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报纸翻到娱乐新闻,猛地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看见了“自己的脸”,照片里她坐在主播台上,头发整齐地盘起,脸上化着极淡的妆,表情严肃地在播新闻。
豆腐块大的消息说她出了车祸正在某某医院治疗,由父亲秦叶夫人在照顾,她的母亲正在国外参加重要的学术交流会议。最后一句暗戳戳地说她出车祸的时候车里有她的前夫和女儿。
她从枕头底下拿出智能机,这个世界的智能机跟另一个世界的区别不大,只不过各种品牌名称不同,内容稍有不同,比如最出名的手机品牌是玫瑰,她用的就是玫瑰7,搜索了一下关于自己的新闻,居然很多…
她在这个世界竟然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关于她离婚有种种传言,有人说是因为她出名了有外遇了之类的,也有人说是因为她的夫人有外遇,只有少部分人说是因为两个家族不和,秦家势大压人媳妇难当。
她还顺便了解了母亲的成就,母亲在这个世界是核专家,主导了数家核电厂的设计建造,目前正在攻关可控核剧变,据说已经有了突破性进展,有人预测一旦成功母亲有可能从爵士受封为可世袭罔替的男爵。
难怪母亲的地位这么特殊…
想想另一个世界的母亲,也曾经是相关领域的希望之星,可在婚后她舍不得女儿更重视家庭,不想离开家远赴西北夫妻两地分居从技术岗转到了大学的教学岗,换来的却是丈夫功成名就后出轨…
就算是到了快要退休的年龄,母亲搬家翻阅旧照片时,仍然忍不住流泪。
这个世界的父亲呢?他有没有后悔过?为了支持妻子的发展退居幕后甘当绿叶,换来了妻荣夫贵,背后却是举案齐眉冷若冰霜?
病房的门被敲响,“请进。”医院保安严格,能不通报就进来的,应该是家人…
来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齐耳的沙宣短发,刻意修成严肃规整挑高眉的眉毛,严肃的表情,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2017年票选全国最受信任的面孔第一位的皇家帝都电视台新闻60分主播张唯卿。
原来不止是家人有特权,全国第一名嘴同样有特权。
秦知秋笑了起来,从接受的记忆来看张唯卿和她的私交极好,两人名为师徒情同母女,“怎么才来看我?”她一张口就是类似撒娇的话,秦知秋自己都吓了一跳,两个世界的母亲都生性严肃,自己很少撒娇…
“忙啊。你不在我连晚间新闻都要自己播报。”张唯卿笑道,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开车这么不小心会出车祸啊!”
“分心了呗。”她小声说道。
“还是放不下吧?”张唯卿叹了口气,“放不下就不要离婚啊,摆平家里对你来讲不难吧?”
秦知秋摇了摇头,“他太倔了,不离婚的话他会逼死他自己。”她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楚,不知是为这个世界的周思扬还是为了另一个世界的周思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张唯卿说道。
“是啊,有几个人像老师您啊,妻夫和睦,女儿、儿子聪明孝顺,听说弟弟考进皇家男子大学了?”
“嗯,考进去了,很辛苦啊…夫人每天给他做秘书,一整天开车带他往返几个补习班、特长班和慈善机构,总算上了。”张唯卿叹息道,“当初我女儿令令考大学的时候并没有这么费力啊。”
“毕竟皇家男子大学出了名的难考。”皇家男子大学专为亲贵贵族服务的,里面的学生非富则贵,张唯卿虽然本人非常出名有社会影响力,毕竟是草根出生,儿子想进这所大学除了刷名人效应还要刷各种分。至于普通人家的孩子——想都不要想进这所大学。
张唯卿摇头笑了笑,“这就是社会现实,咱们在主播台上说得再多,背后还要付出这种努力,我们还好,你们这一代再怎么努力怕是也难打破阶级界限了。”
尽管不太情愿,秦知秋还是点了点头,这确实是社会现实,这个世界因为旧的制度仍在发挥影响力,并没有进行过彻底的革命,阶级固化问题出现得更早,也更明显,民众也更适应。
“不说我了,说说你吧,现在有一个机会…”张唯卿想了想关上了门,“夏大少爷你知道吧?”
“知道。”华夏国,最有权势的家族一是皇族华姓,二是夏姓,在五十年之前所有的皇后都是姓夏的,当然了,现在皇室更乐意与平民通婚。被称为夏大少爷的夏颂恩虽然不是嫡系,是远支的远支的远支,与现任皇太后所在的夏家隔着好几辈子的关系,但因为夏颂恩家生意做得很大,也是极有势力的。
说来可笑,夏颂恩当初刚进电视台的时候隐瞒身份,还受了一些欺负,被支使端茶倒水擦桌子什么的,他默默无语地承受了下来,直到台长亲自来看望他,并且亲自安排她做实习主播,所有人才明白他的身份特殊,又都巴结起了他。
也有人因为他的特殊身份对他颇有些看法,张唯卿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怎么会提起他来?
“他认为电视台的节目内容死板僵硬,18—35岁收视率逐年缩小,应该进行改制…”
“嗯。”这个也是老声常谈了,皇家帝都电视台就是以保守出名的,死忠粉也多半是些上了年纪的人,被称为老人台。
“他提议设立一档早间新闻节目,就是几个主播坐在一起读报开早餐会讨论时下热门的话题,台里那些马屁精已经同意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吗?”秦知秋的心跳加快了一些,机会…晚间新闻节目说起来是10点档新闻,实际上就是简短重复60分新闻的内容,有重大消息的话上阵的还是张唯卿,整个节目时间不过是10分钟,早间新闻读报谈话类节目?在另一个世界早就被证明是可以成功的啊。
“台里让他提名主播人选,他选择了你。”张唯卿看向她的眼睛,眼神从慈和变成了凛冽,言外之意显然是你什么时候站到了他那一队?
“我和他并不熟啊,总共也没说过几次话,估计是因为台里年轻人少吧。”台里三十五岁以下的主播有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她算是其中比较优秀的,“他可能是觉得需要年轻人吧。”
张唯卿笑了起来,“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觉得不管节目会不会成功对你来讲都是个锻练,一个机会…你要把握住啊。”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嗯,是的,我一定把握住。”秦知秋背后冒出一股凉气,情同母女?她怎觉得这对“母女”是塑料母女情呢?
注1:1:父亲;《论语》此句为\"彧彧乎文哉\",彧是绚父之名,故何戏改为耶。2:祖父;《十驾斋养新录·永清县宋石幢》:\"其称大父\'耶耶\',则北人犹有此称。(百度)
作者有话要说:这部书的五位主要角色,除了夏颂恩仍然在对话出现之外全部出场。
关于动画片:因为陪女儿看动画片的原因,刷了很多国内动画片,性别脸谱化极为严重啊!我女儿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更大一些的外甥女已经意识到了,我曾经在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听见她说:女人就是没用。
我特意带她刷冰雪奇缘,海洋奇缘,让她明白女性独立的力量,可惜国内动画片、广告这方面的风气越来越烈。
孩子已经从小被毒害至此,长大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观念可想而知。


上班路上

周思扬站在衣柜前,人生第一次不知道该穿什么衣服,衣柜里80%是各式裙装,除了几条礼服裙之外,都是职业装,样式…都是保守干练类的,颜色以黑白灰驼色为主,但是…他一样觉得下不去手…
最终挑了一条乳白色细毛呢裙裤,一件所有衬衫里最普通没有荷叶边没有蕾丝没有刺绣没有包边,总之最最普通的真丝衬衫,穿到身上之后才发现——有点透…
他又慌乱地找了一件背心套在里面,更可喜的是在装背心的抽屉下方的抽屉找到了一条假肉色拉绒秋裤,天气预报说今天的最高气温是零下十度,不穿秋裤他真怀疑那条单扯开每一条裤腿都有半米的裤子是不是保暖。
勉强穿好之后,他又面对各式各样的大衣犯了难,最后挑了一件最不起眼的黑色驼绒大衣套在了身上。
站在镜子前…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鼓足勇气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他很瘦,另一个世界里他最瘦的时候是大学时期,光脚一米七八的个子体重只有一百二十斤,后来结婚工作之后体重以一年十斤的速度缓步上升,停留在了一百七十斤上,因为没有时间锻练再加上应酬多喝酒多,小腹有些鼓起,别人说他是高富帅,实际上他自己心理清楚颜值退步很多,镜子里的他看起来比他一百二十斤的时候稍一些胖,但绝对没超过一百四十斤,应该是一百三十斤左右。
皮肤比另一个世界的他任何时期都要好,毕竟从小到大他都是清水洗脸,青春期的时候脸上长痘才学会用香皂,这个世界的他从上大学开始就跟室友学着护肤了,婚后更是每天辛勤护肤不敢落下,虽然没时间去美容院,但是基本护理啊,每天一帖面膜啊,跟另一个世界的男星一样勤劳。
论长相他当然是不错的,传说中能靠脸吃饭的类型,眉毛浓黑,欧式的大双眼皮,睫毛又长又翘,鼻梁高挺,嘴唇丰满立体,两个世界的他或多或少都因为脸受到了一些“照顾”。
他把头发快速地拢了起来梳成了一个马尾,离开了房间…
出院之后他搬回了靠彩礼买的“小房子”,真到了地方他才发现所谓的“小房子”在另一个世界叫独栋双层别墅。
这个世界人口少,帝都人口规模更小,位于郊区的这间小房子依山傍水,一楼有一个大客厅一个半开放式厨房、书房、客用卫生间,二楼有四个房间,他出事前就把自己的衣物送回了这里,出院前父亲就把他的房间整理好了。
卧室虽然不大,但在他看来足够用了。
当然了,这栋房子不是没有缺点,离上班地点太远了,开车也需要两个小时,因为他把车留在了秦家,要先坐公交去地铁站再坐地铁去市中心上班,需要两个半小时。
他快步下楼,父亲已经在楼下的厨房做好了早餐…
看见他下了楼父亲皱了皱眉头,“你准备这样出门?”
“嗯。”他点了点头来到了厨房的长餐桌边坐下。
“不化妆?”父亲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好难看。”
“我涂了乳液。”
“只擦乳液怎么行?天这么干!快上楼化妆!”父亲赶他上楼。
他只得站起身…磨磨蹭蹭的上楼…
“等等!你的眉毛也要修了!跟杂草一样!别以为穿裤子就可以不刮腿毛!你自从进医院就没刮过吧?跟野蛮人似的!还有啊,你怎么选了这条裤子?你预备穿什么鞋子?高跟鞋找出来了吗?你长得太高了,一穿高跟鞋就像巨人一样…”
周思扬真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时尚建议居然是父亲提给他的…
“我上班快迟到了!”
他匆匆跑上楼,面对梳妆台前那些他连认都认不全的化妆品犯了难,闭着眼睛回忆另一个周思扬是怎么做的。
匆匆涂了一层隔离扑了点粉,涂了无色的润唇膏就逃离了梳妆台,太羞耻了!
修眉什么的不可能!刮腿毛!为什么啊!他为什么要刮腿毛啊?
在鞋子里挑出鞋跟最粗最矮的穿上,围了条丝巾之后,他不敢照镜子直接出门,连早餐都没吃就逃离了家里。
这是什么世界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世界啊!
他站在门口看着周围邻居家涂脂抹粉穿着碎花裙外罩针织衫的“男人”替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女人”拿公文包,将“女人”送上车,弯腰躬送。
穿着红色木耳边棉服,深棕呢子裙的“爸爸”招呼穿着粉色公主裙的儿子上车,命令穿着牛仔背带裤的女儿不要把玩具枪拿到学校,匆匆忙忙开车送孩子上学。
他不敢在多看,低着头快步向公交车站走去,这一片的居民都是在帝都上班的,早间高峰期公交车挤得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不知什么人踩了他的脚,又不知什么人摸了他一把,他痛苦的把自己缩在角落,默默祈祷快点到站。
虽然这个世界的他真的是托了秦知秋的福,大四开始跟秦知秋同居就一直住在市中心,工作之后一直开车,至少十年没有挤公交车上学、上班了。
在另一个世界他一样没少吃苦,挤公交车、挤地铁真得是家常便饭,就算是有车之后也因为限行啊,堵车之类的原因挤公交、地铁,但他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脆弱无助过。
是因为周围人的态度?还是周围人的目光?他可是□□上身在浴场到处乱走也十分坦然的啊,为什么明明穿得很保守在这公交车上却觉得自己不怎么安全?
他怎么从来没有注意到过有些“女人”会故意往他或者其他年轻的“男人”身边挤,有意无意地盯着他□□出的皮肤看?他的衬衫没有系到领口最后一颗扣子吗?
好不容易下了公交车,他看了眼手表,没时间买吃的了,匆匆走下了地铁的地下通道。
华夏国也不是世外桃源,地铁通道里两个流浪艺人弹着吉它唱着听起来就很伤感的曲子,行人有些匆匆走过,有的听一会儿之后扔下两三张纸币。
一个有些胖胖的男人涂着大红的口红穿着大花裙子披着大红色的披肩坐在地上摆地摊,地摊上满满当当地摆着袜子手套之类的东西。
在他的旁边一个脏脏的小男孩正低头在一本书上涂涂画画。
周思扬看见他,想起了女儿…不知道优优有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过来…
说起来他这个父亲做得实在是不尽责,竟然没有想办法联系秦知秋,询问优优的情形。
可如果此秦知秋非彼秦知秋他又该如何自处?
想到这里他有些庆幸两人是离异的关系,他不必应付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地铁站买票。
卖票的人敲了敲窗,提示他有男士优先车厢,他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不远处有防骚扰公益广告,内容让人愤怒,一个穿着有些“暴露”的男人,对着蒙面的女人比出禁止的手势“我可以骚你不可以扰”。
虽然是防骚扰广告,却更像是在暗示男人因为穿得太骚才被骚扰。
他过去在另一个世界也看过类似的广告,却只是匆匆的扫一眼,也曾经听人说过现在的女孩越穿越少啊,越来越露啊,在公交地铁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啊,看多了会被骂色狼,不看又忍不住什么的…却是过耳不过心,偶尔还会跟着调笑几句。
现在自己成了“弱势”群体,忽然觉得类似的言论出奇的恶心。
他摇了摇头没有买男士优先车厢的票,根据另一个世界的经验,这种所谓的优先车厢,实际上挤满了中年老爷(娘)们。
他拿着票过了安检在站台上等着地铁,地铁通风口里的风在冬天虽然是暖的,自下而上通过裤角吹到腿里让人非常的不舒服,他不敢想如果自己穿的是裙子会是什么感觉。
地铁来了,他随着拥挤的人,流上了车,尽量低调地把自己藏进一个角落。
实在是无法习惯一车厢穿红戴绿涂脂抹粉的男人和穿着各种西装职业装,人到中年多半发胖油腻,脸上有些涂了东西有些纯素颜的女人,他将注意力放在站点地图上。
就在还有一站地就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只冰凉油腻的手从他的脖子后摸过,他警觉地抬起头看向那个人,那人已经快速地走到车门旁边和旁边的人说笑几句跑下了车。
恶心!脏!羞耻!他的脸一下子红透了!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弱势?被女人摸了一下怎么了…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噩梦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他在这个世界的律师行显然很成功高端,位于CBD商圈的二十层和二十一层,整整两层楼的办公室,像他一样的资深律师有二十名,还有十名一、两年年资的初级律师和三十名律师助理。
律师行的全名是郭.宋.蔚律师行。
前台的“小哥”二十出头,有着极瘦的小腰和圆尖小脸,脸上化着略浓却不让人讨厌的妆,头发叛逆的剪短烫卷,不像是律师行的前台,倒像是时尚杂志的。
看见他来了…笑嘻嘻地指着时钟,“亲爱的你迟到了哦。”
周思扬知道自己迟到了五分钟…在记忆里前台叫梅子,是他的闺蜜,周思扬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有点语塞…“塞车…”
“有你的快递哦。”梅子拿起一个快递盒子摇了摇,“我觉得是钥匙已经在这里放三天了…寄件人是你前妻哦。”
“嗯。”他把快递接了过来匆匆往自己的办公室走。
“亲,蔚老板在你的办公室。”梅子坏笑着抛了个媚眼给他。
几个聚在一起说话的女律师看见他走过来了,停止了说话各自散开。
周思扬来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前,透过透时的玻璃门,看见蔚琳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玩着自己桌上的小玩偶。
资深律师都在二十层,靠着窗户在办公室的两侧一个一个隔着玻璃小隔间,中间是初级律师和律师助理们的格子间,不放下百叶窗的话全无隐私。
也就是说整个律师行都知道蔚琳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他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伸手拉下了百叶窗…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有些恼怒地道,她还嫌关于两个人的流言菲语不够多吗?现在两人又差不多同时离婚了,律所的人不一定把事情传成什么样呢。
一整个早晨的委屈仿佛在一刻都集中到了一起,他抬头挺胸虽是低声喝斥却气场十足。
他不是被女权世界打压的小绵羊,他是一只狮子!
蔚琳好像有些被这样的他惊到了,愣了一下又弯起嘴唇笑了,“睡迟了吗?连妆都没来得及化?还记得教授的话吗?对男律师来讲妆容是战袍!”
“呵,按这个意思你们女律师都是裸体上阵呗!”陈思扬直觉地怼回去。
“哈哈哈…当年你就是这么说的!教授的脸都绿了,全班的女生一起拍桌子鼓掌。”蔚琳笑了起来,“不过我的官司真需要你披上战袍,至于我为什么在你的办公室等你,因为宋颖和他的当事人也就是我前妻正在我的办公室,我们只能在你的办公室里商量对策。”
“你的底线是孩子?”
“是的,要孩子,不签保密协议。”蔚琳道。
“什么?”
“她们以孩子为筹码,逼迫我签保密协议,同意在任何场合任何情况下都不将我所知道的事说出去,否则…你知道的,律师违反协议的下场。”蔚琳摊了摊手。
一般人失信顶天是天价赔偿,律师失信代表着职业终结,“所以对策是…”
“靠你喽,要孩子,不签字。”蔚琳把玩偶扔给了他,“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加油哦。”蔚琳伸手想要拍他的腰…周思扬一闪…蔚琳只好该拍他的肩。
她系好了西装的扣子离开了周思扬的办公室。
周思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抽屉想把玩偶扔进去,却看见在抽屉的最上层静静地躺着一张辞职信。
在出车祸之前…周思扬是想要辞职的,他不想再在这间律师行呆下去了…
现在…周思扬跟“他”的心思是一样的,帮蔚琳打完这场官司就辞职,天下之大总在他的容身之处,这间律师行不是久留之地。
他关上了抽屉,看着那个据说是装了钥匙的快递盒子犹豫了一会儿,把快递盒子扔进了抽屉和玩偶作伴。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医院的周思扬将体会更多“弱势”群体的不易。


野蛮

秦知秋是在出院的那天才看见这个世界的母亲的,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个世界的母亲很年轻,虽然并没有化妆一样容光焕发,比另一个世界会化妆打扮的母亲还年轻至少十岁的样子,依旧是不爱笑严肃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冷美人,而非是严肃的中老年妇女。
父亲站在她的身后,低头弯腰“恭谨”异常。
秦知秋忽然觉得有些辛酸,眼眶发热…离婚,车祸,穿越到陌生的世界,见到了更年轻的母亲,她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扑过去抱住了她,“妈。”
也许因为没想到秦知秋会抱她,秦滟有些慌乱,僵硬地拍了拍她的背,“知秋,受到教训就应该懂事,不要再让母父担心了,不要轻易哭,知道吗?”
“是。”秦知秋放开了她,自己抹了抹眼泪。
“手续都办完了吗?”秦滟问跟在她和丈夫后面的助理。
“办完了。”
“出院吧。”她握着女儿的手,手微微有些冰凉…
“妈,你手好凉,穿少了吗?”秦知秋问道。
“没有。”她摇了摇头,“最近太忙了,你出车祸也没时间来陪你,研讨会实在是推不掉…”
“本来我伤得也不重啊。”秦知秋笑道,她侧面看着母亲的神情,她知道母亲说得都是“借口”,做她们这一行的多数身不由己,在这方面两个世界区别不大。
她注意到母亲的车是特制的车型,虽然看起来低调,轮胎却有些特别,车旁边站着的数名黑衣女子,应该是保镖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