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出头,总得有个由头。”
是的,他们现在要等着有个人说不,至少要劝一个人站出来说不,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推倒头一块牌一切都无从谈起,可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么久,谁愿意当第一个?
沈明辉?他只是受到语言骚扰,全无证据——
鹿若琳?他不会出头的,他一直在说自己是自愿的。
夏颂恩?他更不会出头,以他的身份无论是他或者他的家族都没办法容忍这种“丑闻”。
还有谁?
做为男人,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保父就告诉他,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醉,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个世界对男人冷酷严苛,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可他还是喝醉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甚至傻傻地想着,如果他出了事,她会后悔一辈子吧。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他后悔了——
茫然走在凌晨无人的大街上,回想起自己清醒之后看见的那张老脸和她满身的赘肉,听见的刺耳鼾声,他就想随便找辆车撞上去!死了一了百了!
他早该知道她在电视台经营多年,爪牙遍布,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手下有她的派来的细作呢?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深深信任的人,竟然和她有关系呢?
他头疼欲裂,胃里翻腾不已,一股酸水涌了出来——昨夜已经模糊的记忆一涌而上。
女人想要摆弄男人,那怕是失去意识的,只需要一颗药就够了,他记得自己嘴里的苦味,也记得自己不能自控身体的颠狂,记得那个人的笑,记得那个人的口气…记得意识模糊时看见的一点红色的亮点。
他宁愿自己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
新闻间里一阵的忙碌,有个人递来了一张纸条,秦知秋看见之后脸色大变,竟然是这么大的新闻—
就在昨夜,皇储殿下在浴室滑了一跤,险些小产,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皇室一直在保密消息,却瞒不过早被媒体喂熟了的线人,这条消息就是线人透出来的。
“除了咱们之外还有谁知道?”
“不知道。”
吴馨摇头。
“颂恩呢?”秦知秋四下看着,夏颂恩一直来得早,怎么今天这么晚,“昨晚他和谁走的?”
“昨晚他和瞻瞻一起走的。”
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
瞻瞻?秦知秋这才想起来还没看见瞻瞻,“瞻瞻呢?”
“瞻瞻早来了,正在化妆间收拾东西等夏总呢。”
另一个工作人员道。
全球华人的自由讨论天地
“可能是宿醉吧,昨晚你走之后他又喝了不少。”
吴馨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条新闻我们报不报?”
“我们是皇家帝都电视台,一切以皇室公报为准,不能报。”
秦知秋摇头。
“可是别家肯定会报。”
自从元旦以来所有的电视台都推出了早间新闻类节目,有些做得非常不错,这种独家消息被别人抢占了,意味着大量观众流失。
在华夏国,没有比皇室更有新闻价值的了,皇储每去照一次B超都会有人跟踪报道一整天,根据微表情做各种分析,旁敲侧击的访问医生、护士、别的病人。
这种险些流产的大新闻,必定会占据所有媒体的头条。
“别家是别家。”
皇家帝都电视台,虽然大家都只记得帝都电视台,忘了每年固定给一笔津贴就不闻不问的皇家,可做主播的要记得自己是端得是谁的饭碗。
别家电视台播报,皇室可以一句“流言”一笔带过,帝都电视台报,就是“官方”了。
“也是。”
吴馨也想到这一层,“今天的选题不变?”
“不变。
依旧是公务员录取中是否存在性别歧视和阶级歧视。”
秦知秋看了许久的稿子,夏颂恩这才姗姗来迟,脸上化着淡妆,笑容依旧,只是眼圈有些红,“昨晚喝多了?”她轻声问道。
“嗯。”
夏颂恩点了点头。
“听见大新闻了吗?”秦知秋说道。
“呃?什么?”夏颂恩有些失神,回想起自己在化妆间跟瞻瞻的争执,他真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瞻瞻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睁着无辜天真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哥来哥去的,直到——
“我能怎么办?我一个艺校毕业无依无靠的化妆师,没有人推荐没有背景谁会用我?”
“你最好在我开除你之前自己主动辞职。”
“昨晚我们俩个一起走的,你早上一来就开除我,不怕别人怀疑吗?我是穷家小户出身的,就算是被人嚼舌根也没什么,你可是贵族出身著名主播…”瞻瞻脸上依旧带着孩子一样的笑,仿佛他在开玩笑。
夏颂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
“你放心,我会辞职的,我打算出去开一间造型工作室,只是缺一些本钱…”
第120章 人心
自欺欺人, 秦知秋想推给另一个“秦知秋”, 可是她呢?她从来没有自欺欺人过吗?她在另一个世界是一家拥有数十项国际专例的电子配件公司的业务副总监, 从最底层的业务员一直爬到最顶尖,跟她打交道的绝大多数是男人。
她见多了他们的各种嘴脸,有发现她是女人就各种置疑她给出的各种数据和专业性的,有故意拿专业英语名词刁难她的, 她本来不是学相关专业的,为了应付这些,她有时间就看书,请教工程师,泡研发中心,熟记各种专有英文名词, 硬是把自己打磨成了半个专家, 得到了所有重要客户的信任。
可那些以联系业务为名“撩”她的她就没有办法了。
。
就算是有婚戒, 又何曾阻止过那些人?不“过份”的,她也不过是四两拨千斤的当成一场玩笑, 严重过份的,她只能将业务转给男同事。
告?投诉?谁会喜欢一个没事儿总拿这种事投诉的下属呢。
那些被她超越的男同事, 又有多少人背后嚼她的舌根子?她一步一步的爬到副总监的位置,又吞了多少委屈,有过多少无奈, 除了忍,之外还有别的路吗?走?只要你出门工作,想要有一定的作为, 做为女性很多事是避免不了的,无非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
就算是参加同学聚会,一样要忍那些男同学讲一些荤段子,女人显示自己“成熟大度”的方式只能是跟着笑甚至比他们还荦。
如果你说我不想听这些,除了扫别人的兴,让人暗中议论你“装”之外,不会有任何收获。
“你现在又为什么不沉默了?”沈明辉反问她。
为什么不沉默了?是因为自己终于扬眉吐气成为强势性别了,是因为自己成为爵位继承人高人一等了,是因为自己成了名嘴卓然不群了,因此她高高在上的问,为什么沉默?她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答案才对,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忘了…“你是在替你自己问沈明辉,还是在替‘她’问?”沈明辉不愧是著名律师,直指问题核心。
是替谁问?那股子烧灼感来自于谁?她以为是自己,但真的是吗?金古案的时候他们就意识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自己不是不存在,而是意识被压制住了——她看着沈明辉的脸,心思复杂已极…“我不知道。”
她轻声回答道。
“我也不知道。”
沈明辉也摇了摇头,两个人相顾无言,过了许久,又相视一笑。
幸亏有对方,他们不是一个人,遇到任何事都有人跟自己有相同的想法,而不是自己时时刻刻警惕不要被土著发觉自己的异常,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要隐瞒自己最大的秘密。
月光透过没有拉窗帘的窗照到床上,躺在床上安眠的两个人忽地同时睁开了眼睛,“你预备怎么做?”沈明辉问她。
“我想做我在另一个世界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成为我想成为而不敢成为的那个人。”
穿越时空,多么稀奇的一件事,不做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简直辜负了。
“我帮你。”
沈明辉握住了她的手,“对不住。”
秦知秋在另一个世界能爬到那么高的位置,想必也受过许多委屈,做为丈夫的自己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业,对妻子的委屈视而不见——就算是当初的他知道了,也只会心疼又生气的让秦知秋辞职,回家做家庭主妇吧。
若非异地而处,亲自感受到身为弱势性别的无奈,明白非要争一口气的倔强所为何来,知道身为弱势性别,没有自己的事业和金钱傍身就算站在金字塔的顶尖仍然觉得脚下是万丈深渊的恐惧,弱势性别想要争气就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才不会被人瞧不起的自觉,他真的没办法理解妻子过去的种种。
秦知秋没说话,只是转过身默默的搂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什么强势性别弱势性别,她这一刻,只这一刻想做沈明辉怀里的小女人。
沈明辉忽然笑了。
“笑什么?”“我忽然想到一句话:女性得到权利,从第一个人说不开始。
但是所有人都在等着别人说不。”
这个世界不也是一样吗?所有人都在等着别人说“不”,包括男权联合会。
第一个站出来的人,是最难的。
“你要出头,总得有个由头。”
是的,他们现在要等着有个人说不,至少要劝一个人站出来说不,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不推倒头一块牌一切都无从谈起,可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么久,谁愿意当第一个?沈明辉?他只是受到语言骚扰,全无证据——鹿若琳?他不会出头的,他一直在说自己是自愿的。
夏颂恩?他更不会出头,以他的身份无论是他或者他的家族都没办法容忍这种“丑闻”。
还有谁?做为男人,在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保父就告诉他,永远不要在别人面前喝醉,永远不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寄托在别人身上,这个世界对男人冷酷严苛,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可他还是喝醉了,在失去意识之前他甚至傻傻地想着,如果他出了事,她会后悔一辈子吧。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后悔,他后悔了——茫然走在凌晨无人的大街上,回想起自己清醒之后看见的那张老脸和她满身的赘肉,听见的刺耳鼾声,他就想随便找辆车撞上去!死了一了百了!他早该知道她在电视台经营多年,爪牙遍布,怎么就没想到自己的手下有她的派来的细作呢?怎么就没想到自己深深信任的人,竟然和她有关系呢?他头疼欲裂,胃里翻腾不已,一股酸水涌了出来——昨夜已经模糊的记忆一涌而上。
女人想要摆弄男人,那怕是失去意识的,只需要一颗药就够了,他记得自己嘴里的苦味,也记得自己不能自控身体的颠狂,记得那个人的笑,记得那个人的口气…记得意识模糊时看见的一点红色的亮点。
他宁愿自己不记得…一点都不记得…新闻间里一阵的忙碌,有个人递来了一张纸条,秦知秋看见之后脸色大变,竟然是这么大的新闻——就在昨夜,皇储殿下在浴室滑了一跤,险些小产,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皇室一直在保密消息,却瞒不过早被媒体喂熟了的线人,这条消息就是线人透出来的。
“除了咱们之外还有谁知道?”“不知道。”
吴馨摇头。
“颂恩呢?”秦知秋四下看着,夏颂恩一直来得早,怎么今天这么晚,“昨晚他和谁走的?”“昨晚他和瞻瞻一起走的。”
一个工作人员回答道。
瞻瞻?秦知秋这才想起来还没看见瞻瞻,“瞻瞻呢?”“瞻瞻早来了,正在化妆间收拾东西等夏总呢。”
另一个工作人员道。
“可能是宿醉吧,昨晚你走之后他又喝了不少。”
吴馨不以为意地说道,“这条新闻我们报不报?”“我们是皇家帝都电视台,一切以皇室公报为准,不能报。”
秦知秋摇头。
“可是别家肯定会报。”
自从元旦以来所有的电视台都推出了早间新闻类节目,有些做得非常不错,这种独家消息被别人抢占了,意味着大量观众流失。
在华夏国,没有比皇室更有新闻价值的了,皇储每去照一次B超都会有人跟踪报道一整天,根据微表情做各种分析,旁敲侧击的访问医生、护士、别的病人。
这种险些流产的大新闻,必定会占据所有媒体的头条。
“别家是别家。”
皇家帝都电视台,虽然大家都只记得帝都电视台,忘了每年固定给一笔津贴就不闻不问的皇家,可做主播的要记得自己是端得是谁的饭碗。
别家电视台播报,皇室可以一句“流言”一笔带过,帝都电视台报,就是“官方”了。
“也是。”
吴馨也想到这一层,“今天的选题不变?”“不变。
依旧是公务员录取中是否存在性别歧视和阶级歧视。”
秦知秋看了许久的稿子,夏颂恩这才姗姗来迟,脸上化着淡妆,笑容依旧,只是眼圈有些红,“昨晚喝多了?”她轻声问道。
“嗯。”
夏颂恩点了点头。
“听见大新闻了吗?”秦知秋说道。
“呃?什么?”夏颂恩有些失神,回想起自己在化妆间跟瞻瞻的争执,他真没想到出了那样的事,瞻瞻还是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睁着无辜天真的大眼睛,笑眯眯地哥来哥去的,直到——“我能怎么办?我一个艺校毕业无依无靠的化妆师,没有人推荐没有背景谁会用我?”“你最好在我开除你之前自己主动辞职。”
“昨晚我们俩个一起走的,你早上一来就开除我,不怕别人怀疑吗?我是穷家小户出身的,就算是被人嚼舌根也没什么,你可是贵族出身著名主播…”瞻瞻脸上依旧带着孩子一样的笑,仿佛他在开玩笑。
夏颂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他…“你放心,我会辞职的,我打算出去开一间造型工作室,只是缺一些本钱…” 作者有话要说:世上最恶的就是人心。
第121章 升职
华夏国统计收视率的方式类似另一个世界的“野榜”, 有线电视机顶盒、网络电视、智能电视终端、移动终端汇总在大数据中心, 节目正在播放中就可以通过一个简单的APP实时统计收视率, 电视台还可以通过购买大数据中心的服务拿到更细致的收视情况,比如收视人口的年龄段、性别、偏好、所在地区等等。
早间新闻秀的直播刚一结束,吴馨就皱着眉头拿着手机出现在了演播室,“下降了整整0.5个百分点。”
早间新闻秀的收视率稳定在2.3左右, 0.5个百分点意味着收视重回到1开头。
这并不出乎秦知秋的意料,“没关系。”
她更在意节目的形象而非一时的收视率,她看向夏颂恩,发现他的眼神放空正在看着房中的某一点,并没有听她们说话,节目直播的时候他也有几次失神, 全靠她来补救。
“你怎么了?”“头有点疼。”
他的回忆越来越多, 越来越难受, 他最后一杯酒是瞻瞻递给他的,那个时候他的心思全在秦知秋身上, 舌头已经被酒麻痹了,喝到那一杯酒味道有些怪也全然没有在意, 回想起来他是在那个时候失去意识的。
爸爸练过他的酒量,刻意的把他的酒量提高到能“应付社交”的程度,昨晚他酒喝得虽然有些急, 量也超出了平时的量,但并没有达到极限,之所以会失去意识可能是因为最后一杯…他有多蠢啊, 完全没有防备瞻瞻…“宿醉?”秦知秋问他。
“嗯,我回去睡觉了。”
他现在需要回到家里洗澡,洗掉身上的肮脏感。
“OK。”
秦知秋觉得夏颂恩有些不对劲儿,但并没有往他受到侵害上想。
他走之后,秦知秋和吴馨回了办公室,关紧门之后,吴馨看着秦知秋——“昨晚我和鹿若琳在一起了。”
“猜到了。”
昨晚那种情况就是所谓的不上床无法结尾的情况了。
“他不愿意我替他出头,也不愿意约张唯卿见面彻底了断,连打电话警告张唯卿不要再骚扰他都不敢。”
吴馨抓着头发,像是一头巨大的困兽,“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他已经不在电视台工作了,为什么还那么怕张唯卿?”“他怕事情曝光吧。”
秦知秋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他有什么可怕的啊?”强势性别永远也没办法理解弱势性别有什么可怕的,怕什么啊,不就是说“不”吗?有什么可怕的啊?“这事儿你不能逼他,他毕竟还有家庭,还有母父。”
“他也是这么说的,他连离婚都不肯。”
吴馨眉头紧皱地说道。
“他离婚了,你娶他吗?”吴馨愣住了,瞠目结舌地看着秦知秋,她想说我娶他,可话就在喉咙里打滚,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没问你是吧?估计他问你了,你也是现在的表情。”
秦知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我去卸妆了。”
“我娶他。”
吴馨追了过来说道,“我娶他怎么了?”“我更怕你这么说。”
有爱是一回事,还想睡是一回事,娶是另外一回事,被质问逼迫甚至带着道德绑架是另外一回事的另外一回事。
这样的婚姻,最后只会变成双方互相折磨的牢笼。
“秦知秋,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人。”
吴馨说道。
是啊,她很奇怪啊,她很奇怪的身为“强势性别”、“贵族出身”“当红主播”,竟然明白“弱势性别”的无奈和想法。
化妆间里瞻瞻正在跟秦知秋的助理陆迪聊天,两个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起什么笑话,一起笑了起来,看见秦知秋进来了,两个人都直起了身体。
“知秋姐,要卸妆吗?”瞻瞻乐颠颠的跑过来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
“嗯。”
秦知秋点了点头,“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我们在聊我想要自己成立工作室独立开店,她说我是异想天开白日作梦。
我说如果我真的成功了,就请她当洗头小妹,天天给客人洗头。”
瞻瞻笑眯眯地说道,脸上满满的都是阳光。
“是吗?”秦知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觉得你的技能够开店了,但是想要做顶尖的还需要再磨练一下。”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他的手艺只能开造型沙龙,做不了造型师。”
陆迪笑道。
“也不是啊,瞻瞻还是很有能力的。”
秦知秋道,他四下看了看,“颂恩呢?他没过来卸妆?”主播的大浓妆在镜头下不显,离开了镜头跟唱戏的似的,男主播的妆感更重,夏颂恩都是先卸妆再走的。
“没有啊,可能他自己卸妆了吧。”
瞻瞻的表情滞了一下,很快又换回笑脸。
“可能吧。”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这里是不是长了颗痘痘?”“卸了妆看看。”
瞻瞻往化妆棉上喷了些卸妆水,轻轻擦拭,“真的啊,早晨化妆的时候还没有呢,我拿个痘痘贴——明天就没事啦…”陆迪瞧着笑眯眯的瞻瞻,想着他之前向自己炫耀的丰功伟绩,心中暗暗提醒自己一定不要得罪了他。
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看短讯,“知秋姐,一个小时之后台长室开会。”
“知道了。”
台长室的小会议室的椭圆形长办公会议桌被戏称为台里的最高议会,真正的重大决策往往都是在这里制定的,触及到核心利益更是蛋糕都在这里关着门分切完了,再开门到大会议室上拿到更高的层面讨论。
就算身为当红主播,秦知秋也不过是第二次踏入这里,第一次来是因为皇储当众说是早间新闻秀的粉丝,台长把她叫来这里当众表扬,并且表示会划拨更多资源给早间新闻秀。
第二次——秦知秋推开门,看着围坐在办公桌旁一张张严肃的中老年女人的脸,心里有些忐忑。
电视中的员工底层女男各半,中层三分之二是女人,到了最顶尖的这一层,整个办公室没有一个男人。
坐在最中间位置的台长侧过身正在和坐在他旁边的张唯卿说话,张唯卿是台里的脸面,虽然没有官职在身,却地位超然,她坐在那个位置,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秦知秋站在那里,明明看见张唯卿的脸就想揍她,把她从窗户扔出去,还要保持微笑。
不知是谁咳了一声,提醒台长和张唯卿她来了,两个人停止了谈话,台长看着秦知秋,“知秋来了啊,坐,自己找个地方随便坐。”
橄圆办公桌,从来没有让人“随便坐”的地方,侧边秦知秋在靠墙的一排椅子那里找了个“旁听席”坐了下来。
台长见状笑了,“唯卿啊,你找了个好徒弟啊。”
“哪里哪里,全是台长教导有方。”
张唯卿说道,她笑着看向秦知秋,“知秋啊,你看到节目的最新收视率统计了吗?”“看到了,下降了0.5个百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