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康一头雾水的看向华正君,也不言语。

华正君自己叹了口气,又说道:“如今你不是入赘给梅家的了,一朵也是嫁给你的。看谁敢再说你入赘,我就敲断她的腿。只是梅二家的忒心狠了,竟然张口就要了我一个孙女。”

华康总算明白华正君说的是什么事了,“爹,没事,姓华还是姓梅,都不是你孙女嘛。”

“这能一样?姓梅了以后怎么办?她长大了见她姐姐妹妹都姓华,都继承华家的家业,只有她与人不同,她心里能没有怨怼?”华正君拍桌子说道。

华康凝眉一想,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就全部都不给吧,让她们自力更生。”

“那华家怎么办?”华正君柳眉倒竖,早知华康是个没心没肺的,竟然连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华安的女儿来撑着吧。”华康说道,拿银子她女儿来,挑担子让华安的女儿来吧。

华正君见华康如此不思进取,也懒得再看她,便让她退了下去,摸着肚子再一次坚定一定要生个儿子下来。

晚间,众人的心事都解开了,虽说略有缺憾,但也被人选择的遗忘,如此晚餐就吃的有些其乐融融。

只是华正君的好心情在见到那婚书的时候又没了。

“果然是坏心眼的,竟然骗我!”看到婚书上并无入赘一说,只是约定了一个女儿姓梅,华正君暴跳如雷,“本来没有的事,梅二家的竟然骗我答应不给阿康小侍!”

华将军无语的看向华正君,“不给就不给,反正也不过是生孩子用的,一朵能生又何必再添两个,免得闹得家宅不宁,大家又不得安生。”

华正君瞪了眼华将军,“你现在说的轻巧,当初你爹给你人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没用。”

华将军碰了一鼻子灰,便又收回视线只看自己的书,又听着华正君喘气的声音,开口道:“又不是傻子,给了干嘛不要,而且我看你那时候在一边站着还很高兴。”

华正君歪在床上,回想当初确实是自己高高兴兴的迎了人进来,还劝说了华正君让她到小侍房里,“那不是你爹在吗?”

“你看,当初你要是跟一朵一样生个气,我不就不要了?”华将军将责任都推到华正君身上,反正是陈年往事,谁也说不得准,只听着谁的声音更大便是。

华正君见华将军的话比以前多了一些,也知道她是前几日憋的,一笑之后,也不再去分辨这些。

又过了两日,华康一早起床之后,便又见一朵也跟着起床了。

两人略活动一下,便见木棉、月季带着几个小厮捧了红纸门联福字回来。

“这是从哪拿来的?谁写的?”一朵拿起一个小福字问道。

“老夫人那里领的。”木棉答道。

华康看了眼,问道:“老夫人起床了?其他人都领了?”

“回小姐,老夫人一早便起床了。正君那里,梅夫君那里,关夫君那里都领了。”木棉答道。

“贴了吧。”华康略看了眼说道。

“我来贴。”一朵叫道,又拉着华康,“姓华的,咱们一起来贴。”

“好。”华康应了一声,心想华老夫人真是周到,各处的门联就连大小的福字都写全了。倘若是在皇宫里,这得是多大的恩赐。便是上辈子,她最得宠的时候,也不过是得了父皇两幅门联。

又有木槿早早的送了熬好的浆糊过来,众人便一起动手贴了起来。

“姓华的,这个福字要倒着贴。”一朵说道。

华康挑了下眉,“这个我当然知道。”

“哼,你当然什么都知道。”一朵原本想着显摆一下这字的贴法,见华康不识相便有些生气,又想到大年三十不能生气,便又笑了一声,“我本来还想写两个字贴在门上的,谁知道奶奶竟然都给咱们准备了。”

“你写了贴在小书房吧。”华康心想一朵的字还是贴在自己房里自家人欣赏的好。

一朵想想,华老夫人给的门联不贴不好,那就只能把自己写的贴在房间里了。

这样想好了,一朵便真的自去研磨铺纸。

华康见他既有架势的苦思许久,才落下笔,心里也疑惑一朵会写些什么。

待见到众人将对联福字都贴好后,一朵仍旧未放下笔来。

华康走近看起,见一朵一张纸上,满满的都是福字。

“你写这么多福字做什么?”华康问道。

“人家不是说送礼送一张纸上都是福字的吗?我这样写为什么不行?”一朵撅嘴说道。

华康拿起纸,见一朵字体尚未练出来,这十几个福字每一个七扭八扭竟然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你写了,绣出来做屏风吧,人家话本上送的万福图是这样的。”要每日面对这样的丑字才怎么让人受得了,不如让一朵绣个十年八年,这样日子久了,他自己忘了就好。

一朵回想了一下,便说道:“也行,等着我娘过大寿的时候我送上去,我娘一定高兴。”

华康见一朵如此孝顺便也不拦着,万一一朵真绣出来了,她可不敢冒险将那万福图留下。

吃过早饭,梅家并关家的人留下,华家众人便齐聚到祠堂外。

又有侍郎府并其他各府的华姓子孙齐聚过来。

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多是依附与华家的分家子孙,早便在与百里家的闹腾中,被华家家长因各种理由开除出去,因此今年聚过来的,便少了四分之一,留下的多是直系子孙,华家精英。

众人开了祠堂,跪拜之后,便又去侍郎府中聚了起来,只余下男眷留在将军府中。

华康、华安也随同华将军去了侍郎府应酬,一朵宝琴一枝便随着华正君同那些正君少爷闲聊。

众人皆对梅二家的十分好奇,一心想见识一下华正君的这位亲家。

华正君便要采星撷月去请梅二家的和关夫郎,不一时梅二家的就到了,关夫郎因自惭不愿见客,只在客房里坐着。

华正君便又叫人将好酒好菜拿去给关夫郎。

却说梅二家的出来后,虽不出众,但一切对话可是十分得体,直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看的哑口无言。

华正君与梅二家的,两亲家看着也相合。

傍晚时分人才散去,华正君看向梅二家的,“亲家先去歇息,晚上吃酒再去请你。”

“亲家客气了,不必想请,你只管自己去歇着吧。”梅二家的说道,见华正君果然面色疲惫,心想这大户人家过个年也能将自己折腾的这般疲惫。

华正君也不推辞,扶了小厮便回了葳蕤院。

宝琴一枝在华正君走后,便一一察点各色屏风碗碟,见只是略少了几个,也就将这事放下。又带了人四处看了一番,为晚宴做准备。

华康等人也回来了,一个个皆是满身酒气,华康尚清明,只是华安却已经醉成烂泥,被侍卫扶着,一步也不能行走。

华康回了康然居躺下,木棉端上了醒酒汤,月季送上醒酒石,华康喝了汤,却不要那醒酒石。

“准备了水,我要沐浴。”华康说道,侧头闻了一□上,华康皱起眉头。

“喝这么多酒做什么?熏死人了。”一朵皱着鼻子,伸手在面前挥着,“我说,你要是成了酒鬼,我可不要你了啊。”

华康抬眼看了眼一朵,眼神清明,“能推的都推的,那些想灌我酒的,全部都趴倒了。”

“就你有本事。”一朵说道,又转向华康,“华安怎么醉成那样?”

“她酒量浅,只一杯就那样了。”华康说道,更大的原因是华安好欺负,来者不拒。更有今日杨烨刘学等人不在,华安一人独身奋斗,华康又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可怜的华安便只能醉成那样。

“还不如我们乡下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呐,陪着一群一年没见过一回的人过年,有什么意思。”一朵翻了个白眼,也在华康身边躺下,“我也累死了,宝琴跟一枝应付走了那些人,还要再满院子查看,我说,我以后可不干这事。谁爱去谁去。”

“行,你生完了咱就走。”华康说道,人情往来真是个麻烦,能免就免吧。

一朵伸手拍了下自己的肚子,“都是这个害人精,要不然咱们现在都能收拾行李了。”

华康忙拉住一朵的手,又想起了百里沉醉的事,便说道:“我那日跟百里沉醉说了,若是个儿子,便将儿子许配给她家女儿。”

“没门。我看她是存心想多看你一眼,让她死心吧,我的儿子可不能便宜了她。”一朵说道,又问华康,“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我爹说我的口味跟他的一样,大概是要生儿子了。”心里又有些担忧,他爹生了都是儿子,他爹的爹据说也是生的儿子多。

“儿子、女儿都好,反正你生什么我喜欢什么。”酒气上来,华康的头脑有些晕乎乎的,“你等着吧,咱们的孩子不管男女我都要她刀枪剑戟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一朵听了前面的话十分欢喜,又听她说了下面一句,便又心急起来,“万一是个儿子,你真要他舞刀弄枪?”

见华康不回头话,再去摇她怎么都摇不醒。

木棉月季白准备了水进来,一朵想想又爬起来,给华康擦了一遍,换了一身衣服。

BB 80、三世梦醒人归

80、三世梦醒人归

在红霞弥漫中,是谁在唱着歌?

顺着那歌声,华康慢慢向前走去,莺飞燕舞,漫天飞絮。

在春花开满枝桠的乡间小径上,一个布衣男子在唱着歌。

“一朵……”华康叫道,却叫不出声音,待叫出一朵的名字才想到那男子声音低涩不是一朵的声音。

“无瑕,无瑕。”一个女子一身布衣提着竹篮走了过来,“该吃饭了。”

“阿康——”

无瑕,华康认出这是无瑕的声音,只是却对眼前的情景不解。

无瑕浅笑着向那女子走去,接过那女子从竹篮里拿出的饭碗。

华康好奇的看向那女子的眉眼,细细的寻找,半响才想起这就是她自己。

无瑕吃过饭便去了地里,另一个华康收拾了碗筷便又赶回家里。

华康随那女子一同回去,见那女子洗了碗之后,便在那茅草屋前织起了布。

男耕女织,华康心想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眼前的情景不断变换,一生一世,男子都与女子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有大喜大悲,没有大善大恶,一辈子就这样平淡如水的度过。

“无瑕,我下辈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阿康,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两鬓斑白的男女彼此说道,然后男子看着女子就那样平静的夕阳下闭上眼睛。

又见到不过两日后,男子便真的追随女子去了。

烟雾弥漫,茅屋夕阳都不见了,只模糊看到一个影子走过来。

“华康,你看清楚了吗?这是我们的第一世。”无瑕的声音传来。

“……无瑕。”华康叹息一声,她以为她与无瑕是无缘的,原来竟还有这样圆满的一世。

“三生石上,写了你的姓名又怎样。转眼便是一世新人。第二世,你我不再有第一世的记忆。你有权势,我有佛法,你我终究不能在一起;第三世,你我有了记忆,只是我来迟了,你来早了,你爱上了新人,我不得不入佛门。这便是情,你对我痴情,也对我绝情。”无瑕叹息一声。

华康怔住不语,三生三世的爱情,最后不过是一场梦。

“情情爱爱究竟是什么?我不怨你,你也不必怪我。红尘千丈,倘若你我还在那山中,只有鸡鸣犬吠,那生生世世你我都会在一起,只是离了那世外桃源,你便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你的了。”无瑕又说道,脸上的悲天悯人消散,只剩下一片淡然。

天下苍生只有它的命数,枯荣衰盛也自有定论,不必他枉自担心牵挂。

“无瑕,忘了吧,现在的我不是第一世的我,也不是第二世的我。”华康终于开口了,那样美好的过去,只属于第一世,既然不能回去,便各自忘了吧。

无瑕微微摇头,“你有牵挂,我却是生无可恋的。如今看透了那佛法也不过是个迷障,我不再痴迷于它,况且那宁无瑕的魂魄也要归位,我该走了。你,那一位华康也要回来了。”

“走了?怎么走?”华康急忙问道。

“回该回的地方,你我本该投胎,只是如今乱入了别人的命盘。既然是乱总会拨乱反正,阿康,来生,再不相见。”无瑕最后看向华康,命里的东西多了,那情就不多了。

“再也不见。”华康说道,命运只要一次就好,以后的重复,也不能还原最初的美好。

无瑕心叹华康果然是已经对他无情了,如此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无瑕转身,不回头的向远方走去,越走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华康挣扎下醒来,再看向一朵,见身边的一朵依旧将大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如今正睡的香甜。

一世情一世了,不必再问来生。

华康回想起第一世,又有些怅然。

那样的美好,确实会引人留恋。察觉到有人在暗中看她,华康穿上衣服,便去了书房,不叫人跟随,进了房门后便将房门紧闭随后叫道:“出来。”

一声破空之声后,果然有一蒙面黑衣人出现,那人不跪不拜只是看向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接,都秉持着敌不动我不动。

僵持了许久,两人同是开口道:“我……”

见对方都有话要说,两人各自挥手示意对方说。

见黑衣人不言,华康便开口道:“阁下是来送礼还是前来收礼的?”

“见……故人。”那人说道。

华康微微一笑,坐在书案之后,随手拿起一卷书向她丢去,那人避开,便又向华康攻过来。

一时摸寻不到武器,华康伸手拉开柜子,里面有连城清剩下的一幅画,华康当即用那画砸向那黑衣人,谁知那黑衣人却不敢接。

华康见了越发怀疑,便又将那画扔向那人,待她接住后,又将墨砚丢过去。

黑衣人背过身去,用身子挡住墨砚里的墨水,随后又爱惜的轻抚那画,细细展开,见无一丝污染,方才放下心来。

“你敢丢清儿的画。”黑衣女子说道。

“姓名?”华康不屑地问道。

“华康。”黑衣人傲然答道。

“姓名?”华康依旧问道。

“……安如是。”黑衣人又说道,心里愤愤不平,凭什么改名字的那个是她。

“摘了面罩吧,看着不舒服。”华康伸腰说道。

安如是便摘下面罩。

“扑哧”华康笑了起来,先是小声的笑,随后前仰后合起来。

安如是握紧拳头瞪向她,恼的满脸通红,“不许笑。”

“好好。”华康应道,原来那安如是一张娃娃脸,犹如一朵一般,又唇红齿白,眼睫修长,一双翦眸更是水汪汪的。

“你笑够了没有。”安如是喝道,察觉她越凶,华康笑的越厉害,便握紧拳头,止住心里的怒气。

“说,你把话本都藏在哪的”华康张口问道,不能听她一句话便认了她。

安如是自信的说道:“四书五经里,暗格里。”

华康想了一下便又问道:“你在箱子里放了多少卷连城清的画像?”

“九九八十一卷。”安如是又答道,“箱子里是八十卷,最后一卷藏在书房里。”

华康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众人口中的冷面少将竟然长着这张可爱面孔。

安如是憋红了脸,懊恼的问道:“你是何方妖孽?为何会占了我的身子,害我先是成了游魂,之后又进了这个身子。”

“行了,知道这些又有何益。不知你如今过的怎样?可娶夫生子了?”华康摩挲着下巴问道。

安如是握紧拳头,半响说道:“我有一个童养夫,还未圆房。”

“你还想着连城清?”华康见她如此爱惜那画卷便又问道。

安如是点头,“有些感情,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你可要留下过年?”华康又问道。

安如是点头。

华康见她不说话的模样十分乖巧可人,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爹看到你一定喜欢,跟个大娃娃是的。”

“那是我爹。”安如是叫道。

“如今是我爹,跟你没关系了。我叫人给你收拾房间。”华康站起来说道。

安如是惊奇的看向她,“你要怎么跟别人解释我是谁?凭空冒出来一个人,她们不会将我当做刺客?还有,你怎么就不想杀我灭口?”

“果然是小孩子,”华康微微摇头,走近了伸手捏了安如是的脸一下,见她身上的冷气散出,只觉得更加有趣,“强权就是道理,我的话她们谁敢不听?还有,你若是刺客,我还能将你视作上宾?”

安如是瞪大一双眼睛看向华康,眼睛眨了一下,喃喃道:“你果然是这样的,难怪我听着华家最近做了许多出格的事,原来都是你搞的鬼。”

“不管怎样,问题不是都解决了吗?更何况,你的连城清过年之后就是太后了,不必太感激我。”华康说道。

“你让他没了妻主,我还要感激你?”安如是顿时黑了脸,虽进京城不久,但这皇帝时日不多,众人忙着嫁娶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对了,爹有了身子,你最好不要刺激他。再说你也算换了一种人生,我见你藏了许多话本,只怕你也是个假正经,如今没人识得你,你便想怎样就怎样吧。”说完,华康便出了门叫人给安如是准备房间。

安如是瞪向华康的背影,倘若不是怕华正君等人伤心,她早杀了这个妖孽。又想到华正君竟然都有了,真是山中方十日,人家已百年,她不过是出去了一两年,回来便都改了样。

康然居里突然多了一个,众人当真没有任何异议,便是有,也不会当着华康的面问出来。

本见一身黑衣,以为是什么不正当的人,谁知又看了安如是一张脸,一院子小厮的脸上立刻开了花,恨不得伸手掐一把安如是的脸。

一朵起床之后,便也看到了安如是。

安如是径直进了房间,半响才认出一朵是她曾拜了堂的人,心想真是男大十八变,她当初不过是因流落他乡,想着胡乱寻一个人成亲,也能扎下根来,日子久了,自然会忘掉连城清。因此便同意了梅二家的提议,谁知在新婚之前便远远的见了一朵骂架的场面,拜堂之后便有些心灰意冷,又思念连城清,一时神魂飘荡出来,便被华康钻了空子。

“哎,姓华的,她是谁?”一朵问道。

华康看了眼安如是答道:“我救下的一个苦命人,她感恩想要来当我的门客。”

一朵不解,便听华康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一朵便又转为愤懑,“可恶的百里沉醉,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安如是猜不出华康是如何跟一朵解释的,只是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打开她以前放画的箱子,安如是立刻暴跳如雷,“画哪?怎么都没了?”

原来那箱子里胡乱的放了一层银票和碎银子,原来的画卷却是一个也没了。

“还给他了。”华康答道,见安如是不信,又说道:“他看出我不是你,便将画要了回去。”

料想安如是也不是那种买春宫的人,所以大可以放心,安如是是不会知道画被卖掉的。

安如是又是感慨,又是缅怀,自言自语了半天。

一朵瞧着热闹,捅了捅华康,“她没病吧?”

“老毛病了吧。”华康又忍不住笑道,如此相貌再去做那相思刻骨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简直如同小猴子穿大人衣服一般。

一朵挠挠下巴,心想百里沉醉真是罪恶深重,竟然将人家好端端的女儿整成这般模样。

待木棉提醒两人该去天寓堂了,华康便将安如是带了过去。

家宴开始后,众人便聚在了天寓堂后面的大厅。

只见最上面摆着一张席面,上面是花老夫人的位置。

下面并未分宾主,依旧是长辈分男女各自坐在左右,最下便是华康等晚辈的。

因是家宴,关夫郎便也被梅二家的请了出来。

众人都纷纷看向多出来的安如是,尤其是华正君,梅二家的等中年男子,见安如是一张可人小脸,又眼神忽闪煞是可爱。

“请华老夫人,华将军安;请华正君,梅夫君,关夫君安。”安如是一一问候道。

见她圆润的小脸一本,众人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如是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住,这些都是自己的长辈。又想到当初多大的事都能不动如山,如今只是被笑一下,便忍不住了,果然是松懈的太久。

“安小姐果然伶俐。”华老夫人含笑说道,又上下看了一眼,“安小姐请上座。”

“不敢。”安如是应道,又见不独华老夫人,便是华将军也是嘴角含笑,便又想起华老夫人教导她的喜怒不形于色的话,心想果然是她们拿来蒙她的。

华正君见安如是这般小大人模样十分喜欢,便又将她叫了过来。

“这孩子看着真惹人疼,多大了?”华正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