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备开门吗?”黄书郎干脆捂起了耳朵, 黄皮子比人类的听力好十几倍,在我耳朵里只是让我烦燥的声音,在他耳朵里八成跟打雷差不多。
“不开。”不开,不开我就不开!
黄书郎忽然放下了捂着耳朵的手,“他们以为你不在家,或者自己找错地址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
黄书郎的话音刚落, 小米2就震动了起来,小米2在关机前已经被我调成了静音,否则十几个电话连续的响,我就算是聋子也受不了。
我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回到房间接电话,“喂?”
“郑多,你还知道接电话啊?你搁哪儿呢?”我妈在电话里问我,我相信,如果我不是四叔的继承人的话,她的口气要恶劣一万倍。。
“我在外面找工作呢啊!”我说道,“我手机之前掉沙发空里了,我以为丢了呢…”我给了一个很敷衍的理由。
“你找啥工作啊?你没去你四叔那里上班啊?”我妈强压火气的声音听起来别扭极了。
“没有啊。”我摇了摇头,“你别听刘玉珍胡说啦!她是因为不满我四叔在外面的女人替他生了个小儿子…”
“啥胡说啊!你四叔都亲口承认了!”我妈坚决地说道,“你别唬弄我了,你是不是搁家呢?”
“没有,我找工作呢。”我这次倒没否认继承人,“妈,咱娘俩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我是得跟你说说了,四叔说的继承人,不是财产继承人,到底是啥继承人我爸心里清楚的很,我还没结婚呢,不想走我奶奶和我四叔的那条道,我想正经找个工作。”
身为郑家人,从小吃的喝的甚至去当兵、后来落工作,结婚都是依靠我奶奶替人算命看相积攒的钱和人脉,他能啥也不知道吗?他知道!只不过他们那一代人从小就受到反迷信教育,我爸从骨子里不相信我奶奶那一套罢了。
“你是说…你四叔也是看外病、算命、看风水当阴阳先生发得财??”我妈疑惑地说道。
“我四叔的客户厉害得很,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够我四叔活了。我四叔脑袋又好使,利用人脉投资了很多公司,他跟我奶奶似的,觉得我有天份想要我继承他的事业,妈,你说我一个小姑娘…干那一行合适吗?”我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并不想我家里人知道太多我的事,更不想他们知道黄书郎和皇甫灿的事,他们知道了,意味着无尽的麻烦。
“合适。”我妈说道,“能赚大钱就合适!你说你没走你四叔那条道,我问你,你的房子是咋回事?你四叔给我们地址之后,你姐和你弟弟就查了你的房子,那房子是有名的鬼屋啊!我们来的时候还跟你们小区的保洁唠过,她说你们来了之后,那房子再也没闹腾…你是不是跟黄书郎搁这儿同居呢?他家是哪儿的?爹妈都是干啥的?”
看来他们也算是有备而来啊,我深吸了一口气,“妈,这样吧,你今个儿下午来我家,我指定搁家等你。”
“行!我们今个儿下午来。”我妈说道。
中午的时候太热了,扔给黄书郎一个外卖全家桶之后,我点了碗冷面缩在沙发里吃了。
“你吃那凉玩意儿干啥啊?”黄书郎啃着鸡腿说道。
“你离我远点!那么油看着就恶心。”我指着他说道。
“不知好歹。”黄书郎撇了撇嘴,啃了两口鸡腿表示根本不在意我提的“意见”,“你真准备让你爸妈来咱家?”
“四叔把我的底细卖给他们了,我让不让他们来都一样!到这时候让他们知道点儿事也行。”像是我四叔说的,使点手段就能收伏的人,为什么一直逃避?见面就吵架?
这次的巫毒事件如果对我有什么启示的话就是,这个世界比你冤的比你惨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为了自己的冤自己的惨就做出更极端的事,让自己的生活陷入地狱就太不划算了。
活着!好好的活着才是胜利!
至于他们在知道我的条件之后有什么想法——小恩小惠换清静可以,别的他们想要我可也得给!
时钟指向1点30,门像是掐点儿似的被敲响,我看了一眼已经吃完了鸡腿正在啃汉堡的黄书郎,指了指他的房间示意他进去。
他摇了摇头一副老子要看好戏,老子就不进去的模样。
算了,他爱咋样咋样吧。
我穿上拖鞋去开门,我爸妈和我姐姐站在门外…
我爸的表情很冷淡,我妈的脸上带着过于亲近的笑容,我姐…她的表情最为奇怪。
“这么大热的天,你们不在宾馆呆着,上我这儿干啥啊?”我让他们进来之后才尴尬的发现因为没有打算待客,我压根就没买多余的拖鞋,皇甫灿不穿鞋,家里就我跟黄书郎穿的四双拖鞋,两双日常穿的,两双洗澡时穿的,洗澡时穿的拖鞋还在卫生间里晾着呢。
黄书郎这个时候乐呵地过来了,“叔叔,阿姨,大姐,你们过来了。”他弯腰打开鞋柜,变魔术似地拿出三双崭新的拖鞋。
“你咋搁这儿呢?”我爸瞅着他说道。
黄书郎今天穿的衣服那叫一个随便,深灰工字背心,不知在哪个地摊上买的五分夏维夷沙滩裤,所谓人靠衣裳马靠鞍在他的身上并不起作用,他那身材…越露越好看,就这身衣裳也能穿出男模范儿来。
不过这对我爸这个直男一点用也没有,看着他的表情就是看流氓的表情。
“他住这儿。”我轻描淡写地说道。
“啥?”我爸当时就怒了。
“爸!现在年轻人都这样!你可别多管了!”我姐拉扯着他说道,她这话可不像是劝架倒像是勾火。
“我个人闺女我有啥不能管的?啥年轻人都这样?我就看不上现在年轻人那德性!”我爸大声吼叫道。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我妈说道,真难得她头一回没跟我爸做搭挡一起骂我,“嚷嚷出来了让邻居听见好看啊?”
我爸大男子主义归大男子主义,总的来说是非常听我妈话的,否则也不会任由我妈一直补贴娘家。他冷哼了一声,换鞋进屋。
天太热了,为了享受皇甫灿的“中央空调”,三个卧室的门都没关,站在客厅里能清楚地看到三个卧室三张床,其中有一张床上扔着黄书郎的一件衣服,我的房间里也有我的东西。
他们三个坐到了沙发上,黄书郎很殷勤地从冰箱里拿出结霜的冰镇矿泉水给他们喝,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看来是想要看我怎么忽悠家里人,就连皇甫灿也悄悄露出头来看戏。
“你们俩没住一屋啊。”我姐姐惊讶地说道,看得出她真的很意外,现在婚前同居实在是太普遍平常了。
“没有,这房子是我们俩个合伙买的,一人一间房间。”我说道。
“你看看,我说二丫头不是那些个没谱的孩子吧。”我妈说道。
“那跟男人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也不好看。”我爸气哼哼地说道。
“城里不像农村,房子贵着呢,很多人都是合租房子的。”我说道。
“是啊,是这样的。”我姐说道,“不过…你咋跟人合伙买房啊…”她更想问的是我哪里来的买房款吧,荣府小区的房子有多贵我爸妈可能不知道,她肯定清楚得很。
“我一个人买不起啊,这些年我才攒了十来万块钱,县城的房子卖了不到三十万,大头是人家黄书郎出的,要不是看在咱们家供的堂子能帮他镇房子的份上,人家才不会跟我一起买房呢。”我说道。
“啊…这房子这么贵啊。”我妈点点头,这才符合实情啊,我啥家底他们清楚得很,一直工作换来换去的,虽说挣得不少但是要自己租房自己生活,忽然一下子就自己买了房子了…“你四叔没帮你啊?”原来他们一直以为是我四叔给我买的房子,为了充面子才说是我自己买的。
“贵不贵你问我姐就知道了,因为这房子有说道人家才肯便宜卖的,全下来也一百五十万呢。”我故意把钱说多了点。
“嗯,荣府小区的房子就这么贵,我同事为了孩子上学刚买的这个小区的房子,面积还没郑多的大呢才八十平米,光首付就花了七十多万。”我姐说道,“可惜你没结婚没孩子用不了学位。”
“学区房嘛,房价再掉也降不到哪儿去,我买来就是为了投资的。”我一副什么都不瞒着人的样子,“我怕你们不同意我跟人合伙买房子这才没跟家里说。”
“买房子是好事…家里知道也高兴。”我妈说道,“我原来想着你一个人住在城里不安全,姚鑫在市里打工呢,让他跟你住…”
“妈!我们俩个再亲也是表姐弟,又不是亲的,住一起合适吗?”姚鑫…又是姚鑫…
“你不是说城里人合租很正常吗?”我妈很“傻、白、甜”地说道。
“姚鑫能给我房租吗?就他那懒样他来了我还得伺候他!我们俩个从小就不合,房子是我跟别人合买的,让外人来住不合适,就是我自己的房子我也不能让他住!他要是敢来我就敢把他撵出去。”
“行了,我不是说原来想嘛!现在看是不合适。”我妈说道,“也不知道姚鑫咋得罪你们了,你们姐弟三个跟他那么不亲,娘亲舅大知道不?”
要是过去的我早就直接翻白眼怼回去了,现在…“大姐那边的房子不是挺大的吗?让姚鑫住大姐那里呗。”
“我跟妈说了,我就一室一厅不合适。”郑姚说道,“对了,你跟妈说继承人的事,我没听明白…”
“姐,咱家的事儿爸没跟你说过?那你知不知道奶奶是靠啥挣钱的?”
“我知道点儿。”她能不知道吗?郑姚只是不理解…“我也认识别的供堂子的,也有辈辈供的,但是传男不传女,家里没男人了才会找女的…”
“咱们家的堂子不一样。”我说道,“奶奶把堂子传给我,没说让我一样出马,就让我初一十五的上供。我也没打算干那行…”
“有啥不能干的啊!”我妈说道,“现在出马仙可挣钱了!当年你奶奶凭啥硬气啊,还不是因为手里有钱…”
“郑多你奶奶对你好,是不是因为你跟你四叔一样?”我爸忽然开口了。
“是。”我干脆说了大实话。
“老姚,郑多没骗你,我们老郑家是有这个规矩。”我爸叹了口气,“你奶奶小时候那么惯着你我就挺觉景儿(奇怪),真是那么回事儿!现在你弟弟有一定了,你妈年龄再过两年就退休了,我六十岁也能退休,你别走你奶奶那条道,走那条道克夫克子克父克母…你爷爷就是让你奶奶克死的!”
“郑多要真的是命里注定走那条道能不走吗?到年龄了仙家来磨…不走也得走!谁能拦住?”我妈说道,她四下看着这房子,这房子的装修确实是旧了,但是格局好啊,又宽敞…“再说…”
“妈,你有啥话就直说吧。”我说道。
“你弟弟的婚事…出了点岔头。”我妈说道。
“啥岔头?”我问道。
“你弟弟结婚,咱们家不是出装修和车吗?咋地也值一百来万…你舅…我寻思着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把握,万一你弟弟跟小盈有离婚那天…”
呵,装修和车是你出的吗?还没结婚就想着离婚…“妈,这主意是我舅舅出的吧?你没那心眼儿。”
“就是你那个败家舅舅出的!你妈耳根子软,人家说啥他信啥!要我说郑伟老丈人家没儿子,以后的财产不给郑伟给谁?”我爸说道,“结果你妈非不听我的,跟人家说了…现在人家变卦了!要分手!你弟弟一听这事儿就急眼了,跟郑盈一起跑了。那个傻狍子说不住老丈人家的房子了,要跟郑盈租房结婚。”
“妈,这事儿我得说说你,好里好面的事儿,你咋给整黄了呢?”我忍着笑说道。
“要我说黄了就黄了,郑盈我越看越不对劲儿。”郑姚说道,“他们家条件那么好…”
“咋地啊,你觉得郑伟配不上郑盈啊?”我笑着说道。
“我老儿子长得又精神,学历又高,工作又好,配谁配不上啊!”我妈说道,她瞪了一眼我姐,“别看你弟弟过好了就眼红!你那小心眼子我最清楚了。这事儿没你搅和也不能这样!”
是,您太英明伟大了,看见她怼郑姚,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现在郑盈的爸妈咋说?”
“他们还能咋说,两孩子都私奔了,他们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他说咱们家只有你跟你四叔是明白人,想跟你们谈谈…要是你们也谈不拢,他们就不管了,北京的房子多贵啊,光房租一个月就得好几千呢…你弟弟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以后养不养孩子啊…”我妈说道。
“妈,依我说这事儿是你不对,北京的房子多贵啊,咱家出个装修就想要人家一半的房子?”能不能吃相好看点?我说道。
“不还有车吗?”我妈小声说道,我看得出来,她也觉得理亏了,可这个时候服软说不要加名了,又磕碜了,“再说了…你是你四叔的继承人,郑伟是你弟弟…以后还能穷了?”
得,我说我妈怎么那么听我舅舅的跟人家说要加名呢,原因还在继承人上,“妈,我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跟我四叔接触少不知道他的底细,他光是数得上名儿给他生了孩子的媳妇就四个,各个都有孩子,那天看着的四婶就有个闺女在外国留学,他还有个小儿子刚上幼儿园,哪个他不得花大钱养着?你说说,他能把财产给我吗?那些孩子能干吗?刘玉珍那天那样你们也看见了,她是跟四叔吵架了说的气话。”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我妈低下了头,“谁知道你四叔说的是让你干他的那一摊子事儿啊…不过…你四叔真是干那个赚得钱?你以后也不能少挣吧?”
“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一我不想悟那条道,二就是有朝一日我出马了,我挣钱也不能给别人花,我自己得结婚得要孩子,要败家也是我自己的孩子败家,拿给别人的孩子败家我不虎X吗?”
“咋说郑伟也是你弟弟…”我妈略提高了声音。
“他是我弟弟不假,可是他有手有脚有学历有事业,你觉得我给他钱是对他好吗?那是害了他!把他好好一个人养废了。”
“你啥意思?你意思是说我把你舅舅养废了呗!”我妈大声吼道。
“我舅舅不是你个人养废的,是你们姐几个一起养废的,人都是有惰性的,不用干活张张嘴叫句姐就有人给钱花,有啥事儿姐姐在前面顶着,搁谁也是得懒就懒能不干就不干,能不废吗?”我集中注意力看着我妈说道。
我妈低下了头…看得出来,在我能力的加持之下,我的话她听进去了,或者说在内心深处她对自己兄弟的无能吸血也是厌烦的,“你舅舅都这么大岁数了…”
“妈,你也得替郑伟想想,你都是要有儿媳妇的人了,以后郑伟有了孩子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给我舅舅钱我们不吱声,以后有了儿媳妇,儿媳妇能没想法吗?以后你们得指着郑伟养老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或者说是附合我妈价值观的大实话,她不蠢,她只是转不过弯来…
郑姚惊疑地在我和我妈之间来回看着,我说的话她肯定也说过,只不过我妈那人…别人说她娘家人一句不好,不管说得再有道理她立马翻脸,尤其是我说的…可这次…她竟然没有翻脸,肯定是吓着郑姚了。
“郑多,你会帮着郑伟去谈判吗?”郑姚问我。
“四叔答应去了吗?”我反问她。
“四叔说他去也是看你面子去,你不去他就不去。”郑姚说道。
“行,为了我弟弟…我去。”话刚说到这里,我就看见一股黑气冲过窗户,直奔郑姚冲了过来,我大叫了一声,“黄书郎!”
黄书郎也看见了那一团黑气拿出一道符一直子贴到我姐的身上。
我爸妈和我姐当然没看见黑气,只看见一直在旁边不吱声的黄书郎忽然拿出一道符我姐贴我姐身上了,我姐妈呀一声站起来了。
那团黑气很强大,按理来说我的房子平日里被黄书郎帖了不少符,也有避邪的物件,一般的邪祟进不来,可这一团黑气竟然冲了进来,黄书郎那一道符贴下去,也没有完全挡住黑气,郑姚站起来之后,又捂着肚子蹲下了…
“啊…”
我掀开她的衣裳…她的肚子被人用什么东西狠狠扎了一针的样子…
“邪灵。”黄书郎说道。
“郑姚!郑姚你咋的了?”我妈抱起了郑姚,“是不是吃坏啥东西了?”
“我姐让人暗算了。”谁会暗算郑姚呢?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本来不想接电话,可来电显示是张强,“喂,张强…”
“出大事了…现在全国巫毒娃娃作祟的案子成倍增加!”张强焦急地说道,“邪灵的力量增强了,现在不光是深仇大恨,只是一般的嫉妒、眼红、争宠、争产…也能催动符咒!”
“我姐也中招了。”我说道。
“不光是你姐…现在各大医院已经挤满了!”张强说道,“为什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因为现代人无知无畏不计后果呗!王熙凤把不怕阴司报应当成狠话说,现代人是真他妈不怕阴司报应啊!我们的宣传反而让很多心理阴暗或真有仇恨的人看见了报仇的契机…
作者有话要说:巫毒娃娃的力量跟施咒人的仇恨程度是正相关的。
第66章 小人
自从被包括我奶奶称为太公在此诸神退位的□□爷闹了一场翻天覆地打碎了切旧传统, 也让道门从兴盛走向衰落的革命之后, 富裕起来的中国人又开始思念起被他们抛弃的旧传统,可惜比起缓慢复苏被各类假神棍困扰依旧不被主流接受的道门复苏缓门,过去被道门和官府死死压制, 只能由神婆巫汉在深山老林或是自家小黑屋悄悄祭祠的邪门歪道也就是邪灵, 竟然更快速地发展了起来。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邪灵之所以能聚拢信众主因之一就是成愿极快,效果立杆见影,不必多少基础, 连路人都能学到皮毛。
这太符合现代人急功近利凡事追求速成的心理了。
张强活了太久, 他是游离于现代人的,我看着正常,实际上是个冷眼旁观的半自闭,至于官方——遇事懒得动脑,只求快速动员快速解决。
按照网友的说法,我们三方都是不接地气的那类, 比如巫毒娃娃, 当时我们中如果有一个资深网民或对现代人尤其是青少年你越不让我干啥我偏要去干的毛病有一星半点的了解,事情不会激化到这种地步。
这是我事后冷静下来总结的,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郑姚。
血缘亲人是什么?我记得小的时候看过一本台湾小言里面有一段我深以为然的话,血缘亲人就像内衣,平时你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磨擦也最多,有时候还会觉得他们束缚你很深, 可是没有内衣又会空荡荡没有着落。
我在意郑姚,她晕倒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比想像中更在意她,这不是出于什么感情,而是出于本能,我对她的在意印刻在我的DNA里。
“怎么办?”我看向黄书郎。
“应该没什么大事。”黄书郎嘴上说着没什么大事,额头上也见汗了,“先把她挪我屋里去,点香看看怎么回事。”
我爸妈已经六神无主了,他们虽然重男轻女,但是郑姚是他们第一个孩子,怎能不疼爱?“咋回事儿啊!这是咋回事儿啊?”我妈抱着郑姚惊恐地叫着,“老郑!老郑快打电话叫120啊!”
我爸终究是长在郑家的,见到这种情形已经有基本的判断了,“郑多,是你得罪了人误伤了你姐,还是你姐得罪了人?”他看着我。
“看着像是我姐的仇家。”巫盅术的特点之一就是精准攻击,想要达到预期效果需要受害人的内衣和毛发、指甲、血液、生辰八字,根本不存在误伤的可能。
我原来还想瞒着我已经出马的事,可郑姚现在这样,根本不容许我伪装。
“你还是走了你奶奶的老路啊。”我爸摇了摇头,“黄书郎…我一开始就听着这名字不对劲儿…”他抬起头来看向黄书郎,“自古以来黄仙儿都是或是夜里传道或是受派遣做事,从没有过像你一样化成个人形跟在人左右的…”
“爸,救我姐要紧。”我拦住了他。
“郑天路,你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你撒尿和泥呢…挺好的孩子就是从小脑子就轴。”黄书郎瞅着我爸爸说道,“要依着我说,人就不应该长大,都像小时候那样多好,你小时候不错,心术比郑天翼正,长大了怎么就长成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大极品呢?”
我妈本来一心扑在我姐身上,听见我们这边忽然说起了不着边际的话,抬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黄书郎,我理解她的心情,毕竟虽说电视、电影里成精的古代动物一堆一堆的,什么狐狸精蛇精到处都有,现实中有谁真的见过幻化成了人形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