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头轻皱,毫无方向的伸手乱抓,却被他一下握住了,十指相扣置于头顶,他俯身贴的更近,一面顺着她的脸颊舔吻,一面提速捣.弄她湿滑温热的蜜处,床榻吱吱呀呀不断,只听他低吼一声,一股股热流喷进了她身体深处,烫的她浑身颤抖抽搐,随他一同泄了出来。
“好累…”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一口吞下,堵住了唇,以一个缠绵的湿.吻结束了这一夜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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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日子没过多久,京城便开始动荡不安起来。有几个不知死活的反张一派不停的给皇帝递折子,参张自龄一本,罪证写的清清楚楚,细数下来少说也有二三十条,当然,这些折子明面上是不可能被皇帝看到的,因为作为张自龄一党的裴仲卿,将折子全数截住,交给了张自龄,当然,私下里,他还是要先给皇帝过目。
张自龄晓得有些不知好歹的妄图治他的罪,便开始严厉打击这些人。因此京城里,便能时不时听说谁谁被罢官了,谁谁昨夜猝死,一时间,整个京城处于人心不安的恐慌状态。
可这还只是开始。
随后,被打压的反张一派并未就这样消停,在裴仲礼这哪个道都混的人不停的煽风点火之下,反张一派愈演愈烈,不论是朝堂还是民间,都在热热闹闹的讨论着如何将张自龄治罪一事。
就在此时,彭将军的折子从远在万里的崇州一路快马加鞭的由武林高手秘密送了过来,深怕会有半点闪失。这般重视,人人都以为是边境出了大事,宦官用他尖细的嗓子在朝堂之上读出来,谁知,竟然凑巧的也是在弹劾张自龄。可比起京城内那些张自龄无关痛痒的罪名,这一项却要严重的多。
彭将军说,张自龄要造反,边境的军队已被张自龄严密控制住,他自己也被软禁起来,而这个消息同一时间,也散播在民间百姓之间。唾骂之声群起,没人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可百姓不管是否真假,开口就骂。张自龄管得了反他的官员,却挡不住百姓的洪水猛兽之势。他若再有所行动,只怕百姓会揭竿而起,走在路上他都有可能被卖猪肉的大哥乱刀砍死。
一时间,他被逼到了尽头。他若不反,皇帝便趁他无法胡作非为的绝佳时刻,用反张官员提供的罪证治他的罪,虽罪不至死,可好歹也是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张自龄年事已高,再想重新来过,也怕是不可能的;他若计划不变依然准备造反,那么宫里宫外的那四百死士就是为他而准备的。
这一招先发制人,将张自龄逼到了被动的境地,不论他如何做,都逃不过被治罪,可是以他对权力的野心,怎可能会不造反?
裴仲卿得到的消息是,张自龄决定即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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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无尽缠绵的夜晚,青绾昏睡在裴仲卿的怀里,一点儿都没发觉身边人万分不舍的异常。这一夜裴仲卿没有睡,抱着青绾一直到天明,临走时,他留念的亲了亲她的唇,想着该有好几日都见不到她了,心里便是一阵失落,最重要的是,青绾见不到他便一定会担心。她要乖乖的才好啊。
裴仲卿弯腰拾起青绾衣物便掉落的那个装有麝香香囊,唇角微微扬起,望着她沉睡的侧脸,自言自语道:“该时候要个孩子了。”
青绾醒来的时候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直到深夜,裴仲卿依然没有回来,她才有些不安,本想去问问赵管家,谁知他也不知所踪,她终于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她焦躁不安的往回走,却没想到会在后花园里被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截住,那男子毫无情感的冷眸紧紧盯着她,一动不动,就像料定了眼前的猎物跑不掉那般胸有陈竹。
青绾浑身一阵发抖,转身便要跑,然而颈后猛然一痛,眼前一黑,便晕倒了。
作者有话要说:恩恩,下章就是个转折了~
嗷嗷嗷,看完这一章的童鞋点击下一章之后不要激动啊,俺不知道怎么弄的,抽了重复的一章出来!
你们先买下一章也没关系,我会尽快替换掉的,字数只多不少!!!!
啊啊啊啊啊!!什么情况啊!!
四十一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是抽出来的,本来说要替换掉的,现在小草准备将它作为番外预留章节,之后会用番外来替换,字
数只多不少,这里先说声抱歉了!!!!我一定会替换掉的!!一定!!某草不干坑钱的事情!!
青绾从无边无尽的黑暗梦境中醒来,只觉得眼前模模糊糊,脖子酸痛难耐。她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自己原来身处一间陌生的房间,房中只有一张床榻、一副桌椅,便再无其他,瞧这简陋的布置,大约是某处乡野人家。
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衣物完好,便稍稍放心了。下了床,她推开门,眼前是一方极小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一些菜果,树荫下,一个农家婶子和一个年纪与她差不多的少妇,正坐在一起摘菜说话。
她的猜测没错,这里果然是一处乡野人家。可是,她昏迷时明明是被一个黑衣人和他的同伙抓到,怎么现在她会在这种地方?
青绾傻愣愣的站在门口,院子的两个人说笑间看到了她,怔了一下,随后对她咧嘴笑了笑,农家婶子热情道:“大姑娘,你醒了啊?觉得还好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青绾摇头,道:“我很好,请问…这里是?”
少.妇笑道:“嫂子,你别怕,这里很安全的。我是仲礼的娘子,你叫我瑶芝就行了。”她朝那农家婶子努了努嘴,又道:“这位是我远方亲戚陈大婶,这段时间咱们住这里,都得靠她照顾!”
青绾有些糊涂,只晓得这瑶芝是裴仲卿他堂弟的妻子,这陈大婶是她的亲戚,可是…
见她还有疑惑,瑶芝对她道:“嫂子莫怕,昨夜你是被徐老板的朋友送过来的,他那些朋友都是镖局的武林高手,一直都在你身边保护你。昨夜你险些被张老贼的人劫走,就是他们救的你。嫂子,如今外头有些乱,委屈你暂且在这里住段时间,裴老妇人也在呢,徐老板的朋友会保护我们,你放心好了!”
瑶芝瞧见青绾似乎并不相信,于是又补充了一句:“这些都是堂哥交代的,嫂子你不用担心。”
青绾听她提及裴仲卿,便连忙问道:“他人呢?他将我放到这里,他自己呢?”
瑶芝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大约…是在宫里吧。”
瑶芝话音刚落,青绾便已经脸色难看的朝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就被从树上跳下来的大汉挡住了,大汉面无表情道:“夫人,请回吧。”
青绾皱眉:“让开!”
大汉不为所动,像一堵肉墙似的挡在门口,目光坚定的盯着她,透着一丝凶狠。
可是青绾并不害怕,也并不退缩,有些急躁的在大汉胸前乱捶乱打:“你让开!让开!”
她的脸色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布满了焦急与阴霾,整个人都透着夹杂着怒气的悲伤情绪。大汉忽然有些不忍,往后退了一步,不希望她柔嫩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弄伤了。
青绾喘着气,脸色越来越差,看着大汉的目光几乎变成了祈求,忽然,身后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道:“青绾!”
青绾闻声回头,便看见裴老妇人站在房门前冷厉的看着她,许是爱屋及乌的原因,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裴仲卿,一种熟悉的感觉回归,淹没了她方才的惶恐不安,她这才整个人有些松懈,便忍不住涌出了眼泪。
裴老妇人皱了皱眉:“你跟我进来。”
青绾擦了擦脸颊,垂头跟了进去。她本以为老妇人会将她训骂一顿,谁知她刚进屋,裴老妇人就对瑶芝客气道:“麻烦你弄些粥给青绾,她刚刚醒,胃里头空着有些虚。”
瑶芝一拍脑门:“哎哟,瞧我这记性,厨房里给嫂子留了粥呢,我给忘记了!”
在裴老妇人督促下,没有一点胃口的青绾还是把粥喝完了,虽然食不知味,可胃里头却是暖暖的,让她整个人缓过来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裴老妇人这才有些放心道:“昨夜你被人送来的时候昏迷不醒,大夫给你看过,说你气血不足,往后要是想生孩子,这方面你自己要多注意。”
裴老妇人并未提起裴仲卿,青绾动了动唇:“我晓得了,往后我会把身子养结实,我要给大人生孩子。”说罢,她的眼泪便又滚了出来。
裴老妇人皱了皱眉:“你哭什么?仲卿他又没死!不晓得的人看到你这幅模样,还以为你死了丈夫呢!”
青绾咬着唇止住了泪,裴老夫人又道:“我晓得你担心他,我何尝不担心?可他既然将我们送到这里,便有他的道理。你跟了他这么久,难道还不信他?他既然留了后路,让我们在这里等他,而非将我们送的老远,这就说明他一定不让自己出事!”
青绾顿了一下,怔怔点了点头,哽咽道:“可我想在他身边陪着他,哪怕能为他做一点小事,总比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要好。”
裴老夫人的目光柔和了些,摸了摸青绾的头发,慈爱道:“傻丫头,你就是他的命门,他身边处处都是危险,你若是跟在他身边,他要怎么对付张自龄?你也晓得昨夜要抓你的就是张自龄,还说这种傻话。”
青绾破涕为笑,裴老夫人的话无不道理,她这么一说,青绾心里也舒服了些,点头道:“老夫人,我晓得了,我会在这里好好的等他,会把您照顾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裴老夫人这才露出了些许笑容,问她:“之前见你身上总带着麝香香囊,怎么现在倒是不见了?”
青绾低头在身上找了找,果然没有,她对裴老夫人笑道:“大约是弄丢了吧。丢了就丢了,反正以后…”她有些羞涩,却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以后要给他生孩子的…”
这东西一丢,青绾心里又猛然一沉,抬手摸了摸发髻,果然,那根桃木簪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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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几里之外的京城已处于冰火相斗之间,百姓们紧闭门户,大街小巷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就连往日里最繁华的长门大街也不再热闹,有着一种诡异的安静。福禄寿只开了一个小门,徐老板站在后院里与裴仲礼相对而饮,他们望着无边黑夜的尽头那圣洁的皇宫之处,目光沉定。
整个京城,大约只有皇宫一如既往的繁华,仍旧是富丽堂皇的明亮着,一行举着火把入侵的士兵更是点亮了这方围城。在裴仲卿的接应下,张自龄带兵侵入皇宫,二人见面时,张自龄欣慰的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事成之后,相国这位子仍旧是你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裴仲卿做出了放心的笑容:“那就多谢…皇上了。”说罢,他抬头对上张自龄野心勃勃的双眸,二人一拍即合,一齐笑了起来。旁边被士兵压制住的那忠心耿耿的小太监恨恨的看着裴仲卿,忍不住啐了一口骂道:“我呸!裴仲卿你这个奸臣!”
话音刚落,他就被张自龄的士兵一刀捅进腹部,声都没出便跌倒在地,死了。浓浓的血水漫开,裴仲卿只面无表情的轻轻憋了一眼,心里头却忍不住叹息,真是一个傻孩子啊…
张自龄一直在暗中观察裴仲卿的神情,见他未有异样,这才从怀中取出那根桃木簪子,笑的阴森:“仲卿,不要说我不信任你,你要晓得,我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是不是?你的女人我就替你好生看着,等到登基大典完毕,我便会让人把她安然送回你府上。你放心好了,她绝不会少一根头发,只要你不背叛。”
裴仲卿随即做出了惊讶的表情,面色有些不好,沉声道:“仲卿会一直追随您,不敢有二心。一切已经布置完毕,白无尘被软禁在寝宫中,您可以去看看。”
张自龄哈哈大笑,道:“你带兵在此处守着,若有情况及时派人通知我。”说罢,他便带着另一队士兵大步朝皇宫深处走去。
可他却不知,裴仲卿这是请君入瓮,那里,便是他的尽头,然而却是他一生荣耀的尽头。
见张自龄走远了,裴仲卿将桃木簪子收进怀中,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绾儿,此时应该已经安全了,这簪子便是讯号。徐老板的镖局朋友一直暗中保护着青绾,一旦青绾被张自龄所抓,他们便用与青绾的身形样貌极为相似的女子替换青绾,秘密将她救出来,再将青绾随身的桃木簪子放到那女子身上,便假造了一个青绾出来。张自龄既然拿出了这根桃木簪子,也就代表张自龄已经行动抓人,而青绾,不出意外便已是安全。一旦情况有变,青绾不幸没有被救出,他们会想办法通知裴仲卿。如今簪子到手,也没人通知他情况有变,他便能肯定,青绾与他母亲都已被安置好了。那么,他便再无后顾之忧。
裴仲卿暗暗松了口气,正要提步转身离开,却被张自龄手下的士兵叫住了:“裴大人,你这是去哪儿?张大人让我们在这里守着。”
裴仲卿脚步一顿,转头冷冷道:“我去哪与你何干?你好生在这里看着,我去去就回。”
裴仲卿毕竟是相国大人,冷厉起来的模样丝毫不逊张自龄,士兵便没再敢出声,低头回到了岗位。
裴仲卿换了身夜行衣便悄悄离开了皇宫,一路飞檐走壁来到西山的埋伏点。没错,他会武功,这一个秘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青绾和小皇帝,甚至连裴老夫人也不知道。
小皇帝的那两百死士已埋伏在了皇宫各个隐秘处,他们本就是先帝培养出来的武功极为厉害的暗卫,除了皇帝本人,没有人见过他们,更没有人能直接派遣调任,此刻,张自龄一行人的为非作歹,正在这些暗卫的眼中进行着,一旦小皇帝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出现将所有反贼一网打尽。
而裴仲卿此时正带领着彭将军召集的两百死士悄无声息的潜入皇宫边缘,埋伏在皇宫外围,以防乱贼逃走或是宫中有变。
裴仲卿立于皇宫外的山坡一角,遥望着宫内小皇帝的寝宫方向,心里微微有些担心。他虽是个君王,可说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面对张自龄这老狐狸,他会不会害怕?会不会露出马脚?会不会还没发令就已经被张自龄杀害了?
四十二
裴仲卿与两百死士静候了一整夜,直到天际微微泛青,皇宫才忽然出现一声巨响,那妖冶绚丽的烟花射向静谧的空中,绽放出美丽的花朵,转瞬即逝,随后,宫中的各个角落中便浮出许多黑色身影,像利箭一般穿梭着。
小皇帝发出了命令,两百暗卫全数出动动手了。
很快,这方围城中便出现凄厉的嘶喊厮杀之声,明艳的火把依然闪耀着光芒,不知是谁点燃了一处宫殿,那明艳的火光顿时连绵一片,熊熊燃起,越烧越旺,映红了半个京城。充满戾气的浓重血腥气息随着徐徐的晨风充斥的皇城的每个角落,就连皇宫外的裴仲卿都闻得到。
他望着火光中那抹独自而立的明黄色身影,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白无尘他做到了,他没有让他失望。
裴仲卿举手一挥,四处埋伏的两百死士同样以利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将皇宫外的漏网之鱼逐个抓住,反贼们嗷嗷直叫,抱头乱窜,有些不受欺辱的当场便自刎而亡。裴仲卿冷冷看着那些人,开口命令道:“抓活口。”
惊心动魄的围剿,直到天明才结束,然而这时,死士的头目却发现裴仲卿不见了。他们将活捉的反贼送到小皇帝面前,只见小皇帝冷笑一声,道:“关入天牢。”
反贼们瑟瑟发抖,既害怕又惊讶的看着小皇帝,他们当真想不到,往日里在朝堂那个天真又毫无主见的君王竟然会有这样犀利冷冽的眼神,只可惜,他们现在才明白君心不可测这个道理,已经太晚了。能坐上帝王这位置的,又会笨到哪儿去呢?
一切归于平静,小皇帝沉声问死士头目:“怎么不见裴卿?”
死士头目跪倒在他面前,低声道:“启禀皇上,裴大人他…他不见了。”
小皇帝皱眉,语气不耐道:“把他找出来,找不到或是他有任何危险,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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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朝堂上掀起腥风血雨。张自龄锒铛入狱,一行随他进宫造反的反贼被打入天牢。小皇帝身边那近身太监用尖细的嗓子一条一条读出张自龄的罪状,而张自龄最后一条造反的重罪坐实,所有臣子才意识到此事已是毫无回转的余地。反张一党抚掌叫好,而近张一党各个都吓软了腿。
太监继续宣读涉案官员的名字,被读到名字的要么是直接晕死过去,要么跪地求饶道“皇上饶命”,而小皇帝却只是淡淡笑道:“退朝。”
闹哄哄的大殿,官员臣子渐渐散去,留下的几个依旧热血沸腾的反张一党的官员仍不死心的讨论着,赞叹皇上多么神通广大,可一想到皇帝居然如此深藏不露,他们又深深的感到后怕,如果当时他们迷了心窍、贪图权财,此时被打入天牢深受酷刑的就是他们了!
有些反应快的忽然发现裴仲卿竟然没有早朝,于是逮住小皇帝那近身太监问道:“请问公公可曾见过相国大人?他今日可没上早朝呢!”
那太监也是个人精,明明晓得裴仲卿失踪,却摇头细声道:“杂家也不晓得呢。”
很快,边有风声传出,张自龄一党全部落网,除了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相国大人——裴仲卿。听说有人见到他在混乱中逃跑了,有人说他早就被皇帝秘密处决,也有人说,相国大人根本就不是张自龄一党。
不要说这些好奇的官员和百姓,就连小皇帝都在到处寻找裴仲卿,因为他派去抄家的钦差大臣居然在张自龄的府中发现了裴仲卿贪污的罪证,小皇帝将罪证扣了下来,可谁知这消息没几个时辰便被传了出去,现下满大街都在讨论裴仲卿贪污的事情,小皇帝有心保他都难!而当事人裴仲卿却不知所踪。
只是没人想得到,裴仲卿此时正泰然坐在府中悠闲的喝着茶,吃着福禄寿的糕点。
他咂咂嘴摇头道:“真难吃,连绾儿的三分功力都比不上。”
下人们见着这样毫不着急的裴大人,很是担忧啊!再瞧裴仲卿身边的裴方,一样悠然自在,就听他说:“大人,皇上什么时候派人来抄家啊?”
说曹操,曹操就到。
裴方话音一落,便有下人来报,说是钦差大人正带人来抄家。裴方眼睛一亮,激动道:“终于来了!”
没想到钦差大人竟然会是萧权。他神色凝重:“我奉皇上之命过来看看,没想到你真的在府里,这几天你都在这儿?”
裴仲卿笑着点头。
萧权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会被张自龄留下罪证,你可知皇上为了这事都烦的焦头烂额,到处找你!你还有闲工夫府里喝茶?”
裴仲卿扬眉,悠悠道:“我的罪证不是张自龄收集的,而是他造反那夜我悄悄放入他府中的,我贪污的消息也是我找人帮我放出去的。你不用怀疑,我确实贪污了,银子就在我的库房里,你不是来抄家么,快些动手吧,再晚些,我怕绾儿等不及了。”
萧权惊讶不已,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裴仲卿叹气道:“要脱身,哪儿这么容易,总要付出些代价。”
这一日,相国府被抄的消息走的飞快,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街边那几个要饭的都在讨论这件事。人们说,原来相国大人并没有与张自龄一同造反,不过就是贪了些银子而已,可惜他运气差,接着张自龄一事不幸被揭发出来了,家也被抄,想必这官职是保不住了。
又有人说,相国大人被抓前几日,就已经遣散了府中的奴仆,每一位都发了好多银子,还说相国大人虽然是个贪官,但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因为他怕夫人跟着他吃苦,早在没被抄家之前便与夫人和离了,分了不少财产给她,让她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而府中那些个小妾、侍妾,拿了银子早就走的没影了,传闻相国大人的妾氏,也就是大理寺苏大人的庶女,在夫家与娘家一同遭殃之后便消失不见了,世人道她是个可怜的女人,没了父亲和夫君的依傍,往后的日子要如何过?
可没人晓得,几个月后名动全国的京城名妓——苏媚儿,其实便是众人口中那个可怜的女人,裴仲卿的妾氏苏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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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只有裴仲卿与小皇帝两个人,静悄悄的,一派死寂。
小皇帝冷冷盯着他道:“为何要这么做?”
裴仲卿笑道:“我府里的这些银子本就是要给你的,不过就是换了个方法给,如今我能光明正大往国库里送钱,倒是很高兴的,皇上又何苦这般模样?况且坏名声的是我,不是皇上你。”
“你可知你这罪名可大可小?我若一口咬定你是张自龄造反的同党,你就不是被罢官这么简单了!”小皇帝忍着怒气道。
裴仲卿失笑,认真道:“我只想带着我娘和青绾过普通人的生活,还望皇上能成全。”
提起青绾,小皇帝眼眸暗了暗,裴仲卿能抱得美人归,与她享受普通人的生活,可他呢?却要在这寂寞的宫殿里度过漫漫一生。他希望青绾能过的幸福,可少了裴仲卿,他便等于少了左臂右膀,俯瞰朝堂,还能有谁这么无怨无悔、忠心耿耿的对他?可他也是个骄傲的,年轻气盛、心高气傲,又刚刚拿下张自龄,心里难免浮躁了些,他就不信,没有裴仲卿他会做不好这个帝王,会管不好这座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