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婳跟在燕修的身侧,低语道:“晋王与陵王观望了那么久突然出手相助,是怕你登上皇位后再回头来处置他们。眼下他们好歹也算你半个同盟。”
燕修笑了笑,道:“我手上有遗诏,他们此刻若再反我,无异于会成为众矢之的,他们可都是明白人。”
方婳点点头,又问他:“你打算如何处置容氏?”
燕修脸上的笑容敛起,半晌,才道:“我听说她疯了。”
“是,得知公主的死讯就疯了,她倒是好,眼下什么都记不得了,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眼底淌过一抹黯淡之色,手被宽厚温暖的大手裹住,她抬眸,见他正望着自己,却突然转口道:“我让方西辞带走了方娬,作为当初他提供给我兵器与战马的条件,你不会生气吧?”
方婳一愣,随即摇头,方西辞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置方娬于不顾的,眼下让他带走方娬,也省得她再与方娬碰面。
相信以方家在洛阳的威望,爹与二夫人给方娬寻一门亲事应该不会是难事。
“那么,楚小姐呢?”她凝神望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指悄然收紧,遂低头侧目,坚定地望着她道:“你放心,我心里的那个人只会是你。”
她蓦地一笑,都已经历那么多,她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师叔。”
“嗯?”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何事?”
她的脸颊突然红了,踮起脚尖在他耳畔道:“你要当爹了!”
她一手拽着他的衣襟,脸更红了,心也跟着“砰砰”地跳个不止。
燕修清明的眸子徐徐撑大,他伸手抱住她,喜不自胜地问:“你说真的?”
方婳低头应了一声。
连日来乌云密布的脸终于带了畅然笑意,他视若珍宝般将她抱在怀里,激动地道:“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婳儿,谢谢你,我现在好幸福,真的好幸福!”他低头亲吻她的额角,低语道,“待一切都处理妥当,我便册你为后,我要我的婳儿母仪天下。”
她紧紧回抱着他,喃喃道:“我不要什么母仪天下,我只要和你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他浅浅地笑,望着怀中女子娇羞的样子,觉得这一刻,他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六月中,九王爷燕修登基称帝,接受百官朝拜。
将光启四年改为庆和元年。
先帝女眷暂且全都迁居北苑。
————
方婳推开了牢房的门,容止锦已跳起来拉住方婳的手,道:“九王爷登基了?”
方婳点头,蹙眉道:“对不起,到今天才能来看你,不过你放心,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容止锦却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急着问:“那我爹他们呢?我姑母呢?”
方婳低下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容止锦叹息道:“罢了,我不为难你。”
“侯爷…”
他“嗤”的笑了,脸上再不是沉闷表情,凝视着方婳道:“现在还叫我什么侯爷,我哪里还算什么侯爷。往后我见了你,估计就得喊你一声皇后娘娘了。”
方婳一时间语噎,竟说不出话来。
外头,隐约传来“皇上驾到”的声音,方婳吃惊地回头看去,果真见燕修来了。他并未着龙袍,只一袭青色常服加身,身后所带侍卫不多,他走到容止锦的牢门外,开口道:“在外头就听说你来了,你同侯爷聊着,我去见一见国舅。”
“师叔…”
方婳才开了口,便听他又道:“哦,差点忘了,聊完便同侯爷回容府吧,容府的人已在外等候。”
他径直离去,容止锦却是愣住了,方婳半晌才回过神来,突然闻得容止锦道:“他要放过我,那是连我爹和姑母也一起放过了吗?”
方婳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与太后又怎可相提并论,无论如何,太后都是设计陷害了燕修与柳家的那个人啊!
是燕修心底最恨的那个仇人!
…
示意狱卒将牢门打开,国舅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燕修缓步入内,开口道:“芷若说,你想见朕。”
这一声“朕”令国舅一怔,他随即才似恍恍看清了面前之人。
目光穿过牢门看向后面的侍卫,国舅的声音略低:“我想单独与皇上说几句话。”
燕修的俊眉微拧,还是伸手示意侍卫都退下。
国舅的目光浅浅落在面前之人的身上,他蓦然笑着道:“本该是属于皇上的东西,朝代更迭,江山易主,终逃不过您的手掌心。”
燕修负手上前,低语道:“父皇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地夸奖国舅天资聪慧,连我母妃也说你乃国之栋梁,朕真是没想到你竟会为了容氏的一己私欲,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国舅重重叹息道:“我一直以为错在我,是我当年没能拦着太后娘娘犯下滔天大罪,以至于这么多年来那么多人都陷入了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可到头来,还是我错了,是我不够相信她,误解了她。”
他转身淡淡看向燕修,继续道:“皇上定已猜到欢儿的身份,我便没有必要再隐瞒。事到如今,容家已成阶下囚,我并不想为谁开罪,只想告诉皇上当年的事实真相。”
燕修的眉心紧拧,话语也跟着沉下去:“国舅是想告诉朕,当年我母妃之死与柳家灭门与容氏无关吗?”
国舅怔忡下却是摇头:“这件事我不否认,我要告诉皇上的是,当年皇陵一事与太后娘娘无关。”
什么?
燕修的脸色骤变,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
国舅仍是从容道:“我知道也许皇上并不信,以为我是在为太后娘娘开脱,但她的确是绞死柳贵妃的凶手,我知道皇上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即便皇陵之事与她无关,也不能救她性命,今日我告诉皇上,只是希望皇上心中有数。”
燕修的呼吸低沉,燕淇不是太后设计杀死的?
还有这次燕欢蹊跷的死因…
黑如曜石的眸子蓦然紧缩,这段时间他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像是在冥冥之中漏掉了什么,是因为这个吗?
————
从容府回来已有半个时辰了,方婳呆呆地坐在窗前,有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她回眸见是玉策端着茶水过来。
“姑娘喝口茶吧。”玉策将茶盏奉给她。
方婳接了,见她突然跪下了。
方婳吃了一惊,忙伸手去扶她:“你这是干什么?”
玉策低着头不肯起来,哽咽道:“奴婢知道姑娘是顾念旧情才将奴婢留在身边照拂,只是奴婢福薄,没有福气伺候姑娘,请姑娘求皇上放奴婢出宫去吧!”
方婳震惊道:“出宫?玉漱死在宫里,无论如何你家里人也一定恨你,你又如何还要回去?”
玉策摇头道:“奴婢不是要回去。钱公公随先帝而去了,奴婢只愿去先帝随风散去的地方,一生一世守着她。”
“玉策…”
地上之人强颜欢笑道:“奴婢泡了好茶,还未叫她亲口尝过,姑娘定能明白奴婢的心。”
方婳呆呆地望了她良久,才终是点头道:“我知道了,会同皇上提此事,你先下去吧。”
“谢姑娘体恤!”玉策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道,“先帝在时常说奴婢泡茶的手艺好,就让奴婢伺候姑娘喝茶吧。”
方婳应了,目光却是看向窗外,她都已回来多时,燕修怎还不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这般想着,她有些坐立不安,才转了身,便见燕修自外头进来。
“参见皇上。”玉策低头行了礼。
燕修示意宫人都下去,方婳伸手拉住他的手,道:“方才正想着你呢,你就来了。”
“嗯?”他低头看她。
她又道:“我想提玉策求个情,放她出宫去。”
他有些心不在焉,只点头道:“这种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不必问我。对了,婳儿,立后一事,我想先缓一缓,等给你找个合适的身份。”
方婳笑道:“这件事不急,你怎去了那么久,国舅同你说什么了?”
他的眉目低垂,浅声道:“还能说什么,左不过是容氏的事。”
他拉着她坐下,伸手圈住她的身子。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
他答得毫不迟疑:“处死,我心意已决。”虽是早已知晓的答案,不过听他说出来,方婳还是有些不安,她动了动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不管如今说什么都无法消减当年他亲眼看着柳贵妃被绞死在眼前的痛。
燕修却又道:“北苑的女眷我想给她们加封了封号,就按先帝遗孀的待遇养在宫中,即便放她们出去,这一生也难得到好的归宿了,你觉得呢?”
方婳点点头:“我觉得这样很好。”
因为太后的一己私欲,那些妙龄女子都葬送在了深宫之中,原以为是得到了皇上的垂青,真相如何,没有人比她还要清楚。
他笑一笑,将头枕在她的肩上。
她低唤一声“师叔”,他轻弱道:“嗯,累了。”
“那就睡一会。”她笑着看着他,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
六月二十七,太后与国舅被赐死,容家除容止锦外,其余人等全都驱逐出长安。
…
城郊的小河边,杨柳沐着热浪恹恹地垂在水边,马车内,国舅缓缓睁开眼睛,他侧脸,望见容氏正熟睡在他的身旁。
国舅吃了一惊,忙起身掀起了车帘,见容芷若拿着水壶正要进来,见他起身,不觉道:“爹,您醒了?”
“爹!”容止锦也跟着从后面跑过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国舅震惊不已,蹙眉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已经…已经…”
容芷若伸手将水递给他,低声道:“当日他入宫救走方婳时曾答应我的,只要我帮他,他将来就会许我一个愿望。”她的目光看向马车内的容氏,“他果真没有骗我。” 投推荐票上一章←章节目录→下一章加入书签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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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第171章 辞章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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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芷若垂下眉目,轻言道:“他为了方婳当真什么都可以牺牲,我原以为我会很恨他,可是事到如今,竟也没有那样恨…”
“芷若。”国舅伸手抚着女儿的脸。
车内,传来容氏的声音:“啊…不要,不要——”
国舅忙回身欲伸手,却见她惊恐地坐起来,拼命地缩在角落里,撑大了眼睛瞪着他,道:“不要过来!走开!你们全部都走开!走开!辶”
国舅拦住了欲上前的容芷若,低语道:“好好,我们都不过来。”
容止锦站在外头没有入内,只开口道:“爹,你们先走。”
容芷若吃惊道:“二哥,你不同我们一起走吗?大哥还在云州等我们呀!澌”
听她提及大哥,容止锦的神色黯淡几分,他勉强一笑,道:“还有些事,昨晚我就去云州跟你们汇合。”
“什么事?”容芷若追着他问。
他却不愿答,目光定定地看向国舅,国舅点了点头,道:“自己多加小心。”
容芷若震惊道:“爹,你们到底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国舅回头看了容氏一眼,这才低声道:“没什么,芷若,我们走。”
容止锦远远地站着,见马车渐行渐远,他的明眸不由得一暗。他原本问爹时只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却不想爹却说当年表哥的死于姑母无关,那便是另有凶手!
容止锦的脸色低沉,便是那个人害得容柳两家反目,他一定要把那个人揪出来!
————
虽已是遮光背阳的西苑,风里却仍是带着难耐的燥热。房檐瓦砾上千光照耀,犹如明珠般斑斓彩色。
几个宫人侍在一侧轻打着扇子。
陵王笑着道:“皇上当真就这般轻易地放过容家其余人等?想当年容氏阴谋篡位,即便是将容家满门抄斩亦不为过!”
晋王接着道:“非也,皇上初登帝位,自是希望仁德天下。”
燕修略笑着道:“此次多亏两位皇兄相助,朕心中记得这份情,只不过朕初掌天下政事繁多,两位皇兄不如先回封地,待朕择了良日再召二位回京一聚。”
晋王点头道:“如此也好,就请皇上先专心政事,你我兄弟来日方长。”
陵王道:“那我便与四哥同行吧。”
燕修淡声道:“朕会派人护送两位皇兄。”
回廊上骤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有太监的声音传来:“皇上,宫里来消息说袁将军在御书房外求见。”
“哦?”燕修这才起了身,道,“那朕先回宫了。”
“恭送皇上!”
晋王与陵王随即站直了身子,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拱手道:
“四哥请。”
“六弟请。”
二人走出亭子,各自离去。
晋王却又回头,见直直看着燕修离去的毕风道:“毕风,我们走。”
毕风将眼睑垂下,应声跟上。
————
窗外的风似乎越发大了,吹得木窗“啪啪”作响。
方婳回眸瞧了一眼,便见一个宫女急急跑进来,低头道:“姑娘不好了,曦太妃自尽了!”
“什么?”方婳脸色一变站起来,“人怎么样?”
宫女后怕道:“人是救回来了,可是药也不肯吃,话也不说,奴婢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来告诉姑娘。”
皇上登基已有几日,虽不曾册封,可宫里人都知道这一位无疑便是将来的皇后娘娘,是以谁也不敢怠慢。
方婳迟疑片刻,终是道:“去看一看。”
一直不曾踏入北苑,一来是不知见了韦如曦该如何解释,二来她也确实有私心,不想见到楚姜婉。
宫女小心地挑起了帘子引她入内,琉儿坐在一旁拭泪,见方婳入内,才忙起身行礼。
方婳的目光朝床上女子看去,她呆呆望着帐顶,娇美脸颊无一丝血色,露在外头的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细细看,还有殷红之色透出来。
方婳的心不由得一紧,她低语道:“你们都退下。”
琉儿随一众宫人都退下了,方婳这才缓步行至韦如曦的床榻边坐下。
她伸手揭下了面纱,低语道:“曦妹妹,是我。”
韦如曦的指尖一颤,她徐徐转过脸来,目光游离在方婳的脸上,见真的是她,她吃力地撑起身子,用力握住她的手道:“姐姐,真的是你!他们说皇上驾崩了,说皇上不会再回来了,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是不是?”
她的美眸撑得大大的,期待地望着方婳。
方婳悄然别开了目光,低语道:“是真的。”
真的…
韦如曦的手蓦然一松,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她颤声哽咽道:“那为什么要拦着我,就让我去陪皇上,让我去陪着皇上…”
她挣扎着要下来,方婳伸手按住她,红着眼睛道:“就算你死了,先帝也不会活过来了!”
“先帝?”韦如曦浑身一震,她怔怔地望着她。
方婳垂下眼睑,一字一句道:“九王爷已登基,你不是真的不知道。”
韦如曦缓缓坐直了身子,咬着唇道:“他篡位!”
“他没有!”方婳厉声喝断她,随即话语又轻柔下去,“我知道这一切对你来说要接受太难了,很多事我不便解释,我只能告诉你,九王爷手中有遗诏,他是堂堂正正的皇位继承人。”
韦如曦失望地道:“那姐姐便是说皇上才是阴谋篡位之人吗?姐姐,皇上他深爱着你,处处为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诋毁他!”
“曦妹妹,我…”
“我不要听!你走吧,你走!”韦如曦捂着耳朵,“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皇上爱错了人,我也看错了人!”
错?要说错,她韦如曦有何尝不是爱错了人?
燕欢曾同她说过,燕淇所爱也并不是她,而是容芷若,兜兜转转,她原也是个可怜之人。只是眼下这一切,她却不能同她解释一句。
哀伤地叹息一声,方婳到底是重新戴上面纱转身出去了。
外头的宫人见她出来,个个都不敢说话,唯有琉儿踉跄地跑上前,拉住她道:“姑娘可有劝娘娘吃药?娘娘愿意吃药了吗?”跪求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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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珠帘轻悄碰撞的声响,方婳睁开双眼回过头去,燕修独身一人入内,见她呆坐在窗边,蹙眉道:“听宫人说你胃口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我让华年成来给你瞧瞧。”
方婳略吃一惊,忙摇头道:“不用,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事情还多着吗?”
他“唔”一声,正巧见他身后又来了两个宫女,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出去。他伸手将她拉过去坐下,亲自盛了汤递给她,道:“我让晋王和陵王回封底去了,仇将军也已动身前往边疆,长安还有袁将军,你不必担心。”
方婳低头喝了口汤,闻得他这样说,这才松一口气柝。
燕修自顾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去了北苑吗?”
“嗯。”她浅声应着,不知为何又马上扯开了话题道,“傅太嫔想拜托我寄一封家书,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要看看吗?”
他清浅一笑,与她挨得近了一些,伸手揽住她的肩膀,明眸里荡漾着笑意,道:“你都看了,我还看什么,这些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枧”
原本都已提及北苑这个话题,方婳便是想顺便说楚姜婉的,可是不知怎的,试了好几次,还是说不出口。
两人就像是故意的,谁也不点破。
起风了,朦胧纱窗外,树影摇曳,片刻,泠泠汀汀地竟下起雨来了。
天色骤暗,宫女们悄声进来点起了琉璃灯,只是内室碍于燕修在,没有传召无人敢入内来。
他看着她将整碗汤都喝了,这才笑着伸手将她抱入怀中,轻柔道:“你可有想要的宫人,我把他们调来你身边伺候。”
方婳的眼底似有萤火之光,却是瞬息之间又沉下去,太皇太后临终前曾留下遗言将潋光留给她,如今潋光已去,这偌大的皇宫内,除了燕修,她谁都不想要。
抬眸望着他,她却是问:“钟司正呢?”
他的眼底有笑意,不浓不淡,道:“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自会封赏她。”
“那…先帝之事呢?”
她凝视着他又问。
燕欢的身份如今知道的人并不多,世人眼里她仍是燕淇的身份,从一开始就不戳破,如今更不会了。
窗外的雨仍是淅淅沥沥地下着,细碎声响令一室的烦闷也消减了一些。
燕修点头道:“派人在查,还没有眉目。”
方婳的心里又不安起来,伸手抱紧了他,道:“即便是哪位王爷,可已明知道你手中有遗诏,在那个时候下手杀先帝于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要说到好处,那也全是你占了,对方若是专门下手为你铺路,那又为何不言明身份?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是想来想去总想不明白。师叔,我心里很怕,很害怕…”
仿佛幸福来得太简单太美满,她又怕一不小心又全都没了。
如镜花水月,到头来终成一场空。
燕修拥住她颤抖的身子,安慰笑道:“不用怕,我就在你身边,哪里也不会去。”
她似乎安心了些,勉强笑着点了点头。
他又笑着道:“日后我让华年成每天来给你请脉,你要乖乖吃饭,乖乖睡觉,给我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