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子,秦月开口询问道:“医生才刚刚给你包好,你可别乱动。”
山村贞子抬头看着秦月,聂诺地说道:“可是,好痒,我忍不住......”
秦月眼神微动,低下头打量着她膝盖上包着纱布的地方。
按理说,伤口经过酒精消毒处理,要么疼,要么肿,只有在伤口开始愈合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痒,想到山村贞子那强悍的自愈能力,秦月觉得,她的伤口怕是在复原。
不过,很显然,白天贞子的能力比不上晚上,昨天晚上那么深的伤口,她不到半个小时,便全都愈合了,现在她腿上的这条伤口很浅,却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开始缓慢愈合。
“痒也别碰,要是弄破了留下疤我看你怎么办。”
山村贞子咬了咬嘴唇,轻轻嗯了一声,之后果然不再去动她腿上的伤了。
下课铃很快打响了,秦月带着山村贞子,和校医打了一声招呼,便离开了校医室。
来的时候,山村贞子的腿动弹一下都疼,等到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秦月估摸着,山村贞子腿上的伤口应该已经愈合了,不过她并没有让山村贞子取下纱布来。
刚刚进了教室,还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水野铃菜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扯着秦月离开了教室。
水野铃菜的力气大的吓人,秦月被她扯得踉跄了几步,她想说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水野铃菜那发青的脸色时,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跟着水野铃菜离开了教室。
两人一直走到教学楼后面的拐角处,这里是堆放垃圾桶的地方,平日里除了清洁工,很少有人会来这里。
“花子,花子,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水野铃菜神色惊慌,语无伦次,像是遭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秦月看到水野铃菜的眉心中缠绕着浓浓的死气,她身上的生气羸弱,像是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一般。
昨天还好好的,没有任何的异常,怎么不过一天时间,水野铃菜便是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水野铃菜像是受了什么大的刺激一样,神经似乎都有些不正常了,她死死抓着秦月的胳膊,翻来覆去念叨着一句话:“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秦月皱眉,抬起手来,放到水野铃菜的肩膀上面,她用力抓着她的肩膀,强迫水野铃菜直视她的双眼。
“铃菜,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月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味道,水野铃菜稍稍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秦月脸上那平静的神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花子......”
水野铃菜扑过来,抱着秦月哇哇大哭起来。
秦月任由她哭,手安抚性地拍着她的后背:“铃菜,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水野铃菜哭了半天,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她趴在秦月的怀里,将她昨天经历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秦月。
学校里的春季学园祭刚刚举行过不久,因为水野铃菜准备了独舞表演,她特意请了自己一个会摄影的朋友给她录像。
那个朋友录好了之后,将视频做成了录像带,他和水野铃菜约好了,昨天下午要将录像带交给他。
见面的地方,是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之中。
放学的时间,奶茶店里面的学生挺多,那个朋友除了水野铃菜的独舞之外,还录了不少学园祭当时的场景,他索性将所有的画面全都做成了录像带,一并交给了水野铃菜。
录像带有四五盘,被装在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之中,那个朋友有事,先行一步离开了,水野铃菜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也没看袋子里面装着的录像带,拎着便离开。
“阿郎说,录像带总共只有五盘,可是我回家之后,却发现录像带有六盘。”
前五盘录像带的内容都很正常,可是放到第六盘的时候,却出了问题。
“开始的时候,画面都是雪花点儿,我以为是录像带出了问题,也没在意,继续往下看,如果我知道会看见什么,我一定会继续看下去......”
水野铃菜说着,又趴在秦月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秦月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昨天中午的时候,美奈子和她说过的那个校园恐怖传说。
可以杀人的录像带,难道就是水野铃菜看到的这一盘?!
果然,如同秦月所预料的那般,水野铃菜收到的那一盘录像带,正是那盘拥有可怕诅咒的录像带。
“雪花点儿闪了很久,然后画面突然变了,出现了一口枯井,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人从井里面爬了出来......”
“我很害怕,想要关了电视,可是我怎么也关不了那电视,哪怕我将电视插头拔了,录像仍旧在继续播放,那个女人一直在朝着我走过来,我觉得她在看着我,电视屏幕根本挡不住她,她会出来的,她会杀了我的......”
说道后来,水野铃菜的情绪波动很大,她紧紧抱着秦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到底是谁这么害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花子,花子,我该怎么办?”
如果美奈子所说的传言是真的,那么看了这盘录像带的人,会在七天后死亡,而水野铃菜,现在已经被死气缠身,命不久矣。
“铃菜,那盘录像带呢?你放到哪儿去了?”
“我给扔了,扔进了垃圾桶,可是等我回去,却发现它好好地待在我的书桌上面。”
那个恐怖的校园传说,水野铃菜也是听过的,正是因为听过,她才会如此的害怕。
关于录像带的内容,众说纷坛,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录像带里面,有一口井,井里会有一个黑发白衣的女人爬出来......
水野铃菜没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父母,她很清楚地记得,如果想要破除诅咒,就要将录像带转送给其它的人,死亡的诅咒自然便会被破除。
若是父母看到了录像带......水野铃菜即便活下来,也不会原谅自己。
昨天一晚上,水野铃菜都在惊恐中度过,她不敢睡觉,害怕那个女鬼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夺去她的性命,就这么折腾了一夜,水野铃菜的精神已经处于了崩溃边缘,如果不将这件事告诉别人,水野铃菜怕自己还不等被女鬼杀死,便要疯了。
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山村花子,她的好朋友,她没有想过将被诅咒的录像带给她的朋友,只是想让山村花子分担一下她的惊慌和恐惧。
哭过一通之后,水野铃菜的情绪总算稳定了一些,上课铃早就打响了,水野铃菜也没有回去上课的心思,她抬头,惶惶不安地看着秦月,红肿不堪的眼睛里面流露出无数的惊恐之色。
“花子,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
秦月沉默了半响之后,开口说道:“下午放学我和你一起回去。”
水野铃菜猛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秦月:“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她说,要和她一起回去?是她所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秦月点头,沉声开口:“那盘所谓的被诅咒的录像带,我来看看。”
从水野铃菜的描述之中来看,那盘录像带确实有问题,水野铃菜身上的死气,怕也是由那盘录像带带来的。
秦月并没有见到那盘录像带,不过,从水野铃菜身上那浓郁的死气判断,如果录像带中真的寄宿着鬼魂的话,这个鬼魂怕是已经成了厉鬼。
能通过录像带来杀人,这个厉鬼应该是成了气候,随着她杀人越来越多,吸收的怨气越来越多,最后恐怕会产生很大的麻烦。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现在要解决的,是水野铃菜的事情,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水野铃菜的诅咒,她怕是会难逃一死。
水野铃菜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眶之中涌了出来。
明知道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仍旧义无反顾地去做,能有这样的朋友,她何其有幸?
水野铃菜趴在秦月怀里,泣不成声,秦月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突然间,秦月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注意着她,秦月回头,看到拐角处站立的那个人影。
山村贞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山村贞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秦月,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秦月,以及被她抱在怀里的水野铃菜。
她们现在在教学楼的后面,前面几步远,就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
这地方安静是安静,不过环境倒是不怎么太好,周围淡绿色的垃圾桶环绕着,各种垃圾掺杂在一起的怪味道扑鼻而来。
山村贞子的现在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劲儿,秦月看着她,柔声说道:“贞子,你怎么补上课?”
山村贞子抿了抿嘴,冷冰冰地开口说道:“你也没去。”
秦月哑然,解释了一句:“铃菜有事情找我。”
山村贞子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了水野铃菜的身上,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是吗?”
说完这两个字,她一步步朝着秦月走了过来,秦月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现在这个贞子,非常的不对劲儿,她觉得贞子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低头扫了一眼,秦月呼吸一窒,她的脚并没有沾地儿,几乎是飘着来到她的面前。
怀中的人已经许久没有了声息,秦月低头一看,发现水野铃菜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
秦月不用去想,就知道,这一定是山村贞子做的手脚,她想干什么?
山村贞子很快便来到了秦月的身边,绑着她黑发的头绳断裂,那头茂密的黑发披散下来。
那头黑发无风自动,在她身后张牙舞爪地飘动着,山村贞子的眼珠变得一片漆黑,似有黑色的云雾涌动着,她的脸色苍白,嘴唇却是一片血红之色。
秦月甚至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从山村贞子的身上散发出来。
山村贞子这个样子,显然是动了怒,秦月却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刺激才变成这个样子。
“贞子,你听我说......”
秦月只说了一句话,山村贞子便逼近了秦月,两人之间的距离只隔了不足一厘米的空隙,秦月甚至能感觉到山村贞子略显冰冷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
秦月的瞳孔蓦地紧缩,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黑色眸子。
她的眼中没有一丝光亮,像是凝聚了无数的黑暗一般,痛苦,绝望,悲伤,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交杂在她的眼底深处,盯得时间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被拖入了地狱之中的错觉。
秦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山村贞子原本比秦月低了大半个头,现在,却是比秦月还要高上一头,秦月必须要仰着头看她。
她想做什么?
秦月很快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山村贞子在飞快地在秦月唇上落下一个吻。
秦月懵了,愣在那里,许久没有反应过来。
山村贞子对她并没有恶意,所以秦月也不曾对她防备,这么猝不及防之下,被亲了个正着。
山村贞子的嘴唇很冷,像是在冰箱里面冻了很久的冰块似的,秦月被这弥散的冷意冻得打了个哆嗦。
那个吻如同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离,山村贞子那双黑漆漆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秦月的嘴角紧绷了起来,看着飘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女孩。
“贞子,这个玩笑可不好玩。”
若是亲吻别处,或许还有其他的意义,嘴唇上面的吻,总带着某种特殊的含义,秦月惊觉,山村贞子对待她的态度,似乎有些怪异。
眼前的这个山村贞子,与她所熟知的那个山村贞子有极大的不同,她们是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
精神分裂出来的人格,可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秦月有些发愁,自己的攻略对象,会是哪一个?
山村贞子显然也懵了,她周身的气息紊乱了起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在她身后张牙舞爪飘散的头发垂落了下来,乖顺地披散在她的身后,她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脚踩在地面上的时候,像是绊到了什么,身子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原本漆黑的眼睛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她眨眨眼,茫然地看着抱着水野铃菜站在那里的秦月。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情?铃菜姐姐怎么了?”
秦月吐出一口气,弯腰,将水野铃菜打横抱了起来。
“铃菜她昏倒了,你跟我一起将她送到校医室里面去。”
看着秦月的动作,山村贞子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眸光暗了下去。
年轻的校医正在帮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看了过来,见到进来的三个人,校医愣了一下。
“这是又怎么了?”
秦月将水野铃菜放在校医室里面的病床上,抬头看着校医:“我的同学晕倒了,麻烦仓木医生帮她看一下。”
校医点了点,将女孩手上的纱布剪断,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伤口不是很严重,不过还是要注意卫生,要小心注意不要沾水,否则是会留疤的。”
女孩低着头,长长的头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见她不说话,校医也不在意,转身去看水野铃菜的伤势。
女孩低头,伸出手摸了摸手上那个漂亮的蝴蝶结,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
她起身,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校医,轻轻咬了咬嘴唇,感谢的话在嗓子里转了几圈,到底没有说出来,她低下头,慢慢地朝校医室外走去。
刚刚走了两步,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女孩的身体瑟缩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秦月觉得,这个世界还真的挺小的,她居然能在校医室里面,看到佐伯伽椰子。
“你好,佐伯伽椰子,我是高二三班的山村花子,很高兴认识你。”
伽椰子在这个学校上了三年学,一直都是一个透明人一样的存在,这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的人,她慌乱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秦月,又匆匆地低下头。
可惜的是,她认错了。
“我叫川又加椰子,你认错了。”
伽椰子说完,绕过秦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难得有一个人想要靠近她,可惜的是,那个人,却是认错了人,她要找的人不是她。
川又加椰子?她的名字不是佐伯伽椰子么?
秦月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佐伯是伽椰子的夫姓,是她嫁给佐伯刚雄之后的名字。
她的真正的名字,是川又加椰子。
山村贞子站在秦月的身后,看着她跑去拦住伽椰子,她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暖,可是那个笑容,却不是给她的。
姐姐,姐姐她难道不喜欢她了么?
山村贞子咬住了嘴唇,眼神变得执拗起来,姐姐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水野铃菜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校医说她因为受了刺激,情绪波动过大,才晕了过去。
秦月扫了一眼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的山村贞子一眼,看来,她刚刚并没有对水野铃菜下死手。
掐了人中虎口,水野铃菜悠悠地醒了过来。
“花子。”
她一睁开眼睛,便喊了秦月一声,秦月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在这里。”
山村贞子蓦地握紧了双拳,眼睛变得通红。
她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秦月,咬了咬嘴唇,将翻腾的情绪压了下去。
姐姐会不高兴的。
水野铃菜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稍稍休息了一下,三个人便一起回了教室。
这么折腾了一趟,第二节课已经上了一大半的时间,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扫了他们一眼,示意她们进去。
没坐多长时间,下课时间便到了。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水野铃菜请了假,没有去上课。
秦月有些担心,然而上午的课她就算是翘了两节,第三节课若是在翘了,怕是说不过去了。
上课的时候,秦月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体育课结束,回了教室后,却没有发现水野铃菜的身影,秦月心底咯噔一下,觉得有些不太妙。
第四节课,水野铃菜的位置仍旧空着,她的人不知所踪。
秦月不免有些担心,她能跑到哪里去?
上课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往教室外走去。
今天,山村雅子要参加同学聚会,没有时间给她们准备午餐,秦月和山村贞子两个便在学校食堂里吃饭。
食堂里面的人不少,秦月废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一个空位,她示意山村贞子在这里坐着,自己去窗口打饭。
打饭的队伍排得很长,不过打饭的阿姨速度很快,队伍前进的速度倒是不慢。
很快便轮到了秦月。
食堂里的食物,自然比不上家里面精心烹制的,不过,看起来的卖相倒是不错,秦月没什么胃口,只点了些饭团之类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山村贞子喜欢吃什么,各样选了一些,餐盘便被装的满满当当的。
端着餐盘挤出了人群,秦月朝着山村贞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食堂里面人声鼎沸,吵得人头疼。
秦月远远地看到山村贞子的面前围了几个男生在那里。
秦月脸色微微一变,加快脚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丑八怪,赶紧起来,别占着地方!”
“就是就是,你看你那让人恶心的样子,赶紧给我起来......”
“滚滚,赶紧滚!”
第196章 午夜凶铃
作者有话要说:欠了这么久,终于还上了!!!X尽人亡了!!!!
很多时候, 人们作恶, 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善恶喜好,全凭自己的一念之间, 似乎对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为过。
那些人开始的时候只是动动嘴巴,说着一些不堪的话,周围的人很多,可没有一个人山村贞子出头。
山村贞子一直低垂着头, 不说话, 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她的不反抗, 更加助长了这些人的嚣张气焰,他们越来越过火, 甚至开始拉扯着山村贞子。
山村贞子纤细的身子被他们扯得动摇西晃,好不狼狈,那些人更是变本加厉, 一个染着黄色毛发的男人朝着山村贞子披散在背后的头发抓了过去,看样子像是要扯着她的头发将她从座位上拉扯下来一般。
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砸了过来, 那个男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便被砸了个正着。
男人被砸懵了, 餐盘里面的汤汤水水顺着他的头淋了下来。
和他一起的朋友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弄懵了, 扭头朝着将餐盘扔过来的人看了过去。
是谁做出这么凶残的事情。
一张灿若娇花的脸映入他们的眼中,刚刚生出的怒气瞬间消失地一干二净。
那个被餐盘砸了个正着的男人被那些菜汤糊了眼,看不清眼前站着的人是谁, 他怒气勃发,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了起来。
男人叫嚣地声音戛然而止,他捂脖子,从喉咙里面发出咯咯两声叫声,身子直挺挺地朝后面倒了下去。
那几个同来的男生一惊,顾不得他身上的脏污,蹲了下去,推了推那个男生的身体。
“哎,醒醒,你怎么了?”
有个个头矮一点儿的男生不知怎么的,脑袋一抽,伸手就往那个男声的鼻子底下叹了过去。
没有呼吸。
矮个子男人吓得够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失声叫喊了起来:“死了,死了,他死了。”
因为恐惧,他的声音变得扭曲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在偌大的食堂响了起来。
原本人声鼎沸的食堂安静了一瞬,接着便炸开了锅。
死人了?!
学校里都是些不经事的学生,哪里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乱了起来,有在食堂里吃饭的老师,听到这件事,硬着头皮穿过人群挤到了这里。
地上躺着的男生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张脸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只是看着便让人觉得心底发毛。
有胆大的老师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
人,确实是死了,连叫救护车都省了,还是直接报案吧。
目睹了这一切的人很多,第一次直面死亡,大家都慌了神,有几个目击证人,指着秦月尖叫,说是她将餐盘扔到了那个男生的身上,他才死掉的。
这么一句话,便定了秦月的罪,围在这里的人像是在看杀人凶手一眼看着秦月。
原本在她身边的人纷纷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几个呼吸间,秦月身边便空了一大片。
秦月没有去看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她的目光,移到了那个仍旧低垂着头坐在座位上的女孩。
周围的混乱似乎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她身处的空间已经与这个世界分割开了似得。
秦月有些担心,刚刚她并没有看到山村贞子出手,可是凭着她这么多世界历练出来的直觉,她认为,刚刚,是山村贞子出了手。
是她杀了那个挑事的男生。
秦月慢慢地走了过去,将手搭在了山村贞子的肩膀上。
“贞子。”
秦月喊了一声,山村贞子的身体一震,抬起头来,那些黑色发丝随着她仰头的动作,散落在身后,露出她那张白得过分的脸。
她看着秦月,眼睛黑白分明,看不出一丝的不妥之处。
她直愣愣地看了秦月许久,方才小声地喊了一声:“姐姐。”
秦月摸了摸贞子的头发,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且不说现在的地方不对,就算是她问了,山村贞子怕是也什么都不会说。
出了命案,警察来得很快,案发现场被保护了起来,除了几个目击证人之外,其余的学生都被赶出了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