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破禅微微蹙眉,“阿烈,折桂是病。罢了,你赶紧回你的部落去吧,明日你们要准备在河谷搭建帐篷。”
阿烈向帐篷内看去,见玉破禅阻挡着她,赶紧问:“你忘了我也曾这样照顾过你?”
“阿烈,你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但我也救了你的部落,所以,就当我报过恩了,这会子我实在没有时间再报答你。”
“不,你们中原人……”阿烈急着要将自己听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说出来,但犹豫了半天,又怕说出来,反而成全了玉破禅、金折桂,于是赶紧道:“方才的事,我不会跟旁人说。”
玉破禅原要说“说了也无妨”,却见阿烈已经走了,于是嘴里反复哼着“忘忧草、含笑花”,拿着帕子又替金折桂敷额头。
第二日朝阳升起,昨日累了一夜,众人将计划推迟,此时还在酣睡。
玉破禅坐在帐篷里休息,听见动静,睁开眼睛,就见严颂进来了。
严颂凑近了,给金折桂换了帕子,扭头问玉破禅:“玉八哥,你说,折桂有多大可能嫁不出去?”
“她没可能嫁不出去。”玉破禅道。
严颂摇了摇头,忽地咦了一声盯着金折桂脖子上的红点看,待要伸手去摸,就被玉破禅拦住。
“她有可能嫁不出去,也有可能嫁出去。那她有一半是我娘子?”严颂嘴里叽咕着,又去摸金折桂的手。
“动手动脚的,做什么?”玉破禅赶紧拦住严颂。
“她有一半是我的。”严颂收回手,然后抱着膝坐着,“我小时候见过她,她可喜欢我父亲了。”
玉破禅原就在想金折桂的性子是如何养成的,听严颂这般说,就道:“她小时候怎么能见到你父亲?”
“金将军抱着她出来,跟别人显摆他不是不能生孩子,她见了我父亲,就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要了。”严颂笑了。
玉破禅眉心一跳,所有跟金折桂在瓜州、乐水并肩作战过的人都知道,金折桂十分仰慕严邈之……
“咳咳”,金折桂无意识地咳嗽一声,头扭动一下,只觉得自己被五马分尸过,身上无处不疼,想抬起手臂,手臂上又疼得她忍不住哼了一声,微微睁眼,先瞧见玉破禅在,不禁怔住。
“折桂,你醒了?”严颂拿着帕子向金折桂脸上抹去。
金折桂呆了呆,视线上移,又看见严颂,眨了下眼睛,头疼欲裂,就又昏睡过去。
“走吧,都出去。”玉破禅将帕子放下,拉着严颂出去,待出去后,对他说:“你不用等着折桂嫁不出去再嫁你了,我娶她。”
严颂道:“这不可能。”两只手拉着玉破禅,“其实,我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孩子,也不愿意娶她。可是,玉八哥,你跟她是不成的,老夫人不喜欢你们金家的事,我们家也知道。你千万别胡来,要是搅合得她越发嫁不出去,就会害了我。”
“谁说她不会小鸟依人?”玉破禅蹙眉,“谁说我会害她越发嫁不成?”
严颂看玉破禅变了脸色,赶紧说:“你一宿没睡脸色不好,我不跟你说了。”说罢,赶紧去寻蒙战。
玉破禅抬脚去找玉入禅,见玉入禅精神萎靡地搓草绳,就把他带到金折桂的帐篷外,叫他坐在自己面前,“祖父将兵法给你了吗?”
玉入禅点了点头。
“那从今以后就在我面前演练吧。”玉破禅道。
玉入禅纳闷地看着玉破禅。
玉破禅冷笑道:“看什么,我是你哥哥,要你做什么还要求你不成?从今天起,你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你师姑行事太过诡谲,离着她远一些。”
“老八……”
“叫哥哥。”玉破禅喝道。
玉入禅一个激灵,随即怒道:“你还知道你是我哥哥,你要是知道,就进去替我跟那丫头报仇。”
玉破禅道:“反了你了!快给我坐下背兵法。”
玉入禅连连冷笑,心道玉破禅这是不知从哪里忽然来了要当哥哥的兴致,看他能坚持几日,又见梁松等人过来,唯恐他们再提起“人道”的事,赶紧背兵书。
梁松见玉入禅这会子老实了,心道玉破禅早该如此,“娘娘说,将小前辈留下,咱们明日就出发。”
“不行,得等折桂好了再去。”玉破禅道。
“等她好了,黄花菜都凉了。娘娘收到消息,一队五十人的柔然兵向东去了,这些人人数少,先将他们抓住,然后咱们再换柔然人的衣裳。”蒙战蹲下来,有意戏谑地向玉入禅身下看。
“既然只有五十人,你们去就好,我在这守着。老九也留下。”玉破禅坚持道。
梁松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了。”
“八少爷,这个,送进去。”阿大将还沾着晨露的白色细碎野花递到玉破禅手上,拍拍玉破禅的肩膀,心道玉入禅不能人道,将来替玉家传宗接代的重任,还要落到玉破禅身上。
玉破禅接过野花,道了一声多谢,目送梁松等人离开,将野花送进去,就又出来看玉入禅背书。
第二日,梁松等人在傍晚回来,带来了三十匹马,五十件沾着血的衣裳。
万事俱备,但等了两日,金折桂虽有些好转,但依旧虚弱。郁观音等不及了,听说有大队的柔然人在东边牧马,立时催着梁松等人出发,又叫自己麾下的大军准备一同去抢马。
梁松等劝说不过玉破禅,只能留下他们三人,随即众人一起跟着郁观音走。
郁观音、梁松等人走后四日,忽地慕容宾一身是血地赶回营地,回来后,就着急地道:“娘娘他们中了埋伏,原来柔然人早知道娘娘回草原了,跟拓跋人勾结要抓她。慕容王也跟他们结盟一起要抓娘娘。两位玉少侠赶紧想法子去救人,听说金姑娘足智多谋,把她也带上吧。”
玉破禅闻言,立时叫玉入禅准备一番,进了帐篷里,见帐篷里金折桂睁大眼睛躺在床上,看她清醒过来,赶紧说:“你醒了?”
金折桂咳嗽两声,“出事了?”
玉破禅看金折桂还虚弱,就道:“娘娘他们中了埋伏,慕容宾回来搬救兵。”
“果真?”金折桂平静地问。
玉破禅心漏跳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叫败家子进来。”金折桂眨了下眼睛。
玉破禅不知金折桂的用意,但心知她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于是出去后就把玉入禅领了进来。
玉入禅战战兢兢,不知金折桂要干嘛,抢先着急地对玉破禅道:“八哥,咱们得快点去救人,不然不光娘娘,梁大叔他们都要遭殃。”
“败家子,”金折桂支撑着身子坐起来,厌恶地看一眼自己手臂上红痧变成的淤青,“我不跟你计较你挖我眼睛的事,咳咳。”
不计较为什么要说出来?玉入禅一凛。
玉破禅立时道:“你要挖她眼睛?”
玉入禅赶紧笑了:“玩笑,玩笑罢了。”
“如今,你留下。破八,你去救人,记住,不许任何人主动开口提替郁观音打仗的事。”金折桂捂着嘴不住地咳嗽。
“折桂,你还病着。”玉破禅狐疑地看着金折桂、玉入禅,这二人之间什么深仇大恨都有,他一走,他们二人岂不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去吧,死不了。”金折桂催促道,招手示意玉入禅挨近一些。
玉破禅一番犹豫后,对玉入禅道:“如今我将他交给你照看,若是她有事,我唯你是问。”心里担心梁松他们,又看金折桂没有大碍,就赶紧出去。
“当真不带金姑娘、九少爷走吗?娘娘叮嘱过,说他们都厉害的很,定要请他们去帮忙。”慕容宾道。
“小前辈不能吹风,还是咱们快些去吧。”玉破禅道,立时跟慕容宾又去集合部落里的猛士,一同出发。
帐篷里,“你、你想干嘛?”玉入禅待玉破禅一走,就离金折桂远远的。
“看你那怂样。给我把披风拿来。”金折桂捂着嘴咳嗽,声音因为嘶哑,配上她那沉稳的脸色,越发显得人老成。
玉入禅赶紧将披风丢给她,待看见她裹上披风,试探着警告道:“你不要胡来,你病恹恹的,不是我的对手。”
“你永远不是我的对手。”金折桂伸手,示意玉入禅把她的长枪拿来,看玉入禅顺从得很,忽地调笑道:“其实嫁给你也不错。”
“我宁可死!”玉入禅可不敢去想若是他娶了金折桂后,要过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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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善良一点能死

“你要我做什么?”玉入禅问。
金折桂站起来,将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你亲自出去看看,看看除了大黑,其他汗血宝马还在不在。再看一看,部落里,还有没有能应付敌人的猛士。”
玉入禅不明所以,但能暂时离开金折桂也好,赶紧向帐篷外去,远远地瞧见慕容宾、玉破禅把能打仗的人都带走了,又赶紧向圈养马匹的栅栏里看,只栅栏里,只剩下一些寻常的马匹,怀了小马的母汗血马,甚至怀了大黑马骨肉的母马都不知所踪,“那些汗血宝马呢?”
“带到山谷里吃草去了,娘娘说,汗血宝马跟寻常的马不一样,要吃最最鲜嫩的青草,才能生出最强壮的小马驹。”养马的人换成了一个淳朴的妇人。
玉入禅立时知道金折桂察觉到什么了,赶紧回到帐篷里,把所见一一告诉金折桂。
“郁观音!哼。”金折桂靠在帐篷上,仰头看着蓝天白云,“地狱无门你自闯。把所有的人,不管是原本跟着我的、玉破禅的,还是郁观音部落里的人,全部叫来。”
“为什么?”玉入禅问,为什么所有的猛士、宝马都被弄走了?
“因为郁观音不是好人,我们抢马是给她去找上供的马匹。她高高在上,只管等着我们抢马给她就够,何必非要跟着我们去,而且,还分两次把她自己最精锐的部落带走,只留下老弱妇孺。”金折桂前几日头疼,不能多想东西,早两日也怀疑过郁观音,心里想着郁观音要是设法将剩下的人也带走,那她的算计就被她摸清楚了,果然,走了才几日,就叫慕容宾借着搬救兵把剩下的人也带走。
“师姑她……她到底要做什么?”玉入禅糊涂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虽不知道她要算计什么,但她算计的人,一定是咱们。”金折桂“老态龙钟”地咳嗽,“快去叫人。”
“你一直不信郁观音?”玉入禅压低声音,瞧见营地里几个孩子正蹦蹦跳跳地抓蝴蝶,一头雾水地想,郁观音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从不信她。”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来郁观音的部落?为什么昔日跟郁观音打打闹闹,看似十分亲热?
“你还嫩得很。别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人心险恶的纯真模样,快去叫人。”金折桂一把抓住玉入禅的衣领,“我从不信她,也从不信你。”伸手在玉入禅胸口拍拍,又看向正在放羊、正在扑蝴蝶的一群被郁观音抛弃的人,这些人并不知道,一直庇护他们安居乐业的郁观音,一转身,就能利用他们算计一群侠义心肠的人。
玉入禅以为自己从瓜州出来,就已经是见多了“世面”,再不会为什么鬼蜮伎俩咋舌,此时虽不知道金折桂的话是不是真的,但一想到郁观音兴许当真会用舍弃一些“老弱妇孺”得到她想得到的东西,不禁战栗起来,心道自己果然“嫩”得很。
不一时,所有人被聚集过来,众人不明所以地看着金折桂披着黑色披风,脸色苍白地骑坐在大黑马身上。
金折桂又咳嗽两声,握着红缨枪道:“我知道我说服不了所有人,也知道终归会有一些人,会用自己的死也证明我的猜测。”
“小前辈。”玉入禅这会子跟金折桂坐在一条船上,赶紧将水壶给她递上,甚至还体贴地拧开了盖子。他也曾想过悄无声息地拦着金折桂,不叫她坏了郁观音的算计,如此自己就可以讨好郁观音;但转而又想郁观音花招实在太多,远不如金折桂这边好,毕竟金折桂只是折腾他,却不曾想过要他性命。
“金姑娘?”被聚集来的人莫名其妙地想着金折桂的话。
“玉观音,你们的贵妃娘娘抛弃你们了。很快,柔然的兵马就要过来,他们会杀了你们,抢了你们牛羊马匹,烧了你们的帐篷。然后,你们的贵妃娘娘,会利用你们的死,激起我们这些中原人的愤怒,然后利用我们这群中原人,替她做事。”金折桂一一将众人看过,等着她这话说完后,众人齐声抗议她。
“你胡说!胡说!要没有娘娘,我们早死了,你们也早死了!”
“定是你这中原人想挑拨离间我们!”
……
“汗血马已经被搬走了,现在进娘娘的帐篷里看,她的金子一定也不在了。”玉入禅大声地替金折桂说话。
“娘娘绝对不会不管我们的死活!”郁观音部落的人愤怒起来。
跟着金折桂、玉破禅过来的人中,青壮之人也已经被带走,此时那些妇孺听金折桂说,纷纷沉默,他们不怎么受过郁观音的恩惠,又十分信任金折桂,于是纷纷等着听金折桂剩下的话。
金折桂微微举手,待众人不再大声叫骂,只愤怒地看她,就又道:“我说过,终归会有一些人,要用死来证实我的猜测。乐意走的人,赶快收拾东西,帐篷不要了。等太阳落到半山腰,我们就离开这里,然后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瞧我的猜测到底对不对。若是我错了,你们能损失什么?若是我对了,你们的性命就保住了。”
玉入禅赶紧道:“正是,这只是金姑娘的猜测。大家姑且听她的,先离开几日,几日后,若没事,咱们再回来。”
“不能走,走了就是背叛娘娘!”有个女人大声地喊。
“其他的人,要走的跟进走。若是我错了,我跟你们娘娘磕头认错。”金折桂听大黑嘶了一声,摸着他的鬃毛安慰它。
“滚,滚出我们的部落!”那个女人忽地向金折桂冲来。
玉入禅将她拦住,然后用力地一推,“爱走的赶紧收拾,爱留下送死的自便。”说罢,就也翻身上马,艳羡地看了一眼大黑。
那女人开始拦住其他要走的走,嘴里喊着“不能对不起娘娘”。其他人有人神色微动,有人坚定不移。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草原上越发冷了。
玉入禅赶着来说:“小前辈,人都齐了。娘娘的部落里有两百多人不肯走。”
“咱们没能耐捆住她们,走吧。”金折桂一扯缰绳,跟玉入禅两个带着四百多妇孺向营地外去,走远了一些,回头见营地里留下的人有意用载歌载舞来嘲笑搬走的人,无奈地一叹,心想就叫她错了吧,可郁观音连天真烂漫的南山都能舍下,还能有什么是她舍弃不了的?
将近五百人向西走出去,因没带帐篷,晚上众人挤在一起取暖。
玉入禅听金折桂咳嗽,将热汤递上去,“你以后还回京城吗?”
“偶尔回去。”金折桂道。
玉入禅稍稍放心,“其实我差一点就捂死你了。”
“多谢你手下留情。”金折桂将脸埋在膝间,又咳嗽两声,心想老天保佑叫沈氏生下个女孩儿吧,这样金将晚、沈氏就能如愿以偿地有个窈窕淑女样的女儿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玉入禅不是会欣赏草原满天寒星的人,于是他自己去取暖,留下金折桂依偎着大黑取暖,不时地看向璀璨星空。
一群人向西越走越远,第二日就有人开始后悔,然后带着羊群重新向郁观音的部落去。
第三日、第四日,后悔的人慢慢多了,然后到了第五日、第六日,后开始慢慢减少。
等到第八日,远远的,笔直的黑烟从营地的方向慢慢飞腾上天,后悔的人就没了。
“我对了。”金折桂猜对了,却没多少激动之情。
玉入禅有些激动,又有些茫然,“小前辈,下面咱们该怎么办?”
金折桂道:“慢慢地回去,回去等郁观音的将士们回来,看见家被烧了,亲人被杀了,等郁观音引着破八他们做出她想要他们做的事,咱们再露面。”
玉入禅看着金折桂柔和的下颌,咽了口口水,“……其实你还挺可爱。”虽说狠心留下一群人送死实在心狠,但也救下了更多的人。这么可靠的人,若有她做朋友,那自是极好——只是,郁观音先前也以为自己能忽悠得金折桂做她朋友,所以自己最好不要冒险一试,万一算计金折桂不成,就要被她算计了。
“敢不敢再说一遍?”
玉入禅讪讪地勾起嘴角,心想自己当真是被冻糊涂了,竟然对金折桂说那话。
第二日,一群人慢慢向营地去。
那边厢,浴血奋战过的郁观音等人先他们一步赶回来,见原本人丁兴旺的营地里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焦炭,跟着郁观音的猛士们各自去已经被夷为平地的自家帐篷前查看,见四处无人,立时急红了眼。
“阿娘——阿娘——”阿烈见自己追着玉破禅出去一遭,回来后家人就不见了,不禁嚎啕起来。
“是柔然人!娘娘,我们要报仇!”
“报仇!”
群情愤慨,众人目眦俱裂地等着郁观音说话。
郁观音一身战袍,披散长发,看着满目苍夷的营地,落泪道:“仇,是一定要报的。”一咬牙,将嘴唇咬破,“竟然敢欺负到我们家门,此仇,一定要报!”
“娘娘稍安勿躁,咱们的人被慕容王、拓跋、柔然夹击,死伤惨重,又有一半的兄弟被柔然人逼着向北去,跟咱们断了联络。眼下只剩下两百人,万万不是他们的对手。”梁松赶紧劝道。
“杀妻、杀母之仇,不能不报!”慕容宾咬牙切齿。
郁观音伸手擦去眼泪,“走,咱们跟他们拼了!我郁观音的猛士个个矫勇不凡,哪怕只剩下几个人,也定会杀的柔然人片甲不留!”见几个猛士抬起一个小儿的焦尸,脸色越发的气愤。
“不要冲动!”梁松赶紧拦住他们,“想要以少胜多,也要有个成算才行。”
“哼,许你们在瓜州、乐水以少胜多,就不许我们也以少胜多?”郁观音冷笑。
替郁观音等人殿后的玉破禅、严颂等赶来,见黑夜里火把林立,地上处处焦黑,不禁慌了神。
“折桂,入禅?”玉破禅纵马寻找,连喊了几声后,又喊“大黑!大黑!”叫了半天没人答应。
拓跋平沙着急道:“小姐她哪里去了?有马王在,她应当没事。”但金折桂病成那样,又据说跟她的宿敌玉入禅在一起,只怕凶多吉少。
“金家丫头没了。”蒙战也慌了神,“她被人抓走了?”
郁观音道:“金丫头是在我的部落里丢的,我郁观音一定杀尽柔然人把她找回来!”
玉破禅稍稍失神后,想起那日金折桂坚持叫他跟慕容宾走时的神色,不禁疑惑金折桂到底看出了什么?
“别冲动!”梁松道,心里也替金折桂担心。
“哼,别太看不起人,许你们以少胜多,就不许我们以少胜多?”慕容宾等重复着郁观音说过的话,心里越发看重梁松一群人,一是丢了亲人心中悲痛,想要立时发泄出来,二是骨子里不服输的血性,都闹着跟着郁观音去寻仇。
“我们以少胜多,是因为有小前辈的炸弹,你们没有。”蒙战脱口道。
玉破禅被蒙战一语惊醒,喃喃道:“原来如此。”
阿大急着要找金折桂,立时道:“咱们等两天,看马王会不会带小前辈回来,要是她没回来……咱们带着炸弹杀进柔然人的老窝。”
“炸弹,那是什么?”郁观音问。
“一个丢下去,就能炸死一片人的东西。”蒙战道。
郁观音的眼睛在火把照耀下微微一亮。
阿四、阿二、阿三纷纷看向玉破禅,“八少爷,你记得怎么做么?”
阿大待要说他记得在瓜州道观里,金折桂是怎么哄着宁王炼炸弹的,就见玉破禅骑马挡在他面前。
“这部落里,总共有上千猛地,一半猛士,无家无口,被雇佣来的,跟咱们走散了;剩下的一半,有家有口,又一半死在敌人手上,这一半的家人更是全部惨死在柔然人手上。”玉破禅盯着郁观音道。
郁观音眼皮子跳了下,按兵不动地等着听玉破禅说接下来的话。
“郁观音,郁贵妃,你害死这么多人,就为了逼着我们告诉你如何造炸弹?”玉破禅红了眼睛,果然郁观音跟范康是一丘之貉,难怪早先金折桂重病,她也要慕容宾把她带过去。
郁观音木然地道:“玉少侠,你们是中原人,跟我们草原上的纷争原本就不相干。若是你不想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也不会怪你们。慕容宾,立时将剩下的干粮送给玉少侠他们,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