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涨红了脸,“别胡说,我师父说让我历完劫数回去,说千万别把那个女人带回来。”
“哈哈,小和尚,你师父怕你吃了他的斋菜特意将你赶出去哪。”
“才不是。”
“就是,就是。时辰过了,咱们去看你师父吧!”华康去拉小和尚。
硬被拉起来的小和尚满脸不情愿的跟着华康走了,“师父说错过这个劫,以后要想修为大涨就难找机会了。”
“那就不涨好了,正好陪着你师父。哎,小和尚,你们寺庙的斋菜怎么样?”
………
什么样的得道高僧可以掐指算出他人的劫,自己的劫,天下的劫?
什么样的圣僧,可以在算出天下事之后,却避不过,逃不了。
暮鼓声阵阵,佛香弥漫在寺庙里,多少杀心恨意都消解了,穿过一座座佛堂,走过一道道回廊,在柳色的遮拦下,那人用一道清澈的声线,叹息一般的说道,“回来了。”
正文 进集市见亲戚
梅家一家在天还不亮的时候就起床啦。
华康依旧是平时那样的穿着,一身青衣,头发束在头顶,用一根木钗挑着。
收拾完之后,华康坐在凳子上,呡着茶水看一朵收拾。
天色还暗,一盏油灯放在桌子上,一朵把一面铜镜靠在茶壶上,对着镜子梳妆。
已经看惯了男人们梳着髻,盘着头发,见一朵梳头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等着一朵拿出一盒胭脂往脸色抹时,华康被呛了一下。
“一朵,你气色好,不要用那个了。”华康随口找了个理由。
“真的?”难得被华康夸奖的一朵有些兴奋,又看向镜子,“那也得用一点,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朵说着往脸色抹去。
华康见一朵不听她的,脸又沉了下来,拿过胭脂闻了闻,“这个不好,里面都是硝石,伤皮肤。”随手把胭脂扔了出去。
“哎,我说,你别扔啊,很贵的。”一朵去捡,见胭脂已经从盒子里洒出来,转过身瞪着华康,“姓华的,你得赔我。”
“行,我赔。”华康拂拂衣袖,漫不经心的说。
一朵见她这样,牙咬的吱吱响。
梅二家的站在院子里喊,“都快着点,该走了啊!”
几家的狗听着一起吠了起来,鸡鸣狗叫声一片。
“来啦!”一朵听着对着镜子整理一下衣服,“怎么样?还能看吧?”
“嗯。”还有个人样。华康站了起来,“走吧。”
见华康走了出去,一朵又照了照镜子才跟着出来。
院子里一枝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是面纱,手上的帕子还有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来是新的。
华康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一枝,大家闺秀是不出门的。摸摸鼻子,还是不要多事了。
一朵围着一枝转了一圈,“哎,我说,哥你这身衣服我怎么没见过?”
一枝甩甩帕子,一个兰花指顺顺耳边的头发,“你没见过的可多了。”
“喂!”一朵叫了一声。
“你听听一大早的又怎么啦?”梅二家的走过来,身上的衣服也是八成新的,“人都齐了,那就出门吧。”
“爹,哥这身衣服我怎么没见过?”一朵追着他爹问。
梅二家的不自然的咳嗽两声,“怎么没见过,上回你奶奶大寿的时候不就穿过了?”
“有吗?”一朵皱着眉头想着,怎么也想不起梅老太太大寿时一枝穿的什么了,“就想骗我,上次不是做的我跟一枝样的吗?压根不是这一件。”
“行啦,都成家了还算计这些鸡毛蒜皮的,不怕华康笑话。”梅二家的说着推着一朵往前走。
“哼。”一朵和一枝对着彼此各翻了一个白眼。
梅二走在前面,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也不言语。
出了门没几步就见一辆马车停在那里。
梅二和老信坐在前面,剩下四个人坐车厢里,看向车厢里,布匹已经占了大半的位置。
四个人坐进去有些挤。
华康不耐烦跟他们挤在一起,走到前面跟梅二换了位置。
见华康的脸上没有多少笑意,早就听说梅二媳妇是个下手狠的,老信背挺的直直的。
马车赶起来,听着后面几个高嗓门的说话,老信转头看向华康,清清嗓子,觉得应该找点话。
“一匹布可以卖多少钱?”华康问道。
老信一愣,没想到华康还会主动开口,“没,没多少,自家织的土布,一匹也就一百钱。染坊那边还总是压价。”
“一层剥一层都这样,倒不如自家开个小染坊。”
“说着容易,做起来难啊。早先年想着开的,后来,要给女儿娶夫郎,又要嫁儿子……··”老信跟华康说着日子的艰辛,又骂起染坊老板来。
一路上倒也不紧张了,只捡着在镇上听到的新鲜事给华康说。
华康也不多说,就听着老信滔滔不绝的。
青山绿水,天色慢慢的大亮了,还没有到镇上。
远处橘黄色的太阳从山中生气,有些微的刺眼,再把眼睛转向其它的方向就看到各色的光圈。
终于,在太阳火辣辣的晒在身上时,马车到了镇上。
进了镇子,几人下了马车又跟老信约好了回去的时间地点。
往街中看去,就看到沿路摆着的小摊,一朵和一枝凑在一起,看着一个摊子上的卖的发钗。
梅二用手挡着太阳,看看四周,“都别走散了,先一起去书店,然后再逛,一整天哪,不急。”
一朵和一枝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发钗,小贩见没戏,又转向其他人。
华康觉得有些胃部不适,见到一个个男人描眉画眼的,更有几个胡子一把竟还头戴红花,手捏兰花指,摇摆着水桶腰的。
有几个见了华康还挤了下眼睛,真的忍不住了,握紧拳头,华康身上的冷气散发出来。
“姓华的,走啦。”一朵拉着华康向前走去。
看看一朵,华康竟有一种山鸡里头出凤凰的惊喜感,似乎,一朵比起周围的那些,勉强还算有点男人样。
华康的胃被治愈了,颇为大度的任由一朵拉着她的袖子。
一家不大的书店里,华康随手挑挑,见没有什么好书,有几本话本想买但看看梅二两口子一副看圣贤书的表情,只能忍着放下。
不甚满意的挑了几本书还有一些纸和笔,一家人终于开始逛起街来了。
本是一起逛的,但是奈何人太多,慢慢的挤散了。
一朵原本牵着华康的袖子的后来见了新鲜的玩意也放开了手。
白晃晃的太阳照着,华康逛摊子的心全没了,再说,一群人挤着一起,光是汗酸味就让人受不了。
拐进一家茶馆,华康坐在茶馆里听起了说书。
一个中年妇女惊堂木一拍就说起了天下大势。
几个看似是读书人聚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还有几个晃着扇子,摇着脑袋听的津津有味。
呡着茶水,华康也抱着手听着,原本跟华康一个桌子的人,见华康的垂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生人勿近的样子识趣的换了另一张桌子。
只是听了一段之后,整个大厅里就只有华康的一张桌子最空。
进来三个人,一身锦缎,小二姐忙迎了上去,接着就是找位子,最后看向华康的那一桌。
一身布衣,但是气质雍容,也有点见过市面的小二姐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跟她商量一下能不能拼个桌,万一是个说书里头常见的微服私访的主,那可是得罪不起。
掌柜的见了,忙快步走到华康身边,还没开口,一个身穿紫衣长袍的先开了口。
“大姐,是你吗?大姐?”语气激动中带着颤抖,那张有七分肖像华康的脸上,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华康,似乎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
正文 雁过必须拔毛
华康眼皮都没抬的接着听。
那女子坐到华康左边的位子上,刚要开口,华康一个冷冷的眼刀飞过,女子忙又站起来,凳子也倒在地上。
小二姐扶起凳子心里想着万幸没有得罪这个。
“真是华姐姐啊?”一个声音粗哑的肥壮矮小女子走过来,也不敢坐下,只是一直看着华康,“可把华姐姐找着了,华姨妈可一直挂心着你哪。”
“就是,就是,要不是听那个人说的信誓旦旦,咱们怎么也不能相信华姐姐会缩到这么个小地方。”第三个女子显然不放过示好机会的挤到胖女子身边插嘴说,精瘦细高的身子,在胖女子身边一站,显得很滑稽。
华康用没有温度的眼神扫了她们三个,三个人都立刻肃穆的站好,腰板挺的笔直。
华康暗中想着,这个身份原主,看来也是个有威严的,不过这三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在脸上写着,人傻钱多四个大字。
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喝着茶水,“带银子了吗?”
“哎?”叫着大姐的紫衣女人一愣,手伸向荷包,其他两个立刻把钱袋解了下来,“大姐,你缺银子?”
上下看着华康的一身布衣,心中想着不愧是大姐,穿什么都这么的有气势,又想到大姐这次缺银子了,应该会跟她们回去的,所以这银子,现在不能给。
这样想着,紫衣女子的荷包就没拿出来。
也不去看桌子上的两个荷包,华康又呡了一口茶水,深深的看了紫衣女子一眼,然后依旧袖着手,眯着眼听说书。
紫衣女子一凛,忙把荷包拿出,见华康这么悠闲的样子不像是急用,莫非,大姐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掌柜的见三个人站着,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去问她们要什么茶水。
本就是快马赶过来的三个人现今已是口干舌燥,两腿发颤,眼巴巴的望着华康面前的茶碗,就等着华康让她们坐下。
可是偏偏华康老神在在的听着说书就是不动。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轰动声,茶馆里的几个人走出去看热闹,又有几个走进来。
听着外面的嬉笑声,隐隐约约的还有男子的哭闹声。
华康的眼睛猛得睁开,身边的三个女子早就站麻了的腿刚晃了几下,忙又伸直了。
华康站起来,一甩袖走了出去。
三个女子忙跟了出去,掌柜的拦住要茶钱,胖女子摸摸身上,又看看桌子上,荷包已经不见了。
紫衣女子要走,又被小二姐拦着不放,上下搜摸了一遍,原本挂着玉佩的地方,只剩下空空的丝绦。
一圈圈的人围着,华康在一人身后咳嗽了一声,那人看了华康一眼,立刻后退给她让了一条路,前面的人见了,不明白是什么事,但是也跟着让开了。
走了进去,就见到一朵蹲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哭着,打着嗝手中还抓着一串糖葫芦不放。
华康用脚踢踢一朵,“站起来,走了。”
一朵泪眼朦胧的看向华康,猛的跳起来,“姓华的,死没良心的,我就知道你瞅着空子就想走。”
又打了个嗝,扯着华康的袖子擦擦眼泪,“你死哪去了,我都叫了你半天了。”
“茶馆。”华康说着拉着一朵就走,挤出看热闹的人群。
一朵的脚有些麻了,“姓华的,走慢点,我脚麻了。”
“别回头。”华康脚下一点都不慢的说道。
一朵听着向后看去,就被华康把头转正了继续往前走,“姓华的,你做什么坏事怕被人找到啊?”
“闭嘴。”华康的手一用力,一朵叫了一声,用力的踩了华康一脚,翻个白眼开始啃手中的糖葫芦。
走到集市外边的柳树下,华康靠着树坐着,一朵坐在她身边,华康看着手中的玉佩,朱雀图腾,上雕着阳文华字。
“姓华的,你偷东西啦?”一朵叫道,忙捂着嘴看向周围,见没人听到,又揪着华康的耳朵,“姓华的,你怎么能干这么缺德的事?我们梅家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人。”
华康拉下他的手,“认识吗?”
一朵接过玉佩,看了半天,不确定的问,“是个华字?”
“嗯。”华康答道,把手中的三个荷包递给一朵。
“这个是?”一朵接过来,打开一眼,白花花的银子,吓了一跳,“姓华的,你这都是怎么弄出来的?”
“遇到认识的人,要的。”闭着眼睛,华康说道。
“你要就给?”一朵在手中掂着,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多少。
“嗯。”
“现在都是我的?”一朵拿出一块银子,用牙咬一下。
“是你的了。”
“姓华的,你还有点良心。”一朵高兴的说,抱着银子又看向周围,赶忙放进自己的袖子里,玉佩也塞进荷包里,“回去给我爹收着。”
看到又有卖糖葫芦的,自觉现在有钱了的一朵跑过去又买了两串。
“姓华的,这个给你。”一朵递给华康一串,华康推回去,“你吃吧。”
“爱吃不吃。”一朵狠狠的咬下一颗,心里又有些不放心了,“真不是偷的?”
“不是。”华康坦然的神态彻底的让一朵放下心。
半个时辰之后,梅二两口子并一枝回来了,每人身上都背着很多东西,这次一枝倒也不怕破坏形象,手里抱着一匹布。
老信不久就到了,梅家一家坐上车回村了。
天渐渐暗了,原本一身锦缎的三个女子,现在皆穿着当铺里买来的布衣,挤在一家简陋客栈的小房间里,因不知还有什么地方要用钱的,也不敢多要两间房。
“他爷爷的,姑奶奶我那身衣服好歹值个几十两银子,竟然只给姑奶奶我两百钱。”胖女子,也就是杨烨说着。
“行啦,”瘦高的刘学抓抓身上,总觉得身上有虱子在爬,“乡下地方,她们能有什么见识?不卖衣服,你还想把马卖了啊。”说着转向华安,“你大姐在家也这样?雁过拔毛?”
华安坐在凳子上,敲着还在发抖的腿,“大姐平时就是这么厉害,我都不敢跟她说话,也只见着她跟清哥哥笑。清哥哥一进宫,大姐就离家了,半年多不见,没想到大姐会这样。你说,会不会是大姐出了什么事,急着用银子啊?”
“说不准。”刘学又抓抓脖子,看看散发着霉味的小屋子,“咱们姐妹三个算是遇到克星了,这辈子还就没住过这样的地方。”
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她们两个拱拱手,“辛苦二位了,陪着我出来一趟受了不少苦,妹妹我感激不尽啊。”
“行啦,咱们谁跟谁。”杨烨说道,“就看着华将军的面子上,听着华姐姐的事迹,老杨我也不能叫苦。”
“就是,华安你这样说可就见外了。”刘学也不甘落后的说道。
三个出身显贵的女子就这样挤在一张小床上睡了一夜。
再说梅家一家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各个都是腰酸背痛,梅二家的早早的进屋里躺着了,一朵走了进去,梅二家的抬眼看他,“怎么还不睡啊?哪来的这么大精神?”
“爹,这个给你。”一朵说着把三个荷包递给他爹。
梅二家的接过,打开一看忙又系上袋子,“哪来的?怎么就不走正路哪?”说着一巴掌打在一朵肩上。
一朵向后一缩,叫道,“是华康给我的,她说是问她认识的人要的。”
“她说你就信,怎么不用用脑子。哪有人这么好心的一要就给?我看你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梅二家的说着穿上鞋子就要去找华康。
“真是她认识的人给的,你看,还有个玉佩哪。”一朵把玉佩拿出来。
梅二家的不识字,但是看着也眼熟,想着把压在柜子里的婚书拿出来,对着油灯,两个对比一下,才认出是华康的“华”字。
“还真是她家的。”摸着玉质不错,梅二家的想着华康家里的情况,既为华康出身富贵感到高兴,又担心华康是有什么毛病才被赶出来的。
一朵打了个哈欠,“华康说没事就没事,你就收着好了,这么多钱,真是偷的怎么没见有人闹腾啊。”
梅二家的想想也对,“华康认识的人,你见了没?什么样的啊?”
“不知道,华康拉着我就走了。我回去睡啦!”一朵揉着眼睛走了,到了门口又折回来把玉佩带走。
梅二家的把荷包藏在衣柜里,想想不放心,又分开一个掖在枕头套里。
正文 华康身世过往
华安她们三个顶着烈日,在一个好心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梅村,短短几日,三个人原本算得上细嫩的皮肤已经被晒的黢黑,就连胖子杨烨也苗条了不少。
三个人牵着马到了梅二家门口,还没进门,就听到一声长唤,“用午膳啦!”
三人顿觉饥肠辘辘,华安又比其他二人多了个想法,觉得似乎这“午膳”二字,说明大姐在这过的也不错。
梅二家的抬眼看到大门外站着三个人,几步走出来,一手掐腰,“你们是?”
华安忙迎上去,“大叔,我们是来找我大姐华康的。”
梅二家的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一下华安三个人,“你大姐?”
“哎,我叫华安,这是我两个朋友杨烨,刘学。”华安说着,刘杨二人忙上前作揖。
梅二家的眼皮一翻,想着就是给华康钱的那三位,又上下看了三人一番,一身布衣还有酸味,怎么都不像是能给华康这么多钱的人。
“先进来吧,大热的天。”热情的把人先叫进来,梅二家的转身对着东屋叫着,“华康,你妹来了,你出来看看。”
华康从东屋里出来,眯着眼看向三人。
华安见到华康,又快步走过来,脸上堆着笑,“大姐,可算找到你了。”
“站远点。”华康伸出一根手指挡住鼻子,嫌弃的看了华安一眼。
“哎。”华安闻闻自己身上,酸臭味传来,也恶心的把脖子伸得直直的。
“华姐姐。”杨烨和刘学也挤了过来,不敢太靠近,只是和华安并排站着。
“华康啊,别站着了,一起用午膳吧,我再去做几个菜。”梅二家的说道。
一朵听到声音走了出来,好奇的看了她们一眼,门外响起马打响鼻的声音,一朵跑了出去,“爹,华康,过来看多俊的马啊。”围着一匹白马转着,一朵小心的伸手摸摸马上的毛。
梅二家的又跑出去,“别动,这是人家的马。”
华安三个人不知一朵的身份,也不好乱叫,只是腆着脸对华康笑着。
门外又传来一朵的惊叹声,“爹,我去拿胡萝卜喂它。”
“胡说什么,三匹马,得多少胡萝卜,喂点草料就行了。”梅二家的骂道。
“那我去弄草来。”
梅二家的声音又拔高了,“吃饭的点,乱跑什么,一会饿不死。”
华康眼神凉凉的看向华安,华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华康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叹息一声,华康深深的看了华安一眼,华安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姐的这个眼神怎么这么像她娘骂她不长进时的眼神。
“你姐夫喜欢那匹白马。”华康淡淡的说道,拂拂袖子,不再说话,也不动,就等着华安的答复。
华安一愣,还在消化“姐夫”这个词,怎么都没想到大姐会娶这么个男人,刚才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和清哥哥完全是两个类型,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姐不会是打击太大,破罐子破摔了吧?
刘学一听,马上反应过来,拉拉华安让她回神,然后没有二两肉的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姐夫看上了,就送给姐夫,不过是一匹马。”
“嗯。”华康满意的对刘学点点头,杨烨听了也上赶着说道,“就是,空着手来,都没什么见面礼送给姐夫。”
华康用手遮着太阳,对着刘学也点点头,又有些不满的看了华安一眼,转身走向堂屋。
没有被招呼的三个想要跟过去,华康一回头,又捂住鼻子,看了三人一眼。
三个人不敢跟上去了,一枝早在屋里听着动静,蒙着面纱坐在屋里,打定注意不出去,等着梅二家的给他把饭送进来。
刘学看向华安,三个人面面相觑。
梅二回来了,大老远的看到门口有三匹马,走近了跟一朵一样绕着马走了一圈,“这是好马啊,你看看这腱子肉。”说着摸摸马背。
“行啦,快吃饭去吧,吃完了再看。”梅二家的想着多了三个人,忙又进了院子,看到三个人还站在太阳地里,“怎么不进屋啊?当心着了暑。”梅二家的让三个人进屋,想想华康的表情,华安忙推辞着,“大叔,能不能让我们先洗洗,还有那马也要喂点水。”
“行,你们等着啊。”梅二家的说着进了厨房,想想又提着茶壶给三人先倒了碗茶水。
华安三人灌下一大碗之后,又各自端着一碗,慢慢的喝着,就见一朵站在梅二身边走了进来。
三人忙放下手中的碗,“姐夫。”“华姐夫。”
一朵吓了一条,半天反映过来是叫自己的,“你们都是华康的妹妹?”
“哎,姐夫,我是大姐的亲妹妹,这两个是跟着过来找大姐的。”华安说道,暗中打量着一朵,一眼下去,更坚定了一朵配不上华康的想法,但又想到大姐这么出色的人品,这一朵莫非有什么特别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