子前的人群,明显比另外三个摊子前的人要多的多。
梅雨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又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艾丽摊子前的人几乎全部是男性顾客,而且以青少年居多。
梅雨掂量了下,退后几步,到了拐角处,看准一个刚刚从艾丽摊子上买了饮料的男生低头撞了上去,那个男孩生的并不高大,被她猛地一撞,立足不稳,跌倒在地,手里的购物袋散落一地。
男孩立刻喊了句:“怎么走路的?!”
梅雨已经蹲下身子,及肩的秀发散落到了脸颊前,她一抬头,和男孩愠怒的视线对个正着,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了几许红晕,羞怯怯地说:“对不起,我刚拐过来,没有注意到你。”
话罢,梅雨伸出一双白嫩的手有条不紊地帮他拾拣起东西,男孩一肚子的火气莫名地消散了,人家不是说了么,刚才是拐角,没有注意到他。
男孩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快速的从地上爬起,和梅雨一起拾起掉落的东西,两个人的手偶尔碰到一起,梅雨都是快速地缩了回去,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映着细长白皙的颈,男孩不知不觉地怔住了。
直到梅雨把手里的购物袋交还给他,又一叠声地说了串“对不起!”,男孩才回过神来,心里立刻升起了罪恶感,仿佛做错事情的是他一样,他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没关系!”
梅雨抬起头,羞涩的一笑,又快速低下头去,看得男孩两眼发直,这么清纯的女孩,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梅雨注意到他另外一只手拎着的饮料瓶子,上面很奇怪的没有商标,但是凭借瓶子的形状,判断出这就是她们推销的那款运动饮料,她带着些惊讶地问:“这饮料什么牌子的,怎么没有商标?”
男孩不好意思起来,他挠了挠头,指着身后的促销摊子:“就是那个牌子,正好看到在搞活动,又有些口渴,就去买了一瓶。”
梅雨点了点头,抬头对着男孩笑了起来,像是一朵小花悄无声息的绽放,美丽动人:“什么优惠?如果很划算,我也去买两瓶。”
男孩突然有种倾诉的欲望,他语无伦次地说:“那个,那个摊子的女孩说,购买饮料的,可以得到她的亲笔签名,还,还有…”
梅雨直视他的双眼,温柔地追问:“还有什么?”
男孩再次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犹豫了一下,看着梅雨清澈的双眼,还是坦白道:“还有一个编号,可以参加抽奖,跟她约会一天。”
男孩举起手里的饮料,进一步解释说:“这个商标被扯下去了,记下了我们的手机号码和编号,如果中奖,她会电话通知。”
约会?梅雨一怔,情不自禁地望向了艾丽摊子前挤得水泄不通的男孩们,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瞧不起,还有些佩服,从某个角度讲,像是艾丽这样不择手段的新秀,有时候爬升的真的很快。
梅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和男孩礼貌的道谢,转身就要走开,男孩看着她窈窕的身影,鼓足勇气,喊道:“我,我可以要你的手机号码吗?”
062 万仞的决定
梅雨回过头,头发在风中飞舞,脸上张扬着青春的美,坦率地回答他:“我没有手机,抱歉。”
男孩失落地看着梅雨的远去,知道自己被委婉的拒绝了,他不了解的是,梅雨并没有说谎,她确实没有手机。
梅雨并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都被电视台派出的摄影师暗中录了下来,当这段录影传回电视台,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个评委和王博安,连铭再次汇集到了万仞的办公室里,几个人一起观看着大屏幕上梅雨的举动。
看完,久久没有人说话。
万仞看了眼面色铁青的连铭,哈哈一笑,点了根香烟,悠闲的抽了一口说:“这个叫梅雨的很不简单啊,一路走到这里,她似乎更适合做一个演员,而不是模特。”
费东明翘着二郎腿,肯定地点了点头:“不错,演员和模特的区别,在于一个要时刻饰演别人,掩饰掉属于自己的特质;而模特,要让自己无时不刻不在发光,所以一个好的演员,可以做一个模特,但是顶尖模特,是无论如何不能成为一个好演员的。”
一旁的王博安,双手环肩,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男孩的失落表情,心里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他第一次对梅雨投了反对票:“我认为这个选手的行为很不妥当,这种利用无辜者的做法让人十分不耻,强烈建议叫她立刻退赛!”
他的措辞如此激烈,其他人都把头掉了过来,一起看向满面严肃的王博安。
连铭按捺住心中不快,辩解道:“那个叫艾丽的选手不是更过分,明显是出卖色相!”
王博安摇了摇头,反对道:“艾丽只是利用自身资源,做法虽然不是很妥当,但也不算是违规。”
连铭尖锐的反驳他:“梅雨难道就不是利用自身资源吗?演技不也是资源的一种吗?她有杀人放火,有坑蒙拐骗吗?”
眼见两个人间的气氛越来越火爆,万仞不得不出面调停:“梅雨的做法确实有些不妥,艾丽的行为也并非可取,我们还是讨论下,这个段子要不要播出吧!”
“不能播!”“当然要播!”
截然相反的答案从两个人口中脱口而出,连铭阴森地看着费东明,费老狐狸面不改色地回望他,坦然说:“这种俱有强大争议性的视频,播出后,才能吸引到观众的注意力,抱歉,我们的一切都是以商业化为目的,娱乐大众是第一要素。”
连铭不发一词,长腿往前迈了一步,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阵敲打,很快,投影幕布上出现了一个视频短片。
最先出现的,是身着宽袍长袖的梅雨,她的眼中泪光点点,把一个忠心的小宫女演绎的淋漓尽致;
然后,身着翻领衬衣米色短裙,带着眼镜的梅雨出现在了镜头中,她一身知性白领打扮,拿着一叠报表对着选手们侃侃而谈;
接着,是梅雨在硬照拍摄中的照片,当一张张单独的照片连续起来播放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到,照片里的女孩的神情从颓废,到充满希望,最后是希望落空的失落,完整演绎了一个沙漠里孤独旅行的人对水的渴望。
随后播放的,是梅雨穿着孕妇装走秀的片段,那一身女王的派头,抢尽了全场所有人的锋头;
最后,梅雨扮演了一个失去丈夫的孕妇,这个短剧重新播放,依然有着无以伦比的震撼力,场上的人虽然都已经知道了结果,听到他死了三个字时,心脏照例狠狠地缩了一下,仿佛有人攥紧它使劲捏了一把。
连铭看看王博安,又看看费东明,怒吼道:“看到了没?你们难道要让这么一个有天分的演员被扼杀在摇篮里吗?让她的演艺生命就此终止吗?!”
王博安和费东明两个人看着屏幕,没有说话,这的确是一个天才演员,从她现在展现的面貌看,她在众多的角色之间游刃有余,应该还没有完全发挥出她的真正实力。
而她巧妙设计那个男孩的视频一旦播出,虽然情有可原,却一定会受到不少保守观众的指责。
这种关于人品的污点是很难消除的,很可能,她就此沉寂,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这种毁灭一个天才一生的决定,费东明和王博安都无法做出,他们一起看向了万仞。
万仞手上的香烟很久没有动一下,半截香烟已经变成了灰,他手微微一抖,半管烟灰沸沸扬扬的落到了手下的琉璃烟灰缸里,万仞狠狠抽了一口烟,烟头上明灭不定,他重重吐出一口烟圈,按下了通话键,对面很快接通:“喂,苏主播吗?现在战况如何了?”
苏波波清脆的声音从扩音机里传来:“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梅雨小组应该全部过关,艾丽个人也没问题,就看另外两个人和金悦的对决了。”
万仞关了通话键,把香烟尾端在烟缸上狠狠一按,下了决定:“播,一点都不要剪辑的播出!”
连铭倒退了一步,脸上毫无血色,他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王博安和费东明反倒露出了不忍的神色,王博安站在万仞的办公桌前,犹豫着唤道:“万…”
万仞伸出手掌竖起,阻止了他要说出口的话,胸有成竹地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想到这个老友凭借一己之力打下这座万氏大厦,王博安的嘴唇抖动半晌,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苏波波接到了吴博的电话,得知事情经过后,担忧地看着一旁正优雅的给顾客讲解运动饮料的梅雨,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起腕表,看到时间差不多了,上前打断了三个人的推销:“到时间了,收摊统计吧。”
梅雨几人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很快,统计数目出来,三个人这一天,一共卖掉了三十五箱,八百多瓶饮料,平均下来,每个人也有两百多瓶。
人人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苏波波勉强地笑了下:“先别高兴太早,她们还没有统计呢。”
作为一个演员,对情绪的感应最为敏锐,梅雨很快察觉了苏波波有些不对劲,而且对方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自己身上扫来,梅雨暗自纳闷,难道艾丽她们卖的比自己这边还多吗?
063 拉票
苏波波带着梅雨三个和艾丽几人汇合,她们这边已经由工作人员点清了数目,除了艾丽一个人卖出了四百多瓶,其他三个选手,每个人都只卖出了不到两百瓶。
梅雨几人互望一眼,都露出了安心的表情,金悦从超市里走了出来,忐忑地看着苏波波,苏波波和工作人员低声交谈几句,同情地看着艾丽组上销量倒数第一的商晴和倒数第二的宁慧:“很抱歉,你们要进行PK了。”
金悦欢呼一声,一下抱住了离自己最近的女孩又跳又笑,高兴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抱住的竟然是梅雨!她尴尬的放下手,退了一步,梅雨暗暗叹气,叫她毫无芥蒂的和金悦尽释前嫌,至少现在她还做不到。
两队选手呈现了截然不同的精神风貌,梅雨三人自然是意气风发,艾丽那个小队里,需要PK的商晴和宁慧就有些垂头丧气了。
金悦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她一个人怏怏的坐在角落了,似乎被孤立了一样。
回到了海景房,女孩们终于有了松口气的感觉,餐桌上放了几大盒子的披萨,看得出来,电视台也清楚她们卖了一天的饮料,都已经腰酸背疼的没力气做饭了。
洗过手,梅雨打开一盒海鲜披萨,随便抓起一块,大吃特吃起来,她也实在是饿坏了,中午怕耽误销售,几个人只买了面包对付了一下。
其他几个通关的女孩也纷纷上前,一人抓了块披萨,商晴和宁慧则是没有胃口的耷拉着脸,一人抱着一个抱枕,闷闷地坐在了客厅里,虽然一人霸占了沙发一头,却有意无意地回避着对方的视线。
商晴伸了个懒腰,有些不自在的说:“我去躺会儿。”
宁慧没有说话,等商晴一走,她马上站了起来,抓了一块披萨后,坐到了梅雨旁边,笑呵呵的说:“你不会投我一票吧?”
梅雨一怔,这么的单刀直入,让人觉得尴尬的同时又无法拒绝,她含糊其辞地说:“这个,要和大家商量以后再说吧。”
宁慧仿佛看不出梅雨的拒绝,三口两口吃下手里的披萨,拍了拍梅雨的肩膀:“那就说定了哦,不要投我一票啦。”
话罢,宁慧伸手又抓了一块披萨,向着站在阳台上闲聊的李少龙和林远遥走去。
梅雨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了下眉头,宁慧这样的人,到处都有,仗着几分脸熟,提出让人难以明确拒绝的要求。她下意识地产生了些许反感。
宁慧如法炮制,除了没有投票权的金悦和商晴,其他的选手都被她恳求了一遍,大家对她都有些无可奈何,又实在是抹不开脸。
只是没人知道,这一切,都被屋子里的摄像头忠实的记录下来了。
万仞几人看着屏幕,他嘴角上扬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带了几分玩味看向了费东明,对方明显处于了亢奋状态:“明天的节目收视率会再创新高的,这种最真实的人性暴露,是真人秀最吸引人的地方,据我所知,国内还没有任何一个娱乐节目能做出这种效果。”
万仞看了眼门外,连铭出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小子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他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屏幕上,用手把鼻梁上架着的金边眼镜拿了下来,在指尖上轻轻一转,对着费东明笑道:“费老师,如果这些片段让选手们投票以后再看到,会怎么样呢?”
费东明脑子开始快速运转起来,如果选手们看到这些片段,就会知道红队绿队截然不同的销售方法,会看到艾丽的促销手段,梅雨的换装打探,以及宁慧的拉票行为…
他几乎可以肯定,从比赛开始,一直弥漫在选手中的淡淡的友情的味道会迅速地消散,选手们会变的猜忌,多疑,节目也必然会更加精彩。
这就是人性。
费东明当机立断的拨通了手机:“喂,波波吗?你现在带着今天剪辑好的视频去选手们那里,投票以后给她们放一遍吧。”
苏波波得了通知,叹了口气,又给刚刚解散的摄制团队的工作人员逐一打了电话,大家很快都回转了来,随后上了电视台的导播车,马不停蹄的向海景房开来。
女孩们已经吃过了晚饭,轮流洗澡中,剩下的坐在了客厅里,平板电视上正在自动播放昨天的走秀比试。
从入住以来,这里的电视基本就是个摆设,电视台怕影响女孩们在选拔时的心情,除了苏波波通讯使用,这台电视不能播放任何节目。
今天却突然播放起了昨天选手们走秀的表演,大家全部聚精会神的观看着,看到梅雨毅然穿上孕妇装的时候,选手们都不自在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又被屏幕上的梅雨吸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时被梅雨的气势所慑,几个女孩都觉得迷迷糊糊的,现在从电视屏幕上看到,梅雨抿紧的双唇,直视的双眼,坚强有力的动作,那股女王范扑面而来,相比之下,自己的动作就有些畏缩。
到了后面的短剧PK阶段,昨天大家在现场,只觉得倪妮和姚芳华的表现也很不错,只是败在了创意上。
今天播出的时候,大家才明显的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同,倪妮和姚芳华的表演一看就是初学者,两个人的眼光闪烁,面上肌肉略显僵硬,表情总是有些不自然。
而梅雨和金悦这对组合,金悦出场始终保持着摩登女郎的气势,且不去管她,梅雨却把一个孕妇扮演的惟妙惟肖,微微鼓起的腹部,行走的姿势,以及说话时,满脸洋溢的母爱,让观众们情不自禁的就沉浸其中。
一直到了短剧的最后,她说出他死了三个字时,摄影机给她来了一个面部特写,女孩们这才注意到,她眼睛里闪烁的泪花,却始终没有落下,她内心的伤痛通过这份隐忍被更强烈的表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