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类小说上一章:颠倒世界/穿越女儿国的一家三口
- 另类小说下一章:女王蜂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
“奸细与国不利…”
“呸!与国不利的事多了,咱爹都没有什么那么大义凛然,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云凤伸脚踢她,死丫头,这么蠢自己七岁的时候撞伤头想到前世的事情时,就应该趁她不注意直接把她扔井里去,自己好能清清静静的多活几年。“女孩子的名节何等要紧,你觉得你自己现在得了个活神仙的名声,是什么好事吗?谁家敢娶你!谁家敢娶你!更不用说南边传你是九尾狐妖,传得有鼻子有眼的,京里一些愚妇都信了!都信了!蠢货!大蠢货!你就不能借别人的名做事!你就不能借别人的名啊!蠢材!真正的蠢材!这次要是有贼人闯进来了,杀了你是小事,辱了你的名节,你这辈子就真毁了!真毁了!你繁育多少良种,人家记得的还是这件事!还是这件事!”气死了!气死了!
“姐姐…”二丫头绝少见到姐姐的这一面,姐姐一直很冷淡,对谁都不关心不在乎的样子,就算是她生病的时候忽然宇宙暴发了一些,让她看出了姐姐的诡异之处,姐妹俩个第一次交心,她们还是同样的各种淡然,不,应该说是隔得更远了,头一次见姐姐这么多话,这么生气。“姐姐,上辈子…我没少让姐姐操心吧。”
“住嘴!你给我住嘴!”云凤瞪着二丫头道,“早知道你这样,当初真该趁娘不在掐死你。”
“姐姐!”二丫头搂住姐姐的腰,“姐姐其实很疼我啊…”
“滚远点!滚远点!”云凤骂着让二丫头滚,却没有硬掰开她的手。
静贞一个人低头走在石径上,再往前转个弯就是她住的小院了,可她却不想回去,总算看见那个跟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县主了,县主梳着繁复的发髻,穿着华丽的衣裳,有一群的丫鬟婆子围绕着,瞧着她的眼神满是好奇和怜悯。
有什么可怜悯的呢…
她抬头看了看天,无非是拘在尼庵里,整日念经拜佛茹素见不到父母罢了…
她在路边的条石上坐了下来,随手扯了根柳条乱编了起来,这棵柳树应是放生池旁那个柳树老祖的子孙后代,约么着也有上百年了,九月里柳条发硬,不像春天的时候那么好摆弄,可正合适编柳条筐,娘嫌外面卖的不精致,闲来无事总会编几个好看的摆在屋子里盛东西。
出家什么的,她没什么好怨的,只是想娘了,不知道这些年娘是怎么过的…
“你出家几年了?”一个男声远远地传来。
“十几年了。”是妙淳的声音。这男人应是误闯进来的,妙淳为何不叫人或避开,反而与他相谈了起来?
“你现在有十八岁没有?怎么就出家十几年了?”
“家里穷,孩子多,我爹娘信佛不忍心让我走粪桶,就将就着养大送到了尼庵里,说是尼庵里比家里强。”
“你觉着呢?”
“是比家里强些。”
“不寂寞?”
“出家人六根清静,哪里来的寂寞。”
“我看不一定吧…”
妙淳为何要跟这人纠缠这么久?声音怎么没了?静贞起身,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秀才常服的男子正搂着妙淳亲嘴,妙淳竟是紧紧搂着那男人的…
“啊!”她尖叫了一声,拼命地向远处跑。
“是我师姑!快!快拦住她,她若是告诉了我师父,我可不能活了!”
那男人向静贞的方向追了过来…
第76章 魏孝贤
那秀才模样的人拉住静贞的胳膊,“小师父,小师父,您什么都没看见是吧?跑什么啊?当心摔了。”
“你放手!”
“不放!小师父得说什么都没看见我才放手。”
“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静贞扭过头不敢瞧那人的脸,只记得那人生了一双桃花眼,身上有一股不知道什么味道,闻起来很舒服。
“哈哈哈。”那人放开了静贞的胳膊,“没看见就好啦,吓着小师父了,对不住了,我拿糖给你吃好么?”那人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塞到静贞手里,“这可是京里最有名的百果斋出的果子汁糖,我自己都没舍得吃,送给师父压惊。”
“你…你别乱走了。”
“我不是乱走,刚才的那位…妙…妙淳师父是主持派来替我带路的,我要去见良弓县主。”
静贞心道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男子啊,占了妙淳的便宜,却险些记不清妙淳的名字,他找良弓县主做什么啊?
“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是了。”
“多谢师父。”
“你!你!你不要再胡乱走动了,无香庵不比别的地方,乱闯的无行浪子打死不论。”
“晓得了,在下定西侯之子魏孝贤多谢静贞师父。”
雨丝进来的时候云凤离家暴二丫头只有一线之隔,见雨丝进来了,立时正襟危坐了起来,“不是叫你们在外面伺候吗?进来何事?”妹妹身边的这些丫鬟,没有一个像样子的,都被她惯坏了。
“禀大姑娘,县主…魏侯府的魏公子来了。”
“小魏子?他怎么来了?姐姐,让不让他进来?”二丫头笑呵呵地说道,魏孝贤是桃源村的一朵奇葩,他父亲人称魏老虎,母亲姓何,号称河东狮,这两只猛兽不知怎地就养出魏孝贤这么个货来,二丫头跟着一帮小子玩得满身泥的时候,他十成是混在一群小姑娘中间帮着描花样子挑衣裳料子讨论怎么做点心吃。
现在嘛…桃源一系的女孩家若是有一个钻石王老五清单,魏孝贤肯定排第一个,比大龙和二龙还要受欢迎的存在。
这么个货怎么跑到尼庵里来找她来了?呀,他不会是来顺便采花吧?这货撩妹成性,他的风流故事自己个在良弓县都没少耳闻,二龙最喜欢在信里吐槽他了,顺便还要夸一夸自己有多乖多老实。
当然了,他只是撩普通人家女孩或青楼女子而已,对良家女子们敬而远之,据二龙的说法他生怕撩出事故自己被捆死。桃源一脉的女孩子骨子里都挺厉害的,区别只是有人比较会装有人干脆不掩饰。
二丫头跟魏孝贤关系还好——魏孝贤跟每一个女孩子关系都好,二丫头属于差一层的——所以为什么来啊。
“让他滚进来吧。”云凤眉头舒展地说道。
我勒个去,姐姐,他是跟着你来的?
魏孝贤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深深施了一礼,“给良弓县主一向可好,大姐姐一向可好。”
“你带了多少人马?”
“我父亲随圣驾南征,家里只剩下老弱残兵…幸好我娘这几年在家闲来无事练了一支娘子军…”
“多少人马。”云凤挑了挑眉。
“八百人,全带来了…姐,您可得管薪饷伙食啊。”
“自理。”
“姐姐,您是我的亲姐姐,要是我自己的兵马我一准儿不会提薪饷的事,那边可是我妈…”
“滚,没事不要往庵堂里面走,若是被我知道你连尼姑都不放过,直接切了你。”
魏孝贤委委屈屈地抬头看了云凤一眼,又看了眼二丫头——“妹妹越发的标致了。”
“少乱看我妹妹,滚!”
魏孝贤抱头鼠蹿,二丫头叹为观止,姐姐,您不是我姐姐,您是女王大人啊!魏孝贤不应该叫魏孝贤,应该改名叫魏忠贤啊。“他应该叫魏忠贤才对啊。”
“魏忠贤是他五岁的弟弟。”
二丫头差点儿让自己的口水噎死,“咳咳咳。”咳了好半天才喘匀气,这是平行时空,最有名的太监不叫忠贤啊,“姐…咳…”
“咳匀了再说话,毫无仪态,别说是县主,连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没得让人笑话。”
“姐,您向魏家借了娘子军?”
“是啊,知道你这个小笨蛋拗得很,不会轻易答应回家,就找了小魏子,向他借八百娘子军。”
“姐,你怎么能命令得动小魏子?”
“他有把柄在我手里,自然要听我差遣。”
“把柄?什么把柄?”
“能说给你听的,还算什么把柄?”云凤喝了口茶,“这八百娘子军守住几处要道关隘,若是来了贼寇立时鸣罗点火燃爆竹报讯,想那贼人不敢在京郊聚集大波人马,满破一百人,八百娘子军足够应付。若是进来了飞贼刺客,就要看滕指挥使和谛听司的本事了。”
“姐姐,你真好。”
“不必在这里巴结我,娘子军我只借了三日,三日后你不回家我叫人绑你回家,到时候难看又难受的是你。”
“姐!”
“我晓得你为什么不敢回家,无非是怕宫里那位又出什么幺蛾子,想法子留你在京里整治你和咱们家之类的,我跟你说,如今这世道,不是你躲事情就不会摊到你头上,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也躲不过。”
“姐姐,是不是我将来…”
“自从郭氏密宝提前现世,许多事就不同了,比如舅舅的事前世就没有发生,你晓得太多与你并无什么好处。”
“姐…”
“放心,你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娘子军的事,你与滕鲲鹏好生说说,八百娘子军尽归他管辖。”
“知道了姐姐。”
“累了,你屋子在哪里?”二丫头指了指内室。
云凤站起身,往内室走去,伺候她的丫鬟不知是生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立时进了室内,跟着云凤往内室而去。
二丫头跟过去一瞧,她已经卸了钗环预备睡觉了,“姐姐…您没睡好?”
“昨个儿一宿没睡,今个儿出来得又早些。”
“哦…那我叫她们拿一床新被褥。”
“带来了。”云凤说道,外面又进来两个丫鬟,抬着一口大箱子进来了,打开箱子里面从最底下铺的厚褥子,到上面的薄褥子和被子,一应俱全,连枕头都是云凤平时惯用的。
这才是所谓的大家小姐排场啊…二丫头瞧着跪地端着盆伺候云凤洗手的丫鬟,叹为观止…话说连擦手的白布巾就有四条之多…
“别傻站着,若是困了,就让他们伺候你在榻上睡。”
“不困,我不困。”
“你啊,在良弓县无父无母无人拘束,过得跟野丫头似的,回了京里该有的体面排场样样都该有,免得到时候闹笑话。”
“我过几日就走了。”
云凤看了她一眼,过几日…怕是皇上回来了,二丫头就走不成了,要不然皇上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旨意呢?
两世了,很多事还是没有变。
魏孝贤低着头,小声咕哝着骂了几句母夜叉,又赶紧收了声,四下瞧瞧,云凤姐就是个活阎王,偏世人都被她偏了,以为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名门闺秀之类的,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他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子,连旁边走过几个美貌的尼姑都未曾多看一眼。
直到他的面前出现一双绣着云海螭龙纹的官靴…这是…他一抬头…瞧见来人笑了,“你啊。”
“我倒是谁,一个人乱闯尼庵,原来是你。”
“滕指挥使一向可好!”魏孝贤笑嘻嘻地与他打招呼。
“你有何事?”
“我是得了主持的首肯,进里面见良弓县主和云凤姐姐。”
“呵呵,主持可允了你调戏妙淳,追逐骚扰静贞?”
“你原来都知道。”
“你自进了庵就有人盯着你了,我自是全知道。”
“那你为何还明知故问?”魏孝贤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
“令牌拿来。”
“什么令牌?”
“调动娘子军的令牌,雷大姑娘没与你说过娘子军要归我辖制吗?”
“她没说连令牌也要交出去。”
“拿来。”滕鲲鹏伸出了手。
“给你。”魏孝贤把令牌扔给了滕鲲鹏。
“滚!日后再对良家女子不敬,送你进宫去做太监。”滕鲲鹏扔下这一句之后,转身走了。
“呸!拽什么拽!我看你与雷云凤搭得很,你们俩个凑一对成亲得了。”以上言论魏孝贤全部都是在嗓子里咕哝的,他这辈子最怕两个人,一是雷云凤,二是滕鲲鹏,偏偏今个儿这两人全让他遇上了。
他再也不敢多停留,灰溜溜出了尼庵,与等在外面大雄宝殿的随从小厮等汇合。
“公子爷,您可与县主说上了话”
“有雷云凤那只雌老虎守着,哪里说得上话。”
“唉…公子爷,世上那么多的美女您不喜欢,偏喜欢良弓县主,我可是听说…她是天上的神仙转世,不能嫁人的。”
“是啊,神仙啊,谁敢娶回家?”另一个小厮说道,“媳妇是拿来传宗接代暖被窝的,娶个仙姑回家,难不成要搭个板供起来?”
“你们懂个屁,全给我住嘴,再敢胡乱学舌议论良弓县主,爷割了你们的舌头!”魏孝贤道,“你们别看爷万叶花丛过,爷可是半点不沾身的,她要是成了爷的老婆,爷这辈子再不瞧别的女人一眼,若是误了爷的好事,爷剥了你们的皮。”
“可是公子爷…夫人她好像不太喜欢雷姑娘…”
“我娘她自己是个母老虎,偏喜欢小鸟依人的姑娘,她喜欢什么样的让她自己娶去,我可不要。”
几个人正混说着,忽然一个小厮指着顺着台阶往上走的一行人,“您瞧瞧,那是不是太子和晋王来了?”
“哪会啊,太子出行哪有这么安静…”他一边说一边顺着小厮手指的方面看过去,台阶下果然来了一群人,这些人都穿着便装,大内侍卫围着人转的队形瞎子都看得出来,里面的两个一个穿宝蓝一个穿大红,不是太子和晋王又是哪个?
“他们俩个怎么来了?”魏孝贤眉头一皱,晋王从小就爱围着云雀转,难不成追到这里来了?这不要脸的程度快跟他一样了。
他心里恼得很,也只得快步走下台阶,往那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奔过去,太子远远地就瞧见了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勿要拆穿两人身份,魏孝贤把单膝跪地改成了拱手施礼,“许久不见两位年兄,年兄一向可好。”
“托福托福。”太子回了个礼道。
“还好。”晋王潦草还礼。
“两位年兄可是听闻此处有神柳前来许愿的?”
“我母亲这几日总是睡不安稳,我们兄弟特来求道平安符。”太子说道。
“原来如此,两位年兄果然是孝子。”
“谁也不及你孝顺,孝贤嘛…”二龙说道,“不知你替你娘娶回了几个儿媳妇孝敬,又生了几个孙子。”
“哪有的事,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魏孝贤撇着嘴道。
“清不清白你自清就是了。”二龙冷哼了一声道,“哥哥,咱们还是早些进去吧,免得误了时辰。”
第77章 不速之客
二丫头坐在榻上瞧着姐姐在丫鬟的帮助下摘钗环,脱衣,换寝衣,忽然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姐姐,你穿得那是什么?”
云凤低头瞧见妹妹盯着自己穿的胸衣瞧,“这是宫里传出来的新式珂子,在京里已经兴了两三年了,圣上喜欢天然,曾说美女应…算了,你也不懂,总之你也要学着穿,回头让她们替你量了尺寸,做几件换穿就是了。”
什么新式珂子啊,分明是现代的胸衣啊!手工版的!而且还有聚拢提升的效果。要不要塞海棉做出波涛汹涌的效果啊。
“这东西是怎么传出来的啊。”
“圣上他…四年前…”云凤本来想要遮掩一下,瞧着妹妹那好奇的眼神,想着上一世妹妹的种种事迹,算了吧,索性房里没外人,她也不装嫩了,“圣上与京里万春楼的花魁媚喜交好,送给媚喜的一件大红金银线绣蝶恋花的胸衣,据说宫里的女人早就这么穿了,媚喜为了显摆那件衣裳,穿了件齐胸的绯色襦裙,白绫对襟宽袖披风…招摇过市…又把圣上对她说的,为女子者应以天然为美,以丰,胸,细,腰,肥,臀为美,又说女子当如葫芦,才能多子多福。于是——先是风月场所里兴起了这衣裳,后是后宅里的妾室,再后来年轻的妇人、女孩都兴起来了,据宫里的说法,公主们十岁起就穿了,只不过不绣花专用木棉做,也是皇上授意的,还有嬷嬷们说…若是像原来一样束着…日后于哺,乳不利,于是…”
我艹,穿越帝您真还是为了自己的福利什么都不顾啊,虽然古人的束胸、裹脚之风对女性身体伤害颇大,穿衣服也确实不好看,但是——二丫头总觉得怪怪的。好吧,她一定要引种棉花,一定要把棉纺织技术发扬光大,不是纯棉的她就不穿,咦…这种丝绸的手感好好啊…
“你摸够了没?”云凤瞪着果然一点都不害臊的妹妹摸上自己胸,狼,爪道。
“姐姐身材真好啊。”
“滚。”
“嘻嘻嘻嘻!姐姐,我去外面逛,你好好睡哦…那东西睡的时候不要穿啊,肯定勒…”
“滚!”云凤捡起了枕头扔她。
二丫头飞快地跑走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了替云凤关上门。
云凤瞧着她,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胸衣,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东西后来被死鬼说成是诲,淫,硬生生地在宫里禁了,民间却禁不住,尤其是风月场所,层出不穷花样翻新…
天下间的事,便是如此…一旦被放纵过,谁还愿意被再束缚起来?自己当上了太后,不仅恢复了胸,衣,还暗示某某人不孝诋毁父亲,狠狠抹黑了一把某某人,史官估计很头疼,这一段是记还是不记,要怎么记…
二丫头哪里知道这一件小小的胸,衣,曾经引发过怎样的争斗呢。
尼庵其实是不错的地方,大雄宝殿与后面尼姑静修之地,有高约两米的围墙挡着,一扇黑漆漆的重约千斤的铜皮柏木门拦着,白日里也只开一道窄窄的小门,平时只许女眷、幼童出入,没有掌庵主持的手令,三尺以上的男儿不得入内。
今天这一道门却热闹得很,先是魏孝贤进去了,后是一个穿宝蓝一个穿大红衣裳的两个少年进去了,虽然两人的随从留在外面,依旧引起一起议论,人群中有人认得两人的,悄悄与旁边的人说了,旁边的人立时住了嘴,再不敢长篇大论,灰溜溜地走了,没一会儿香客们都晓得两位龙子在无香庵。所以所谓的微服出行,不过是骗人骗己,尤其是在京城这个地界,太子虽少出门,晋王却时常骑马招摇过市,认得他的并不在少数,认出一个,另一个便好认了,圣上是孤儿出身,真正的孤家寡人,京城里能让晋王称之为兄的,只有那一个人。
二丫头抬头瞧着被各种许愿红绳、纸钱、金纸折的果子坠得头重脚轻的所谓神柳。
她原想着古往今来多少人拜石雕的、铜铸的、泥塑的、木头雕的、纸上画的,还有这地里长的神树、神石、神土,把自己关于未来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些不能说话不能言语不能说你回去自己努力吧的“物品”上,为了这些发动了多少次战争,流了多少鲜血,毁灭了多少文明…
她摸着被无数的抚摸,光滑得看不出树本身纹路的树干,抬头瞧着神柳上挂着的各种写满了寄望的黄纸,忽然顿悟了,其实人…从有了智慧开始,就一直在寻找某种寄托吧,这种寄托不一定非要给人些什么,只要存在,只要让人觉得哦,生活不是那么糟还有希望,那这个东西就可以称之为“神”。
“二丫头!”她转过身,穿着湖绸宝蓝祥云纹对襟秀才服,头发紧紧束在黑□□巾中,腰间挂着扇袋香囊等物,一只手还提着一个漆盒,活脱脱一个街上常见的秀才文士模样打扮的二龙,向她跑过来。
他们这些男人最近脑子都被雷劈了吗?还是京里最近流行秀才服?一个个的都扮秀才成瘾,偏偏行事还是张扬外放毫无斯文气,在二丫头眼里,这是秀才被黑得最惨的一天。
“你怎么来了?”这货也是她想住尼庵不想回家的原因之一,太尼玛粘人了,别人觉得王妃什么的超级高大上,一不小心还能混成个皇后神马的,她觉得超级麻烦,别的不说,一想到二龙是闻皇后那女人肚子里生出来的,她就觉得前七年那些朝夕相处的情谊都蒙上一层黑灰,嫁他更不可能了,闻皇后和她做了婆媳结局肯定是互相掐死对方。偏偏这小子不知中了什么毒,非要纠缠她,越长大两个人越没办法往“纯洁的友谊”方向继续走下去,感情肯定是有的,他是二龙不是旁人,但是——慢慢拉开彼此的距离,才是两人间的最佳选择。
“听说你遇刺了,我不放心来瞧瞧你。”
二丫头宽伸直胳膊转了一圈,“瞧完了吗?瞧完了就快回宫里去,这些日子外面不太平,那些个逆贼大势已去狗急跳墙,连我都有人追杀,想要害你的人怕是更多,你不要总出来胡乱走动。”
“这里是无香庵,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里那么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