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在短短的一个星期内习惯了她的存在。
纪品扬微微偏头看了花朝一眼,忍不住勾起嘴角。
“你在担心什么?”纪品扬问。
“我只是有些紧张……”当车渐渐的朝着家的方向开去时,她的紧张越甚。
小骗子。
纪品扬瞥了花朝一眼,在车快要开到花朝家的那栋楼底下时快速转了个弯绕到了不远处的公园。
因为是下雨天,又是上午,没什么人来公园。纪品扬撑着伞领着花朝到公园的凉亭里头去避雨。
在凉亭内的小石椅上坐下后花朝松了口气。
或许她需要再做些心里建设然后再回家去面对父母。
冷风夹杂着湿意吹过,怕冷的花朝打了个冷颤。坐在她身边的纪品扬叹了口气,将她拉到了自己膝盖上坐下。花朝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挣扎。纪品扬将她抱得更紧,语带命令:“好好的坐着别动,下次出门多穿点衣服,免得感冒了。”
花朝一愣,安静下来。淡淡的感动在身边萦绕不去,这一个星期下来这个将自己紧紧拥在怀里的男人给了自己太多的感动,每次都让她想哭。
他的怀抱太过于温暖,竟让她渐渐的开始眷恋起来。
花朝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偎进纪品扬的怀抱里,许久之后,笑出声:“我们快点儿回家吧,我忽然很想立刻见到爸妈。”
立刻见到爸妈,告诉他们这个可以给自己温暖的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好。”
纪品扬松开花朝,拿起放在一旁的雨伞撑开后揽住她的腰朝车子停放的地方走去。
“爸,妈,这个是纪品扬,我的丈夫。我们公证结婚一星期了。”
花朝的话让刚从厨房跑出来的郑秀手中的碗应声摔落在地上,急忙喃喃说:“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花大伟也被吓到,呆愣在原地看着他们。纪品扬礼貌问好,却没能让惊愕的父母回神。
“朝朝,你刚才说什么?”郑秀消化了花朝的话,小心翼翼的问。
“妈,我说这是我丈夫。”花朝靠向纪品扬,手心冒着冷汗。
“妈,你可以叫我阿扬。”纪品扬悄悄握紧了花朝的手,用眼神鼓励她。
郑秀推了推愣在一旁的丈夫,“快说话啊!”
花大伟回神,皱起眉头打量着纪品扬。纪品扬坦然的迎上了他的打量,他的态度让花大伟紧皱的眉头稍微松动了一些。
“坐吧!”盯着纪品扬看了老半晌,花大伟终于憋出一句话。
郑秀拿着扫把准备清理碎碗,花朝忙接过扫把,说:“妈,我来吧!”
郑秀回头看了跟着花大伟走向客厅沙发的纪品扬,说,“这儿我来就可以了,你过去一起坐吧!”
花朝两相权衡之下,朝母亲点点头,走到纪品扬身旁坐下。父亲略带窥视的视线让花朝有些不舒服,她下意思握紧了纪品扬的手。
“你们结婚了?”花大伟看着花朝和纪品扬紧握着的双手,重复着问了一遍,“你们真的结婚了?”
“上个星期一结婚的。”花朝抢在纪品扬开口前回答。
花大伟瞪着她,语带责怪:“决定的时候都不曾和我们说一声?”
“朝朝,你们认识多久了?”郑秀清理完碎片后坐到花大伟身旁。
花朝看着母亲温柔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求救的视线投降纪品扬,纪品扬迅速回答道:“两个月零七天。”
花大伟心里头对看起来条件非常不错的纪品扬很满意,但是又担心他条件太好了到时候和花朝之间会出现摩擦,当下叹了口气。郑秀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她站起身,说:“朝朝,你和我进房间去,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花朝迟疑了一下后,在纪品扬的鼓励下跟着站起身。走的时候还担心的回头看了纪品扬一眼,纪品扬朝她微微一笑后,她才放心的跟在母亲身后进了卧房。
进去后,郑秀拉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撩了撩她的刘海,关心的问:“他对你好吗?”
花朝想起纪品扬偶尔流露出的温柔和体贴,肯定的点头。见她点头,郑秀轻声责怪道:“结婚前怎么不和家里打声招呼?”
“对不起,妈。”花朝小心翼翼的道歉。
“是不是担心我们反对?”郑秀误会了她的意思,“傻丫头,如果他是个好对象,我们怎么会反对呢?只是你还很年轻,真的做好和别人一起过日子的准备了吗?”
“妈,别担心我。”花朝忍不住热泪盈眶,她抱住了母亲,“很多事情我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学。因为我……我真的很喜欢他。”
喜欢只是一个借口,她只是,想逃避一些事。
“丫头,嫁了人,就要学着当一个好妻子。学着体谅学着包容,婚姻才能长久。”郑秀想了想,又说:“要是受了气,就回家来。”
她和丈夫如今只剩下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受任何委屈。
“妈……”花朝的声音微微颤抖,“弟弟的事,你们真的一点儿都不怨我吗?”
“好端端的提那事干嘛?”郑秀红了眼眶,看到花朝的模样只能忍住眼泪,“一开始多多少少有点儿怨恨。但是当日要不是他,出事的那个人就是你。你也是我们的孩子,我都一样的疼你。你弟弟他肯定希望你能过得开心,所以以后就别提这事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郑秀忽然想到了什么,问:“朝朝,你真的能忘记徐岳吗?”
“妈,我已经结婚了。”花朝避不谈徐岳。
“这样也好,徐家是有钱人家,我们配不上。”郑秀说完,拉着花朝欲出房间,“你爸和你老公应该也谈完了,我们出去吧!”
再次回到客厅,花朝正好听到父亲在和纪品扬讨论办喜酒的事,吓得她忙阻止。“爸,我们当初选择去公证就是不想办喜酒。我们一家人吃顿饭就好了,何必那么麻烦?”
花朝不办喜宴的想法遭到父母的反对,最终在花朝据理力争之下,父母妥协了。
中午两人留在花朝父母家吃饭,本来打算晚上住在这儿,又担心父母看出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感,所以吃完饭后就借口第二天还要上班拜别了父母。走的时候郑秀又对花朝念叨了一大堆话,连纪品扬都忍不住莞尔。
回家的路上,花朝忍不住问纪品扬:“我们好像不是认识了两个月又七天吧?”
“两个月零七天是我瞎说的。”从第一次见面算开始,具体时间他忘了,她也不记得。
花朝想了想,又问:“我爸都和你说了什么?”
“爸担心我一穷二白你嫁给我后会吃苦,所以查身家啊!”纪品扬笑道:“他后来还和我闲聊了很多事,包括你小时候的糗事。”
花朝瞪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糗事都被他知道了。同时不禁感慨他的本事,才那么一会儿搞定她老爸了。
纪品扬边开车边笑。
他不曾告诉花朝的是,她的父亲问他是否可以让她一辈子都笑得开心。而他点头说尽力让她笑一辈子。
她父亲还问他是否爱她,这个问题他技巧性的避开了。因为他从未想过他对花朝的感情是不是出于爱。
爱或不爱,没有谁能在一开始就看得明白。
但是他真的考虑过属于他和她的一辈子。
从前他不曾想过和谁过一辈子,但现在他是真的想让她一辈子笑容常在。

被遗忘的记忆(二)

【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如果明天还有好天气,都已经跟你没关系。】
窗外的光线透过未拉上的落地窗洒落在卧房内,床上的花朝翻了个身滚进了纪品扬的怀里。纪品扬习惯性的伸手将她揽得更紧。
花朝无意识的在纪品扬怀里乱蹭,向来浅眠的纪品扬睁开眼,看到怀里不老实的人叹了口气。
她总喜欢在大清早考验他的忍耐力。
看了看时间,纪品扬小心翼翼的起床,生怕惊动了床上的人。
纪品扬起床进了浴室后,感觉到床上少了个人的花朝自觉的睁开眼,听到浴室传出水声后想了想,再次窝回床上继续睡。
习惯真可怕,在她习惯夜里被他拥在怀里一起睡觉后,只要他一离开,她就会立刻清醒过来。甚至晚上他没上床之前她一个人谁不着。
闭上眼挣扎了一会儿后,她从床上坐起。
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和他就这么相处了两年。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最初结婚的时候,她也只是抱着得过且过的想法,也曾想过好好维护两个人的婚姻,但是那都只是想想而已。有时候不是你想维护就可以做到的。
凭心而论,这两年她过得真的很好。她的丈夫让她觉得幸福,偶尔想起他时她的嘴角会不自觉的挂上微笑。
她甚至,已经渐渐很少想起徐岳了。
虽然想起的时候还会有些揪心,但是想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花朝看着浴室的方向,再次将徐岳从自己的脑海里驱赶走。
纪品扬从浴室走出来,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他看到花朝已经醒来,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花朝起身朝他走过去,“我帮你擦?”
“你快去洗脸刷牙,呆会儿还要去上班。你这个月已经迟到三次了,昨天还和我说你上司说再迟到就炒你鱿鱼。”纪品扬笑着将她赶去洗漱。
花朝撇嘴,极其郁闷的走向浴室,边走边叫嚷:“被炒鱿鱼了就就回家让你养,花光你每个月的工资当一个败家的老婆。”
纪品扬轻笑,将她拉回了自己的怀里,给了她一个缠绵的吻,吻完之后放开她将她推进了浴室,“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工作,那就回家当败家的太太吧。”
相处了两年,他自认足够了解她了。她很喜欢那份工作——或者说她不是喜欢那份工作,而是喜欢工作,不喜欢呆在家里当被人养着的米虫。
浴室里的花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里头那个微红的脸顶着一头凌乱头发女人让她觉得非常幸福。
等花朝梳洗好走出浴室,纪品扬已经离开了卧室,她的衣服纪品扬都帮她准备好放在床上。穿好衣服后,花朝的视线落在床的上头那一大块空白之处,暗暗做了个决定。
下楼后,花朝凭着直觉朝厨房走去。
家里也有请佣人,因为花朝不希望自己家多出外人,所以佣人只负责日常的整理,早餐他们向来自己解决,午餐各自在公司解决或者一起去外面吃,晚餐多数由纪品扬负责,花朝偶尔下厨卖弄一下她那手糟糕的厨艺。
一年下来,花朝的胃口已经渐渐被养叼了,纪品扬将她伺候得跟女王似的。
花朝到厨房门口时,纪品扬正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她靠着门看着纪品扬忙碌的身影,心里头暖洋洋的。她走向纪品扬,从身后搂住他的腰,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纪品扬将锅里的荷包蛋翻了个身,笑着问:“怎么了?”
“阿扬,我们去拍结婚照吧!”花朝小声说。
纪品扬一愣,忙转身,“你说什么?”
“我们去拍结婚照吧!”花朝的脸贴着他的胸膛,“今天忽然发现卧室的床上头空荡荡的,我们去拍张好看的结婚照挂上去好不好?”
她的话对于纪品扬来说是一个惊喜。他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然后抱紧她。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他心底一直在等这一天。
刚结婚的时候,他提议去拍婚纱照和度蜜月,但是花朝拒绝了。那时候花朝说,婚纱照要两个人都觉得幸福了才能拍得出幸福的感觉,而蜜月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无疑是在浪费时间。今天她主动提议说去拍婚纱照,是不是说明他的存在已经渐渐让她觉得幸福了?
锅里的煎蛋发出烧焦的气味,最后只能喂进了垃圾桶里。
折腾了一会儿后,两人终于得以吃上早餐。纪品扬将一杯牛奶放到花朝面前,让花朝皱起了眉头。
这东西她从小到大都很讨厌,但是每天早上他都逼着她喝。
“牛奶是让你喝的不是让你看的,赶紧喝光它。”纪品扬命令道。
“喝一半?”花朝讨价还价。
“全部喝光。”
“那明天可以不喝吗?”
“不行。如果你今天上班不想迟到的话,最好乖乖的喝光它。”
“……”
关于牛奶,每天都要争执上一段,纪品扬难得的霸道全都表现在这上头了。花朝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光整杯牛奶,瞪着纪品扬:“明天我一定要回去看爸妈。”
“你明天要上班。”纪品扬将荷包蛋切碎,推到她面前。“其实,你不想喝牛奶也行……”
花朝嗤笑,“后面还有附带条件吧?”
“聪明。”纪品扬笑得极其优雅,“过来给我一个吻,准你一星期不用喝牛奶。”
花朝瞪着他,恨不得一拳打掉他的笑容。心在献上一个吻和喝一星期牛奶之间大力拔河,最后她讪讪的走到纪品扬面前,将他的脸掰向自己:“你说话可要算数。”
说完不怀好意的朝纪品扬的唇瓣咬下去。纪品扬反客为主,吻得越发热切。他的热切让花朝不明所以,平时他虽然也很喜欢亲她,但向来克制的很好。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她推开纪品扬。
纪品扬的手抚过她的唇瓣,笑道:“公司派我出差一星期。”
“一星期?”这消息太突然,花朝有些不能消化。“你不是说你的职位不需要出差吗?”
花朝从没问纪品扬在什么公司上班,也没问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她只知道他是一个高级主管,月薪是她的很多倍。纪品扬只告诉花朝他的职位一般不需要出差,而这一整年下来他确实不曾出差过。但是这一次莫非临时有事去不了,无奈之下只要由他出马。
“基本上不需要出差,但是总有避免不了的。”纪品扬叹了口气,“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又不是小孩子。”花朝有些头疼,未来的一星期,她估计要失眠了。“你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早上。”
“哦。”
“我会尽量早点回来的。”纪品扬说。
“哼,家里又家花等着你,可别被外面的野花勾引走了!”花朝再次恶狠狠的咬上他的唇,恨不得咬出血来。
纪品扬看她那模样开怀不已,这份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甚至到了公司后,莫非看着他那被咬破的唇打趣他都丝毫不为所动。
反观花朝,虽然去上班时没有迟到,可是一整天下来都无精打采的。
第二天一大早,纪品扬原本不想吵醒花朝,可是他一动,花朝就自动醒过来。她昨天已经特地请了假坚持要到机场去送他,纪品扬无奈之下只好由着她。
这天早上她第一次见到凤青青。
纪品扬一行三个人出差,除了凤青青外还包括一个公司主管。
花朝看到凤青青时,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特别是看到纪品扬和凤青青交情非常好时,那种感觉更甚。
凤青青对于花朝并未表现出什么多余的情绪,礼貌却很冷淡。
等他们都登机后,花朝正想离开,却意外的看到了杜莎莎拉着行李箱从不远处走过。花朝下意识的寻找徐岳的身影,可惜至始至终只看到杜莎莎独自一人。
她觉得有些奇怪,掏出手机给徐岳打了个电话。听到徐岳的声音时,她的心里头很平静。
接到她的电话,徐岳显得有些开心。听她问起杜莎莎时,徐岳一愣,问:“朝朝,你在机场?”
“对啊,我老公出差,我送机。”花朝想起了凤青青,“和他一起去的还有一个大美女。”
徐岳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后,说:“朝朝,我们很久没见了,不如乘现在有空出来见个面吧!”
“好啊,你在公司等我,我打的过来。”得到徐岳的赞同后,花朝将手机收进包里。她对于呆会儿的见面有些紧张,也有少许的期待。
算算,她和徐岳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见了。以前她和徐岳几乎是每天都能见面,每天都腻在一起。
她还记得当初徐岳知道她结婚时的震惊,虽然后来他和林静她们一样渐渐接受了她已经结婚这个事实,她却始终记得他当时的震惊。
以前她会偷偷的想,如果她一直坚持下去的话,徐岳会不会爱上她。
后来她渐渐没了这样的念头——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她知道徐岳是喜欢自己,但是那种喜欢不是爱。
她也知道自己还爱着徐岳,因为遗忘需要时间。她十五岁爱上徐岳,二十三岁嫁给纪品扬,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来淡忘,虽然爱还存在,但是她知道有些事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正比如她一直不爱喝牛奶,可是已经渐渐的习惯了每天喝一杯牛奶,虽然那是在纪品扬的威逼下。其实,要不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喝下去,纪品扬威逼又有什么用?
到了徐岳公司后给徐岳打了电话,没多久就见他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两人找了家咖啡屋坐下,花朝这才发现徐岳换了新发型。
这个新发型让徐岳看起来清爽了不少。见花朝一直盯着自己,徐岳问:“怎么?”
“欣赏你的新发型啊,肯定又让不少女人迷上你了。”花朝嘻嘻一笑,“我前阵子才换了发型,没想到最近你也换了。”
侍者端着咖啡上来,徐岳道谢之后看着花朝的笑脸半晌,神色黯然。
每个人都说换中发型换个心情,一个月前看到花朝换了新发型后,他的震惊久久不散。她那头长发从高中开始一直保持着及腰的长度,他从没想过她会将它剪短了三分之一。让他难受的是她说的话。
她说,因为发梢干枯已经没有养分了所以她选择剪短,虽然头发留得太久了她舍不得一下子全都剪断,但是她可以慢慢习惯。
两人漫无目的的闲聊,花朝字里行间常常不自觉的说起纪品扬,这个事实早在很久之前徐岳就已经发现了,他不点破,只是没勇气接受这个事实。
花朝听徐岳说杜莎莎出国后,同情的看着他,“难怪突然换了发型,原来是为爱情所苦。”
说着说着,自己觉得有点儿酸,索性不再说话了。
徐岳安静的喝咖啡不说话。确实是为爱情所苦,但是只有他自己清楚到底是为谁所苦。花朝从不知道,对于杜莎莎的离开,他从来不曾伤心过。
咖啡屋里头放着音乐,从布兰妮的那首《Everytime》到梁静茹的《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花朝记住了那几句歌词。
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如果明天还有还天气,都已经和你没关系。
我看到我自己的天际,爱真的需要一点勇气,就看我们敢不敢忘记,我和彩虹最短的距离,也不一定是没你不行。
就让我狠狠的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再零点零零一公里就可以清醒。
纪品扬出差后,家里头一下子变得空荡,安安静静的,让花朝很不习惯。虽然纪品扬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可是花朝夜里还是睡得不安稳。结果导致第二天上班无精打采,工作老是出错,自然没少挨上司的骂。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天,那天晚上花朝回到家里时,发现家中有个大惊喜正在等着她——原本说要出差一星期的纪品扬居然出现在家里。
那时候花朝扑入纪品扬的怀里哭得像个小孩。
就如那首歌唱得,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
她想,她也开始渐渐爱上这个男人了。
总有一天,她可以完完全全的忘记爱徐岳的那七年,然后全心全意的去爱他。
总有一天,她可以做到的。

被遗忘的记忆(三)

【心爱到疯了恨到算了就好了,幸福好不容易怎么你却不敢了呢?】
每天早上,花朝都会习惯性的看一眼床上头挂着的那张结婚照。
房间里开着暖气,这个冬天对于花朝来说不冷。她下了床,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透心的冰凉感让她清醒了不少。纪品扬开门进来看到她大冬天打赤脚,眉头打了好几个结。他快步走上前去将她拦腰抱起放回床上,斥责道:“别那么任性。”
花朝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笑得调皮。“我等你进来抱我啊!”
“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她的话对纪品扬很受用。“今天周末,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的拼图还有一大半,我在过年前拼完它!”花朝在纪品扬的注视下乖乖的穿上了拖鞋。那一副用他们的结婚照特别定制的拼图,是她即将送给他的礼物。
“我还要去公司加班。你要是出门的话记得多穿点衣服,早餐放在桌子上记得吃掉,中午我来接你一起吃饭。”纪品扬拿起西装外套对已经拿着软垫坐到地上专注着那副拼图的花朝说道。
花朝正要说话,纪品扬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纪品扬接了电话,问:“青青,怎么了?”
花朝听到凤青青的名字时,脸色有些难看,纪品扬却不曾注意到。他捂住手机对花朝说了句去公司后就离开了房间。独留花朝一个人盯着面前的拼图,拿在手上的那一小块一时间忘了该往哪儿放。
凤青青对于她来说,就好比当初的杜莎莎,像一根刺一样卡在她的喉咙口,不上不下。纪品扬从不和她说起凤青青,可是凤青青却常给他打电话,他和凤青青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