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那个汪思甜?”汪思甜比于佳大了一岁,虽不是同校的,却也只比她大了一个年级,当年的事挺轰动的,于佳曾经听学长学姐八卦过这件事,只不过她始终没有问汪思甜叫什么…
“是我。”
“你…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像你那么做。”
“你可千万别学我,我当时傻透了。”为了那么个贱人,让自己吃了三年的牢饭,汪思甜从入狱的第二天开始就觉得各种不值得,当初应该做得隐蔽点,事发后当着警察和法官要各种痛哭流涕,争取被少判两年,要不怎么说监狱是最好的大学呢,在里面蹲久点人都会聪明不少,“敢不敢跟我一起做更狠的事?”
“呃?”
“你没换衣服也没洗澡吧?身上臭死了,跟我走吧,我找个地方给你洗澡换衣服。”
“你不带我回家?”
“我早说了,我不是来劝你回家的。”
于佳跟着汪思甜打车到了某服装一条街,汪思甜扫了于佳身上一眼,美特斯邦威啊,森马啊,这类的牌子果然专卖学生的,“专卖店还开着,你要不要去买一套衣服?”
“不,我要买你那样的衣服。”她当了十几年的乖女孩了,结果却是人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她就不乖了怎么样。
“OK。”汪思甜带着她七拐八拐的从正街到了稍偏点的地方,进了一间装修主色是黑色的精品店,老板娘看着挺年轻的,头发染着大红色,嘴唇也涂得很红,手上叮叮当当的跟开首饰铺一样戴了四五个样式夸张的戒指,脖子上挂着项链佛牌之类的。
于佳在屋里逛了一圈颇有些茫然,这些衣服都不是她之前会考虑的,汪思甜随便挑了一条破洞牛仔垮裤给她,又挑了一件黑背心配深灰一字领前短后长针织衫,于佳在更衣室换完衣服出来,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不认识一样。
离开精品店她又买了内衣毛巾之类的,汪思甜带着她坐公交车到了一个地方,走了大约有半站地的路,在一所小学前面停了下来,汪思甜看了看手表,“四点半,还有半个小时小学才放学呢。”
“咱们来这儿干嘛?”
“等人啊。”
“谁?”
“我弟弟喽。”汪思甜从包里拿出一包烟,“要不要?”
于佳接了过来,拿在手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汪思甜却是动作娴熟地点燃了香烟抽了起来,于佳学着她的样子点燃烟抽了起来,却被呛得直咳嗽,把烟远远地扔了,“你有弟弟?”
“我三妈带来的便宜弟弟。”
“你爸…”
“我爸跟那个不能生的后妈离了,又娶了个能生的,听说怀孕了。”
“这里就是…”
“就是那人儿子的学校。”汪思甜看着校园出神,她小的时候一直是爸爸接送的,“等会儿你不要说话。”
于佳陪着她一直等到四点四十五分,这期间家长越聚越多,都斜眼着这两个衣着“时尚”的少女,学校打响了下课铃,先是一年级的小不点出来被家长接走,然后就是二年级的。
汪思甜拿着手机一个一个的对照,觉得这些小毛豆跟照片里的男孩像也不想,“你们谁是赵子翰?”
小孩子们都笑了起来,其中有几个就指着站在后排的小男生说,“他是赵子翰!”
汪思甜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拿他的书包,“赵子翰,我是你姐姐,我送你回家。”
赵子翰颇有些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忽然瞧着汪思甜的身后大声喊了起来,“爸爸!妈妈!”
汪思甜转过身,对着快步走过来的孕妇和扶着她的男人笑了起来…
67爸爸回家了
嘉木语录:婚姻是有史以来最复杂男女合作模式。
---------------------------------------------
汪洋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在中年男人里尤其的难得,瘦、高、白三样占全,戴着无框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一点也不像体育老师,倒有点像是语文老师的样子,穿着雪白的衬衫和笔挺的西装,显得英俊又干练,跟他走在一起的女人就有些普通甚至有些土气了,半卷不卷的头发梳成马尾,肤色发黄不说,脸上还有许多的褐斑,穿着黑色的娃娃服,显得又胖又疲惫,看起来与汪洋一点都不相配,不过此时两个人可算是像极了,脸色都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瞧着汪思甜和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像是瞧两只鬼。
“爸,好久不见啊。”汪思甜笑嘻嘻地说道。
“甜甜…好久不见啊。”
“爸,这么长时间了,你连个电话都没打给我,我有点失望呢。”
汪洋四下看看,这个时间来接孩子的家长不少,这一片的公立小学是按区入学,当初他的那点事儿传得挺广的,再再婚之后还是有一两个人知道他的黑历史的,跟继子同班的家长更是口口相传把事情传得人尽皆知,现在传说中差点踢死继母的甜甜出现了,好多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顾了,窃窃私语地看笑话。
“是爸爸的错,爸爸打你原来的手机号,一直没人接。”
“呵呵,原来移动挺不讲理的,不管手机号用过多少年,三年没交费就会把号码给别人呢,不过我一出来就把新手机号发到爸爸的手机上了,爸爸没发现吗?”
“那个…我也换号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
“甜甜…”汪洋的第三任妻子马淑洁尴尬地站在一旁,听到这里这才勉强开口,“你们父女多年不见了,肯定有话要说,咱们别在这里傻站着了,都回家去。”
“回哪个家啊?”
“当然是咱们家。”
“哦,咱们家…原来还有个咱们。”汪思甜笑得异常甜,也异常阴森,她的目光刻意在马淑洁的肚子上停留了一会儿,“既然妈妈你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回家吧。”
马淑洁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僵硬地点了点头,左手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赵子翰被妈妈捏的小脸煞白,却不敢吭声。
妈妈带着他找到“爸爸”之后,他和妈妈从租住的小房子搬到了大房子里住,新爸爸和气又善良,还会煮饭给他吃,他以为他一下子到了天堂可以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再不用担心亲爸喝醉了酒回家打妈妈和他,更不用担心房东涨房租,他跟妈妈没有地方住。
一直到有天邻居家的小孩跟他打架打输了之后骂他是拖油瓶,有一天他爸爸的女儿回来,会把他和他妈都杀了,他才察觉不对,城里跟郊区是一样的,到处都是碎嘴的老太太跟她们的孙子孙女,他从零散的信息里拼凑出了一个可怕的故事。
新爸爸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就住在这座小区,两夫妻是小区里有名的恩爱夫妻,他们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独生女甜甜,一直到有一天新爸爸跟一个狐狸精勾搭上了,被妻子捉奸在床,新爸爸第一次动手打了妻子,妻子因为受不了刺激跳了楼,他的女儿也疯了,差点把那小三活活打死,被警察关进了监狱,后来新爸爸经人介绍认识了妈妈,跟妈妈结了婚,可所有人都说,那个疯女儿早晚会从监狱里出来,把新妈妈杀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很害怕那个疯女儿回来,几个月前的一天他听新爸爸跟妈妈说甜甜要出狱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说她害怕,新爸爸叹了口气就再没提这件事,他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疯女儿还是找来了。
他惴惴不安地紧紧跟着妈妈和爸爸坐到了爸爸的捷达车里,那个疯女儿和她的朋友也跟着进了车里,一时间车里静得吓人,只有汽车开动的声音。
“你叫赵子翰吧?上二年级了?学习怎么样啊?”汪思甜声音很甜地说道。
赵子翰却吓得大叫了起来,“妈妈!”
“切,这么胆小。”汪思甜瞪了他一眼,“爸,你瘦了不少啊,减肥了?”
“嗯。”
“不过头发变黑了啊。”
“染的。”
“哦,染的不错,对了,这是我朋友,于佳。”汪思甜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玩起了手机,于佳把这一切都瞧在眼里,看看汪思甜又看看她妈和她三妈跟三妈的孩子,她这一辈子也没有搅进过这样的场合,只觉得新奇又刺激,亲临真人秀也不过如此了。
汪洋不停地通过后照镜看自己的女儿,他不明白自己的生活怎么就因为自己的一次软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努力想要找回平静的日子,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回来,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长大了之后像是看仇人一样的看自己,像颗定时炸弹一样坐在自己的车后座上。
车子停在自家的楼下,汪洋开了车门下车,跟新妻子一起挤在副驾位置上的儿子跟着跳了下来,依旧紧紧地牵着母亲的手,汪思甜则是慢悠悠地跟着她的那个朋友一起下了车,汪洋在她下车的一刻立刻锁上了车,转身开了单元门,让新妻子跟儿子进了单元门里,汪思甜却在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喊道,“爸,这一片要拆迁啊。”
汪洋听见女儿这么说,整个人呆了一下,“是啊。”他扶着单元门的手却抖个不停。
“这么大的事,爸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我的户口迁回来的话,咱们家说不定还能再多分一套房呢。”
“你的户口?”
“是啊,我的户口还在少管所那边呢,他们等着您去办手续呢。”汪思甜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吹了个泡泡。
“当初你舅舅们让我把新房子给了你…”
“新房子是我妈的遗产,老房子可是咱们三个共有的。”
“话不能这么说…”
“不能吗?”汪思甜侧着头瞧着爸爸,“那我就不进去了,反正那也不是我的家,以后我经常去看看赵子翰和新妈妈就行了,新妈妈听说是农村小学老师?每天大着肚子上班很辛苦吧,所以爸爸才买了车…是新村小学?”
“你…”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她又没跟我爸在我的新房子里乱搞,又没逼死我妈,我跟她没仇,我只不过是想要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什么是你应得的…”
“比如这间老公房啊,拆迁之后怎么样也应该有我一份吧,至于你的遗产我就不指望了,你也要养孩子啊,还要等着我新妈妈给你生的孩子养老呢…您今年四十七了吧?我算一算,等我新妈妈生的弟弟妹妹满二十二岁大学毕业,您快七十了吧…来得及,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我把你的户口迁回来,分房的时候分你一份,你就不会再来了?”
“我再不会来了,还有,你以后最好也不要找我,我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甜甜…你怎么变成这样…”汪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变成这样啊爸爸。”汪思甜冷笑道,“对了爸,有句话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
“什么?”
“当初跳楼的人为什么不是你?”
汪思甜坐在酒吧的卡座里,十分钟就将一扎啤酒喝得只剩一半,于佳握着手里的啤酒抿了几口就放下了,只是拿花生米吃。
“你…”
“我就是为了要财产才找他的。”
“他会不会把财产给你?”
“他怕死我了,当然会给。”
“你真厉害,我就不像你了…”
“那是你命好。”
“什么?”
“你妈妈还活着。”汪思甜盯着啤酒发呆,“如果我妈还活着,我宁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我爸。”
“我妈她…从来都不管我的,都是我爸管我,可是现在我爸也不管我了。”
“妹子,你都快十八了,还要每天有人哄你睡觉吗?”
“不…不要了。”
“别像个孩子似的,快成年了就有个成年人的样子,你妈每天赚钱够辛苦的了,你爸爸不在家,你就要照顾你妈妈,人家说大学是敲门砖,可没这块敲门砖好多地方你就是进不去,赶紧的滚回学校念书,考上大学再说,再不然你就去帮你妈打工,人家初中毕业生都能做好的工作,你一个高中生肯定也会做,你爸听说你离家出走了还知道担心你,也没有坏到骨子里,别觉得你自己惨,我在少管所里认识的人,十个有九个比你还惨。”
“他们骗我…”
“他们骗你又怎么了?别跟我说你长这么大没骗过他们!”
“那你为什么不原谅你爸?”
“我妈要是不死,我肯定会原谅他,我妈现在死了…”汪思甜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机扔给她,“打电话回家。”
于佳接过电话,拨通了妈妈的手机号,方珍接电话的时候差点儿哭了,“佳佳,你回家吧,只要你肯回家,我跟你爸保证不再吵架了,也不会离婚了,我们三个人好好在一起行吗?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就不活了。”
“妈,我爸心都不在这个家里了,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你让他走吧,咱们俩个人好好过,行吗?”
“行,行,只要你回来,什么都行。”
马跃把最后一本书装进拉杆箱,推开自己房间的门,对呆坐在客厅里的妈妈点了点头,打开了防盗门。
“跃跃…”
“妈,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想要再找第二春我不反对,但是你当人家小三让我鄙视,我回C市了,如果你想通了就搬过来陪读,跟于叔叔彻底断绝来往…”
“我要是不跟他分手呢??”
“妈,你永远是我妈,但我不会再回A市了。”马跃推开了门走了出去。
三个月之后,林茹处理掉了在A市最后的财产,坐上了开往C市的班车,对母亲来讲,没有什么比儿子更重要。
于长清搬回到了父亲家里,这个时候他才知道什么叫两袖清风,他除了那一份稳定的工作跟不多的工资,什么都没了,妹妹出主意让他跟前妻赔礼道歉争取破镜重圆,可是前妻连他的电话都不肯接,知道事情经过的人从一开始的支持他跟悍妻结婚,到现在都笑话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汪思甜关掉QQ,抬头问正在里面办公室编辑视频的郑铎跟林嘉木,“郑哥,林姐,你们处理过的案子里,有没有人真心悔改破镜重圆的?”
“有啊。”林嘉木笑道,她把电脑屏幕转了个圈,对着汪思甜一边,“视频里面这一对在一起拥吻的男女,就是一对前夫妻。”
“这男人不是那富婆的老公吗?”
“是啊,我们花了三个多月围追堵截,终于抓到了证据,他的小三就是他的‘原配’,表面上他为了钱离开妻子跟儿子,献身给了富婆,实际上这两口子合着伙的套富婆的钱呢,算上离婚时富婆给他媳妇五十万的分手费跟这一两年他们抠出来的现金,两口子两年赚了将近百万,是不是很厉害呢?”
“你们准备把证据交给富婆吗?”
“对啊,也该让这个‘好’爸爸回家了。”林嘉木笑道。
作者有话要说:汪思甜的故事一半是取自现实,于佳的故事则全部基于耳闻现实,卖身给富婆的故事…很不幸也是现实,现实的故事就是这么简单不曲折,我写这个故事主角是陷于这种局面的孩子们,下一个故事是“保姆奶奶”快要过八十大寿的爷爷忽然秘密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伺候了他不到四个月的保姆。
68保姆?奶奶?
嘉木语录:男人只要能迈过门槛,就不会“老实”。
-----------------------------------
中秋佳节并没有阻挡住人们出轨外遇抓小三斗二爷二奶顺便往林嘉木这里大笔的送银子的热情,并且由于平日工作繁忙,无暇□,出现了扎堆委托的现象,林嘉木租了凤凰茶馆的一个单间,跟汪思甜一起安排委托时间,一个负责接待一个负责登记,忙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接完所有的案子。
索性案子都不复杂,有些人甚至主动提供了小三的姓名跟基本资料,要求只是拍到证据,让她/他在离婚的时候更有主动权,甚至还有夫妻一起来的,吵吵闹闹的指责对方出轨,赌咒发誓自己是清白的,往林嘉木的桌子上各自拍了一万块钱,指名了谁出轨谁净身出户。
林嘉木忍了半天没有问,如果两人都出轨了怎么办?或者是两人都没出轨怎么办?夫妻相疑到这份上,还有继续过的必要吗?总之顾客第一,替两人做了登记,让他们签了咨询合同,恭恭敬敬地送这一对吵个不停的夫妻走了。
“还有了吗?”
汪思甜看了一眼单子,“没了。”
“收工,下午咱们去希尔顿吃自助。”
“您请客?”
“当然是我请客了。”林嘉木从钱包里拿出一个红包,“给你的过节红包。”
“给我的?”汪思甜接过来一瞧里面毛爷爷的厚度就笑了,“发财啦。”
“瞧你这点出息,一上午拿点钞机点了将近十万都没见你这么开心。”
“呵呵,那些钱都是你的,这些钱才是我的,什么都没有自己的钱好。”
林嘉木把钱用袋子装好,“走吧,跟我去对面银行存钱。”
“不等郑哥啦?”
“他还在干活呢,不到下午聚餐的时候回不来。”中秋节假期嘛,野鸳鸯们再饥渴难耐下午也都要鸣金收工陪着各自的合法伴侣带着合法小孩过节,忙过了这一个上午,郑铎差不多能歇十几个小时。
汪思甜按照登记顺序数完了委托合同,颇有些咂舌,“一共十七份委托,咱们忙得过来吗?”
“这些案件都比较简单,拿到出轨证据交给委托人就行了,余下的事他们自己解决。”说到底一包到底的案子多少都是有些个人因素的,真要是每桩案子都一包到底,林嘉木得累死。
“嘉木,太好了,你还没走。”来人是凤凰茶馆的老板娘,她是林嘉木最初的委托人之一,靠着跟渣男前夫离婚时分到的财产开了这间茶馆,因为背靠商圈,生意很红火,老板娘早不是当年那个瘦弱的失婚少妇的模样了,穿着长袖改良旗袍,戴着珍珠项链,头发讲究地盘在一起,颇有些民国贵妇的派头。
“张姐,你有事吗?”
“我有一个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我闲着无聊跟服务员讲这件事,服务员说这事儿找找你没准儿能解决。”
“哦?什么事?”如果是普通的外遇案,张姐直接就会来找她,根本用不着服务员提醒。
张姐坐了下来,“这事儿我也是听说过大概,我刚才给我亲戚打电话了,他一会儿就来。”
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不到的样子,就有一个年轻人敲响了包厢的门,这年轻人长得挺不错的,穿着深蓝暗花衬衫,休闲西装,休闲牛仔裤,休闲鞋,手腕上的浪琴表微微闪着光,他进门先叫张姐,“表姐,你这么急找我过来做什么?”
“林栋,你妈昨天跟我说的事,你跟这位林律师说一下,林律师是家庭问题专家,你家的事她能解决。”张姐又指着林栋跟林嘉木介绍,“这是我三姨家的表弟林栋,说起来你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
林嘉木点头笑笑,“这还真说不定。”
林栋也笑了起来,他之前听表姐说过林嘉木的事,以为她只是处理那些外遇、遗产纠纷、离婚纠纷之类的事,自家出了事,并没有想到要找林嘉木来解决,可是想想这事,轻不得重不得吹不得打不得,说出去还丢人,不说出去一家子人大过节的实在是憋得慌,
“我爸一共有兄弟五个,他是老大,今年六十,我爷爷今年周岁七十九,再过两个月就过八十大寿了,自从我奶奶前年去世之后,他就一个人住。”
“你们为什么不把他接到自己家里?”
“我家有兄弟俩个,我爸妈跟我大哥大嫂住一起,我侄子今年才五岁,淘气得很,我大哥大嫂工作忙,我妈全职照顾我侄子还照顾不过来呢,更何况多加一个我爷爷?我爸就是个等人伺候的,也就是哄孩子的时候能搭把手,再说我爷爷这人脾气实在是古怪,他耳朵不好还乱起疑心,跟我妈关系一般,我二叔和三叔都不在本地,我四叔四婶全是大夫,每天忙得吃饭的工夫都没有,我老叔和老婶自己开了间饭店,也是忙,我爷爷一开始在这三家都呆过,在我家还是住得最长的呢,住了一个礼拜,他非要自己一个人住不可,家里人不放心,给他请了几个保姆,一直都呆不长,直到今年过完春节,有个人介绍来一个保姆,人很勤快,性格也好,这才一直做到现在,今天不是过节吗?昨天我爸和我哥拿东西去看他,想要接他到家里过节,谁知道一进屋就看见几个陌生人正在他家跟他聊天呢,我大伯还让他们跟这几个人认识一下,说这几个人是那个保姆小冯的亲戚,我爸得奇怪,简单互相介绍了一下,就问我爷爷到谁家过节,我爷爷说他就在自己家里过节,我哥说那他找个好点的饭店,把几家人都凑到一起,在饭店吃饭,回头在家打麻将…谁知我爷爷不乐意了,说这事儿得问小冯。”
“我哥就说过节了,干脆给小冯放两天假,让她跟亲戚在一起过节,我爷爷从口袋里拿出两个结婚证甩在了茶几上,说他跟小冯已经结婚了,我们家就是小冯的家,我们非要一起过也行,得带着小冯这个新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