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台五点正式下班,从六楼到一楼在人少的情形下乘电梯两分钟够了,街边咖啡厅离电视台大约步行十五分钟的路程,夏颂恩掐着点正好五点十七分走进咖啡厅。
他穿着一件很仙的白色长裙,裙边绣着一朵半开未开的玉兰花,及腰的长发一半盘成发髻另一半披散着,化着极淡的妆,整个人都像是发着光,给人的感觉不是娘,而像是武侠小说里走出来的浊世翩翩佳公子。
气质身材已如此出众,偏偏此人容貌也是绝佳,秦知秋看着他想起一个典故,晋时王衍总角之年见山涛,待他走后山涛说:何物老妪宁生此宁馨儿。
她过去总觉得那是因为晋时审美异常,现在看来现实中竟然真有这样的人。
夏氏一族出绝色并非虚言。
夏颂恩见到她笑了起来,竟如同春花绽放一般,咖啡厅里有一多半的人都在看他。
也有人认出了他,拿出手机拍照,待夏颂恩坐到秦知秋的面前,如果嫉妒的眼刀能实体化的话,秦知秋身上必定是千疮百孔。
服务生过来问,“请问喝什么咖啡?”
“清咖,一颗糖,我自己加。”夏颂恩道。
“好的。”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一杯咖啡和一颗糖还有秦知秋之前点的摩卡蛋糕。
“我并没有点蛋糕。”夏颂恩有些惊讶地说道。
“是这位女士点的。”服务生道。
“嗯,是我点的。”秦知秋点了点头,“你应该还没有吃饭,咖啡之前最好先吃点什么。”
夏颂恩的脸一红…“那谢谢了,我来之前刚吃过两块饼干。”他比了个两字…又缩回了手,看起来可爱又无害。
秦知秋笑了笑,她太熟悉这种套路了,在另一个世界女性为了在职场和社会上吃得开,通常有两种面具,一种是比男人还男人,一种是时常扮弱、扮傻、扮天真,经验表明第二种比第一种更有效,大男子主义的虚荣心被满足,他们就会晕头转向随你摆布。
看来夏颂恩…所求不小啊。
看出秦知秋好像不吃这一套,夏颂恩严肃了起来,坐直了身体从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听说前辈受伤了,本来不应该约您出来,但是下周六节目就要开播了…”
“别紧张,我答应了会参加,一定会的。”秦知秋知道夏颂恩很紧张这个新项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提。”
“我准备了几个选题。”夏颂恩拿出文件翻开第二页递给秦知秋,“这是时下比较热门的话题,虽然不知道下周会有什么新闻…但是…”
秦知秋一个一个选题看过来,最后在一个选题上停了下来,“你要讨论新婚姻与家庭法?”
“是的。”夏颂恩道,“我临时加上去的…不知道…毕竟下周下议会会正式表决…我的消息来源说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新婚姻与家庭法是时下最热门的话题,里面最主要的改动是将现在的一妻多夫人制为一妻一夫制,制度颁布前承认的婚姻仍旧被承认,之后的…不被承认,激进一些的人士甚至想把破坏家庭罪塞进里面。
“这个话题很好。”
“您同意?”夏颂恩有些惊讶地说道,“我是说…联想您的家庭情况,我以为…”
“用这个选题吧。”秦知秋明白为什么夏颂恩会如此大费周折了,做为一个全新的节目,最重要的是吸引人的眼球,在《新婚姻和家庭法》的讨论中,她母亲时常被拿出来举例,她这个做女儿的做节目,在节目里阐述对《新婚姻和家庭法》的看法,必定会极吸引眼球,让节目一炮打响。
她的手机震了一下,她看见银行的提示消费短信,忽然发自内心的笑了,周思扬终于肯接受她的好意了,过钢易折啊…
夏颂恩看着她的笑容,收起了脸上客套的笑…“是爱人的短信吗?”
“什么?”
“您笑得很甜。”


时尚鸿沟

两个世界不同的地方很多,相同的地方也很多,比如时尚,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上流社会是时尚的引领者,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也只有他们能每天根据不同场合不同心情甚至不同天气换不同的衣服,时尚设计师也是以为他们服务为荣。
工业革命之后,中产阶级兴起,上层日趋保守,反而成了时尚圈中最保守的一批人,中产阶级成了时尚界的宠儿。
到了现代,上层社会年轻一辈不乏叛逆者,最保守的一批反而是最近挤入上层社会的一批中产阶级。
也就是说真贵族后代有可能放飞自我,各种乱穿各种彰显个性,新贵族反而更讲究。
在这个世界里穿裤子的男人不少,走另一个世界里很兴盛的“中性风”的男人也不是没有,时尚偶象更是各有风格,现在最流行的“花美男”,跟另一个世界的小鲜肉们更是迷之相似。
这个世界的花美男代表的是“叛逆”“独立”“自我”,当然了,还有一种更极端的,非常西化的“猛男”,也就是传说中的金刚芭比男,把自己的肌肉练得很夸张,走另一个世界性感成熟美男路线,行事作风也比较“叛逆”的类型。
之前周思扬的风格是新贵上流社会保守风,他本人太需要得到“婆公”的认同了,选择的路线保守以裙装为主。
而现在的周思扬实在无法苟同,尤其是发现在这个世界有些男人比如宋颖是穿西装的…只不过这个世界西装的颜色花俏一些,样式更多样一些,是过去周思扬不会选择的,但在现在…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宋颖说的那家专卖店挑了三套西装以及配饰之后,他挑了之前一进门就很喜欢的深蓝西装,穿上之后站在镜子前,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找到自信。
“您真的很适合这种日不落风呢…”导购赞叹道。
“全部包起来吧,这套我要穿走。”周思扬拿出□□,律师行还有半个月才会发薪水和案件分红,马上辞职的话也不会马上就拿到薪水和分红,而他实在忍不了自己的那些衣服了,这张卡既然是“周思扬”前妻给的,就当成是借的好了…他以后补上…
导购拿了刷卡机过来,周思扬刷过卡之后在按密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果然是正确的。
他又到了梅子说的那个美发沙龙,美发沙龙位于整间购物中心的四层,在购物中心走一圈他发现相比于保守的郊区和同样偏保守的律师行,时尚圈两个地方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一样是“男的穿的不像男的”,“女的穿的不像女的”,头发长短不一各种颜色,穿着破洞牛仔裤麻袋片子一样的上衣还觉得自己很美的一样多得很。
只不过这个世界的女性穿得更大胆一些,她们是真的不怕露,就算是不露不穿胸衣到处走的也不少见。
海报上的明星女性更追求健美和肌肉,很多肌肉线条非常漂亮皮肤光亮黝黑的打女。
男性总体还是偏柔美风,但也有像上一世那样的健美男子摆出极诱惑的姿势。
尤其是内衣店…两个男人一个穿着黑色的丁字裤头戴皮制服帽背后是大片的黑色翅膀,妆容妖媚,黑色的口红旁滴着鲜血,一个穿着白色的蕾丝内裤,白色长筒袜,身后是白色翅膀,裸色嘴唇…真让人怀疑维密的设计师也穿越过来了。
忽然,几个穿着保守黑色绣花长裙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们一边走一边天女散花一样扔着传单,内衣店的店员远远地看见了他们,动作飞快地拉下了卷帘门,隔着厚厚的玻璃隔断看着他们。
其中一个站在了内衣店门口,另一个人站在他的前面录像,“道德沦丧!魔鬼!魔鬼!”他高声地喊道,同时拿出手里的硬壳书,开始念类似另一个世界“女戒”的“男戒”,“男性最好的嫁妆就是贞节!…”他指着路过的人,尤其是穿着男式西装的周思扬,“地狱!你们死后都会下火狱!”
几个保守冲了过来,四个男人排成一道人墙阻挡保安和店里的店员,之前念“男戒”的男人拿出一个装着红色颜料的油漆泼向两个海报。
完成之后,所有人都散开了,一动不动束手就擒,只有之前录像的那个人,拿着录像机消失在人群中。
整个事件前后不过三分钟,保安快速地带人离开,店里的店员快速地用两块布盖住海报,行人议论了几句就恢复了常态离开。只有地上的红油漆和不知被踩了多少脚的传单。
周思扬弯下腰捡起其中的一张传单,这群人是什么男德倡导团的,传单最中间最明显的就是刚才那个在店门前念书的,是什么新时代男德导师,最后一位男德坚守者,叫什么守贞。
周思扬觉得他是应该守贞,实在出离的丑…鬼见了他都会吓得没欲望了,五官寡淡刻薄的可怕,眉毛有像没有一样,面貌阴沉,下巴突出…丑得这么有特色在另一个世界也是特型演员。
他把传单扔进垃圾筒,按照梅子给他的地址找到了美发沙龙。
他刚一进去,就听见一声大叫!“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法兰西最新流行的风格!”一个穿着白衬衫黑马甲七分黑色小脚裤头发染成彩虹色烫得像被什么电焦了,为了方便工作又扎在一起扎成丸子头的男人跑了过来——两个世界的强尼老师们都这么浮夸!
周思扬向后退了退,有些怀疑这个世界强尼老师的水平,在另一个世界他也是从来都不找强尼老师的,宁愿找巷口美发店的王师傅,别看王师傅年龄大又保守,剪头发的手艺是超一流的,强尼们修练五十年也赶不上。
但这个世界的王师傅…估计只会给他烫“大叔头”…
“你是来剪头发的吗?拜托!快来说你是来剪头发的!”疑似强尼老师的男人双手合什,玫瑰红的嘴唇嘟起老高。
“我是来买菜的。”周思扬决定离开了。
“不要!不要这样对人家!”强尼向前一步拦住了他,“我是强尼!你一定是梅子推荐来的!我见过你跟梅子的合照!”
原来他认出他来了…梅子早把他出卖了。
“嗯。”周思扬点了点头…
“我等你很久了啊!把预约都推了,我跟梅子够铁磁吧?”强尼声调又高又尖…简直是梅子的亲兄弟。
“嗯,是。”周思扬又点了点头。
“来,我带你到我的工作间!我已经挑好了几个发型,但我觉得你更适合我刚刚学会的一种发型,非常适合…今年香榭丽舍时装秀最IN的发型…”
可能因为种族天赋之类的,这个世界时尚界的翘楚依旧是法兰西,对的,法兰西皇帝仍在,好像是贞德的直系后代…补历史的时候读到这一段周思扬吓死了,可怕的是法兰西居然战斗力很强很牛叉,完全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投降专家,当然了,也有可能跟带领他们的是女人有关,法兰西这个国家只有在外国人和女人的领导下才会打仗,而这个世界恰好是母系社会。
强尼拿出大屏的手机,嵌满了各种亮晶晶水钻的手指快速地翻动,找到了一款发型,“就是这个!我给模特试剪过!很漂亮!”
这不就是另一个世界已经烂大街的,九零后潮范儿的短碎发吗?只不过这个世界的更浮夸一些,染成各种各样的颜色,在脑袋上开染坊…
他有些理解这时代的审美了,类似鸟类…男性花枝招展吸引女性的注意,女性反而是更加朴素更加保守。
“不要这个。”他翻了一下强尼的手机,“我要这个。”他点着类似西装头,但比西装头要更短更精致一些的发型。
“这个?”强尼摇了摇头,“这个性冷淡风,更适合放弃自己向全世界宣布不婚的男权主义禁欲老处男。”
这两个世界在审美方面的代沟看似很近,实际上有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你就当我是男权主义禁欲老处男吧。”周思扬道。
“不!不!你真像梅子说的那样因为离婚放弃自我了?不要啊!不要啊!世界这么美好!一年四季都是恋爱的季节,离婚了你可以放飞自我!只要有小套套一切都可以啊!不要放弃!”强尼道。
强尼说的是这个世界的另一种观念了,这个世界的男人有一句话“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是半死人,五十岁的男人是死人。”
以女性为主导的社会,认为三十五岁的男人精力降低,根本没有“实用价值”了,三十五岁也是男性被离婚被抛弃的高峰,五十岁则真的要指望妻子是个好人,儿女有良心了。
所以三十岁离婚经济尚能独立的中产阶级男人很多人的选择是放飞自我,不会有人要他们了,他们不再保守,开始在末日到来之前狂玩!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混乱之处了,保守一面非常保守,放飞自我起来却非常可怕,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女性根本没有所谓的贞操观念,八成的女性为了“怕疼”选择手术去除在另一个世界很被看重“处,女,膜”,男男女女看对眼了就可以“来一发”友情炮。
男明星甚至会标注自己的“尺寸”,在节目上大谈自己的能力,女性也追捧这样的男星。
整型手术中最受欢迎的就是增大术。
上层,中层,底层的道德观念根本是断层的,上层表面保守,中层放飞自我,底层实际保守。
而套上婚姻的紧箍咒之后,被整个社会视为需要保守的是男性,女性在外面玩根本不受影响。
不婚言论在这个世界同样盛行,不结婚可以玩,干嘛结婚呢?但老一辈催婚非常激烈…包办婚姻也不少见,男人在二十岁就被赶着去结婚了,这样三十至三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已经有了子女,就算被抛弃了也有了“指望”,女人仁慈的话给他们“原配”的地位,他们也可以活得不错。
当然了,什么体育锻练啊,健身啊,药品啊,同样受到追捧,到处都是“壮阳”药的广告,主角都是“五十岁还保持家庭完整的男人”。
电影里到处都是“重情义”、“长情”、“专情”的女人…
周思扬很坚持,强尼只能默默地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我理解你的选择,那些无情无义的女人啊,根本不值得你放弃自己替她们守身啊!她们很快就会另寻新欢。”
强尼眼含热泪替周思扬剪了头发…
周思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别扭,从桌上拿了点定型水喷在手上,把头发用手梳得向后服贴地粘在一起,这才觉得顺眼了一些。
强尼则是痛苦地看着他“放弃”自我。
他走出沙龙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最显眼的是金色挑染水粉色的长发,豹点深V背心,纱网袖,黑色皮短裙,鱼网袜,豹点马丁靴长筒,脸上化着大浓妆…
在另一个世界周思扬会喊“贵妇”,“女装大佬”在这个世界是时尚时尚最时尚最IN的男装。
那人看见了他也停住了脚步,“周思扬?”他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向周思扬快步走了过来。
“肥…肥…肥仔…”周思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另一个世界肥仔是他的铁哥们之一,肥仔不是一开始就是肥仔的,大一的时候也是白幼瘦小鲜肉一枚,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只是稍胖了点,工作之后考上了公务员,生活安稳了,一下子就不管理身材了,胡吃海塞用三年的时间把自己催肥成了肥仔,就这样还号称很受欢迎女朋友排队呢——不是因为他魅力大,是因为他家有钱有钱超级有钱。
眼前的这个“肥仔”打扮得虽夸张,体重却绝对不高,周思扬怀疑比自己还瘦…
“周思扬!你肥了啊!”肥仔快快地跑了过来,捶他的胸口,“啊,你穿得是什么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很搞笑
主要讲两个世界观念上和时尚方面的差异。
三十五岁就死了只是这个世界的观念,不要代入哦。
总之你们可以想象坐公交车小电视上的广告会是你还在为小而短发愁吗?请来亚当整型医院,还您做男人的自信。
就跟到处都是的无痛人流广告一样…
男星会标尺寸和这个世界女星会杯罩杯一样。


男人三十

这是传说中的小拳拳捶你胸口?关机,重启,关机,重启,周思扬重启了大约一分钟,“那个…我们先找地方坐一会儿?”
“好啊!去前面的果汁吧!那里面的蕃茄汁好喝极了。”肥仔…不对,这种时候应该叫他的本名梁竣,笑眯眯地说道,看见一位路过的美女,顺便抛了个媚眼。
梁竣嘴里含着吸管,小心地不要破坏自己的唇妆,戴着假睫毛的眼睛呼扇呼扇地看着周思扬,“听说你离婚了我还不信,看见你这样子…真是离了。”
周思扬干笑了一声,他真没想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会被说成是雅痞,精致风格的打扮,在这个世界会被说成是“放弃自己”,“嗯,离了。”
“秦知秋真做得出啊…当初她追你追得多紧啊,我都感动了…你要是再犹豫几天我就出手把她拿下了,没想到她和那些没良心的男人没区别。”梁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现在住哪儿尼?她给了你多少赡养费啊?”
“我住婚前买的那套小房子那里…我有工作。”
“工作?”梁竣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你真的在蔚琳的律师行做律师啊?”
“你不是都知道吗?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唉…”梁竣叹了口气,“我大学毕业就结婚嫁到摩都了,一心扑在那个死人和孩子身上,跟你们都慢慢失联了,好多你的事都是豆花告诉我的…”
周思扬反应了三秒才想起“豆花”是谁,豆花也是他一个寝室的室友,家里卖豆腐发家的,自称豆腐黄,没想到在这里叫豆花儿…说起来…好像有个叫豆花的人给他发过NN个短信,他没回…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周思扬问他。
“我?我回来半年多啦,我也离婚了,贱人在外面找了一个十九的,想要让我同意纳进门做小的,我直接掀桌子了,离婚!她不想想,当初我背井离乡跟我妈吵得差点儿翻了脸跟他一起到摩都奋斗,不就是图她人品好吗?结果真是——有钱了就不是她了…瞧我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了,我可没你那么好性儿,孩子是我养的,我得带走,房子我家里当初可是掏了钱的,我要一半不过份吧?她付不出一半的房子钱就卖房!赡养费得按月给我,把她整治得晕头转向…”他笑了起来,笑容里却带着辛酸,“我好歹也是学过四年法律,差三分就能考到律师资格证的人啊。官司打完了,她也带着三儿快活去了…不打官司我都不知道她背地里早有二心,藏了许多的钱…她呢…她也傻啊,见我母亲终于生了个小妹妹,就以为我家里财产没我事儿了,不知道我妈早把该给我的那份儿给我了…你知道豆花儿也离婚了吗?”
“不知道。”周思扬摇了摇头。
“他离了,不过是他自己个儿出轨,他妈帮他选的那女人太无趣,他忍不了…离了…你说咱们是不是印证了那句话,不管你是为什么原因结得婚,最后总会离的。”
是啊,为爱情结婚的离了,尊从父母安排的同样离了,男人三十…
一个发传单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在他们的桌上留下一张传单,“十八味帝皇丸,让我找回二十岁时的感觉!”广告上的男人小鸟依人地依偎在女人怀里,一副甜蜜的模样。
周思扬嫌烦把传单扣了过来,结果另一个不浪费地贴了整型医院的广告,“不是大的就是好的,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我们帮您发现最适合您的。”
疯了好么!周思扬把传单揉了揉扔到了不远处的垃圾筒。
“你现在怎么样啊?你之前不是说过把你妈爸接到帝都了吗?都住在小房子那里?怎么住得开啊。”梁竣担忧地问道。
“我姐也带着孩子住在那里,住得还行。”周思扬道。
“你姐?”梁竣皱起了眉头,“她现在有工作吗?”
“还没有呢吧。”
“亲,你不是回家当舅舅了吧?”梁竣拍了拍桌子,“你可是受过教育的人,不能做家庭的奴隶啊。”
当舅舅?周思扬想了一下才意识到梁竣在说什么,母系社会遗存之一就是“舅舅”,到现在在一些乡下偏远地区仍有同样的传统,男性不结婚实行走婚,留在母亲家里帮助抚养孩子。
在城市还有“新舅舅”,指的是离婚之后回到娘家的男人,在娘家付出一生帮助养家糊口,退休之后由外甥女照顾。
这是理想情况,太多人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到老了外甥女翻脸不认人,将他们赶出家门让他们去找亲生的骨肉。
做为法律工作者,他们在学校的时候研究过案例,做舅舅…大约是这个时代男人最惨的下场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原配会同意小三甚至小四进门,就算明存实亡,好歹他还拥有“家庭”,不必回到娘家被压榨掉所有的剩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