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爷的意思,难道还会是我自毁绣品来诬陷你们闻府中人?你们闻府之人不会拿闻家上下数十条人命开玩笑,我就会罔顾我们秦家数百年的声誉与全府上百来人的生死?”秦韵令怒极反笑,瞪向琳琅,道:“我当昨夜你怎么会那么好心特地让厨房为我炖什么燕窝雪梨,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若不是喝了那碗燕窝雪梨,或许就不会出现今早这情况了。闻秋来我这儿挑衅之时我本当是玩笑并未多去注意,原来这背后是有闻夫人指使,好,这可真真是好——”
昨夜确实是让人给她送了汤,那不过是白日里听到她咳了几声。琳琅原也没想到这么一说就扯到了她的身上,她担忧的看了闻不悔一眼,怕他因此而误会。
闻不悔松开琳琅的手,走向一旁的角落将地上那被秦韵令遗漏的一块碎布拾起,缓步来到她身侧,将它递给了她。
秦韵令伸手接过那碎片,本以为闻不悔是信了她的话,不想闻不悔却说道:“秦姑娘,且不管这东西是谁毁的,若不想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接下来该如何你我心里都明白。在闻府出这等事,是我的疏忽。我们闻家在城外二十里出有一座别庄,那儿环境清幽,相信更适合姑娘。”
“小月,给秦姑娘收拾东西,今日便与她一道搬过去。”遂又看着秦韵令说道,“秦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小月,我们闻家定当尽力而为。”
秦韵令自地上站起,冷眼扫过一旁的琳琅与闻秋,落在闻不悔身上——
“闻爷这是在赶韵令吗?”
作者有话要说:后台已经开了V了,所以下章开始没有意外就是VIP章节了。这篇文大概会V掉20多W,泪,我知道很多字,所以呢大家不要吝啬留言,混点积分省点银子也好。关于积分,JJ有规定每个月可以送出300,筒子们可以留言,满足要求的我都尽量送。如果超过的话,短评的只能下月再来,长评我会直接从后台转过去的。如果觉得看V文麻烦的筒子们可以收藏着等以后再看。多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厚爱,MUA~
另,请务必记得要在登录情况下留言,不然后台送不了哦。
最后广告一下:超级小受云姑娘的新坑,现代文一枚,请大家用力戳。
祸事 ...
“闻爷这是在赶韵令吗?”
“闻不悔,我虽对你心存爱慕,却也不曾做出什么逾距之事。你倒真是半点不留情面了,好,真好。今日你闻家辱我,那就别怪我无情。”
闻不悔的沉默让秦韵令脸面顿失,愤恨的双眼扫过屋内众人,转身跑了出去。
管家怕她在外头出什么差错,忙让小月跟了上去。小月小心翼翼的瞄了闻不悔一眼,忙寻着秦韵令的方向跟了出去。
目送她们走远,管家忧心忡忡的开口:“老爷,这事……”
闻不悔盯着空荡荡的门口瞧了半响,像个无事人似的,回头轻声问琳琅:“累了吗?”
琳琅摇头,叹道:“秦姑娘在川州人生地不熟的,小月又是个姑娘家,爷还是再派人出去看看吧。”
“我原就不该让她住在我们家。”闻不悔听她提起秦韵令,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忍不住皱起眉头,“这事我会查清楚的,你别挂心。”
琳琅点头,望了一旁欲言又止的管家一眼,伸手理了理他身上的衣裳,道:“你若有事,就先去忙吧。”
闻不悔也不再说什么,领着管家朝书房而去。
人逐渐散场,原本还算闹腾的屋内一下子冷清了起来,素衣喊来丫鬟清扫屋子,琳琅环顾四周,觉得也无留下的的必要,见闻秋也准备离开,也就一道走了出去。
出院落后,琳琅想了想,跟在闻秋的身后去了她的住所。
跟在闻秋身后到了她平日学习的书房门口时,琳琅将逐风素衣一行人留在了门外,自己则跟着她走了进去。
闻秋的书房在丫鬟的打点下收拾的极为干净,只有一旁的书桌显得有些凌乱。琳琅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至书桌旁,扫了几眼,桌上都是闻秋平日练字所得。纸上字迹端正,看起来功底极为不错。
琳琅翻了翻,笑道:“这些日子夫子时常夸你。”
闻秋走上前去,将书桌收拾整齐,瞥了琳琅一眼,“你不单单只是来这儿看看的吧?”
琳琅放下手中的东西,又走到一旁推开了窗户,屋外清风徐徐,冲淡了屋内的沉闷。
她回过身,慢慢走到闻秋面前,认真而又严肃的问道:“你昨天去找过秦姑娘?”
“是啊。”闻秋甜甜一笑,“你是想问是不是我毁了她的绣品?”
琳琅默认,等着她回答。
闻秋也不介意,道:“我无须那么做,不管你信不信。”
她确实是想,可惜有人比她早了一步。
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琳琅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打住。随口又闲聊了几句,期间闻秋都不甚热情的搭理,反而坐在一旁翻起书来。见她如此,琳琅也没了再在她那儿呆下去的心情。
她快走出书房时,闻秋忽然问道:“你真的觉得只要我什么都不做,你就能这样过一辈子吗?”
琳琅刚碰到门板的手顿了一下,停在了门上。她并非认不清现实,却又总是下意识逃避。
闻秋又道:“你当真不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本该身在皇宫的你会身处异地,为什么你的女官秦妩歌会因你而死,为什么原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最后全都变成了别人的。”
她的话好比尖刺,生生让琳琅的胸口疼痛万分。琳琅像在大冬天被人浇了一盆冷水般,浑身冰冷。
闻秋见目的达到,便不再开口。
屋内在瞬间静的有些吓人,只有书翻页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琳琅拉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素衣见到她忙迎了上去。
她的脑海中一直在重复着方才闻秋的话——她并非容易受人言语挑拨的人,但闻秋的话确实是刺中了要害。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种种,确实是她的一道致命伤,只要有人轻轻一戳,那伤口便迅速溃烂。
腹中的孩子似乎察觉到了她心情的起伏,踹了她一下。琳琅下意识护住腹部,惹得素衣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素衣欲去请大夫,却被琳琅拦住,无奈之下,只好忧心忡忡的送琳琅回房。
从闻秋的院落到琳琅的院落并非很长的一段距离,却因琳琅有了身孕的缘故,走的极为缓慢,足足花了两倍多的时间才走回来。
回到自己的院落,琳琅松了口气。
当下她便让素衣研墨,动手写了封信。信写好后,她看了素衣一眼,寻了个借口支开了素衣,又交代她将门外的逐风叫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逐风进门之后见琳琅面色凝重,不免跟着凝重起来。
琳琅看了他一眼,自柜子下放取出了一个盒子。这屋内所有的东西平日便被收拾的极为干净,故而那盒子也显得一尘不染。琳琅开了盒子上的小锁,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那里头赫然躺着一匹布。
那匹布看起来与其他布匹并无异常,和前阵子秦韵令挑去做绣品的那匹相比,更是天差地别,逐风并不觉得这样一匹布有何值得琳琅珍藏的地方。
琳琅与逐风认识已久,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她也不做任何解释,交代道:“你立刻派人将这匹布与桌上那封信一并送去给长歌,越快越好。”
逐风接过那盒子,拿了桌上的信,也不多问,立刻就退了出去。
在逐风合上房门后,琳琅才深深叹了口气,在椅子上坐下,提起笔欲写些什么,却又不知自己想写什么。
秦韵令走之时的话给她提了个醒。
那绣品,是要上贡的,若到时不能如期交出东西,那么闻家弄不好就会落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若有有心之人想扳倒闻家,那这便是个好时机。
她左思右想,却怎么也想不出这事
到底是何人所为。
闻府的下人多数都只知道秦韵令来府上做客,却不知她到底来作什么。除去极为少数的几人,极少有人知道她那绣品是即将上贡的贡品。
现下她在闻府受了冷遇,会去的地方琳琅约莫也猜了个七八分。
若秦韵令去找府尹大人哭诉,那么这事便没完了——那绣品确确实实是在闻府被毁,她又认准了是闻秋所为,而闻不悔又坚称闻秋是无辜的。
这么一来,一切就成了闻家刻意为之。
如今的闻府,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暗里却不知有几波人马在盯着。或善意,或恶意。
早在知晓李砚的身份后,她便知道她还活着这事迟早有一天将不再是秘密,可这一天来的太快了。
正如闻秋所说那般,少了一个闻秋,还有太多的人不愿放过她。
只要他们知道怡和还活着。
还活着啊……
无论她多么不愿承认这个身份,一切的事实却都无法抹去。
“夫人——夫人——”
素衣的声音远远的自外头传了进来,下一刻,便见素衣冲了进来。
素衣道:“夫人,大事不好了。官府来了些人,将老爷给带走了。”
琳琅自思绪中回神,听了素衣的话,怔住。
手中那沾了墨的毛笔停在半空中,墨汁在笔尖汇集,凝结成珠,滴落在下方洁白的纸上。
一滴,两滴,化开,在光明之中染出了一片黑暗。
一切似乎都在情理之中,却又来得太快了。
府衙 ...
官府派来的人带走闻不悔时,虽说是客客气气的,有心之人却也不难看出那些官差眼中的幸灾乐祸之意。
在川州,闻家能在商场上立于不败之地,素日里跟官府的关系也是极为融洽的。这些人虽说没少拿闻家的银子,可幸灾乐祸却是人的天性。
闻不悔到官府之后,连府尹万不全的面都没见到,就被衙役表面恭敬有礼的请进了牢房。
川州府衙的牢房内关押了许多的犯人,这些人里头中有些是无辜被冤枉的,故而在牢房的大门初一打开时,里头的喊冤声便透过幽暗的走道传了出来。
那些久未见天日的犯人们见来了新人都忍不住探头看个究竟,有几个曾见过闻不悔的,便是在一旁咋呼了起来。
穿过幽暗的走道,闻不悔被领到了一个单独的牢房前,衙役开了门,催促着闻不悔进去。
府衙的牢房极为简陋,虽说是独立的牢房,却也不大,里头乱七八糟的堆了些稻草,还有一张旧木板搭成的床,空荡荡的放在墙角。
而这样的牢房,在这地牢里已经算得上数一数二了。
进牢房之前,闻不悔掏了一张百两的银票给那衙役,衙役见了银票,立刻眉开眼笑,迅速将银票兜进了怀里,待人的态度也愈发的好起来。
闻不悔在衙役收下银票后,道:“还请小哥帮我带个消息去闻府给我夫人,就说我很好,让她不必担心。届时她定当另有酬谢。”
衙役听到“酬谢”二字,忙应声道:“闻老爷说的哪儿话,这种小事小人定当好生为您办理。”
那衙役又道:“闻老爷,请进去吧。若有什么需要,直接喊小的便是了。”
闻不悔点点头,进了牢房。衙役锁上了房门,在闻不悔有意无意的催促之下,应声找人往闻府送口信去了。
衙役走后,原本极为吵闹的地牢顿时变安静了许多。
闻不悔打量了简陋的牢房一眼,举步到那木板上坐下。想的并非是怎么处理秦韵令这事,却忧起琳琅来。
大夫说过孕妇不能受刺激,平日里他都小心翼翼的。
他被人从家中带往府衙的消息定也传入了琳琅的耳中,惹她担忧却是肯定的了。且看万不全对他避而不见的架势,这事没个几天是了不了的。
府中虽有素衣与管家在,他总归不放心。
官府与闻家素来友好,如今府衙来人把闻不悔给带走了,闻府的下人再愚昧,也知道定出了什么事。
也正如闻不悔忧心的那般,闻府上下虽在管家的安抚下,各就其位,私底下却人心惶惶。
反倒是琳琅,自得知这消息后,一直都关在房中不做任何反应。
管家在琳琅的院落外来回踱步,见素衣自琳琅的房中走出,忙迎了上去,问道:“夫人可说什么了?”
“夫人
只说,待会儿府衙那边若有人求见她,直接带到这儿来。”素衣担忧不已。
两人在外头正合计该如何是好时,屋内忽然传出琳琅的声音。
“素衣,你进来。”
素衣与管家相视一眼,匆匆忙忙进了屋。
进了屋,素衣走到琳琅身旁,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琳琅正坐在书桌旁,手中笔尖滴落的墨迹已不知毁了几张白纸。她抬起头,道:“你去准备份厚礼,准备一下,待会儿随我去见见万夫人。”
素衣闻言,忙点头应是。
她刚要走,又被琳琅唤住。琳琅瞥了门口一眼,道:“管家在外头吧?让他进来一下。”
素衣忙退了出去。
待素衣到了外头,管家却已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素衣看了看四周,忙四下找了起来。
从一个丫鬟口中问道了管家的去处,素衣忙不迭的朝大门的方向寻去,不久便和管家遇了个正着。
素衣忙道:“赵伯,夫人让你去见她。”
管家听了,道:“我正要去见夫人,你先忙去吧。”
素衣点点头,瞥了管家身后的人一眼,也没多问什么,便走了。管家则领着那人朝琳琅的院落而去。
管家带着的那人正是府衙大牢看门的衙役,此次是依了闻不悔的话特地来报信的。
自然,也是冲着闻不悔那句“夫人定有重谢”而来。
闻府的大宅平日里门第森严,外人不易进来。这衙役第一次来,免不了四处看。又因他是来府上报信的,管家待他也礼让了三分。
到了琳琅的院落后,管家让他在外头候着,自己则先进了屋。
琳琅正要开口,管家却先了一步,道:“夫人,官府来人给您报消息来了。”
闻言,琳琅忙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问道:“人呢?”
“门口候着呢。”管家道。
“快让他进来。”琳琅欲起身,又想起自身的不便,只好按捺下心中的急躁。
管家忙让那衙役进了屋,那衙役进门后,扫了四周一眼,心下暗暗感慨闻家不愧是首富,光这屋内的布置可以让寻常人家过上一辈子的好日子了。
“小的见过闻夫人。”衙役收回视线,笑道。
“这位大人辛苦了。”琳琅让管家备了座,管家出去让丫鬟备茶水。见了衙役,琳琅一直都焦虑烦躁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
既是有人来报信,那便说明他暂时还是无恙的。
那衙役入了座后,本以为琳琅会急着问他话,不想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琳琅开口。这才好奇的抬眼偷偷打量起琳琅来。
川州城里,大小人家都知道闻夫人琳琅原本只是个奴婢,不过这种富贵人家的夫人平日都甚少出门,见到的机会也不多。
今日得以一见,却丝毫不觉得她能与奴婢挂上勾。那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岂是平常
人能有的。
门外管家领着丫鬟进了屋,丫鬟上了茶点后又退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三人。
那衙役没忍住,先开了口,道:“夫人,闻老爷让小的给您带话,他一切安好,您大可放心。”
琳琅闻言,心下暗暗一喜,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自他被带进府衙后,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她将管家唤道身边,低声交代了几句后,管家立刻上前附耳对那衙役轻声低语了几句,让他与自己一道去账房那儿领赏银。
那衙役听了后,忙朝琳琅笑道:“夫人,小的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
琳琅点头,吩咐管家送他出去,那衙役便随着管家走了。
管家带上门后,屋内又恢复了一室的宁静。琳琅等了一会儿后,管家再次走了进来。
琳琅见了他,问道:“可准备好了?”
“回夫人,是的。”管家道,“轿子已经在门口候着。”
见琳琅颔首,管家唤来了丫鬟,丫鬟们小心翼翼的扶着琳琅朝大门口而去。
到了大门口,素衣已经站在轿子旁等着,轿子后头跟着的丫鬟小厮手中拿着的都是准备好的礼品,琳琅的眼扫过小厮手上的东西,颔首之后放下心来。
上了轿子,一行人一路往府衙的方向走去。
喜事 ...
快到府衙之时,几个丫鬟被留在了府衙附近的一间茶楼之中,琳琅只带了管家与素衣前去求见府尹万不全。
正如琳琅之前所想,万不全以公事繁忙为借口将琳琅给挡在了门外。
一开始,琳琅便知万不全不会见自己,却又忍不住想试一试,这一试,总归还是失望。
失望归失望,这个当口,早先让素衣准备的那些厚礼自是有了用头。
万不全这方行不通,自然就往万夫人处下手。
从前万夫人开茶会之类,琳琅都在受邀之列,虽不甚喜爱这些富家夫人的聚集,却也次次都必去,与万夫人倒也有了三分的情分。
虽说闻不悔如今进了这府衙大牢,但是闻家川州首富的实力还摆在那头,万夫人当官家夫人也当久了,一些浅薄的道理还是懂的。如今见了琳琅,以后若是闻家无事,也算是给自家留了条后路。
故而,一听到琳琅求见,万夫人便忘了早些时候万不全的殷切叮嘱——莫见闻府任何人。
琳琅让管家先回府后,带着素衣与几个丫鬟一道跟在一名丫鬟身后进了后院。而万夫人早已经在大厅里候着了。
见了琳琅,万夫人自是热情招呼。她笑道:“琳琅妹子,好些时日不见,可好?”
琳琅温温一笑,道:“劳姐姐惦记了。”
万夫人上前扶了琳琅一把,顺道摸了摸她的肚皮,道:“妹妹好福气啊。”
素衣让丫鬟将礼品一一端了上来,万夫人的眼儿扫过那些礼品,下一瞬笑得愈发的灿烂,眼角隐隐约约还可看出细纹。
跟在琳琅身边久了,素衣也不再是当年那卑微怯懦的小丫鬟,挑礼品这些小事干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今日她所挑的礼品,几乎都是万夫人平日里所喜欢的那些——闻家的锦绸搭上秦家的观音绣,闻家每年特制、独一无二的白玉梅花簪等等,皆千金难买。素日里那些富家夫人爱显摆,川州城里得以显摆的东西,多数便是出自闻家。
见了这些,万夫人自是眉开眼笑。她素来收礼也收习惯了,也不推辞便命人收下了那些东西,随后拉着琳琅在一旁坐下,道:“妹子你也真是的,咱们一家人之间何必这么客套。”
琳琅低眉不语。
“妹子可是在为闻爷的事心烦?”万夫人稍稍敛了笑,咬牙道:“姐姐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家老爷也不知被那秦家的狐狸精灌了什么迷汤,对她言听计从的。”
琳琅掏出绣帕,假意拭泪。万夫人却真当她伤心,忙连声安慰。
万夫人想了想,又道:“妹子,这事我却是帮不上忙,估计也由不得我们家老爷。早先我无意间听到我家老爷和师爷的对话,似是上头的人压着,我家老爷才不得不将闻爷给带了回来。上头还来了人准备将闻爷带往京城……这爷们的事,我这妇道人家也不懂,妹妹是不是……”
官高一级压死人,万夫人自是不会拿自家夫婿的前途开玩笑,却也知道琳琅那些礼不能白收。
琳琅闻言心下一惊,也知道今日在万夫人这也问不出什么,倒也觉得今日这礼未曾白送。
这般看来这事儿从一开始,便是有预谋的。天下不单只有闻家一门商贾,为何单要闻府来负责这事?
与万夫人不着边际的闲聊了小会儿,万夫人留琳琅用膳,琳琅推脱身体不适便起身告辞,带着素衣她们打道回府。
走之时竟遇上了秦韵令。
秦韵令站在远处,远远的冷哼了一声。琳琅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走开了。
不单是闻府上下的心情阴霾,这天,也开始逐渐变得阴霾。虽说天色本就开始渐渐生暗,抬眼却也不难看出那浮在空中散不去的乌云。
回府之后,琳琅关在房间里想着万夫人说的话。
上头有人压着。
会是什么人抓着闻家不放?
闻家能在商场上立足,自是四方交道都打点的妥当,怎会平白惹上了人?
若与闻家无关,那便是与她有关了。可京里头知道她还活着的人不多——至少就目前来看,并不多。
那么,会是谁呢?
是谁,一手布下这个局,让闻家毫无反击之力的往下跳?
素衣在琳琅的屋外来回踱步,万夫人的话同样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有小丫鬟端来了饭菜,素衣接了盘子,挥退了丫鬟后,上前去敲了琳琅的门。
琳琅原本不愿理会,却在素衣一句“为孩子着想”之下,让她将膳食端进了屋内。
在素衣看来,此时的琳琅显得有几分焦虑,可她只是一个小丫鬟,也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将饭菜端到琳琅面前,劝了几句,见琳琅动了筷子,她这才安下心来。
“素衣,若闻家没了,你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吗?”琳琅忽然毫无边际的问了一句。
素衣一愣,忙道:“夫人说什么丧气话,老爷定会平安无事的。”
琳琅扯了扯嘴角,道:“你先下去吧。”
素衣也不好再说什么,退出房间时,她又看了琳琅一眼,低低叹了一声后才阖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