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一定要帮帮我,太可怕,那个女人纠缠了一晚上,无论我在哪里她都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要被她逼疯了。”阿明坐在沙发上,双手揪着自己半长的头发,脸上布满绝望崩溃之色。
洛可可沉默,她现在都是麻烦缠身,那个从日本跟着沙织来的厉鬼被她伤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下这情况真是一团乱麻,千头万绪,她也想不出一个完全的办法,可是让她不管阿明,那也不可能办到。
见洛可可那副烦恼的模样,毛发也不好受,Cissy那么柔弱,阿明这小子明明是他招惹的事情,却让Cissy也为他操心。
“够了阿明,你是想让Cissy和你一起陷入危险中么?”毛发皱着眉看打断了阿明的话,原以为阿明也是个有担当的,明明知道很危险,却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亲姐姐会不会因为他而被扯入危险中,这样自私的男人,还是当初他认识的那个阿明么?
看着阿明那无措的模样,洛可可心中不忍,虽然知道毛发是为她好,可是眼睁睁地看着阿明去死,她也没办法做到。
“好了,阿发,阿明不是故意的,现在首要的事情就是要查清楚那个东西的来历。”
就像当初的小蓉一样,只要能找到那个东西的尸骨,将她的尸骨毁掉,没了依凭的冤魂厉鬼,便没有了害人的资本了。
等到出门的时候,三人行已经变成了四人行,无论洛可可怎么劝说,沙织铁了心的要跟上来。
“Cissy,我经历过比这更可怕的事情,所以让我跟着去吧,别让我一个人呆着,求求你了,好不好?”
面对沙织的苦苦哀求,洛可可只能无奈地同意。
几人查阅了很多资料,最终锁定了黄山村。
将近一百多前发生的惨案,离奇惨死的村民,这股怨气甚至波及到了百年后无辜之人。
那几个死去的孩子何其无辜?
洛可可看着那汪碧绿的水潭,看不见的怨气如同浓稠的黑雾萦绕在水潭之上,已经平静了几十年的冤魂到底为何又出现伤害无辜之人?
不是因为他们玩了招鬼游戏而被杀,只是因为他们喝下的水浸泡过那东西的尸骨,所以才遭到了灭顶之灾。
这东西比之沙织招惹上的那个,差了很远,她杀人只能凭借浸泡过她尸骨的潭水,操纵人的内心,将人心底最害怕的东西完全地呈现出来。
那三个孩子,都是死在自家的幻想之下。
现在,阿明阴差阳错之下,喝过了浸泡过楚人美尸骨的水,现在的他,十分危险。
“姐,只要将这手镯给楚人美带上,她的怨气一定会平息的。”
阿明紧紧握着一对古朴的镯子,神色坚定地道。
这孩子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终于成熟了起来,承担起属于他的责任。
“Cissy!”
“姐姐!”
在沙织他们的惊呼之中,洛可可出其不意地抢过了阿明手镯,跳入了冰冷地潭水之中。
果然最近她的圣母倾向越来越深了,洛可可心中无奈,她不想这样,只是这具身体残留的最后意思不断地告诉她照顾好她的弟弟。
既然占了人家的身体,怎么着,也要付出点儿利息吧?
反正她又不会真的死掉。
潭水幽深,洛可可憋着的那口气渐渐地散了,这一次,该不会是被淹死吧?
眼前忽的一亮,洛可可睁开眼,只见眼前绿茵茵的草地上伫立着一栋二层小楼,她微微一愣,这建筑,根本就不像几十年前的建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她又穿了?
暗褐色的木门缓缓打开,洛可可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那打开的门走去。
房间内的光线很暗,洛可可要眯着眼才能看见屋内的情景。
屋子布置的很温馨,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编织挂饰,茶几上插着鲜艳欲滴的小黄花,所有的一切都显示着这屋子的主人用心。
这一切越显得正常,洛可可越觉得不安,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诡异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顺着木制楼梯上了二楼,走廊的尽头的房间传来争吵声,在这寂静的房间内,那声音传得极远。
脑海中警铃大作,提醒着她赶快离开这里,可是脚步却不受控制地一步步朝着那房间走去。
白色的房门在她面前缓缓打开,洛可可看清屋内的情景后,瞳孔蓦然紧缩。
伴随着颈部传来的剧痛,阴森的女声在她耳畔低低响起。
“没有人能从我手里逃脱,你逃不掉的。”
黑暗吞噬了洛可可的意识,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尼玛,不带这么坑爹的!!!!!!!!!!
第20章 少年汉尼拔(一)
洛可可挣扎着从梦中醒来,浑身已经被冷汗浸湿,那种被生生勒死的感觉让洛可可止不住地颤抖。
她还记得那冰冷地黑发缠绕在她的颈项上时,从灵魂深处所升起的无力感,所有的挣扎在这诡异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十分苍白。
她进入浸泡着楚人美尸骨的水潭,遇到的却是从日本而来的伽椰子。
那间打开的房门内,她看到楚人美那蓝色的身影被伽椰子一点点地吞噬进身体内,楚人美无力地挣扎着,惨白的手臂在空中疯狂地挥舞着,却抵挡不住从伽椰子体内传来的巨大吸力,一点一点地被拖入了伽椰子体内。
吞噬了楚人美魂体的伽椰子更加的强大,她回头,惨白的脸上布满恶毒的怨恨之色。
嘎嘎嘎的声音就好像机器生锈时发出的刺耳的声,伽椰子的身体以诡异万分地样子朝她走来。
那一刻,洛可可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被伽椰子毫不留情地吞噬入体内,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永远永远地留在那里。
......没曾想,她还是回来了。
洛可可很快便整理好心情,利落地从床上一跃而起。
梦境始终是梦境,对她的生活毫无影响,不是么?
蓝色碎花的床单上,黑漆漆的长发不知从什么地方蔓延出来,很快便将蓝色的床单淹没,黑压压的头发如同有生命般缓缓地蠕动着。
**********
同一个办公室的阿亮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今天没有来上班,原本四个人的工作摊到了三个人头上,洛可可忙得焦头烂额,等到手中的工作告一段落,夜已经很深了。
这点儿街上早已没有了公交车,洛可可一边腹诽着公司的不人道,一边伸手打了一辆的士。
司机是话很多的中年大叔,一路上洛可可只听见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各种八卦,从城西的地下管道破裂几天未修好到最近两天发生的恐怖凶杀案,被害人被利器所伤,死状十分凄惨云云。
洛可可只是客气地嗯嗯了几声,混沌的脑子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
回到家,拖着疲惫地身子洗漱了一番,洛可可倒在松软的大床上,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
看着自己白嫩的小胳膊小腿,洛可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穿来穿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这一次洛可可穿成了一个连路都还走不稳的三岁小萝莉。
米莎莱克特家境优渥,父母都是高贵优雅地贵族,哥哥汉尼拔莱克特比米莎大了七八岁,也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少年。
莱克特家族的基因很好,兄妹两人生得模样十分不错,米莎笑起来的时候,让人的心都化了,恨不得将她宠到骨髓里。
莱克特夫妇很忙,米莎几乎是汉尼拔一手带大的,他不放心那些粗手粗脚的仆妇,害怕她们不小心便伤了自己粉雕玉琢的妹妹。
米莎也很黏这个哥哥,洛可可替代了原主之后,对这个十分疼爱自己的哥哥也十分喜欢。
汉尼拔看上去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可他不过也是个十来岁的少年,骨子里还是有些调皮地因子存在。
春天他带着洛可可在风景秀丽的湖边垂钓,绿色的草地如同柔软的草垫一般,洛可可小小的身躯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滚来滚去,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汉尼拔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伸手摘去妹妹金发上沾染的草屑,却被她扑到在草坪上,脚边放置的铁桶不小心被踹翻,银色的小鱼在岸上吃力地蹦跳着,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珠。
洛可可湖水蓝的眼眸弯起,略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米莎最喜欢哥哥了。”
话一说完,洛可可便觉得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她发了什么疯才能将这肉麻兮兮的话说出来,难道是小女孩当久了,智商也退化回去了么?
汉尼拔却十分高兴,这是妹妹第一次如此清楚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欢,他怎么能不高兴?
“哥哥,哥哥也最喜欢米莎了。”
飞机的轰鸣声打破了湖边的宁静,洛可可惊恐地看着远处矗立的城堡上空掠过的飞机,脸上隐隐露出害怕的神色。
察觉到洛可可的不安,汉尼拔将洛可可抱进了怀中,轻声安抚了她几句,便抱着她朝城堡跑去。
随着距离城堡越来越近,那嘈杂的轰鸣声让洛可可的神经已经绷到了顶点。
她穿越了很多世界,那些世界有可怕的丧尸,恐怖的鬼魂,可是她从来没有遇到过战争。
原来一切的幸福宁静都是幻觉,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洛可可没有经历过战争,可是她却清楚地知道战争的可怕。
洛可可被汉尼拔放到了早已装好各种东西的马车上,和父母一起离开了这个生活了不到一年的家。
战火疯狂地蔓延,整个欧洲都几乎被这烈焰燃烧起来,到处都是满目苍夷的城市,流离失所的平民,愤怒恐惧麻木,人们挣扎着活着,哪怕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好。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汉尼拔抱着妹妹,轻声问道。
英俊的中年男人摸了摸汉尼拔的头,说:“只要汉尼拔听话,好好保护米莎,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宁静的小木屋内,战火好像离这里很远,莱克特一家在这里住下了。
一路奔波的洛可可身上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白嫩。
妈妈笑着刮了刮洛可可的小鼻子:“米莎变成了一只小脏猪。”
红铜的小澡盆放满了热水,妈妈不顾洛可可的挣扎三下两下便将她扒了个精光,放进了澡盆之中。
形势不饶人,洛可可憋屈地坐在澡盆里,任由自己被旁边那两个一大一小的两个男人围观。
她现在是小女娃,没事儿,没事儿,反正也看不出来什么。
见洛可可的情绪似乎有些不高,汉尼拔从洛可可的胖乎乎的手腕上褪下一只银色的手镯。
“米莎,看泡泡。”
看着汉尼拔那费尽心思哄她的样子,洛可可的心情莫名地好转,此时的她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小孩,和汉尼拔一起玩这幼稚的游戏。
“哥哥,我吹的泡泡好多~~~~”
“米莎,你看,这个泡泡大不大?”
两人的欢笑声充满了整间小木屋,战争带来的阴霾好像在这一瞬间离他们远去。
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坐在餐桌旁,虽然桌上的饭菜极其简单,但几人脸上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幸福的事儿,不是么?
轰隆隆的响声传来,汉尼拔跑到了窗户口去看,一辆庞然大物压倒了旁边的小屋子。
莱克特家的灾难刚刚拉开序幕。
父母被俄国士兵叫出了木屋,被飞机上的机枪打中,不幸身亡。
两条鲜活的生命转瞬间便逝去,汉尼拔发狂地跑到外面,抱着父亲的尸身哀嚎着。
洛可可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汉尼拔身边。
“哥哥。”洛可可的声音里夹杂着惊恐,如果汉尼拔也会在这里死去,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被巨大悲伤淹没的汉尼拔被洛可可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他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洛可可,突然放下怀中的父亲,拉着她的手拼命地朝小木屋跑去。
爸爸妈妈死去了,他还有米莎,他要好好保护她。
****
战争不知道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汉尼拔不敢带着妹妹离开这里,在这个曾经充满家人欢笑的破碎小木屋内,汉尼拔和妹妹相依为命。
“米莎,乖,张嘴。”
汉尼拔舀了一勺土豆泥,塞到了洛可可口中。
今年的雪下得特别的大,山林里的野兽们饿得到处游荡,寻找着食物。
储存的食物越来越少了,汉尼拔却不敢丢下米莎离开小木屋去寻找食物,在忍忍吧,等到雪化了,他们就有吃得了。
“哥哥,你吃了么?”
洛可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她看得分明,汉尼拔已经好几顿没有吃过了,饿极了的时候她看见他偷偷地用门口的雪充饥。
“哥哥,你吃。”洛可可扭过头,固执地说道,他也只是个孩子,她怎么能忍心吃完他省下来的食物呢?
汉尼拔勉强笑笑,胃部已经饿得毫无知觉,可是他要保护妹妹。
“米莎,我吃过了。”
“哥哥不吃,我也不吃。”洛可可坚持,她了解汉尼拔地固执,可是如果再不吃东西,他怎么能坚持下去?
洛可可伸出瘦弱的小手,抢过汉尼拔手中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大勺土豆泥递到他的嘴边。
“米莎,唔......”汉尼拔张开嘴,正欲说些什么,便被洛可可趁机将那勺土豆泥塞进了嘴里。
下意识地将食物咽进肚中,已经许久没有进食的胃部因为这突来地异物而有些不适应,微微抽搐着。
“哥哥不吃,米莎也不吃。”
如果你也不在了,我怎么在这疯狂地世界坚持下去?
***
破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几个穿着破烂军服的士兵跑了进来。
看见那几个人,洛可可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
汉尼拔拿着棍子想要保护妹妹,却被那些人向猫捉老鼠一般逗弄着。
最后其中一个士兵用枪指着米莎,威胁着汉尼拔丢掉棍子。
汉尼拔和洛可可被捆到了一起,丢到了阁楼上。
在小木屋四处翻找食物的逃兵们只找到了几个发了霉的土豆,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办法抵御饥饿。
几双冒着绿光的眼睛看向了阁楼上的两个孩子。
汉尼拔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神色慌乱地看着那几个人。
人类有时候比恶魔还要可怕。
小木屋里的家具被这几个士兵粗暴地砍碎,燃起篝火,放满水的澡盆被放到了篝火上,小女孩的身体被剥得干干净净放在里面。
木材一块块被投进了篝火之中,火苗越烧越旺,澡盆里的水翻滚着,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不要,不要,米莎!!!!!!!!!!!!”
汉尼拔凄厉地惨叫声在山林上方回荡着。
哥哥,不要难过,米莎不痛的,真的。
第21章 少年汉尼拔(二)
一晃八年过去了,莱克特家的城堡成为你了战后收容孤儿的场所。
原来的孩子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他一脸漠然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幽深,好像什么都没看进眼里一般。
不会讨好孤儿院的院长,对其他的孩子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样的孩子实在是很不讨喜的。
食物紧张,这里的孩子们勉强只能填个肚子,想吃饱那是不可能的,有的孩子便将目光放到了孤僻的汉尼拔身上。
“小子,摆这一副死人样给谁看,你的食物给我吧。”
科林比汉尼拔要足足高一个头,与这里大部分骨瘦如柴的孩子不同,科林长得十分强壮,因此他经常抢夺别的孩子的食物,碍于他的武力,被抢了的孩子们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声张。
这一次他将手伸向了汉尼拔。
黝黑的手掌即将碰到汉尼拔的盘子时,汉尼拔抬起头,那双死气沉沉的暗褐色眸子直直地盯着他。
被那双眸子盯着,科林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不知怎么的,往常做惯了的事情,此时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第一次升起了退缩之意。
被科林欺辱过的孩子们麻木地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
如果就这么退缩了,他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混下去,科林心中想着,脸上露出狰狞地表情,抬手重重地朝汉尼拔挥去。
“啊!!!”
惨叫声响起,科林捂着手尖叫,只见那肥硕的手背上,一把尖锐的叉子牢牢地插在上面,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很快便积聚了一小滩血液。
汉尼拔沉默地吃掉盘中的食物,端着盘子离开了食堂。
围观的人被他那狠辣的动作所震慑,竟然没有一个人敢拦他。
夜深人静。
支离破碎的梦境当中,那些人疯狂而狰狞地脸,即使过了那么多年,依旧如此清晰。
汉尼拔从睡梦中惊醒,呆呆地看着头顶黑暗的屋顶,
“哥哥......”
米莎那软软绵绵的声音此清晰,此刻好像就在他耳边一般。
“米莎...”
汉尼拔开口,小心翼翼地唤着妹妹的名字,声音沙哑低沉。
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哥哥,不要伤心,米莎没有死,我在你的身体里。
没有人比洛可可更了解汉尼拔的悲伤绝望,年少的他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最亲的妹妹又在他眼前被人残忍杀害,如果不是心底怀着复仇的信念,恐怕他早已被这一切折磨得崩溃。
原本米莎的*死亡后,洛可可便应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这一次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反而留在了这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形式。
一具*里存在着两个灵魂。
洛可可可以清楚地感知到汉尼拔所感受到的一切,可是,汉尼拔却感觉不到她。
这种情况很像当初和小蓉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两人却根本没有办法交流。
两人之间好像被什么厚厚的屏障隔开,无论洛可可如何呼唤,汉尼拔都没有办法听见她。
她既存在又不存在。
八年的时间,洛可可看着汉尼拔从一个沉默的少年长成一个沉默的青年。
八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汉尼拔的身上已经看不出当年那个温文尔雅少年的模样,他更像一个冷漠高傲的贵族,虽然身处这破旧的孤儿收容所中,他那好像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从容却让人没有办法忽视。
汉尼拔的声音被巡逻的护工听到,他粗鲁地将汉尼拔拖了出去。
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些阴暗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年长的护工将汉尼拔推进阴冷潮湿的地下道,拿着粗粗的鞭子对汉尼拔喝骂着。
那双曾经温润的眸子里爆发出野狼一般的目光,他从身后掏出了从不离身的铁质钩子,阴狠地看着那个嚣张的护工。
被汉尼拔的那从骨子里透出狠辣神情所震慑,护工踉跄地退缩到铁门后,颤抖着手锁上房门,狼狈而逃。
汉尼拔冷冷地看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握着铁钩的手坚定如松。
“哥哥,有些人就是要这样对付,你比他狠,比他厉害,他就不敢招惹你了。”
洛可可絮絮叨叨地说着,虽然明明知道汉尼拔根本没有办法听见。
那个人离去后,汉尼拔将角落里破旧的杂物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小门。
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个古堡,因为它曾经是他们的家。
从这个暗道可以一直通向他们母亲的卧室。
透过汉尼拔的眼睛,洛可可看到这间屋子和他们离开时并没有多大变化,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还记得那张红色的沙发上,妈妈抱着她甜美的歌谣哄她入睡。
物是人非,不过如此。
浓烈的哀伤从灵魂深处涌出,瞬间淹没了洛可可的思维。
那是汉尼拔无法说出口的悲伤。
红木雕花柜中,母亲未带走的信件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汉尼拔将那捆信件拿出,放入了自己怀中。
铁质的弯钩在熟睡的男人颈动脉缓缓滑过,最终没有落下。
这一夜。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洛可可未曾发现的时候发生了改变。
*****
第二天,来到地下室准备放汉尼拔出来的护工却没有发现他踪迹。
墙上露出的门洞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咔哒”一声脆响,坚硬的捕猎夹夹断了护工的脚踝,他猛地摔倒在地,眼角余光看见地上写着两个字。
“唱吧。”
****************************************************************************
“哥哥,我们要到哪里去?”
“哥哥,你好笨哦,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听见米莎的声音?”
“哥哥,陪米莎说说话好么?”
“哥哥......”
洛可可随着汉尼拔的脚步穿越了大半个欧洲,经历了无数危险,好几次汉尼拔都差一点死在了路上。
汉尼拔心智极其坚定,冰天雪地,他坚持了下来,哪怕手脚上面的冻疮已经让他的皮肤血肉模糊,他依旧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苍茫的野地里看不到一个活人,饥肠辘辘的汉尼拔大口大口地咀嚼着已经死去多时不知名的动物腐肉。
比饥饿,寒冷更可怕的是没有希望的未来。
汉尼拔的心底已经被黑暗冰封,洛可可看不见他的希望。
这样的汉尼拔让她的心疼得无以复加。
哥哥,米莎陪着你好不好?所以,不要对这个世界绝望好么?
行驶的火车上,汉尼拔躺在厚厚的草垛中,肿胀的双手抚摸着手中有些褪色的照片。
法国,巴黎,他一定要走到那里。
“哥哥,原来我们还有一个舅舅啊,我从来都不知道呢。”
如同往常一样,洛可可自说自话,汉尼拔的反应却与往常完全不同。
只见他猛地从草垛上坐起来,左右环顾着四周,他的脸上混杂着震惊与不可置信,颤抖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倾泻而出:“米莎,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