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宇文天昭带着楚云亦回去的路上,却突然言道:“你说,朕将那些人都软禁了如何?到时候就不会有人出来碍眼了!”
楚云亦用着略显古怪的眼神看着宇文天昭,虽然没有回话,但那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宇文天昭顿了顿,接着道:“你不喜欢这个方法?也可以换一个,让他们天天去清央宫给你请安如何,每次请安都跪上两个时辰,知道累了,也就没有精力再到处蹦跶了。”
楚云亦的表情变得更加诡异了,那眼神就好像是在问,皇上您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突然间就不正常了呢?
宇文天昭嘴角抽了抽,有种被打击了的感觉,忍不住下手捏了捏楚云亦的脸,语气故作恶狠狠的道:“你这是什么眼神,觉得朕说错了?”
楚云亦倒想说是,但面前这人是皇上,如果傻兮兮的说了是的话,估计还得被掐一下,就只能无辜的道:“臣侍什么都没说啊,都是皇上在说,臣侍怎么会觉得皇上错了呢。”
其实他也挺赞同将那些人都软禁起来的,到时候眼不见心不烦,他也乐得清闲,只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啊,如果皇上真的这么做了,君侍们背后的那些个家族估计就真的要造反了。
“口不对心,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这算不算是欺君?”宇文天昭可没有那么好打发,摆明着不相信楚云亦的解释,谁让楚云亦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了呢。
楚云亦沉默了下,突然问道:“您真不喜欢他们留在宫里?”
实际上他和皇上针对后宫的事情已经谈过一次了,那一次他就觉得皇上对后宫的君侍们十分排斥,似乎想让后宫的君侍们都消失掉一样,只是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皇上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美人,虽然不至于风流成性,却也是个多情种子,怎么也不该有散尽后宫的想法。
“朕以为朕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宇文天昭是期待过让楚云亦去处理后宫中那些君侍的,但无奈楚云亦性格平和,根本不是那种主动挑起争斗的人,一直坚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这些日子下来,也没见他处理过一个君侍,而她为了不打草惊蛇,又不好随意下手,就只能再等待一段时间了。
楚云亦想问上一句为什么,但又觉得自己不该问,想了想,才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臣侍最近也搜集到了一些消息,是关于闻君的,您要听听吗?”
“哦,闻易秋?他有什么事?”宇文天昭很意外听到这个名字,毕竟在她的认知里,闻易秋就是一个墙头草似的人物,为人十分圆滑,前世的逼宫之中,这人也像所有被逼着叛变的人一样,虽然选择背叛了,却没有特别的地方。
“皇上的话,臣侍都有记在心里,上一次您吩咐过后,臣侍就一直派人盯着后宫君侍,君侍们大多都没有什么问题,就算是有些小毛病也无伤大雅,但闻君那里似乎有些古怪,他身边的那个宫侍好像和西泽国的人有联系,只是对方行事隐秘,臣侍也没有调查到确切的证据,只是有些怀疑罢了。”楚云亦原本是决定等找到确切的证据再向皇上禀告的,不过突然谈到后宫君侍的问题,他觉得提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反正他也不是诬陷。
“西泽国?你的意思是?”宇文天昭全身一震,神色严肃的反问道。
“后宫之中有西泽国的奸细!”
…
【052】纵马惨案
宇文天昭和楚云亦直接回了清央宫,回去之后,楚云亦就将他调查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宇文天昭知道,而在这其中,闻易秋以及闻易秋的贴身近侍木文,甚至连带着整个闻家,都是他的怀疑对象。
“这么说闻家也参与其中了。”宇文天昭语气淡淡的下了一个结论,神色却颇为难看,虽然她重生一回,但许多事情还是她所知之外的,像是闻家和西泽国的关系,她就根本没有注意到。
“这只是我的怀疑。”楚云亦却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肯定这一点,如果可以肯定的话,他早就向皇上报告了。
宇文天昭却神情冷漠的回了一句:“有怀疑就够了!”她做事可不是那种只看证据的人,尤其是这种和敌国有关联的事情,那绝对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楚云亦也明白这个道理,慎重的点了点头,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将各自手下的力量结合在了一起,针对闻家以及闻易秋,布下了一张十分精密的大网,无论闻家到底有没有通敌叛国,都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赏花宴结束以后,众人就开始忙碌起皇太君寿宴的事,皇太君吕明晰,封号念慈太君,今年正好是五十大寿,正所谓五十知天命,大宗的人对五十大寿很是重视,不仅前朝后宫忙碌着,就是各地藩王以及邻国属国都会来贺,而此时距离皇太君大寿已经不足一个月,藩王以及属国使臣,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赶到了大宗皇城。
大宗有四名藩王,封地都在临近边疆的位置,其中以北宴王的封地最大,其次还有东青王、南疆王和西闽王,这四位藩王都是宇文皇族的成员,或远或近的都与宇文天昭有着血缘关系,像是北宴王,她的母亲就是先皇的姐妹,先皇尚未登基的时候,就已经被册封成了北宴王,待她战亡后,现在的北宴王宇文卓然才继承了她的王位。
大宗的藩王制度是比较特别的,并不是世袭制,除非立有特别的功勋,不然一般只会传承三代,这也是为了避免藩王拥兵自重威胁皇权,但哪怕不是世世代代的经营,藩王的存在仍旧对皇权有着十足的威胁,只是皇室成员繁茂,虽然每次新皇的登基都会伴随着旁人无法想象的血雨腥风,但总有那么几个是留下来的,而这些人的存在就成了问题,尤其是有从龙之功的皇室成员,册封为藩王似乎是最好的归宿,所以历代皇帝都想削藩,却又不得不保留藩王制度,实属无奈之举。
而除了藩王外,来贺寿的国家也有六个之多,其中就连大宗的敌对国家阿蛮国和西泽国都派了使臣过来,剩下的四个国家则是大宗的附属国,分别是宁国、曲黎国、蒙国和图古国,这四个国家的领土面积都不大,虽然也各有所长,但却一直依附于大宗,年年纳贡,大宗有什么盛大的节日,也定会派使臣参加,这一次皇太君寿辰,自然一个不缺的都来了。
有藩王,有外国使臣,这段时间鸿胪寺和礼部都忙的晕头转向,而整个京城内外也都戒严了,负责巡防的官兵都增加了一倍有余,让京城的犯案率都降低了不少,只是就在众人欢欢喜喜等着给皇太君过寿的时候,一件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事情发生了,御林军统领卓凡月,也就是卓君卓杭宁的母亲,闹市纵马,导致一死两伤,事后不仅没有道歉赔偿,反而十分嚣张的威胁受害人家属,并且见色起意,将其中一名受害人的儿子强买到了府中,最后这名男子不甘受辱自尽而亡,其母悲痛欲绝,却状告无门!
如果说在纵马伤人的最初,哪怕有人因此而死了,但只要卓凡月赔偿一些银两,这件事大概也就这么过去了,谁让卓杭月有权有势,普通人根本就惹不了呢,这个年月,人命是最不之前的,但她偏不,不仅不赔偿还见色起意,强买了良家妇男,不过如果这个时候事情到此结束,实际上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不就是抢了一个男人吗,这对卓杭月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她可是做过许多次了,甚至于最后这个男人死了,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死了就死了,死了这一个,她还可以去抢下一个。
卓凡月不在意,杀了人不在意,伤了人不在意,死了人也不在意,最后甚至连那对夫妻去状告她,她也不在意,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京兆尹根本就没有判她的罪,因为在强买那名男子的时候,她就逼得对方画了押,手里握着男子的奴契,就是真的杀了对方也不会判她有罪,至于所谓的伤人和强买罪名,对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证据,而京兆尹也不敢深查,卓凡月不仅被判无罪,那状告她的夫妇还因此被判了一个诬陷之罪,每人打了二十大板才被扔出了衙门。
丧子之痛本就锥心,再加上那名母亲不久前还被卓凡月的马蹄踩伤,这次又被打了二十大板,刚刚回家不久,就直接咽了气,这一家人短短几日之内就连死两人,只剩下了一名寡夫带着一名年纪不足十岁的女儿,不仅无处升冤,就连活下去都十分费劲。
而就在这种时候,卓凡月再一次做下了一件畜生都不如的事,她让人将这一户人家里里外外砸了一遍,水缸、米缸、锅碗瓢盆,凡是能砸的东西一个都没有放过,就连围墙都全部推倒了,院子里唯一的一棵树也被烧成了灰烬,而最凄惨的还是那不足十岁的小女孩,打砸之中被狠狠的推了一下,直接撞到了桌子角上,脑袋当场就破了一个大窟窿,不等送到医馆,就一命呜呼了!
至此,一家四口只剩下了寡夫一人,原本和和美美的小家也变成了一片狼藉,而寡夫绝望之下带着死志再次到了京城府衙告状,只是官官相护,京兆尹虽然受理了此案,却没有查到半点有用的线索,那些负责打砸的打手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连个人影子都没有找到,就更不用说背后的主谋了,至于这名寡夫所说的是卓凡月是主谋的问题,直接就被京兆尹忽略了!
寡夫无奈,当堂就悲声大哭,一边哭一边咒骂,最后又被打了二十大板,差一点就被打死了,而就在寡夫绝望之际,却突然得高人指点,给他指了一条十分特别的告状之路!
…
【053】斩立决
宗正鸣冤鼓,大宗开国之初特设的鸣冤之处,受理天下奇冤惨案,迄今为止已存在两百余年。
鸣冤鼓设立之初,因为告状之人太多,就连各种鸡皮蒜毛的小事也敢击鼓鸣冤,这让朝廷烦不胜烦,一而再的修改击鼓鸣冤的要求,直到现在,凡是击鼓鸣冤者,涉及的案件必须是大凶大恶,真正的奇冤惨案,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违者必将重责,所以渐渐的来击鼓鸣冤的人也就变少了,直到现在,两三年中也未必会出现一个,若不是有人提醒,这位寡夫还真是没有想到。
寡夫名为刘树,已经年过四十,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京城百姓,哪怕短短的时间内一家四口只剩下他一人,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但就在他鼓足勇气敲响了宗正鸣冤鼓后,刘树的名字瞬间响彻了整个京城!
“什么!他竟然敢去敲鸣冤鼓,岂有此理,他不想活命了!”就在大理寺卿受理寡夫刘树案件的同时,卓凡月那里也收到了消息,只是还没等她想出个应对的办法,大理寺卿就拟好了折子,将这件事原原本本的报告给了皇上知道。
原本这种一家四口三人被杀的案件是根本不会呈到御前的,皇上要处理的可都是军国大事,但这其中涉及到了卓凡月这位皇亲国戚,那可就不好随意处理了,所以大理寺卿根本就没有耽误,直接将这个烫手山芋送到了皇上面前,一副任凭皇上处理的态度。
宇文天昭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意外的,毕竟她的记忆之中,前世可没有出现这种事情,但她也不会纠结于此,虽然重生的时日不长,但许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已经习惯接受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而且十分乐于接受,谁让这卓凡月在她想动她的时候,就主动送上来了把柄,真是省了她好大的麻烦。
其实这件事的前半部分她几日前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但并没有这么详细,结果也没有严重到足以动摇卓凡月官位的地步,毕竟在这个时代,因为意外而死了那么几个人,真的算不上什么,就算是现在,如果不是她这个做皇帝的非要严查严办,卓凡月也不会有什么大事,最多就是降职罚薪,过上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又官复原职了!
但是,宇文天昭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呢,虽然卓凡月在御林军统领这个位置上有名无实,大权都被楚迪揽在手中,但楚迪毕竟不是真正的御林军统领,个别事物上还是会觉得束手束脚,而且还要防范这个愚蠢无能的御林军统领捣乱,与之相比,自然是将她永远解决掉才一劳永逸!
“查,严查,只要事情属实,就要按照大宗律例办事,绝对不能徇私枉法,任何臣民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都不可饶恕!”宇文天昭一声令下,大理寺这个被特批的宗正鸣冤鼓受理处,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针对这个案件进行了一系列追根问底的调查,没有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将卓凡月犯下的所有罪行,在短短三天之内就都调查的十分清楚,同时也在第一时间将调查结果呈到了御前。
卓凡月是卓杭宁的母亲,也是卓家的家主,而卓家原本就是勋贵世家,只是近些年有些没落了,之所以能够被启用,还是因为卓杭宁受宠的关系,只是不久前卓杭宁刚刚失了宠,现在卓凡月就犯下了这样惨绝人寰的大案,许多人都不看好卓家的前景,卓凡月在调查之初就被关押了起来,卓家其余的人虽然极力营救,但却求救无门,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为卓家说话,而被软禁在宫中的卓杭宁,更是被看押的牢牢地,根本连皇上的影子都见不到。
而就在这种时候,宣判卓凡月的日子也到来了,不过在此之前,朝议之时针对卓凡月的事情,朝臣们还是讨论了几句。
“皇上,现在正值皇太君寿宴来临之际,卓凡月所犯非小,待寿宴之后再详细调查如何?免得多生事端。”说话的是工部尚书吕舒,同时也是皇太君吕明晰的嫡亲妹妹,是一名很少在早朝上发言的老臣,但只要她说话了,一般人也不会反对,皇太君只要建在一日,吕家的地位就不可动摇。
宇文天昭眼神微冷,十分不悦吕舒在这种时候站出来说话,不等旁人附议,就冷着声音道:“卓凡月闹市纵马,不仅不知道悔过,还痛下杀手,并且强抢民男,逼良为娼,导致一家四口家破人亡,如此罪大恶极之事,已经调查清楚,何必再等,吕大人这么说,难不成是还想要为她开脱吗?”
皇太君的寿宴又如何,她就是要在寿宴之前将御林军统领的位置换上自己的人,而且所谓的多生事端,在她看来就是一句玩笑,这一次的寿宴,必将用鲜血铺就,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
吕舒皱眉,不太满意皇上这种指责的态度,当即便倚老卖老的反驳道:“皇上言重了,老臣所为皆为皇太君罢了,您年纪尚轻,可能不太在意这些习俗,但太君寿宴,慎之又慎,岂可轻忽!”
听了这话,宇文天昭立刻露出了一抹带着讽刺的笑容,十分不客气的呵斥道:“放肆,你这是在指责朕不顾念皇太君吗?朕之所以要严办,就是为了维护皇太君的慈爱公正之名,不然在太君寿宴之际,发生如此惨案却又不办,岂不是污了皇太君的清名,你让天下人怎么看皇太君,又怎么看朕!”
宇文天昭是蛮横霸道,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懂得计谋,她也许并不喜欢讲道理,但如果她非要和你讲道理,你也未必就说得过她,吕舒不是想用皇太君的名声来拖延卓凡月案件的判罚吗,那好吧,她就以牙还牙,也用皇太君的名声反驳回去,让众人都听听到底是谁更有道理。
道理自然是站在宇文天昭这面的,因为她是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徇私之意,而吕舒却是想要延缓案件的办理,无论她的本意如何,她都比不过宇文天昭。
吕舒眉头紧皱,动了动嘴,最后却只能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妥协道:“既然如此,老臣也就不多说了,一切单凭皇上做主就是。”
“哼,传朕旨意,卓凡月罔顾王法,纵马行凶,逼良为娼,恶行累累,罪不容恕,当判斩立决!”
“是!”
…
【054】卓君身死
宇文天昭在早朝上下了一道斩立决的圣旨,下了朝回到御书房之后,就找出自己重生之初写好的那份名单,在卓凡月的名字上面画了一道横线,此人虽然没有主动背叛,却无能至极,让整个御林军都成为了许弋的背叛力量,而现在先拿此人开刀,许弋也仍旧被关押中,御林军大权回收,她也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只是她还没有安静一会,明德就来报,说是卓君以死相逼,只求能够见到皇上一面。
卓杭宁虽然是处于软禁之中,但宫里的宫侍可没有被软禁,通个消息什么的还是很正常的,这早朝的命令刚下不久,卓杭宁那里就收到了消息,差一点就被吓晕了过去,而反应过来之后,就哭着闹着的要求见皇上,宫侍们不允,他就威胁着要自杀,宫侍们没有办法,只能苦着脸来向皇上报告了。
“想死就死吧,谁也别拦着。”宇文天昭听过报告之后,十分冷酷无情的说道。
明德偷偷瞧了瞧皇上的脸色,一句废话都没敢多说,就领命去办事了,而宫侍也很快就将皇上的意思带回给了卓杭宁知道。
“殿下,皇上现在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别闹了,万一惹怒了皇上,这…”宫侍还算是卓杭宁的心腹,听到这样的命令自然是要为自家主子着想的,所以劝谏的话也都是为了卓杭月好,只是卓杭宁一向嚣张霸道,哪里能够听得进去这样的劝谏,当下就甩了宫侍一个耳光!
“蠢货,皇上都要杀了母亲了,本殿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难道真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杀吗?到时候没有了母亲,本殿在这后宫之中…”卓杭宁是霸道了一些,但也不算是太蠢,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只是他也没有多聪明,不然这个时候就该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免得被心狠手辣的皇帝迁怒!
卓杭宁自然是不可能放弃去救自己的母亲,但是他此时根本就无法走出雅安殿的大门,而如果真的说是以死相逼,他又没有那个勇气和魄力,最终只能继续哭喊起来,厚着脸皮开始耍起了无赖!
要知道后宫之中的男子都是属于皇上的,一般人莫要说是碰上一下,就是看上一眼都有可能被治罪,而卓杭宁就是豁出了自己的脸面不要,将自己弄得衣衫不整,手里又拿着一支金钗做威胁,拼尽了力气从守卫的缝隙中闯了出去!
皇上虽然下令不用管卓杭宁的死活,但谁也不敢真的逼死卓杭宁,这样抓起人来就显得束手束脚,诸多顾忌之中还真的让卓杭宁跑到了御书房外,但御书房的守卫可不会无能到让一个君侍闯进去,毫不客气的就将他拦了下来,只是拦住了人,却没有拦住那撕心裂肺的声音。
“皇上,求您见见臣侍,臣侍伺候了您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见臣侍一面吧,求您了,求您见见臣侍吧…”卓杭宁扯着嗓子在那里喊,一直喊,就怕皇上听不见他的声音,脸面什么的已经全都不要了,正如某句话所说的:命都快没了,还要脸做什么呢!
宇文天昭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外面的哭嚎声,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当下就摔了杯子,怒喝道:“一群废物,连个男人都看不好,都不想活了是吧!”
明德赔笑着道:“皇上息怒,奴才这就出去处理了。”
“卓君杖责五十,看守雅安殿的所有侍卫杖责二十,一个都不能少!”宇文天昭发了怒,自然是要有人来承受怒气的。
“是!”
卓杭宁被拖走了,不久后就和那些侍卫们一起被打了板子,开始的时候还会哭喊求饶,但后来直接就被打晕了过去,整个后背连带着屁股都被打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凄惨。
卓君被打得如此凄惨,眼看着就要不行了的感觉,卓君身旁的几个小宫侍急得一直哭,希望能请来个御医为卓君治伤,但无论是新上任的侍卫,还是不敢靠前的宫侍,都没有人敢去帮卓君请御医,更何况就算是他们去请了,也不会有御医来这里,因为皇上早已下令,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雅安殿,很明显的表现出让卓杭宁自生自灭的意思,而这诺大的皇宫,又有谁敢违抗皇上的命令呢。
午时三刻,卓凡月被推出午门斩首,而就在卓凡月死后的第三天,受了重伤又没有得到任何医治,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上一口的卓杭宁,也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十分不甘心的离开了人世,至此,卓家母子皆亡,原本昌盛一时的卓家也走向没落。
卓杭宁死的消息报上来的时候,楚云亦正在喂狗,两只大狗越来越肥,他这个做主人的却一点限制的意思都没有,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做猎犬,开开心心的吃完睡睡完吃就够了。
“就这么死了?”听过报告之后,楚云亦愣了一下,最近这几日,虽然他什么都没问,但却一直在默默关注着卓杭宁的事,他也想知道皇上到底会不会心软,而现在人都死了,答案也不需要再问了。
周围站着两个宫侍和两只狗,但显然不会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而他也不需要回答,一脸的深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
当天晚上宇文天昭过来的时辰有些晚,主要是因为最近宇文天昭有些忙,用膳的时间都过了,楚云亦让大皇子先用了膳,自己却一直都在等着,还亲自下厨炖了锅汤,等宇文天昭一到,就摆了满桌子的美味佳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你很高兴?”宇文天昭吃了几口饭菜后,突然问了一句。
楚云亦夹菜的手一顿,不答反问道:“那皇上您呢,皇上您高兴吗?”
宇文天昭摇了摇头,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高兴的地方,直言道:“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