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翘探出身子，看到厉泽南正在锁他家的门，电梯旁还立着个行李箱。
“我要出差一周，你可以帮忙看着YOYO吗？”厉泽南回头问她。
关翘的大脑还没恢复运转，要知道她不太会拒绝人，所以问也没问就直接点了点头，愣愣的说：“可以啊。”
厉泽南笑了笑，把自家钥匙丢给她，“YOYO的东西都在阳台上，你看需要什么直接去拿就行了，狗粮在厨房的柜子里，你自己找一下。抱歉，我要赶飞机，来不及跟你细说了。”
“没关系，我可以搞定。”
“那就麻烦你了。”
厉泽南刚进电梯，关翘忽然想起来问：“那Stanley呢？”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他跟项思唯去外地了…”刚一说完电梯门就关上了，看来真的挺赶时间啊。
关翘呆站了一会儿，才揉了揉YOYO的脑袋，对它做了个鬼脸：“进来吧，小可怜，你爸爸不要你啦。”
YOYO乐呵呵的摇着尾巴跟在她身后直往她身上跳，那么大的个头差点把关翘给扑到了。关翘童心大发，笑着跟YOYO闹了好一会儿，才去厉泽南家里拿YOYO的东西，给它喂了早饭，YOYO吃的欢快的不得了。当然，她并不知道厉泽南已经给它喂过早饭了，YOYO白捡了一顿，高兴的不得了，一边吃一边摇尾巴，甩来甩去的。
家里多了条狗，关翘觉得还蛮不错的，只是下午方叙过来的时候看到YOYO，表情就不太灿烂了。
方叙看着YOYO撒欢的样子忍不住皱眉：“他没别的朋友吗？非得放你这里？”
关翘点头：“他唯一的朋友陪项思唯去上海拍摄了。”
“他没有父母或是兄弟姐妹？”
关翘想了一下，好像没听他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原来自己对他了解挺少的。
“我不知道，他没说过。”她说。
方叙沉默了一会儿说：“翘翘，有时候你真的要狠心点拒绝，他就是看你好说话才让你帮忙的，谁知道他是不是借机跟你扯上什么关系。”
关翘无语：“大家是邻居帮个小忙很正常啊，况且人家现在真的对我没有企图。我又不是倾国倾城的天仙，才跟他认识多久啊，人家就非我不可了吗。”
“你有多好你自己不知道。总之我不希望你跟别的男人有太多的来往。”方叙态度坚决，声音不由的冷了几分，让关翘觉得很不舒服。
“你不要这样独断好不好，我跟他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你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你不相信他，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有些事情很难说。”
关翘愣住，瞬间一口气堵住心口：“方叙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对你怎样这么多年你还看不清吗？我是那种勾三搭四的人吗？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你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啊？”
方叙苦笑，“翘翘，你知道失而复得的感觉吗？我尝过失去你的滋味，那时候我整个人都是空的，全世界对我来说都失去了意义，每天浑浑噩噩一直在想你。我知道没有你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我不能再没有你。任何能影响到我们的人和事我都害怕。”
关翘走过去抱他：“就算没有厉泽南，也会有其他人的存在，难道你都要小心翼翼防备着吗？你要相信我，相信你自己，我跟你保证，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根本离不开你。”
方叙眼里盛满了温柔，把关翘揽入怀中，两个人静静的呆了一会儿，温馨又美好。
方叙的目光看向窗外远方，他几度张口，却什么都没说，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有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关翘支起身子去看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会不在我身边？”
面对关翘的疑问，方叙只是摇摇头，淡淡笑了一下，“没什么，我只是问问。”
有时候关翘真的觉得自己太神经大条、后知后觉。方叙问了这么明显的话她竟然也不会多想，直到她为他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茶几下的几本雅思的材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了。
晚上方叙下班回来的时候关翘已经做好了一桌香喷喷的菜肴。方叙夸了她两句就闷头吃饭，并没发现关翘的异常沉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饭吃到一半，关翘实在是忍不住了，放下碗筷，淡淡的看着他。
她问：“你准备出国吗？”
来日方长（1）
12.
她问：“你准备出国吗？”
方叙当即愣住，神情复杂的看着她，他忽然被戳穿，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我…你怎么这么问…”
关翘说：“我看到你的雅思资料了。原来你最近这么忙都是去上课？”
方叙很慌乱：“对不起翘翘，我没跟你说实话。”
关翘沉声：“你现在跟我说实话也不晚。”
方叙看着她的眼睛，很认真：“我没打算瞒着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其实公司有一个外派去美国的工作机会，时间大概是一年半。因为上次商业犯罪的事情，我对公司很忠心，老板觉得我挺不错的，所以就把机会给我了。”
“然后你就高高兴兴答应了。”她冷冷的说。
方叙张口想辩解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两人间的气氛霎时间沉闷如死灰。不知过了多久，关翘忽然开口，声音哽咽：“方叙…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啊？”
“当然是我的全部。”方叙上前去握她的手，但被她挣开了。
“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有意思吗？你连最基本的尊重和信任都做不到，还说什么全部？我们是要往下走一辈子的，不论什么事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跟我商量，那我们还怎么走下去呢？”
方叙拼命摇头：“不是的翘翘，我是打算告诉你的。”
“对，你打算在走的前一天告诉我。”她自嘲。
“没有…我其实上次在你家就想说的。”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解释，你要去就去吧，反正跟我也没关系。”她隐忍着。
方叙叹气：“翘翘，如果你不想我去我可以不去的。”
关翘失望的看着他，苦笑。
其实如果方叙及时告诉她，跟她商量的话，她根本就不会生气。或许她会舍不得，会不想他离开，但最终她还是能够放他去外面闯一次的。但如今方叙瞒着她就已经擅自做了决定，这才是她最生气的。作为相约一起走向未来的伴侣，连最起码的坦诚他都做不到，这令关翘非常失望和难过，他始终没有把她计划进自己的未来里。而他现在才要把主动权交给她，这让她怎么办？如果她不让他去，多年以后他一定会时常后悔放弃了这个机会，他会把责任推到她身上，会怨恨她的。
她摇头，淡淡的说：“方叙，不要把责任和决定推到我身上，去不去你自己做决定吧，我不会阻止或影响你的任何决定。”
话毕，她拿起包就要走人。方叙追上去制止她，她也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我没事，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几天以后，方叙还是决定去美国。关翘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仿佛一切都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这些天关翘一下班就去帮方叙采购物品、收拾东西，他们把房子退掉了，方叙的其他行李都放置在关翘那里。她看着曾经拥有美好回忆的出租房，心里苦不堪言。
走的前一天，方叙希望关翘能去送他，然而关翘也只是淡淡回复了一句：“你不要太为难我了。”
我已经亲手为你准备离开的事宜，别让我再亲眼看着你走。
那天关翘躺在阳台上看书，YOYO乖巧的趴在她身边，偶尔伸出舌头去添她的手。“轰隆隆”一阵飞机的声音划过天空，关翘怔怔的抬起头，阳光却刺的她睁不开眼，飞机渐行渐远，最终融入了雪白的云朵中，她终于还是捂住眼睛，失声痛哭。
项思唯来看她，竟难得没有出口相骂。她给关翘带了很多好吃的，馋的YOYO上蹿下跳。关翘吃的香，头都没空抬一下，她伸手去抽纸巾，项思唯才瞥到她眼睛红红，鼻头红红。
关翘擤了一下鼻涕，见项思唯皱着眉头看她，“你干嘛这样看我。”
项思唯担心的问：“你还好吧？”
“挺好的啊。”
“好你还哭个毛啊。”
关翘满头黑线：“你自己尝尝你买这鸭脖子，吃完你也会跟我一样泪流满面好么！”
项思唯显然不信：“跟我你装什么啊，想哭你就哭，这回我不骂你。真的。”
关翘猛灌了两杯水，舌头吐的都快跟YOYO似的了。
“我跟你装什么，实话告诉你，他走的那天我是哭了很久，但是现在我很好，非常好，一点也不想哭。朋友对我好，主编器重我，YOYO喜欢我，我有什么不好的。”
项思唯撅了撅嘴，暂且信了：“好吧，好吧，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反正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我是永远永远也不会离开你的。”
关翘眼眶一热，却笑了出来：“讨厌，我要被你弄哭了…”
晚上她又被项思唯拉出去唱K，好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项思唯臭美的在朋友圈发了几张她们俩的自拍照，没想到唱到一半Stanley就跑过来凑热闹，唱的都还是表白的情歌。关翘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俩，项思唯倒有些恼怒了，追着Stanley打。
关翘笑他：“怎么思唯去哪里你都要跟着。”
“怒刷存在感呗！”Stanley冲项思唯谄媚一笑，“不像厉泽南跟你，住的近，能近水楼台，我这就得全靠自己努力争取，谁叫思唯这么难追啊。”
“你乱说什么呢！”项思唯又去掐他。
俩人打打闹闹了一晚，就连关翘跟他们打招呼说先走了也没听到。
关翘回家先洗了把澡，才给YOYO喂宵夜。她想厉泽南回来该骂她了，给YOYO养成了吃宵夜的坏习惯。她摇头轻笑，把袋子里剩的狗粮倒进碗里，没想到就剩下几颗了，孤零零的躺在碗底。YOYO抬头望着她，嗷嗷嘟囔了几声。关翘好笑的揉揉它的脑袋：“真是拿你没办法。”
关翘拿了厉泽南家的钥匙去隔壁找狗粮，YOYO紧紧跟在她身后生怕吃不到似的。哪知她刚把狗粮找出来，就听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
“关翘？”
关翘一惊，狗粮就掉在地上了，她回头一看，瞬间就血气上涌，愣在那里。
刚才确实是开门声，但开的不是大门，而是洗手间的门。此时厉泽南全是上下只穿了一条紧身裤.衩，赤着上身，手里拿着一条擦头发的毛巾。
“额…你…”厉泽南僵在那里，挡也不是，走也不是，同样惊讶的看着关翘。
关翘反应过来以后迅速撇开脸，一张小脸通红：“你先去穿好衣服。”
“哦。”厉泽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回房间穿上了居家衣裤，再出来时就看到关翘沮丧的看着吃的正欢快YOYO。
“你这么晚还没睡…”厉泽南从刚才开始就有些不好意思，说话还有些拘谨。
“嗯，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她说，然后有些责备的瞪了一眼：“你在家怎么不开灯啊。吓死人了。”
“省电…洗手间是开了灯的，你没看到吗？”厉泽南解释。
厉泽南的洗手间比较靠里面，关翘一进门就开了客厅的灯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洗手间是否有人。
“那你洗澡也没声音啊，怎么跟做贼似的。”
“我没有用淋雨，我在泡澡…”厉泽南看她好像挺不高兴，想了想还是道了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关翘叹了口气：“我不是生你气，我是气我自己笨，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忘记带自己家钥匙了。”她懊恼的看着厉泽南。
厉泽南不厚道的笑了，关翘现在还穿着睡衣的，蹲在YOYO旁边，耷拉着脑袋，看起来相当的苦恼。
“没有备用钥匙吗？”厉泽南问。
“有是有，在项思唯那里，不过…她现在应该跟Stanley在一起，怎么好打扰他们。”
“或者可以叫你男朋友收留你一晚？”厉泽南给她出主意。
关翘愣了一下，呐呐说：“他不在这里，他去美国了。”
厉泽南轻轻皱了一下眉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翘站起来耸了耸肩：“要不还是叫项思唯给我送钥匙吧。”然后朝他摊手：“电话借我。”
厉泽南看着她：“这么晚就别打扰她了，明天再叫她来。你睡我这里吧，我睡沙发。”
“不好吧…”
“你又不会吃了我。”
“…”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是夜，关翘抱着厉泽南的被子在床上打滚，怎么也睡不着。她认床，而且被子上枕头上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淡淡的，夹杂着男人气味的香味，是厉泽南的味道。跟方叙完全不同的味道。
她好像还能听到外面电视机的声音，他出差回来肯定很累的，还让人家睡沙发，真是怪不好意思的。她在想，厉泽南这个人真是挺不错的，他谦逊，好相处，助人为乐，也不会为难你，又喜欢小动物，家里总是干干净净的，还种花种草，作为单身贵族、青年才俊，也没见他随便带女人回家，没有不良嗜好，更没有狐朋狗友，如果Stanley不算的话…像厉泽南这么优秀的男人，为什么至今都没有结婚呢？
厉泽南也同样睡不着，一想到关翘在自己的床上，睡着自己的被子，他心里就划过一道柔软。又想到方叙不在她身边，那他是不是就有机可乘了呢？
他摇摇头，不好不好，这样一定会吓跑她的，算了，来日方长，先从朋友做起吧，比起方叙，他有信心自己更适合关翘。
来日方长（2）
13.
第二天项思唯接到关翘的求救电话时她偷笑了半天，声音却没有一点异样，一本正经不说，还表现的很着急：“你怎么不早说呢？怎么办啊，我这会儿正在拍摄，根本走不开啊！反正你明天也不上班，要不你在厉泽南家里再住一天？”
项思唯忍笑忍了半天关翘都没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关翘才说：“如果你晚上不来给我送钥匙的话，咱俩从此绝交。”然后她就把电话挂掉了。
项思唯扔掉手机捂着肚子在沙发上笑的打滚，Stanley忽然从厨房里探出脑袋：“宝贝，你笑什么呢？”
“跟你没关系，你早饭做好了么这么多废话？”
Stanley对她温柔一笑，“宝贝饿了吧，早饭马上就好！”
而那边，关翘正在享受着厉泽南的早餐，白粥和煎鸡蛋，外加一碟橄榄菜。
“怎么办，今天又得赖在你这里了。”关翘无奈摇头。
厉泽南笑：“我是不介意，有人免费作陪，何乐而不为。”
关翘也笑，她吞了一口粥，看了看阳台外明媚的阳光，鸟语花香的，空气里好像都是春天的味道。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手机不在身边，没有人会找到她，周末也没有工作要做，并不担心回不了家，而且陌生坏境不会带给她不好的回忆。厉泽南这里安静舒适，他话不多，但跟你聊天的时候总是能让你自然而然的打开话匣子，你说的开心，他就在一旁微笑，听得认真，你沉默了，他又会简简单单跟你再聊些他的见闻，声音醇厚而缓慢，流水一般动听。真是个不错的人。
“好可惜，天气这么好，我穿成这样都没有办法出门。”关翘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厉泽南想了一下说：“可以的，如果你不介意穿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那么大穿的了么…”关翘有些心痒，她好久没有心情这么舒畅的想出去走一走了。
“我拿几件你试一下好了。”
最终关翘选了一件白色衬衣和一条运动短裤。衬衣她能当裙子穿，短裤她能当七分裤穿，最后她是把衬衣塞进了裤子里，而裤腰太大，厉泽南又给她找来一根棉布绳勒住才不至于往下掉。完事以后，她往镜子那一站，整个人都笑的直不起腰来。衬衣肥大，空荡荡的挂在她身上，裤子也是松松垮垮的，走起路来裤脚甩来甩去的，她把长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像一个穿着男生校服的高中生。
她走到厉泽南面前转了几圈，“怎么样？”
厉泽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笑出来，笑了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对她点赞：“不错，挺好的。”
关翘笑的脸蛋红扑扑的，对他说：“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别待会出去了就装作不认识我，到时候我肯定死乞白赖的跟着你喊你‘爸爸’！”
厉泽南又笑起来，举手发誓：“绝不嫌弃你。”
关翘实在觉得厉泽南勇气可嘉。
两人带着YOYO出门，一路上回头率绝对百分之百，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看的是帅气的厉泽南还是可爱的YOYO，又或是不伦不类的关翘？
他们先是去了小区附近的公园里遛狗散步，清早锻炼的老人们还没用散去，有三三两两的喝茶聊天的，也有围观别人下棋的，还有摆弄乐器唱戏跳舞的，节目丰富内容精彩。老人家们的生活节奏缓慢，大把时间闲情逸致，关翘虽说不上羡慕，但也真真切切感受到将生活的脚步放慢的感觉。什么时候开始她只顾低头往前走不再留心身边的人和事？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初衷的去拼搏？什么时候开始她没再放空心情充满感激的品尝一道菜？就连恋爱也慢慢变了味。
厉泽南在跟她说南安市的文化传统，并非长谈阔论，只提到几个非常有意思的风土文化。厉泽南还说他小时候非常调皮，经常跟大院里的小伙伴们偷别人家后院里的青柿和石榴，被人发现了告状告到家长那儿免不了一顿打，几个熊孩子不服气半夜偷偷溜出来把那家人的整个后院都砸了个遍。他们还喜欢拿石子儿砸别人家窗户，专砸好看的窗户，砰一声玻璃碎了满地，立刻就有人拿着扫把出来骂，几个小孩哈哈大笑一蜂窝儿的全跑开了。他们有时候还欺负长的好看的小姑娘，抢人家的娃娃、拽人家的辫子，捉蚂蚱吓唬人家，总能把小姑娘们弄哭，一哭他们就做鬼脸，只有厉泽南事后偷偷给人家小姑娘塞糖塞好看的头绳，所以他们大院里好几个小姑娘都喜欢他。
关翘哈哈笑的不行：“看来你的女人缘是与生俱来的啊！你这么调皮你爸妈肯定天天愁死了。”
厉泽南点头：“是啊，我三天两头就被我爸打，屁股常常肿的没法坐，家里的衣架都不知道打折了几个。我妈根本拦不住，只能心疼的偷偷掉眼泪，等我被打完了，她就给我做甜汤，逗我开心。”
“虽然你挺调皮，但男孩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吧，你爸下手也太狠了，到底也是亲生的，他不心疼啊。”
厉泽南淡淡说：“大概不心疼吧。”
关翘感叹：“你这么调皮，你爸又这么武力，你妈肯定没少为你们操心吧。真不容易的，天性都被你爸压制住了，你的成长道路到底经受了多少挫折才能把你掰的这么正经啊。不过你现在终于长成了一个青年才俊，你爸妈肯定都很喜闻乐见。哈哈。”
她分析的头头是道，自己被逗乐笑起来，没看到厉泽南眼底那一抹苦涩的笑容。
逛完公园已经将近中午，两人绕到公园外面的小吃街随便对付了午饭，就回到住处睡了个美美的午觉。下午关翘起来的时候，没想到厉泽南已经煮了一锅香喷喷的红豆汤，关翘喜滋滋的喝了两大碗，撑的直打嗝，休息了一会儿她提议去书店，于是两人又换上上午的装备驱车去了市区的先锋书店。
一进书店俩人就默契的走散了，直奔他们自己感兴趣的区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泽南过来叫她，她才从一堆漫画书里依依不舍的抬起头。关翘是盘腿坐在地上的，旁边也坐着一群同样姿势的小学生，大多都是买不起书过来蹭书看的，只有关翘是个另类，当然她今天一身高中生既视感的服装，远远看过去也不觉得奇怪了，跟那几个小学生一样认真，都要掉到书眼里去了。
厉泽南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好笑的说：“你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关翘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笑着说：“难得享受生活嘛，我已经很久都没这样看过漫画啦。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还经常去书店蹭书看呢，站累了就坐地上，坐不了多久就有阿姨过来赶，来来回回好多次我竟然也不嫌烦。那时候书店里有个小的咖啡吧，有钱的话可以去买杯饮料，这样就可以坐在椅子上看书也不用被赶，当然我从没这么干过，我的零花钱都省下来买动漫杂志了。”
“我还以为你们女孩子都喜欢看台湾言情呢。”
“我从小就喜欢看漫画啊，还学过画画呢，只不过我爸对学艺术的女生有偏见，不想我走歪路，后来就不让我学了。真可惜啊，我还挺喜欢画画的呢。”
“是么，画画你可算是碰上行家了，我可是画了二十多年了，有机会咱俩切磋切磋？”
关翘微微讶异，不过仔细一想，他们建筑师都是要会画图纸的，有这个底子也不奇怪。她转瞬一笑：“行啊，你可不要小瞧了我，我也是有两把刷子的。”
最后厉泽南买了两本国外悬疑推理的小说，关翘则是买了一套漫画和一本地理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