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孙雅然和苏语默站的位置不显眼,可是孙雅然这样大惊小怪地咋呼了几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就连已经走上前去几步远的李乔也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苏语默急急摆手说:“不是,不是,这是我朋友的小孩。”
“苏阿姨,进去啦!”苏语默只顾着应付孙雅然,柳树早就不乐意了,摇着她的袖子催促她。苏语默如获大赦,说:“小孩子急了,不好意思啊,下次再聊吧!”
孙雅然好不容易逮着个显摆的机会,怎肯善罢甘休,她纤腰一扭,横出一脚,先苏语默一步走在苏语默前头,一副领导的姿态,边走边训话,说:“你混得也太差了,好好的情人节,没个男人也就算了,还沦落到帮人家带小孩。让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想来看展览给我打个电话好了,咱们南桥是这次展览的举办单位,我给你弄几张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用得着在这儿丢脸吗?…今天要不是我们李总看在我的面子上,你还不是白跑了?看看,我这同学多够面子…”说到这儿,孙雅然回头想看看苏语默对她的崇拜和感激,一回头,才发现身后哪有苏语默,苏语默早就带着柳树不知道窜到哪儿去了,孙雅然又气又恼,但也就只得自己暗自跺脚的份儿了。
孙雅然跺脚的这会儿,苏语默和柳树这两个,正像一大一小两只蛤蟆一样趴在一把剑外层,又外层的玻璃上,下劲儿地看。原来,因为苏语默本身就是个路盲,她领着柳树转了一圈都没摸出过门路来,所以,就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先看着。其实吧,她也不想走得太快,怕再遇上李乔和孙雅然,才尽挑冷寂的地方走的。
“苏阿姨,这是什么啊?”
“好像是剑吧?”
“可是那标牌上面有个‘刀’字”
“哪儿啊?”苏语默近视,她下劲儿眯了眯眼睛也没有看清里层玻璃上的那个标签,所以只有信口胡扯说,“哦,原来是一把叫刀的剑,嘿嘿。”
谁知柳树这小家伙并不好糊弄,他皱着个眉斜着眼看看苏语默说:“骗人的孩子会长长鼻子的,你骗人!”
“本来就是一把…剑嘛,你没有看见它头是尖的吗?”苏语默抵赖。
“呵呵。”头顶传来浅笑声,苏语默转过头来,看到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瘦瘦的男人。
展厅的灯光颇暗,又背着光,可是苏语默还是一下子就看清了他的脸。这是一个非常干净的男人,怎么说呢,他绝对没有柳子木长得那么精致,也没有李乔那样子迫人的气势,可他却只有自己的光彩,就好似一汪清水,或者是初春柳梢的绿,那么轻轻的,淡淡的一抹,谈不上多耀眼,但是一定让人舒服,他的笑也是这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说的一定就是这种的男人。
也不过就是一眼,苏语默就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符合了她对男人的一切想象——成熟稳重,清俊淡雅,高深却不外露,低调但又不显得深沉。
“这把叫蛇形刀,是马来西亚和印尼民族特有的兵器,你们看,像这种刀,刀刃大部分都呈蛇形,有大约5~15不等的弯波。在印尼和马来西亚,当地人相信蛇刀具超自然、不可思议的特性,并代代相传。所以,通常男人一生会拥有数支蛇刀,分别是来自父亲、岳父的相传与馈赠,当然,自己也会定做。而这一把就是来自印尼的,所以,又叫印尼蛇形刀,它有一段历史了,因而价值颇高。”他的声音,厚厚润润,如温泉之水包裹住他的听众。
苏语默和柳树都忍不住对这个男人生出了崇拜之心,苏语默说:“你是专门研究这个的吗?竟然知道这么多?”
“当然不是,我只是偶然百度过这个东西而已。”
“叔叔,你知道那个是什么吗?”柳树指着旁边的一个玻璃箱子问,苏语默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那人温柔地弯□体,头和柳树保持相同的高度才说,“这个啊,是来自波斯的头盔和盾牌,你们看,这个头盔是钵状钢制的,而护颈甲是由小铁圈编制而成,还有可上下移动的护鼻梁,帽顶也有尖刺,左右的两个细管是插缨饰用。这个盾也很特别,它的内面有衬垫,除了可避免摩擦皮肤外,还可减少被攻击时的力道,边上的四个扣环可连接成两条皮索,方便握持。这面盾上有严谨的几何图像,还装饰了金银,和不少宝石,价格当然也不低…”
苏语默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虽然挨在柳树的头边,可是他绝对不是说给柳树听的,一字一句涌进苏语默的耳朵里,都生出了几分旖旎来。人这种动物就是奇怪,有的时候揽腰搭肩,肌肤相贴也不见得会有多少暧昧的气氛,可是有的时候,不过三两句话,或者一个微笑,一个近距离的呼吸,却旋即就在心里慌乱了一把。
她这边崇拜的话还没出口,突然就感觉脊梁一寒,一转头,她发现李乔就站在他们刚刚站的那个柜子前面。
柔柔的璧光下,他的脸立体而又深邃,仿佛是一尊来自西方的汉白玉塑像。他也不知道站在那儿多久了,那冰冷的目光就跟刚刚他们看的那把蛇形刀一样,锐利得好像要把苏语默身上扎出两个洞似的。
苏语默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声音颤颤地喊了一声,“李乔。”
李乔却没有搭理她,而是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到了苏语默身后,用一种谈不上有多客套,甚至带着一股子隐隐的火药味的语气说:“让大名鼎鼎的王律师给我们南桥做解说员,真是屈才了!”
“呵呵。”王志宇温文一笑,对李乔的态度竟是毫不介意,“今天刚好没事,所以就来逛逛。”
李乔冷冷“哼”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特别的碍眼——刚刚对着别的男人甜笑的苏语默让他觉得碍眼,用那样子用别有居心的眼神看着苏语默的王志宇也让他觉得碍眼!他们站在一起多像一家三口啊,该死的一家三口!该死的苏语默!
“有空多带带琪琪,爸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李乔说完,再没看苏语默一眼,就径直往前走去。他这话表面上是在指责王志宇,却又像是说给苏语默听的,他想要告诉苏语默,人家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要再肖想。
李乔的态度那么冷淡,王志宇还是跟了上去,两人似乎有话要说,那些暂且不谈。
且说苏语默,自从李乔出现,她就整个人僵成了一块。李乔靠得那么近让她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他的呼吸似乎透过空气喷在她的耳朵和脸颊上,她那面对着他的整个侧脸都火烧火燎地发烫起来。
有些潜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蠢蠢欲动,她想起了那些在一起的日子里,夜夜不离的欢愉,他的身体,他的律动,他的呼吸,都像是突然破土的藤蔓从身体的深处缠了上来,把她整个人都控制住了,让她不能动,不能言。
可惜,他本就是她攀不上的高峰,现在,他更加高耸,而她却沉入谷底。其实最让苏语默痛恨的,不是她和他的差距,而是她的理智,那个叫嚣着让她放手,又告诉她,她永远也无法放手的理智。
当李乔的衣服擦过苏语默的脸颊时,苏语默才猛地回过神来,他出现到现在竟是没有和她说一句话。
苏语默愣愣地站着,心里满满的都是李乔刚刚的眼神,她恨不得自己就变成一根木桩竖在当场算了,那样自己的目光才不会下意识地想要追寻李乔的身影。
李乔…南桥…原来,他已经混得这么好了。
有一句话说的好,相恋时的思念叫爱情,分开后的思念叫犯贱,而苏语默,她就是一个贱到底的货!苏语默在心里狠狠地鄙视自己。
没多会,柳树对那一溜的冷兵器不感兴趣了,扯着苏语默的衣袖,想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可是苏语默却突然提不起精神来,只得任柳树拉着四处瞎逛。
中午,展馆还有免费的午餐,苏语默和柳树吃了一些,接着逛。柳树的兴致很浓,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可是苏语默却累得两条腿都抬不动了。勉勉强强又逛了一个多小时,苏语默才带着意犹未尽的柳树出来。
小孩子嘛,一离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开始犯困,柳树也不例外。苏语默带着他在展馆外面等着打车,他就开始点瞌睡了。苏语默没有办法,只得把他抱起来,没想到这小家伙看起来没多大点儿,抱起来倒像块大石头似的,苏语默一抱着他根本站都站不起来,只好抱着他蹲在地上等车。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银色的奥迪Q7,停在了她的面前,车窗摇下,随即传来不容置疑的命令,“淮兼,孩子交给你,等他醒了,带他找他妈妈去。你,上车!”
苏语默还没缓过神来,眼见着一个男人把柳树从她怀里抱走,急得连礼貌都忘了,大吼道:“你想干嘛,你土匪啊,抢人家孩子!”
“再嚷嚷,我让人把他丢垃圾堆里去!”李乔坐在车里冷冷地说。
苏语默立即就闭了嘴,她晓得李乔说话从来说一不二,想当初她养过一只小猫,她喜欢得不得了,就差同吃同睡了,李乔不待见它,说把它扔垃圾筒里,还真就把它扔垃圾桶里了,扔完还不许她去捡。她养的第一只也是唯一的一只宠物,就以这样一个光辉的结局,离开了她的身边。
怎么办呢?上车。谁让她生就了这副欺软怕硬的性子。

第八章

  后悔,真的很后悔,早知道打死也不上车,或者当时撒腿就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杵在客厅里,被某人的目光凌迟。苏语默似乎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后悔,空闲的时候,她往往会一遍遍重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然后设想,如果不那样的话会怎样?如果这样的话会怎样?或许她有时候真的能设计到最好的方式,可惜“如果”是谁都想要,却谁都无法得到的东西。
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如果再回到过去,她是不是还有离开他的决心和勇气?是不是,还能那样头也不回地走开?分开,其实也是一种折磨。好的,时间磨平了伤痕,消磨了记忆;不好的,就如她,仿似把那些纠结她的记忆放在酒窖里酿着,时间越长,越红艳,越辣口。
他是有理由痛恨她的,除非他不屑。
李乔还是不说话,苏语默其实最怕他这样,他要是吼她几句,或者,做点儿什么?不要想歪了,是真的做点什么,比方说工作啊,看报表啊什么的,或许苏语默还不会觉得那么纠结。可是,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目光却一秒也没有从苏语默的身上挪开。
苏语默就坐在李乔对面的布艺沙发上,以前,她和李乔住的那个公寓里,也有这样一套布艺沙发,苏语默无聊的时候还给沙发DIY了几个卡通靠垫,没被李乔唾弃死。可是现在,她坐在自己喜欢的沙发上,却如置砧板。李乔,到底想要如何对待她?
好久,真的是好久,苏语默甚至感觉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李乔终于开了金口,不是苏语默熟悉的那种冰冷语调,而是,淡淡的,就像那种白开水般的清淡。可是这种清淡得让人感觉不到情绪的声音,才更让苏语默感到胆战心惊。
“她给了你多少?”
苏语默心中一凛,立即知道李乔指的她是谁。他说的是他妈胡曼秋。
“10万…真的是10万,给的是一张支票,我本来以为凭支票拿钱得密码的,原来不用…”苏语默本来还想接着痛斥那张支票给她带来的麻烦,可是被李乔那样破皮剔骨似的目光包裹着,她实在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其实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个有点儿不着边际,可是她紧张,一紧张就容易话多,她这个小毛病,他是知道的。
“10万?!”很显然,李乔的涵养被这个数字生生拧碎了,他的声音忽地提高,就好像一块巨石,扑通一声坠入深谷,那声音不一定有多响,但是足够让人屏气吞声。
他生气了,气得不轻,这是肯定的啦,哪个男人会对一个拿了钱离开自己的女人有好感?如果当初爱得死去活来,再相遇,一定是催人泪下的虐恋情深;但是像他和她这样处于付钱享受和拿钱生活这种关系的男女,遇到这种拿钱走人的天雷剧情,该是什么结局呢?
“其实还有…一条珍珠项链,那是我私自带走的。不过,当初说好了是送给我的,我带走也是应该的!”苏语默憋着一口气,开始狡辩,其实,她倒不觉得李乔真的能想起那条项链的事情,不过,早交代,早好,省的被他挖出来增加罪名。
气氛又僵了一下,李乔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失去理智。然而心里的那股子暴怒,就像是雨后春笋吧,在他的四肢百骸窜长,这个该死的女人!“10万你就满足了?苏语默,你是太蠢,还是我太廉价!”
李乔忽的站起来,指着客厅墙上的那幅画道:“那张纸都还值100多万,我就值十万?!”这次他真的是怒了,整个人像是一只下山的猛兽一样,煞气四溅,苏语默有一种感觉,李乔想要撕了她,是那种血淋淋的,可见血液迸溅的摧毁。
“我…”苏语默实在无言以对,她有点儿怕,也有点儿胆瑟,不过10万对李乔来说也许不过就是一张纸的边角,可是对她来说,尤其是对当年的她来说,是一笔巨款。
那年,她爸爸去世后,她家在J市的住房就被用于抵债和赔偿,而在乡下的房子又早就被叔叔婶婶住了。她身上只有八百几十块钱的情况下,过了整整一年,呵呵,难以想象吧,一天只吃一根五毛钱的馒头条的日子。…10万,对曾经过着这种日子的她来说,怎么可能只是一张纸片?
她前无进途,后无退路,才默许了他提出的“养”,这种关系。
“养”并不是个好词,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住人家的,就应该忍声吞气,抛弃尊严。其实,苏语默是非常感激李乔的,当年她才高三,人品不出众,样貌没特色,说得难听点就是一无是处,或许也就低眉顺眼的姿态做得好一点。他选择了她,就像一个富家公子选择了一辆车,一个千金小姐选择了一匹马,他选择了她做他的专属品,是掉品儿,掉架子的事情。所以,没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那年,他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偶尔,他也会在离她学校比较远的一家书店等她,然后默然无声,却非常默契地把他需要的东西写在一张纸条上交给她,由她替他购买。他需要的东西总是很多,从细微的日常生活用品,到一些难寻的书啊,碟啊之类的,总是需要她花好几天的时间才能集齐。她不得不为此而忙碌在J市的每个角落,尽管那年,她正好高三。
他养着她,然后,她为他服务,这就是他和她的关系。所以,当有人拿出一笔钱来让她离开时,她不就应该像是被辞退的工人一样,另谋高就吗?还有…其实,她更想用那笔钱告诉自己,她和他的差距,不给自己做梦的机会,这便是她当时的选择。
“苏、语、默!”
苏语默的愣神,让李乔怒火更盛,他猛地扑过来辖制住苏语默的身体,用力地,似乎想要拧断她的骨头似的,狠戾地压着她,他的力道带着焚毁一切的火焰,他的手沾着火,甚至,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身体…他的一切,都像是一块烧红了的铁一样,滋滋地溅着火花,苏语默又痛又怕,尖叫出来,“啊,痛!”
她这边“痛”字刚出口,那边,李乔已经狠狠地咬在她的锁骨上,他的一只手足够控制苏语默的两条手臂,他的另一只手毫不怜惜地就撕开了她的上衣,从那破碎的棉衣里钻了进去,抓捏住了她的柔软…
“痛、痛!”苏语默大声地嘶叫,可是那叫声在李乔听来不过是附赠的乐趣,她叫得越响,他咬得越恨!手下也越是用力,似乎被他捏着的不是她的肉,而只是一块没有感觉的沙包一样,而他想要把里的沙子捏出来看看。
“痛,痛…啊,痛!”
出血了,一定是出血了,苏语默咬紧下唇,因疼痛而生的尖叫声还是溢出了唇瓣。良久,他终于松开了口,像一只尚未餍足的魔王一般,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苏语默说:“这就疼了吗?你那么轻轻松松离开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承受这样的痛?嗯?”他的尾调上扬,那是他责问别人时的习惯性语气,他要的绝对不是辩白,而是承认,和悔改,其实,不需要悔改,因为在他面前犯了错的人,他根本就不会给人家悔改的机会。
那么,苏语默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
果然,苏语默刚刚舒缓了一下锁骨处的疼痛,李乔那带着她的血腥味的唇就压了上来,不管不顾,就像是一只疯狂的食蚁兽一样,他的舌头,在她的唇里,如地头蛇入侵,根本不给她回缓的机会。他想要生生从她的唇里,吸走一切她的生息。她的灵魂,甚至她的思想,都因为这暴虐的吻,而迷糊起来。
她反抗不了,她也没有提起精神来反抗,那只在她的胸前造虐的手,猛地探了下去。然后,没有一点前兆地,狠狠刺进了她那干燥的密地,她的臀本能地剧烈收缩,抵抗着突然而来的入侵。
“唔唔…”好痛啊,可是很连呼吸都快没有了,要怎么喊痛?
就在苏语默以为,李乔要把她折腾致死的时候,李乔微微松开了她的唇。呼吸,呼吸!苏语默忘了他的手指还在她的身体里,只知道张开嘴,拼命地呼吸。“呼~呼~”她的胸高高下下地起伏,她的眼,迷离似困兽。
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不忿,不满,不爽,却依然忍耐的模样,把李乔硬生生压在心底的回忆又勾了出来。
苏语默想得不错,李乔恨不得把她撕碎了吞下去。有哪个女人会像她一样,拿了钱就离开他,再遇时还这样理直气壮?那么,他算什么,他李乔的骄傲算什么,他李乔的感情算什么!
要是这个女人是一块饼就好了,那么他就可以一点点碾碎她,让他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长的!
“养”?有哪个男人,哦不对,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愿意拿出自己存下的零花钱为她在外面买房置家?有哪个男人会为了她放弃家族的支持和财产,愿意为了她白手起家,仅仅因为害怕将来会有人歧视她的地位?又有哪个男人,会像他那样,等她的关注到无望,用那样幼稚的把戏——让她给他买东西,来吸引她对他的注意力?
有谁可以,像他那样,恨不得倾其所有,只想要让她把目光滞留在他的身上!
他李乔什么没有?他李乔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他李乔什么样的游戏没有玩过?可就是为了她,他小心谨慎地珍惜,藏藏掖掖地掩护,就怕外界的闲言碎语会伤害到她。可是她呢,区区10万块,她竟然就拍拍屁股走了。
这是什么样的奇耻大辱!
“啊…”李乔又压了上去,那根在苏语默的体内盘旋的手指,因为苏语默本能地挤压,动弹不得。那种熟悉的紧致,和蠕动,把他深锁在心底的YU念都勾了起来。他狠了狠心,强迫自己脱离了那致命的吸引,一抬手把苏语默的裤子整个地剥了下来,板着苏语默的腰把她翻了个身,一巴掌就朝她的屁股打过去!“啪~”这声音又响又脆,苏语默又羞又痛,心里不免也冒出火来。
打着她能忍,就没有脾气了吗?她也是人,也是皮肉长的!
“你打我,李乔,你TMD的凭什么打我!”李乔怎么也没有想到,以前被他吼一下,三天不敢吭声的苏语默竟然也有反抗的一天,一不留神,那个光着屁股的女人,像是一只被惹急了的猫一样,冒出了尖爪子。
女人打架,莫过抓、咬、挠,拽、捏、掐几个字,苏语默的力气比不上李乔,她要是扇李乔一下,估计就跟给他挠痒痒似的。所以,她扑上去就拽住了李乔的头发,然后发了狠似的咬在了李乔的耳朵上!
你道是苏语默想要做女版拳王阿里吗?当然不是,她对李乔的身体可也是了解的,李乔最敏感的地方就是他的耳朵,那么,好,就让她的牙齿好好伺候他一下吧!

第九章

  对天发誓,苏语默真的很少爆毛,记忆中好像就幼儿园的时候和同班的小胖子打过一架,那次的结果是什么,现在她已经记不得了,可是这次,她不想输。
想象一下当下的情景吧,苏语默衣衫褴褛,说得更准确一点儿就是,上边斜拉着几块布,下边,光光的什么也没有。可是,那股子狠戾,竟然不比李乔弱多少。此刻,她的两只手堪比梅超风的九阴白骨爪,正狠狠地拽着李乔的头发,而两条腿不管不顾地圈住李乔的腰,跟一只疯魔了的野猫一般。
她的力道不见得有多凶猛,可是李乔一时不查还是被她反扑住了,倒在沙发上。
苏语默心里真的有很多愤恨,三年,哦不,应该说是记忆中所有被压抑的委屈、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凭什么她混一口饭吃这么难!凭什么她得战战兢兢忍气吞声!凭什么李乔可以这么欺负她!凭什么!凭什么!
苏语默力气也许不大,可是咬得可不轻,因为没多会儿,她的嘴里就溢出血液的腥甜味来。这味道一涌进大脑,就在她的脑袋里,如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地炸开,五彩缤纷地,炸得她猛地回过神来。
她这么打,这么闹,李乔竟是分毫未动,他不怕疼吗?这么一想,苏语默下意识地抬起头来去看李乔的眼睛…这回,她真的魔障了…