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又念及什么,徐徐抬眸,低语道:“看来往日情分上,你别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她。”
她,又是她!
方婳蓦然收紧了纤纤十指,猝然笑道:“师叔竟这样在乎她,那您可还记得,三年前婳儿就说过,我想要的,谁也抢不走。”
轻纱帷幔静垂,灯台烛火跳动,微弱灯光映照在他消瘦身躯上,他的眸光落在她半边侧脸,没有疤的侧脸,灯芯蜿蜒,朦胧妩媚,竟是这样的倾国之色。他却缓缓笑了,似哀似叹,话语微沉:“本王可不是一件物品。累”
她也跟着一笑,锦帕流转在青葱指尖:“您就不怕我跟她抢吗?宫外的争不到,宫里的却未必,莫非师叔当真以为皇上宠她是因为爱她?”
她与他都清楚,不过是因为那一个是燕修所爱,否则燕淇如何会瞧上一眼?
燕修的脸色更白了,她却已别开脸去再不看他。
今日一番话,殊不知究竟是谁伤了谁。
可她的心却彻底死了,往后,再不能有半分奢望。
太监入内来告诉她时辰已到,方婳点了点头,淡漠吩咐:“送王爷回去。”
外头进来几个太监宫女,燕修被他们扶了出去,她没有跟上,缓缓步出宗庙。寂静夜里,清风徐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赫然瞧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他就这般静静立着,目光似流水,倾泻在她瘦弱的身躯上。
他,何时来的?
她怔怔一愣,竟忘了行礼。
燕淇举步过来,华美瞳眸将她整个人都映入其内,言语间似有担忧:“怎的脸色这样白?身上的伤还痛吗?”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竟不像是活人的手,他略一踌躇,眉宇蹙得更深。
她没有逃,任由他握着手,低笑道:“奴婢的伤虽痛,可心里却快意。”
“哦?”他的眉梢一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她笑得轻柔:“奴婢方才告诉九王爷,今夜楚美人侍寝。”
燕淇“哧”的一笑,问道:“你伤着他了?”
“自然。”她将小脸一扬,飘渺宫灯散淡的光淌过她白皙的颈项,柔美似白玉。
“很好。”他的声音略沉,却是透不尽的笑意,“婳儿,你做得很好。”
“谢皇上。”她顺从地低下螓首。
他微微一哼,拉着她穿过万紫千红的百花园,风里带着湖水的味道,再往前便是太液湖了,方婳不免一惊,他是要送她去上阳行宫吗?
被他握住的手渐渐沁出了汗,她忍不住问他:“皇上今日不是说要宠幸楚美人吗?”
他“唔”一声,淡淡道:“朕已临幸过她,难道还要将她留在紫宸殿吗?”
“您不是想让九王爷看看您是怎么宠爱楚美人的吗?”
“朕知道,婉昭仪的名分已不辱没她了,朕还将景云宫赐给她。”
他的话说得极淡,那双如画瞳眸却盈盈熠光。碧纱宫灯在风中轻微摇曳,风里尽是暖意,方婳的心却渐渐生寒。
皇上杀人,不见鲜血,不闻血腥。
从二品昭仪,看似莫大的隆恩,殊不知他不过简单一道圣旨,早已将那纤弱女子推上满目荆棘之地,从此荣宠不再,只剩挣扎。
景云宫她亦是有所耳闻,那便是柳贵妃生前的寝宫,燕淇他是要有多恨燕修!
“你在怕?”他绝色容颜压下来,定定看着身侧的女子,她满手的汗,他早有察觉。
方婳抿唇一笑,开口道:“奴婢自然怕,往后昭仪娘娘还怕整不死奴婢吗?”
他未曾想她竟在担忧这个,朗声笑道:“凭你的心智手段,还怕她吗?”
她将心一横,干脆咬牙道:“皇上何不收了奴婢,奴婢也便无须怕她了。”
他寂冷眸子里又粘了笑意,浅声道:“此事不急,朕如今已给了她们一个极好的目标,不需要再用你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她的心微微一跳,他这是在保护她吗?
前头整片的宫殿耸峙入云,已到了上阳行宫外,他却不入内,带着宫人们转身便回。方婳动了动唇,到底没有叫住他。
苏昀说皇上表面光鲜内心阴暗,但他再不济,这一次也是护了她。贝齿狠狠地咬下,她毅然转身。
钱成海躬身上
前,低问道:“皇上,是回紫宸殿吗?”
他笑了笑:“先不回,朕今日高兴,随朕走走。”
“是。”太监应声退下,示意宫女们都仔细将宫灯举好。
周遭万籁俱静,远处更漏声渐长,燕淇淡漠一笑,这宫里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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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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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从太监手中抱过小狗,见了地上二人的穿着,低低问:“尚宫局的人吗?”
方婳忙答:“奴婢尚宫局典正方婳,她是女史苏昀。”
“典正?”太皇太后微微蹙眉,“便是你接了映岩的空?”
“是。”方婳低着头,心中却是暗暗一惊,典正不过是一个小小八品女官,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居然会知道映岩的名字!她忙鼓起了勇气问,“太皇太后还记得映典正?羯”
太皇太后似是未听到她的话,转身便同身后的宫女说话:“哀家说不出来,你们偏都劝,这一出来可好,小家伙跑得都快没影儿了!”
宫女低笑道:“您成日都待在延禧宫,难得出来一趟,它自然高兴。累”
“嗯。”太皇太后抬步回去,又道,“哀家今日也高兴,听说景云宫的婉昭仪有喜了,真好,宫里又要添新人了。”
宫女仍是笑:“是,昨儿太医去看过。太皇太后,奴婢扶着您。”
“嗯。”太皇太后又走几步,她忽而回头,那两个宫女还跪着,她的眸光微微一闪,如今还敢提映岩的人可没几个了。方婳,这个小宫女她会记住的。
————
重重帷幔后传来瓷器破碎的清晰声。
珠帘一阵轻巧碰撞,两个宫女闻声入内,容芷若“呀”了一声,忙上前替太后擦拭指尖是水渍。宝琴小心翼翼地将地上的碎片捡起来,闻得容芷若问:“太后怎么了?”
太后华美的脸上一丝笑意全无,冷冷看一眼地上的残片,不悦道:“婉昭仪有喜了?”
容芷若垂下眼睑:“是。”
太后拂开她的手,转身重重地落座,言语间带着怒意:“这么多嫔妃承恩,怎她偏偏就先怀上了?”
宝琴已收拾了残局悄然退出去,容芷若小声道:“昭仪娘娘怀了龙子,太后您该高兴才是。”
“她是…”太后动了唇,方觉失言,忙低咳几声道,“哀家就是不喜欢她!”
“可皇上喜欢。”容芷若低下头轻轻地呢喃了一句,太后见她的样子,叹息一声,又问:“皇上还说要为此办个家宴?”
容芷若应声道:“不全然是为昭仪娘娘,也是为袁将军接风洗尘的。”
“哦,哀家倒是快忘了。”太后徐徐点头,眼底似另有深意。
————
不过半日的光景,婉昭仪怀孕的消息就在后宫传遍了,据说太医诊断也才是昨晚的事。
苏昀趴在医书上,一手托着下巴道:“你说昭仪娘娘现在该是什么心情呢?”
方婳正替她整理书籍,头也不回道:“主子的事不是我们该管的。”
苏昀清亮眸光朝她望去,嬉笑道:“我就是这么一问,不过婳婳,你怎敢问太皇太后映岩的事?那件事你还没放下呀!”
手中的动作徐徐慢了,方婳回眸睨她一眼,反问道:“锦瑟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不好奇吗?还是你打算一辈子都戴着面具生活了?”
苏昀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道:“戴着就戴着,倒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可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早就死无对证了,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身上招魂吗?”
方婳抿唇一笑,回身将书籍搁在架子上,外头的风声有些大,方婳却像是瞧见有人影站在窗外。她微微一惊,疾步上前,“哗”地推开了木窗。
“怎么了?”苏昀警觉地站了起来。
廊下宫灯飘曳,树影随风动,偌大一座院子静悄悄的,哪里有什么人?
方婳微微蹙眉,笑着道:“没什么,可能我眼花了。”
苏昀合了书籍走上前,俯身重新关了窗,转身握住她的双肩,道:“你一定是累了,早点回去歇着,那什么袁将军要回来,接下来几天又有的忙呢!”
方婳点点头:“你也早点休息?”
“嗯,我还有几页,看完就睡。晚安!”
“什么?”
“哦,就是睡个好觉!”苏昀俏皮笑道。
从苏昀房内出来,方婳又驻足环顾四周,院中月光散淡,黑的影凉的风,果真是她紧张了。转而又想起楚姜婉…她会要那个孩子吗?
她忽而又想起燕修,想起他清弱的笑。
咝——
指尖传来一抹刺痛,她低下头才发现门闩上竟有一根小小的木刺,此刻已刺入她的手指。回房点了灯才发现它已刺入太深,拔也拔不出来了。她微微一叹,就这样放着不管,隔几天它就会自己出来,剩下的那些刺痛也不会再有。可是为什么住在她心里的人不像木刺,非但挤不掉,还会扎根。
她抬手抚上心口,总说忘了他忘了他,也许真是忘不掉了。既然如此,那就关上她的心房,关起来,一辈子不要打开。
————
连着两日阴雨绵绵,廊下雨滴不断。
方婳奉命去紫宸殿时,钱成海正服侍燕淇喝药,她行了礼,便问:“皇上病了吗?”
他将空碗递给钱成海,笑道:“无碍,一点风寒而已。朕今日在琼华殿设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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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夜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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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元白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方婳见他急冲过去,狠狠地将袁逸轩推开,挡在燕修的身前道,“袁将军想以下犯上吗?”元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拼命沉住气。
方婳一颗心却落下了,太好了,元白来了,元白会保护他。她虚软地往后退了一步,伸手扶住了廊下梁柱羯。
袁逸礼用力拉住了袁逸轩,元白转身道:“王爷,我们回去。”他伸手扶住燕修,燕修不动声色看一眼方婳,他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转身与元白离开。
“逸礼,你…放开我!”袁逸轩的脸色铁青。
袁逸礼无奈,只能抱住他道:“大哥,皇上也不会放过他,你何必急于一时!皇上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但倘若你今日在这里杀了他,连皇上也保不了你!多少人盯着我们袁家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袁逸轩的目光狠狠地看向燕修离去的方向,良久良久,他的手一松,长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
“大哥…”
“对不起,是我一时间没忍住。”他低下头,言语间的怒意已悄然散去累。
方婳扶着廊柱愣愣望着,她说希望让他觉得公主还在这里,所以他在看见燕修的时候才会那样怒不可遏,他想要公主的魂魄见证他为她报仇吗?
可是…只有她相信燕修没有杀公主,他没有。
眼下的情形,想来袁逸轩也无心思再听她抚琴了,方婳识趣告退。
袁逸礼抬眸望着她的身影缓缓消失于视野,闻得袁逸轩的声音传来:“不追吗?”
他猛地回神,皱眉道:“我为什么要追?”
袁逸轩上前拾起地上的剑,回房入鞘,这才道:“今日我找她来原本也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我却不知原来你私下早就去找过她,还替我道歉?那为何你得知她要来,却执意躲在厢房内,连见一面都不肯?”
袁逸礼的神色尴尬,他略咳一声道:“我同她,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袁逸轩摇头一笑,抬手将长剑搁在桌上,言语里满是悔恨,“我都只恨那时候同公主说的话太少,见的面也太少,我多想时间能回到以前,哪怕最后仍是一样的结果,我也只希望能与她再多说一句话,再多看她一眼…逸礼,以后,你会明白的,你会的。”他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袁逸礼愣愣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受了伤的手指痛得他有些难耐,他低头将纱布解开,上过药的地方红肿得厉害,竟还有些微微的糜烂。袁逸轩见了,忙拉过他的手问:“你这手上上了什么药?”
袁逸礼却将手一缩,起身道:“没什么。”他恰到好处地掩起了受伤的手指,飞快地从房内出去,低头看着手上的伤,他眼前似乎又想起苏昀殷勤的样子,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却奇怪没有生气,反而忍不住哧的笑出来。
这便是要留疤了,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方婳离去的方向,他从未想过原以为能断得干干净净的那个人,竟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
走出院落,灵空寺的一切对方婳来说都是陌生的,偶尔有路过的小沙弥与她见礼。方才真真是吓到她了,若不是袁逸礼拦着,怕袁逸轩真的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来。
方婳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
咝——
手指勉强发力,掌心的伤竟又裂开了。现在身上没带药,只得回宫再说,方婳加快了步子出去,未曾想迎面却见了华年成走来,她不免愣住,倒是华年成笑着叫她:“方姑娘。”
他还是习惯这样叫她,一如他们都还在白马寺的时候。
见他手中端着药盏,方婳低声问:“是他的药吗?”
华年成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方婳的手上,吃惊地问:“手受伤了?”
方婳下意识地往身后一藏,低语道:“没什么。”
华年成却道:“你稍等,药房有药。”他说着,将手中的药盏递给方婳,见方婳不接,他只得搁在一侧的地上,道,“你等我一下。”
“华伯伯…”她叫他,他走得飞快,方婳的心瞬间就暖了。
四下无人,她小心端起燕修的药,又偷偷尝一口,一如既往的苦,她忽而就笑了,好似偷喝他的药是件令人多么快乐的事。
华年成回来重新替她上了药,又换了纱布,这才道:“我听元白说你来寺里弹琴了?手伤成这样可弹不得。”
她低下头,轻声道:“是为了袁将军,我知道他记挂着公主放不下,又执意要离开长安,怕日后也难有机会来这里,所以才执意要给他弹一曲。”
华年成一阵叹息,她又问:“师叔…好吗?”
他摇头:“太皇太后寿辰从宫里出来后,他似总有心事,夜里时常难以入眠,他便会起来作画。『』他的病最忌讳劳累,我劝他
,他也不听。”
方婳勉强笑道:“是因为昭仪娘娘吗?他知她怀孕了吗?”
“怎会不知?”华年成黯然道,“皇上有心要他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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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 封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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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妃们匆匆回到各自住处,方婳与裳如立在门口,也不知是谁出来时狠狠地撞在方婳的肩膀上,她吃痛地皱眉。
裳如轻拉着她的衣角道:“我们怎么办?要去景云宫吗?”
后宫事无巨细司正房都要管,但此事却…敏感!方婳眉心微蹙,低语道:“你先回去问问白尚宫和钟司正,再派个人去打听打听。”
目前也只能先这样,裳如匆忙离开羯。
潋光正吩咐人将地上的血污打扫干净,方婳上前问道:“姑娘,我等奉命来查昨日延禧宫可有失窃…”
她的话未完,便闻得太皇太后虚弱的声音传来:“哀家这宫里没什么丢的,也不必查了,潋光,你去景云宫看看,有什么情况马上回来告诉哀家。累”
“是。”潋光忙应声出去。
方婳也福了身子欲退下,却见一侧的宫人们正将各位小主们用过的茶杯收走,她忙拦住,回身道:“太皇太后,这些茶具可否暂且留下?”
太皇太后的眸光透过轻薄帷幔落在外面宫女的脸上,她右侧脸颊印着一道清晰丑陋的伤疤,她微微蹙眉,是她?
“为何?”她低声问出。
方婳从容道:“昭仪娘娘突然在延禧宫出事,是以奴婢…”
“你怀疑哀家这延禧宫不干净?”太皇太后打断她的话。
方婳心头一惊,忙上前跪下道:“奴婢绝无此意,只是此事事关昭仪娘娘腹中的龙种,奴婢身为司正房典正不敢怠慢。”
帘后,传来太皇太后轻缓的笑声,接着,一阵若风拂面,里头之人已起身出来。她朝方婳伸过手来,方婳忙起身上前扶住她,她径直问道:“听你的意思,婉昭仪腹中是人为?”
方婳谨慎道:“奴婢不敢妄下定论。”
太皇太后一个眼色,示意宫人们将外头的东西收走,方婳掩不住讶然,才欲问,便听太皇太后又道:“哀家在这宫里不是一日两日了,谁若真要动手,也必不敢在哀家的延禧宫里,还当着太后的面。”
太皇太后虽已年迈,心智却仍这般清晰,方婳不免佩服道:“太皇太后就不想查一查,好确定那些茶具真的没问题吗?”
她缓缓步出内室,阳光刺目,她不免眯起了双眸,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她的声音淡然:“哀家膝下无子,皇上虽不是哀家的亲孙子,却也是哀家的依靠,哀家这延禧宫的人不会有问题。你倒是可以去查一查宜萱阁的妩婉仪。”
垂于一侧的手忍不住一颤,方婳一阵吃惊,太皇太后继续道:“方才,潋光告诉哀家,说瞧见妩婉仪,笑了。”
是吗?
方婳眉目幽深,方娬也是谨慎之人,看来真是对这样的结果开心得不行。此事一出,方娬定是脱不了嫌疑,只因没人比她更清楚,在这之前,方娬就曾出手陷害过楚姜婉。
将心思缓缓收回,方婳的声音略低:“太皇太后为何要帮奴婢?”
太皇太后侧目看向她,低声道:“哀家觉得你很聪明,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太皇太后苍老的眼眸里闪着一抹亮亮的东西,是希望吗?
方婳忍不住怔住,她总觉得她说看不到的东西,似乎还不止今日之事…
她的思绪又远了,身侧之人突然站住了步子,锦帕掩面,剧烈地咳嗽起来。方婳忙将她扶至凭栏处坐下,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她咳嗽很久才止住,那方素锦帕子上,斑驳血迹清晰可见。方婳难掩眸中惊愕,忙道:“奴婢马上去宣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